10 ☆、(3)

—是不是因為他就是夢裏的那個人,所以他回來了,觸動了她的某些記憶,潛意識裏開始叫嚣着讓自己回想起以前的事。

“先刷牙洗臉吃飯。”佘司辰含笑,點到為止,梁曉珏一時接受不了,他也能理解。

而勢在必得,那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佘司辰退出洗手間,留梁曉珏握着洗漱用具對着鏡子出神。

這是一種什麽感覺?

仿佛一秒鐘前你還是一個貧中下農,一秒鐘後,成了地主富農家的女主人。那麽突然,明明之前一直克制着自己萬萬不能對這個從省廳裏來的大神一般級別的男人有非分之想,這一秒,自己卻成了大神念念不忘的未婚妻……

水龍頭裏自來水嘩嘩啦的流,梁曉珏伸手捧了冰水起來,沖洗臉頰清醒清醒自己的腦子。

在對最近這一連串的事實好好理一下思緒。

她是從C市療養回來的。之前出了車禍。失去了大學前三年的記憶。她詢問她的家人關于她的記憶,遭到無情對待。之前帝都警校裏的同學都被家人斷絕了往來。她有一個母親帶過來說是她未婚夫的男朋友,結果人家其實是.同.性.戀。她還有一枚不知來源的素戒。

還有,她最近夢裏嚣張的對象。她在性命危機關頭想到的男人,佘司辰。

——

梁曉珏磨蹭的從洗手間裏出來時,佘司辰再給梁曉珏泡新鮮的牛奶,而那杯之前溫熱過的牛奶,已經被沖刷到下水道去了。

“好了?快過來吃。”佘司辰動作娴熟,沒有不自在表現。

梁曉珏努力扯着嘴給對方一個微笑,目光卻緊緊盯着佘司辰不知何時露在衣領口外的那吊墜,一枚素戒。

梁曉珏坐定在位置上,佘司辰把牛奶端過來,放她面前,自己則跟着坐在她身邊的另一空位上。

舉手投足,不再是最近在局裏報案時那股嚴肅冷漠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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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對于失散多年的愛人,憐惜,愛護的舉止。那是一種失而複得的愛護。

梁曉珏伸手去端那杯牛奶,湊到嘴邊喝了一口,溫度适中,甜度是她喜歡的程度。

梁曉珏放下杯子,側臉看着至始至終沒有移開視線緊緊盯着她看的佘司辰,對着他此刻澄亮看寶的目光,梁曉珏竟覺得鼻子心口很酸。

非常酸。

她突然覺得他好委屈,好可憐……

兩年的時間,那麽高傲的他,再失去心愛女人的上百個日日夜夜裏,他是怎麽挺過來的。

會不會和她們這些女生一樣,捂着臉,躲在被窩裏哭泣……

那種仿佛站在懸崖上的無助感……

而如今,他那麽确定她就是當年的那個未婚妻……

如果,其實不是呢……

“看着我幹嘛,快吃。”佘司辰對她一笑,薄唇裂開來,一排潔白的牙齒,眼裏是直達眼底的笑意。

梁曉珏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看着他如此真誠的笑容。

那薄唇,老輩人都說薄唇的男人薄情寡義,可是,梁曉珏覺得一定要推翻這種說法。

佘司辰,怎麽看怎麽就是個情深意重的男人。

“嗯……”而這個男人的情深意重,如今正用在她的身上。她點頭,輕嗯了一聲,繼續吃早餐的途中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她轉頭再問他:“你吃了嗎?”

這種客套性的問題,她怎麽忘記問這家主人了!

佘司辰還是笑笑的,沒有說話。

她不說,梁曉珏也不在意,低頭張口準備繼續吃手上的面包,佘司辰的臉突然湊了過來。

梁曉珏一驚。

佘司辰的唇已經覆了過來,貼上她微啓的嘴唇,舌.頭靈活的探了進去……

梁曉珏手上半塊的面包都握不住了,直接掉在桌子上,她剛想轉開臉,佘司辰的大手也跟了上來,貼在她後腦勺上,往前一帶,兩人臉貼着臉,親密無間。

梁曉珏驚得閉上了眼,唇.舌上傳來的觸感更加明顯。

佘司辰起身,半腰着腰,低頭索.吻着他日思夜想的小女人。

是她……

是她沒錯……

他怎麽可能認錯人……

這種熟悉的默契感……

他低着頭,加重唇上的力道……

他怎麽可能認錯人!

幾個月前陸瑾那邊給他透露了風聲:霧離市31警局裏見到一個和嫂子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也叫梁曉珏。

他是馬不停蹄辦好手續,趕到霧離,趕到她的身邊……

他的吻纏綿至極,梁曉珏有種缺氧的熟悉感……

那是這些日子裏來,夢裏那人,霸道占吻的氣勢。

是他,夢裏的那個人。

他的唇.舌吮.吸舔.弄着她的。

貼在她後腦勺上的手力道不變,他的另一手,隔着衣服,輕輕上下撫摸着她的背。

——

一吻方止,兩人微喘着氣,分開彼此。

佘司辰直起腰板,低頭一看,那是梁曉珏雙頰通紅的模樣,眼裏是遮不住的旖.旎。

梁曉珏不敢擡頭看他,胸口一起一浮,那是喘氣時夾帶的動作。

她聽着他輕笑出聲,比平時裏更低啞的聲音道:“吃過了。”吃過了,不止你還沒起來時吃了,現在也吃過了。

你嘴裏,你唇上的味道。

“……”梁曉珏腦子一轉,哪裏聽不出他的話中話。

這雙臉,更加火熱起來……

梁曉珏把頭低得更低。

她決定了……等一有空,她要回一趟家,找她母親,拿回那枚素戒……

如今,仿佛有某種答案,呼之欲出……

“等下吃完,我們回趟局,把這案子結了。”頭頂上低沉的聲音又道。

作者有話要說: 既然大家都喜歡案子……那麽……下一個案子就寫個靈異的吧〒_〒 關于醫院的……

麽麽噠,從這周六開始就日更了,大家給力點收藏評論麽>O<

☆、出差

出差

佘司辰開車,梁曉珏安安靜靜坐他身邊的位置,低着頭,前額稀疏的劉海垂了下來,遮住她的眼,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卻能想到她的心情。

——還沒緩過神。

可他今天,心情很好。

非常好。

就連每天固定紅燈特別長的十字路口也沒讓他覺得煩躁。

車停下來等紅綠燈,佘司辰側臉又看了身邊的小女人一眼,正好對上她看過來的目光。

“怎麽了?”佘司辰問她。看着她皺着的眉頭。

梁曉珏那被親吻後還微發紅的唇動了動,特地穿了有領子的上衣遮住那些稀稀疏疏的吻.痕,扭着脖子,看佘司辰那溫柔的面容,還是很不習慣,“我還是覺得很奇怪......”

“嗯?”

“一下子成了大神的女朋友......”梁曉珏期期艾艾地把話說出來,眼兒心虛得都不敢撇大神一眼。

那便錯過了佘大神眼裏那抹一閃而過的深意。

佘司辰把頭轉回來,前方紅燈正好轉為綠燈,他再次發動車子。

梁曉珏久久沒聽到他的回話,剛想擡眼再去看他,就聽到他不緊不慢的回複:“你有一輩子的時間去習慣。”

“......”啊......

她突然覺得這個佘司辰,怎麽,這麽......

知道她不會接話,佘司辰專心開車的途中扭過頭,看了她一眼,那眼裏的暧昧氣息,加着他剛毅俊朗的側臉龐,直看得梁曉珏莫名其妙的心慌意亂。

“婷婷姐那邊怎麽樣了?”她下意識轉開話題。

佘司辰已經收回視線繼續專心看路況了,梁曉珏這麽一問,他才又想起那天的場景。

那讓他近乎瘋狂的場景。

——他從未有過那種感覺,那種要是他再晚來一步,或許會再次失去她,真正的失去......

——他環抱着失去知覺的她,肩口還流淌着鮮血的連婷婷扣押着從他身邊經過,他第一次失控,低着嗓子,吼着“連婷婷!”

“連婷婷?”被扣押着的連婷婷咳嗽了幾聲,歪了歪頭,陰森森地笑道:“連婷婷是誰?”

——那是她的另一個人格。

“關起來了,等判刑。”那麽多的前因後果,佘司辰卻只風輕雲淡的給了句結果。

梁曉珏怔怔看了佘司辰幾眼,他明顯表現得不想提及這件事的态度那麽明顯,梁曉珏知趣,輕“嗯”了一聲,結束兩個之間的對話。

果然,大神陰晴不定。

車子快到目标的時,又停在了一紅綠燈口,再旁邊是臨時停車點,再拐個彎就能看到警局大門了。

梁曉珏手抓着安全帶,她意識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可是......

她扭頭看佘司辰,佘司辰神色淡淡,不說話不微笑時,他還是當初她初遇時的他,冷漠,不近人情。

她盯着人家看得專注,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全落入佘司辰的餘光裏,佘司辰手指指尖敲打着方向盤,扭頭反問她:“怎麽了?”

被問話的人拽安全帶的手更緊了幾分,想說,可他那眼裏對她的溫柔又讓她不好意思說。

可是......她還是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邊說還邊觀察佘大神的神情,“你可不可以......把車停那邊?”

梁曉珏指着不遠處的停車點。

佘司辰往那撇一眼,顯然不清楚她的用意,皺着眉發出一鼻音,“嗯?”

“......我下車,自己走過去就好了......”梁曉珏把這話說完時很明顯看到某人眉頭皺得更緊了。那幾十分鐘前剛索.吻過她的薄唇扯成了一條線。

......她就知道。他不會答應。

她是心虛了。

她知道自己的資質,就算是她失去了三年的記憶,可怎麽勾搭上這麽一全優大神。

當年自己是怎麽樣的,為什麽會認識佘司辰,為什麽夢裏會有那些露.骨的畫面,她母親,為什麽沒有出來阻止......

她以為佘司辰會拒絕,甚至會用更強硬的方法逼着她與他把關系公開于衆、

哪知,佘司辰只是淡淡撇了一臉糾結的她一眼,哼哼兩聲,道:“好。”

好。

就一個字。

梁曉珏又給楞住了。

他答應得那麽爽快啊......

佘司辰哼哼完後,也不多說什麽,綠燈亮時就按着她指的地方開過去。

他是遷就她。

等着她适應他的存在。

梁曉珏下車時,路邊走過一對小情侶,女的氣沖沖走在前頭,男的提包提水急急忙忙跟在後頭,似乎還能聽到那男生急沖沖求原諒的聲音:“好了好了,我們回去買那東西就好,不要生氣不要走那麽快嘛!”

“怎麽了?”車裏傳來佘司辰的聲音。是看她站在那不走發出來的疑惑。

鬼使神差,梁曉珏突然彎腰,湊近車窗,眨巴了眼問佘司辰:“我以前,是什麽樣的一個人?”

什麽樣的一個人,入了他的法眼......

佘司辰沒有馬上回答她的話,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最後落在她一臉求知想知道真相的臉上,沒忍住輕笑了一聲,說出來的話可沒半毫欺騙她的意思:“你以前是個什麽樣的人啊......”

“嗯嗯!”梁曉珏洗耳恭聽。

“當年要是我們沒有分開,現在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

佘司辰含笑看了楞住的梁曉珏。

女生,外向啊。

只是......

想到那份體檢報告單上的那項外傷事故......佘司辰笑在嘴角的弧度僵硬了幾分。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

梁曉珏覺得自己當年一定是很不要臉死纏爛打倒追佘司辰才把他追到手的。

他沒有直接說明她當年是什麽樣的人,可是梁曉珏卻覺得渾身不舒服,胸口一瞬間悶得慌。

啊,原來以前自己那麽開放......

以至于佘司辰在做總結彙報時梁曉珏整一心不在焉,盯着佘司辰一張一合的嘴,腦袋混混沌沌不知在想什麽。

佘司辰板直着臉,邊就這PPT上的內容邊和大夥講解:“我們之前将她送到精神病院,醫生說她并沒有什麽多重人格,而是長時間研究納蘭性德,被納蘭性德詩詞韻味迷失方向,走火入魔,加之她本身就有嚴重的精神疾病,我們審問了連芯,連芯也交代了,連婷婷和陳潇一樣,都是由寡母一手帶大。我們也得知了許多連婷婷幼年時受到嚴厲的母親給她留下的精神創傷。她母親以前也是做美容方面的,去米蘭也是她母親一手安排好的,她母親在配合米蘭素錦蘭公司研發“夢藍”唇彩後猝死于情.夫家中。連婷婷受了刺激,回過靜養,帶着公司研發的新品“夢藍”。而她為什麽要殺害塗有夢藍唇彩的人?而夢藍唇彩至今還未上市,很簡單,那些死者所用的夢藍都是連婷婷所贈與的,小鷹查了資料,我們之前一直注意到的共同點:死者都是S大畢業生或在讀生。連婷婷也畢業于S大,那些都是她認識的校友。連婷婷看到他們用夢藍後的模樣,可能是刺激了她想起了母親的事情,才起了殺人之心。她嫉恨那些她母親和顏悅色對待的商品客戶。”

說到這裏,佘司辰越過衆人,視線落在梁曉珏身上,确切的說,是她曾經塗過夢藍唇彩的雙唇上。

只頓了幾秒,移開視線時梁曉珏混混沌沌的腦子已經被他那突然投射過來的冷冽目光刺醒了。

大夥沒有發現兩人之間微妙的互動,佘司辰繼續講解,梁曉珏卻突然覺得渾身發麻。

——“這是我姐從米蘭帶回來的,她知道我今天要來見你,特地讓我捎上一份給你。”

——“我送你的那唇彩,你用了嗎?”

——“那唇彩,記得用啊。”

——......

婷婷姐,下個目标,不是她梁曉珏,就是連芯啊......

“吳黛鑫,連婷婷母親的名字。”PPT上出現了一張與案發現場白色牆壁上一樣的龍飛鳳舞的字跡的紙條。

梁曉珏記得那紙條,是她從抽屜裏壓在毛筆下抽出來的那張紙條,紙條上的字梁曉珏也記得:“母吳黛鑫祝愛女生日快樂。”

那大概,是吳黛鑫追寶貴的東西了吧。

對于生她養她的母親,她是又愛又恨。

“至于她為什麽把受害者褲子.脫.至膝蓋,那是因為,她母親猝死時案發現場,就是這幅模樣。”

案子進入收尾階段,坐梁曉珏身邊的柳敏突然舉手發言:“當時你為什麽那麽肯定陳潇不是兇手?”柳敏朝着佘司辰這麽問。

問到點子上了,那天在場的幾個隔壁局的同事跟着也附和了幾聲。

這是發生在梁曉珏不在場的事情,只是梁曉珏也好奇看着佘司辰。

佘司辰掃了衆人一圈,臉上的表情沒多大變化,手上收拾臺面的動作也沒停下來,梁曉珏只看着他風輕雲淡,悠悠道來:“如果他是兇手,那他在我開槍後,他便會以最後的掙紮開槍殺了柳敏。”

——

會議室裏的陸陸續續走出結案後的人群,柳敏收拾材料起身時,眼神那是稀奇古怪的,盯着佘司辰看了幾眼,佘司辰沒有理睬她,她便抱着材料匆匆忙忙離開會議室。

......她只是想,說聲謝謝而已。

......只是,為毛看着大神就鴨梨山大什麽也說不出來!

“走吧。”給人鴨梨山大的佘大神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直徑走向還在收拾動作慢別人半拍的梁曉珏面前。

“你先走,我還沒整理好記錄。”梁曉珏還坐位子上,連擡頭都沒擡,對走到她面前幾乎擋住她光線的人影視而不見。

佘司辰也沒說什麽,站了幾秒,便搬開她身邊的椅子坐了下來,一舉動果然讓梁曉珏擡頭看他了。

“你先回辦公室,我把剛才的記錄在理一理。”梁曉珏以為他是出于男友的身份想等她一起走。

哪知是她想多了。

佘司辰把手裏一份材料遞梁曉珏面前:“回去收拾行李,和我去喬南市。”

“啊?”

“出差。”梁曉珏沒接他遞過去的材料,他便把材料放她面前的桌上。

梁曉珏怔怔的扭頭看那份材料,A4紙上那加粗字體的幾個字跌進她眼裏:齊南市五區警察廳交流學習申請表。

“你的能力還有待提高,這次你判斷失誤,兇手不是男性,失之毫厘差之千裏,這次的交流活動,我和老劉說帶上你一起去。”

“.啊.....?”梁曉珏傻眼後只剩下發出單音節的本領......

什麽和什麽啊?當時她推理判斷時,他不也頻頻點頭說她推理得有理,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最近搬遷,更新晚了抱歉(?_?) >3< 明天見~

☆、義務

義務

準備動身去喬南市時梁曉珏去了趟連芯那兒。

80平米兩房一廳的居家室,連芯一身素白衣物,為梁曉珏倒茶水時神情略帶恍惚憔悴。

“連芯。”梁曉珏柔聲叫着她,那是對連芯掩蓋不了的關懷擔憂。

梁曉珏能理解的,這麽短的時間裏,一下子失去了兩個親人。

連芯強扯了個微笑給梁曉珏,“我沒事。”她在梁曉珏對面的位子上坐下來,扯開話題:“你說你要和佘司辰去喬南市?”

梁曉珏點頭,“嗯,他說我資歷差,要多出去開開眼界。”

梁曉珏這麽說,連芯多看了她一眼,起身去拿了果點上來,端到梁曉珏面前,“跟着他,挺好的。”

“嗯?”梁曉珏看了連芯一眼。

“對了,司徒嵘是不是也在喬南市?”連芯又一次不着痕跡撇開話題,伸手那了堅果過來嗑,對着梁曉珏這樣問。

分明是在明知故問。

每個人或多或少有一段自己不想面對的往事,一個坎。梁曉珏還沒跨過去。

梁曉珏臉色微變,不過也只是一閃而過的皺眉,看上去沒有多大糾結于這件事上,她接話,語氣裏是些許的落寞:“對啊,可惜已經老死不相往來了。”

連芯給自己沏了杯茶,那是閩南地區特産的烏龍茶,精致小巧的陶瓷杯裝着三分之二的茶水,連芯雙手捧起茶杯,湊到嘴邊來,仰頭一飲而盡之間,神色複雜的撇了沉默不語的梁曉珏一眼。波瀾不驚,不緊不慢又把視線轉開。

只是無聲的輕嘆。

一場誤會,先入為主的錯誤,司徒嵘在梁曉珏心中的地位啊......

看來,佘司辰追妻之路,還很漫長。

梁曉珏沒有呆多久,起身告別時連芯送她至樓下,臨別不忘多苦口婆心了一句:“曉珏,人生苦短,遇到适合的,好好把握。”

人生苦短,說沒,真的就沒了。你看,梁曉珏和那陳潇才見過幾面,才過了幾天,如今竟卻是天地永別。

誰也不能預測到未來會往哪裏發展。

梁曉珏點了頭,“你也是,好好照顧自己。”

——

佘司辰是說什麽做什麽的人,說今天動身去喬南市,那就今天出發。

因着喬南市比霧離市還落後偏僻,又因着這次局裏跟着去的人不止只有F組的梁曉珏和佘司辰,還有其他組的成員們。最後綜合了經濟地理位置等多種因素,定了大巴票,晚間便出發。

梁曉珏從連芯那出來後,打的回了趟公寓,收拾一些生活必須品後晚飯也來不及吃,急急忙忙往客車站去,提着行李出小區時,意外看到佘司辰站在保安亭邊,安靜站在那,一身簡單的裝束,神色淡然看着人來人往的小區入口。

直到看到他所要等的那抹身影出來,他那淡然的神色才動了動,像一下子被注入了某些生命泉源一般,靈動了一下,轉而,深邃的雙眸看着那抹他等候多時的身影往他這邊過來。

“你怎麽來了?不是去客車站彙合嗎?”梁曉珏拖着行李箱小跑過去。

佘司辰往前幾步,很是自然的接過她的行李箱,一手拉起她的手,沒待她反應過來,拉着她就往旁邊停着的車子走過去,“走吧,再不走就遲到了。”

梁曉珏才反應過來:“你特地來接我?”那是遮蓋不住的小驚訝,看身邊的佘司辰時那是一陣莫名其妙的感激啊,“謝謝!”這就不用她自己慌忙往客車站趕了。

佘司辰把行李擡到車後箱去,對于梁曉珏那習慣性的客氣話,他只是輕笑,走過去,攬着她的腰,開車門讓她進去,再在她頭上摸了一把,笑道:“謝什麽,來接自己女朋友那是你男朋友的義務。”

車門磕噠一聲關上時,梁曉珏透過玻璃窗看着佘司辰繞過車頭往駕駛座走來的身影,整個人瞬間懵了。

啊......

她是自己一個人習慣久了,凡事靠自己的能耐。

那如今,這就是,有依靠的感覺嗎......

——

距離霧離市不遠的喬南市,五區警局裏。

法醫解剖室裏,難聞刺鼻的味道充斥着整間屋子。

司徒嵘和另一個警察正臉色難看地往口罩上抹隔絕氣味的冬青油。只是這又是一徒勞之舉。

屍體腐敗的味道依舊會透進他們的毛發,衣服,肌膚,無孔不入。

這就是他們這行業的苦衷。

司徒嵘露在口罩外的那雙桃花眼,深沉的目光,靜靜看着解剖臺上的腐屍,身邊的法醫目光銳利地講解道:“死者為女性,十六七歲,還是未成年人,從腐爛程度和冰箱裏的蛆蟲來看,死亡時間至三年以上。死者肋骨有多處損傷,兇手往她胸口刺了很多下,從孔狀骨折處,根據形狀大小和利器橫斷面相近,兇器應該是一種扁平的銳氣,譬如水果刀之類。”

“死者的身份确定了嗎?”司徒嵘動了下眼,低着聲調問身邊的郭法醫。

郭法醫一身白衣大褂,同樣帶着口罩的臉上只露出一雙銳利的雙眼,“她穿着一中校服,應該是三年前一中的學生。”說着還指了下死者的左手:“她的左手臂裏有鋼釘,生前應該骨折過。”

司徒嵘定定看了半晌,才悶悶地發出一聲:“嗯。”而後轉頭,對着身邊跟過來的那警察問話:“你之前是說,有人給你打電話說街尾垃圾場的一臺舊冰箱裏有具屍體?”

——

佘司辰犯了個不大不小的錯誤:他竟沒有注意到梁曉珏沒有吃晚飯!

兩人到客車站時檢票已經開始了,局裏其他同事招呼着他兩快過去,梁曉珏哪裏敢說自己還沒吃飯這種事,要怪就怪她時間沒把握好,在連芯那待得太久,整理東西整理得太久,要不是佘司辰來接她,估計她要耽誤大夥的行程了。

她不說,佘司辰也不知。

一趟車程,從霧離到喬南,走的是高速,也要花上五六個小時。

車位是按車票上的號數安排的,梁曉珏穩當當坐在佘司辰身邊,佘司辰幫她把行李塞到上邊的行李隔上。

這是沉悶的車廂,盛夏的天氣,車裏開了空調,沒人把窗戶打開。一箱空氣不對流的車間。

車子剛開不久還好,梁曉珏還能有一搭沒一搭和佘司辰說上幾句話。這次同行的人都是不認識的同事,梁曉珏和佘司辰位子又靠後,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邊。

佘司辰大手握着她有些冰冷的小手。大概是在空調裏的緣故,梁曉珏開始覺得雙手冰冷冰冷起來。

車子上了高速後,梁曉珏胃裏開始漲得難受起來,她開始不安分的小躁動起來。

佘司辰自然一下就注意到了她的異常舉動。

“怎麽了?”佘司辰轉頭看她,一手攔過她的肩膀。

梁曉珏難受地搖頭,牙關緊閉,不說話。一手卻下意識壓着自己的胸口,那是試圖壓制胃裏湧起來的惡心感。

她不說,皺着眉頭,手心出着冷汗,佘司辰卻什麽都明白了。

佘司辰大手在她後背拍着順氣,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出聲安慰:“暈車了?晚餐吃了嗎?”

梁曉珏悶悶地搖着頭。低着頭,佘司辰往她那邊挪了位,讓她順勢靠着自己,找個舒适體位。

卻沒有再說什麽,一手伸到前座後背的網籃裏抽了一塑料袋出來,單手打開塑料袋,放在梁曉珏面前不遠處。另一手還在梁曉珏後背上,勻速的力道輕輕拍打着她,試圖緩解她的不适。

“......”梁曉珏撇了眼面前的嘔吐袋,一陣心煩意造。突然覺得自己這會......真是會給人家找麻煩。她又在大神面前丢臉了......

梁曉珏最後還是沒壓制住那股惡心反胃勁,車子下了高速颠簸沒幾下,梁曉珏突然就掙開佘司辰的懷抱,冰冷的手搶過佘司辰手裏的那打開準備好的塑料袋,前傾身子,低頭往裏幹嘔了幾下,背後拍打她後背的力道還在,她幹嗝了一下,胃裏那些翻騰的東西如同失了閥門的洪水,一下子湧了上來。

“嘔——”一聲連着一聲的嘔吐聲,身邊座位的乘客臉色大變,捂着鼻子往別處撇,看都不敢看梁曉珏那邊。

梁曉珏沒吐出什麽東西來,午餐吃的東西幾乎消化完了,晚餐也沒吃,吐出來的都是湯湯水水,酸澀得很。

等着她幾乎都要把胃液吐出來後,平緩了氣息,胃裏翻騰的東西吐了出來,整個人也開始清爽起來,她回了神,低頭看手裏轉着的那惡心的嘔吐物塑料袋,她伸手去打了個結,正要開始糾結往哪裏擱,一雙修長的手伸了過來,二話不說,接過她手裏的塑料袋,順手丢在靠自己這邊的腳下,車上沒垃圾桶,佘司辰邊把東西丢在他腳邊,距離梁曉珏遠遠的地方。

梁曉珏一下又懵住了,睜着大眼盯着一氣呵成做完這些事的佘司辰,佘司辰直接把她攬回自己懷裏,讓她的頭靠着自己,低沉好聽的聲音道:“睡一覺,起來就到了。”

鼻翼裏瞬間充滿了佘司辰的男.性氣息。

梁曉珏臉頰微紅,餘光裏瞥見佘司辰腳下那塑料袋的一角,說出來的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抱歉......”讓他看到那麽惡心的畫面了。別人躲都躲不及了,他卻還要為她善後......

然,梁曉珏看不到的地方,佘司辰扯着嘴角,垂眼看着埋頭在他懷裏的小女人,低低一笑,眼裏滿滿是柔情似水,“這也是男朋友的義務之一,以後,苦差事就都交給你男朋友就好。”說着拍拍她的肩。

“......”

道什麽歉,她再狼狽的一面他都見過了,心疼還來不及,怎麽會去嫌棄。

作者有話要說:

☆、連婷婷

連婷婷

梁曉珏是被佘司辰搖醒的。

“到了?”車子已停下了颠簸,梁曉珏扭着酸楚的脖子,四周環顧,陸陸續續已經有旅客下車了。

“嗯,下車吧。”佘司辰拉着梁曉珏起身,讓她站旁邊,而後伸手從上層行李隔裏拉下兩人的行李,梁曉珏還有些懵,佘司辰拍拍她肩膀,“拿着他們先下去。”

梁曉珏接過行李,就看見佘司辰彎腰探身,從剛才兩人位置角落裏拽出一塑料袋來......領在手裏。

梁曉珏頓時大囧,瞌睡蟲也瞬間跑沒了,她忙把手伸過去,“那個,還是我來拿吧......”

“沒事,你先下去。”佘司辰直接把塑料袋提離梁曉珏遠遠的地方,另一手拿着自己的行李,對梁曉珏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先下車去再說。

“......”梁曉珏覺得自己真是丢臉。

——

再一轉眼,一衆人已經到了上頭安排的酒店裏。

說喬南市落後,之前梁曉珏是将信将疑,而如今親眼見着了這酒店的布局,梁曉珏決定相信網上的流言了。

喬南喬南,這種環境,難怪嫁女不可選喬南人。

“這還不如我家對面那民營賓館啊!”同行的C組成員尤娜一臉嫌棄的模樣,抱怨聲一連接着一連。

“可不是,剛前臺那小姐服務态度,拽個毛!”一衆人拖着行李在樓道裏走,有人跟着附和。

“連個領路的服務生都沒有,你看看這牆壁,灰都掉了一層了。”

“還有剛才那廁所,還好是屍臭味聞多了,不然早被熏死在裏面!”

“還有那......”

這次來交換實習的成員有十二個,每組出兩代表。梁曉珏這回是又跟着佘司辰占了便宜。

只是這兒的條件,梁曉珏和佘司辰走在最後邊,前頭大家看到的景象他們也不宜例外都看到了。

“怎麽了?不習慣?”梁曉珏表情古怪,佘司辰湊過來問她。

梁曉珏連忙搖頭,“沒呢。”

“不習慣你說,我們換個地方住。”佘司辰也不和大夥講什麽道理,要是她不習慣,他便帶她去她習慣的地方住。

梁曉珏頭搖得更厲害了,急忙打消佘司辰某些小想法,“大夥都在這兒呢,你搞什麽特殊?”說話時壓低了嗓音。

只是一撇佘司辰的臉色,似笑非笑的,梁曉珏才驚覺剛才自己對人家說話的語氣,梁曉珏張了張嘴,撇開臉,不敢看對方。

聞得的是佘司辰一陣輕笑。

酒店房間找到了,各回各房,梁曉珏和佘司辰畢竟是一個組出來的,上頭也做到人文關懷,安排時盡量把同組熟悉得隊員安排在一起,梁曉珏酒店房間就在佘司辰對面,隔着一走廊的寬度。

颠簸了一路,到五區警局報到時明天的事。梁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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