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10)

,她是老早就想要當一回大姐姐了。

機會難得。

顧修遠失笑。

餘荒站了起來,和顧修遠對視。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因為要趕投稿的短篇文所以來不及更新,今天兩更 ,下一篇下午四五點更出來。

至于孩子的年齡:顧玥穎不是餘荒親生女兒 所以自然比珺瑤大。

下一章開始最後一起案子。關于女主母親當年的那起殺人案。

☆、樓道

樓道

蘇阿姨領着梁曉珏和佘司辰進大院,漆黑的夜色,一路小園環境自然看不清,梁曉珏左看右看下,依稀還是能辨別出來的,和她離開前沒多大變化。

就是池子那邊修了一座木橋。

三人路過那池塘,池塘裏的荷花稀疏開着幾朵,蘇阿姨也注意到梁曉珏看那橋的目光,便指着那橋和梁曉珏解釋:“你姐她女兒常過來宅子裏陪老人家,經常趁我們不注意跑池塘裏說要抓魚,前幾次險些掉進池子裏,後來梁夫人就讓人修了這木橋,安全。”

說完扭頭往梁曉珏他們臉上看,昏暗的光線下看不清他們的神色,只見那高高瘦瘦的男子伸手去攬住梁曉珏的肩,并沒有說什麽,半晌後才聽梁曉珏的聲音道:“蘇阿姨,爺爺他睡了嗎?”

蘇阿姨恍了一下,才笑着轉開話題:“你爺爺最近身體不太好,早早就進房裏了,特地吩咐不要去打擾他。”說着看了眼兩人身邊的行李,也是想到了什麽,“你們剛下飛機吧,吃飯了嗎?”

梁曉珏搖頭。

蘇阿姨一臉慈愛,帶着他們進屋子裏去,“那阿姨給你們做點吃的,今晚先睡下,明早再和老爺子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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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曉珏輕嗯了一聲,繼續往前走。

進大門前有人來幫他們提行李,交接行李過程中梁曉珏忍不住又往池子那邊看過去,一個詞很不和諧跳進腦子裏:愛屋及烏。

梁曉珏知道,梁夫人對姐姐梁曉琪是出了名的疼愛。

當年梁家出了貪.污.案,為平息這件事,又想着老爺子辛苦大半輩子,這晚年了還遭罪受,過意不去。當下求去求了世交杜家,哪知杜家趁火打劫:“忙是一定要幫的,可是,這出多大的力去幫,就要看我們之間,關系深到什麽程度。”

那年梁家來了杜叔叔,還有跟在杜叔叔身後,由傭人推着,坐在輪椅上的杜文傑。

梁曉珏和姐姐立在父親身邊。

那時的場景畫面梁曉珏至今歷歷在目,只是唯一記憶深刻的,是杜叔叔,伴君伴虎的模樣,笑得虛情假意,大手一揮,指着輪椅上的兒子,目光卻直直打量起立在梁父身邊的倆女兒來,他說話也直接:“梁兄,是準備把大女兒許給我兒子,還是二女兒?”

聯姻。

梁曉珏從杜文傑坐在輪椅上被推進梁家時就意識到了這一點:杜家願意救你們梁家,只是以什麽身份救?親家的身份倒是不錯。

——

“想什麽那麽出神?叫你幾聲都沒應。”梁曉珏胳膊讓人碰了下。

是在梁曉珏的房間裏,兩人吃完飯,蘇阿姨把佘司辰安排到客房,梁曉珏回屋,行李都整理好了,便站在陽臺上,正對着剛才路過的池塘發呆。

佘司辰就進來了,叫了她幾聲沒應,走她身邊,輕拍她喚回她出竅的神志。

“想我姐了。”梁曉也不隐瞞,扭頭對佘司辰說。

陽臺上微風吹來,房間裏開着冷氣,透過門玻璃梁曉珏才發現剛才自己門把房門鎖上,倒是讓佘司辰直接進來了。

佘司辰跟她一起站在陽臺上,雙手撐着欄杆,往下看,是一片草叢和遠處的那池池水,再往遠看,就能看到馬路上來往的車輛。

梁曉珏依在欄杆上,兩人處于面對面的模式,佘司辰轉了目光,嘴角一勾,語氣雲淡風輕:“我以為你會說想我了,原來是在想你姐啊。”說得好像挺失落的。

梁曉珏伸手小推了他一下,自是沒推動。

橫眼看他一下後,梁曉珏轉過身,學着他的樣子,雙手撐在欄杆上,往天上看看,再往地上看看,放下來的一頭黝黑長發随風飄了起來,她伸手去撩了幾下被風吹得有些淩亂的頭發,恍惚之間,她長聲道來:“我覺得我挺對不起我姐的,我姐大我五歲,知道嗎,當年為了救梁家,我姐擋在我面前,和我爸頂嘴,我姐居然有那股勇氣和我爸說:‘爸,妹妹還小,書都還沒念完,怎麽可以嫁人,要嫁,就讓我替妹妹去嫁。’”

梁曉珏學着當年梁曉琪那語氣那神情,模仿一遍展現給佘司辰看。

佘司辰不出聲,靜靜站在那裏,收回一只支撐在欄杆上的手,小側着身子,低頭看着比他矮半分的小女人。

她說話間眼裏的那股倔強,眉頭的微皺,他都能看見。

“我家當年出了點事,需要支援,後來支援的人找到了,但是人家也不是白幫忙,他們家裏有個從樓上掉下來摔殘疾的大兒子,二十七八了,找不到媳婦,就趁火打劫,找我爸要女兒。”梁曉珏一口氣說了這些,身邊卻沒聽到一聲回應,以為人家沒在聽,梁曉珏擡頭看佘司辰時,人家只是安靜在那裏當個忠實的聽衆,神情炫亮,卻是一股不明深意,只靜靜看着梁曉珏,微一擡眼,示意她繼續,繼續說下去。

梁曉珏下意識舔了下有些幹澀的唇,既然已經打定主意要把這件事告訴對方了,那就把話一口氣都說完。

“當年我姐剛去西藏回來,中途受了點傷,臉上花了一塊疤還沒好,我姐當年又瘦得和猴似的,杜家人沒看上,所以杜叔叔就和我爸說,‘要不就要你這小女兒吧。’我爸當時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人家卻當我爸是默認了。”

說到這裏,梁曉珏就沒往下說。

後面的事情大抵也能猜到,無非就是姐姐梁曉琪代替了她嫁給了杜文傑,梁夫人惱羞成怒,對梁曉珏是又氣又怒,梁父帶着老爺子和幾個兄弟姐妹又出國辦事了。

大宅裏最終只剩下梁曉珏和梁夫人。

梁曉珏高考完,實在受不了大宅裏的生活,同時也是叛逆之心,報了本市的警校,離開大宅。

梁夫人最刻薄的話梁曉珏自然記得:你姐姐為了這個家犧牲了那麽多,你好意思過得比她好?

以至于當她車禍後失去記憶,當她從司徒夫人那裏知道自己并非梁夫人親身女兒,當她再遇佘司辰,怎麽也不敢把自己想象成是佘司辰尋了兩年多的未婚妻。

那麽優秀的佘司辰,自己當年怎麽可能和他來往,即便是有了來往,按着梁夫人的意思,又怎麽可能走到訂婚這一步......

可是究竟是什麽原因,讓梁夫人連通着一群人來圓謊:千萬不能讓梁曉珏想起那三年裏的記憶?甚至連通司徒家一起來騙她?

不可能只是她是父親出..軌後的孩子這麽簡單。

——

梁曉珏講了一些她和姐姐的事情,佘司辰聽着,不插話。

微風徐徐。

梁家大宅在靠近山的山腳下看,夜間溫度略低,還有止不住的晚風。

梁曉珏把頭發撩到一邊,算是控制住随風亂飛的發絲,露出修長的脖頸,她微微低頭時,那線條流暢優美。

佘司辰看着,眸色一深。

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在霧離市,在梁曉珏公寓,他硬是厚臉皮賴在她家蹭飯,她在廚房燒菜,他在客廳看《法治專欄》,餘光注視着廚房方向,她也是這樣一個姿勢,這樣一個角度,露出白皙的脖頸,

修長又完美,讓人想一親.芳.澤。

只是那個時候,他還沒和她近距離接觸。

想到這裏,佘司辰便笑了。

梁曉珏高高低低的聲音,還在講她以前的事情,似乎還有反問他從前他認識的她是什麽樣的,有什麽光榮事跡嗎?

佘司辰卻不答,幾步邁到她身後,伸手從她身後圈住她。

他的動作輕柔又溫和,雙手到她身前緩緩交握。

梁曉珏停下喋喋不休的話,輕“唔”了一聲,視線垂下來時,正好能看見他的手腕和那修長的手指。

背後貼着他溫暖的胸膛。

她身子微微僵了一下。

佘司辰比她高,這麽一抱着她,格外契合。他微低頭,先在她耳廓上輕輕落下一吻。溫柔的呼吸灑在她皮膚上,她很細微的顫了一下,不自覺地松開撐在欄杆上的雙手,擡手扣在了他手腕上。

佘司辰動作一頓,見她并不是排斥,只是在緊張,便試探性地又往下移了一寸,唇落在她耳後,又是輕輕的吻着。

只是簡單的碰觸,梁曉珏頓時覺得被他吻過的地方熱得有些發癢,心尖都發麻了。

佘司辰吻了片刻,頭徹底低下來,張嘴在她脖頸上輕咬了咬,牙齒落下去時,輕輕刮過。

環抱着她的動作更緊。

懷裏的人在輕微顫抖。

只是,借着燈光,佘司辰注意到她敏.感的脖頸皮膚上因為他的一小觸碰而紅起來的痕跡。

他停了下來。

把頭擡起來。

又見陽臺外這片屬于梁家的土地。

他不在造.次,梁曉珏等了幾秒,回頭去看他,正對上他盡是笑意的雙眸。

他身上淡淡的香,還有他低沉的語氣,他道:“暫時放過你。”

梁曉珏停了幾秒,連忙轉頭,掙開他懷抱時耳根子臉頰子一片紅。

——這裏是梁家,不方便,暫時放過你。

佘司辰晴朗笑了幾聲,和她道了晚安,幾步退出她房間。

梁曉珏怔怔看着關上的房門。

她已不是十七八歲的小毛孩子。

剛才那股氣氛,如今細想,竟有些許暧昧。

那剛才他停下來時......她竟然還意猶未盡回頭探查情況!

——

佘司辰回了客房後沒有直接倒頭就睡,反而是拿了電腦包過來,拉出筆記本,開機聯網,翻找郵箱信息。

肖離然不愧是辦事效率高的好助手,讓他找的資料全發過來了。

關于顧菲英女士的資料。

佘司辰關了大燈,開了床頭的小臺燈,合着電腦屏幕上幽弱的光線,佘司辰盯着屏幕。

寂靜的深夜裏,慢讀顧菲英女士的信息資料。

顧菲英,顧修遠母親的表妹,S市小地區的一名刑警,二十三歲那年到X市出差,結識了梁國瑞,無名無分,懷孕快臨盆時才知男方已有家室。

最後難産而死,生下一女,其表姐撫養,斷奶之時,梁家人把孩子接了回去。取名梁曉珏,算是入了梁家家譜。

佘司辰才剛開始看到這裏,太陽穴就突突的跳動。擡手揉了幾下太陽穴,深夜裏嘆氣,那是無奈又憐惜。

才看一點,關系就那麽複雜了啊......

那顧修遠,梁曉珏怎麽叫起小叔來了?

按着輩分,也是平輩吧。

拖動了下鼠标,佘司辰往下看,卻沒看到更多關于顧家的資料。

信息最底下換成了一起沒偵破的案子:血.腥樓道殺人案。

那是顧菲英來X市出差時經手的案子。

作者有話要說: @( ̄- ̄)@醞釀……

☆、過日子

過日子

這夜睡得不是很安穩。

梁曉珏推開房門時對面客房門也開了,佘司辰走出來,像是早約定好的默契,相視一笑,往樓下走。

梁家宅院是典型的歐式風格,看着有些年代,旋轉樓梯是用白色的牆漆刷的,或者本身就是白色的大理石打造,偌大的室內牆上,挂着形形色.色的油畫,裝點用的。水晶吊燈挂在房梁屋頂正中央。

如果大廳時,便看到滿頭銀白發的老人家已經合衣端坐在沙發上,手邊是一拐杖。電視機裏播放着中央新聞。

聽到腳步聲,老爺子動了下眼,卻沒回頭。

梁曉珏猶豫了下,老爺子不吭聲,她便拉着佘司辰過去,也不敢擋住老爺子看新聞的視線,斜站在邊上,老爺子沒動眼看他們,梁曉珏咬咬牙,硬着頭皮叫人:“爺爺。”

佘司辰跟着梁曉珏一樣,點頭,沉穩嗓音叫人:“梁爺爺。”

梁老爺子是在佘司辰話音落下後,才不緊不慢,扭了下脖子,厲眼一記過來,掃了兩人一圈,板着張臉,目光回到電視機上,嚴肅地低斥:“知道回來了?”

梁曉珏打了個激靈。

“對不起......”

老爺子哼了股冷氣,握着拐杖點了點地,摩擦過地板瓷磚發出噠噠噠的清脆聲響,也不看他倆,就問:“是佘家的人?”

梁曉珏一愣。

佘司辰反應快,看不出老爺子何種情緒,但也懂得靜觀其變,低聲回應了老爺子一句:“是的。”字正腔圓,那是肯定的語氣。

話落,老爺子這才真正意義上轉過頭,好好看看面前歸來的兩人,半晌,板着的臉才稍稍放開來,“先去吃早飯。”

餐廳那邊探頭探腦捏着把冷汗的蘇阿姨算是松了口氣,轉身去添加碗筷。

——

簡單的中式早餐,肉包還是蘇阿姨親手蒸的,嫩嚼感好,餡兒也多。

梁曉珏吃得舌頭都卷了起來,要不是礙于此地言行舉止必須謹慎小心,梁曉珏絕對會好好誇獎蘇阿姨一番,手藝一如當年。

連吃了兩個肉包,伸手要拿第三個時,一直沉默不語的佘司辰一笑,擡眉,好意提醒:“最抱起來挺有肉感的。”

梁曉珏就要夠到肉包子的手一頓:“......”

吃完早餐來大廳,已經沒看到老爺子的身影,左顧右盼後兩人面面相觑:出門了?不會又要等上一時半會吧?

好在收拾碗筷出來的蘇阿姨瞧見他們這樣,也明白是在找誰,指了下書房的方向:“剛看老爺子拿了一疊報紙,現在大概在書房。”

兩人順勢望去,書房在二樓左邊最靠裏的那間,房門設計和其他房間不同,是近幾年新修的,暗紅色木質,紋路清晰,古典安逸,厚重儒雅。

門房緊關着。

梁曉珏猶豫了下,最終是為避免夜長夢多,決定還是先上去探探風,也好在和梁夫人對峙中有幾分餘地。

“等下要是我應付不過來,你可要幫我啊.......”兩人快到書房時,梁曉珏回身朝佘司辰眨了眨眼,小聲建議。

佘司辰替她理了下衣領子,輕拍她臉頰,低笑到:“他是你爺爺啊。”

他是你爺爺,不是別人,血濃于水這話說得應該沒錯吧,天大的事,也不會真拿自家親人怎麽樣。

梁曉珏是聽懂他話裏的意思,只是不太領情,拍掉他撫摸她臉頰的手,反道一句:“還虎毒不食子呢。遠親不如近鄰。”

佘司辰把被她拍掉的手收回來,聽她這反駁的話,好笑問她:“所以你認為你爺爺是這樣的人?”

梁曉珏轉轉眼珠兒,看了一臉似笑非笑模樣的佘司辰,她選擇不回答。

走前去敲了幾下房門,裏頭好半天才傳來梁老爺子肅然的聲音:“請進。”

——

梁家書房空間不大不小,書架上擺滿了形形.色.色的書刊雜志,自然多多少少還有外界早已失傳的書籍樣刊。橙紅色落地窗簾拉開綁在窗戶兩邊,書房裏唯一寬大的桌子立在窗戶邊上,采光效果好。

門邊白色牆壁上,除了幾幅名人畫像外,還挂着一把有些年紀的皮鞭子,皮質柄已經脫了好幾片皮。

梁曉珏記得,小時候,大伯二伯三伯他們還沒分家,一大家子都住在大院裏,各位伯伯家也有和她相仿年紀的孩子,再加上她姐姐,還有那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小叔,住在一起,小孩子不乖,爺爺就會拿皮鞭子出來。

只是梁曉珏從未見過爺爺動過真格,拿那麽粗的皮鞭子打過人。

梁老爺子把錦盒攤在桌上,整個人依着拐杖坐在椅子上,也沒意思讓梁曉珏和佘司辰找把椅子過來坐下聊聊天,只當他們兩人推門進來,老爺子就從抽屜裏拿出那紅色錦盒,擱在桌子上。

“爺爺。”梁曉珏出聲。

梁老爺子看她一眼。

梁曉珏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離家出走?”梁老爺子擡了下聲調。

梁曉珏下意識往後小腿一步。

佘司辰緊站在她身邊。

梁老爺子只當沒看見她的小動作,手上的拐杖又敲了下地板,聲調又高了幾分:“我八十大壽你也不回來?真想和這個家脫離關系?”

梁曉珏怔在那裏,頓了幾秒,動了下有些幹澀的嘴唇,胸口莫名有些發麻,對于老爺子這句話,她突然湧上來一股準備反駁的氣勢,只是這股氣勢稍縱即逝,悶悶的,梁曉珏把頭低了幾分,又不準備反駁了。

梁老爺子冷哼聲過大,佘司辰手掌已經握住梁曉珏手腕了。似是無形間的安慰。

只是梁曉珏動了下那只被佘司辰握住的手,佘司辰才放開她。

——如今不是在長輩面前擺親近的時候。

梁老爺子那厲眼又看了兩人幾個來回,輕咳了一聲,拿起桌邊的茶水,抿了幾口,才把目光放在錦盒上,語氣也柔了點:“吶,這是當年司徒家那小子拿過來的,說是要還給你,你母親當時不在家,我給攔下來了。”

站着的兩人都往那錦盒上看,梁曉珏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麽東西,佘司辰多少已經明了。

而當梁曉珏順着老爺子的意思拿起那錦盒打開時,佘司辰證實了自己沒有猜錯:是那枚素戒。

梁曉珏又是一愣。

靜靜藏在錦盒裏的,是那枚她熟悉又陌生的戒指。沒有多餘的鑽石點綴,有的只是戒指身上那一條條交錯但又有序排列的紋理。

——“就這麽簡單的戒指你就想套我回家?”

——“那給你大鑽石戒指你收不收?”

——“你看,這一條一條的線,錯中有序,這不是單純的幾條繩線,這是姻緣線,緊.致纏.綿,緊緊套着你的手,你想逃也逃不了。”

——“油嘴滑舌,我看這些就是糾纏不清的線,你是不是早就打算一輩子和我糾纏不清?”

耳邊隐約間回響起一陣男女.間簡單的對話,模模糊糊,不太真切,餘音繞梁。梁曉珏拿起戒指的動作頓在那裏。

有一瞬間的緩不過神。

是梁老爺子沉厚的聲音和佘司辰搭過來的手讓她回了神。

佘司辰伸手過去,大手覆住梁曉珏那戒指的手,掰着她的拇指和食指,把戒指裏側朝向梁曉珏,梁曉珏便看清了裏頭刻着的字母:lS

和她記憶中的那兩個字母一樣。

“這戒指是你給曉珏的?”梁老爺子插話進來。

梁曉珏把舉着的手放下來,佘司辰則收回了手,看了眼老爺子,知道老爺子是在問他話,他也不掩飾,點了頭,在擡手拿下脖子上一直挂着的那另一枚男款素戒,同款鉑金,同款紋理,甚至連內側的字母,也是一模一樣。

獨家定制打造。

——

梁曉珏最後再問了老爺子她父母什麽時候回來,她失憶的那三年有關問題後,還沒得到滿意具體答案,就被老爺子哄了出來,獨留下佘司辰談話。

梁曉珏站在廊道上,對着已經從裏頭反鎖的房門,揮揮拳頭,又氣又急。

書房裏,老爺子終是發話讓佘司辰旁邊搬把椅子來坐,佘司辰也不客氣,應着就去拿了把椅子過來,做到老爺子對面。

老爺子已經把一疊報紙攤到桌子上,擺在佘司辰面前。

佘司辰低頭看,是幾份頁腳都發黃的報紙,再往報紙左上角看,除了報刊标題,還有一小串日期時間:二十幾年前的報紙了。

佘司辰擡頭與老爺子對視。

老爺子伸手過來,帶着扳指的食指,點了點報紙上一欄的內容,佘司辰看過去,只一眼,就明白過來。

“您也不知道這件事的始末?”佘司辰擡眼,神色不明,薄唇輕啓,音調适中,反問老爺子。

牆壁上古老的挂鐘平穩運行,滴答滴答作響。

老爺子轉着手上的扳指,拐杖已經擱到一邊,至始至終板着的臉上終于露出了點笑容,只是一淺笑後又恢複一臉的刻板,對于佘司辰的話,也不知是贊許還是其他意思,他動了動嘴,道,“看來是有做功課啊。”

“對于曉珏的事,我向來上心。”佘司辰也不謙虛。

老爺子盯着佘司辰看了幾秒後,終是呵呵笑出了聲,手又搭上一邊的拐杖,看佘司辰的目光倒有些贊許,“和你家那老頭有點像。”

“您知道曉珏當年出車禍後發生了什麽嗎?”佘司辰也不在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問老爺子。

老爺子依着拐杖站起來,往窗邊走了幾步,佘司辰跟着也起身,目光追随老爺子。

“當年她是不是做過什麽大型手術,梁夫人那邊為什麽壓着不說?您當年也參與了這件事?為什麽要這樣對曉珏?你其實當年已經知道我是佘家的人,對吧?”佘司辰也不和老爺子客氣什麽,站起來走到老爺子身邊,眉頭皺成一團,眼裏的着急是掩蓋不了的,語氣似乎沒控制住急切了起來,不似他一貫的作風。

窗外的陽光燦爛,普照大院裏的花花草草。

樹枝上還有不怕人的麻雀群,叽叽咋咋的。

身邊的年輕人在質問他個老輩人。

梁老爺子扭頭,對上站他身邊的年輕小夥。

“如果我說,我當年什麽也不知道,你信嗎?”

——

梁曉珏守在門口等啊等啊等,蘇阿姨上來叫了她幾次,下樓下去等吧,給你切了你愛吃的哈密瓜。

梁曉珏就是不走,說什麽也要死守在門口。

就怕萬一裏頭的人打起來了,她好沖進去幫忙......

小女人似乎忘記了門是反鎖的。

蘇阿姨叫了幾遍叫不動人,也就作罷,由着梁曉珏去等。

所以當佘司辰出來後,門才關好,還沒站穩步子,梁曉珏就撲了過來,直接攔腰抱住佘司辰,大驚小怪的上下查看了他一番,再急着問他:“我爺爺沒對你怎麽樣吧?”

梁曉珏想象爺爺揮舞着皮鞭子抽打佘司辰的畫面。

啧啧啧。

“我沒做什麽壞事,你爺爺為什麽要打我?”佘司辰好氣又好笑,回抱了下小女人。

梁曉珏才後知後覺:“唔......”是哦......

佘司辰拖着梁曉珏下樓去。

梁曉珏乖乖跟着他走,沒走幾步就又纏繞上去:“那你們在裏面說了什麽?還說那麽久?是不是在說我壞話?”

佘司辰沒有回話,拉着她的手下樓梯。

梁曉珏追問了幾遍他都不吭聲,梁曉珏幹脆就站在原地,一手拽着樓梯扶手,一手反拽着佘司辰的手,賴在那不走了。

佘司辰回頭,她站在比佘司辰高兩級的臺階上,正好與佘司辰直視。

“我爺爺是不是讓你和我分手啊......”許久,梁曉珏才悶聲悶氣地小心翼翼問他。那眼神也忽閃忽閃的,不敢與對方直視。

佘司辰就這樣靜靜看着她這些小舉動。

她今天穿的衣服簡單随意,軟軟的頭發紮成包子狀盤在後腦勺上,還盤得高高的,露出的皎白脖頸。

她微低着頭,鼻梁下的那雙小嘴緊抿着。

她盯着自己的鞋子。

半天都沒聽到對方的聲音,心口一涼,以為是被自己猜中了。

她一慌,反握他的手松開,剛擡起頭看他時,他又反手把她離去的手握住。

不輕不重的力道,握住。

她慌亂的樣子落入他眼裏。

梁曉珏下意識咬了咬下唇,想別開臉,卻見他忽的裂嘴一笑,輕緩柔聲,對着她道:“他讓我們好好過日子。”

——

梁曉珏一天下來都在佘司辰那句“好好過日子”中恍恍惚惚着,連帶臉頰都緋紅了一下午,搞得蘇阿姨一陣緊張,拿着體溫計追着梁曉珏跑:“是不是昨晚着涼發燒了?快過來量量體溫!”

嬉鬧中度過了一下午,平靜安詳,梁老爺子不說什麽,卻也不反對什麽。

雖然還板着一張臉。

只是安詳的日子持續到晚間,就給一條新聞消息打破了。

老爺子有看新聞消息的習慣,正好和佘司辰一拍即合。

坐在客廳圍着地方臺新聞看,梁曉珏沒興趣,蘇阿姨切了水果,梁曉珏閑着也無聊,又是怕客廳裏那兩人會說些什麽重要的話她錯過了,便接過蘇阿姨手裏的水果盤,自告奮勇讓她端過去就好。

蘇阿姨笑笑,也不點破什麽。

梁曉珏把水果端上來,佘司辰一笑,招手讓她坐過來,她往老爺子那看了幾眼,老爺子沒什麽表情,梁曉珏就屁颠兒屁颠兒跑佘司辰旁邊,挨着他坐下。

老爺子小哼了一聲,自個兒拿了牙簽,插了塊水果肉來吃。

佘司辰也拿了牙簽,插了一塊,遞給梁曉珏。

三人各懷心思吃着水果看着新聞。

不一會,電視新聞裏播放的一則消息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昨日夜間9時24分,城南區居民出租樓發生命案,一年輕女子回家時被人殺死在樓道裏。

作者有話要說: 吼 我怎麽覺得還是寫案子時更新得比較多T^T

☆、參與

參與

和二十幾年前那起血腥樓道案相仿,女子夜行回家,在自家樓道內被人襲擊,身上錢款,銀.行.卡,手機等財物一律不見蹤影。

二十年前案子幾天便結,以盜.竊.搶.劫立案。不了了事,當年跟這起案子的刑警也已不在人世。

新聞上報到出來的信息不多,籠統的也只有一小段信息,這條新聞也就過了,接着的是另外一起違法搭建新聞。

佘司辰下意識往老爺子那看了眼,老爺子依舊靜靜看着新聞內容,剛才眼裏一閃而過的驚駭稍縱即逝,佘司辰沒有看到。

而身邊不知內情的梁曉珏對于新聞內容,第一反應便是:好奇。

梁曉珏似乎對這類事情分外好奇。

出于好奇,梁曉珏回房後動手收索了這起案子的資料,網上的資料顯然要比電視上一筆帶過的信息多得多,只是依舊沒有抓到更有力的資料。連圖片上的內容也只是地上殘留的一灘血。

有些失望的關掉網頁,放在鼠标上的手就被一直伸過來的大手覆住,然後捏進手心裏。

梁曉珏才發現身後不知何時站了個人,“怎麽進來了?爺爺回房間去了?”身後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剛才還安靜坐在樓下和梁老爺子看新聞的佘司辰。

佘司辰低頭,靜看了梁曉珏幾分,眼裏似笑非笑,放開握住她的手,拖了把椅子坐梁曉珏身邊,梁曉珏才注意到他手裏拿着一疊報紙。

佘司辰也不拐彎抹角,兩人來X市最初目的就是找所有問題的原因,只是這個原因如今不單單只在尋找當年車禍起因那麽簡單,隐約着,還藏了個更大的秘密在裏面。

“這是你親生母親當年經手的最後一起案子,血腥樓道殺人案搶劫案。”佘司辰把泛黃的報紙攤開,兩人肩并着肩,梁曉珏只穿了件輕薄的睡衣,肩頭靠着他的手臂,小臉蛋探過去,洗完的頭發放了下來,前頭幾縷頭發随着她的動作垂到那張報紙上,清淡的洗發露香味撲了過來。

被自己的頭發擋住視線,梁曉珏自然連忙伸手把搗亂的頭發擾到耳後,露出白嫩的小耳朵來。

梁曉珏湊過去看佘司辰手指指的那欄內容,佘司辰卻含笑看着她的舉動。

看風景的人在橋上看你。

“所以你不會是想說剛才新聞裏的案子和當年這已經立案的案子有關吧?”梁曉珏略看了報紙上的內容,質問佘司辰。

佘司辰也沒否認,把報紙收好,點了下頭,“老爺子說他也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自己也想搞清楚情況。”

“那也不能這樣捕風捉影就說這案子和以前有關吧?”梁曉珏扯着那份報紙的下角。

“老爺子剛才還說,只要我們想插手檢查這案子,他那邊自會聯系人,配合我們的調查。”佘司辰把被梁曉珏弄皺的報紙下角扶平,轉目看着梁曉珏,“先不管案子有沒有關聯,你想參與嗎?”

——

梁老爺子不知使了什麽法子,隔天梁曉珏和佘司辰就被批準與警方一同參與這起案子,案發當日值班民警帶兩人到現場走了一圈,仍舊彌漫血腥味的樓道,民警同兩人說明了情況,再回到警局,是另一名叫肖承偉的民警帶兩人到會議室,裏頭已經有幾個成員在了。

肖承偉和大家說了兩人的由來,一一做了介紹。梁曉珏也沒什麽名氣,大家點頭一笑,只是介紹到佘司辰,在場有人先反應過來:“那個佘司辰?”

梁曉珏偷瞄了眼佘司辰,人家也不隐瞞什麽,大大方方,點了個頭,低着嗓音,“嗯。”

一陣鴉雀無聲後,顯然是一陣喧嘩。

“啊!真是本人啊!”

“天,太榮幸了吧,能和大神一起共事!”

“佘教授您現在還帶學生嗎?帶的話我想回爐重造啊!”

“......”

最為淡定的還是領他們進來的那位肖同志,厲聲一呵斥,全場頓時鴉雀無聲,得到滿意效果後,肖同志才摸着鼻梁和佘司辰道歉:“他們就是有點激動......”

“沒事。”佘司辰橫看了大夥一圈,扯扯嘴,道。

小插曲後,肖離然把現場拍的照片和法醫報告拿給兩人看。

死者穿着一條紅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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