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往事

深夜寂寂,燭火如豆。儇矩吃力地抱着酒壇走出地窖。酒壇放在桌上,他的手指輕輕地撫摸着封口,就像少年撫摸着情人的臉龐。這酒他足足花了一百年的心血,所用每顆果實、每滴雨水,都是他親手采集、選擇,稍有缺陷的釀造都當即棄去,百年中總共只釀成了十壇。然後又陳置了千年。千年的歲月,仿佛就寄托在這酒上。有時候,他覺得自己的生命也維系在這酒上,便如同他的血管中,流淌着的是這種令人迷醉的液體。生命何時變成這樣,他已經淡忘了。或許,偶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躺在黑暗中,心底深處會恍惚地掠過一些往事的影子,模模糊糊的。那是關于一個夢想,美好而遙遠,就像那時年輕的歲月。他困惑地自問,為什麽?卻分辨不清究竟是在問,為什麽也曾有過那樣熱情而沖動的年紀,還是在問為什麽熱情和沖動會在生命裏消失得那樣徹底?白玉精心雕成的酒瓢,琥珀色的酒液。燭光中,透亮如水晶的一道弧線,輕輕地注入酒盞。輕幽的水聲,恍若久遠記憶中情人的呢喃。酒香一縷縷地彌散開,沁入肺腑,未飲,似已醉了。多好,這樣簡單的滿足。為什麽在最美好的歲月裏,卻不懂得這道理,非要追逐無法實現的東西?他小口小口地飲幹杯中的酒。酒意在體內游走,眼皮漸漸地發沉。将睡未睡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一種異樣。寒冷的感覺。這世間,他最習以為常的就是寒冷,但是這冷,卻微微地刺痛了他早已衰老的肌膚。他睜開眼睛,看見屋角站的人。黑色的披風将那人從頭包到腳,他靜靜地站在暗影中,幾乎與夜色完全融為一體。然而,他的人卻像是一塊冰,透着綿綿的寒意,連同他周遭的溫度都仿佛下降了幾分。儇矩覺得這感覺似乎有幾分熟悉,可是他經歷的歲月太過漫長,他要在記憶中搜尋許久,才能捉到一點模糊的影子。“你是……燝師弟?”立刻搖頭,怎麽可能,如果那個小師弟還活着,也早該老态龍鐘。而眼前的這個人,即使無法看清面貌,但那披風下包裹的是一個挺直而矯健的身軀。“真不愧是大師伯呀!”黑暗中傳出一陣輕笑,那人向着燭光走近了幾步,伸手除下頭上的兜帽,向着目瞪口呆的老人躬身施禮:“清浚見過大師伯。”儇矩眯起眼睛,将目光深深的深深的藏在皺紋之間。眼前這張臉,蒼白得仿佛從來未見過陽光,眉眼口唇都像是用濃彩畫上去的,有種刺目的美。然而,老人留意的是那雙眼睛,暗夜般的眼眸深處,閃動着一種老人熟悉的光芒。清浚低頭輕嗅酒香,“真是好酒!——這些年大師伯的日子過得很悠閑吧。”他擡頭,神情難辨,“都傳說,大師伯早在五千年前一戰身故,想不到居然在這裏享受美酒。”儇矩索性合上了眼睛。五千年前,太久遠的事情,誰還記得。清浚繼續說:“大師伯昔年打通雲路闖入五界,這麽多年來一直在族人間傳說,大師伯當年發下的誓願,難道都忘了嗎?——要奪回我們的故土!”他頓了頓,輕笑,“看看這裏,大師伯還真是奪回了‘一席之地’啊。”面對嘲諷,老人只是低低地嘆了口氣。“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他喃喃地說,“如今我只想安安靜靜地過完剩下這幾年。”“哦?”清浚又朝前走了幾步,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眼光仿佛帶着劍刃,“安安靜靜地喝着酒等死嗎?”儇矩默然不語,激烈的言辭早已無法觸動他。“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大師伯為什麽不把雲路的真相告訴那幾個五界人呢?為什麽勸他們繞道東荒的密林呢?以大師伯的法力,再年邁,也應該早就覺察到我的行蹤了吧?為什麽不告訴他們呢?”儇矩說:“這是兩碼事。”置身事外和出賣族人是兩碼事。“我知道你想在‘那邊’殺死他們,這樣可以解除封印,但是,就算離開那個地方,又怎麽樣呢?就一定能奪回五界嗎?就算能,代價又是什麽?你有沒有見過密林裏那些失去了神志的族人?他們只會吃,吃人、吃野獸、吃蟲子,甚至互相吃,五界人管他們叫‘惡靈’。無論是五界人被我們的陰寒之力所傷,還是我們被五界的陽氣侵襲,結果都是那個樣子……我看過太多了,太多了……不想再看了……”老人的神情遮掩在深深的皺紋之下,然而他的聲音在靜夜中顯得那樣虛弱,仿佛這番話牽起了極深的隐痛。那些久遠的,染着血色的記憶。死亡,無休止的死亡,到處是鮮血和屍體。族人一個接着一個地倒下,為了那個誓願,他們跟随着自己,從未有過懷疑和怨言。然而,望着那一雙雙堅定而信任的眼睛,他自己卻終于動搖了。難道,真的要将他們全都引向死亡嗎?并非懼怕死亡,但是,值得嗎?“看看這餘峨……”老人的目光望向漆黑的窗外,“這裏長大的孩子以為餘峨就是他們的故鄉。我們失去五界已經是幾萬年前的事情了,幾萬年了,如今到底哪個才是我們的故鄉?”清浚一直靜靜地聽着他,這時才開口:“大師伯,你錯了。”儇矩轉過目光,望了他一眼,那麽年輕而固執的面容,就像久遠以前的他自己,聽不進任何勸告。“你錯了。”清浚繼續說,“你可以不再想奪回五界,可是如果五界人屠殺你的親人,你也不管嗎?!”他狠狠地咬住牙關,過了會兒,才又慢慢說:“大師伯,你不想知道我師父是怎麽死的嗎?”“燝師弟?”儇矩的眼波中露出一絲驚訝,“難道他是……”“被人斬成了幾段!”清浚竭力克制的聲音仍然掩不住顫抖,“我找到他的時候,甚至沒辦法把他拼湊完整。師父的小孫女兒只有四歲,前一天我還抱着她去采花,她把做好的花環套在我頭上……她被人一劍穿胸!還有大師姐,她是我見過最溫柔最善良的女人,連小蟲子都不忍傷害,可是她的頭顱卻被人生生給切下!……那日我恰好出門,等我回到百井山莊,上上下下三百多口人,無分男女,無分老幼,都死了!一個活口都沒有!大師伯,師父全家都被殺盡了!”“是誰?”儇矩挺直身子,眼眸中倏地射出銳利的光芒,“是誰這麽心狠手辣?”清浚嘴角挑出一絲冷笑:“此人大師伯熟得很,幾天前還是大師伯的座上賓。”是他?儇矩愕然。他很清楚地知道,那五個人中,只有一個人曾經去過異界。“怎麽會?”他喃喃自語,挺直的身子又慢慢地靠向椅背,“他知道我們的底細,還肯幫我們的大忙,他怎麽會做這種事?”清浚笑,“怪不得,我說大師伯怎會将這樣的人請為座上賓,原來是受人小恩小惠。”儇矩以手撫額,那可不是小恩小惠,數百年前當精王覺察餘峨的存在,派出大軍圍剿,那人不顧性命地闖入營地,擒下主帥壓做人質,又連夜趕去說服精王退兵——固然他是報恩,但再大的恩報到這個程度也足夠了吧。“你怎麽就能斷定是他?”“起先我是不知道何人所為,可是,師父的法力,大師伯應該很清楚吧?我的四位師兄都得到師父真傳,法力已有師父的七八成,可他們四個,全是一劍斃命。有這等劍法的,大師伯你能想得起幾個人?”儇矩沉默。良久,搖頭:“怎麽會是他?一定有什麽緣故……”“緣故?!”仿佛耐性到了極限,憤怒一下子爆發出來,“就算師父該死,師兄該死,連師姐也該死,可是,什麽樣的緣故能讓他殺一個四歲的小孩子?!”這句話重重地打中了儇矩,他無力地閉上眼睛。“說吧,”他輕聲道,“你想要什麽?”清浚恢複平靜,躬身道:“我并不想為難大師伯,只想大師伯幫一個小忙,借大師伯的夢鏡之力一用。”儇矩沉吟道:“以他的法力,夢鏡之術恐怕沒有效用。”清浚微笑,“不,不是用來對付他,是另外一個人。”儇矩應承:“好吧,只要我做得到,自會盡力幫你。”清浚深深一躬,“多謝大師伯!——他們前日已經越過神碑,明天就會走出甬道,就請大師伯明夜出手相助。”儇矩無言地點點頭。清浚轉過身,剛剛邁步,卻聽儇矩說道:“小心吶!”不由身影一頓。儇矩說:“你能反複穿越雲路,往返于五界和異界之間,是因為有人用消陽術為你護體吧?那人的居心……唉,你要小心吶!”清浚身子微微一震,卻沒有回答,只是顧自離去。××××××××××××穆天夜半醒來,看見流玥獨自站在月光下。異界的月色帶點幽深的紅,映着她身上的衣裙,像一團淡紫色的霧。他想起上一次在這樣的月色下看她,那已經是千年之前,她還不是流玥,還在前一世。她仰起臉看那月亮,眼眸映着薄薄的月光。然後,好像想起什麽,輕輕地揚起眉梢,微笑。她的笑,總是從眼底開始,像微風帶起的水波一樣,一層層地溢滿整張臉龐。他喜歡看她的微笑,喜歡看她種種可愛的,迷人的表情,從她第一次出現在他的視線裏,他的眼睛就像中了一種無法戒掉的瘾,時時刻刻都在渴求着。他沉陷得那樣深,以至于那渴求與日俱增,仿佛永無法滿足。他走過去,與她并肩站在一起。他說,蘇泠,嫁給我吧。她轉過臉來,眼角的笑有點俏皮,問,為什麽?給我個理由,為什麽我要嫁給你?他說,你看,你這麽完美,太完美了,所以你已經別無選擇,這世上除了我你找不到第二個配得上你的男人,所以你只能嫁給我。她看着他,那雙聰明的靈動的眼眸,閃動着溫柔的眼波。他覺得,那雙眼睛仿佛一直望進他的靈魂,看穿他掩藏的緊張,看穿他心底裏的話,別拒絕我,我愛你,請讓我愛你,所以,別拒絕我。然後,那雙眼眸無聲地回答,啊,我明白,我都明白。她微笑,你的臉皮還真厚,但是,嗯,你說得也有點道理,所以,好吧,我嫁給你。有個瞬間他心中一片空白,渾然不覺發生了什麽事情。然後,狂喜一下子爆發出來,沒有過程地淹沒了他。他伸出手臂,擁抱住她,緊緊的緊緊的,一時之間他想不出別的舉動別的言語,只是這樣抱着她。也許因為他的人生太順利,在他回想過去的時候,很少有特別珍視的人和事。但是此刻一切都不同。他擁抱着一個會用生命來珍視的人,這種感覺從來未有過的陌生,卻也令他感到從來未有過的充實和滿足。然後,他感覺到她的回應,感覺她的雙臂環過他的身體,同樣緊緊地抱住他。那幽深的紅色的月光靜靜地籠罩着這方天地,他們就在月光下無言地擁抱彼此,傾聽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她的發絲拂過他的臉頰,柔軟的,就像一雙柔軟的手拂過心頭。他覺得心底也是一片柔軟。他說,相信我,我們的未來一定像今晚的月亮那樣完滿。她說,是的,我相信。那時候,他們确實不曾有過絲毫懷疑。然而,誰又能想到,一切竟會那麽快毀去。那些破碎的幸福,像冰冷尖銳的瓷片,布滿了心底,牽扯之間,便會痛徹心肺。痛到極點的時候,會讓人覺得,活下去需要的勇氣比死去更大。然而,他還是必須活着。在最初痛不欲生的日子過去之後,痛苦變得沒有那麽劇烈,但是鈍而漫長,永不停止。這是應該的,穆天想,這是自己應該接受的懲罰。他站起來,朝流玥走過去,有點身不由己。那暗紅月色下的身影凝固有如雕塑,仰起的臉龐呈現半透明的瑩潤。她的面容和以前全然不同,但是在他心裏,感覺卻是完全一樣的。所以,在青丘,從茶館的窗口,當他第一眼望見街角素淨的身影,就明白,是她。那時他也是這樣身不由己地朝她走過去,然而,就在幾步之遙的地方,他站住。大家都在看着從她走出的銀發劍客,看着他手中的劍。只有他,望着她的眼睛。那一瞬間她眼眸中閃過異樣的光彩,他曾經那樣熟悉,只不過,這一次她看着的,是她身邊的銀發男子。咫尺,轉眼間已成天涯。幾步之遙,他停住。這樣看她,仿佛伸手就可以觸及的距離,卻真的像是隔着整個天涯在看她。穆天深深地吸一口氣,轉身。漫長的歲月,早已學會的是忍耐和掩飾。“等等。”流玥忽然說。穆天回過頭。流玥說:“我有事想問你。”穆天遲疑了一下,走到她面前。流玥輕輕擡手,一支劍從她袖中探出,劍尖抵住穆天的咽喉。“餘峨到處是陰寒之氣,我能清清楚楚地感覺到。”流玥冷冷地看着他,“你把我們帶到那個地方,究竟想做什麽?”穆天苦笑,“我想要做什麽?你受傷了,需要療傷。如果我還想做別的事,我早就做了。”流玥冷笑,“別以為沒人能覺察到你的居心,別忘了,我是精族最強的祭師,你能瞞得過別人,瞞不過我。說!餘峨那些人究竟是什麽來歷?”穆天垂下眼皮看看,那劍刃在月色中泛出冷冷的血色的光。他嘆口氣,這一路上他們兩人只單獨說過兩次話,兩次他居然都被劍架着脖子。他說:“他們的來歷在五界是一個秘密,但是我們現在已經到了異界,這就不是秘密了——他們是異界的人。”流玥一驚,“他們是惡靈?”穆天說:“異界的人原本看起來和我們也沒有多大差異,他們被五界的陽氣侵襲,失去神志,才會變成惡靈。我們如果被異界的寒毒所傷,如果不能及時救治,也會如此。你當日所中的寒毒非同小可,我為求萬全,帶你們去了餘峨。如果說解寒毒,自然不會有人比他們更在行。流玥,”他輕呼她此世的名字,有些異樣,“我一時大意竟讓你受傷,絕不能再讓你有萬一。”他的聲音十分平靜,聽起來理所當然。然而,流玥心裏卻泛起細微的異樣感覺,如同忽然的風過,分辨不出是從哪裏吹來,只有一種柔而癢的感覺。這感覺竟讓她有些莫名慌亂,手裏的劍不由自主地向前半分。“你!”她輕輕咬牙,“別想騙我!”穆天看着她,鈍痛又慢慢地清晰。暗夜似乎有種魔力,讓心底的防護變得脆弱。“其實你不用拿劍逼着我,”他說,聲音低啞,隐隐有一絲凄涼,“你要問什麽都只管問,我絕不會騙你。”流玥的目光與他的相觸,心口忽然有種利刃劃過般的痛。仿佛遙遠遙遠的某處,有什麽在呼應眼前這兩道真摯的目光。那本應是熟悉的,可是她什麽也想不起來。這種奇怪的感覺已經不是第一次,上一次,當他把一束野菊花放到她眼前,那金黃色竟似無邊無際地展開,蔓延了全部的思緒。綿延不絕的金黃色,滿山遍野盛開的野菊花……她不明白眼前為什麽恍惚的有這樣的景象,也不明白為什麽心頭會有一種刺痛的感覺。更不明白為什麽這種感覺會讓她如此不安。流玥從第一眼看到他,就預知危險似的,本能地提防和抗拒他,甚至像這樣面對他的時候,有種想要一劍刺出的沖動。然而,當她真的用劍指着這個人,卻有一種自己也分辨不出來源的力量阻止着她。她不是沒有殺過人,她不應該這樣手軟。可是,握劍的手卻在微微發抖。這一劍,刺下去,還是收回來?她心中竟一片茫然,仿佛不管哪個決定,都不是經由她的思維,而是心底深處的另一個靈魂作出。這時,有只手從背後伸過來,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觸到那掌底的溫暖,一切的不适都在瞬間消失。感覺背後那人的氣息,她感到安心。淩亂的思緒平複下來,疲倦随即排山倒海而來。穆天和翼風默然對視了一眼。穆天摸了摸脖子,嘀咕道:“幸虧你來得及時,我們神族的體質跟異界犯沖,在這裏受傷,不知多少日子才能好。”一面說,一面走回火堆旁,骨碌躺倒,伸手抓過毯子從頭蓋到腳。翼風低頭,臂彎中,流玥竟沉沉地睡着了。是因為到了異界,還是因為見到穆天?她的記憶似乎開始複蘇。流玥很小的時候,翼風就留意到她完全沒有前世的記憶,但是精族中偶爾也會這樣的人,所以他沒有在意。然而,他現在也已經明白,流玥什麽也不記得,是因為她的這一世是特別的。如果她記起了一切,那會怎樣?翼風凝視懷抱中的容顏,心情複雜。查看該章節最新評論(2)正在加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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