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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白,小白!”古熹見到他倆,猶如見到了親人,主心骨立即有了,提着籃子踩着小碎步快速走到了他們面前,帶着顫意說道,“我聽外面的人說,昨兒傍晚來咱們這的那相勤南死了!”

顧不白淡定自若地沏了一壺茶喝,說:“嗯,死了。”

古熹不敢置信地叫起來:“他怎麽會死?!”

昨兒傍晚她暈過去之後發生了什麽事啊,那禿頭大叔怎麽就死了?雖然她确實不喜歡這大叔,但是她也沒想着他去死啊!

古熹猶如一只驚弓之鳥,雙眸中帶了疑惑,在顧不白和顧小白身上滴溜溜轉。

顧小白一巴掌拍到了古熹的背上,說:“姑姑,你想什麽呢?”

顧小白的語氣中流露出絲絲不懷好意,古熹被吓得差點扔了籃子,她“呵呵”笑了兩聲,說:“沒什麽,沒什麽。”

顧不白卻是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沒什麽?哼,你心裏是不是在想,昨兒傍晚,你暈過去之後,我和小白把那禿頭大叔給宰了?”

古熹聽他講得無比自然,不禁小心翼翼地問道:“是、是你們做的嗎?”

顧不白悠然自得地喝了一杯茶,問:“是我們做的如何?”

古熹右手摸了摸左手的手背,仿佛下定什麽決心一般地說:“是你們做的,我們、我們就一起逃……”

“喲,”顧不白說,“還挺有義氣啊,姑姑。不過可惜了,無法實現你這個心願了。”

古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好半晌才回過味來,說:“不是你們做的啊?”

顧小白把雙手伸到了古熹面前,說:“姑姑,你看我這雙手,又白又嫩,像是一雙會殺人的手嗎?”

古熹盯着顧小白的手看了半天,心說,一個男人的手,怎麽比她的手還嫩滑……

古熹終于放下從聽到消息就惴惴不安的心,把籃子放到一邊,坐到桌前,也倒了一杯茶喝。“那是誰幹的啊?總不會是他自己猝死吧?”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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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白嘆了口氣,露出與他年齡不符的憂傷,說:“其實我們也有責任……”

古熹聽了昨兒傍晚她暈倒之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沉默不語。

顧不白和顧小白彼此看了一眼,也不再說話。

好半晌之後,古熹才輕聲道:“說起來,這事都是我引起的……”

“啪”的一聲,顧不白不知從哪摸出了那柄木扇,敲到了古熹的肩上。這次下手,比先前在肩上那幾次來得都要重,古熹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痛。

“別把什麽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顧不白說,“因果循環,按我說,那禿頭大叔就是咎由自取。從他的面相看,他自我感覺好到天上去了,油嘴滑舌騙了許多小姑娘。他雙眼渾濁,眼角有與他年齡不符的無數細紋,平日裏定是縱欲過度。而且他額窄顴骨寬,一看就有暴力傾向,指不定多少小姑娘被他揍過呢。”

“行了啊,有這功夫想東想西,不如去做午飯。”顧不白揮手趕她,“你買了什麽?白菜?那做一個醋熘白菜吧,會嗎?”

古熹點了點頭。

“紅辣椒青辣椒挂在廚房門口呢,多放點辣,我們小白就喜歡吃辣。”顧不白說。

“對對,姑姑,多放點辣椒,好吃。”顧小白快速點頭道,“花椒就不要放了,太麻了,吃不來。”

古熹應了一聲,轉身往廚房走去,走了幾步,回過頭來,驚奇地問道:“小白,你剛才叫我什麽?”

姑姑?

她沒聽錯吧?

“姑姑啊。”小白說。

古熹瞪大了眼,指了指小白,又指了指自己,說:“我才比你大三歲吧?”

顧小白點了下頭:“我今年十四,姑姑你十七,确實大三歲。”

“姑姑,從此之後你就是姑姑了。”顧不白接道,“相信我,‘姑姑’的名號會傳遍長安的大街小巷。”

什麽話經由顧不白口中說出,總有一股子令人信服的意味。古熹也不知怎麽的,聽他這麽一說,就不再想着反駁或拒絕了。

她進了廚房,做飯去了。

“姑姑”的名號傳播的速度比古熹想象中來得要快。

當天下午,就有還住在玉京巷的鄰居來竄門,同顧不白打聽姑姑的事。

彼時,古熹就坐在院子裏,給長生洗澡。長生雖然皮,但還算一只挺乖的狗,每次洗澡盡管都抗拒,但最後還都是乖乖地任你在身上搓搓搓。

鄰居大嬸說:“不白啊,我也算是看着你和小白長大的,你同嬸子說說,你們這是哪來的遠房姑姑啊?怎麽聽人說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顧小白本來對鄰裏間的唠嗑不感興趣,聽到大嬸這最後一句,突然來了興致,便問:“怎麽個厲害法?”

“你們不知道?如今咱街上人都說啊,金水流的顧不白有個腰大膀圓力氣大如牛的姑姑!這姑姑雙手一推,就把追了她幾十裏遠的禿頭男推了個頭破血流!”

雖然在給長生洗澡但是豎起耳朵偷聽的古熹:“……”

腰大膀圓力氣大如牛的姑姑是誰?

顧小白瞥了古熹一眼,低頭輕咳一聲,說:“原來我們姑姑這麽厲害……”

“那可不是,我還聽說啊,有不少小姑娘蠢蠢欲動,有點想來向你們姑姑請教,如何能練就這神功,從此不受下流男的騷擾。你們也知道吧,咱這長安,小混混還是不少的,姑娘們出門總不太放心……”

顧不白雙眼一亮,不知算計着什麽,說:“不錯,我們姑姑就是這麽厲害。”

古熹面無表情地盯着顧不白的後腦勺,這小子在說什麽?

古熹一心二用,手上的勁兒不免用了大些,長生“嗷”了一聲,一把跳出了澡盆子,甩了古熹一身的皂水。

這小插曲絲毫打擾不了鄰居大嬸的八卦欲。

“不白,小白啊,你們姑姑呢?不在嗎?請出來讓嬸子我見識見識啊!”說罷還擡起下巴四周看了看。

顧不白瞅着古熹的狼狽樣,對大嬸說道:“嬸子,你知道我爹是我爺爺撿來的吧?”

大嬸點了點頭。

“那就是了,我姑姑呢,也是我爺爺撿來的。”顧不白把手指往古熹那邊一指,“您看,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這就是我們腰大膀圓力氣大如牛的姑姑。”

古熹正在和長生“搏鬥”,她想把長生重新拽回澡盆子裏,而長生不想再進去,于是一人一狗進入了拉鋸戰。

聽到顧不白叫到她,古熹便扭頭,對大嬸露出了個含羞帶怯的笑。

大嬸:“……”

大嬸:“不白,你掐掐嬸子,嬸子不是在做夢吧……這姑娘才多大呀就是你們姑姑了?她這腰,有嬸子的大腿粗嗎?”

古熹默默地看了眼大嬸被裙子遮住的大腿,又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腰,決定還是不說話了,專心給狗洗澡吧。

顧不白:“我爺爺這個人,嬸子你也是知道的,他撿女兒,哪會看年齡啊,不是個嬰兒我和小白就阿彌陀佛喽。”

大嬸八卦地過來,最後一臉受驚地離去,離開之時嘴裏還不斷地念叨着“姑姑,原來這就是姑姑啊”……

長生終于洗完了澡,一個下午也過去了。

第二天,古熹照例早起,收拾完了之後出門買菜。她是哼着小曲兒出去的,卻是一臉驚悚地回來的,跑得飛快,好似背後有鬼在追。

“不白,小白——”古熹站在後院裏大喊道,“大事不好了——”

顧不白的房內一點動靜都沒有,倒是顧小白配合地回了一句:“又發生什麽事了,姑姑?”

“外面的人都在說金水流的姑姑有妖術啊——”

也不知道昨兒下午大嬸離開後是怎麽跟別人說的,總之,這天開始,整個長安城都知道了,顧不白有個被禿頭大叔追了幾百裏的遠房姑姑。

而這禿頭大叔,赫然便是城西的相勤南。相勤南在城西名聲很差,家中老婆聽說他死了,殺雞宰豬大肆慶祝了一番,之後又逢人便說,一定要來感謝姑姑,不是姑姑她肯定無法這麽早解脫。

于是,流傳着流傳着,長安城便流開了一個傳說——

金水流的姑姑會秘術,她的秘術不僅可以讓壞男人合理合法地慘死街頭,也可以讓不願嫁人的小姑娘擺脫相親男的騷擾。

“哥哥,我聽說如今十裏八鄉的小姑娘們都計劃着過來向姑姑學習呢,如何能夠讓相親男合理合法地消失在自己面前。”顧小白說着從外面聽來的八卦,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顧不白,“哥哥,你覺不覺得這是個咱們發大財的機會?”

顧不白笑眯眯,仿佛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銀子撒向他,說:“不錯,你說得不錯。”

古熹茫茫然:“什麽?你們說什麽?”

顧不白看着古熹笑得更歡了:“姑姑,你果然是個招財寶啊!”

金水流姑姑會秘術一事,一傳十,十傳百,也傳到了熹王呂清讓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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