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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王呂清讓确實不近女色,但是他不近女色的原因卻不是大街小巷流傳的那些。

當今皇帝呂清行是熹王同父異母的哥哥,疑心病重,尤其是自熹王十六歲開始,越發地懷疑熹王會奪了他的皇位。于是,為了讓皇帝放心,不找自己的麻煩,且傳達出自己沒有篡位之心,熹王營造出了一個潛心修道,不近女色的形象。

但近期熹王卻有點苦惱,因為他打聽到,皇帝準備給自己賜婚。賜婚人選據說都已經選好了,是那大将軍的次女。

如果賜婚對象是別人,熹王恐怕還沒這麽苦惱,畢竟以前也不是沒有過賜婚這種事,但都被他一一化解了。

按理說,一般皇帝是不會讓一個王爺和一位手握兵權的大将軍聯姻的,但是這位大将軍不一樣,他們家從祖上開始,就發了毒誓,世世代代效忠帝王,一旦違背誓言,天打雷劈斷子絕孫都是輕的。

大衍國信佛信教,對毒誓這種玩意兒深信不疑,是以幾代以來并沒有人違反。皇帝也放心把兵權交給大将軍。

熹王知道,自己一旦娶了這将軍次女,後半生怕是要被盯死了。而且這将軍次女,據說對皇帝有情,為了皇帝無論做什麽都願意。

熹王搖了搖頭,對付這将軍次女,怕是不能再用以前的方法了,就問站在書桌前的管家:“那金水流的姑姑,真這麽厲害?”

管家回道:“大街小巷都這麽傳。或許有些誇張,但若是沒點真才實學,恐怕也不至于如此被人傳頌。”

熹王點了點頭,決定去找金水流的姑姑咨詢下合理合法地化解賜婚一事。

于是,熹王喬裝了一番,便低調了出了門。

他那輛通體黑色的馬車顯然是不能坐的,于是熹王就帶了一名同樣喬裝過的小厮,從後門出去了。

從皇宮南門出來,與朱雀大街垂直的那條街叫玄武南街。玄武南街靠近皇宮的那一側,是長公主、王爺等皇室族人的府邸。

熹王府就在玄武南街上。

而玉京巷位于朱雀大街的西邊,金水流又位于玉京巷中部偏南的位置,從熹王府走到金水流,得花小半個時辰。

不過熹王今日時間多。他是午飯後出門的,計劃申時到達金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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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中午的,又是初夏的中午,大街上并沒有多少人,熹王一路走得很是順暢。他計算了一下距離和自己的腳程,喜滋滋地覺得定能提早到達。

然而熹王出門前沒翻黃歷,并不曉得今日實在不宜出門。

彼時,他剛想回頭跟小厮說時間上來得及,他們可以走慢點兒,就忽感到一陣風刮過。

小厮眼睜睜地看着自家王爺先是身體一抖,然後翻了個白眼,快而準地倒在了他的腳邊。

發生這些事的時候,古熹正在金水流裏,跟顧不白學習相親輔導心理疏通手冊。

是的,顧不白在這幾天時間裏,竟然編寫出了一本手冊。

“小白去打聽過了,那些慕名而來想要同姑姑你學習的,大多是想知道如何巧妙地化解相親麻煩。”顧不白甩了甩那厚厚的一疊紙,得意地說,“精髓我都寫在這了,姑姑你可得好好記住啊,然後教授給那些小姑娘。”

古熹目瞪口呆,她還以為顧不白特地把她叫進店裏是為了教她認認店內的古玩寶貝們,沒想到……

古熹随手翻了翻這本手冊,紙上倒不都是文字,還有一些畫。畫上畫着一個人,做着什麽動作。

“這是在做什麽?打蚊子嗎?”古熹指着畫上一個舉手好似要打什麽東西的人問道。

顧不白瞪了她一眼:“什麽打蚊子,這叫手拍相親男。”

古熹學着畫上的樣子,舉了舉手,揮了揮,說:“這不就像打蚊子嗎?”

顧不白:“前面還有動作好吧,這一套連起來是這樣的,姑姑你看着——”

說罷,顧不白在大堂的空擋處,打了一套“手拍相親男”的功夫。

“怎樣,還不錯吧?”顧不白問道。

古熹不懂功夫,但也看得出顧不白這一套動作下來,确實是如行雲流水,還挺賞心悅目的。不過她也很是懷疑,這就能打倒相親男嗎?

顧小白卻是在旁邊鼓起了掌,說:“哥哥好帥,哥哥厲害!”

古熹:“……”

古熹不再管畫,看起了紙上的文字。

“古來婚姻,大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咱大衍國不一樣,風氣開放,自由戀愛者不在少數。如今不少小姑娘都有個共同的煩惱——年歲到了,不想嫁人。但是父母長輩們卻時時刻刻在逼着,媒婆們接二連三地上門……那怎麽辦?姑姑教你——等等,‘姑姑教你’是怎麽回事?”

顧不白:“我這是模仿姑姑你的講話,姑姑你就按這紙上寫的背下來就行了,到時候小姑娘們來了,我和小白在場下再賣賣手串吊墜,嘿嘿。”

古熹一臉糾結:“這不是騙小姑娘錢嗎?”

顧不白頓時眉目一沉,吓得古熹哆嗦了一下。

“姑姑,你可別看咱金水流現在生意不好,但咱店裏的寶貝,可都不是西貝貨。不靈驗的玩意兒我還不屑賣呢。”顧不白臉上恢複了常色,說道,“就比如你現在身上戴的這個八卦鏡,你說說,自你戴上之後,還有鬼出現在你面前嗎?”

古熹搖了搖頭:“沒有。”

顧不白哼了一聲,又說:“要不是十幾年前東街出了個什麽聚寶齋,我金水流生意還不至于這麽一落千裏。”

古熹好奇地問道:“那是怎麽回事啊?”

顧不白擺擺手:“以後再說,你先把紙上這些內容給我背下來。”

古熹:“……”

“不白,咱們商量下,要不等小姑娘來了,你來講?”古熹苦着一張臉,“這內容太多了啊,好難背啊……”

“那可不行。”顧不白說,“姑姑,這只能你來講。”

顧不白心說,只有你來講,咱們才會發財啊。

顧不白和顧小白從大堂出去了,獨獨留下古熹一人在大堂苦大仇深地翻着那本手冊。

後院,顧小白問顧不白:“哥哥,姑姑真能賺到錢?”

顧不白點了下頭:“姑姑的八字很符合金水流的風水,只要好好引導,定能在此賺到錢。”

顧不白“哦”了一聲:“所以哥哥你才要給姑姑寫那麽多東西嗎?”

“嗯。”顧不白說,“姑姑命裏天生便帶了點撲街的氣運,我若不管的話,咱金水流的生意确實會好一點,但也無法恢複到爺爺那會兒。”

顧小白雙眼一亮,說:“那哥哥你和姑姑聯手,金水流的生意就能恢複到爺爺那會兒了?”

顧不白笑了笑,說:“卦象顯示會更好。”

顧小白歡呼一聲:“從小我就聽爹說爺爺那會兒金水流的生意多好多好,多麽受皇宮貴族喜愛,我還可惜無法親自見識一番呢,沒想到如今有機會……”

話鋒一轉,顧小白又擔憂地說:“可是你不是說姑姑活不到十八嗎?”

顧不白笑意一斂,說:“姑姑的八字顯示姑姑十八歲那年确實有個大劫……先不說這個了,我算了算啊,不出幾日,咱們店裏怕是會迎來一位貴客。”

又過了幾日,上午,古熹繼續坐在大堂裏學習顧不白寫的相親輔導心理疏通手冊,大門卻被敲響了。

“誰啊?”古熹随口問了一句。

“是姑姑嗎?”門外有一清脆女聲高喊道,“我們是來找姑姑學習的!”

古熹:“……”

啥?這麽快就有人來了?

古熹不知道顧不白前幾日去街上做了什麽,總之回來後顧不白信誓旦旦地跟她說,肯定會有小姑娘來找她學習的,讓她盡早做好準備。

做準備做準備,除了背顧不白寫的那手冊,古熹也不知道做什麽準備。

她覺得自己還什麽都不知道,純粹就是被趕鴨子上架的。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麽逃過催婚逃過相親呢,怎麽教別的小姑娘啊?總不能告訴她們說離家出走。她又不是真的會什麽高深的秘術。

總之,古熹欲哭無淚,欲拒無門。

“等一下!”

留下這句話後,古熹放下手中的手冊,一溜煙兒地跑到了後院,緊張兮兮地對在後院喝茶逗狗聊天的顧不白和顧小白說:“來人了!來人了!”

“嗯?”顧不白往大門一瞟,問:“有小姑娘來了?”

古熹忙不疊地點了點頭。

“那還等什麽?”顧不白說,“快去開門啊!”

古熹很想哭:“可是、可是我還沒做好準備啊!”

顧不白站起來:“那我去開門。”

古熹:“……”

大門被顧不白打開了,兩位嬌俏的小姑娘站在門口,她們禮貌地對顧不白一笑,問:“這位小哥,請問姑姑今日方便授課嗎?”

“方便。”顧不白側身讓她們進來,“白天都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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