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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高狀元怎麽會斷子絕孫這一話題,古熹和顧小白都很感興趣。然而顧不白卻以一句天機不可洩露為由,死活不說。

古熹心想,八成是不白自己也不知道這事兒會怎麽發生。

算命看相畢竟還沒這麽神奇……退一萬步講,就算不白能詳細算出這事兒将會怎麽發生,他大約也是不想算的。更何況若事事都俱無遺漏地算過去,那人生真是沒什麽樂趣,而且……不白怕是要累死。

除此之外還有一事。

甄進士被黑燈驚吓之下,手臂一揮,揮碎了兩只茶杯。金水流的茶具都是顧不白多年來的收藏,價值均不菲。他沒當場讓甄進士賠,反而決定把這個錢加在他們要的忘情丹裏。

顧不白說世上并沒有什麽忘情丹,有也是世人瞎編出來騙人的。

但是不白又說只要有仙女在,他們就能煉出一枚忘情丹。

但究竟怎麽把這個對特定之人的感情忘掉,古熹卻始終持懷疑态度。

她憂心忡忡地對顧不白說:“不會到頭來那兩位大人會來把我們店砸掉吧?”

距離高狀元和甄進士離去已經兩日了,這兩日裏,水仙一直把自己關在煉丹房裏,廢寝忘食地煉丹。

那煉丹爐大部分時間是在燒着,看上去熱得很,偶爾會冒出一股一股的黑煙。

……大約是失敗了。

古熹的擔憂不無道理。

至于到時候真的煉出什麽丹藥來了,那作用,也是很令人擔憂。

“你且看吧。”顧不白就說了這麽一句話。

水仙自從被撿回金水流,本就話不多,這幾天更是沉默,連吃飯吃着吃着,就開始發呆。古熹甚至都想跟他說要不算了,別煉了,大不了她去和高狀元和甄進士說下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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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時候的水仙竟然就像被牛上身,有了牛脾氣,死活不停下煉丹。

古熹無奈。

也幸好第二批的授課要開始了,古熹自己也是忙得沒空管其他事了。

不過就在這批正式上課前一天,熹王竟然過來了,他說他要加入這第二次的上課中,問她收不收。

古熹不知道說什麽好,就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王爺,這是專門為姑娘家設計的課程,不适合男子。”彼時,古熹的心理活動是,識相點快走啊快走啊,千萬不要說沒關系啊。

然而熹王偏偏就說了沒關系,直言不管這課程是為女性還是男性設計的,他都想來上。

古熹不知道堂堂王爺平日裏都做些什麽,怎麽會有這麽多空閑時間來上課,但是熹王目前是他們的後臺,得罪了也不太好,更何況就在前不久,熹王的人還保護過他們。于是,古熹無奈之下同意了。

于是,這一批的學生中,多了一個熹王。

熹王來上課,古熹多少有些忐忑,尤其這課的內容,對不少人來說,大約是大逆不道。

然而熹王聽了第一天的課,也沒有說什麽,就這麽走了。

而且古熹發現,比起她的忐忑,更為緊張的竟然是同一時段上課的六位姑娘。她們正襟危坐,笑不露齒,怎麽好看怎麽來,上課途中還經常偷瞄熹王。

真是男顏禍水。

與此同時,廢寝忘食了幾天幾夜的水仙也終于煉出了第一顆丹藥。

那天晚上,古熹拿着這枚又白又圓的丹藥,對着月光,看了又看,翻了又翻,完全沒看出它有何特別之處。

這玩意兒吃下去就能讓那甄進士忘了她?

……而重點是,她并沒有覺得那甄進士又多喜歡她。

顧不白卻滿意得不行,欣慰至極地拍了拍幾天內瘦了一圈的水仙的肩,說:“不錯,不錯,有前途。”

水仙舔了舔有些幹的嘴唇,沙啞着聲說:“還不知道效果如何……”

“你煉的丹藥,肯定沒問題。”顧不白說,“別懷疑自己。”

“就是,我哥哥看人眼光可準了。”顧小白端來一碗水,遞給他,“你這是多久沒喝水了啊,快喝點吧,大夏天的,竟然這麽幹。”

顧不白走到大堂,從一個抽屜裏翻出了一個小瓶子。瓶子很小,最多只能放三顆丹藥。他把水仙煉的這枚“忘情丹”放入了小瓶子中,說:“行了,明天通知高狀元和甄進士來拿。”

忙活了這麽多天,水仙是真累了,他剛進房不久,房內就傳來了輕微的打呼聲。

第二日上午,高狀元和甄進士來拿丹藥了。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哦,兩位大人。”顧不白把小瓶子打開,瓶身略傾斜了些,方便給他們看裏面的丹藥。

丹藥還散發着些微的清香,高狀元鼻子靈,一聞就聞到,他說:“聞起來不錯。”

顧不白說:“吃下去效果更不錯哦。”

甄進士皺了皺眉,不太相信地問:“這一顆就夠了?”

“足夠。”顧小白說,“保證大人您能忘記我們姑姑。”

顧不白說得肯定極了,高狀元便點了點頭,說:“金水流幾十年的老店了,講的就是誠信,我相信顧先生肯定不會拿假貨騙我們的。甄兄,你覺得呢?”

高狀元都這麽說了,甄進士自然只有點頭的份了,于是他問:“多少銀子?”

顧不白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甄進士問:“一兩?”

顧不白搖了搖腦袋。

甄進士又問:“十兩?”

顧不白還是搖了搖腦袋。

“一百兩?!”甄進士的雙眼逐漸瞪大。

顧不白微笑着點了下頭。

“這麽貴?!”甄進士叫了起來,引得在門旁玩耍的長生沖他叫了“汪汪”叫了幾聲。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顧不白說道,“長生,這是客人,不能亂叫。”

“汪!”長生好像聽懂了,搖了搖尾巴到一旁去玩了。

“顧先生,”高狀元開了口,“一百兩确實偏高,金水流不是從不虛報價格嗎?”

“高大人,甄大人,”顧不白說,“什麽價格得看什麽丹藥了。若你們買的是普通的常見的丹藥,那自然便宜。但這忘情丹……它值這個價。”

從甄進士的表情完全可以看出他真是嫌這顆丹藥貴,而高狀元與顧不白講了會兒價,就好似被說服一般,不再講價了,反而讓甄進士接受這個價格,付錢。

甄進士身上沒這麽多銀子,于是便留了張欠條,不日還清。

他們倆走後,裝不在的古熹這才從二樓自己的房間下來。

一下來,她就迫不及待地問:“他們真花一百兩買了一顆丹藥?”

顧不白掃了她一眼,說:“我出馬,有不可能的事嗎?”

“對對!我看到了!我看到他們買了!”黑燈突然冒了出來,語氣興奮,後又很快變成了祈求狀,“能不能也給我一顆丹藥啊,吃了能變成人的那種。”

顧不白呵了一聲,說:“黑燈,鬼是吃不了人的東西的。醒醒,別做夢了。”

黑燈委屈極了,眨着眼盯着古熹,盯得她毛骨悚然,跑了。

下午,課繼續上着。

平安無事了兩天。

就在第三天,京城中突然流傳起了一個消息,溫文爾雅的甄進士竟欲當街強暴一個姑娘!

而之所以引起這麽大範圍的擴散,乃是因為這姑娘是長安首富之女賈曉婕。

賈曉婕可不是一般的大小姐,她本就外向活潑,主見豐富,自從聽了古熹的相親課程後,更是上了一層樓。

于是,在甄進士當街抱住她意欲親吻她時,她立即便把一位師傅教她的某種功夫使了出來,正中甄進士的命根處。

甄進士痛苦異常,在大街上哀嚎蜷縮了許久。

而賈曉婕猶不甘心,越看他越氣,于是離開之前補踢了幾腳。

而那天晚些時候,賈首富聽到這個消息後,當場便震怒不已。

于是,後來便又流傳出了這麽一個消息——

甄進士晚上睡覺前,被一人偷襲進了房,那人拿麻袋套住了他的腦袋,狠狠揍了他一頓。

顧小白第一時間聽說了這些消息,也第一時間回來分享給了古熹他們。

古熹聽得一驚一乍的,最後甚至捂住了嘴,似要捂住可能會脫口而出的驚呼。

“天吶,”古熹說,“甄進士這麽瘋了嗎?竟然當街占姑娘家便宜!”

“據當時在現場的人說啊,那位甄進士是走着走着,突然發難的,猛地抱住了從他身旁走過的一個姑娘。”顧小白說得眉飛色舞,“抱住賈小姐前呢,他什麽異常舉動都沒有,連臉色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于是就有人說啊,那位甄進士怕是撞邪了。”

顧不白說:“這可不是撞邪。”

古熹卻驚疑不定地問道:“這不會是吃了咱們給的丹藥導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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