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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進士被不知名人士套着麻袋暴揍了一頓之後,左思右想,覺得自己肯定不會好端端地當街發情,肯定有什麽緣由。

——雖然那賈曉婕是長得真好看。

于是,第二天,他便頂着腫成豬頭的臉,去找了高狀元。

“高兄,”甄進士嘴角有點腫,講話比平常來得含糊,所幸還聽得懂,“我昨晚上想了又想,我會這樣子反常,定是金水流的丹藥有問題。”

高狀元特地讓婢女去拿了消腫止痛的藥膏給他,關心地問道:“昨天到底是什麽情況?”

說到這個他就氣,現在他這樣子,全是拜昨天所賜。他氣呼呼地說道:“昨天我好端端地在街上走着,就和平常一樣,準備去書肆轉轉。誰知,走到半路,我看到了賈曉婕——高兄,實不相瞞,雖然賈曉婕的性子我不大喜歡,但是她的長相我卻是喜歡的。看到她的一瞬間,不知怎麽的,我心裏突然冒出了一股邪火。接着我就不受控制地做出了那種事……”

高狀元“唔”了一聲,說:“這幾天你沒吃什麽特別的?”

“我三餐正常,唯一吃的特殊品就是金水流那丹藥!”甄進士憤怒極了,“定是那丹藥有問題!而且還賣那麽貴!”

高狀元點了下頭,說:“既然這樣,那我們去金水流要個說法。”

甄進士感動道:“高兄是真朋友!”

二人很快便來到了金水流。

正是午飯前,顧不白正在做飯,水仙在煉丹房裏,顧小白和三條狗在玩,古熹趴在大堂櫃臺上思考人生。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正在發呆的古熹一驚,腦袋下意識地一擡,又繼而一松,下巴便磕到了臺面上,痛得她眼底立即冒出了眼淚珠子。

“誰啊,這都快可以吃午飯了……”古熹揉了揉下巴,嘀咕了一句,又高聲喊道,“哪位?”

“是我和甄兄!”高狀元的聲挺有辨識度,古熹一下子就聽出來了,而且他說“甄兄”。

古熹心裏“咯噔”一下,下巴也不痛了,心說這倆人怎麽又來了,該不會又沒什麽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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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這倆人的到來,對古熹來說,都不是好事。

“高大人,甄大人,裏面請,裏面請。”古熹擺出一副迎客做生意的架勢,問,“不知兩位大人今日過來,可是需要買點什麽?”

甄進士冷哼一聲,臉色完全不複前幾次的親切,他袖子一揮,就往椅子上坐下,說:“顧不白呢?你把他叫出來!”

古熹吓了一跳,剛才開門的時候她略略低了頭,而且逆着光,并沒有看清甄進士的模樣。這會兒仔細一看,竟是個豬頭!

“呃……”古熹說,“不知甄大人找不白什麽事?”

“你把他叫出來!”甄進士說,“讓他好好講講他賣給我的是什麽丹藥,我吃了怎麽會變成這副樣子!”

古熹心說,你這是匡我呢……吃個丹藥,怎麽會把自己吃成一副被揍的模樣。

古熹沒把他如今的模樣和那些謠言聯系在一起,她沒想到有人會專門半夜潛入他府裏去揍他。她只是想到了當時賣丹藥收的一百兩。她覺得甄進士這回來怕是想要回錢。

這一點上,古熹和顧不白有一致的想法,既然這錢都進我的口袋了,那豈有還之理?

所以她并不打算還。

“出來!你快點讓他給我出來!”

甄進士的臉都腫成這副模樣了,他還堅持不懈地喊着,古熹想了想,實現了他的願望,幫他去喊了顧不白。

顧不白身上圍着一個圍兜,手上拿了一把切了一半的大蔥。

“兩位大人,有什麽事嗎?”顧不白笑眯眯地說,“不好意思啊,正在做飯呢。”

高狀元和甄進士的臉上立即露出了一副“男人怎麽可以做飯”的表情,不過高君子臉上的表情一閃而逝,好像并不曾出現過。甄進士則又叫了起來:“顧先生,你賣的丹藥,是假貨吧?”

雖然這一句話聽起來像個疑問句,然而古熹和顧不白都聽出了其中斬釘截鐵、咬牙切齒的味道。

顧不白像這會兒才看清了甄進士如今的模樣,大吃一驚,不答反問:“大人,您這臉,這是……發生了什麽事?”

甄進士咬了咬牙,冷哼一聲,沒說。

倒是高狀元在一旁嘆了口氣,接道:“顧先生和古姑娘肯定也聽說了那謠言吧?”

高狀元不愧是高狀元,三言兩語就把如今大街小巷在流傳的關于甄進士當街意欲強暴首富之女的事兒說清楚了,而且說得仿佛親眼所見一般,說甄進士當時像是被什麽控制了一般,失去了神智,無法控制自己的言行。

顧不白這才裝作恍然大悟又疑惑的表情,問道:“兩位大人莫不是懷疑這是吃了忘情丹的作用?”

今兒進門的甄進士完全不像原先那個甄進士,古熹是看不出他和以前的他有任何相似之處。只聽他厲聲說道:“不是忘情丹的作用難道還是別的?這幾天我就吃了你們這個忘情丹!”

顧不白點了點頭,說:“情況我了解了。不過兩位大人,我敢保證,我們金水流賣的産品,無論是什麽,都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甄進士瞪眼:“那你說我這是怎麽回事?!”

顧不白說:“不如大人再好好想想,這兩天內,是否還吃了別的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沒有!”甄進士雖然答得飛快,但是顧不白卻敏銳地注意到他的雙眼在說這話時不自覺地眨了一下。

顧不白略略放松地垂下拿着大蔥的手,說:“敢問甄大人,我是兩天前賣您忘情丹的,那您又是何時吃下的呢?”

甄進士同樣答得飛快:“兩天前的晚上——你問這個做什麽?你以為你這樣就想推卸責任嗎?”

顧不白搖了搖頭,說:“甄大人,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一顆丹藥,你吃下去都兩天了,它難道還沒在你肚子裏消化完嗎?它若是起了什麽不好的作用,會留到兩天後再發作嗎?甄大人,我自認為我的丹藥還沒這麽厲害。”

古熹在一旁聽得忐忑不安,雖然不白的話聽上去很有道理,但就怕這倆人不講道理啊!

不過高狀元……

只聽到高狀元又開了口,竟附和了不白的話:“不錯,顧先生說得有理。”

甄進士腫脹的臉一愣,說:“但是我就吃了忘情丹!”

甄進士說來說去就說他這兩天吃的東西都和平時一樣,唯有忘情丹是例外。他堅持認為是忘情丹的關系導致了他當街出醜。

古熹把雙手背在身後,暗暗搖了搖手指,心說,這甄進士莫不是腦袋被揍傻了,不僅一點文人的風采都沒有,連讀書人的智慧也沒了。反觀高狀元,雖然他那看人的姿态着實令人不爽,但是讀書人的氣韻卻是一等一的。

“甄大人,”顧不白說,“我再問您一句,您吃下忘情丹後,可感受到什麽效果?是否覺得身體舒暢了不少,充滿了力量,漸漸地就不那麽想我們家姑姑了?”

甄進士前一秒還在強調“只吃了忘情丹,肯定是忘情丹有問題”,後一秒聽到這問題,竟愣了愣,“題”了好一會兒之後才說:“……沒……”

然而他還沒“沒”完,就聽到顧不白接道:“沒想對不對?這就對了。這就是忘情丹,這才是它真正的作用。甄大人,您在街上的遭遇很令人同情,但是我堅信,您會遭遇這個事,肯定不是忘情丹的緣故。我掐指一算啊——”

古熹敢肯定,甄進士肯定不是想說“沒想”。

顧不白拿着大蔥的手擡起,漫不經心地掐了掐,說:“——您定是吃了忘情丹後又吃了別的東西。”

或許顧不白看上去實在是不想推卸責任,高狀元好像信了,他也問起了甄進士:“甄兄,你再好好想想,你吃了忘情丹之後,是否還吃了別的東西?”

甄進士究竟有沒有吃別的東西,古熹并不知道。因為後來事情不了了之,高狀元和甄進士離開了。

古熹大松了口氣,對顧不白說:“剛才他們一進來,我還以為他們是來砸店的呢。”

顧不白把大蔥往古熹臉上晃了晃,說:“金水流可不是誰想砸就能砸的——行了,我繼續去做飯了。”

“哎,”古熹叫住他,“那甄進士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他怎麽會突然……”

甄進士的事确實蹊跷,雖然古熹也認為水仙煉的丹藥不會有問題,但萬一……萬一呢?

水仙這時走了過來,說:“姑姑放心,咱們的丹藥沒問題。”

古熹:“那他真是吃了別的東西?”

顧不白不語,半晌後才說:“天有不測風雲,京城……将不太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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