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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白和古熹早就好奇得不行,熹王究竟過來和顧不白密談了什麽。
顧不白神秘一笑,扭頭朝煉丹房喊道:“仙女,過來,有事和你說。”
煉丹房內,水仙應了一聲,出來了。
水仙不知在裏面做了什麽,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的。
古熹“哎”了一聲,拿了條毛巾給他。
水仙随意地抹了幾把,問什麽事。
顧不白朝古熹三人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們靠近點兒。
四人圍了個小圈,連三條狗都湊了過來,豎起耳朵聽顧不白講話。
“是這樣的,”顧不白說,“京城中不少人患病了,這咱們都知道了,對吧?”
古熹三人紛紛點了點頭。
“熹王呢,他也吃了一顆那童子丹。”顧不白說。
古熹:“……”
然後現在也……陽痿了?
“陽痿”這個詞自然而然地從古熹腦海中冒出,她發現,自己和顧不白他們呆得越久,羞恥感越少。
如今,好像不複存在了似的。
顧小白為了控制音量,特地捂住了嘴,但是快要瞪出來的眼珠子證明了他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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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是說熹王也陽痿了?”
水仙雖沒問出來,但盯着顧不白的眼神也流露出了這意思。
不過……有點不對啊。古熹心想,熹王今日的裝扮,像是在遮擋什麽啊,陽痿了需要這樣嗎?陽痿了只要你不說知情人都不說,不是沒有誰會看出來嗎?
果然,聽到顧不白說:“不是陽痿。”
顧不白環視了一圈,說:“是熹王那玩意兒啊,硬了一天了,一直沒下去。”
古熹:“……”
什麽玩意兒?她聽到了什麽?她是不是需要回避一下?
顧不白卻不當她是個未出閣的姑娘,直接對她說:“姑姑,你聽到了吧,熹王那地方硬了一天了。”
古熹面無表情:“聽到了。”
聽到了又如何?
“剛才啊,我問熹王,怎麽不找哪個姑娘解決一下,熹王說啊,沒名沒分的,豈能占姑娘家便宜。”顧不白特地學了熹王的語氣,學得還有幾分相似。
顧小白嘆道:“好男人,不錯,熹王不錯。”
顧不白繼續說:“于是熹王就來問我,有沒有什麽方法能解決一下這個問題。我思來想去呢,也只能用符紙稍稍克制一下他那方面的沖動了。”
顧小白雙眼瞪得更大,說:“熹王不會就這麽硬一輩子吧?”
“那自然不會。”顧不白說,“我已經答應了,煉制出一種能解決這個問題的丹藥——仙女,沒問題吧?”
水仙沉默了會兒,說:“沒問題。”
顧不白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也別太有壓力,自信點,你是有煉丹天賦的,只不過這麽些年,你沒錢買爐子買材料不是?現在什麽都有,你還擔心什麽?”
古熹本以為水仙不會回答,卻聽到他輕聲說道:“怕這一切都是夢。”
“你看黑白無常都胖了好幾圈了,也變帥了。”顧不白說,“這像是夢嗎?”
水仙搖了搖頭,站了起來,說:“多年沒接觸過丹藥,我需要時間來整理整理,只能讓熹王……多等些時候了。”
“沒問題。”顧不白說,“熹王離開之前我就告訴他需要時間了,你慢慢來,慢慢來。”
顧小白“噫”了一聲,說:“熹王這幾天,怕是很難受吧。”
顧不白攤了攤手:“也沒辦法,我不懂煉丹,你也不懂,姑姑更不懂,只能靠仙女了。”
“姑姑啊,”顧不白笑眯眯地轉頭看她,“既然水仙要忙煉丹的事,不如去治病這事兒,就你和我去吧。”
古熹:“……我真不想去。”
顧不白:“沒事兒,多去幾次就習慣了。”
“還得多去幾次?”古熹嘟了嘟嘴,說,“咱們不要懸賞好嗎,讓真正會的人去拿這個懸賞。”
顧不白指了指自己,說:“那就是我啊。”
“只不過,”顧不白說,“現在金水流的老板畢竟是姑姑你,要出風頭的事,還是姑姑你參與比較好,對吧?”
古熹:“……我把老板之位還給你成嗎?”
“不成。”顧不白毫不遲疑地拒絕了。
古熹嘆了口氣。
“姑姑別嘆氣。”顧不白又說,“雖然姑姑你天生命帶撲街,但姑姑你的好運也是無敵的,尤其是跨過十八歲的這個大坎之後啊,那運氣可謂是一飛沖天——”
古熹心累地擺擺手:“等過了今年再說。”
因為下午古熹要上課,所以他們是一大早拿着懸賞單去上面寫着的地點——京兆府。
大約他們去得早了,京兆府還沒開門,于是顧不白便敲了敲府外架着的一面大鼓。幾陣響聲之後,門後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哎喲,這麽大早的,我們還沒開門呢。”來的是一個師爺裝扮的人,他身後跟着四名衙役。
“黃師爺,好久不見啊。”顧不白晃了晃手中的懸賞單,“這件事值不值得大清早吵醒你們呢?”
黃師爺揉了揉雙眼,又揉了揉雙眼,突猛地一拍大腿,忙把他們倆請了進來,說:“顧老板請,顧老板請,這位姑娘是顧老板的丫鬟吧,不錯,不錯……”
“黃師爺,您最近是關在家裏不出門了嗎,沒聽說我金水流換新老板嗎?”顧不白似笑非笑道,“這是我金水流的新老板,人稱姑姑。”
黃師爺呵呵一笑:“人老了,記性差喽——兩位,麻煩你們稍等片刻,尹大人稍後就到。”
他們已經來到了京兆府的大廳內,從他們打鼓到進來這麽短短的時間裏,大廳兩側已經分別站了三名衙役。
古熹一瞧見那些衙役手上拿着的棍子就心裏怵得慌,這些棍子,打在身上的話,得多疼啊。
不一會兒,尹大人來了,黃師爺跟在他後面。
京兆尹尹大人是個中年漢子,不怒自威。他聽師爺說了顧不白二人來的目的,右手一揮,便讓那些衙役下去了。
黃師爺離開前,體貼地把門也關上了。
大廳內頓時之剩尹大人和顧不白、古熹。
尹大人開門見山道:“你們有辦法治療這種病?”
顧不白笑道:“大人,這懸賞單上,連何種病可都沒寫呢。”
尹大人眉目一沉:“那你們還有膽前來說你們能治?”
古熹被她兇巴巴的模樣吓得心髒猛地一跳,垂在兩側的手不自覺地捏緊了些。
顧不白卻完全沒被影響到,他說:“尹大人,你也知道我金水流是做什麽的,我又是學什麽的,雖然現在我金水流确實大不如前,但我爺爺的本事,你也是聽說過的吧?我是我爺爺的繼承人,若這京城中我都治不好,難道還有別人能治好?”
尹大人半晌不語,他不僅聽說過顧扶搖的名字,當年也曾親眼見過他的本事。
顧不白不急,他有自信尹大人會帶他們去見那些患病之人。
果然,尹大人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開了口:“你們跟我來。”
古熹走在顧不白身邊,瞅見走在前頭的尹大人拐了個彎,便小聲對他說:“不白,我心裏怎麽有不祥的預感,要不然咱們還是回去吧……”
“怎麽,你金水流的新老板反悔了?”尹大人突然冒出了聲,吓了古熹一跳。
“還不是尹大人您笑都不笑,我姑姑被吓住了。”顧不白随口瞎說,“我姑姑啊,就是膽子小了點,經常被吓。”
古熹呵呵一笑,算是默認了顧不白的說法。
終于,他們來到了目的地,京兆府後面的一間廂房裏。
“裏面是小兒的房間。”尹大人說,“古老板是姑娘家,進去不太方便,不如顧老板随我進去。”
古熹和顧不白對視了一眼,點了下頭。
“那就麻煩古老板先在外等一會兒了。”
尹大人帶着顧不白進去了。
古熹松了口氣。
雖然知道剛才不白是瞎說的,但是那尹大人長得确實吓人。
不過這段時間因為上課的關系,她也跟不白學了不少面相知識,知道尹大人這麽一副正氣浩然的長相,不是壞人。
不然她怕是第一時間就會被吓得逃出去。
京兆府內靜悄悄的,偶爾有幾個下人走過,也是腳步極輕,無聲無息的。
古熹百無聊賴地用腳尖在地上畫起了圈圈。
等她畫到第五個圈圈的時候,房門打開了,顧不白和尹大人出來了。
古熹瞧見顧不白全須全尾的,臉上還帶了笑,放下了心。
但是尹大人卻面色凝重。
“顧老板,你真有把握治好這病?”
似乎是介于有姑娘在場,尹大人把“這病”說得含糊不清。
顧不白自信地回道:“大人放心。”
聽到他這麽肯定的回答,尹大人明顯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