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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京兆府出來後,古熹回頭看了一眼,看到京兆府門口停了輛馬車,而京兆府的大門在他們離開後再次打開了,京兆尹尹大人急匆匆地出了門,上了馬車。看前進的方向,像是去皇宮。

古熹收回視線,問顧不白:“不白,真是陽痿嗎?”

畢竟是大街上,“陽痿”一次古熹并沒有說出來,只是做了個口型。

顧不白點了下頭,說:“是。”

親眼見證的事實比小道消息來得可靠多了,回去之後,顧不白詳細地和水仙說了下尹大人之子的症狀。水仙表示自己知道了,便又把自己埋入了煉丹房中。

顧小白戳了戳他哥哥,問:“真是吃下童子丹後導致的?”

“不錯。”顧不白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子,說,“我還問尹大人把他兒子還沒吃完的丹藥拿來了。剛才給了水仙一顆,還剩一顆。”

他把丹藥從瓶子裏倒出來,放到了掌心。

“這味道……”古熹捂住鼻子,說,“好濃郁啊。”

這丹藥不知什麽做成的,有一股特別濃郁的香味。香味太過濃郁反而是臭,古熹鎖緊了眉頭,不明白這種味道怎麽有人能吃得下去。

丹藥是偏黃色的,也就拇指指甲蓋那麽大。但看這丹藥,古熹是真看不出它能導致那麽多人陽痿。不過現在事實擺在這了,不容她不信。

水仙已經拿了一顆去研究了,希望盡早有好消息吧。

另一枚丹藥被顧不白收在了金水流大堂的櫃子裏。同時他又叮囑了家裏的三狗一驢千萬不能吃這個東西。

雖然櫃子是關着的,但是就怕萬一,所以顧不白覺得還是早日叮囑比較好。

驢哥被拴着,應該是吃不到的。以前只有長生一條狗的時候,顧不白基本是不擔心的,因為長生聽話,讓它別吃什麽東西,它就不吃什麽東西。但現在有了黑白無常,黑白無常不太聽話,經常不按常理出牌,連水仙也拿他們沒轍。

為了再以防萬一,顧不白又叮囑了黑燈,讓它好好看管這枚丹藥,不管是人還是狗,只要動了這枚丹藥,就立即出現先吓暈他,再來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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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燈被委派了這麽個重要的任務,十分開心,連說話的聲音都響亮了不少,他附着的這盞古燈的火焰也亮堂了不少。

第二日一大早,京兆尹尹大人獨自一人來了金水流,十分低調。

這麽早,金水流內也只有古熹和三狗一驢醒了。顧不白和顧小白鐵定是沒醒的,水仙呢,昨晚上煉丹煉得太晚,今兒也還沒起來。

古熹打着哈欠給尹大人倒了一杯茶,問他這麽早來有什麽事。

尹大人卻問顧不白是否起來了,若沒起來,能否去叫一下。

古熹按了按眉心,心說你怕是沒領教過不白的起床氣,這時候去叫他起床……一想就知道有什麽後果。

但這位尹大人顯然有要事,不然不會一大早一個人都不帶的就這麽過來。

于是沒辦法,古熹上了二樓,去叫顧不白起床了。

果不其然,她敲了幾下門,喊了幾下之後,便聽到“乒乒乓乓”的聲響,像是有什麽接二連三地被打翻到地。同時裏面傳來了顧不白困倦而兇巴巴的聲音——

“滾!”

古熹:“……不白,尹大人來了,一百兩黃金。”

她也是沒辦法了,只能試試“一百兩黃金”這個對顧不白有沒有用了。

好像賭對了,房內顧不白低低地咒罵了幾句什麽之後,就沒有聲響了。接着不一會兒,房門就被打開了,顧不白穿着整齊地出現了。

顧不白哼了一聲,說:“走吧,尹大人在哪?”

尹大人一見顧不白出現,就說明了來意。

原來昨天他們離去後,尹大人真是去了皇宮,向皇上禀告了這件事,皇上一聽顧不白有辦法治療這陽痿之症,左思右想之後,便讓尹大人把顧不白和古熹偷偷地帶到宮內來。

可見,皇上确實吃了童子丹,且,陽痿了。

于是,給顧小白和水仙留了張紙條說明去向後,顧不白和古熹便随着尹大人往皇宮而去了。

當然不是走路去的。

他們是坐着顧不白的馬車去的。

事情的發展和古熹原本預料的不太一樣。她本來以為他們會是由熹王帶入皇宮的,畢竟不白早些時候就是這麽說的,但現在,卻是乘着他們自己的馬車,再由尹大人帶入皇宮。

不知怎麽的,古熹心裏又有了不詳的預感。

進宮過程倒是很順利,守宮門的侍衛們大約是得了命令,一見到尹大人,就把他們的這輛馬車放行了,連問她和顧不白是誰都不問。

皇上約見他們的地方在禦花園,于是進了皇宮後,他們先去停了馬車,便再跟着尹大人,往禦花園而去。

皇宮很大,古熹匆匆瞟了幾眼後,就覺得,幸好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不然肯定得迷路迷到西天去了。

而之所以只是匆匆瞟幾眼,是因為尹大人走得很快。

“已經耽誤了時辰,”尹大人這麽解釋道,“咱們可不能讓皇上多等啊。”

古熹無聲地嘆了口氣,只得努力加快小碎步,跟上。

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禦花園終于到了。

而禦花園也很大,皇上約他們的地方不知在禦花園的何處,尹大人左右看了一眼,帶着他們往右邊那條小道走去。

“那邊有個涼亭,皇上在那見我們。”尹大人說。

不多時,涼亭終于出現了,而他們也見到了涼亭下坐着的皇帝——熹王呂清讓之兄,呂清意。

不過皇帝不是一個人坐在那,還有另一人。

這人是個女人,年紀看上去比皇帝要稍大些,穿得雍容華貴,發髻上插滿了名貴的首飾。

古熹雖然沒見過長公主,但此時,她心裏卻冒出了“長公主”這三個字。

果然,通過尹大人的行禮稱呼,她猜對了。這人果然就是長公主呂清純。

一聽到“長公主”的名號,古熹立即便想到了被她馬車撞死的相勤南,心裏頓時便起了一股厭惡之意。

她跟着顧不白,行了個禮,接着便像個木頭樁子似的站在那。

畢竟皇帝還沒發話,只拿一雙略混濁的眼睛在她身上瞟來瞟去。

倒是長公主先開了口:“皇上,這眼看近中午了,讓兩個孩子傻站着也不太好。”

古熹心說,近中午……這是什麽眼神啊,哪裏近中午了,這巳時都還沒到呢……

也不知是不是被看出了心中所想,她對上了長公主的眼神。這眼神明明帶着笑意,卻看得她心中冷意驟起。

皇帝終于開了口,先是讓尹大人退下去,再是讓周圍伺候的人也下去。于是,涼亭裏,只剩下他們四人了。

皇帝大約是沒想着讓他們坐下,就這麽跟他們說道:“朕聽說金水流換了新老板,這位就是新老板?”

可能皇帝當久了,看人的眼神都令人不太舒服。古熹只覺得突然像被針刺了一下,然後扯了扯嘴角,說道:“回陛下,民女叫古熹,是金水流的新老板。”

來的時候,顧不白說皇上問什麽答什麽就是了,不用考慮太多。古熹這會兒發現自己也确實沒時間考慮太多。

皇帝點了下頭,竟也不再問什麽,反而看向顧不白,說:“朕前一次見你,你還十歲不到,如今都到了可以娶妻的年紀了。”

顧不白嘻嘻一笑,說:“謝皇上惦記。”

這笑和顧不白慣常的笑不太一樣,像是開朗熱情過了頭,反而顯得虛假。古熹奇怪,記在了心裏,準備回去後再問問。

皇帝又問了幾句,顧不白一一作答後,終于進入了正題。

不過皇帝沒有說自己,說的是朝廷中那些得了陽痿之病的大臣們。

顧不白面帶微笑地聽皇帝講完,作了表示:“如果那些大人們的症狀,和尹大人的公子一樣,那小生有把握。如果不一樣,那小生需要近身看下得病之人的病症。”

皇帝說病症都一樣,讓他盡快研制出救命丹藥。

“可不是救命嘛,”出了皇宮後,顧不白冷笑一聲,說,“正值壯年,卻陽痿,啧啧,可憐,可憐。”

古熹瞪了他一眼,說:“離皇宮還近呢,小心被別人聽到。”

尹大人沒有同他們一起出宮,反而被皇帝留下了。

顧不白擺擺手,讓她別在意。

“現在皇帝正仰仗着我們呢,哪會輕易讓我們出事。”

一路風平浪靜地回到金水流,已近中午了。

水仙已經起了床,他又去煉丹房了。而後院裏,除了三條狗一頭驢外,竟不見顧小白的身影。

平常這時候,他該是起床了,要麽在大堂裏坐着,要麽在後院嗑瓜子逗狗。

古熹心口一緊,與顧不白對視了一眼。

顧不白立即跑上二樓,敲了敲顧小白的房門,沒人應。

推門進去,裏面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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