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出山和狗血
1出山和狗血
竹山山頂,一間茅屋。
屋內燃着熏香,正中一張矮幾,上頭擺放着一方棋盤,黑白相間,正在酣戰。
棋盤兩邊端坐着兩個人,一老一少,老的抓耳撓腮,毫無大将之風,少的,呵欠連連。
再看一眼牆角燃着的香爐,裏頭已經堆上滿滿一層香灰,想是這局棋已經接連下了好幾日。
見老人遲遲不落子,那少年開口:“師父啊,您就甭琢磨了,反正這全天下也只有我有這麽好的耐心陪你下棋,趕緊落子認輸吧。”
聲音聽起來軟軟糯糯,竟然是個女娃。
老人聞言面露不快之色:“你這死小孩到底是怎麽說話的?我好歹也是你師父,哪裏有你這樣不懂得尊師重道的徒弟?當年要不是看中你比別人要更懂得察言觀色,你以為我會收你在我姜晚清門下?”
“是是是,姜老前輩您是武林豪俠萬人景仰,當年排隊請求拜在您門下的人那叫一個海了去了,是您慧眼識英雄,伯樂識千裏,如果沒有您的提攜,我花不花哪裏會有今日,您簡直是我的再造父母,再生恩師,我對您的仰慕之情就宛如那滔滔江水……”
一頓馬屁之下,老人總算落下一子,末了,還不忘對對面的少女揚揚眉毛露出得意之色。花不花瞧見自家師父這幅小人得志的嘴臉,不由失笑,随意擲下一子,又是一個呵欠連天。
等到這局棋下完,外頭的天色已晚,姜老爺子無賴地将手中的黑子一股腦全仍在了棋盤上,原本勝負分明的棋局頓時被打亂。
花不花早已經習慣自家師父的耍賴手段,懶洋洋撐着頭道:“師父,做人做忌諱言而無信,你可說好了,只要我再贏你一局便可以下山找我小師哥,如今你莫非是想食言而肥?”
姜晚清臉上一紅,自然不會承認心底的那點小九九,故作嚴肅道:“上一局棋的确是答應了你你若贏了便允你下山,可是這局棋卻是我用師父的身份來要求你,我養你這麽多年,莫非還不能抵上一局棋?”
“……”花不花看着姜晚清,嘴裏含糊不清的念叨着什麽,姜晚清想也知道肯定沒什麽好話,怒喝道:“死丫頭,你又在說我什麽壞話呢?”
花不花老實道:“我在數數,看師父你說完這些話之後要什麽時候才會臉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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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既然發話,棋是不能不下。不過這個中痛苦,也只有花不花一人知曉。
好不容易應付了姜老爺子棋瘾上來時的各種古怪無賴,時間已經是兩日之後。
顧梓寧前些日子給山上捎信,讓花不花三月初八在山下的祥德鎮等他。
花不花掐指一算,距離約好的日子還有三日,不緊不慢收拾好包裹,開始朝山下進發。
這竹山在寧國境內也算是響當當的名山。
不因它高也不因它險,而是因着它上頭住着的人,是當年江湖上響當當的頭一號。
花不花扛着包裹哼着小曲漫步在鄉間的小路上,冷不防身後傳來姜晚清中氣十足的千裏傳音。
“寶~貝~徒~兒~,這次你下山務必要給老夫物色一個機靈乖巧的小師弟回來,讓他天天陪着我老人家下棋,不許嫌煩~煩~煩~煩~“
花不花腳下一個踉跄,差點一頭栽倒在路邊的古樹上。揉着腦門,聽着山谷中回蕩的那個連綿不絕的“煩”字音,不得不有種佩服,這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出了竹山,再行一日便是祥德鎮。
花不花雖終年待在竹山之上,不過在小師哥外出遠行歷練之時也會下山幫着師父置辦些日常用度,并不會不識路途。
她在山腳下的小鎮裏挑一輛馬車,再選一個車夫,将趕路的銀子先交了一半,又買了些零嘴,便悠哉游哉地躺在車上,做起了春秋大夢。
這也不怪她。
自從顧子寧這個超級保姆得了師父的命令下山去辦事之後,山上的生活就凄涼的無法用言語形容。
換下的衣服堆在一起沒人洗,每日的三餐碼在廚房沒人做,甚至連晚上睡前的洗澡水都沒人提前給他們備好,逼得她是又當徒弟又當媽,就差沒痛下黑手直接一包含笑半步颠,送老頭子跟周公一塊談蝴蝶去了。
本夢半醒之間,她忽然想起自家的小師哥如今已是二十又一,真是風華正茂的年紀,也不知道這些年奔波在外有沒有招惹上什麽不該招惹的桃花債,她要讓車夫好好加快速度,正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該出手時就出手……是也。
好一頓折騰,等到馬車行到祥德鎮,時間剛剛好是第三日的清晨。
祥德鎮街道上冷冷清清,并未有過多的小販出門。
石板路上沾着露水,路旁的青苔被點綴的尤其亮眼,花不花從馬車上跳下,将另外一半車費付清,正打算照着小師哥的吩咐去鎮子上知名的閑鶴樓打聽他留下的消息,冷不防一個小孩從她身邊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
小販都沒出門的時辰路上會有小孩出沒?
花不花摸了摸自己懸在身側不知去向的錢袋,果斷将行李背上,一路默默随了上去。
她向來不是忍氣吞聲的主。
跟着姜老頭的這些年,非但沒将她的少年心性給壓抑住,反而培養出了她無法無天的性格。
笑眯眯地看着那小孩慌張遠去的身影,她右拳敲到左掌心內——有的玩了。
那小鬼一路上都在四處張望,顯然是極緊張的模樣。
花不花随着他穿街走巷走了大半盞茶時間,總算是在一個破敗的小巷口停了起來。
那巷子并不太深,一眼就能忘到頭,看起來是個死胡同。
旁邊只有一戶人家,門窗皆是破破爛爛的。
還不等花不花走近,一股中藥特有的苦味還有病人的咳嗽聲已經随着穿堂風飄了過來,那男孩焦急的推門進去,花不花在心裏哀嘆一聲:怎麽又是這種俗套到不行的劇情?
當下也不猶豫,徑自推門而入。
門是古舊木門,內上插銷,不過光聽那“嘎吱”聲,花不花也覺得這門就算上了插銷,成年人只消一腳,便能輕松破門而入。
室內光線極暗,大概是許久未見太陽的緣故,黴味跟死老鼠混雜在一起的味道熏的人幾乎睜不開眼。
花不花眯着眼睛打量室內的一切,一方破敗的竈臺——似乎是極長時間沒開火了,一架破損的不行的織布機——看來這家的女主人之前還能自己掙點銀子。臨窗戶的一面牆下還有一張小床,穿上躺着一個老妪看不出年紀,而方才順走她錢袋的那個少年,則關切的跪在床頭,想要攙扶起老妪喝床邊已經涼透的中藥。
少年聽到花不花推門的聲響扭身過來,在看清她的打扮之後當即大驚失色。
花不花笑眯眯上前制住他的啞穴,在老妪疑惑又緊張的目光中笑眯眯的開口,“這位大娘不要緊張,我是這位……小哥請來的大夫。”
話閉,有木有樣的将老妪的手從棉被中翻出手腕,搭上自己兩指,開始診脈。
那少年還想掙紮,花不花暗地裏順道連他的麻穴也給點上了。不動聲色将癱倒下來的少年接住,使力讓他靠在床邊,又将自己搭在老妪腕上的兩指收回,做高深莫測狀點頭,“我已大致了解了您的病情,您且放心歇着,待我出門開個藥方,此病并無大礙。”
将少年拎出房子,花不花總算把自己的鼻子從那股難以形容的怪味中暫時解救了出來。
低頭看一眼少年的表情,夾雜着悲憤和寧死不屈,花不花甚至懷疑,如果待會給他解穴,他一定會先出聲大叫一聲非禮,然後把巷子裏唯一的一塊殘破的牆磚直接砸到她腦門上。
考慮到自己的人生安全,她試圖提前跟少年達成和解條約——她幫他解穴,他老老實實站在原地,哪兒也不許去,也不許随意開口。
當然,說話的過程中她也不忘閑閑抄起一旁的落葉,嗖的一下,徑直插入地上的那塊牆磚之中……
果然,少年的目光瞬間柔和了下來,眨了眨眼,勉強算是馴服了。
要說花不花是個實打實的好人,那是站不住腳的。但是若要說她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卻也是說不過去的。
想了想,她将少年順走的錢袋打開,從裏頭拿出五兩銀子掰碎,将其中較大的一塊遞到少年手中,“若想要屋裏頭的那個人活命,先把屋子收拾幹淨了,務必保證窗明幾淨。”
在少年傻在當場沒有伸手來接,她又接着道,“再去鎮上請最好的大夫開藥方,什麽人參鹿茸之類的藥材就不要用了。這錠銀子你拿去換成銅錢,買藥再買些吃的,如果挪不動屋裏的那個織布機,還能雇幾個工人來幫你挪窩。”
少年哆哆嗦嗦的接過花不花手中的銀子,生怕她反悔似的,飛一般的鑽進了屋內。
花不花瞅着原本站在自己眼前的小蘿蔔頭突然消失,笑着嘆了口氣。将錢袋貼身收好,繼續上路找小師兄去。
剛出了巷口,那少年居然又從屋子裏鑽了出來。
因為隔得遠了,花不花聽不清他的聲音。
依稀似乎是在那說着感謝,又好像說了要報恩雲雲,末了,那少年聲音高了些,報了個名字,花不花只聽到一個“湛”字,後頭的便再也聽不清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鬧烏龍了……上榜了,結果鎖文了
努力碼字碼字碼字,懷挺中,霸王的都是壞人。
2010/03/19
哎呦,2年半之後的重寫,時光如梭。
2012/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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