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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就出在這裏。

柳蘊臉色稍霁,手指勾起妻子巴掌大的小臉,指腹傳來的觸覺柔嫩光滑,彎腰俯身過去,眸子含情帶笑,“是不是,為夫嘗一口就知曉了。”

張口咬上。

倒真是塊鮮嫩勾人的肉。

這廂滿室绮旖,隔壁愁雲慘淡,宋平水等人痛定思痛,一致認為此次做戲失敗,皆因準備不足!

崔時橋的本子豈能預料不到夫人的突發狀況?

劉方正的演技總該應付各種頻出狀況吧?

顧頤竟敢意識不到扮演衙役的搶戲問題?

崔時橋:“針對同一情景,多寫幾個版本?”

衆人:“算是個法子。”

劉方正:“我總不能天天對着牆練習吧?”

宋平水:“有何不可?”

胡明志:“配着狀元郎的本子練吧?”

劉方正:“……”

想要光宗耀祖太難了!

顧頤洗了澡,姍姍來遲,得知做戲失敗,哼了一聲,“我只管排兵布陣,從來不管和他們溝通這事兒,這事兒得找吏部,他們忽悠人最拿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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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一琢磨,也對,吏部最能忽悠官員,尤其是一把手溫在卿,嘴皮子太利索了,宋平水也不請示柳蘊了,當即坐着轎子拉了溫在卿過來。

溫在卿一臉懵,五十多歲的老頭了,也不能怪他接受能力差,任由宋平水解釋許多,他最後吐出一句,“年輕人,嘴皮子一定要利索,說清楚,你到底要本部院做啥?”

顧頤忍無可忍,“為小夫人做戲!”

指着崔時橋,“狀元郎負責寫戲本子。”

指着劉方正:“扮演死了的重要人物。”

指着宋平水胡明志杜三娘等:“扮演活着的重要人物。”

指着庭院一大堆随從仆人:“扮演極其不重要的衙役之類的,就走個過場。”

指了指自己,“我,負責排兵布陣,掌控全局。”指了指溫在卿,“而您,負責和衆人溝通交流,确保不出現任何問題。現在,院子裏那群衙役喜歡搶戲,勞煩您去和他們說不能搶戲。哦,對了,還有,若往後還需人員,還望您多尋幾個來。”

溫在卿聽罷眯了眯眼,活像個老奸巨猾的老狐貍,崔時橋等年輕人屏氣凝神,生怕他一個不悅鬧起來,哪料半響他提步出去,“有意思,讓本部院去說道說道他們。”

緩步到了随從仆人前,随從仆人這陣子見的官員太多了,跪就是了,很快跪了一地。溫在卿摸了摸胡子,諄諄教導,“本部院聽說了,你們搶了戲,年輕人啊,不要老想出個大風頭,首先嘴皮子得利索,其次找準自己的位置,咱們是片綠葉,可不能遮了紅花去……”

半個時辰過後,溫在卿完成任務,摸了把胡子,對宋平水說,“過會兒我去拜見大人,同他提一提,日後若需要人員,人好找,但總不能讓人白幹活啊。”

宋平水一怔:“給他們發……發錢啊?”

溫在卿含糊其辭:“其他也行。”猶豫一下,小聲問,“你說,适才本部院也怪累的,和大人讨副字,他會給吧?”

宋平水:“……”

合着是有私心的!

溫在卿琢磨不定地去了隔壁,正巧冬葵在後廚做飯,他也做不得好飯,最多熬個稀粥,柳蘊在前方見了溫在卿,聽聞他求字,去了書房,當即寫了一副。

溫在卿如獲至寶。

柳蘊面上挂着溫淡的笑,“日後還要勞煩您。”

溫在卿:“大人客氣了!”

有這副字,讓他幹什麽都成啊,看崔宣平還敢不敢拿着那可憐的一筆一劃顯擺了!

溫在卿退下,柳蘊肯定了他不能白使人的想法,命宋平水找個算賬好的賬房,日後用得着。宋平水思來想去,很快想到了最合适不過的一個人。

試問全天下誰算賬算得好?

戶部尚書沈一槐啊!

京中消息素來傳得快,宋平水趕至戶部時,吏部尚書溫在卿不過動了幾下嘴皮子就得了一副大人的墨寶的消息已傳到了沈一槐耳中,沈一槐羨慕嫉妒得很,故而一見宋平水就吼了一聲,“我可以!讓我幹什麽都可以!”

宋平水:“拉倒,術業有專攻,日後你只負責算賬發錢!”

“好!”

宋平水回來複命,柳蘊這會兒正同冬葵喝稀粥,冬葵堅持省吃儉用,絕不會浪費柳蘊賺的丁點銀子,但見宋平水來了,起了身,“宋公子要喝一碗嗎?”

那粥稀得清亮見底,宋平水忙了許久,是有點渴,還真想喝一口,正欲點頭,柳蘊瞥過來一眼,“家裏忙,且回吧。”

宋平水:“我不渴。”

轉身退下,聽柳蘊對冬葵輕言,“你就煮了兩碗。”

冬葵:“讓宋公子喝,我不喝了。”

宋平水:“……”

他們的大人夫人,當年怎麽就苦到了這個份上呢!

午休過後,冬葵記起了買鵝的事,柳蘊帶她去了一趟家禽園,選了一只帶過來。

那只鵝估計認生,擱院子亂撲棱,呃呃呃呃地叫,冬葵追它追得氣喘籲籲,“再不聽話吃了你!”

柳蘊眼皮子一跳。

好在冬葵忍住了,晚間飯桌上沒有鵝肉,依舊簡陋得很,兩人草草用完飯,柳蘊掌燈讀書,冬葵猶猶豫豫過來說了一聲,“夫君,我總覺着……”

柳蘊:“嗯?”

冬葵:“……你該挨打了。”

十年前,沅江府大部分人家都窮得不行,歸化縣更是窮中翹楚,且窮得安靜本分,唯有到了鄉試年才熱鬧一些。

因為歸化縣的鄉試管理并不規範,衙門辦事也是能拖就拖,導致當時的教谕在拟定進府考試的秀才名單時,一旦得罪了誰,出門就會挨一頓揍,衙門也不管。

柳蘊本來有資格參加鄉試,但薛暸對冬葵死心不改,又恐他真的高中,回來報複,千方百計地阻止當時的教谕加柳蘊的名字,可教谕是個十分正直的人,十分正直把柳蘊的名字寫在了頭一個,于是一出縣衙門口他就被人揍了。

而當時柳蘊也在。

此時此刻,被冬葵用這種憶起往昔,柳蘊用掌心抵住了額頭,哭笑不得,安撫了冬葵入睡了,他轉身去了隔壁,同宋平水一說。

宋平水:“麻煩了!”

上哪兒去造個縣衙啊!

“你不曉得?場景搭建,工程設施,找工部啊!”顧頤神來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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