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面黃肌瘦沒了, 只有胖軟粉嫩。

難道宋平水等人沒有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嗎!

料到了!

開場之前,定王府囑咐小世子,若是面上的妝被水洗了,當即背過身去, 桶那面躲着梳妝丫鬟, 會趁冬葵不注意偷偷地極快地為他補妝。

小世子謹記父王的話,丫鬟補妝技術爐火純青,等他再轉審, 慘兮兮的小臉可憐極了, 冬葵由此情緒一穩,抹掉眼淚,“原是我哭花了眼。”

将小世子從桶裏撈出來,并未多看, 就用布包住他抱了起來。當年幼帝瘦得很,抱着硌手, 冬葵那時忍不住咕哝,“有點肉多好, 你爹爹見了也不必那麽自責了。”她想當然地認為幼帝是柳蘊的兒子, 即便到了這種地步, 她還顧忌着柳蘊的心情。

如今,小世子肉乎乎的,可算如了她的意,她歡快地篡改記憶,“這麽重, 看來身上還是有肉的。”将小世子放置床上用被子裹好,“肉多了好,你爹興許心裏好受些。”

柳蘊站在窗前,喉頭發緊,心中悸動難忍。

當年他不在場,不知冬葵的一舉一動,崔時橋尋他要細節時,他只是回憶了冬葵那時對他說的話而已,哪裏曉得冬葵難過之餘還顧念着他?

男人的目光細細撫着冬葵的眉眼。

等到冬葵從杜三娘處借來了衣服給小世子換上,又熬了些許時間,終于能出場了,面對冬葵的一聲你兒子,他佯裝成當年被氣得站不穩的模樣扶住門板,暗暗咬牙,“你什麽時候生的我兒子?”

冬葵訝然,“不,不是的,你兒子不是我生的。”

“不是你生的,我哪來的兒子?”柳蘊沉着臉堵住了她這張不明真相的嘴,轉頭往後廚去,“可有吃飯?”

冬葵:“……沒。”

心思還在幼帝上,“夫君,可這崽崽喊你爹爹……”

柳蘊回頭,“他若喊你娘親,你也是她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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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葵遲疑,“……也不是不可以。”

“閉嘴!”

及至三人用過飯,柳蘊雖未對冬葵做出什麽解釋,冬葵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柳蘊否定了小世子是他兒子,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了,最後被柳蘊按在被窩裏睡覺,“日後別亂說話,我柳蘊的孩子只能是你生的。”冬葵一動不動。

柳蘊抱着小世子出了門。

這場戲算是結束了。

門外定王爺接過兒子,觸及柳蘊那不悅的眉眼,再也不敢多待,和衆人匆匆退場,柳蘊還得等半個時辰才能進屋,只得透過窗戶瞧冬葵。

冬葵在被窩裏滾來滾去,實在過于高興了,她滾了許多圈也沒有睡着,翻身起來下床,學着柳蘊的模樣,故作冷着臉,伸臂将枕頭塞入被窩,“日後別亂說話,我柳蘊的孩子只能是你生的!”半響,臉頰通紅地跳上床,裹上被子,不好意思去了。

柳蘊:“……”

原來當年還有這一幕。

再進屋時,冬葵果然已睡了,柳蘊替她掖好被角,悄悄去了隔壁,隔壁定王爺帶着小世子已去睡了,宋平水等人候着,“大人,明日将會如何?”

柳蘊坐在圈椅上阖了阖眼,“不只明日,往後幾日,也沒什麽特殊的,只是她照顧陛下而已。”

因着幼帝的突然出現,當年的進京計劃被耽擱,柳蘊那陣子忙着聯系西南的秦立來接幼帝,一連幾日,白日裏都見不到人影兒,幼帝被交予了冬葵照顧。

這一大一小,鬧騰得厲害,頭一天中午,幼帝就和巷子裏孩子打了架,下午孩子娘拉着孩子來找冬葵,冬葵對着外人可是口齒伶俐得緊,豈會服軟?

宋平水:“吵架了?”

柳蘊側頭,瞥過來的一眼裏全是對冬葵的縱容,“她和別人打了一架。”

幾人:“啊?”

這時候,婢女過來奉茶,柳蘊擡袖接過,低眉瞧着杯內浮起的茶葉,笑了一聲,“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她打了不只一個人,就這,還有空去燒別人的頭發。”

幾人:“……”

所以,你在驕傲什麽,大人?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得少,明天多更。

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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