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欲擒故縱
? “扈啓鋒,你的信。”
“謝謝!”
澳大利亞的天氣越來越暖,扈啓鋒愛上了寫生,他背着畫板,獨自漫步在樹木稀少的小鎮上,想要尋找一處美麗的栖息之處。
一把木制板凳,一支畫筆,一位閑人,雲淡風輕的下午,溫暖入心。
從背包裏拿出那封從中國寄來的信件,撕開一個小口,一張淡黃色信紙,是誰呢?
“你好,扈啓鋒,讓我來問你些問題,為什麽你的母親生下你卻沒有讓你直接認你的父親,為什麽你的父親突然找到你們母子倆還帶回扈家,為什麽扈辛澤娶了劉欣欣,為什麽劉氏集團現在被扈辛澤掌管,還有,你或許還不知道齊煜楓退學在家,原因是她害死了人,她不告訴你,是怕你擔心,而你呢,卻從未問過她的死活,你肯定想知道我是誰,我來告訴你,我是掌控你的人——Mr.Hu。”
風吹來,吹走了信封,吹走了扈啓鋒所有的溫情,他的腦海裏閃過很多瞬間,閃過很多人的臉,最後一個人,齊煜楓,他本以為自己會從陌生的國度忘記曾經熟悉的人,可是那樣清晰的三個字,一下勾起他所有回憶,燃起他所有愧疚,背上背包,他在路上走着,走着,忘記了回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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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過來一下,我開個會,元旦的時候,新店就要開業了,需要兩個人跟我回老家去幫忙三個月,有誰自願報名嗎?”
“新店離這多遠啊?”
“開車大約五十分鐘。”
“那算了,我又不會開車,回來太晚,我媽肯定不同意。”郭一燕的原則就是,媽媽高興就好。
“我去吧。”扈辛澤堅定地看着齊煜楓。
“那我也去吧,不過我能不能提前下班,我還不大敢晚上開車。”
“新店裏也有兩間宿舍,這三個月我都會住在那裏,齊嫣,你這三個月就是店長了。”
“那敢情好,跟你混了那麽久終于轉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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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天有幾個兼職的大學生來工作,這三個月她們先替着我們仨。”
“我也可以住在新店的宿舍嗎?”
“你不想回來?”
“我可以開車捎你回來。”張婧的眼睛裏閃爍着異樣的光亮。
“我覺得住在那裏比較方便,來回折騰會睡得更少。”
“看來你是嫌老板訂的上班時間太早啊!”齊嫣要挑事的節奏。
“随便你,如果你不想回來,就收拾好東西,後天我們就去新店。”
下班時間到了,人人都趕着回家,等着吃一頓熱氣騰騰的晚餐。
“齊煜楓,你能帶我去趟超市嗎?”
“怎麽,平常不都是你自己去。”
“我想買幾件衣服,這不是女人在行的嗎?”
“好吧,既然你都這樣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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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南的冬夜,寒風刺骨,走在街上的人寥寥無幾,這兩位逆風而行的男女,終于向溫度投降。
“咱們先找個店暖和會兒吧。”齊煜楓穿着加長羽絨服,圍着母親織得超厚圍脖,竟也凍得臉蛋發紅。
“來兩杯熱奶茶。”
飲品店老板最愛的便是冷夜,路上行人都被逼進來取暖,他們暖了身體,老板暖了錢包。
“你好,這是兩位點的奶茶。”
齊煜楓和扈辛澤不約而同地接過第一杯奶茶,扈辛澤的手觸碰到齊煜楓的手,兩人尴尬地低下頭,送奶茶的小妹在心裏偷偷暗笑,沒想到二十一世紀還存在這樣矜持的情侶。
“你手好涼。”扈辛澤終于打破了冷局。
“我和我姐都這樣,冬天的時候,手腳冰涼。”
“是嗎。”
又是一段時間的冷場。
“你看,玻璃上都是蒸汽。”
齊煜楓吮着吸管,一只手拿着奶茶,一只手在玻璃上随意描畫着。
“扈,辛,澤,到,此,一,游,你寫的是我的名字。”
“怎麽樣,是不是很有詩意。”
“不過,你的字确實挺好看。”
扈辛澤起身,在玻璃上印下自己的手印。
“看,這就是我到此一游的證據。”
齊煜楓也跑到扈辛澤的位置,在扈辛澤手印旁邊按下自己的手印。
她好久沒做這樣幼稚的事情,好久沒喝一杯暖暖的奶茶,她已漸漸地抛棄了從前的那個自己,從女孩到女人,不過是從大學到社會的過程。
“你手好短。”
齊煜楓笑嘻嘻地沉浸在玻璃霧氣的樂趣裏,她轉過頭,一下撞進扈辛澤的懷裏。
扈辛澤只是怔怔地看着她,她的臉如同那夜一樣紅,像喝醉了一樣,不,喝醉的是他自己。
一雙滾燙的手捧起她的臉,一只溫柔的唇印上她的唇。
齊煜楓吓得睜大眼睛,身體仿佛掉進巨大黑洞,她的心跳猛然加速,一切來得太突然。
這個吻只停留了不到十秒,畢竟人會回神。
“對不起。”扈辛澤收起自己的手,他不知道該放回哪裏。
“不用對不起,以後不要再這樣,不然,我們就只能再做回陌生人。”
齊煜楓拿出一張紅色鈔票扔在桌上,“你去付錢,我先走了。”
她提着包,頭也不回地走出飲品店,只剩下雙手緊攥成拳的扈辛澤在溫室裏,細數冷漠。
扈辛澤沒有追出去,他靜靜地坐在原來的位置,喝着自己點的朱古力奶茶,竟嘗出淡淡苦味,他不明白為什麽每當他走進齊煜楓一步,齊煜楓便會退回兩步,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不該這樣的,扈辛澤想不通,一個受過傷的女人為什麽不找個朝夕相處的男人來保護 ,一個受過傷的女人,怎會不被男人的示好所收服,時間一分一秒的過了,窗上的霧氣又蒙上一層,那些剛剛留下的痕跡,誰也看不清,早晚要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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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所有人都按部就班的,若無其事的做着自己重複過無數遍的事情,早晨的太陽照亮整個天空,齊煜楓沒有吃早飯,她早早地下樓開門,掃地擦貨架,她想逃避的不是扈辛澤,而是她的心。
“給,快吃吧,這個點人還不多。”扈辛澤遞給齊煜楓一個椰蓉面包,飛快的爬上樓。
七點半,整條街還安靜着,店裏的人八點半才上班,齊煜楓坐在椅子上吃着面包,扈辛澤又匆匆下樓,端着一大碗白色液體,“快喝,一會兒就涼了”,他輕輕地放在齊煜楓面前的小桌上,又像做賊似地逃跑了。
齊煜楓很自然的吃着面包,喝着熱牛奶,她告訴自己不能太小心眼,表現得冷漠,只會讓他們之間更尴尬。
街上人來人往,很多人已經開始準備置辦過年的衣服鞋子,營業額因此翻倍的增長。
齊煜楓總是巧妙地躲過與扈辛澤接觸的機會,整整一天,彼此都沒有進行一次對話。
衆人下班後,扈辛澤獨自一人整理着鞋櫃,他在找一個機會解釋自己的魯莽。
空調開得很足,屋子裏溫度有二十五度,齊煜楓準備洗個澡,第二天她的新店就要開業,而她腦子裏卻一直胡思亂想,拿着浴巾打開洗手間的門,“哐!”她接着關上門,站在門口無奈地一語不發。
“對不起,我只是一時尿急沒鎖門,沒想到你就……”
“沒事,你以後注意點,無論什麽時候都要鎖上門。”齊煜楓不想再多說一句,轉身就要進去。
扈辛澤一只胳膊擋住門口,“齊煜楓,對不起,昨天晚上還有今天,我可能是被你搞昏了頭,我真的很喜歡你,不過,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你是老板,而我只是個外地來打工的,我以後不會再做任何讓你尴尬的事,我們還跟從前一樣,還是好朋友,好嗎?”
“沒事,我都已經忘了,昨天晚上還有今天,你不用想太多,明天早上六點就要從這出發去新店準備開業,你早點睡吧。”
“齊煜楓,晚安。”他的語氣溫柔得像是安慰哭泣的小孩。
“晚安。”齊煜楓看着他的眼睛,那一刻她竟感覺到一絲安定。
熱水的霧氣飄滿整個浴室,齊煜楓一遍遍沖洗着自己的頭發,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原諒了一個對自己兩次無禮的人,她不知道自己已經開始陷入這個巨大的漩渦。
那是幾張泛黃的信紙,小臺燈白色的光線照着整個房間,扈辛澤流暢地寫着一頁又一頁,潇灑的行書,寂靜的夜,躁動的心。
扈辛澤看出齊煜楓已經開始改變,他想要一步步走進她,抓住她的心,欲擒故縱的兵法,竟是如此好用,星星在黑夜耀眼,好戲也要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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