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神技現世
“晚上黑看不清路, 她差點摔了, 我扶她一把。”杜衡不願意被人誤會, 尤其是連翹,她可是個好姑娘。
這個社會對女人更苛刻,卷入緋聞中, 男人是風流,女人就是□□,就是這麽不公平。
“沈京墨,你就不能想點好的?”
沈京墨看着板着小臉的女孩子, 心裏一動,“你怎麽把她帶來了?”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出行,不想歪都難。
杜衡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她醫術很高明。”
“怎麽可能?她這麽年輕, 頂多是看了幾本醫書,治小毛小病還行……”沈京墨記得上次遇到她, 是在藥店裏, 她買了十帖藥, 他至今不知道那是吃什麽的。
一陣夜風吹過,連翹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有點冷。“真煩,堵在這裏當看門狗, 累不累?”
還讓不讓人進門了?
看門狗?沈京墨氣的直翻白眼,“你說什麽?”
杜衡被吵的頭疼,“別吵了, 趕緊進去吧,救人要緊。”
連翹跟在後面進了屋子,她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是一幢花園別墅,地上鋪着漂亮的大理石地磚,客廳裏擺着一套紅木家具。
幾個男人圍坐在一起,竊竊私語,不知在讨論什麽。
聽到動靜齊齊擡頭,熱情的打招呼,“連三來了啊,大家都在等你。”
杜衡寒暄了幾句,急匆匆的走進一個房間,床上躺着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臉色蒼白,嘴唇發紫,兩眼緊閉,不知是睡着了,還是昏迷着。
床邊圍着好幾個男男女女,都面色焦急,應該是老人的血親。
“杜衡,你快來。”大家不約而同的讓開身體,讓出一個位置。
杜衡伸出右手,兩指搭上老人的手腕,凝神聽了半響,“中風前期,本來就心脈有傷,加上刺激過度,才造成了中風,大家的診斷沒有錯。”
家屬眼裏全是紅血絲,急的不行,“我們只弄到四顆正宗的安宮牛黃丸,已經讓他服下兩顆,暫時将病情穩住了,但我爸的病情最起碼要十顆。”
他們動用了所有人脈,也就弄到四顆,可見有珍貴。
安宮牛黃丸,其中兩味藥是犀牛角和天然麝香,犀牛角特別難弄到,所以現在市面上的都是水牛角代替。
而天然麝香是取自于野生麝鹿臍部的香囊,麝鹿是珍稀動物,屈指可數。
這兩樣藥材太難得了,所以都用別的代替,藥效就差遠了。
正宗的安宮牛黃丸用一顆少一顆,價比黃金,基本上不在市面上出售。
杜衡嘴唇緊抿,“我讓你們配的藥材都齊了嗎?”
方家人立馬拿來一包藥材,“齊了,都在這裏。”
杜衡接了過來,“給我準備一個房間,我要配安宮牛黃丸。”
所有方家人眼睛一亮,“你有麝香?”
犀牛角倒是想盡辦法弄到了,就缺一味藥。
杜衡微微點頭,“我二哥獵到了一頭野生麝鹿。”
方家人欣喜若狂,有救了,“太好了,這一番情誼,我們方家都記下了。”
杜衡神色嚴肅,“別這麽說,要不是方老爺子庇護,我們連家恐怕……”
方家長子方國棟擺了擺手,“都別提這些了,杜衡,你先去配藥,救人要緊。”
連翹默默跟在杜衡身後,方家人見到了她,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她是?”
“我的助手,喬二蓮。”
房間裏所有的藥材都齊備了,杜衡一樣樣的稱份量,看品質,沒有問題的放在一邊。
這工作很繁瑣,但他手腳很麻利,顯然對這些很熟悉。
連翹在旁邊看了半天,有些意外,他的兼職是大明星,本職才是醫生?真夠特別的。
忽然,她叫停了,“等一下。”
杜衡的手一頓,“怎麽了?”
連翹指了指其中一樣藥材,“份量不對,少了。”
杜衡拿出一張方子,仔仔細細看了幾遍,“不可能,我是照着這張配方,沒錯……”
連翹掃了一眼,神色篤定,“配方是真的,但有兩處細節不對,這種藥丸差一點點都不行。”
她太過沉着,反而讓杜衡心裏沒底,“我怎麽能相信你?”
自家知道自家事,他只是略懂一點皮毛,仗着有幾張家傳秘方,照本配藥還行。
不得不承認,因為衆所周知的原因,他們連家已經斷了傳承!
他們三兄弟在各行業大放異采,但這始終是所有人的遺憾。
連翹聳聳肩膀,“信不信由你,但身為醫者,我不得不指出錯誤的地方。”
杜衡猶豫了,內心掙紮的厲害,信她?還是不信她?
差之毫厘,失之千裏,錯了會要命的。
“還是我來吧。”連翹等的不耐煩了,一把搶過藥材,處理的比他還麻利。
高手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杜衡眼界是有的,一看就知她的醫術遠在他之上。
搗藥,調和,用特殊的手法制藥,連翹動作如行雲流水,熟練流暢自如。
杜衡怔怔的看着她,內心有種莫名的激動,她,應該是他們家的人才對。
這念頭沒來由的湧上心頭,不停的翻滾,讓他不禁癡了,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盡胡思亂想。
天亮了,十二顆藥整整齊齊的擺在桌上,連翹長長吐出一口氣,完美收工。
她打了個呵欠,“好了,早晚用一顆,配上針灸,不出三天必醒。”
杜衡眼睛一亮,“你還會針灸?”
他爺爺是針灸高手,可惜早早去世了,他爸就只有五成的功力,但到了他們這一代,只是入門,不敢胡亂給人治。
連翹熬了一夜,有些扛不住了,她的身體還在調理中。
年輕人也要愛惜身體啊。
“會,但這套針法繁瑣至極,太費心力,施展一次,要休息好幾天,很傷身體,除非生死關頭,都不得動用。”
杜衡又驚又喜,這樣的針法她哪裏得來的?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将人救醒。
“喬小姐,方家于我們連家有大恩,請你出手相助,你想提什麽條件都行,只要我能辦到。”
連翹轉身朝外走去,走路都有些搖晃,“讓我先睡一覺再說。”
這破身體太糟糕了,一不注意就會生病。
……
連翹喝了一碗豆漿,兩根油條,就被帶去客房休息。
昨晚的那些人都沒有走,圍在一起研究新鮮出爐的藥丸,一個個眼睛放光。
客房的被子床單都是新的,連翹一躺下就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她是被餓醒的。
她坐起來看向窗外,天色暗暗的,這是幾點了?
沒有手表,真是不方便。
她一出房間,客廳裏坐着的人齊刷刷的看過來,神色都很激動。
除了方家人,還有幾個有名醫生,中西醫都有,算是中西醫會診。
當然,還有一個沈京墨,他是學西醫的,在國外進修過幾年,師從國際上最有名的一把刀,詹姆斯先生。
他算是名門子弟,出身好,天資聰慧,學業有成,備受師長的關愛,性子難免有些桀骜,嘴巴很毒。
連翹拂了拂頭發,“有吃的嗎?我餓了。”
她坦然自若,無視別人的目光,活的恣意又灑脫。
方國棟的目光熱切,看着她像看着寶貝,“有有有,快上菜。”
連翹坐在餐桌前,“要一大碗白米飯。”
“好。”
方家的夥食不錯,六個菜呢,有葷有素有湯,連翹倒了點紅燒肉汁拌飯,配着各種菜,吃的很香。
吃完了,水果盤送了上來,連翹挑了個蘋果,慢慢的啃。
現在的蘋果小小的,但很甜。
方國棟看了她好幾眼,“喬二蓮小姐,你說我父親三天內能醒過來?”
連翹微微點頭,“用針灸将腦內瘀血化開,疏通經脈,配以安宮牛黃丸就行。”
她自信而又平靜,看上去很強大。
幾位中醫面面相視,他們也會針灸,但不敢動手。
沒有十足的把握,他們不敢冒險,要是出了事,他們負不起這個責任。
年紀越大,越謹慎。
沈京墨挑了挑眉,“你确定?”
“嗯。”連翹神色淡然。
方國棟深深的鞠躬,“喬小姐,請您出手相助,救救家父,就當方家欠您一個人情。”
一邊的杜衡也說道,“還有連家的人情。”
連翹奇怪極了,“連家?你不是姓杜嗎?”
“我全名是連杜衡,取自中藥名。”
連翹心裏一動,“你不會是有一個杜松的兄弟吧?”
杜衡很意外,“你怎麽知道?他是我二哥。”
“有過一面之緣。”
在方家人一再的懇求下,連翹答應了,老規矩,等服了藥就将人趕出去,單獨留在房間裏施救。
大家焦急的等待着,尤其是方家人,在室內團團轉,如熱鍋上的螞蟻。
一小時後,連翹渾身大汗的走出來,如從河裏撈出來般。
大家一驚,這得多花心神?怎麽就這樣了?
“喬小姐,家父……”方國棟擔心的不得了。
“已經穩住了病情,腦中的瘀血也在消退。”連翹擺了擺手,“我累了,先去休息一會兒。”
杜衡伸出手要扶連翹,沈京墨給他快了一步,一把扶住她,輕盈的份量讓他有些憐惜,太廋了,“我來吧,你跟過去看看,你們兩家的交情不一般。”
杜衡猶豫了一下,有些掙紮,“那你好好照顧她,有什麽事叫我。”
看着半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的女孩子,沈京墨的心情很複雜,“要水嗎?”
“給我一杯熱牛奶,謝謝。”連翹疲倦不堪,只想洗個澡再睡。
但這會兒,連手指都擡不起來。
沈京墨出去了,不一會兒端着一杯熱牛奶,一碟子點心進來,“快吃吧。”
連翹吃了東西,才精神了些,擡眸看了他一眼,“謝謝。”
倒是對他有了幾分改觀,嘴巴雖然毒,但人品不差。
在別人都跑去圍觀病人時,只有他留了下來照顧她。
雖然,她未必需要別人照顧。
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讓沈京墨心裏泛起一絲莫名的感受,這是他見過的最幹淨的眼睛。
有一點心疼,有一點憐惜。“休息吧。”
他有心挽回關系,彌補上兩次的失誤,雖然嘴上不說,但用實際行動表現了。
其實,他第一眼看到她,就很喜歡,又彪悍又有趣,怼起人可愛極了。
連翹并沒有拒絕,別人的好意就接着,又不是什麽解不開的誤會。
另一邊,大家圍在病床前,震驚的不行,這方老爺子原本慘白的臉色,居然變的紅潤了。
這明顯是見效了,神奇。
把脈的結果也讓人驚喜,情況有所好轉了。
一名專家忍不住喟嘆,“她到底是怎麽辦到的?”
杜衡淡淡的道,“據說她剛救了一個産婦,保得母子平安,之前已經被判定沒治了。”
這是他從田秘書那裏打聽到的,人家是真有本事,這也是他堅持要将人帶來方家的原因。
方家人肅然起敬,救了兩條人命啊。
方國棟更是将人拉到角落裏,細細打聽情況,越聽越有信心。
“杜衡,這次真要謝謝你了。”
“舉手之勞而已。”兩家走的很近,很是親近,杜衡輕聲提醒道,“對喬二蓮小姐不可怠慢,我覺得她的醫術在我父親之上。”
本來是想請父親來的,可惜,父親遠在國外,另有要事,根本趕不出來。
方國棟連連點頭,那是,神醫難尋,遇到了就要巴住不放。
“小神醫喜歡什麽?”
杜衡也不是很确定,“房産吧,蘇家送了她兩套房子,據說她很喜歡。”
送的首飾,他是不知道,房産是能查出來的。
方國棟若有所思,有喜好就行,那就投其所好呗。
至于房産貴不貴,舍不舍得,那就問你,命重要,還是錢重要?
一連兩天,連翹都留在方家,每次施針後都要睡一整天,修複元氣。
她又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渣體質。
方家人看在眼裏,越發的感激,殷勤的不得了,吃的喝的都供着,要什麽給什麽。
連翹這個人不怎麽鬧騰,喜歡安靜獨處,只要三餐吃的好,有熱水澡,有安靜的卧室就行。
這是第三天了,方家人早早就守在門外,醫學方面的專家來的更多了。
除了省裏醫院的院長,專家,就連醫學院的校長都來了,十幾個人把方家擠的滿滿當當。
“今天會醒嗎?”他們都想見證奇跡的到來。
“應該會吧,喬二蓮小姐很有信心的樣子。”
大家七嘴八舌的,各有各的看法。
“我覺得她有些不靠譜,她是誰的門下?是誰教她的醫術?這些都不知道吧。”
“有些傳承本來就很神秘,人家本來就不是高調的性子,再說了,是病家求着她。”
誰還有空去查那些沒用的?救人要緊。
有本事,說什麽都是對的。
“我是擔心救不了人,還耽誤了最佳的救治時間。”
“大家各種辦法都用過了,不是都沒用嗎?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不拼一拼怎麽甘心?”
他們都是醫學界的專家,方家人聽的很煩躁,但也不好說什麽。
方家人的心懸在空中,七上八下的,老爺子的生死關系太大,他們都一心盼着他能長命百歲,為家族保駕護航。
不知過了多久,沈京墨的耳朵一動,“裏面好像有說話的聲音。”
衆人的精神大震,紛紛閉上嘴巴細聽。
屋內,方老爺子幽幽的醒過來,渾身無力,眼皮困難的睜開。
“您醒了?”
方老爺子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病床邊的少女,又黑又瘦,但氣質卓然,一雙眼睛熠熠生輝,亮的出奇。
看着她,有種說不出的安然,“你是誰?”
連翹的手搭着他的脈搏,淡淡的道,“救你的人,恭喜,終于脫離了危險期,接下來就要配合醫生複健,只要保養得當,還能活很久。”
不卑不亢,沉着從容,這讓方老爺子忍不住多問了一句,“你叫什麽?”
“喬二蓮。”連翹收回手,走到門口,打開門鎖,“進來吧,人醒了。”
方家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真的醒了?
方國棟一個健步沖進來,看到病床上的老者,激動的紅了眼眶,“爸爸。”
方家子孫緊随其後,個個驚喜萬分,“爺爺,你真的醒了!!”
方老爺子眼睛一瞪,“哭什麽?老子還沒死呢。”
聲音雖弱,卻讓所有人放心了。
方國棟喜極而泣,拉着父親的手不肯放,高興壞了。
一群人圍在四周,七嘴八舌的說話,氣氛很熱鬧。
此時,連翹默默的退了出去,杜衡見狀,跟了上去。“喬二蓮,謝謝你。”
連翹回頭看了他一眼,“別忘了我的醫藥費。”
“忘不了。”相信方家很樂意出這筆錢的。
沈京墨不知從哪裏冒出來,遞了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和點心水果過去,“喝吧。”
每次結束,他都會送上一杯熱好的牛奶,很是細心周到。
牛奶放了糖,又香又甜,連翹喝了幾口,整個人都舒服多了,“謝謝。”
沈京墨又端上一碗排骨面,面上卧着一個荷包蛋,“快吃。”
“我的呢?”杜衡忍不住了。
沈京墨翻了個白眼,“你沒手嗎?”
人家小姑娘累着了,照顧一下是應該的,就當賠罪。
杜衡嘴角抽了抽,“那她呢?”
不帶這麽區別對待的!
沈京墨來了一句,“她是能文能武的小仙女,你是嗎?”
杜衡:……
連翹笑眯了眼,一雙眼睛成了淺淺的彎月,這話她愛聽。
……
響午時分,連翹走在省城的街頭,左顧右盼,這裏比縣城熱鬧多了,各種商鋪欣欣向榮。
街頭的女人穿着色彩鮮豔的裙子,如同一道道美麗的風景線。
她駐足看了半響,先是目标很明确的買了瓷磚和抽水馬桶,黃沙水泥粘土等,跟店家說定了送貨上門,留了地址。
完成了這個目标,她跑去最大的百貨商場,一進去就發現人山人海,人多的要命。
每個櫃臺都擠滿了人,買東西就跟打仗似的,看的連翹嘴角直抽。
不是說,現在的人沒錢嗎?她完全沒看出來。
有什麽東西一拿上櫃臺,就一搶而空,看來物資缺乏的厲害。
跟人擠呢?還是不擠?這是個大問題。
好不容易來一趟省城,總不能什麽都不買吧。
後面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要買什麽?”
連翹回頭一看,是一身黑衣的沈京墨,有些意外,“咦,是你?”
沈京墨雙手插在口袋,浪蕩不羁,“要不要分工合作?”
這是個好主意,連翹一口應了,“行。”
沈京墨去買食品,連翹去買生活用品,到時再分配。
連翹在人群裏擠的滿頭大汗,好不容易才将東西買齊,站在門口長長吐出一口氣。
比打架還累,但莫名的爽,是腫麽回事?
秋冬的衣服鞋襪,洗護用品,生活用品,還配了一套錘,鉗,螺絲刀的工具。
都挑縣城沒有的東西,光是這樣就整了兩大包。
對了,她買了塊上海牌手表,一百二十塊,這個最好買,也就不挑品牌款式了。
沈京墨跌跌撞撞的擠出來,前所未有的狼狽,頭發都亂了,鞋子被踩了無數腳,沒有了貴公子的氣派。
連翹看到他的狼狽相,忍俊不禁,“撲哧。”
“趕緊走吧,我請你吃飯。”沈京墨實在受不了這樣的環境,拎着東西迫不及待的往外走,有點像逃難。
沈京墨是開車出來的,兩人上了車,不約而同籲了一口氣。
兩人相視一眼,忍不住都笑了。
沈京墨主動伸出手,“我們是朋友了吧?”
連翹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勾,“算是吧。”
“算?”沈京墨的手沒有縮回去,就這麽舉着。
連翹只當沒看到,拿出鏡子照了照,她的頭發也亂糟糟的,又黃又枯,有點難看。
她打算去把頭發剪了,好好養一養。
這些天吃的好,臉上總算有點肉了,氣色也好多了,沒有那麽蒼白。
“別再得罪我就行。”
沈京墨無奈極了,“你的脾氣真差……”
“嗯?”連翹的眼睛微眯,看着有些危險。
沈京墨趕緊捧了一句,“有本事的人,那叫有個性。”
他發動車子,徐徐開起來,準備帶她去吃好吃的。
忽然,連翹的眼神一凝,“停。”
沈京墨趕緊踩下剎車,“怎麽了?”
連翹拉下車窗,看着南省醫學院的校門,看了半響。
這是喬一蓮錄取的學校,有五十多年的歷史了。
沈京墨不知道她在看什麽,不就是一個醫學類的學校嗎?在國內也不是很有名。
連翹眼中閃過一絲異采,“還有半個月就要開學了吧?”
明眸如水,卻暗藏鋒芒,一道銳氣十足的匕首,沈京墨心口一跳,“對,怎麽了?”
“到時,我會再來的。”連翹揚起一抹神秘的弧度,“走吧。”
沈京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總覺得她憋着大招,是錯覺嗎?
她初見清澈,但越是靠近,越覺她像深不可測的謎,讓人忍不住想探究一二。
“胡先生是這家學校的校長。”
“哦。”連翹嘴角微勾,越發的高深莫測。
沈京墨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卻莫名的期待起來。
搞事情啊,搞搞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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