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51)
了。
安瑞這麽想,就想往外沖。
安德的臉色也不好,對着安瑞開口,“先別問那麽多,趕緊去廚房煮姜水給你姐去去寒。”說罷,安德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安苡寧的臉上。
半邊臉被凍的發紫,嘴唇更是紫的有些吓人,安德心疼的伸出顫抖的手,想要去碰,卻在半路硬生生的撤掉了。
“寧寧,先去房間裏換身衣裳,別凍着了,哦。”安德的聲音也有些發顫,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安苡寧紅着眼睛,搖了搖頭,“爸,我沒事,剛才不小心滑了一下,沒想到那裏有水坑。”
哽咽的聲音,安苡寧鼻子一酸,眼眶也熱熱的,淚水蓄滿了,好似一眨眼就要溢出似的,她不想讓爸爸看到自己哭的樣子。
安苡寧再次艱難開口,“爸,我先去換衣服了。”
轉身那一刻,淚水奪眶就那麽奪眶而出。
嘭的,房間的大門緊緊的關上,安苡寧靠着門被,整個人就像是被抽幹了力氣,渾身發顫的跌坐在地上,曲着雙腿失聲痛哭起來。
她不想讓爸爸知道,更不想讓爸爸擔心。
爸爸這些年過來,很不容易,她應該體諒他的難處,所以,她不知道要怎麽開口解釋,只能找個蹩腳的不能在蹩腳的理由。
大冷天的,零下的溫度,就算是河面都結冰了,哪裏有什麽水坑?
在看到張麗梅的時候,她真想沖過去抽她,可是她不能,因為她是生她的媽媽。
如果,她真的那麽做了,那麽爸爸就會被別人笑話,說他不會教養孩子,說他們安家沒有家教。爸爸這麽多年下來,一直被別人冷嘲熱諷,她不能一時之氣,再讓爸爸在背後受人指指點點。
門外,安德一臉難過的看着門板,眼眶也紅紅的,在聽到裏面傳來若隐若現的壓抑哭聲,忍不住,安德扶着牆,酸澀的垂着臉,大掌扣在臉上,渾身都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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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傻孩子,連哭都這麽痛苦,壓抑。
安德痛苦的靠在牆上,他造的孽,為什麽是孩子來承受?
安瑞從廚房裏出來,找不到安德的身影,當下上了樓,不想卻看到爸爸在抹淚。
擡腳的動作就那麽的頓住了,心裏頓時五味陳雜。
安德看見安瑞站在拐角的樓梯口,趕忙擦了擦淚水,故作面無其事的開口,“姜水煮好了?”
安瑞點了點頭,“好了,你下來坐吧,等會姐姐自己會下來。”
姐姐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哭,那麽他們在下面等就好。
父子兩下了樓,坐在客廳裏,安瑞則是煩躁的扭來扭去,安德則是點上煙,一根接一根的抽着。
“安瑞,你怪爸爸嗎?”
忽然,安德幽幽開口,聲音有些蒼涼。
安瑞擡眼看着他,沉默了許久,低低的出聲,“不怪,你對我們都很好。”
要怪,只怪那個女人太沒有人性了。
“如果,你怪我,我此刻心裏會好受一些。”安德把煙掐掉。
兩個孩子都很懂事,正因為太懂事了,他才覺的愧疚。
寧寧明明一身的委屈,卻獨自躲起來哭,也不跟他說,這一點更是讓他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好爸爸。
“別說了,我去端姜水過來。”
當安瑞端湯水過來的時候,安苡寧已經下樓了,眼眶紅紅的,還腫了,鼻子也跟着紅紅的,不過,換了一身衣裳的她,臉色和唇色好了許多,雖然也有些不好看,但卻不是剛回來時那種紫色。
“姐,先喝一點暖暖吧,小心,別燙着。”安瑞小心的遞過杯子。
安苡寧吹了吹,半杯姜水喝下去,頓時感覺好多了,忽然,鼻子癢癢的,她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
“你去幫我加些糖,白開水煮的姜水不是很好喝,還有些辣,加冰糖吧,多加一些。”安苡寧将杯子遞給阿瑞。
“好,我這就去。”安瑞拿着杯子再次進了廚房。
“寧寧,好些了嗎,現在還冷不冷?”安德關切的問着她。
安苡寧搖了搖頭,擠出一抹笑意,“喝了姜水,感覺好多了。”
安德卻不相信,伸手摸了她的手,“這麽冰,還說好多了,趕緊過來烤烤。”
說着,安德把電子火爐開了起來,拉着安苡寧過來烤火。
“以後有什麽委屈跟爸爸說。”
安苡寧的眼睛頓時又紅了起來,聲音哽咽,“爸…”
原來,爸爸一直都知道。
☆、225:一個人的被窩很涼
陸家
陸東華心神不寧的回到家,進門的時候,并沒有意想的質問聲,而是一桌豐盛的飯菜,而那個本該在家候着的慕思涵卻不見人影。
在搞什麽?
陸東華把行李和大衣收拾好,去了慕思涵的房間敲了敲門,卻沒有動靜。
他覺得奇怪,這女人到底在搞什麽幺蛾子?
心情煩躁的他也沒有去想太多,于是坐在沙發上抽起了煙,腦中一直在閃爍着宋清芸疏離的話語和陌生的眼神。
煙,抽了一根又一根,沒一下子,整個客廳都缭繞着濃濃的煙味,然而這樣卻沒有緩解他的心中的煩躁,反而整個人更加暴躁起來。
“爸…”
樓梯口,陸淮安和慕思涵一臉高興的下了樓梯,慕思涵看着正在抽煙的陸東華,眼中劃過一抹不明的流光。
“回來啦,打電話給你一直不通,是不是機場人太多,沒聽到?”
陸東華抽煙的動作一頓,擡眸看着慕思涵,眼中閃過一抹驚詫,“春運,返鄉人多。”說着,他掐掉煙頭。
他覺得,今天的慕思涵有些反常。
換做是平時,她早就質問自己了,怎麽今日這麽和氣?
是因為過節的關系,難道?
“東華,兒子這身衣服好不好看,太有氣質了。”慕思涵拉着陸淮安,一臉高興的在陸東華的面前比劃着。
陸東華認真一看,才發現兒子穿的是新衣服,當下贊賞道,“不錯,很有精神。”
難得見兩人見面不吵架,陸淮安的心也稍稍放了下來。
“不是我穿的好看,是媽的眼光好。”陸淮安笑了笑,“爸,媽也給您買了,等會你在試試吧。”
“好。”陸東華有些不習慣,“先吃飯吧,時間不早了。”
一頓飯,不說是其樂融融,卻也沒有什麽硝煙,慕思涵滿臉的笑容,陸東華則是一直不習慣慕思涵的反常,總覺得這個女人又在醞釀什麽幺蛾子。
飯後,陸東華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慮,把陸淮安叫到了書房。
“淮安,你媽最近怎麽了,好像有點不對勁啊。”陸東華坐在皮椅上,疑惑的開口。
陸淮安目光微涼,“爸,你不是不喜歡媽無理取鬧麽,怎麽,她不鬧了你反而不自在了?”
陸東華一噎,面色有些僵。
他的确有些不自在,她的無理取鬧可是持續了二十多年,不可能在這幾天就變了一個人,他覺得裏面肯定有貓膩。
見此,陸淮安嘴角一扯,“明晚我會在家吃團圓飯,至于這事兒,看着辦吧,拍全家福的時候別缺席了就好。”
看着關上的房門,陸東華覺得兒子好似不怎麽待見自己。
******
“阿峥,你九叔呢,怎麽這個點了還沒回來?”秦老問着榮峥。
說好了晚上一起吃晚飯的,現在都九點多了,人影都沒有,飯桌上給他留的飯冷的幾乎結塊了。
榮峥玩着游戲,沒心沒肺的開口,“我又不是他的影子,我怎麽知道?”
九叔去哪兒,哪裏是他這個侄兒能掌控的了的?
秦老聽言,雙眼一瞪,“你剛才不是在跟他通話嗎?”
拐杖一揮,榮峥手上的手機掉到了沙發上,滑下的時候,手指動到了按鈕,游戲的聲音嘩啦的散了出來。
榮峥看着老爺子,嘴角抽了抽,無奈的開口,“老爺子,九叔都這麽大了,你別一整天問他的行蹤好不?”
他也需要個人空間的,何況人家可是有家室的人,哪裏像他,單身狗一個,呆哪裏都無所謂。
還有,您老花了,耳朵是不是也有問題,如果有趕緊去看了。
方才的電話明明是他爸打的,怎麽就聽成是您兒子打的,想兒子想瘋了吧?
看着諾達的客廳,就他們爺兩,還真有些凄涼啊。
姨姨們都去看電影了,就他一個單身狗陪着一個老頭,這畫面,怎麽看都有點不忍直視。
“他幾歲了也是老子的兒子,老子問一下兒子的行蹤怎麽了。”老爺子低吼。
榮峥撿起手機,不說話了,因為他無話可說,點開游戲,繼續玩。
秦老見此,心中有氣,再次揚起拐杖,榮峥的手機再一次光榮的落地。
榮峥挑眉,看着吹胡子瞪眼的秦老,差點就爆了粗口…
我勒個去,你個老頭,是不是要我八光你的胡子你才安分點,小爺我游戲玩得好好的,礙你啥事兒了?
這個時候,外邊傳來車子的聲音,緊接着車燈照了過來。
秦墨進來的時候,看到一老一少在互相瞪眼。
“怎麽,要參加國際大賽?”秦墨脫下外套,涼涼的開口。
話一出,兩人才各自收了視線,老爺子則是冷哼了一聲。
“吃飯了嗎?”秦老目光移到秦墨的身上,率先開口。
“是啊。”榮峥附和,“九叔,你吃飯了嗎,如果沒有,我去給你把菜熱熱。”
看着秦墨風塵仆仆的樣子,榮峥一雙眼睛賊溜溜的上下掃描着。
是不是送小嬸嬸回T市了?
如果是,那也太稱職了。
“吃過了。”秦墨淡淡的回答。
吃過了?
榮峥挑眉,難道不是送小嬸嬸的?
他猜錯了?
*****
“媽,我們潑了她一盆冷水,不會有事吧?”
黃瑩瑩和張麗梅回到家後,黃瑩瑩的腦中一直揮之不去的是安苡寧被潑的畫面,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些不安。
下雪的天,單是手碰冷水,都會感覺到刺骨的寒意,那麽大的一盆冷水,從頭上潑下去,光是看着,她就覺得渾身冰涼冰涼的。
“能有什麽事?”張麗梅沒有好氣的瞪着她,“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麽就這點出息,以後到了大城市,怎麽跟那些有錢人的千金小姐争,做人最重要的是有種,有種懂嗎?”
黃瑩瑩:“…”
她是女人,她怎麽有種了?
她好像沒滿十六吧,現在身份證都沒有辦好,怎麽去大城市混?
見黃瑩瑩不說話,張麗沒又來氣了,伸手戳了戳她的腦袋,“以後長點心眼,別沒出事就自亂陣腳,就算她生病了發燒了,那也是她自找的,誰讓她走路不看路,明明看見有水潑過來還硬走過來,被潑到了也活該。”
“是是是,是她自找的。”黃瑩瑩敷衍的開口。
莫名其妙的被罵,被戳腦袋,她的心情也不好。
“沒事趕緊睡覺去,你爸今晚去戳麻将了,明兒我們兩去賣東西,下午收攤。”
“媽…”黃瑩瑩聽說要去看店,一張臉都皺了起來。
“怎麽了?”張麗梅沒好氣的看着她,“別想着偷懶,明兒是最後一天,大夥兒都過來買瓜子花生什麽的,忙着呢。”
這幾天進賬的數目不錯,過了這幾天,生意就冷清下來了,她可要趁機多撈點。
姓黃的不在,她要趁機抽幾張紅的,留着初一初二打麻将也是好的。
聽言,黃瑩瑩撒潑的在沙發上張牙舞爪的,“我不去,我不去。”
明天安家的人肯定也會出來買東西,要是被看到,她不會被打也會被罵幾句的,大過年的,街上的人那麽多,她可不想在丢一次臉了。
上次的事情,她可被朋友嘲笑了好一陣子了,好丢臉。
“你說什麽,你在說一次。”張麗梅怒瞪着雙眼,伸手楸着她的耳朵,“想造反是嗎?”
黃瑩瑩疼的整張臉都皺了起來,“放手,我叫你放手。”
尖銳的聲音在屋內響起,黃瑩瑩掙紮着,反抗着。
張麗梅猛地松手,氣呼呼的看着她,“姓黃的整日賭錢,咱們在不趁機努力一把,別說湊錢給你去大城市混了,恐怕到時候連車費都沒有,你還說你不想去?”
黃瑩瑩瞪眼的摸了摸耳朵,語氣不好,“我去還不行嗎?”
*****
安德和安瑞看着安苡寧喝了幾杯姜水之後,便讓她上樓休息了。
諾大的客廳,只剩下父子兩。
卡擦,打火機燃起藍色的火星,煙被點燃,緊接着,煙霧缭繞,父子兩都在抽煙。
“爸,這事兒不能這樣算了,大過年的,大冷天的,被潑成這樣,這口氣我咽不下去。”安瑞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在狠狠地吐出煙霧。
安德把煙頭掐斷,“明兒叫上你姑姑,你兩一起去讨個說法,就算是罵是打,咱們也不能讓她白白欺負了去。”
“哼。”安瑞冷哼了一聲,“這次是女人我也照打不誤,別以為她這樣我就不敢了,道德綁架什麽的,我還真不放在眼裏了,大不了以後咱們把房子賣了,去別的市住,在這裏整天看見那女人,真他媽的太惡心了。”
安瑞越說越氣,最後把煙頭甩出老遠。
“明天動口就好,別動手,大過年的,鬧出事來大家也不好看。”安德提醒。
聽言,安瑞皺着臉,“爸,你就是太想要多了,就是踢她兩腳什麽的,她報了警,警察也不會立案的。”
小鎮上的警察,說白了就是吃幹飯的。
像打架這種事情,只要不出人命,警察一般是不會管的。
******
安苡寧上樓沒多久,手機就響了,掏出來一看,是秦墨打過來。
看着跳動的屏幕,安苡寧猶豫了許久才接電話。
“苡寧,你現在在幹嘛?”秦墨低醇的嗓音從電話裏頭傳了過來。
安苡寧一邊拿着手機,一邊照着鏡子,喝了一口溫水之後才開口,“我在chuang上,準備休息了,你幾點到家的?”
不知道怎麽的,聽到秦墨的聲音時,她的眼眶一下子又紅了起來,聲音很沙啞,還有鼻音很重。
查覺到自己的聲音難聽,安苡寧趕忙擦了擦眼角,着急出聲,“哦,家裏信號不好,我們微信吧。”
想要挂斷電話的時候,電話裏頭傳來秦墨關切的聲音,“老婆,你是不是感冒了,怎麽聲音這麽啞?”
上午還好端端的,怎麽現在的聲音這麽沙啞,還有,她好像帶着哭腔。
秦墨皺起了眉頭,心裏很是擔心。
“這邊下了很大了雪,我在外面吹了一會的風,沒想到會這麽嚴重。”
撒謊什麽的,安苡寧不在行,找的理由也很蹩腳,但是這些都不是什麽事兒,關鍵是她的哭腔越來越重,最後聲音哽咽的說不出話。
聽到哭聲,秦墨蹙起了眉頭,“老婆,到底怎麽了,怎麽哭了,恩?”
秦墨的聲音越是溫柔,越是關切,安苡寧的眼淚越是掉的厲害。
她不想哭的,可是聽到秦墨的聲音,她控制不住自己,眼淚就那麽嘩啦嘩啦的流着。好似滿肚子的委屈,在他的面前,她才能盡情的宣洩。
電話裏頭,斷斷續續的抽泣聲,每一聲都扯得他的心口隐隐作疼。
她到底怎麽了,生病了還是受了什麽委屈?
秦墨的心裏很着急,“老婆,別哭了,有什麽事情跟老公訴說說,老公幫你分擔,恩?”
顯少看到她哭,頭一次見她哭得傷心的還是上次她去應酬酒醉的那晚,那時候的她,哭的傷心,哭的絕望,這一次,哭的好委屈。
秦墨覺得,自己最無能為力的時候就是看着她哭,自己卻不能減輕她的痛苦。
“沒什麽。”安苡寧抽出紙巾擦了擦淚眼,吸了吸鼻,“就是想你了。”
這般狼狽的遭遇,她自是不會跟秦墨說的。
只是,這世界上最了解安苡寧的人不是安瑞,也不是安德,而是秦墨。
他知道,安苡寧對外面的人可以就事論事,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也絕對不會手軟。比如何母,何建東,淩露,坐牢了她也不會在說什麽,然而對自己的親人,她的心一直都是軟的,軟的連一句無心或者一件小事都能讓她心傷。
秦墨發出了笑聲,“這樣啊,我以為是誰欺負你了。”
她不想說,他也不會在問,不過,這事兒他可以問安瑞,小舅子一定會告訴他的。
安苡寧:“…”
秦墨,你要不要這麽敏感啊?
我說想你了,你還想怎麽樣?
半響沒有聽到聲音,秦墨不緊不慢的開口,“老婆,是不是受了什麽委屈還是誰欺負你了,告訴老公,老公幫你出氣,恩?”
聽言,安苡寧有些受不住了,深吸了一口氣,半真半假的開口,“的确有人欺負我。”
秦墨挑眉,“誰?”
安瑞,那不可能?
安德,那也不可能?
那會是誰?
“你啊。”
秦墨:“…”
他怎麽就欺負她了?
半響,秦墨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老婆,我疼你還來不及了,怎麽會欺負你了?”
忽然,安苡寧哼了一聲,“人家小情侶過年過節會給自己的女朋友買新衣服,你都沒給我買,這不是欺負我傻是什麽?”
秦墨“…”
平時他是沒少買,偏偏這次過節的時候沒提前準備,一時間他不知道該說什麽。
“那,老婆,你吃過飯了嗎?”秦墨不自然的轉移話題。
“恩。”安苡寧點了點頭,有些想笑,“我今晚多吃了一晚飯呢。”
話一說完,她就打了一個噴嚏,口水都灑在了手機屏幕上,見此,她趕忙抽出紙巾擦了擦。
臉色一囧,他是不是聽到了?
“苡寧,你,還好嗎?”看來,是真的感冒了。
安苡寧呆怔的看着手機,手掌還捂着嘴巴,在聽到話筒中傳來聲音時,她才把手機放到耳邊,“還好。”
“T市零下的溫度,記得多蓋被子,恩,還有,多喝水。”
“知道了。”
“苡寧,你不在,我睡不着怎麽辦?”
上一刻,安苡寧還為他的話感到暖心,這一刻,她的臉色有些僵,因為這樣的話太過熟悉了,還有別的暗示在裏面。
安苡寧:“…”
這話,她要怎麽回答?
如果她說涼拌,顯得自己這個女朋友不太稱職,如果說你睡不着那你就做別的呗,只是,真這樣說了,秦墨肯定會說,你不在,我就是想做,也不現實啊。
所以,不管她怎麽回答都不好。
不回答也是最好的回答。
許久得不到回答,秦墨再次出聲,“秦太太,秦先生問你話呢。”
安苡寧:“…”
秦墨挑眉,“安小姐,秦先生說他想你了,你不想他嗎?”
安苡寧:“…”
我不想。
“秦太太,一個人的被窩很涼,怎麽辦?”
安苡寧無言了半響,咬了咬唇,聲音郁悶,“秦先生,你今晚是不是喝酒了?”
一個人,你在瞎想什麽?
大半夜的不睡覺,竟說這些,存心不想讓她睡好覺是不?
到底是喝多了還是借酒裝的?
“恩。”秦墨聲音愉悅,“不僅喝了,還喝多了,現在滿腦子都是你,可是被窩還是很冷。”
安苡寧臉色一熱,低叫道,“秦墨…”
這人,能不能正經點?
自己睡不着也就算了,還想要拉她一起,真夠混的。
秦墨竊笑,“老婆,你能不能發張自拍照過來,讓老公解解相思之苦?”
“你以前不是有偷拍嗎?”
秦墨嘴角一勾,“老婆,你發一張吧,最好是不穿的那種。”
聽言,安苡寧咬牙把手機個挂斷了。
咬牙,臉色紅紅的,心裏卻暗罵道:秦墨,你個流,氓,無恥,不要臉
喝多了你還能想這麽多,怎麽不幹脆喝死了算了。
如果秦墨聽到她的心聲,肯定會這樣回答:喝多了自然想的多,想的多了自然睡不着,睡不着了自然想你,想你了自然想….
******
秦墨挂了電話沒有多久,房門就被人敲響了,緊接着,榮峥的聲音隔着門傳了進來。
“九叔,開門,我給你送釀酒蛋花來了。”
門外,榮峥端着一碗還在冒着熱氣的甜酒煮蛋花。其實,他已經在外面等了好一會兒,聽到九叔跟小嬸嬸索要照片的時候,他覺得,九叔實在是太sao了。
你個高冷帝,關起門來,分分鐘變成了sao男。
都說女人的愛,是逐漸把青蛙變成王子的過程,怎麽到了你這兒,就變成了忠犬了呢,不僅情話說的這麽順溜,就連愛的邀請也說的這麽委婉,聽得他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大冷天的,室內溫度二十五攝氏度,你居然睜着眼睛說瞎話,說被窩冷,哎喲喂,你幹脆說我寂,寞,我空,虛,我冷,我需要安慰,這樣還幹脆一點。
“進來。”秦墨放下手機,眯着眼睛看着笑嘻嘻進來的榮峥,“有事?”
榮峥騷包的笑了笑,“九叔,這是三姨煮的釀酒蛋花,聽說有美容養顏的功效,很好吃的,你試試。”
好像,氣氛有點不對啊。
難道他在外面偷聽,九叔知道了?
想了想,他沒動,沒笑,不應該啊。
秦墨眯了眯眸子,聲音微涼,“我很老,恩?”
上揚的尾音帶着絲絲的壓迫氣息,榮峥頭皮發麻,繼續擠出騷包的笑臉,“嘿嘿,男人四十一枝花,您現在才三十五,正是含苞待放的青春年華,怎麽會老呢?”榮峥搖頭,“您不老,一點都不老。”
榮峥趕忙把碗放下,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秦墨涼涼的掃了榮峥一眼,摸出櫃子上的小鏡子,看了幾眼之後,沒有發現皺紋什麽的才把鏡子放了下來。
似乎想到了什麽,秦墨又蹙起了眉頭。
他是看起來沒有皺紋,也沒有斑,可是一想到安苡寧那白嫩的幾乎快掐出水的小臉蛋,他就覺得自己老了。
平時給她定的衣服,大多數是輕熟的類型,只是到了她的身上,偏偏穿出清新活力的味道來,特別是笑的時候,一雙眼睛都彎成了月牙狀,很招人。
如果不是她心裏年齡偏向二十六七,他還真覺得兩人差距是蠻大的。
好在,兩人在一起這麽久,暫未出現什麽代溝的。
現在榮峥這麽一說,倒是讓他心裏有些不舒服了起來。如果安苡寧稍稍化個妝,穿的嫩一點,完全看不出來二十三,說她十八歲也沒有違和感。
想到兩人相差十二歲,秦墨忽然擔憂起自己的長相來了。
九叔這是咋地,怎麽臉色變得這麽快?
一個大男人怎麽也在乎起這個來了?
你年紀大了,那也是魅力四,射的大叔一枚,小鮮肉是好多人追捧,但大多數女人會選擇大叔嫁了,所以,你還是有優勢的。
大不了,在過幾年,你去打破尿酸啥的,不一樣看起來年輕嘛?
“呃..那個,九叔您不是喝多了嗎,正好,這東西能解酒。”
秦墨眯了眯眼睛,尾音上揚,“喔?”
“呵呵,呵呵…”感覺到危險,榮峥盡是傻笑。
當他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退到門口時,忽然,秦墨朝着他笑的意味深長。
“你想不想知道,我會怎麽樣對偷聽的人?”
“呵呵….”榮峥繼續傻笑,實則頭皮發麻,擦卡,門開了,就在他想退出去的那一刻,一個不明物體飛了過來。
“啊…”
“嘭…”
榮峥捂着腦門,尖叫的下了樓。
寂寞,空虛,冷的男人,太她奶奶的脾氣大。
呼…還真砸,還真的砸了,還真的砸的這麽狠了…
榮峥心塞的擠在姨姨們的中間,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看到榮峥來,秦雲卿的目光從樓上移到了他的身上,“怎麽回事?”
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榮峥清了清嗓子,“三姨,你确定這釀酒蛋花男人能喝?”
聽言,秦雲卿白了榮峥一眼,“你拿這個去給你九叔了?”
看着秦雲卿的表情,榮峥點了點頭。
難道這東西男人吃不得?
甜酒也是酒啊。
秦雲卿扶額,瞪了他一眼,“活該被收拾。”
這東西對女人是好東西,男的還是不要喝了吧。
一旁的秦雲容看到自家兒子的傻樣,不由得開口了,“這東西一般都是女人吃的,給你小嬸嬸吃還好一點。”
榮峥張了張嘴,最後什麽都沒有說,臉色有些自然。
剛才是誰說這釀酒蛋能壯,陽來着,到底是誰說的,小爺保證不打死你。
☆、226:昏迷不醒(還有一更)
大年三十的早上,秦宅的人用過早飯之後,圍在客廳裏又說有笑,然而秦老卻是最開心的一個。
“爸,這是苡寧給您的新年禮物。”
昨晚收到安苡寧的信息,秦墨一整晚都睡不好,一直在好奇這個禮物是什麽,沒想到她親自給自己做了一套衣服,連同父親的也做了。
秦老拿到衣服,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臉上的笑容怎麽也攏不住。
“這孩子,這麽忙了還親自動手,費心了費心了。”說着,又哈哈大笑了起來。
“爸,既然是寧寧的心意,你去試一試吧,也讓我們瞧瞧。”秦雲卿開口。
衣服是折起來的,她們也好奇的很啊。
榮峥看向秦墨,一臉的委屈,“九叔,我的呢?”
秦墨涼涼的看着榮峥,那意思,你是她的誰,為什麽要給你做衣服?
接收到秦墨的信息,榮峥一臉憂桑的把頭靠在自己老媽的肩上,內心早已淚流滿面。
她是你老婆,你是我叔,你說她是我的誰?
秦老聽取大家的意見,直接當場試了起來。
其實,安苡寧做的衣服,沒有複雜的設計,秦老的新衣服是中山裝,穿在秦老身上,還是很合身的。
“不愧是做設計的,尺寸和顏色拿捏的很到位。”秦雲若看了也忍不住誇贊,“老九,你的也拿過來瞧瞧。”
秦墨勾唇,笑了笑,“禮物當然是留給自己觀賞的。”
話一出,大家都笑了,都覺得他特小氣。
“爸,這兒媳婦還沒進門,您就有新衣服穿了。我看,過了這個年,讓老九加把勁,把人娶進門了,每逢過年過節您都有新衣服穿了。”秦雲容開口。
這禮物挺用心的,看老爺子開心的跟什麽似的。
果然兒媳婦和女兒是不一樣的。
“偏心,太偏心了,啊啊啊啊…”看着大家高興,榮峥忽然抽起風來了。
話一出,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睛看着他。
秦雲容咬牙拍着他的後腦勺,“好端端的,發什麽瘋?”
“我也想要新衣服。”說着,榮峥眼巴巴的看着秦墨。
秦墨目光微涼的看着他幾眼之後,轉身,上樓去了。
榮峥:“…”
居然被無視了,啊啊啊啊…
******
同樣也是早飯時間,安德和安瑞擺好碗筷,看了看時間點,卻沒有看見安苡寧要下來的跡象。
“安瑞,上去敲門,看你姐醒了沒有。”安德開口。
“恩。”
安瑞上了樓,敲了敲門,“姐,起來了,早飯做好了。”
三十秒過去,房間內還是沒有動靜傳來,安瑞繼續敲,“姐,起來吃飯了,太陽曬屁股了。”
依舊是三十秒過去,房間依舊沒有響聲,安瑞有些急了。
心想,會不會是生病了什麽的?
畢竟,昨晚姐姐可是一身濕噠噠的回來,不會是真生病了吧?
想到這裏,安瑞趕忙繞到陽臺上,敲着窗戶,“姐,起來了,聽見沒有…”
安瑞一邊敲着窗,一邊看能不能把窗子打來,好在房子剛裝修沒有多久,窗戶也沒有安裝防盜網,很快,安瑞爬着窗,進了安苡寧的房間。
“姐…”安瑞搖着她。
此刻的安苡寧閉着雙眼,臉色酡紅,安瑞覺得不正常,伸手一摸,媽媽呀,那溫度燙的吓人。
發燒了,還是發的高燒。
安瑞着急的把門打開,沖到樓梯口大喊,“爸,不好了,姐發燒了。”
安德聽言,趕忙沖了上去,在看到安苡寧緊閉着雙眼,臉色酡紅的時候,趕忙走過去,想要将她抱起,奈何他年紀大了,抱不動九十多斤的安苡寧。
“安瑞,趕緊過來幫忙。”
安瑞扶着安苡寧坐下,安德則是給安苡寧穿上鞋子,套上外套。
“爸,你看,這…”
安瑞看着床單上的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安德聽言,往床上看,這一看,也是皺起了眉頭。
“快,去叫你姑姑來。”
十幾分鐘後,安年華來了,在看到chuang上的紅色時,臉色凝重了起來,兩個男人出去了,安年華則是給安苡寧換衣服。
看着侄女臉上的紅色,安年華心疼着。
好好地怎麽就發燒了呢,而且還是在生理期的時候。
安年華的動作很快,沒幾分鐘就給安苡寧換好了衣服。
“好了,我們趕緊把寧寧送到醫院吧,這麽燙,可別燒糊塗了。”安年華開門,朝着安德開口。
發高燒,燒壞腦子的不是沒有,所以她才擔心。
安德和安瑞把安苡寧扶進面包車裏面,四人急匆匆的往醫院趕。
******
鎮醫院,急診室
“病人體溫40.3度,屬于高度發熱,很可能是因為細菌感染或者是病毒感染導致的,根據病人的情況,需要結合常規的化驗,這是單子,請先到繳費處交費。”
安德拿着單子去交費,安瑞和安年華則是跟了護士去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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