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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逸景的初戀回來了,于是我親手結束了我那麽多年的戰戰兢兢和不安害怕。我害怕她回來,我害怕他離開我,可是現在我害怕的都成現實了。
大學四年,結婚四年,我和陳逸景一起渡過了八年的時光,一個女人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
他說我長得像他的前女友,特別是那雙眼睛,圓圓的又水靈靈的,以這個前提他說要和我交往,我點頭答應了。
我從來都是知道他不愛我的,所以我害怕。
和他辦完離婚手續整理好行李的時候已經下午了,他有說要幫我叫個搬家公司,我搖搖頭,我想帶走的不過幾件衣服和化妝品。
他站在門口似乎想說什麽,但還好我先發制人了。
“不要說對不起,世界上最沒有用的一句話。”說完,我自認為很有骨氣的提着行李箱走了。
沒過幾天我又很沒骨氣的進了醫院,傷心欲絕的我沒有食欲,我是貧血體質,容易暈倒的那種。
醒來的時候我看見陳逸景守在床邊,他正在切水果,我心裏一喜又一驚。
“醒了?”
我點點頭。
“不是說有地方住嗎?怎麽住在酒店?還好被打掃衛生的阿姨發現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體,一定要吃東西的。”
他看起來特別神采奕奕,我仿佛在他的臉上看到了十一年前的模樣,那麽青春,那麽陽光,那麽活力。大概是因為他正在和十一年前的戀人談戀愛吧。
“湘绫,我們已經離婚了,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永遠牽扯不清。”他的薄唇張合,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側臉上,白皙的肌膚熠熠發光,高挺的鼻子特別立體,那雙勾人的桃花眼裏滿是淡然。
我又點點頭,然後笑了笑。
我說不出一個字,像是失聲了一樣,我真怕我一開口那種酸澀從胸腔裏噴湧而出然後演變成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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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蘋果一塊一塊切好放進了盤子裏,又用牙簽插好,“這是最後一次了。”
陳逸景是個醫生,所以他有點潔癖,比如蘋果不能吃皮,而我又是懶到骨子裏那種人,總是捧着一整個蘋果咬着吃,長久以往他再也看不下去了,會幫我切好再拿給我,然後慢慢的養成了習慣。
也因為他是醫生,所以我躺在這裏他才會在旁邊,他在這裏工作。
我看着那香甜可口的蘋果卻沒有半點食欲,我也看見門外有個高挑漂亮的女人在等待。
我閉上了眼,假裝要休息,示意他走吧。
他走了出去,隔着門上的玻璃小窗我看見他親昵的捏了捏那女人的臉。
我看過那女人的照片,在陳逸景的一部舊手機裏,她那雙眼睛真的和我很像,唯一不像的就是臉型,她是尖尖的V字臉,而我是有點圓圓的嬰兒臉。
床頭櫃上的手機響個不停,是陳逸景的媽媽。
“喂,媽媽。”我們還沒有告訴他們離婚的事情,因為二老都有高血壓,陳逸景怕刺激他們。
“湘绫啊,你和逸景都不在家嗎,怎麽按半天都沒人開門啊。”
我腦袋瞬間一片空白,“媽,你說什麽?”
“我和你爸爸坐火車過來了,在你們家門口呢?這周末你們怎麽都不在家。”
一種不好的預感在我的心底無限蔓延開來,但是我裝着很淡定的說道,“陳逸景今天有手術,我在外面逛街呢,現在我就回來,媽,你再等一會,我很快的。”
挂了電話我拔了針頭,拿起包往外狂跑,走廊那頭陳逸景在和女人說着什麽,笑得很開心,也許是我跑的樣子太搞笑了,周圍的護士都看着我。
“陳逸景!”
他皺了皺把我拉到了角落,避開了別人的目光,當然我們的旁邊還站着那個女人。
“你跑出來幹什麽?點滴還沒打完,東西也沒吃,萬一又暈倒了呢?”
“不是...有很重要的事。那個...爸媽來了,在家門口呢!”
他愣了,半天沒反應過來。
我着急了,“你沒把家裏怎麽着吧,我和他們說了你今天有工作,我先回去。要一起回去嗎?”
“你先回去,我晚半個小時。”
“好。”
我走的那瞬間我看見那女人居高臨下的看着我,一臉的不屑。
我也沒覺得什麽,畢竟這些年她從來都是贏家。
陳逸景回來的時候我和媽正在廚房忙七忙八的煮東西。
“你們在煮什麽,中藥?”陳逸景脫了外套換了拖鞋皺着眉走到廚房。
“你們這些年還沒有孩子,身體又都沒有問題,我帶了些補藥給你們。”媽媽講的時候那叫一個眉飛色舞。
在客廳看電視的爸爸還補充道,“好好喝,別辜負了你媽的心意。”
我尴尬的笑了笑。
這輩子我和陳逸景都不會有孩子的。
“媽,我們都是有計劃的,不用喝這些。”陳逸景看着那一鍋黑乎乎的東西感到一陣無奈。
“都28了還不生,等湘绫年紀大了生孩子是有危險的,你是醫生你難道不知道?”
“會生的,我們都計劃好了。”
“那你把計劃講給我聽聽?”
陳逸景瞬間啞口無言,落了句我去洗個澡就逃跑了。
我正憋笑呢,媽媽又把問題抛給我了,吓得我又扯了個慌,“哎呀,我早上理櫃子陳逸景還不知道內衣放哪裏呢,我去找給他。”于是我似一陣風一樣躲進了卧室。
正在脫衣服的陳逸景被我吓一跳,而我被這卧室吓一跳。
我最喜歡的凱蒂貓的床單變成了純白色的,那床單上還躺着條顯眼的黑□□趣內褲,我低頭看着我腳上的黑色絨毛拖鞋,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不是我原來那雙,腳上的這雙很新很新。
那些曾經被我擺放在各個地方的結婚照已經消聲遺跡了,取而代之的是美麗的鮮花和精致的單獨照,那個女人的藝術照。
原來,他們已經那麽甜蜜了。
原來,那個女人不屑的眼神是這個意思。
陳逸景眼疾手快的收了那條內褲随手往櫃子裏一扔,“我想你不會介意的。”
我好像又失聲了,看了他一眼,很難得的,我竟然在他的眼眸裏看到了慌亂。
外頭陳母在叫我的名字,我轉身走了出去,腳上像挂着重重的鐵球,寸步難行。
“湘绫,我差點都忘了,你上次不是說喜歡吃我做的紅燒筍幹肉嗎,我特地新曬了些筍幹,等會一定要多吃點啊。诶對了,你們家的碗呢?”
“上頭的櫃子裏沒有嗎?”我看着陳母攤出來的一大包筍幹心情還算好些了,可是在櫃子裏找了很久沒有發現一個碗和盤子。
我想,是被她扔了吧。
真可惜,那套碗碟是去年和陳逸景去日本的時候買的,花了好幾千呢,真可惜,好幾千呢。
陳逸景洗完澡說是要帶我們出去吃,可是陳母就是不肯,嫌外面的貴,硬是催着我和他出去買碗碟。
我和陳逸景逛過無數次超市,每次都會挽着他的手臂,我要向周圍所有的女性宣示他是我的,因為他長得真的太好看,總有人厚臉皮的貼上來,而他安靜的推着車,還笑我像只考拉。
這一次,他走在左側依舊推着車,我走在右側,目的明确的走向碗碟區。
“買套便宜點吧,總要扔掉的。”我說。
他拿了幾個碟子,忽的看向我,略有歉意的說道,“日本那套不是有意扔掉的,小妍學做飯不小心打碎的。”
“碎了才好,才夠像我們。”
忘了說那套碗碟是定制的,是情侶套裝,上面印有我和陳逸景的名字,還有我最愛的凱蒂貓。
“湘绫,下次有空我會和我爸媽說明的,不會再麻煩你了。”
我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指着床上用品區說道,“能給我買套新的嗎?還有拖鞋。”
陳母的手藝很好,對我來說就像是五星級大廚,特別是紅燒筍幹肉,那叫一個絕,可惜的是在吃飯前我和陳逸景被逼的一人喝了半鍋補藥,再無食欲吃其他東西了。
我忍受着彎不下腰的飽腹感在地上鋪完了被子和床單,然後仰面朝天的躺着,望着天花板的時候才發現,那盞我好喜歡的水晶吊燈也被換掉了。
陳逸景的大男子心理又開始發作了,“你睡床上吧,我睡地上。”
我打了個飽嗝,長長的松了口氣,“我只想睡個幹淨的覺。”
半夜的時候我忽然覺得身上像在被火燒,踢掉了身上的被子還是覺得很熱,隐約覺得睡衣都被汗水浸濕了。
我聽見陳逸景不停翻身的聲音,還有他不停做深呼吸的聲音。
“陳逸景,我是不是發燒了,我覺得身上好燙。”
“不是。”
“那我一定是走火入魔了......”
話音剛落我就被他抱了起來放在了床上,那種滾燙的感覺讓我像中了軟筋散,連爬下床的力氣也沒有。
陳逸景壓在我的身上,他的呼吸似乎比我的身體還要燙,不斷的噴散在我的脖頸處。
他說,“湘绫,對不起。”
在無盡的黑夜中我看到他的雙瞳像是天空中散落的火球,充斥着欲望和滾熱,那雙熟悉幹淨的手滑過我身體的每一寸,他的親吻落在我的頸脖我的胸口我的肩膀,就是不曾落在我的唇上。
我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閉上了眼睛,卻還是控制不住奔湧而出的眼淚。
第一次覺得和陳逸景上床是件痛苦的事情。
在不是你情我願的情況下,在婚姻破裂的情況下,在他睡過那個女人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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