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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年前的我還是個只知道讀書的高一學生,我考的那個高中也算得上數一數二,就是學校旁邊小流氓很多,我從未想過我這樣姿色的女生也有一天會被他們堵住。

畢竟我戴着厚厚的眼鏡,胖胖的臉蛋,還有因為換季而異常幹燥的皮膚。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條黑漆漆堆滿木頭箱子的小巷子,他們的頭發染得五顏六色的,穿着十分垮,其中一個小黃毛推了我一把,惡狠狠的說道,“聽說你每次都考第一?這麽有能耐?你難道不知道德興高中的規矩嗎?”

我坐在地上恐懼的咽了口口水,搖搖頭,考試還有規矩?

“沒關系,今天給你點教訓你就知道了。”他晃動着手裏的小刀,泛着白光的那種。

旁邊另一個小混混在小黃毛耳朵旁嘀咕了什麽,小黃毛笑得賊兮兮的。

不一會一個長發的女孩子也被帶了過來,她長得很漂亮,瓜子臉,大眼睛,長發飄飄,像是仙女一樣。

“我們老大看上你是你的榮幸,如果你今天不乖乖爬上他的床我就讓你這張小臉開花。”小黃毛的小刀輕輕滑過她的臉,那個女生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我難免有些慶幸,那刀不是用來對付我的。

但是我又是不幸的,那女生被扇了幾巴掌哭着點頭答應做了那老大的女人,自然沒有人會動她了。

小黃毛挑挑眉,“年紀第一,現在輪到你了。”

“......”

“我好心幫你算了一下,我最多只能靠第150名,因為你前面149個都是達官貴人家的公子小姐。所以為了懲罰你,就賜你149個巴掌,這樣你才會牢牢記住下次該考第幾名。”

我不懂為什麽明明說好149個巴掌的,怎麽到了後面還對我拳打腳踢了。

我仿佛感受到了原本胖胖的臉蛋更加的臃腫了,小腹像是被剮開倒入了沸水一樣,火辣辣的疼。他們把我拎起來又往後面推,我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腰還是肚子一次次撞向一旁的木頭箱子,好疼。

“王飛!我的人你也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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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保持着最後一絲清醒,我看到小巷子的盡頭有個男生,背着光,像是光芒萬丈的英雄一般。他一步步朝我的方向走來,停在那個女生面前,溫柔的問她有沒有事。

那群小流氓匆忙的道了句景哥對不起就落荒而跑了。

小腹又是一陣攪動,在濕噠噠的空氣中飄散着一陣一陣的濃烈血腥味,暈厥前的一秒我看到他緊張的問我有沒有事。

我記得我努力扯了個微笑。

“湘绫,湘绫!”我感覺有人在拍我的臉。

迷糊中我猛地坐了起來,看到眼前的陳逸景莫名的一陣安心,原來我又做夢了。

“做夢了?”他問。

“嗯。”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夢醒了,可是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好像還在。

“洗把臉出去吃早飯吧。”

我做了個深呼吸,從被子裏鑽了出來,三下五除二把地上的被子都收拾好塞進了衣櫃,“不吃了,我還有事要忙。”

陳逸景又犯病了,陰陽怪氣的說道,“去見那個男人?”

他不說我又忘了昨天大血拼的東西還在任先生那裏,我說好了要去拿的。

“對啊,約好了的。”

“呵,祝你們白頭到老。”

陳逸景就像吃不到糖的小孩,清俊的臉龐上寫着大寫的幼稚。

不過我不會和他計較的,“謝謝了。”

我給任允賢發了個短信說是中午去找他拿東西,上午我要去找房子。

可惜看了兩套房子都不是很合我的意,要麽交通不便要麽太貴。

我按照任允賢給的地址找到了他住的地方,是那種獨立別墅的小區,道路分明,有點國外洋房的感覺,寬大的馬路上看不到一個人影,偶爾幾輛車會奔馳而過,這裏住的都是有錢人。

也許是因為奔走了一上午,再加上灼灼的太陽我覺得寸步難移,用那句廣告詞來說就是身體被掏空了。

我忽然想起早飯沒吃,看着眼前開始左晃□□的房屋道路便知道大事不妙了,機智的我趕緊掏出了手機,陳逸景的電話在我的手機是第一位,我聽無盡的嘟嘟嘟聲倒在滾燙的柏油路上再無知覺。

我醒來的時候任允賢正守在床邊,動也不動的看着我。

“你怎麽在這?”

他見我醒了忽然松了口氣,“我等了你好久都等不到你,就出來看看,你就暈倒在我家門口。”

“這樣啊......這裏是哪家醫院?”

“華瑞中心醫院。怎麽了?”

吊瓶快打完了,也就是說我躺在這裏至少有兩個小時了,可是陳逸景都不見蹤影。

任允賢送我到小區樓下的時候正巧碰上開車回來的陳逸景,他斜着眼看着我們,“收獲還挺多的嘛。”

我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和任允賢道了別,不理會陳逸景的酸言酸語。

狹小的電梯裏我聞到他身上濃烈的香水味,我好像明白了什麽,但是仍然不死心的問道,“你今天和她在一起?”

“是啊,從早上到晚上。”

這大概就是他不接我電話的理由,他從來都不是我的英雄。

進屋的時候我感覺氣氛不太對,爸和媽的神情十分嚴肅,吓得我和陳逸景都心慌了。

陳母把電視一關,“陳逸景,你今天給我全部交代清楚。”

他忽的在陳母面前跪了下來,“對不起,爸媽,我不是有意要瞞你們的。”

“你怎麽那麽不讓我們省心!”

“我和湘绫離婚都是你情我願的。”

“什麽?”

“離婚?”

二老猛地就跳了起來,不可置信的又問道,“離婚?什麽離婚?”

我和陳逸景也不可置信的看着二老。

陳母捂着胸口痛心疾首的說道,“我說你們好好的怎麽分床睡了。你們....你們......”

“爸媽,不要激動,已經成了事實了,再說了,我和陳逸景真的沒有辦法過下去了。”

“湘绫啊,你多麽好的孩子啊,我們家逸景真是有眼無珠。”

我笑了,有眼無珠,多真切的比喻。

“好好的一家人家怎麽就......”陳母越說越激動,一個抽搐昏了過去。

“媽!”

“媽!”

“老太婆!”

陳逸景抱起陳母,對我吩咐道,“拿好車鑰匙你開車。”

陳母送到了陳逸景工作的醫院,他站在病房外愁眉不展,拉着我走到了樓下的花園,然後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煙。

我朝後退了幾步,我有鼻炎,可是現在我能體諒他。

“湘绫,要不你明天搬走吧,我打算等媽情況穩定點的時候把小妍介紹給他們。”

我望着漫天的星空吸了吸鼻子,“求之不得呢,誰稀罕和你住一個屋。”

“那你房子有嗎?”

“我住允賢家。”

他狠狠地抽了一口,吐出又長又濃的一陣煙霧後,特別語重心長的說道,“那個男人不适合你。”

“可我都能和你在一起八年,只要我愛他,我就能一直和他在一起,除非他不要我了。”

陳逸景把煙頭扔在地上用力用腳碾滅了,皺着眉說道,“俞湘绫,你有點自尊行不行。”

“陳逸景,正因為我有自尊我才會和你離婚。”

皎潔的月光下他的神情慢慢變得讓人猜不透,我走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把那枚結婚戒指放在他的手心。

“這是你買的,我不想帶走。”

“那就扔了。”

我看到他用力揮手甩了出去,我仿佛看到了我這十一年所有的不值得。

我總是自我催眠他有一天會愛上我的,會和我白頭到老的,我給自己編織了一張巨大密不透風的網,牢牢的捆綁住了我的一切。

“陳逸景,如果她沒有回來,你會愛上我嗎?”

他又點了一根煙,雙眸幽暗深邃,“我想,不會。”

終于,我掙脫了這張網,淹沒在大海裏,即将死去。

“陳逸景,我會比你幸福的,永遠都只比你幸福那麽一點。”瀕臨死亡,我無助的吶喊着,用盡最後的力氣。

我連夜收拾了行李,訂了機票飛去了日本,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選擇了日本這個國家,大概在那裏我曾經擁有過陳逸景的山盟海誓吧。

我們坐在摩天輪上俯瞰大片的櫻花,我記得在快要到達頂點的時候我捧着陳逸景的臉說道,“吻我。”

他不僅吻了我,還說,“湘绫,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我竟然感動的落淚了,因為他含情脈脈的眼神,因為他難得的承諾,因為我以為我已經贏得了他的心,我也以為我要真正的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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