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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日本呆了近半個月,我走遍了所有當初一起去過的地方,順道我還參加了個動漫展。當我正在暗自神傷的坐在摩天輪上賞景時我接到了陳逸景轟炸式的電話,電話那頭他的聲音聽起來特別滄桑。

“湘绫,你在哪?前幾天打你電話怎麽不通?”

“我昨天剛充的話費,我在日本。”

“日本?你去哪裏幹什麽?”

“我和徐茗在一起旅游,你有什麽事嗎,沒事我挂了。”

他沉默了一會說道,“能不能回來?”

我的心莫名一跳,他該不會是浪子回頭了吧。

“我媽死活都要你陪着,麻煩你回來一趟,行嗎?”

我嘆了一口氣,嘆我的自作多情,天真浪漫,“陳逸景,憑什麽你要我走我就要走,你要我回來我就回來呢?你是我的誰?”

“湘绫,算我求你了。我媽一直對你很好,看在她的面子上就不能回來嗎?”

“這是最後一次了。”他那天也是這樣和我說的,現在我還給他。

我剛從摩天輪上下來,就覺得有一陣抖動,尋思着我是不是貧血又犯了的時候腳下的抖動更明顯了。

我看到後面的人們蜂擁而至的往游樂場外面逃走,嘴裏含糊不清的說着什麽狗屁日語。

“地震啦!快逃!”有幾個中國同胞大喊大叫。

我腦袋一空,下一秒被強烈的震感給震醒了——地震!

靠!真是百年一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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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跟不是用腳奔跑的而是被其他人擠出去的,身後不斷傳來轟隆隆建築物倒塌的聲音,我們好像不是在逃命而是在奔向死亡的地獄。

我被人群帶到一片空地上,親眼看着周圍的房屋慢慢倒塌猶如狂風過境,伴随着巨大的聲響還有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和哭聲。

遠處的摩天輪在猛烈的搖晃下不斷左右搖擺,似乎搖搖欲墜。

我乞求着它不要倒下來,這樣我最珍貴的回憶也會消失的。

耳邊似乎又想起陳逸景那句,湘绫,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我拿出手機顫抖着手撥了電話過去,萬幸,還能接的通,就是有些斷斷續續。

“喂,喂,陳逸景,陳逸景。”

“陳逸景,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傷心?”

“陳逸景,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

滴——信號斷了,而我壓根沒聽到他的一個字。

這一小片空地上人越擠越多,慌亂中有人被擠到馬路旁被倒下的大樹活生生壓死,有人被擠得站不穩一腳一腳被踩死。

我很害怕,就像我害怕陳逸景離開我一樣,可是他還是離開我了,而我在不斷的擁擠中暈厥過去了。

我有點不甘心就這樣死去,我還沒有得到陳逸景的心,還沒有學會織一件毛衣給他,還沒有和他生一個孩子,還沒有......告訴他,十一年前我就愛上了他。

我呆在他們搭得臨時帳篷外喝着熱乎乎的水,看着周圍廢棄雜亂的一切忽然有種身在唐山大地震的感覺。還好,我沒有被人踩死,不然我真不甘心。

那個中國醫生又來了,他遞給我一件大衣,“有點冷,去帳子裏待着吧。”

我穿了大衣,頓時暖和了不少,“這已經第三天了,什麽時候我們才能回國?”

醫生搖搖頭。

“你有手機嗎,可以借我打個電話嗎?”

“抱歉,這裏的信號都中斷了。”

“那真是悲催。啊,對了,請問你是哪家醫院派過來的?”

“華瑞醫院。”

“那你認識陳逸景嗎?”不知道為什麽我好像湧起了一股希望。

“認識啊,這次本來是他被派來支援的,可是聽說他老婆懷孕了很不穩定,于是上頭就派我來了。”

我手裏的茶杯陡然滑落。

那個女人...懷孕了。

就在我生死未明的時候,就在我死也牽挂着他的時候,他正在抱着那個女人沉浸在要當爸爸的喜悅中。

那醫生拍了拍我的肩旁,“你好好注意休息。”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嚎啕大哭起來。

在日本滞留了一個月後我終于可以回國了,我去了華瑞醫院找了那位醫生,因為他是我的主治醫生,我腿上的手術就是他做的。

是的,我沒有被人踩死,可是我被踩斷了腿,流很多血的那種。

陳逸景新晉了主治醫生,和我的醫生同在一個辦公室,就坐在第二張辦公桌上。

“湘绫?你這是......”

我沒理他,對着醫生說道,“給我單子我去拿藥,什麽時候來拆石膏。”

“你別急,還要過兩個月,記得好好休息。你還有......”

“醫生,我知道了。”我打斷了他。

然後我一瘸一拐一高一低的走了出去,陳逸景三兩步就追了上來拉住了我。

“你怎麽會傷了腿?車禍?”

我是在地震的時候被人踩斷的,地震是在日本發生的,而我去日本是因為陳逸景,我想了想說道,“被狗咬的。”

他又皺眉了,他每次懷疑我的時候都會皺眉。

“你讓讓,我要走了。”

他不放手,“我送你。”

“可是任允賢正在樓下等我。”

他嗤笑了一聲,“他要是真在等你怎麽會不陪你上來拿藥。”

我默了片刻說道,“那也輪不到你送我。”

陳逸景又犯病了,特別理直氣壯的說,“我是你前夫。”

我不知道這個稱呼有什麽值得他驕傲的,居然可以說得那麽理所當然。

“陳逸景,聽說她懷孕了,恭喜你要當爸爸了。”

我說完的時候他明顯的愣住了,我笑了笑颠簸的往前走了,他也沒再追。

沒有陳逸景的日子總會覺得有些無聊,我翹着打着石膏的腿坐在咖啡館裏看着雜志聽着徐茗的碎碎念,倒也沒覺得那麽無聊了。

“俞湘绫!你沒事跑什麽日本,差點死在那邊,老娘接到你電話差點抖了方向盤撞死在路邊了!你能不能讓人省點心啊,想要去旅游那就和我說,哪怕是北極我也陪你去,你看看你弄成什麽樣子了!”

我抿了一口香醇的咖啡,慢悠悠的說道,“那好啊,去北極吧,我要看熊。”

徐茗咳了兩聲,“說正經的,你和任先生發展到什麽地步了?”

“我并沒有和他在發展啊。”

“不是我說你啊,既然你已經和陳逸景離婚了,那就得往前看,世界上好男人千千萬萬,何必單戀陳逸景這人渣呢。要是不想被一個人綁住那就浪起來,拐個十個八個小鮮肉慢慢品嘗。”

我放下手中的雜志難以置信的看着徐茗,“你這個點子真是太好了。”

“什麽太好了?”

“浪起來啊!”我晃了晃石膏腿,興奮的手舞足蹈。

在我死皮賴臉的央求下,徐茗白着眼帶我去了平時她常去玩耍的酒吧,她說那裏帥哥很多,适合一夜情的那種更多。

不過這條腿真是太矚目了,一進去就不斷有人用怪異的目光盯着我看,動物園的猴子也不過如此了。

徐茗說,“你這種斷了腿也要浪的精神太偉大了。”

我和徐茗坐在吧臺那邊,她點了兩杯雞尾酒,淡藍色的那種,很好看,就是味道不怎麽對我胃口,我喜歡甜的。

徐茗指着不遠處一個正在跳舞的男生分析到,“你看那個男的,穿的是紀梵希的最新款,戴的手表好像是CK的,長得又是細皮嫩肉的,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這種人最适合玩玩了,因為他們也不會放真感情的。”

我拍拍手鼓掌,“手表的牌子你都能看出來,真是神。”

她哼哼了兩聲傲嬌的指着另外一個說道,“看到那邊正在和人說話的那個了嗎,首先,個子很高,十分,戴眼鏡的樣子很禁欲,十分,手指很修長,十分,穿的範哲思的款,雖然不是最新的,但是至少不差,估計他應該有份穩定又高新的工作,比如高管,比如律師。”

我摟住徐茗,鄭重其事的說道,“他是個醫生。”

“你怎麽知道?”

我嘿嘿的笑了兩聲,“因為他是我的主治醫生。”

“卧槽,他走過來了,我怎麽樣,頭發亂了嗎?”

“......”

“俞小姐,你怎麽在這裏,你的腳還沒好,不适合來這種地方。”

“沈醫生,我就坐在這裏看看不玩的。”

話音剛落我就看見沈醫生後面還跟着一個人,陳逸景,他穿的那件衣服我沒見過,黑色的襯衫,看上很...性感,那雙桃花眼在燈光的作用下更加勾人魅惑了。

徐茗眯了眯眼睛,三兩步沖過去一把揪住陳逸景的衣領,潑婦罵街的罵道,“他媽媽的吻,你還有臉在這裏尋歡作樂!你不是愛你的初戀愛得死去活來的嗎,是不是那個賤女人懷孕了你耐不住寂寞來這裏找樂子?”

陳逸景不悅的甩開徐茗的手,整了整衣服,“你胡說八道什麽。”

沈醫生指着徐茗恍然大悟道,“逸景,原來這就是你的前妻啊。”

我揉了揉太陽穴,拉過徐茗,“別鬧,太丢臉了。”

“別鬧?我是碰不到他,今天碰到了你的委屈我怎麽也得給你讨回來!陳逸景,你知不知當你在......唔......”

我眼疾手快的握住了她的嘴巴,“那個,我們先走了,沈醫生,你們玩得愉快。”

陳逸景做了個讓我大跌眼鏡的動作,他居然對我公主抱。

“我送你回去,既然腿不方便以後就不要亂跑了。”

徐茗被震驚在原地眼睜睜的看着我被抱走了,隔得很遠我看見這個女人轉身和沈醫生搭讪起來了,賣隊友啊賣隊友。

“那個男人家的地址是哪裏?”

“誰?”

“你的任先生。”

我奧了一聲,我和陳逸景說過住在任允賢家裏,可是事實上我一直住咖啡館的小隔間裏。

陳逸景的電話響了,我瞄了一眼,是陳母。

“媽,我快回來了。我先送湘绫回去。”

電話那頭陳母不知道說了什麽他為難的看了我一眼。

挂了電話,陳逸景幹咳了幾聲,“我媽說讓你回去吃個飯,她想見你。”

我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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