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13)
于真正的危險,這群山間的精靈極為敏感,更知道如何趨吉避兇。因此,它們不得不放棄眼看就要到口的食物,倉皇而逃,更不與軒轅、葉皇相對。
軒轅兩人殺得興起,雖然狼血滿身,卻也不怕腥臭,當他們擊殺了跑在最後的一只狼再轉身時,那猿人竟也跑得沒有了蹤影。
軒轅和葉皇不由得相視望了一眼,搖頭笑了笑,心中卻有一種解脫的輕松感,在血腥的刺激之下,那本來憂郁的心情竟變得輕松活躍起來,這一陣殺戮其實是一種發洩的絕妙方式。
軒轅嗅了嗅衣衫之上那腥臭的味道,心中苦笑一聲,正要踏入山洞之時,葉皇突然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軒轅一怔,在葉皇停下腳步之時,便聽見“嗖嗖……”一陣弦響,勁箭自山洞之內暴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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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猿人兄弟(5)
軒轅心中大駭,葉皇卻已以最快的速度拖着軒轅向一旁滾開。
軒轅出劍,出劍并非為了擋箭,而是因為在他所滾過的方向多出了幾條身影。
“叮叮叮叮……”軒轅出劍很及時,也準确無比地切斷了那自暗處攻來的六支長矛,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只怕此刻他與葉皇已經被長矛刺出了幾個血窟隆。
“砰……噗……”葉皇橫腿一掃,那幾名矛手全都立足不穩,仰面跌倒。
軒轅和葉皇根本就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思考,更沒有時間去分析這群人是怎樣進入他們剛才所住的山洞之中,并作好埋狀的,甚至連這群人究竟屬于哪一路,與他們有何怨仇也不知道,一切的發生,都顯得有些稀裏糊塗的不明所以,但這些人想要殺他們,這是事實。
那一輪勁箭自軒轅和葉皇的頭頂掠過,若非葉皇反應得快,只怕難以逃脫厄運。在險之又險的情況下,軒轅和葉皇已挺身而起,他們沒有半刻停頓,在起身的剎那間,手中的劍拖起一道光弧,自下而上,毫無阻隔也毫不留情地各自切開了一人的小腹。
“哧……”一支不知自什麽角度刺出的長矛在軒轅一扭身之時,刺破了他的衣衫,自他的腋下穿過。
軒轅一聲低吼,手臂一緊,将這支長矛夾住,足下以無比快捷的速度踢出。
“砰……呀……”那矛手一聲狂嚎,在軒轅這憤怒的一腳之下,竟然腰折骨裂。
“去死吧!”軒轅再度暴吼,以腋下夾住長矛,手握矛柄,借腰肢猛扭之力,狂揮而出。
“裂……呀……”長矛那堅硬的木柄與另外一名橫向攻來之敵的腦袋一齊碎裂。
軒轅意猶未盡,将這碎裂的矛柄猛地貫出,同時一拉葉皇向剛才殺狼的那片谷地跑去。
“呀……”矛柄猶如利箭一般,結結實實地洞穿了一人的胸膛。
葉皇也立刻與軒轅配合,以其快劍割下攻至近前幾人的腦袋,迅速向那谷地跑去,他們并不想久戰。剛才他們擡起頭來四顧之時,才知道敵人竟比想象中還要多,最讓他們感到心驚的是面前的刑月--那個陰魂不散的刑月,所以軒轅立刻就想跑。
軒轅豈有不明白之理?以他們兩人之力,欲與刑月七八十人硬撼,豈有勝算?惟一可做的事情便只有先避其鋒,再另謀對策。
“別讓他們跑了!”刑月似乎沒有想到葉皇和軒轅如此機警,自己的精心布局竟仍然無法将軒轅和葉皇誘入包圍圈的中心,反而讓軒轅和葉皇連殺六七人,突圍而出,怎叫他不驚不怒?也更堅定了誅殺軒轅和葉皇的決心!
軒轅頭也不敢回,那些勁箭似乎全都是追着他的屁股射,若不是因為林子太密,只怕他和葉皇兩人早成為刺猬了。
“有種的就來追吧,刑月老兒!”軒轅仍不忘向後喊了一句。
葉皇卻驚呼起來,因為一張大網已從天而降,直向兩人罩來。
軒轅也一驚,黑暗中他清楚地看清了這張大網的形狀和拉網的四人,他們若想一下子脫出這張網的範圍是根本不可能的。但人一着急,腦子也會轉得更快,只聽軒轅低喝一聲:“托住我的腳!”
葉皇一愕,軒轅已經雙手舉劍沖天躍起,他立刻明白軒轅的意思,雙掌平出在軒轅的腳底用力一拍。
軒轅猶如一柄帶刺的彈丸一般直向網頂沖去,手中的劍幻成一道長弧。
“裂……”那張大網如何能夠承受得住含沙劍如此強大的沖擊力?竟然裂開了一道大口子,軒轅的身子借自身的沖力和葉皇一送之力,竟自這個裂口沖了出去。
“蹲……”葉皇在軒轅躍起之時,便已經知道會出現什麽樣的結果,是以當軒轅揮劍之際,他也選準角度,軒轅自裂口沖出後,他也相繼而出,當那張大網尚未能完全罩落之時,兩人在虛空中出劍,斜掠而過。
“哚哚……”利劍并非刺向四個拉網的人,而是刺在一旁的樹幹之上。
軒轅和葉皇的身體全都懸于樹幹上,猶如靈猿一般借身子一蕩之力,翻至樹脊上,他們并不敢落足破網上,以防網眼纏住了足踝。
“哚哚哚……”一陣疾箭追射而至,全都釘在軒轅和葉皇剛才落腳之處,也就是此刻軒轅與葉皇身子所在的另一面,險之又險。
軒轅和葉皇驚出了一身冷汗,雙腿在樹幹上一撐,倒射而出,又與刑月諸人拉開了一些距離。
軒轅再不敢開玩笑,全神貫注地審視着四周的環境,每一點細節都不敢漏掉,甚至連回頭放箭都不想,只是希望再跑遠一些,離開這個遍布陷阱的地方。
當兩人擺脫刑月的追蹤時,已是五更之後,天空已經微顯魚肚白,這當然并不影響軒轅的視線。
“他娘的,這老兒可真快!”軒轅将身上那沾滿了人血和狼血的衣衫一脫,扔入一條小溪中,大罵道。
葉皇也籲了一口氣,脫下滿是血跡的衣服,卻沒有說話。
“我們快把衣服洗幹淨,否則這老兒定會跟着這股血腥味找到我們!”軒轅自己也跳到溪水之中,将沾血的衣服揉了起來。
“他怎麽會這麽快就跟上了我們呢?”葉皇心中充滿了疑惑地問道。
“誰知道……”說到這裏,軒轅突然一頓,接着道:“快,我們去上游的地方看看是否有他們的筏子,奶奶個兒子,我們的東西全被他們弄丢了,咱們也去将他們的筏子搗個稀巴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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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猿人兄弟(6)
葉皇的眸子之中也升起一股狂野的鬥志,狠聲道:“不錯,要讓他們看看咱們的厲害!”
軒轅将濕衣服擰了一下便搭在身上,殺氣上湧地道:“走!”
天已漸亮,太陽仍未升起來,露水甚重,幸虧沒有結霜,但寒意甚濃。
黃河,浪滔依舊洶湧,浪滔拍岸之聲依然動人心魄。
刑月的大木筏共有十張之多,而且每一張長達四丈、寬約三丈,這些大木筏全都串在一起,便像是一個巨大的平臺。大木筏之上居然還有帳篷,也有巡邏之人,戒備極為森嚴。
軒轅禁不住向葉皇苦笑了笑,低聲道:“他們可比咱們氣派多了,竟用了這麽多的大木筏,即使載兩百人也沒有問題。”
葉皇也有些無可奈何地道:“照我看,這些大木筏上至少還有四五十人之多,我們只怕讨不到半點好處!”
軒轅點了點頭道:“這之中還有很多高手,咱們只好收心了。不過,既然來了,就要鬧上一鬧,也不在乎多殺這麽幾個人吧!”
葉皇肯定地點了點頭,他完全贊同軒轅的主意,殺一個少一個,殺兩個少一雙,自然是對自己有利了。
“如果給它放上一把大火就好了!”軒轅若有所思道。
“沒用的!”葉皇也笑了笑,回應道。
軒轅不由得搖了搖頭,他豈有不知之理?這種大木筏雖然能燒,但絕不是一時間可以點燃的,即使以外物引燃它,也會很快撲滅,根本不可能在水中讓它們燃起來,是以軒轅剛才所說的話,只不過是一句牢騷之語,并不想真的用火攻。
“刑月!”葉皇的眼角處出現了一列人影,迅速向大木筏這邊移來,顯然是因找不到軒轅兩人才折返而回的。
軒轅的臉色也微微變了變,手掌稍稍用力,折斷一根枯枝,扭頭向葉皇道:“咱們就向他開刀,奶奶個兒子!不信玩不過他!”
葉皇見軒轅一臉殺機的樣子,不由笑道:“以咱們的速度,想耍他們并不難,咱們就來耍耍他們也好!”
軒轅向百步外的刑月望去,突見刑月也向他這邊望來,不由得吃了一驚,忙收回目光,低聲道:“這老兒好厲害的功力,他竟似乎覺察到我們的存在!”
“事不宜遲,先下手為強!”葉皇認真地道。
軒轅也覺得有理,大弓一豎,在長長的矛草叢中,大弓猶如一根枯萎的灌木,在遠處根本就無法辨認,葉皇也老實不客氣地張弓搭箭。
“嗖……”一支勁箭在軒轅尚未射出手中之箭時已經先一步向他的藏身處射來。
軒轅大駭,弦一松,手中的箭也飛射而出。
“叮……”兩支勁箭竟在虛空之中相交,同時跌落。
葉皇哪敢怠慢?迅速連射兩箭,軒轅身子一滾,指間剩下的三支勁箭也飛速射出,所取的目标并不是刑月,而是那些喽啰們。他自然知道,以自己的箭,根本就不可能射傷刑月 ,與其浪費箭支,倒不如多給對方造成一些傷亡。
刑月也開弓連續射出數箭,雖然不能射傷軒轅和葉皇,但卻逼得軒轅和葉皇不得不現身而出。
刑月身後的那群喽啰的隊形頓時大亂,只因軒轅和葉皇那幾支必殺的勁箭。
“走!”軒轅低聲輕喝道,他知道自己兩人必須立刻走,否則若想脫身的話,只怕很難,刑月的可怕比他想象中更甚,居然能相隔百步之遙而感應到他們兩人的存在。
軒轅知道,是自己剛才不小心将殺機通過眼神送了出去,這才引起了刑月的注意,能夠在百步之外感應到對手氣機的人,其功力絕對比軒轅高。對于這一點,軒轅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葉皇在軒轅叫出“走”之時,便迅速掠起,向密林深處逃去。
箭雨如蝗而下,落在軒轅和葉皇最初伏身之處,刑月身邊的人立刻開始反擊,幸虧軒轅見機得早。
“刑月老兒,再見!”軒轅掠身而起之時,仍不忘向刑月揮手告別,不過卻引來了刑月致命的一箭。
這一箭自軒轅的耳垂之下擦過,若是軒轅的腦袋移慢半拍,那麽此刻只怕便成了一具屍體,不過仍将耳朵擦破了一塊皮,只吓得軒轅冷汗直冒,迅速自矮木之間穿行。否則,只怕會被刑月射個對穿,那可就不好玩了。百步的距離剛好是最佳的射程,大弓也最易發揮其作用,因此,這些勁箭的威脅性極大。是以,軒轅和葉皇的行動只能用倉皇逃命來形容。
軒轅心中苦不堪言,如果照這樣下去的話,不僅找不到聖女的行蹤,只怕他自己也會如老鼠一般受到無窮無盡的追殺。
刑月絕對不會放過他,這一點軒轅心中很明白,不過也沒有辦法,誰叫他當時沒能殺死刑月?以至于給對方留下了這樣一個報複的機會。而刑月能夠如此快地追來,最大的可能便是他早已将造好的大木筏藏于那條地下河之中,只要一發現軒轅諸人順水而去,便立即跟來了,而他對十張大木筏也肯定花了一番時間,是以在聖女匆匆離開之時,他還來不及監視河面,因此也并不知道聖女實際已經早兩天就出發了。不過,這一切已經不再重要,如今聖女已失蹤,刑月又帶人追殺了過來,這對于軒轅和葉皇來說,的确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所幸,軒轅和葉皇的速度比刑月諸人都要快,又是提前起步,這百步之差并不是一個小距離,在山林之間,則更容易甩掉敵人。不過,對于刑月來說,如果順着斷枝進行追蹤,也不是一件難事。只是,他又不得不顧及軒轅和葉皇那神出鬼沒的暗殺,在沒有任何把握的情況下,刑月也不敢輕舉妄動,他自然不會忘記曾經傷在軒轅拳下的事,那可是貨真價實的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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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猿人兄弟(7)
刑月并不知道軒轅那一拳根本就不是自己功力的體現,而是體內的潛能被激發之時,才能夠發出的。所以軒轅那一拳只能算是神乎一拳,并不是随時随地都可以發出的。不過,刑月并不知道實情,是以他并不敢與軒轅正面交鋒,也不想去冒這樣的險,至少在援兵趕到之前,他根本沒有必要冒這個險。
直到日上三竿之時,軒轅和葉皇才敢肯定已經擺脫了刑月的追蹤,至少一時不會追來。
但兩人經過這一陣猛跑,也累得夠嗆,在一條小溪旁喝了幾口山泉,倚于一塊石頭上直喘粗氣。兩人速度極快,這一陣猛跑至少已跑出了近百裏路,此刻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身在何處了,禁不住相視苦笑。同時也感到肚子實在餓得厲害,于是就地射下幾只鳥來,烤熟飽食一頓。
軒轅并非沒有想過在林中進行暗襲,以阻止刑月的追殺,不過,他卻有更重要的事必須去做,那就是查出聖女的下落,然後再慢慢找刑月算帳也不遲。如果主次不分的話,可能會導致其它變故,那就麻煩了,畢竟解決有些事情宜早不宜遲。
不過,一旦停住身子,軒轅和葉皇頓覺一陣茫然,又該去哪裏尋找聖女等人的下落呢?又是誰将聖女諸人擄走了呢?這本來就是一件茫無頭緒的事情,且此刻軒轅兩人又無援兵,更沒有人能夠相助,只能依靠兩人的經驗在原始森林之中摸索,這的确有些殘酷。
“我們現在該怎麽辦?”葉皇問道。
軒轅擡頭望了望天空,無奈地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先在這附近探聽一下消息吧,要麽兇手是這附近的部落中人,要麽兇手乘着大木筏離開了這裏!”
“對了,我們何不去河邊找找聖女留下的筏子呢?也許他們的筏子仍在這裏呢!”葉皇提議道。
“在這裏又有什麽用?就算聖女的大木筏在這裏,敵人也有足夠的力量将它們運走呀。”軒轅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舉目四望,突然道:“走,我們到那高山的頂上去看看,附近是否有什麽部落?”
葉皇順着軒轅手指的方向望去,果見不遠處有座插入雲霄的高山,立時贊同道:“好吧!”
黃昏的縮影之中,山下的湖泊似乎更多了一種脫離世俗的美,晚霞倒映于湖面之上,有種說不出的凄豔。
軒轅和葉皇的心神有些激動,因為他們發現了在湖心有一座石頭築起的堡壘,而湖的四周也似正在建造石牆。
山下是一片谷地,依湖而成的谷地,軒轅和葉皇甚至可以看到谷底那一群正皮鞭下在勞作的人。
這是一群奴隸,應該是這樣,否則怎會活在皮鞭之下?
葉皇在注視谷中的一切時,突然間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忙擡起頭來,而軒轅也向他望來,他立刻明白了軒轅也同樣意識到了,于是兩人同時轉身,隐約發現有人自林間湧來,不禁同聲輕喝:“走!”
但跑不多久,他們便傻眼了,眼前已無路可走,乃是一片高達數十丈的絕壁,唯有幾根藤蔓垂于其上,只怕是猿猴也難攀爬而上。
軒轅扭頭望了望隐隐約約的追兵,又望了望那幾條藤蔓,一咬牙,道:“上!”
葉皇正與軒轅同樣的心思,二話不說便縱向絕壁上的藤蔓。
“他們在這裏……”樹林間傳來了一陣追兵的呼叫聲。
軒轅和葉皇相視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驚駭,如果追兵趕到,以勁箭激射他們的話,那他們只好做箭靶子了。在這種絕壁之上,要想避過亂雨般的箭矢,只怕很難很難。而且,在這群追兵之中,更有神箭手。以他們百步穿腸的準确度,要射斷巨藤并不是一件很難的事。因此,軒轅和葉皇心中并不樂觀,但仍是以最快的速度向崖頂爬去。
“嗖嗖……”幾支箭矢自軒轅和葉皇的耳邊射過,真是險之又險。而此刻軒轅和葉皇已經上升到十餘丈高,如果這個時候被射斷了巨藤的話,自絕壁之上摔下,那兩人惟有死路一條。即使不被射死,也會摔死。
“呼呼……”幾顆巨大的石頭破空而過,自絕壁之頂抛落,在虛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直向絕壁之底砸去。
“轟……轟……”巨石砸落絕壁之底的聲勢極為駭人,那幾個箭手也被這莫明其妙的大石驚人的聲勢吓了一跳,忙掠身閃避,竟忘了張弓射箭。
巨石砸落絕壁之底,濺起一陣塵埃,樹枝樹葉全都被砸下一大片,谷底一時枝葉翻飛,塵土飛揚,視線一片模糊。
軒轅和葉皇心頭一暢一驚,歡喜避過一劫,驚疑這天外來石出自何人手筆。
“不要讓他們跑了,都給我放箭!”
軒轅和葉皇再驚,不過他們此時距崖底已經很高了,敵人若想射斷巨藤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不過,對于“人”這種大目标來說,卻顯得極為不利,軒轅兩人禁不住恨起這絕壁太高了,眼見仍有十數丈,這可不是一段小距離,雖然兩人的動作如猿猴一般靈巧,但絕對快不過百箭齊發。
“嗖嗖……”力量弱一些的箭手對這種高手便失去了準頭,因為半空之中的風極大,那些向上射的箭矢被風吹得歪了一些,這使得軒轅和葉皇僥幸逃過了一劫,又繼續攀上兩丈,不過幸運之神并不是總眷顧他們。
軒轅的巨藤被箭射中,幾乎就要斷裂,但由于藤條比較粗,一時之間竟然沒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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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猿人兄弟(8)
“小心!”葉皇忍不住吃了一驚。
軒轅也無可奈何,抓住一顆小松,再用力向上升了半丈,巨藤便發出了“吱吱”兩聲輕響,似乎随時可能會斷裂。
葉皇腳尖在一邊石壁上輕點一下,身子朝軒轅蕩了過來,急道:“快抓住我的手!”
軒轅也知道這根巨藤大概是完蛋了,哪敢猶豫?伸手便拉住葉皇,雙腳向葉皇那根藤上一纏,陡聽“嘩”地一聲,軒轅原先所在的那根粗藤如死蛇一般落了下去。
軒轅和葉皇心中暗叫一聲好險,雖然逃過了這一劫,卻無法避過随之而來的勁箭。
軒轅身上本就注滿了勁氣,但仍然中了三箭,全都在背上。葉皇的肩頭也中了一箭,只痛得兩人叫苦不疊,但卻又不得不咬牙苦撐。
“轟轟……”又是幾塊大石頭砸了下去,這次卻傳來幾聲慘叫。
軒轅和葉皇再爬高一丈有餘,又将身子一蕩,軒轅又迅速回到自己那根斷了只剩下上面一截的巨藤上,這一躍一墜之際,軒轅幾乎無法把握住粗藤。
“堅持住!”葉皇鼓勵道。
軒轅向葉皇苦笑了笑,沉重地點了點頭。
軒轅正感一陣乏力之時,突然感到自己在迅速上升,他所攀的那根粗藤被一股巨力向上拉去,心中禁不住大喜。
葉皇也是如此,這粗藤上升的速度比他們攀爬的速度還快,但葉皇和軒轅心中又多了一些疑惑, “難道上面竟有高手襄助?”
“哚哚……”絕壁之下的亂箭根本就射不中軒轅和葉皇,兩人上升的速度太快,而粗藤也似在左搖右晃,便那些人的箭矢全都失去了準頭。
軒轅和葉皇正在大感得意之時,突然同時發出一聲驚呼:“猿人!”
他們居然發現絕壁之上有一個凹陷的大洞,而洞口兩只巨大的猿人正在以飛快的速度收着粗藤。
軒轅和葉皇立刻明白了一切,但幾乎昏了過去,只差沒一松手跌落絕壁之底。
軒轅和葉皇看着兩只巨大的猿人龇牙咧嘴地向他們發出一陣古怪的笑容,禁不住毛骨悚然,連手指頭都變得有些僵硬了,如果不是他們兩人的膽量過人,只怕已經昏了過去。若這裏離絕壁之下不是太高的話,他們肯定已松手跳了下去,可是此刻跳下去必定會粉身碎骨,他們只好咬牙硬着頭皮面對這兩只巨大的猿人。
依照軒轅和葉皇的估計,此刻離崖頂只不過兩三丈高而已,但就是這兩三丈卻成了另外一個世界。
兩只猿人伸手各抓起軒轅和葉皇,如同抓住兩個小孩一般。
軒轅和葉皇的手臂已經變得麻木不堪,根本就沒有反抗的力量,只好眼睜睜地望着兩只猿人把他們拖進山洞之中。而在這一刻,他們立刻又放下心來--其中有只猿人他們竟認識--正是他們自群狼的口中救下的那只巨大的猿人!
而此刻兩只猿人對他們似乎沒有一點敵意,只是将他們放在地上,歡喜得又蹦又跳,搔耳撓腮,樣子極為滑稽,并無可怕之處。
軒轅和葉皇禁不住相視望了一眼,笑了笑,終于籲了一口氣。
猿人向葉皇和軒轅“叽咕”着,比劃了一陣子,又捧出一大堆野果、靈芝之類的,還有人參和一些生的兔肉,放在軒轅和葉皇面前,然後又“叽咕”比劃了一陣子,便坐在軒轅和葉皇的對面,十分安靜地望着兩人。
軒轅和葉皇禁不住想笑,兩只猿人坐在他們面前,像兩座肉山,而他們與猿人相比,如同小孩比大人。但兩只猿人與他們一對一的對面而坐,中間便放着野果、靈芝、獸肉,倒像是在與貴賓交流。
軒轅也向猿人打了個手勢,然後在葉皇肩頭拔出那射入肉中的勁箭。
兩只猿人似乎明白了些什麽,迅速走開,不過一會兒竟捧回一大堆草葉草根。
其中有幾樣軒轅和葉皇并不陌生,平時受傷時他們經常用來嚼成糊塗在傷口處,有生肌、止血、鎮痛之效。
兩只猿人将那些草放在嘴裏嚼了一陣,然後便把糊糊硬要為葉皇和軒轅抹在傷口處,即使軒轅和葉皇想反抗都不可能。
那只曾受傷的猿人在給兩人抹上了草藥之後,又指了指自己身上已塗得滿是草藥的傷口,比劃了一下,意思是說:“你看,我也受傷了,正是用的這種藥草。” 身處猿洞中軒轅和葉皇不由得心中一陣苦笑,但卻又不得不領猿人的這份好意。
軒轅和葉皇相視而笑,不由得向兩只猿人點了點頭。那受傷的猿人似乎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龇嘴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搔耳撓腮地傻笑着。
軒轅和葉皇為之捧腹,不過那草藥塗在傷口之上後,傷口處再也沒有火辣辣的疼痛,而生出一股清涼的感覺,兩人不由得對這猿人刮目相看。可見兩只猿人并不笨,也挺懂得生存之道,更知道感恩圖報,兩人也不覺得它們怎麽醜陋和可怕了。
軒轅和葉皇曾是獵人,自然知道猿人的可怕和兇悍,那種野性便連虎豹和大黑熊都不是其對手,更是力大無窮。沒有獵人聽到猿人而不為之緊張的,但此刻這兩只猿人卻如此乖馴,知恩圖報實在是極為難得。
軒轅不禁友好地伸出手與猿人那毛茸茸的大手相互拍了拍,将兩顆大野果分別塞到兩只猿人手中,然後又拾了兩顆,與葉皇一人一顆,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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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猿人兄弟(9)
兩只猿人傻傻地笑了笑,極為高興地望着軒轅和葉皇,然後滑稽地學着軒轅兩人的樣子把野果吃了下去,但他們吃的速度比軒轅和葉皇快多了。
軒轅兩人看得禁不住笑得直打顫,猿人見兩人笑了,又是一陣搔耳撓腮的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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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與皇(1)
月升日落,天地間一片昏沉,軒轅與身旁的葉皇,專心傾聽着自遠處傳來的些微動靜。
兩只猿人的耳朵似乎也豎了起來,并發出“叽咕……”的怪叫聲。
“你們聽到了什麽?”軒轅向兩只猿人問道。
兩只猿人望了望軒轅,又望了望葉皇,兩只粗壯的爪子不斷地揮舞着,并朝山下的那片林子比劃了一下。
軒轅道:“我們下去看看,似乎有打鬥聲!”
葉皇一聽軒轅如此說,二話沒說,扭頭便向山下掠去。
軒轅剛想動身,卻覺腰身一緊,一只猿人卻已将他提起向其寬闊的肩頭一送,如一陣風般朝聲音傳來之處奔去。
軒轅先是一驚,随即一喜,猿人奔行的速度之快,比葉皇有過之而無不及,簡直像是一匹發狂的野馬,而且平穩至極。
葉皇只感風聲一緊,也被帶到另一只猿人的肩頭,向山下疾奔而去。
林間極暗,但卻并不能模糊軒轅的視線,黑暗之中,他依然能夠看清林間的一切,而他最先看到的,卻是血跡和屍體。
屍體,是那群曾追得他無路可逃的人之中的幾個,軒轅認識。
不用說,定是這群人見軒轅上了絕壁之頂,便立刻改道自山下圍追而來。
猿人放下葉皇和軒轅,吸了吸鼻子,極為警惕地朝四面望了望。
軒轅來到屍體旁,忙伸手摸了一下屍體,皺了皺眉頭道:“剛死,我想這群人仍在附近!”
葉皇的目光掃過那幾具屍體,卻發現這幾人的死因全都是因為喉管被捏碎抓破而亡,禁不住大感疑惑,他想不起有哪人擅于碎喉,而這碎喉之人,不可否認是個極為可怕的高手。
軒轅的目光移向被踏得一塌糊塗的灌木和枯草,葉皇立刻會意地迅速朝那方向追去。
軒轅又豈不明白葉皇的心思?
葉皇在距剛才發現屍體處五十步左右的地方,又發現了十餘具屍體,顯然這一場激戰很是激烈,周圍的樹幹和樹枝都顯得極為零亂,枯草更是亂成一片。只不過,軒轅很意外地發現了一具頭發呈棕褐色的屍體。
“祝融人!”葉皇忍不住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
“是什麽人?”葉皇突然有所覺,因為在他剛說完之時,便聽到一聲輕響,更有一根樹枝被踩斷落下,這才驚醒了他。
兩只猿人也似乎發現了敵蹤,向頭頂那棵大樹之上望了望,身子飛速向上攀登。
“喳,嘩……”一顆古樹上葉皇追逐着一道人影迅速掠上另一棵大樹,在林間幾個縱躍便已消失不見。
軒轅的身子也如雲雀般沖天而起, “葉皇,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葉皇……”軒轅拼命地狂追,竟然還追不上葉皇,不禁急得大叫,但卻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葉皇的速度也似乎提到了極限,如一道魅影般一路奔行。
軒轅很快便追丢了葉皇,只能憑着葉皇的聲音快速地追趕,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處處藏着殺機,到處都可能存在着敵人,至少到目前為止,軒轅知道有四股敵對的勢力,如果行事稍不小心,就很可能九死一生。
片刻間,葉皇的聲音也變得有些微弱甚至消失,軒轅更急,只能憑着感覺和一路之上留下的斷枝追尋葉皇的蹤跡。這個時候,他後悔沒讓兩只猿人背着自己追趕,那樣就不會将葉皇追丢了。正當軒轅自艾自怨之時,突然聽到一陣呼喊之聲傳了過來。
忽然間,他突然覺得有一縷微風自腦後襲來。
軒轅本能地閃了一下,正欲扭頭之時,驀地覺得一股寒氣重落在自己的肩頭。
“砰……”軒轅禁不住慘嚎一聲,重重地跌了出去,肩頭被人擊了一掌,掌勁大得驚人。
軒轅在跌出的同時,眼角閃過一道暗影,這道暗影追着他飛跌而出的身子,再次攻到。
軒轅大驚,身軀還沒來得及着地,便又“砰”地中了一腳,他的身子禁不住又被抛出,頭腦一片昏沉。如果不是他的體質特異,只怕中了對方這兩招,就已半死不活了,甚至連最初那自腦後暗襲而至的一指也無法覺察。
這人的速度比葉皇更快,在軒轅的軀體剛剛再次跌出時,便又追了上來,簡直是不要軒轅落地。
軒轅駭異莫名,卻不知道自己什麽地方得罪了這樣一個可怕的敵人,還沒有看清敵人是什麽模樣,便已受了兩記重擊,要不是他丹田之中的那股無法控制的真氣自動生出抗力,此刻他只怕已骨折噴血而亡了。不過,他卻知道,如此下去,自己遲早難免一死。因為他根本就無法抗拒對方的攻擊,身在空中,更無借力之處,渾身力氣根本施展不出來,哪還有還手之機?不過他的心中始終保持着清醒,在這種時候清醒最為重要。
“砰……”軒轅不可避免地又中了一腳,不過這次軒轅已經有備,真氣聚于中招之處,受創并不重,不過背上的箭傷又裂了開來,迸出血水。當軒轅的身子再度跌出之時,他已經撞向了一棵大樹的樹幹。
軒轅猛地伸手,想也不想便抓住樹幹,身子一蕩,橫移而過。
那神秘人物“咦”了一聲,“轟……”地又一腳踢在樹幹上,這腳本來是準備踢在軒轅身上的,但她似乎并沒有料到軒轅在連受三記重擊之後,仍能夠有如此應變能力,是以這一腳踢了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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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與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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