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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什麽時候呢?
五歲的時候夏天傍晚,太陽稍稍減弱自己的勢頭,各家的小朋友都出來玩了,只有小小的柯凡被爺爺拉着寫毛筆字。
窗戶根本隔不住幼童稚嫩的歡笑聲,柯凡每寫兩個字就看一眼窗外。
她還清楚地記得,自己撇頭看見光頭從窗外飄過的時候,正好寫到“兩小無猜”。那會兒和她作伴的小朋友都是有頭發的,突然瞧見沒頭發的小腦袋,心思早就跟着飄走了。
她看了一眼身後在看報的爺爺,跟爺爺說了聲要上廁所,就悄咪咪地從後面跑了出去。
等她到了外頭,哪還有什麽小光頭。可她不死心,找了一圈,終于在一個小角落裏找到了正在刨坑的成闕。
那會兒的成闕是個真的小和尚。
他剛出生的時候體弱多病,好幾次高燒進了醫院。
成闕的外公蔣海洋當時在風水命數方面享有盛譽,無數人下重金,想盡辦法,只求能讓這位大師為其算上一命。
外公為年幼的成闕算了一命。
大兇。
于是他便提議将成闕送到寺裏修養,避俗世紛擾。
知道這命數的唯有兩人,一是外公,二是後來照顧成闕長大的明誠大師。
只是孩童本性貪玩,哪那麽容易真的做到每日與青燈古佛為伴。那時的成闕性子冷,玩性不寫在臉上,明誠大師便以為他乖巧,并不多在意。
寺廟裏香火旺盛,經常有大巴車上山下山。小成闕憑借着自己機靈的小身板,經常蹭大巴車下山,跑回大院找鄰居家的小哥哥玩,這才讓柯凡有機會瞧見了他光禿禿的腦袋。
柯凡找到他的時候,他正撅着屁股專注地往土坑裏埋東西,壓根沒發現身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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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歲的柯凡雖然不常出去玩,但也和奶奶去過寺廟燒香拜拜,知道和尚長什麽模樣。于是她拍拍小和尚的屁股,“你在幹嘛呀?”
成闕這才發現有人,他轉身沒站穩,一屁股跌到自己挖的坑裏。
柯凡看見小和尚被自己吓到還坐進了坑裏,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常年冷着臉的小和尚覺得自己丢了人,一下子惱火起來,狠狠瞪了柯凡一眼,爬起來繼續埋東西。
柯凡見他不理自己,湊到他旁邊看他埋東西。
“小和尚,你在埋什麽呀?”
“小和尚你怎麽不理我?”
“小和尚你是啞巴嗎?”
在柯凡喋喋不休的攻勢下,成闕終于停下了自己的動作,“你才是啞巴。”語氣冷冰冰,不帶一點感情。
柯凡也不惱,捧着自己的小臉蛋,“你既然不是啞巴為什麽不理我?”
“不想理你。”
成闕埋好了東西,拍拍手要走,卻被柯凡被拉住了。
柯凡從小就是個怪力蘿莉,這一下便把他拉得死死的。
“你是哪家的小和尚?叫什麽名字呀?”
“你放開我。”
“不說?不說就是我家的小和尚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雀雀真的很可憐啊:(
寫這章的時候總是想起佛秀的《皈依》,當年把我虐得不行
☆、不喜歡
柯凡想到自己小時候這麽能撩,突然有點羞恥。
當年到底是沒能從他嘴裏知道他到底埋了什麽東西,也不知道如今還在不在,改天回大院她準備去試試運氣。
她給成闕回了消息:【不約。】
這才開始工作。
柯凡把士兵資料詳詳細細地看了一遍,根據家庭情況個人履歷給出了檢查方向。
整理完這二十個人的資料已是傍晚,辦公室裏一個接一個地下班了。
柯凡伸了個懶腰。
郭湘見她手頭上的工作結束,喊了她一聲,“一起出去吃晚飯嗎?”
柯凡是個典型的宅女,囤好糧,能不出門就不出門的那種,她搖搖頭,“家裏有事。”
郭湘點點頭,“那我走啦,明天見。”
“明天見。”
郭湘走出大門便看見了成闕,他這會兒沒穿正裝,白襯衫牛仔褲,看着清隽慵懶。
她小跑上前,笑着問:“成老師怎麽在這?”
成闕還是副溫潤的表情,“等你們柯教授。”
郭湘一下子便明白了,心裏有些可惜,“估計也快出來了,我剛看見她手頭上的工作都做完了。那我先走了,成老師再見。”
成闕點點頭示意。
柯凡出來時看見的便是這幅場景,郭湘站在成闕面前,成闕靠在車上,兩個人有說有笑。
她心裏突然有些不是滋味。成闕已經不是當年的成闕了。他的溫情見者有份,壓根不是自己專屬。
她深吸一口氣,向地鐵站走去。
郭湘剛邁開步子柯凡便出來了,成闕憑借着5.0的視力成功逮到她。
“凡凡,一起吃飯吧。”
柯凡還記着剛才那幕,見他又上來勾搭自己,十分不爽,“讓一讓,我回家。”
“那我送你。”
“有的是小姑娘想讓你送,我不需要。”
成闕聽聞一下就明白了,敢情這是吃醋呢。
“但我就喜歡你一個,怎麽辦?”他伸手拉住她。
市局門口就一盞路燈,範圍有限,到了他倆的位置已有些昏暗。
柯凡第一次從他嘴裏聽見這兩個字,配合這光線,感覺像在做夢。
她別扭地把手抽出來,有些慶幸這燈光不夠亮,不然他一定能看見自己臉紅了。她不能否認自己不喜歡他,但對他的感情的确不再是年少的喜歡,只是忘不了。
游泳的時候會想起他,爬山的時候會想起他,夜深人靜害怕的時候會想起他,看見牛鬼蛇神的XX頭條新聞的時候會想起他。
記憶裏總有這麽個人,在你最無助的時候出現在腦海裏,卻又給不了你什麽。
雖然總是想起他,可她卻不曾奢望自己能從他身上得到“喜歡”這兩個字,更別說“愛”了。
柯凡覺得自己就是不長記性,怕是當年的苦頭吃的不夠過,這會兒才會臉紅。
這事兒必須有個結果,她站直身子,擡頭看向他的眼睛,嚴肅又認真:“成闕,我不喜歡你了。你當年推開我,我就不會再等了。咱倆這些年的恩怨就這麽算了吧,當普通朋友就好。”
柯凡的話像刀子一樣戳在他心上,笑意一點點消失,表情又回到冷冰冰的樣子,周身的氣壓低到不行。
“我……”
他話還沒說便被柯凡打斷:“啊行了行了,以後咱們就是普通朋友。我走了。”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成闕只覺得自己這下像是嘗到了柯凡小時候在他身上碰壁的感覺,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只說了一遍不喜歡他,他就受不了了。他覺得自己以前簡直就是個垃圾。
成闕在原地站了許久後,一步一步走進車裏,他打開車窗掏出煙,猩紅的點在黑暗裏出現。
他開始回想自己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她的。
是她跑到寺裏給他過十六歲生日的時候,還是看見她因為自己被柯爺爺罵得嚎啕大哭的時候。
有或許更早,只是他一直不肯正視自己的心意。
這下好了,她不要自己這顆心了。
成闕自嘲地笑了,眼裏全是苦澀。他就這麽靜靜地在車裏抽了半盒的煙,才驅車回家。
家裏還是冷冰冰的,沒有一點生氣。
沒忍住,掏出手機給柯凡打了電話,不出意料地沒人接。
他點開網站看了看已經買好的車票,放任自己摔進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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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凡是真的沒聽見電話,她在浴室裏洗澡,水聲太響。
她裹着浴巾出來,看見手機上有成闕的未接來電。
只有一個,應該沒什麽要緊事。
今天把話說開了之後,她的心裏空蕩蕩的。
電話突然響了,她摸起來一看,是她媽。
“媽,啥事兒啊。”
柯媽媽的心情似乎很好,語氣輕快,“就是,你這不也28了嗎,媽的同事陳阿姨,他兒子也剛回國。我看過他照片,俊的很,絕對不輸成小子,就想給你介紹一下。”
柯凡一聽母親提了自己的年齡,就知道她想做什麽。聽見那邊的人咬了一口水果,咀嚼咀嚼,接着說了起來,“不過你要是和成闕好了,那就當我沒說過。”
“媽,我和成闕好不了了。”
柯媽媽不信,“當年那麽喜歡,不再争取一下?”
柯凡卷玩着自己的頭發,“不了,沒緣分。”
“那行,我把你的微信發給人家哈。”說完不等柯凡回答便把電話挂了。
剛挂了電話,柯凡便看見屏幕上有好幾條成闕的消息:
【周六一起去C市,早上八點我過去接你。】
【你不喜歡我也不要緊,現在開始我追你。】
柯凡和她半幹的頭發就這麽倒在床上。
成闕說要追她。
突然有點……開心?
于是她回了個【哦。】
看到消息的成闕坐起身,把那個【哦。】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抱着手機又摔進床裏。
---
之後的幾天成闕都沒有再聯系她,她也忙于局裏給的工作。
這樣的日子倒也過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周五晚上。
如果不是明早起不來,她一定不會現在收拾行李。
和成闕去三天,然後去特警支隊幹活,周五回來。
柯凡搜索了一下C市的天氣,比A市低三四度。
她往行李箱裏放了兩套衣服,特地放了件比較有質量的風衣。
正收拾着,手機顯示收到消息。
是一條好友申請,備注寫着“林漾”。
她沒有馬上通過,而是沒媽媽發了條信息:【陳阿姨兒子姓什麽?】
柯母秒回:【林】
那就是這個林漾沒錯了,她點了通過,對方立刻發來了消息:【你好,我是林漾,請問你周末有空嗎?】
柯凡十年回國兩次,不太清楚國內相親是個怎麽回事。
這一句都還沒聊上就約飯了?
她硬着頭皮回:【林先生你好,我是柯凡。這周我有事,不在A市。】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一起吃個飯吧!】
她想了一下,【吃飯的話下周六晚上?】
【好的,下周六見。】
柯凡點進林漾的朋友圈一看,這位林先生看起來……帥是挺帥的,笑容看起來很幹淨,不像成闕總是別有深意。
只不過……長得也太嫩了。
她急忙給她媽發了條消息:【陳阿姨她兒子幾歲啊?】
五分鐘過後,柯母回了一條消息:【女大三抱金磚。】
……
她并不想要這個金磚。
之前在國外也有同學談姐弟戀,不止三歲的那種,當時她并沒覺得怎麽樣,但落到自己身上,她有些不能接受。
【媽,我覺得布星,我不想談姐弟戀。】
【咋回事你?出國這麽多年沒點長進?】
【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咋照顧他?】
【人各方面技能都健全,不需要你照顧。】
柯凡無話可接,收了線繼續收拾行李。正翻着衣服,突然翻出一條深灰色的圍巾,做工一言難盡的那種。
那是她十八歲那年原本想送給成闕的生日禮物。
只不過還沒送出手就出了國,後來有一次回來就随便塞進了衣櫃。
現下她竟想不出處置這條圍巾的辦法,索性又塞進衣櫃。
幾天沒聯系過她的成闕發來消息:
【明天別忘了,咱們去了就賴在譚爺爺家,三樓小別墅。】
這麽流氓?
【不好吧?還是訂酒店吧。】
【小別墅在山裏,山路開車不容易。】
一看到這個,柯凡腦補出九曲十八彎的那種山路,打了個哆嗦,【那要提前給他們打聲招呼不?】
【你有他們的電話?】
這個還真沒有。
【那好吧,去了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 越寫越像純言情...
下一章進山了,劇情走起來。
給情敵的設定是,暖心小奶狗=v=
☆、進山
早上八點,成闕準時打來電話喊柯凡下樓。
去的時間不長,行李也不多,怪力蘿莉自己一個人領着行李大氣不喘地下了樓。
她到樓下一看,成闕穿的十分休閑,衛衣牛仔褲,如果不是那亮晃晃的光頭,倒挺像個大學生。
成闕将她的行李放進後車廂,坐進了後座。
她這才發現這輛車不是他的。
駕駛座上的人透過後視鏡和她打了個招呼,“你好,我是成闕的哥哥,成放。”
柯凡一聽有些震驚,“你好,我是柯凡,平凡的凡。”
成放通過後視鏡打量她,不同于成闕的桃花眼,他的眼睛看着更普通些,卻十分黑亮,透着精明。
五分鐘過去了,車還沒動,成闕開口喊他哥:“開車。”
成方是個政客,很會說漂亮話:“不好意思,柯小姐很漂亮,一不小心看出神了。”
“眼睛不想要了?”成闕冷冰冰的聲音接着響起。
柯凡有些尴尬,不知道該不該接話。
成闕看出她的猶豫,“不用理他。”
成放在前面搖了搖頭,“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你哥。”
今日的成闕不同于前陣子的溫柔,倒像是回到了以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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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放将兩人送到車站,下車目送他們進去。
柯凡這才看見兄弟兩人除了眼睛,其他方面倒是十分相似,連身高都幾乎差不了兩厘米。
進站前,成放攬着成闕的肩膀,悄聲不知道說了什麽,這才放人進去。
一上車柯凡就把頭歪向窗子,開始睡覺。
她昨晚整夜失眠,今天頂了兩個巨大的黑眼圈,用遮瑕膏掩藏了一下才不至于吓人。
成闕原本一直在看文件,卻突然覺得肩膀一重,柯凡的小腦袋不知道什麽時候晃到他身上了。
他開始單手打字,被柯凡枕着的那條胳膊一動不動。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柯凡中途用頭蹭了蹭他的肩膀,大概以為他的肩膀是枕頭吧。
列車到C市只停留兩分鐘,成闕提前五分鐘把柯凡叫醒。
他看着她迷迷糊糊揉眼睛的樣子,一瞬間想把她壓在身下。
自從她回來,他腦子裏總是出現一些不該有的念頭。
說是要追她,他卻不知道如何出手。
成闕提着兩袋行李,領着迷迷糊糊的柯凡下了車。他幾乎是三步一回頭,像是怕把她給弄丢了。
柯凡發現了他老回頭看自己,有些好笑,“你老轉過來看我幹什麽?我不會丢的。”
成闕點了點頭,“去停車場。我租了車。”
于是兩個人開着車進了山裏。
和柯凡想象中不一樣的山路,沒有九曲十八彎也沒有坑坑窪窪,只有幾個彎路,一路都在上坡。
只是越往山裏霧越大。
已到快中午的時間,照理說不該有這麽大的霧,可能見度越來越低。
成闕的車速越來越慢,目視前方,一臉的平靜。
繞了個彎,視線突然變得清晰,一棟小別墅出現在眼前。
下了車,柯凡走到別墅前圍着的木頭籬笆前,并排立了個牌子,上面寫着“譚家小築”。
倒是符合譚奶奶的風格。
只不過木板上的刻字蒼勁有力,明顯出自男性之手。
柯凡轉身要去接自己的行李,卻被成闕躲過。
他一夜之間又回到以前冷冷的樣子,倒叫她舒服許多。
她不再執着自己的行李,推開籬笆走到大門前按了一下鈴。
鈴剛響,裏面便傳出狗叫聲,聽起來很兇。
柯凡頓時有點慫,不敢再按。
好一會兒,裏頭傳來一個老婦人的聲音:“來了來了,誰啊?”
“譚奶奶,是我,柯凡!柯凡來看你啦!”
“是大院裏的那個凡凡不?”
“對對,柯政民家的柯凡!”
“你等等啊奶奶這就來了。”
“您別急慢慢來!”
譚奶奶摸索門鎖摸索了好一陣才打開門。
看見譚奶奶的那一刻,柯凡突然說不出話。
過去的老人有着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眼,而現在這雙眼睛卻變得渾濁無焦。
成闕見她愣了,站在一旁出了聲:“奶奶,蔣海洋家的成闕和柯凡來看您了。”
“哦哦,我記得我記得,快進來坐吧。”
成闕走在最後,替譚奶奶關上了門。
柯凡有些哽咽,“奶奶您…一個人在家呀。”
“老頭子到後山那摘菜去了,這不還有大黃和小黃陪着我呢。”
聽到自己名字的中華田園犬湊到譚奶奶身邊,搖着尾巴。
譚奶奶打算到廚房給兩人倒水,被成闕攔下了,“奶奶您別忙了,我和她不渴。”
柯凡走過去扶着她到沙發上坐下,“您坐,我們倆路上都喝飽了。”
譚奶奶聽着他倆的聲音一前一後地響起,心裏有些許欣慰,她拍了拍柯凡扶着自己的手,“好好,你倆既然和好了,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啊?”
結婚。
柯凡一下子短路了,還是成闕先反應過來,“快了,到時候一定請奶奶和爺爺去喝喜酒。”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溫柔,仿佛真的要和她結婚一樣。
柯凡不想掃了譚奶奶的興,很給他面子地接了一句:“到時候讓他來接您。”
讓他來接,自然也可以是和別人的婚禮。
雖然老人的眼睛表達不出情緒,但還是很明顯的可以看出老人很開心。
譚奶奶正打算說話,門外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響。
只見一個滿頭白發紮着小辮,身形健碩的老頭破門而入,手上舉着把鐮刀。
老頭推進門一大吼:“誰到我家來了??”
柯凡被這彪悍的畫風震到,目瞪口呆。
一旁的成闕倒是很平靜,輕輕蹙眉,“譚爺爺,您這是幹嘛呢?”
老頭這才看清屋裏的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鐮刀撓撓頭,“成小子啊,我看門外那車以為是別人呢。”
譚爺爺走到門外把菜提進來,關上門,摸了摸跑到腳邊的小黃,“正好我摘了好些菜,昨天還殺了一只雞,晚上咱們燙個鍋吃。”
他這才看見被成闕當在身後的柯凡,“這小姑娘……看着怪眼熟啊?”
柯凡蹦了出來,聲音甜甜的,“譚爺爺我是柯凡啊,柯政民家的!”
老爺子聽了一拍手,“我想起來了,小柯家那個閨女。”
他看了一眼柯凡,又看了一眼成闕,有些猶豫後問:“你們是來請我們老兩口喝喜酒的?”
……
最後是譚奶奶打破了這陣寂靜,“說啥呢,人小兩口來看咱們的,還沒要結婚呢。”
“好好,你倆把行李提上來,帶你們去客房。老婆子你自己坐一會兒啊,千萬別動聽見沒?”
譚奶奶不耐煩地揮揮手,“知道了,婆婆媽媽的。”
譚爺爺見她這副樣子也不惱,一邊走樓梯一邊說:“你們別看她這個樣子,心裏愛死我了。”
樓下的譚奶奶自從眼睛不好後聽力飛速增進,把話聽了個清清楚楚,“臭老頭說啥呢??”
譚爺爺臉上樂得不行,帶着他倆到了客房門口,打開門自個兒先進去,“你倆一間房就夠了吧?”
柯凡正想解釋,被成闕從後面捂住了嘴。
“夠了。”
他給她使了個眼神,見她放棄掙紮,這才放開她。
譚爺爺正好轉過身,看見他倆正盯着對方。
他嘆了口氣,“你倆也是不容易。當年你們仨一塊玩的時候,我和他奶奶總把你倆當自己的孩子。”
提及譚有言,譚爺爺的眼眶泛紅。
他走向成闕,拍了拍年輕人挺拔有力的肩膀,“罷了,不提過去了,現在好就成。你倆趕緊收拾,一路上怕是沒吃東西吧?我去下碗面給你們吃。”
等聽到門關上的聲音,柯凡才開口問到:“譚奶奶的眼睛,怎麽回事?還有這小別墅,他們怎麽會選擇到這山裏?”
“眼睛是傷心所致。先是譚雪和阿言,後是譚阿姨和譚叔叔。”
成闕一邊收拾行李一邊回答她的問題,“至于這房子,有些特別的原因,晚上告訴你。先下樓,不然老爺子該喊了。”
話音剛落,就傳來老人中氣十足的聲音:“趕緊下來吃面!”
走出房間,成闕拉住了柯凡的手。
柯凡往外扯了扯,沒成功,拉得還挺使勁。
“演戲要演到位。”他說的一本正經。
柯凡扯扯嘴。
算了,給譚爺爺和譚奶奶一點面子。
兩人在餐桌上坐下,譚奶奶就挪到他倆跟前的椅子上坐下,“家裏好久沒這麽熱鬧了,你們打算住幾天呀?”
成闕吞下嘴裏的面條,搶先開了口:“我們下周二走。”
譚奶奶一聽樂了,“好好好,我讓老頭子再殺只雞,咱們烤雞吃!”
譚爺爺很是配合:“對對,我們兩個想吃很久了,但是一只雞我們吃不完,加上你倆正好!”
柯凡不清楚這兒到底有多少只雞,有些擔心因為他倆的到來,老兩口會把雞殺光,“譚爺爺,你們這有多少只雞啊?”
老人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麽,“那多了去了,後面有一個小型雞舍呢,一會兒讓成小子帶你去瞧瞧。”
柯凡沒見過雞舍,這麽一聽真有些好奇,高興地點了點頭。
成闕看見她的笑臉,悄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褲子口袋。
柯凡一想到雞舍,三下五除二便吃完了面條,陪譚奶奶唠嗑順便等着成闕帶自己去雞舍。
譚奶奶多是問她家裏人好不好,她一一作答。
老人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過世的家人。
她很快明白,這是老人的禁區。
成闕不緊不慢地吃完面條,主動把自己和柯凡的碗都拿到水槽裏洗幹淨,這才帶着柯凡出了門。
走到半路,成闕突然停了下來,“小時候給你的護身符還在嗎?”
柯凡一聽,有些猶豫要不要說實話,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把那根褪了色的紅線從脖子上拉出來,繩子上系着一個小布袋,上面繡着四個字,“平安喜樂”。
“你打開看過嗎?”
“沒有。”
成闕滿意地點點頭,“你把眼睛閉上。”
“幹什麽?”
“閉上就對了,不許偷偷睜開。”
柯凡這才不情不願地閉上眼睛。
成闕又重複了一遍,“不許偷偷睜開。”
“你好煩呀。”
成闕看着她氣鼓鼓的小臉,确認過她确實沒有偷看後,從口袋裏摸出了個紅絲絨盒子。
打開,裏面是一枚金色底托鑲翡翠的戒指。
他把戒指拿了出來,放進了護身符裏。
“好了,還是老樣子,不許打開,打開就不靈了。”
柯凡不知道他做了什麽,也并不好奇,這麽多年過去,那點好奇心早就被磨滅了。
當年沒有打開,如今更不會打開。她把護身符放進衣服的最裏面,“好了,快走吧。”
護身符是個小布袋,裏面鋪了一層棉花,而戒指不大,這樣一來倒也不覺得硌。
柯凡一直把這護身符放在身上并不是留戀什麽,她是真的害怕。
成闕心滿意足地點點頭,拉着她的小手,繼續往雞舍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啊,我們雀雀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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