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5)
日,退休教師柳青青,曹州路老人之家;十月十五日,孟州路永安事務所樓下,方丹。”他說完,表情帶着些許得意。
柯凡面無表情地聽着他把話說完,終于明白問題出在了哪裏。
太詳細了。
她只要求事件和地點,而這個人卻把被害者也連着交代了。
但凡是喝了酒的人,神經多少會有些麻痹,但他說這段話時毫不費力,看起來像是在背誦文章。
她有種直覺,眼前的人,是個替罪羊。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完全不知道內容提要寫什麽好,是寫感情線好,還是寫故事線好?
☆、黑心髒Ⅲ
小張見柯凡沒有要提問的意思,說:“那你為什麽跑到A市自首?”
王武陽翹着二郎腿開了口:“想來就來呗。”
嘭的拍了桌子一下,小張怒道:“你以為市局是什麽地方!給我好好說話!”
大漢擡頭看着吊燈,神情是滿不在乎,“你們就趕緊把我判了,問這麽多幹什麽。案子到現在還沒有進展,你們壓力也很大吧,趕緊結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說說看,為什麽看這些人不順眼?” 柯凡手上的筆刷刷地寫着,平靜地開口。
“她們比我有錢。”
聽到這話的,裏頭和外頭的人,都是一臉的不信。
這說法太荒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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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武陽的脖子上,挂着一條大金鏈,即使不全是99金,也要不少錢。
柯凡從椅子上站起來,給小張打了個手勢,走了出去。
其他人圍在主顯示器前,等着二人出來,換小王進去。
郭湘首先開問:“怎麽樣?”
猶豫半晌,柯凡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現在暫時只是個想法…我覺得王武陽可能是替別人來的。他喝了那麽多的酒,可能只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
外頭的幾個人只覺得王武陽這人奇奇怪怪的,卻沒想過這種可能。
小張贊同地點了點頭,“我也覺得。”
如果真是這樣,那真正的犯人又在哪?
正當幾個人同時沉默着,電腦裏傳出一聲巨響。
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向顯示器,畫面上的王武陽帶着座椅站了起來,差點把桌子給頂翻了。
幾個人急忙開門而入,勉勉強強控住住大漢。
只見王武陽紅着眼睛,怒不可遏:“事兒就他媽是我幹的,別扯到我妹妹!”
幾個人将他按下,齊齊出了房間。
妹妹?資料上并沒有顯示王武陽有妹妹。
“王興,你從哪知道他有妹妹的?”
王興委屈地撓撓頭:“現在網絡社交這麽發達,我就随便搜了一下,結果就搜到了。”他拿出手機,點開頁面給衆人看,“喏,就是這個小姑娘。”
幾個人湊着看那五寸的手機屏,看見上面有個黑發大眼,性感火爆的姑娘。
照片下有個定位:彭陽路twins酒吧。
柯凡幾乎是一下子,就想到那張紙條。
會是這個意思嗎?
王興拿回手機,有些無奈:“我只是問他是不是有個妹妹,他就炸了。”
此地無銀三百兩。
柯凡用筆一下一下戳着筆記本,“可能得去這個酒吧一趟。”
郭湘點點頭,“安排上了。”
“這種地方女孩子比較吃香,我和你去。”
郭湘是練過的,自然無所畏懼,但柯凡…
“凡凡,你還是別去吧…”
“不用擔心我,我可以的。”
小張拍拍郭湘的肩膀,“到時候照顧一下我們組花,謝謝。”
郭湘擡手就是一個暴栗落在他頭上。
審到這會兒,案子已經走進了死胡同,趙副局幹脆當了一回好人,放他們下班。
柯凡走出市局,遠遠就看見一輛熟悉的奔馳車,車裏沒開燈,卻有一點紅時隐時現,是她再熟悉不過的火光。
她走進,沒有任何猶豫地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成闕正想着怎麽處理那塊玉,并沒有想到她會這麽準時下班,這下急忙把煙按進煙灰盒裏。
柯凡先聲奪人:“還說我,你自己不也抽煙。”
成闕在黑暗中皺眉,撇過頭看窗外,聲音輕輕的:“那不一樣,總之你不許抽。”
柯凡哼的一聲,并不想告訴他自己在火災過後已經戒煙了。
她上車純粹是為了打個招呼,目的已經達成,自然要下車。
拉了一下,沒打開,再拉一下,還是沒開。
成闕等着車裏的煙味散去,頂着某人疑惑又震驚的目光發動了引擎。
“你想把我帶哪去?”
成闕溫柔地笑了:“帶你回家。”
車開到超市,柯凡被誘惑下車。
她原本是誓死不下車的,結果被成闕用“螃蟹”兩個字被打敗了。
出于對螃蟹以及成闕做醉蟹的手藝,她老老實實地和他走進了超市。
在采購了一系列生活用品後,二人終于停在了海鮮櫃前。
柯凡,眼睜睜地看着成闕買了,一只,中等大小的螃蟹。
成闕提着螃蟹袋子走向她,笑得如畫:“走吧。”
她死死地拽着他的袖子,可憐兮兮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再買一只吧。”
成闕牽上她的手,嘴唇靠近她耳邊,低沉的聲音帶着一絲啞然:“求我啊。”
柯凡一心想着螃蟹,沒察覺什麽異常,剛要張嘴求他,突然開竅,緊接着伸手使勁拍了下他的肩膀,紅着臉小聲罵他:“流氓!”
成闕完全沒有被罵後改有的自覺,還是笑眯眯地,牽着她走向收銀臺。
他走在前面,聲音卻清晰地傳到了她耳朵裏:“螃蟹性寒,吃多了會肚子疼。”
雖然知道他是為自己好,但柯凡還是不滿地嘟起了嘴。
這會兒超市人多,每個收銀臺都排起了長隊,柯凡幹脆掏出手機刷起微博。
成闕不是低頭族,如果不是要和她扯上聯系,大概半年才上一次微信。
他站在她身旁,可以清楚地看清她屏幕上的內容,是她給林漾發了一條消息:林先生,我有喜歡的人了,沒辦法和你相親,抱歉。
喜歡的人。
成闕內心雀躍,覺得這個人一定是自己,可過了半分鐘,又愁起來:萬一不是自己呢?
他的內心戲開始豐富起來:會不會她看上的完全就是螃蟹,和自己沒有半毛錢關系?
隊伍在前進,而成闕的內心卻在後退。
他心不在焉,直到被柯凡提示,才把推車裏的東西一一拿到傳送帶上。
他掏出現金結賬,而柯凡就在一旁玩手機。
原本亮着的屏幕被一只大手蓋住,緊接着整個手機都到了成闕的風衣口袋裏。
她急道:“幹森魔!”
手機被收走前,她正在整理自己的表情包。
成闕見她這副萌萌噠的樣子,想得更遠了:萬一她真的喜歡別人,那她這個萌萌的樣子豈不是要被別人看了去!
他皺着眉:“少玩手機少賣萌,好好走路。”
柯凡想想螃蟹,還是妥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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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成闕的家裏,成闕打開主卧的門把她和東西都放進去,“整理一下,我去處理螃蟹。”
她點點頭,等到他出去帶上門,開始打量房間裏的一切。
房間依舊是成闕的風格,簡單得不能再簡單,書架上放着幾本書,已經被翻得皺巴巴的。
她發現了書架上的一個異類:霸道總裁的億萬小嬌妻。
取下書,她終于明白為什麽這書有些熟悉…這是她出國前落在他房間裏的!
她快速翻着書,書頁散發出特有的氣息,夾在其中的一張紙掉了出來,紙上寫着密密麻麻的字。
最開始寫的是佛家的三皈依,接着…全是她的名字,工整的,潦草的,密密麻麻寫滿了整張紙。
柯凡站在書架前,手裏捏着那張紙,一動不動。
她腦海裏全是成闕,冷着臉的,發火的,溫柔的,擔憂的。
把紙揣進兜裏,整理好情緒,她擡頭仰了仰,在感覺到眼眶裏的液體消失後,開始整理東西。
柯凡沒打算久住,把要用的幾瓶護膚品拿出來後就開始看租房信息。
看着看着,濃郁的酒香飄進了房間裏。
她走到廚房門口,發現裏面的人圍着圍裙揮動着鏟子,壓根沒發現自己的到來。
據成闕自己說,這做醉蟹的手藝是來自他師傅明誠大師。
柯凡以前問過他,為什麽明誠大師一個吃素的出家人會做螃蟹呢?
“沒有人一開始就是出家人。”
這是成闕的回答。
關于明誠大師,柯凡了解的不多,僅有的那點也是從成闕嘴裏套出來的。
成闕将螃蟹盛到盤子裏,轉過身看見她探着小腦袋往裏瞧。
他将她打量一番,很好,穿着拖鞋。
“做好了。”意思是讓她去餐桌上。
柯凡點點頭,拉開椅子乖巧地坐下,當盤子一碰到桌面,她便迫不及待地掰開螃蟹殼。
已是十一月,現在的螃蟹不及十月份的好,但也不算差。
成闕看她吃得歡喜,将盤子往她面前推了推,而自己則吃着別的菜。
當柯凡将螃蟹吃得剩下最後一個大鉗子,她終于發現成闕沒碰過這道菜。
她有些不好意思,把那鉗子夾到他碗裏。
或許是酒的緣故,她的臉紅紅的,“給你吃!”
他看着小姑娘紅紅的臉,拿起鉗子起身走進廚房。
裏頭傳來刀拍案板的聲音,不一會兒,成闕端着一個小碗走了出來。
他把小碗放到她面前,聲音是無盡溫柔:“給你吃。”
柯凡總覺得今天煮蟹的酒有點多,吃着吃着,她好像變成了盤子裏的那只螃蟹。
她看着碗裏紅白相間的蟹肉,擡頭眨眨眼睛:“你不吃嗎?”
成闕搖搖頭。
“那我不客氣了哦。”
柯凡小心地挪過小碗,夾起蟹肉放進嘴裏,臉上美滋滋的。
解決完螃蟹的柯凡眯着眼睛走到沙發上,完全不客氣地躺下了。
成闕默默地收拾完餐桌和廚房,出來時柯凡已經睡成傻子了。
小姑娘閉着眼,是不是砸吧砸吧嘴,好像還在回味那螃蟹的滋味。
他将她打起橫抱,放在主卧那張柔軟的大床上。
柯凡一躺上去,便自動卷起被子。
成闕有些無奈,扒開被子脫下她的針織衫。
然而柯凡并沒有轉醒的意思,反而配合地脫了衣服,然後繼續鑽進被窩裏。
成闕就這樣站着看了許久,然後伸手關上了床頭的暖色臺燈,在黑暗中落下一吻。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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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光線透不過窗簾,室內還是一片昏暗。
柯凡頂着亂糟糟的頭發,看着手機上的時間:七點三十分。
她迷迷糊糊地下了床,走進客廳。
餐桌上放着三明治,旁邊放着一個保溫壺,上面貼着一張紙條,成闕的字蒼勁有力:豆漿在裏面,喝完再走。
總是在外用早餐的柯凡心裏甜甜的,吃完東西還洗了保溫壺,這才上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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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凡到時,組員已經都到了,大家一個個表情嚴肅。
郭湘告訴她,王武陽今天早上掀了桌子,喊着要他們讓他坐牢。
這麽想坐牢?
“酒吧的事你安排好了嗎?”
“有點麻煩,那個酒吧好像得有人帶才能進得去。”
柯凡沉思,哪種形象的人最好進這種場所?
她一下子想到了成闕的好友虞利,标準的纨绔子弟。
正要給成闕發短信要虞利的聯系方式,王興從拘押室裏跑了出來,“柯凡,王武陽說有事要跟你講!”
辦公室裏的幾雙眼睛瞬間齊刷刷看向柯凡。
柯凡順手把手機揣在口袋裏,卻沒注意到手指不小心按了通話鍵。
拘押室裏的桌子缺了個角,顯示着“犯人”的暴力。
她平靜地坐下,“說吧。”
酒力消退,王武陽整個人看起來正常多了,他目不轉睛地盯着柯凡,像是要把她看出洞來。
“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麽,但這件事卻是就是我幹的,也是我給你寄的東西。”
寄的東西。
王武陽雖然沒說,但柯凡已經想到了,那個令人作嘔的器官。
王武陽見她沒什麽大的反應,語調開始上升:“沒聽見嗎!東西是我給你寄的!”
柯凡表面上沒動靜,口袋裏的手已經攥成拳,“知道了。”
她說完離開了房間,留下王武陽一個人瞪大了眼睛。
就在門即将關上的那一刻,大漢咆哮起來,但聲音已被門嚴嚴實實地阻隔在了裏頭。
外頭的人通過電腦,都聽見了王武陽說的話,郭湘最先回過神來。
“他說的,是不是那個快遞?我給你拿過去的那個!”
柯凡點點頭,臉色有些白并不想多說:“那東西就是恐吓用的,沒什麽關鍵。”
大家都看出來她臉色明顯變差,默契地不再發問。
她對着郭湘開了口:“傍晚穿身性感的衣服,我過來接你。”
“明白!”
柯凡走出市局,發現成闕正靠在大門前的柱子上,面色不善。
“怎麽上這來了?”
他抓住柯凡的手腕,套上一串溫潤白皙的手串。
“這啥?”
成闕張嘴,回答的卻不是這兩個問題:“晚上我和你一起去。”
作者有話要說: 林漾:我是不是史上戲份最少的男二:)
我倒要看看什麽時候能變成五個收藏!
☆、失蹤第一天
柯凡裝傻:“去哪?”
成闕看着她的眼睛,冷冷吐出兩個字:“酒吧。“
“你怎麽知道我要去酒吧?“
成闕挑眉:“你給我打電話,不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事?“
她急忙點開通話記錄,發現二十分鐘前手機莫名其妙給他撥了個電話!
柯凡一時間語塞,只好幹笑兩聲。
“笑也沒用,要麽不去,要麽我和你一起去。”
“你和我去不方便!”
“沒有我你進得去?”
她還是不死心,幹脆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我找虞利去!”
“你覺得他敢帶你?”
如果沒有成闕,柯凡還是有把握的,但現在他卡在中間,雖然很不想承認,但虞利肯定是不敢帶自己了。
她舔舔嘴巴,妥協:“那你去了不許妨礙我。”
成闕“啧”了一聲,皺起眉頭。
既然成闕答應帶她們進去,那她自然也不需要親自去找虞利了,正要轉身回去,被成闕抓住手臂。
她轉過頭:“怎麽了?”
“我剛剛..在門口看見個女人,盯着你們市局看了好久。”
“女人?”
成闕幾乎是一接通電話就趕了過來,電話通了,她卻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傳出了一個男聲。
一路上,電話一直沒挂,他就一直關注着,将王武陽的話聽了個清楚。
火急火燎趕到市局門口,電話還在繼續,聽見了她要去酒吧的事,正要下車,卻見一個女子站在市局門口看了好半晌。
女子銀灰色的頭發十分惹眼,叫人想不注意到都難。
就在柯凡出來的前半分鐘,那女子才轉身,進了一直停在旁邊的白色寶馬車,驅車離去。
柯凡聽他說完,突然有個大膽的猜測,這個人會不會是王武陽的妹妹?
因為哥哥被抓了,所以前來打探情況但卻不敢進去,也不是沒有可能。而且酒吧這種人口雜亂的地方,經常參雜着不正當交易,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拉下水坐牢。
她拿出手機搜索了王武陽的微博,點開那張照片給成闕看,“你看看是不是長這樣?”
成闕看也不看,“那人帶了墨鏡,穿了件風衣。”言下之意是看不清臉,也看不清身材。
柯凡嫌棄地看了他兩眼,果然鋼鐵直男什麽也看不出來。
深秋紫外線不強,街上很難能看到戴墨鏡的人。
她覺得這個女人是王武陽妹妹的可能性又大了點,只不過照片上的女人是黑發,而成闕看見的卻是銀發。
“酒吧中午十二點就營業了,咱們早點去?”
柯凡之前一直不能理解酒吧十二點營業這件事,她覺得中午就開始醉生夢死尋歡作樂,遲早要猝死,而她的大學室友卻告訴她,如果可以,她想二十四小時連着醉生夢死。
柯凡只覺得她是個有故事的人,但并沒有仔細打聽,因為外國人都十分注重個人隐私。
後來室友辍學,去了他國,聽說當上了鑽石大王。
柯凡只恨當時沒有和她打好關系,不然這會兒也能蹭一蹭別人的財氣。
成闕想了一下:“下午去吧,那會兒應該人少些。”
人少,好找目标。
他放開她,看着她進去之後,坐進車裏打了個電話。
柯凡回到辦公室,把情況和郭湘說了一些。
“那我得回家拿一下衣服诶,只不過這麽冷的天,怎麽穿才性感?”
這是個大問題。
最要命的是,兩個人都沒有經驗。
沉思許久,柯凡開口:“穿個黑絲?”
辦公室裏的幾個男人一聽,齊齊開口:“我覺得可以。”
其實這個天氣,只穿黑絲還是有些單薄的,但形勢所迫,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兩個人打定主意,結伴走出市局。
郭湘得去超市,而柯凡回家去,二人在路口分開。
柯凡在國外的時候,一個人走在路上都繃緊神經,小心翼翼地,因為國外不比國內,經常有人口失蹤或是恐怖事件發生。
這會兒回了國,神經松懈了許多。
秋風掃起落葉,卷起沙塵,經常迷住行人的眼。
柯凡還在想着市局外的銀發女子,一不小心被風沙迷住了眼,好在市局離成闕家中不遠,線路明确簡單,并不費勁。
她揉着眼睛,轉了個彎,經過樓宇間的縫隙。
縫隙裏深處一只手,準确無誤地捂住了她的口鼻。
那手上鋪着一塊手帕,上面的味道柯凡再熟悉不過——乙醚。
失去意識的前一刻,柯凡有些欲哭無淚:電視上的文明和諧都是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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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闕發現她不見,是因為手機發出了警報聲。
他找了朋友,将那塊玉打磨成了手串,順便在其中混入了一顆定位器。
替他做工的朋友聽了他的要求十分惋惜,如此一塊好玉,打磨掉可就不值錢了。
成闕并不在乎,如果不能物盡其用,就算标價幾個億在他眼裏也是垃圾。
因此只要柯凡離他的距離超過設定值,手機就會發出聲響。
成闕沒有想過這東西會這麽快派上用場。
軟件上顯示柯凡已經到了A市的另一邊,再然後,那個标志着位置的小紅點便消失了。
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記錄下紅點出現的最後位置,利用狗哥地圖查詢了一下,是一處山溝溝。
明明早上說好一起去酒吧,她不可能這會兒跑山溝溝裏,還不給他留個消息。
他打了個電話,沒通,再打已是關機。
一旁的虞利看他神色緊張,關心道:“怎麽了?”
“車鑰匙給我。”
虞利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但還是老老實實把鑰匙遞過去。
接過鑰匙的成闕轉頭就走。
虞利是跑車愛好者,再加上家裏有礦,各個品牌的跑車停滿了車庫。
他最近偏愛阿斯頓馬丁,說是車速飙起來像在飛一樣。
虞利給他鑰匙後就有些後悔,他這新歡才開了兩天,借給成闕之後,卻莫名有種有去無回的感覺。
虞家莊園建在半山腰上,下面是貨真價實的盤山公路。
跑車以極速形式在盤山公路上,成闕對此卻沒有一絲害怕,他擔憂的,是他的小姑娘是否安好。
虞利的跑車是風騷的紅色,再加上巨大的轟鳴聲,一駛進市區便吸引了無數眼球。
他在路上給郭湘打了電話,郭湘說二人在路口分別,之後就再沒聯系過。
接着他給成放打了電話,說是要到交警大隊調監控。
成放難得聽見弟弟如此緊張的語氣,本想調侃兩句,卻在他開口後滅了想法。
他說:“柯凡不見了。”
成闕把車開到交警大隊,成放已經等候多時,“你說的那個路口,周遭監控我已經全調了出來,但是有個死角,弟妹走進死角後就沒再出現過。”
成闕急得眼睛有些紅,看得他有些擔心:“你…”
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我要親自看。”
工作人員播放監控,上面的畫面顯示柯凡揉着眼睛走進死角,緊接着确實如成放所言,任何街口的監控探頭都沒有再捕捉到她的身影。
柯凡失蹤的路口離他們家的小區,中間只差了一個紅綠燈。
成放知道弟弟的能耐,怕他做出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事:“人一定會找到的,你別急。”
成闕緊緊握住的拳頭緩緩松開,接着轉身走出了交警大隊。
成放的擔心不是沒理由的,他的弟弟就這麽個軟肋,這會要是在海裏丢了,成闕估計都能把海水給攪和幹了。
成闕把車開回家,先是泡了杯茶喝,然後推開了書房的門。
不同于往日,這扇門今日通往的是十方地府。
他從容的走進,關上門,周遭傳來萬千厲鬼同哭之聲。
尖銳刺耳的鬼哭聲沒讓他皺眉半分。
他徑直走向地藏王殿前。
路上的陰差見了他,皆是彎腰,恭敬退讓。
地藏菩薩似乎對他的前來已有預料,已召來谛聽。
“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你為了陽間事下來。”
“事出突然,希望菩薩能令谛聽相助。”
成闕當年獲山鬼搭橋,意外成了地藏菩薩在陽間的特使。
菩薩交予他使命,令他平陽間的陰事紛擾。
菩薩眉目慈祥:“于情,我該幫這個忙。”他伸手一揮,谛聽站起身子,耳聽四方。
只見它耳朵一動,朝菩薩輕吠了一聲。
“仍在城中,去吧”
成闕雙手合掌,朝地藏菩薩彎了彎腰,轉身離開。
菩薩插手此事已是破例,成闕不敢再問,帶着四個字離開地藏王殿。
他沒有馬上離開地府,而是招來了個熟識的陰差。
宋杳到了成闕面前,恭敬地低頭以示敬意:“不知特使有何吩咐?”
宋杳雖是個陰差,卻長得十分柔美。
他原是千百年前某個朝代時,窯子裏的小倌。
他有個情郎,二人濃情蜜意,卻不料那人染了病,竟就這麽去了。
宋杳苦等情郎千年,終于在這一世尋到他,沒曾想那情郎卻已經結婚成家,更與那女子有了孩子。
他從其他鬼口中打探到成闕,主動要求他把他帶走。
成闕如他所願将他帶走,卻是把他帶到地府變成了個陰差。
菩薩說他沒幹過壞事,甚至阻止過其他鬼的惡行,算是給自己積了陰德。
宋杳一聽成闕需要自己幫忙,二話不說應下了,之後他有點後悔…
“我要你去查查A市曾家的生死簿。”
宋杳青白的臉已經不能更白,于是乎手有些發抖。
成闕眼尖,一下子就看見了。
“有什麽問題?”
宋杳想到他對自己的恩情,連忙擺手:“沒有沒有,保證完成!”
成闕點點頭,這才離開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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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凡醒來時,腦子還不太清醒,只覺得有人在摸自己的衣服,然後将她脖子上和手上的東西都取了下來。
她甩甩頭,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
女子看着她,臉上莫名地笑了。
她手上拿了杯水,一下全潑到柯凡臉上,聲音柔媚:“這下醒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林漾:什麽時候放我出來?
我的夢想是,一天漲一個收藏TUT!
☆、失蹤第二天
冰冷的水一下就把柯凡給潑醒了。
她身處的小房子裏只吊了一盞燈,搖搖晃晃的,卻将手持玻璃杯的姑娘照的白兮兮的。
這姑娘一頭銀灰色的大波浪卷,紅唇将人描繪得妖豔,豐滿的身材少了風衣的遮擋,簡直叫人鼻血噴湧。
柯凡一下子就想起成闕早上說的那個女子,還有那微博上的人象,加在一起與眼前之人別無二致。
女子手中撚着柯凡的手串,另一只手則摩挲着那護身符。
好一陣後,突然“呦”了一聲,拉開那護身符自帶的抽繩,拿出了個戒指來。
柯凡看見那戒指,整個人都懵了。
成闕之前居然往裏頭放了個戒指!
女子看她表情中訴說着震驚,臉上笑意更甚:“看來是郎有情,妾無意啊。”
無意個屁!
柯凡這會兒只想把那戒指搶過來套上!
女子對戒指又看又摸,正想套進自己的手指,卻發現尺寸不對。
她的表情一下子冷下來,将東西一把扔到旁邊的桌上。
她走向柯凡,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臉打量了個仔細:“這張臉真是美,也不知你這情郎幾時能找到你呢?”
女子的指甲修得十分精致,輕輕劃過柯凡的臉。
柯凡沒忍住一個哆嗦。
水在低溫下緩慢蒸發,帶走皮膚的溫度。
她本就怕冷,打完哆嗦接着又打了個噴嚏。
那女子嫌惡地抽回手,“真不知道他看上你什麽!”
她抽出桌上的濕巾紙,仔仔細細地将十指擦了個遍,然後将紙丢到柯凡身上,轉身走了出去。
柯凡這才放松地靠到身後的牆上。
小房間裏彌漫着一股酒精的味道,四壁無窗,只有一扇鐵門。
她手腕上是手铐,腳上是麻繩,身上沒有任何工具,完全沒有逃脫的可能。
只能等人來救了。
大抵是□□的效力還有殘留,她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頭頂隐約傳來重金屬搖滾樂爆炸般的音效。
小房間裏燈光昏暗,柯凡睜開眼靜靜地看着鐵門,儲存體力。
在這地方不知道時間,她只覺得應該是已經過去了很久。
肚子發出咕咕的聲響,她長長地嘆了口氣。
她一點一點挪着,靠近鐵門。
柯凡将耳朵貼在門縫上,仔細聽着外面的動靜。
她覺得外頭似乎有外國人的聲音,可頭頂上卻又傳來低沉的節奏聲
柯凡努力分辨斷斷續續的外語,從中挖掘出“rena”、“diamond”。
她的心髒戈登一下。
不會這麽巧吧?
她的那位大學室友,就是這個名字,幹的就是鑽石zousi。
Rena大學時主修犯罪心理學,柯凡還跟着去聽過一節課。
她試探性地喊了一聲犯罪心理學的冰島語發音,發現外頭的交流似乎停了。
有戲。
柯凡決定破罐破摔,索性再次大喊一聲,這次還帶上了rena的名字。
話音幾乎是剛剛落下,鐵門便被人從外面打開。
打開門的是個外國女子,身材高大,有着一頭金黃的短發,看起來精明而幹練。
柯凡呆呆地開口,話還未出口,便聽見外國女人說:“wow,sweetheart!”
銀發女子走到她身後正好聽見這單詞,神情有些緊張卻什麽也沒說。
她聽說過這個rena是個百合,卻沒想到過眼前的情景。
Rena帶着的翻譯則是一副看戲的表情。
Rena轉頭看了眼翻譯,翻譯便知道了她的想法。
翻譯雖是個外國人,普通話卻說得極溜:“Rena小姐覺得這位女士十分美麗,不知道能不能帶走?價錢從鑽石裏扣。”
銀發女的表情明顯僵了一下,扭扭捏捏:“這不行呢…她已經有人定了。”
翻譯将中文翻譯給Rena,她聽後一臉惋惜。
她伸手攬住柯凡的腰将她靠向自己,另一手撫上她的臉頰:“sweetheart,I will miss you!”說完,戀戀不舍地在她臉頰邊獻上一吻。
吻畢,Rena放開她,轉身毫無留戀地走出了房間。
那銀發女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跟在Rena身後走了。
随着門“嘭”的一聲關上,柯凡狂跳的心才漸漸慢下來。
雖然Rena很會撩,但她卻不是為此緊張。
就在Rena攬上她的腰時,悄悄往她手裏塞了根回形針。
二人雖當過室友,交情卻不深,Rena能這樣對她她已經很滿足了。
話說這回形針大法,也是學自Rena:上大學那會,有一次兩個人都忘帶鑰匙。于是Rena便向對面寝室借了個回形針,在柯凡佩服的注視下,咔噠一聲開了門。
後來柯凡便厚着臉皮向她求學,雖然學會之後并沒有真正施展過。
這會兒看不清手铐上的孔,她只能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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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闕從地府回來,已是淩晨,他幾乎沒做停留,拿起外套就出了門。
開着阿斯頓馬丁,帶着百達翡麗,酒吧門口的大漢絲毫不敢攔他。
酒吧裏巨大的音樂聲聽得成闕太陽穴一跳一跳,他生得英俊,周圍的女子一個一個都停下扭動的舞姿朝他看去。
英俊又富有的男人最吃香,及時這人冷着一張臉,不過幾分鐘,就有膽子大的女人挺着胸脯朝他貼了上去。
“帥哥,喝一杯嗎?”
那女人伸手圈住他的胳膊,豐滿的胸脯靠了上去。
成闕并不開口,只是皺起眉頭,果斷抽出手,步伐走得更快。
只是酒吧裏人潮擁擠,再快也快不到哪去。
那女人不死心,将原本就很短的包臀裙往上拉了拉,試圖再次抓住他的手。
成闕這才站住腳,轉過頭看着那女人,臉上不帶着一絲情緒:“滾。”
他走得急,沒來得及喝水,這會兒嗓子發幹,聲音帶着一絲沙啞。
那女人聽了不再糾纏,轉身朝周圍的朋友聳聳肩,陷入舞池。
成闕走到吧臺前,手指敲了敲桌面:“我找于瑩。”
正仔細擦拭着酒杯的男人擡頭,眼裏帶着防備:“我們這裏沒有叫于瑩的人。”
成闕從口袋裏拿出一只黑色絲絨袋子,丢到他面前。
那男人這才停下手裏的動作,從吧臺下面拿出電話,“稍等。”
他撥通一個電話,低聲說着什麽。
通話時間不過半分鐘,男人放下了聽筒:“請您稍等,我們需要先驗貨。”他将手伸到那絲絨袋上,正要拿走,卻被成闕罩在了掌心之下。
“東西要是被你們掉包了,我怎麽辦?”他說這話時,臉上挂起詭谲的笑。
“這就是規矩。”
成闕癟癟嘴,使袋子滑向他。
那男人一走,成闕再次冷下臉來,坐在高腳椅上,轉身看向周圍。
周圍的三個舞池裏,混着不少大漢,他們舞姿別扭,卻竭盡全力融入他人。
成闕提起嘴角無聲地冷笑一聲,搖晃起放了冰球倒了酒的酒杯,棕色的威士忌在冰球與杯壁之間流淌。
過了幾分鐘,一位服務員走近他:“先生,請您這邊走。”
從人群中穿過,服務員帶他進了一間房間,結實的門緩緩關上,外頭的聲音被完完全全阻擋。
房間裏的真皮沙發上坐着個人,正是早上在市局門口的女人。
成闕看着于瑩那張過分精致的臉,語氣平淡:“于瑩。”
于瑩把玩着那裝有鑽石的絲絨袋子,笑得妩媚:“帥哥開個價吧,不止是鑽石,還有…你。”
成闕并不想和她扯:“鑽石歸你,人歸我。”
于瑩做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什麽人?你是說我嗎?”
“你抓了什麽人,自己心裏清楚。”
于瑩的嘴臉突然醜陋起來,線條扭曲,動過刀子的痕跡更加明顯:“你們一個兩個,都喜歡她!憑什麽!”
兩個?
還有誰在幕後?
于瑩脫口而出之後,幾乎是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她努力平息自己,再次撐起笑臉:“處理掉。”
她話音剛落,身後的肌肉男便朝成闕圍上來。
那些肌肉男看着成闕,以為他是個瘦弱的小白臉,并不把他放在眼裏,扭了扭手腕便伸出了拳頭。
成闕敏捷地躲開肌肉男毫無章法的動作,輕易便将他們一個個掀翻在地。
于瑩眼裏閃過一絲驚恐,節節後退,推開另一扇門便跑了進去。
成闕并不着急,仍舊維持着自己的速度,推開門亦走了進去。
門的後面是下行樓梯。
走下樓梯,是一道房門,已被于瑩開啓。
房間裏布滿鏡子,面面映出成闕的身形,而鏡子上的圖案又互相傳遞,偶爾又有那麽一兩面映出于瑩一閃而過的身資。
畫面令人混亂,成闕索性閉上眼,用其他感官感知。
空氣裏有于瑩的香水味,還有一股酒味,而介質傳播着高跟鞋與地面接觸發出的聲響。
成闕雖然關閉視覺,卻絲毫不妨礙行走。
他的步伐平穩,很快便找到了正确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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