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7)

室,拉開存放證件的抽屜,盯着戶口本瞧了好半天。正當她下定決心時,突然想起來今天是周末。

周末,民政局不上班。

她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哄一哄某人。

柯凡敲了兩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看見成闕正在打電話,于是她便靜靜地等着。

等他挂了電話,她便踮着腳撲上去親他。

成闕也不做反應,任憑她對着自己一頓啄。

等她停下來後,他的懷裏被塞進了一本冊子——戶口本。

他看看戶口本又看看紅着臉的她,一時間說不出話。

柯凡着急他的回應,大力的在他胸上一拍:“說話啊,你這樣是幾個意思?“

成闕攥着她的戶口本,俯身吻她。

吻畢,他在她耳邊說:“一會兒就去領證。“

成闕打電話給成放,打點好民政局後,計劃起怎麽把獵物引上鈎。

沒想到獵物自己送上門了。

拿着紅本本走出民政局的那刻,成闕依然覺得有些不真實。

他拿過柯凡手上的結婚證,和自己的收在一起。

柯凡不想戳破他那點小九九,甜甜地喊他:“成先生,是不是該回家了?“

Advertisement

他笑着回她:“成太太,該回去洞房了。“

她紅着臉鑽進車裏,清了清嗓子,“咱們早就洞房完了。“

成闕出門前拜托成放為他預定了燭光晚餐,這會兒家裏應該已經布置好了。

“好,那咱們回家做晚飯。“

柯凡走進客廳的那一刻,敏銳地察覺到了一點不同,正要打開燈,就被成闕制止住。

他靠近餐桌,用不知道哪裏來的打火機點亮了蠟燭。

兩個人同居後一直過着老夫老妻的生活,她便一直以為成闕是個不懂浪漫的人。

這頓晚飯吃得有點久,超出了成闕的計劃範圍,他擁着柯凡摔進鋪滿玫瑰花的大床,語氣裏是滿滿的不舍:“才結婚就要放我一個人獨守空房。”

柯凡愛慘了他這副小狗般的模樣,手忍不住地摸上他的頭發,悄悄在他耳邊說了什麽.

成闕一聽果然兩眼放光,“你說的!“

柯凡點點頭:“我說的。“

成闕這才心滿意足地起身,準備送她去機場。

後來他們的兒子成西問起為什麽會有他,不負責任地成闕一邊看報一邊回答:“你媽為了哄我才有的你。“

作者有話要說: 周四滿課,周三瘋狂存稿

點一下收藏救救孩子吧QAQ

下一本開陰差×入殓師,《風雪夜歸人》,點進專欄就能看到啦:D

輕聲求收藏=v=

☆、極光

柯凡排着隊,轉過身和成闕揮揮手,他笑着回應她。

成闕是踩着點把人送到機場的。

即使兩個人已經領了證,他仍有種恐懼。

這種恐懼,大概只有她在自己身旁時才會消失。

柯凡此行主要是為了論文的刊登。

她收到教授的郵件,說有個人的論文和她撞了。

說是撞了,就是有一個人抄襲了。

昨晚折騰到天亮,今天又忙活了一天,柯凡一上飛機就呼呼大睡,完全沒有發現旁邊座位上的人。

林漾紳士地向空乘拿了條毯子,輕輕蓋在柯凡身上,之後便靜靜看起飛機上的雜志。

柯凡歪着頭睡着,醒來時眼前是一片大好星河。

雲層之上的星空仿佛觸手可及,宇宙的魅力在此刻盡顯,她忍不住趴在窗上觀賞起來。

“認得星座嗎?”

柯凡看得入迷,沒聽到有認正對她說話。

林漾戳了戳她的肩膀,這才使她轉過頭來。

柯凡轉過頭來,看見一張滿是青春氣息的臉。

“林先生,你也要去A國?”

林漾今天作休閑打扮,更顯年輕,他笑着回應:“是啊,有個峰會,要去做發言。”

柯凡一下子想到他比自己還小三歲:“年少有為啊。”

林漾的表情明顯有些委屈:“你是不是一直把我當小孩子,所以不願意給我個機會?”

柯凡一時無言,突然想起自己就在下午已經領了結婚證,“林先生,我已經結婚了。”

這是林漾沒有預料到的,他的面部表情寫滿了驚訝:“你沒騙我吧?”

即使她的表情寫滿了認真,他仍舊想再确認一下。

“是真的,昨天下午領的。”

對話一時陷入沉默,空氣中彌漫着尴尬,直到空乘送來點心才有所緩和。

點心是标準的三明治,芝士火腿西紅柿,一樣不少,而林漾只是笑着接過放在了一邊。

柯凡接過東西就吃了起來,吃到一半才發現身旁的人沒有動手。

“你不吃嗎?”她停下進食的動作問。

林漾看着電腦裏的英文文檔,輕聲開口:“我吃素。”

柯凡“哦”了一聲,繼續吃起來。

電腦裏的文檔有許多專業術語,她只看到極光什麽的。

說起來,她到現在都不知道林漾從事的是什麽工作,不過既然有極光,大概是天文氣象之類的吧。

柯凡吃飽喝足,又有些困,眼前的星空漸漸模糊起來。

再睜眼,已經天光大亮,十分刺眼,她急忙閉上眼,夢裏的情景又浮現。

她夢見一座山頂上出現五彩斑斓的極光,落下萬點紅火,将整座山燒了個徹底。鳥獸四散而逃,山體發出凄厲長嘯。

她驚醒,眼睛被光線刺激得閉上,有些酸。

夢裏的場景太過震撼,她醒來後有些發懵。

密閉的空間裏響起空乘甜美的嗓音:已抵達目的地。

林漾替她取下置物架上的背包:“下了飛機你要去哪?”

柯凡接過包,先是說了聲謝謝,“我到roco street去。”

林漾沒有再多問,走在她前面下了飛機。

A國的氣候這會兒也是冷得很,服裝上到不需要有什麽變化,柯凡全副武裝,這才下了飛機。

她此行沒有通知任何人,打算先去事務所給老同事送烤鴨。

柯凡在行李輪轉處等待,同在等候的林漾靠了過來。

“有什麽事情可以聯系我,我就住tom street,離你很近的。”

Tom street就在事務所的隔壁街區,确實很近,但離她住的地方還有一定距離。

柯凡沒有說什麽,禮貌地點點頭,透露着疏遠。

林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拿走自己的行李先走一步。

柯凡穿的臃腫,動作遲緩,費了一陣功夫才将行李箱從傳送帶上拿下來。

她走出機場,輕車熟路地搭上的士前往事務所。

路上的風景還是一如既往地熟悉。

A國首都不下雪,氣溫卻異常低,馬路兩邊的樹早就變得光禿禿,在凜冽的寒風中樹立着。

回想起在這兒的十年,似乎就在昨天。

柯凡走進大廳,前臺的小姐姐立馬就認出了她,正要通知樓上的部門卻被她制止:“surprise!”

她朝小姐姐丢了個調皮的笑,寄放行李後走進了電梯。

事務所的休息室有微波爐,烤鴨熱一熱就能吃,而這會兒恰好到了中午,她有些慶幸多買了幾只。

她輕輕地推開門,還是翠花先看見她。

翠花正喝着水,看見她進來急着打招呼,一口水嗆進了嗓子眼,身旁的人拍着她的背替她順氣。

等她緩過來,哀怨地開口:“dear,怎麽不提前說?”還是一如既往的蹩腳。

衆人知道她論文撞車的事,都圍上來安慰她。

柯凡自己反而不急,感謝完大家的關心後,走進休息室開起了微波爐。

一群外國人從她走進來後就一直盯着她手上的特産,這下更是一窩蜂圍在微波爐旁等着。

烤鴨的香味随着溫度的升高從微波爐中溢出,漸漸充滿整個休息室。

柯凡一轉頭,仿佛看到了微博上的“外國人嘗試中餐視頻”。

她覺得十分有趣,将烤鴨拿出來放在桌上,等着看他們嘗過後的表情。

他們也不客氣,一人一手對着烤鴨就是一掐,将肉放進嘴裏。

當他們吃進嘴裏後,整齊地發出了“oh”的聲音,然後豎起了大拇指。

衆人解決完烤鴨,柯凡和翠花說起正事。

她提議說英文,她卻提議說中文。

兩個人的表情都寫着“決不讓步”。

翠花先一步開口:“導師說,明天中午在helton吃個飯,聊一下這個事兒。”

她将那個“兒”字音說的十分明顯,惹得柯凡有些想笑。

柯凡墊腳,拍拍好友的肩膀:“好滴。”

她得先去找個酒店,聯系一下自己的新婚老公。

從事務所出來,柯凡接收到了許多人依依不舍的道別。

不過她更覺得,他們是不舍那烤鴨。

她從前臺取了行李,把一些別的特産給了前臺小姐姐。

柯凡找了一家靠近學校的酒店,安全有保障,就是貴了點。

她電話剛撥過去,嘟了一聲就被接通。

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低沉有力。

“怎麽到了那麽久才打電話?”

柯凡穩穩地感受到了他的不悅,嘴角微微揚起:“給你發短信了呀。”

聽筒裏傳來瀑布的聲音,過了幾秒音量才有了些許的降低。

她好奇,問他:“你去哪了?”

“出來找個人。”

房間裏靜悄悄地,柯凡仔細聽着那邊的聲音:“我好像聽見有人在叫你。”

成闕看了一眼瀑布旁正在喊他的白令邪,無視地轉過頭:“沒有,瀑布很吵,你聽錯了。”

柯凡“哦”了一聲,沒有細究:“我在飛機上遇到了林先生,他的座位正好在我旁邊。”

成闕聽見姓林的,眉頭深深地皺起:“別搭理他。”

柯凡只當他是吃醋,笑嘻嘻地應下,順便說了幾句好聽話哄他。

一夜無事,柯凡在第二天見到了令人震驚的奇觀。

她走出酒店大廳,正要去搭乘地鐵,發現無數行人駐足擡頭看天,于是她想到了那個笑話。

正走着,她接到翠花的電話:“dear,你看天了沒有?”

翠花家在兩個街區外的地方,怎麽連她也在看天?

柯凡不明所以,還是順着好友的話擡了頭。

她怔住,覺得自己的神智是不是有些不清醒。

A國地理位置一點都不靠近極地,怎麽會出現極光?

電話那邊的翠花還在說話,聲音帶着興奮:“極光诶!極光!”

她突然想起那個夢,手有點發抖。

柯凡将拿手機的手揣進口袋,安慰自己只是太冷了,而天上則是因為氣候問題。

她有那麽一瞬想把自己的夢境告訴成闕,卻又害怕他會為自己擔憂。

搖搖頭,柯凡走進地鐵站。

看着區別于自己類型的面孔,異鄉感更加深起來。

她只想趕快把事情解決,早點回家。

原本把臉埋在圍巾裏的柯凡,走進酒店大廳瞬時感覺到了熱,她麻溜地解下圍巾。

動作間,身後有人拍了她一下。

她轉身,看到林漾正揚着燦爛的笑容看着她。

Helton酒店除了吃住方面,還提供舉辦會議的場所。

“在這裏做發言嗎?”明知故問,只為找點話題緩解一下氛圍。

林漾點點頭,“先來走個過場,下午三點才開始。”

她也點點頭,正要借口離開,卻被對方搶了先:“吃完飯沒事的話可以過來看看。”他說着,從電腦包裏取出臨時工作證,不容推辭地塞進她手裏,快走着上了樓梯。

柯凡看了看手裏的臨時工作證,照片名字齊全,一看就是提前準備好的。

她的行程除了成闕,就只有她爸媽知道。

想也不用想,柯凡打了個電話給母上大人。

對方沒有接聽。

她幹脆編輯一條短信發了過去。

這會兒功夫,翠花也到了門口,二人結伴進了包廂。

包廂裏除了導師,還有另一位中國女子,看着十分眼熟。

她蹙眉,仔細在腦海裏搜索這張臉。

那女子也看向她,臉上的笑容帶着高傲。

柯凡終于想起來她在哪見過這張臉,而這時,女子也開了口:

“好久不見了柯小姐。”

嬌滴滴的聲音,令她忍不住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柯凡覺得,徐歌就是故意來惡心她的。

正要回應她,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柯凡低頭一看,是母親發來的微信,還帶了坐标。

那是一張極光的照片,而地理位置顯示,是在A市拍攝。

作者有話要說: 今年中秋和國慶都不回家,學院發的小月餅也不好吃,文的數據也不好,感覺快要被生活打垮了。

中秋小甜餅寫好啦→《小樓》,點進專欄就能看見啦。

☆、極光Ⅱ

柯凡盯着手機看了好半天,全然忘記眼前還有個徐歌。

結婚證都領了,她自然是不在乎這個女人的挑釁。

徐歌卻不然,她沒有看到預料中柯凡的反應,當即便有些沉不住氣。

“柯小姐這麽沒有禮貌的嗎?”

柯凡鎖上手機屏幕,擡起頭平和地說:“不好意思,我要出去打個電話。”

一旁的導師看出她有些不對勁,點點頭請她快些。

柯凡走出包廂立刻給母親打了電話。

那邊幾乎是一瞬間就接通了:“看見照片沒?A市都沸騰了!”

出現這種天文奇觀,一般人都是抱着好奇有趣的态度,她能想象到母親這會兒大概在陽臺上瘋狂拍照。

“有報道出來了嗎?”

柯母心不在焉:“有啊,地方臺出了。”

“說什麽了?”

“說是全球氣候變暖什麽什麽的,我沒仔細聽。”

柯凡挂斷電話後,一個勁給自己洗腦:最近遇到的稀奇古怪的事太多了,所以才會這麽敏感,而現在這個,還是得相信科學。

她想起樓上林漾的講座,決定吃完飯過去瞧一瞧。

她走回包廂時,徐歌以及她的女導師已經不見了。

她有些疑惑,卻得到一個叫人無語的答複。

她的導師給自己倒了杯酒,告訴她:那兩個人已經灰溜溜走了。

那女導師看了徐歌一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模樣,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什麽。

徐歌從來就不是一個優秀的學生,卻突然一下子拿出如此優秀的論文,實在令人吃驚。而她之前就一直持懷疑态度,今天則是認定了自己的想法。

于是,這場鬧劇就以此終結。

徐歌還沒在假想情敵面前耀武揚威,就被強拉着走人。

柯凡想到這裏有些好笑,不戰而勝的滋味有點妙啊。

來都來了,師生幾個還是一起坐下吃了個飯。

Helton的西餐做的十分精致,卻還是一如既往地填不飽柯凡的肚子。

導師還有學生要帶,吃完飯大夥便散了,她帶着“假證”上了樓,成功進入會場。

會場的人不少,除去正在臺上做演講的林漾,基本上都是五十歲以上的中年男女,其中有不少已經禿頭。

柯凡摸摸自己的頭發,突然有點害怕…

臺上的林漾在她剛進來時就發現了她。

他的表情有些微微變化,不再是最開始那麽的嚴肅,眉眼似乎帶着些喜悅。

柯凡同他點了點頭,在最後排坐下。

演講出現的詞彙對她來說大多都陌生又專業,她只隐約聽懂他提到了今天出現的奇怪,以及當前氣候變化所造成的影響。

既然專家都這麽說了,那大概和她做的夢沒什麽關系吧。

演講進行到最後,林漾鞠躬下臺,徑直走向她,在她身邊落了座。

柯凡覺得,如果自己小個三四歲,大概真的有可能會看上林漾。

畢竟迷人可愛的小奶狗,不是每個少女都能拒絕的,而她如今已經是婦女一位了。

“演講很棒啊。”

林漾聽到她的評價,開心地笑了,睫毛一顫一顫。

“學術內容,外行人聽起來會覺得很乏味吧?”

何止,其實她基本上聽不懂。

但柯凡還是禮貌地稍稍搖頭:“不會,其實極光什麽的還是很有趣的。”

“我知道一家蛋糕店很好吃,一會兒一起去!你稍等一下,我去和教授說一聲。”

柯凡還沒來得及拒絕,林漾已經跑了。

她搖搖頭,無奈地笑了,到底還是小奶狗啊。

她老實地給成闕發了條短信報備,再擡頭林漾已經到了她面前,滿臉帶着期待。

“走吧,就在這附近,不遠的。”

柯凡走出酒店前,把手臂上的圍巾一圈一圈繞上脖子,她看看身邊的林漾:年輕就是好啊。

林漾只在西服外套了件大衣,再無其他。

兩人一同走出大門,林漾突然僵了一下,站在大門前。

柯凡以為他是冷的,認真地說:“年輕也要注意保暖呀。”

林漾的表情有那麽一瞬間微妙,接着很快回到原來的樣子,他乖巧地點頭:“一會兒就去買圍巾。”

甜品店離酒店确實不遠,不過五分鐘的路程就到了,柯凡第一次來,将點單的權利交給林漾。

林漾卻搖搖頭,将菜單遞給她,只說了自己的幾個推薦。

柯凡看了一圈,最後點了“初戀”。

而林漾則點了一份“地獄”。

她猜想,大概是黑巧克力蛋糕吧。

等着甜品上桌的時候,她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如今都是微信聯系,她帶着全球通卡就出來了。。

電話號碼是串陌生的數字,她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同林漾說了聲不好意思,走到了外面接通了電話。

話筒裏是熟悉的煙嗓音,她十分驚訝:“瞿铮姐?”

那邊的瞿铮似乎在快跑,喘氣的聲音通過話筒傳到了柯凡耳朵裏。

瞿铮似乎在刻意壓低聲音,“你讓成闕注意曾家。”

曾家?

柯凡想起那晚宋杳說的話,曾家五口已經都沒了。

“瞿铮姐,曾家人都已經去世許多年了啊。”

柯凡能明顯地感覺到瞿铮一愣,接着聽見她說:“怎麽可能?”

宋杳篤定地說過這事,而且他還是個陰差,定不會有錯。

但她又覺得瞿铮不可能打個電話跟她說鬼話。

那麽問題到底在哪裏?

正想再開口,電話被突然挂斷,挂斷前,她似乎聽見半聲驚呼。

她緊張起來,回撥過去卻已是關機。

柯凡見識過姜胤的能耐,有他在,瞿铮應該不會有什麽大事吧?

她神色不安地走進甜品店,看見桌上已經放好了兩塊小蛋糕。

屬于她的那塊是少女的粉色,而林漾的則不出意外是黑色。

林漾等她回來,這才拿起勺子朝蛋糕切了下去。

黑色的蛋糕被他用勺子切開,裏頭流出紅色的果醬。

他嘗了一口,皺了皺眉:“酸酸的蔓越莓。”

柯凡也下了勺,粉色蛋糕散發着玫瑰的芬芳,裏頭則有小顆粒草莓。

她心不在焉地吃着,越吃越快,眉頭越皺越深。

柯凡越想越不對,覺得還是得給成闕打個電話。

她在林漾震驚的注視下火速吃完了蛋糕,很是抱歉地說了聲有事,便急匆匆走出了溫暖的店鋪。

林漾坐在裏頭,看着她的身影遠去,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電話好一會兒才被接起,傳出陰陽怪氣的聲音:“喂,弟弟呀。”

林漾制住想要發作的情緒,艱難地開口:“哥,你…惜命吧。”

只聽見電話那頭哼了一聲,被挂斷。

林漾苦笑一聲,用勺子一點一點将蛋糕搗爛。

論文撞車既然是鬧劇,柯凡現在已無必要留在A國,思歸心切,她打了的士奔回酒店收拾行李。

在車上買了機票後,她給成闕打去電話。

第一個,沒接,第二個,依舊沒接。

她慌了神,拜托司機開得再快一點。

看着前方越來越擁堵的路況,司機有心也無力。

柯凡執着地給成闕打去電話,打了不知道多少個,終于被接通了。

當他的聲音穩穩當當地響起時,她已經跳到嗓子眼的心髒終于回歸原位。

“怎麽了?剛剛有事,沒聽見電話。”

成闕同姜胤在書房裏讨論事情,口袋裏的手機滑落在客廳。

“瞿铮姐不久前給我打了個電話,讓我提醒你注意曾家,然後電話就被挂斷了。姜先生有和她在一起嗎?”

成闕聽了她的話,看了看就在對面的男人,“沒有,我和他在一塊。你等一下,先別挂電話。”

成闕把柯凡的話專屬給姜胤,對方聽了之後立刻沒了影。

“他已經去找人了,你現在在哪?”

柯凡正好到了酒店大廳,走上旋轉梯。

“回到酒店了,我這邊結束了,今晚就回去。”

“好,晚上去機場接你。”

“好,我先收拾行李了。”

兩人默契地同時挂斷電話。

情況似乎有些緊急,絕不是你侬我侬的時候。

成闕給宋杳送了信,請他手頭上的事情結束了,立刻到家中相見。

宋杳正在殡儀館帶魂,接收到他的消息,匆忙地與一位女士說了再見。

他強拉着那魂魄到了地府,走了流程,然後火速趕往成闕家中。

等宋杳的時候,成闕也沒閑着。

他無視成放的哀嚎,強行要來了一手權限,查看當年關于曾家的一切消息。

當年關于曾家的報道,由于場面太過血腥,沒多久便被全部撤下,不見天日。

最先出事的是曾家的兩位老人,皆是在夜裏莫名摔下樓,身首異處,其次是曾家長子與他妻子,出車禍,依舊是身首異處。

成闕将報道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除了一些加油添醋的詞彙,大多屬實。

而曾家的小兒子則是在車禍發生的車上,摔出車外而亡。

确實是山鬼的做法,睚眦必報。

成闕突然想到一個細節,宋杳當時說的是“五個人都已經投胎轉世”,而柯凡先前說的是,有一個姐姐一個弟弟,從來沒見過姐姐。

這其中,到底出了什麽問題,才能讓山鬼漏了一個人。

還是說,這從未露面的姐姐…并非常人?

如果當真是見不得人的人,那為何別家卻還知道有這麽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晚了十分不好意思,寫到這有些卡文,因為這篇是那種無大綱操作,寫着寫着就忘了伏筆,得一直翻前面的章節orz

看着收藏一個都不漲,我已經認了文醜這個事實了TUT,但我會繼續努力的!

☆、極光Ⅲ

柯凡心事沉重,數十個小時的航程,她一點困意也沒有。

窗外的雲白如雪,亮堂堂的,飄進她的視線。

她開始回想過去幾個月的一切,瞿家祖樹,彭心君,酒吧,還有…突然出現的林漾。

從一開始,林漾出現在地下室那會兒,她就十分猶疑了。

酒吧的防備再差,也不太可能讓一位顧客有機會能到地下室吧。

況且,于瑩在地下室做的是器官買賣,稍有不慎,就是亡命之徒。

但林漾臉上卻寫着真情實意。

她所學習的知識讓她對林漾無法産生懷疑。

除去林漾,還有一位關鍵人物,彭心君。

一位軍人,在遭遇了背叛之後,走上了歪門邪道。

他曾經對組織的肝膽忠心,全然轉移到了幕後之人的身上。

柯凡當下突然冒出一個想法,那幕後之人,是不是與彭心君有什麽相似之處?

彭心君操縱厲鬼的技藝并不純屬,時間一長,幾乎控制不住厲鬼,除了他本身對技能的掌握不夠,這法術本身是不是有什麽瑕疵?

如果這種可能說得通,那麽彭心君只是那幕後之人用來實驗自己産物的一個玩偶罷了。

成闕曾說過彭心君的八字奇絕,乃是至陰之人,在這樣的背景下,大概是能将這些詭谲之術發揮到極致吧?

柯凡只覺得自己腦洞大開,一切前所未有的想法都冒了出來。

而A市的各位過得也并不好。

宋杳火急火燎地趕到成闕家中,看見了他滿桌子的,發黃的舊報紙。

成闕沖他點點頭,“來了。”

宋杳看清那報紙後,神情有些低落:“先生,您不相信我。”

成闕一愣,順着他的目光看到報紙,“不是不相信你,是有人對你隐瞞了實情。”

宋杳脫口而出“不可能”,“我親自找的陸判官,這些都是他告訴我的。”

成闕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陸判?”

“對,他親口告訴我,當年那五個人都已經投胎了,而且還說了他們轉世成了什麽人,都與現實對得上號。”

“這事兒都過去這麽多年了,他還記得這麽清楚?”

這回輪到宋杳一愣。

他開始回想着當時的情況。

他問起這事的時候,陸判官回答的極其迅速,并且連生死簿都沒有翻開。

偌大的陽間,一天要有千千萬萬個人投胎轉世,生死簿都得寫上好幾頁,那麽為何陸判官竟能記得如此清楚,難道…?

“您的意思是,陸判官有問題?”

“只是猜測。”

成闕擡眼看了下牆上的鐘,該去機場接柯凡了。

“你這幾日,注意一下陸判的動向,還有與他接觸的人或鬼。”

“明白了。”

二人一同出了門,成闕感覺到宋杳身上有些不對勁,“別同活人走得太近。”

宋杳聽後身子一僵,隐隐消失。

成闕走向電梯,壓根不管身後已經沒了宋杳的影子,緩緩開口:“別打什麽小心思,你是因為什麽走上這條路的,你自己心裏清楚。”

宋杳隐身黑暗,腦海裏浮現某個人的身影,待成闕走進了電梯,他現身走到窗前。

月明星稀,而他孤身一鬼。

成闕将車開上高價,車廂裏懸起一張黃符,上面用黑墨寫着:攜妻速歸。

他無視限速标志,加速超車。

柯凡的航班今日難得準點,他到了不過五分鐘,就見她拉着行李箱走了出來。

他面無表情的日子終于有了盡頭,在看見來人的那一瞬,肉眼可見地笑了。

成闕拉起她冰冷的手,帶進自己的口袋,另一手拉起行李箱。

柯凡看見他的笑臉,似乎心安許多,“回家嗎?“

“得先去找一下姜胤。“

柯凡一驚:“那要去陰曹地府嗎?“

成闕驚于小妻子的腦回路:“他在陽間自然也是有住處的。“

“瞿铮姐沒事吧?“

“不清楚,他剛剛才聯系我,一會兒去了就知道了。“

姜胤住的地方十分清淨,沒有閑雜人等。

二人推開并沒有上鎖的門,撲面而來一股血腥味。

而地上則有一道血跡,一直延伸向房間。

誰也沒想到會是這幅景象。

柯凡順着血跡走到房門前,輕輕敲了兩下:“姜先生?你在裏面嗎?“

她剛收回手,門便自動打開了。

姜胤收在床邊,瞿铮躺在床上,雙眸緊閉。

而她的胖貓,則窩在枕頭邊。

姜胤招呼她:“你來。“

柯凡走過去接替他,他走出房間,一把抓走了桌上的煙和打火機。

房門緩緩關上,柯凡開始觀察瞿铮的傷處。

她的脖子,手腕及腳腕上都纏着紗布,卻仍有血跡透了出來一旁的儀器正給她輸着血,卻不見起色。

瞿铮沒了口紅,整個人更顯蒼白,躺在床上像個睡美人。

姜胤走出房間,從煙盒裏取出煙遞給成闕。

成闕沒接:“戒了。“

姜胤也不在意,拿起打火機把煙點着。

“我找了一圈,沒找到,回來的時候,在門口發現她。“

姜胤一夜之間滄桑許多,嗓音發啞:“那五處傷,傷不致命,卻也不輕,倒像是某種儀式,估計放了她不少血。”

成闕靠在沙發上,像是在思考什麽,好一會兒才開口:“得等瞿姐醒了,問問她怎麽回事。”

“只能這樣了。”

柯凡靠在床邊,思緒有些混亂,她看見瞿铮的嘴唇微微有些幹裂,連忙拿起桌上的棉簽,沾了點水給她潤了潤。

做完這個事兒,她漸漸困了起來,打了個哈欠。

她淚眼模糊着,感覺到手機一震。

點亮屏幕一看,是林漾的消息:【你回國了嗎?】

柯凡抹了一下眼角的淚,敲起鍵盤:【是的,有些事。】

林漾沒有回複。

柯凡繼續把注意力放在瞿铮身上。

枕頭邊的貓伸了個懶腰,小肉爪放在瞿铮的臉頰上。

柯凡想着這貓的主人就是瞿铮,大概不要緊,也就沒管它。

過了一會,貓突然直起身子,死死地盯着瞿铮。

雖然知道貓咪不會給她回應,但她還是小聲地問:“怎麽啦?”

貓咪擡起頭,貓眼發亮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瞿铮。

它收回爪子,繼續盯着瞿铮。

緊接着沒多久,瞿铮的眼睫微顫。

柯凡連忙跑出房間,“瞿铮姐好像要醒了。”

她話音剛落,客廳裏的姜胤便沒了影子。

等她再回到房間,瞿铮已經睜開了眼睛,沒上針頭的那只手放在貓頭上,動作極小地撫着。

那貓似是十分開心,發出鼓咕嚕咕嚕的聲音。

躺在床上的瞿铮看見二人走了進來,輕輕朝她笑了笑。

姜胤替她除了針頭,讓她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背上,“怎麽也,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瞿铮收了笑,看向姜胤,氣若游絲:“時間不多了,曾家的孩子将祖樹制成了斧頭。”

成闕也看向姜胤:“姜先生,您的手下,似乎做了些不得了的事情。”

姜胤不明所以:“到底發生什麽了?”

“大院裏都知道曾家有六口人,但生死簿上的記錄卻顯示,只有五個人投胎轉世,而陸判也親口說,只有五個人。”

他的眼神銳利:“那麽還有一個人去了哪?”

姜胤正要開口,眉頭一皺大呵:“誰!?”

宋杳有急事要報,上成闕家沒找着人,這才循着味道找過來,卻沒想到一路找到了大帝的家中。

他有些慌張,從牆外遁入:“大帝安好,小的是陰差宋杳,有事急報。”

姜胤擡頭問成闕:“你的人?”

“是。”

姜胤轉頭看向宋杳:“說吧。”

宋杳老老實實開口:“之前一直看的是死簿,沒注意生簿,今日陸判出去了,我偷偷瞧了一眼。當年曾家确實是生了一對雙胞胎,但兄弟倆中有一個叫曾黎的,出生沒多久,便在生死兩簿上沒了記錄。此外,我還發現與曾家有血緣關系的,不止那兩個孩子,還有另外一個姓林,名漾的,這個孩子的媽去世時間更早,在林漾三歲時就沒了。”

柯凡和成闕皆是一驚。

姜胤靜靜地聽完,“陸判今日去了何處?”

“小的不知,只知他出去時,偷偷摸摸的。”正好被同樣偷偷摸摸的他發現了。

宋杳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宋杳這幾日,大部分時間都躲在陸判周圍,觀察着他的動向。

他突然想起什麽,眼裏一亮:“對了,還有一件事,這幾日總是有個陰差來找他,好像是姓劉。每次他來,兩個人都掩到廳堂之後,像是在暗中謀劃什麽。”

“好,你退下吧。”

宋杳恭恭敬敬地隐去。

姜胤的臉色已經黑得不能更黑,看得瞿铮有些樂,卻又笑不出來。

他雖然平時在她面前扮得一副溫和模樣,骨子裏卻是極其不能夠接受他人的背叛。

這個陸判,怕是有苦頭吃了。

姜胤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糾結模樣,點了點她的額頭:“我去去就來,你老老實實待着。”

不等她回應,姜胤已經沒了身影。

柯凡在姜胤的位置上坐下,拿了根吸管方便瞿铮喝水。

成闕則在床尾坐下:“你還記不記得,你最後一次在大院裏見到曾家的雙胞胎是什麽時候?”

柯凡思索了一陣,“出國前幾天吧,這麽一說,我倒是覺得那個來送東西的少年,眉眼和林漾有幾分相似。”特別是那單眼皮小狗眼。

“我很小的時候去過曾家,那時候他們家有兩個孩子,都是男孩,但我記不清兩個人中,到底誰是誰了。”

正說着,窗外照進些許奇異的光芒。

成闕探頭一看,表情寫着不妙。

“極光又出現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可能掉落二更,嘿嘿嘿。

開始收尾了!

☆、永晝

柯凡的手機在安靜的房間裏響起。

原本很平常的鈴聲,這會兒卻略顯詭異。

她翻出手機一看,是林漾。

在知道了林漾是曾家的孩子後,柯凡猶豫要不要接電話。

瞿铮碰了碰她:“接,這個電話求之不得。”

她接通,那邊的男聲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柯凡,你明天有空嗎,我有點事想和你說。”

“你回來了嗎?”

“一會兒要上飛機了。”

同類推薦

天王殿夏天周婉秋

天王殿夏天周婉秋

六年浴血,王者歸來,憑我七尺之軀,可拳打地痞惡霸,可護嬌妻萌娃...

凡人修仙傳

凡人修仙傳

一個普通山村小子,偶然下進入到當地江湖小門派,成了一名記名弟子。他以這樣身份,如何在門派中立足,如何以平庸的資質進入到修仙者的行列,從而笑傲三界之中!
諸位道友,忘語新書《大夢主》,經在起點中文網上傳了,歡迎大家繼續支持哦!
小說關鍵詞:凡人修仙傳無彈窗,凡人修仙傳,凡人修仙傳最新章節閱讀

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為了睡覺。”
“為什麽摟着我!?”
“為了睡覺。”
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校園修仙狂少

校園修仙狂少

姓名:丁毅。
外號:丁搶搶。
愛好:專治各種不服。
“我是東寧丁毅,我喜歡以德服人,你千萬不要逼我,因為我狂起來,連我自己都害怕。”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