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為什麽取消婚禮?
相碰的玻璃杯發出輕響,窗外的花園瀑布嘩嘩濺起水珠,晃動的葡萄酒仿佛飛揚的紅裙。
謝扶玉一飲而盡,見于醉不喝,他笑了,清透的金發像是陽光下的貴族,“怕我下毒?”
謝扶玉确實是慣犯,若不是他作妖,他跟謝浮雲根本不會發生關系。
于醉眼神溫潤,“你屁股已經好了嗎?我聽說你當時根本下不了地,還是被人擡回去的。”
謝扶玉笑容一僵,良好的教養讓他很快收起尴尬,撚起盤中的荔枝。
手指剝起荔枝,他的眼神鎖着于醉,酒紅色的眸子閃着迷惑人心的深情。
“你不能就因為一次錯誤,就給我判死刑,小于。”
猩紅的外殼撥開,露出白色的果肉,指尖染上了水色。
于醉看上了那顆荔枝,可惜他不喜歡剝皮。
他緩緩靠在椅子上,“錯了就是錯了,我這裏不提供改錯機會。”
背叛只有零次和無數次,他可不做聖父。
謝扶玉剝好荔枝,放在餐盤,推到于醉面前,“我不求你能原諒我,可以幫忙把它們吃了嗎?”
于醉矜持點頭,“吃完我就走。”
謝扶玉挑眉,“這麽急着離開?謝家都是深情種,謝浮雲不會供出你的。”
于醉擱下酒杯,“他又不是傻子,抗下所有罪名對他有什麽好處?”
謝扶玉眼裏浮起一絲興味,像是電影終于到精彩情節,“不信?我們賭一賭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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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醉抿唇,正欲拒絕。
“咚咚”
管家出現在包間門口,“少爺,我們該走了。”
于醉回頭,“看見了?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玩這些。”
謝扶玉點開光腦,投射出視頻直播。
謝浮雲出現在屏幕裏,“馬上就是謝浮雲的供詞,你不想聽聽他怎麽看你的嗎?”
于醉本離開的腳步一頓,對上管家的視線,“我們還有多長時間?”
“回少爺,還有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足夠了。
于醉在謝扶玉勢在必得的笑容中,坐回了座位。
視頻中,謝浮雲穿着少見的白色T恤,像是一個剛畢業的青澀大學生。
柔順的銀發,長長的搭在胸前,颀長的脖子下,嚴實的領口,遮住一探究竟的視線,只露出一點深紅色的紋路。
任誰也猜不到,他青澀大學生的外表下,肚子裏揣着別人的幼崽。
“謝浮雲先生,雖然您的等級很高,但我希望接下來的審訊,您能如實回答。”
謝浮雲點頭,他舉起兩雙手,“不是要按着程序來麽?給我拷上吧。”
審訊員一愣,以前進了這裏的人,不是吵着冤枉就是頤指氣使放狠話,這麽積極的,他還是頭一遭見。
他硬着頭皮給他拷上。
“請問,你是否知曉你們公司生産的E50安撫劑?”
“知道。”
“在你的房産中,種植有嚴重超标的銀蘭草,是否為你本人所操作?”
謝浮雲微微皺眉,“那不是我的房産,它屬于我的妻子。”
在他心裏,玫瑰莊園已經徹底打上了于醉的名字,是于醉專屬之物。
審訊員記筆記的手一頓,“你的妻子?”
謝浮雲眼神一軟,像是陽光下的一湖春水,“對,他是一個很愛挑食的雄子,沒有我,根本不會吃下一塊青菜。”
審訊員:……
欺負他家裏沒雄子麽?
觀衆:……
可惡,被他裝到了。
審訊員顯然忽視了對一位雄子的懷疑,空虛愚蠢的雄蟲,不會這樣細密的頭腦。
他只是用筆敲了敲桌面,“謝浮雲先生,請正面回答我,我們現在懷疑你跟帝國間諜勾結,如果無法洗清你的嫌疑,你将面臨叛國大罪!”
謝浮雲刷地起身,眼神像是要沖出怒火,若不是手上被拷着,他早已揪起審訊員的領口。
“誰是帝國間諜?”
審訊員把桌子拍得啪啪響,神色不虞,“如果你現在能供出你的同夥,或許可以将功抵過,免了你的重罪。”
謝浮雲心口一松,那就是沒有找到間諜。
他轉頭,準确無誤地看向隐形攝像頭,“你沒有騙我對麽?”
審訊員壓着怒氣,“我騙你幹什麽?
用禁品,來幹涉蟲族的生育未來,可是要上斷頭臺的死罪,你敢,我可不敢!”
謝浮雲沒有理審訊員,他眼神缱绻地看着攝像頭,好像隔空注視着他的愛人,“我們已經結禮了,你甩不掉我的。”
審訊員不耐煩了,他剛拿起警棍,作勢往謝浮雲脊椎上砸,卻被一陣恐怖的威壓攔住。
謝浮雲赫然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眼皮壓下,掩住眸底燃燒的冰藍色火焰,除了審訊員沒人看見,那是一種将所有阻礙都毀滅殆盡的瘋狂。
他勾起嘴角,帶着幾分狠戾道,“我很快就來找你,我的小騙子。”
攝像頭滋滋一聲,在強大的信息素幹擾下,徹底報廢。
直播畫面一黑。
網絡上轟然炸開。
“我去,這就是蟲族?瘋起來連自己人都不放過。”
“叛國可是死罪,好像謝大佬不咋在乎的樣子。”
“你可以懷疑帝國,但是可是一直相信軍雌。謝浮雲身為上校,他不會叛國的,相信他會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樓上的,你是馬桶嗎?看到謝浮雲就無腦沖?”
關上鬧成一團的星網,謝扶玉對上于醉複雜的眼神,他攬過于醉的肩膀,拍了拍他的背,“吓到了?別怕,主人會一直保護你。”
謝扶玉一直沒放棄,要于醉做寵物的事情。
于醉用信息素拍到他臉上,趁他閉眼,用力推開他,眼神嫌棄,“別發癫。”
謝扶玉笑意不減,深深吸了口微不可聞的果香。
“我說對了吧?千萬別小看謝家子弟的癡情,為了自己喜歡的人,奪權篡位,也不過是給自己添點嫁妝。 ”
于醉咬着荔枝,潤甜的汁水在舌尖爆開,“別給自己披上深情的外衣,你有心麽?”
謝扶玉沒有心,他對原主百般寵愛,不過居高臨下對寵物的施宇,随時可以收回。
不能獨立生活的寵物會死得很慘,一旦被抛棄,就會像沒人澆水的花朵一樣枯萎。
謝扶玉笑容晃了晃,以一種滑稽的角度停在臉上。
“說我沒有心,你呢?小于,你這個膽小鬼。”
于醉咬碎了果核,苦澀在他舌尖爆開,眯了眯眼,“你說誰是膽小鬼?”
“你——,不敢接受任何人的愛,不對任何人抱有希望,害怕被傷害,就不去接受別人的好意,不是膽小鬼是什麽?”
于醉感覺腦門湧上熱氣,氣極反笑,“好啊,我現在就去愛,你們給我看好了!”
他難道不想談個甜甜的戀愛麽?
誰讓身邊一個正常人都沒有!
他一眼不發地往前走,臉上陰沉着黑色怒火。
他們欺他,辱他,害他,讓原主最後死于非命。
可惡的不是你們這群人麽?
謝扶玉慌了,他想抓住于醉的手臂,卻被一次次拍開,“小于,我錯了,我不該激你。”
于醉一把拉開房門,身後卻撲通一聲,類似重物砸地,帶着令人牙酸的聲音。
“怎麽了?少爺。”
聞到于醉身上極淡且攻擊性的信息素,管家綠眸微動,渾身的肌肉暗暗用力,目光看向裏面卻一無所獲。
對上管家詢問的目光,于醉擋住他的視線,“沒事。”
啪地關上門。
屋內的信息素被裹成一個空間,帳子一樣罩在謝扶玉身上,他趴在地上,身上的水瀑布似的刷刷流下。
于醉從謝扶玉眼前踩過,回到椅子上拿起沒吃完的荔枝。
他也不着急走了,那天把配方交給謝浮雲後,他就燒掉了所有計算草稿。
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他跟安撫劑有關。
他們連合同他們都沒簽,謝浮雲這個冤大頭就把錢打給他了。
“小于……”
2S的雌性,标本似的被他釘在地上,若是有翅膀,一定抖動不止。
于醉好像看過,一種美麗而脆弱的薄翼,仿佛稍微用力就會破碎。
謝扶玉要瘋了,的沖動和血脈壓制下,他只能撐着手臂,像狗一樣向于醉爬去。
“別對我這麽狠,小于。”
他的臉上有一道水痕,不知是汗還是眼淚,卻無端讓于醉覺得順眼。
椅子旁擱着一把權杖,大概是哪個粗心的雄子忘下了。
于醉提起鑲金權杖,像是對待跳舞女郎一樣,輕佻地挑起謝扶玉的下巴,“不喜歡我這麽疼你麽?”
濕透的金發搭在謝扶玉的眼前,他擡起蒙昧的眸子,迎上于醉輕蔑的眼神,腰眼像是被電擊酥麻。
他喜歡這個眼神。
像是看垃圾一樣,卻讓他渾身血液都沸騰。
男人都是尋求刺激的動物,征服與被征服是他們追逐的天性。
權杖下滑,冰冷的金屬刺激得他一哆嗦,抑制住後躲的本能。
于醉勾起他的銀質項鏈,聲音溫和如風,但謝扶玉知道他生氣了。
“這個是從哪裏來的?”
“搶的。”
于醉想起昨晚他手背上的血點子,他手下用力,猛然将謝扶玉抵在地上,“你殺了銀玥?”
謝扶玉被捅到聲帶,嗓子眼一癢。
他握住權杖,偏頭咳咳地咳嗽着,嗓音像是在刮磨砂紙,“我沒有,他是你的人,我不會動他。”
他不高興。
憑什麽一個畜牲都能接近于醉?
于是他把項鏈搶了過來,上面有于醉的氣味,夠他撐好久。
謝扶玉抱着于醉的大腿,狗頭黏糊糊地蹭着于醉的膝蓋,“你都好久沒跟我在一起了,我忍不住了嘛。”
“真有夠劣質的,連精神暴動都無法解決。”
于醉故意說得很重。
只有3S雌蟲的穩定期才比較長,之下的雌性都不能離開雄蟲太久,否則他們會變得敏感極端,甚至有暴力傾向。
謝扶玉像是覺醒了什麽隐藏屬性,于醉罵得越難聽,他越興奮。
于醉移開權杖,“起來吧。”
謝扶玉坐在地上,笑得像一只偷腥的貓,“這裏是空中花園,你跟謝浮雲結婚的地方,你猜猜為什麽他會取消婚禮?”
作者有話要說:
大謝:哥哥的心思你猜不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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