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老同學(捉蟲)
汽車沿着西海岸一路向南,進入霍達蘭郡,最終到挪威西部最大的城市卑爾根。這座彩色的城市剛好在西海岸陡峭的峽灣線上,倚着港灣和七座山頭,從碼頭出去就是廣闊的大西洋。
威廉開着車,一路穿過半座城,到達北邊一棟漢撒同盟時代留下的老房子後面,直接停在微微傾斜的山坡上。德拉科走下車,往遠處眺望,穿過這片不大的古建築群,可以看到剛剛路過的現代化麻瓜購物街。
“這裏曾經屬于我父親,現在屬于我。”威廉繞過車頭,在門口的腳墊下面摸出一枚老舊的鑰匙,打開門,一邊解釋道:“席勒家沒人知道這兒。”
房子裏保留了完成的中世紀木質結構,找不到一點兒21世紀的痕跡,起居室沒有沙發,沒有電視,壁爐邊擺着幾張舒适的高背椅,上面鋪着柔軟的紅松鼠皮,就連吊燈都是插蠟燭的樣式。
威廉打開窗戶,讓街上的暖風吹進來,驅走長久無人的冰冷,帶着德拉科上樓去換掉還穿在身上的禮服。
樓上依舊是中世紀風格,卧室中央擺着巨大的四柱床,地上鋪着整張白色熊皮,德拉科打開紅木的衣櫃,卻發現裏面居然全是最簡單舒适的麻瓜T恤。
威廉已經解開襯衫扣子,領結随便挂在脖子上,粘了草屑的皮鞋被随便踢到牆角,靠在床柱邊看着德拉科在一堆樣式差不多的棉質T恤裏挑挑揀揀。他笑了笑,将男孩兒拉過來,摘下他的袖扣,幫他脫掉襯衫,随便拿了件短袖衫給他套上:“放松點兒,就當自己是個普通麻瓜。”
衣服穿在德拉科身上明顯大了一圈,威廉用縮小咒簡單處理了一下,又給他找了件短褲,一雙樣式最簡單的涼鞋。兩人出門的時候完全和街上來來往往的麻瓜沒什麽區別。
他們穿過漢撒同盟區,在第三個轉彎處進了一個窄巷,威廉看了看左右,确定沒人後,推開一扇标着“員工通道”的破鐵門,對德拉科做了個先請的手勢:“進去看看。”
德拉科挑起眉,跨入黑漆漆的門內,當兩只腳都站在裏面後,眼前的黑暗慢慢褪去,他發現自己其實正站在一條巫師街道的入口。
不同于英國對角巷,這裏看上去和麻瓜街道沒什麽不同,馬路上跑着魔法改裝過的汽車,巫師們大部分穿着簡單的麻瓜衣服,如果不仔細分辨,很容易就和街上為數不多的真麻瓜搞混。
威廉摟着他走上鵝卵石鋪就的人行道:“這裏是卑爾根大街,我猜看比賽的巫師應該都會先到這兒來。挪威最好的幾家巫師旅店都在這兒了,當然,還有最好的巫師餐廳。”
他們穿過繁華的中街,兩邊的店鋪基本上都采用了麻瓜式的落地玻璃牆,讓人一眼就能看到裏面。德拉科漫不經心的打量着路過的店鋪,在一家女士裁衣店窗前猛地停下。
店裏客人不多,一對兒年輕的夫妻正在挑選大衣,德拉科看着他們,差點當街叫出聲來。威廉跟着他停下腳步,也往店內看去,一眼就鎖定了德拉科失态的原因。那兩個年輕身上的斯萊特林氣質太明顯了。
也許是街上看過來的視線太強烈,年輕的丈夫警惕的回頭,結果也和德拉科一樣當場愣住。
“布雷斯?”身邊的妻子拽了拽丈夫,沒得到回應,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幾乎尖叫起來:“梅林啊!德拉科!那是德拉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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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雷斯猛然回神,還不等反應,就被潘西拖出商店,沖到德拉科面前,然後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妻子直接撲進了老朋友懷裏。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德拉科條件反射的舉起雙手,威廉挑起眉,在旁邊故意咳嗽了一聲,這才讓沖過來的兩個人注意到德拉科并不是一個人。
“抱歉,先生。”布雷斯迅速将威廉上上下下掃了一遍,揚起下巴,禮貌而冷淡的說道:“希望沒有打攪到您。我們和德拉科已經很久沒見了,這才有些失态。”
又是這種斯萊特林小鬼傲慢的評估眼神,簡直和德拉科第一天面對他的樣子一模一樣。威廉笑了笑,溫和的表示并不介意年輕人的小活潑,又對德拉科說,要先去餐廳訂位置,他們三個老同學可以先敘敘舊。德拉科随口答應了,看着威廉幻影移形離開。
他們這種随意的相處模式讓布雷斯更加放松,潘西更是完全沒有在意剛才這裏還有個人,急切的詢問着德拉科的情況:“你怎麽在這兒?聽說英國魔法界已經封閉了所有出境通道。”
德拉科聳聳肩:“我坐飛機過來的。”
麻瓜飛機?潘西和布雷斯同時感到了什麽叫震撼,馬爾福也能接受麻瓜交通了嗎?他們驚訝的看着德拉科,這時候才注意到他身上居然穿着簡單的麻瓜T恤和牛仔短褲,腳上是大衆款的涼鞋,和卑爾根街上的麻瓜看不出區別。
“還記我們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說了什麽嗎?”布雷斯的右手悄悄揣進裝着魔杖的口袋裏,狀似随意的問道。
德拉科翻了個白眼:“你們在法國的地址,你還讓我做你們的保密人來着。放心,沒人弄到我的頭發……”他想起貝克街某個偵探,嘆息着補充道:“至少巫師沒有。”
三個人肩并肩一起走向餐廳,布雷斯依舊不敢相信的時不時瞄他一眼,好半天才說道:“你的變化有點大。”
德拉科無奈:“我也沒想到……”他斟酌着用詞,最後選了一個模棱兩可的說法:“其實麻瓜,挺有意思的。”
布雷斯和潘西沒有反對,他們在逃亡中見識過不少麻瓜的本事,已經不是曾經那兩個傲慢又天真的斯萊特林少爺小姐,但是又因為長久以來在麻瓜問題上的堅持而說不出贊同的話,只能沉默。
“剛才那個男人是誰?”潘西岔開話題問道,三個人在餐廳門口停下:“我們一會兒怎麽稱呼他?”
“他是我的未婚夫,威……”
“什麽!”德拉科的後半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被潘西大聲打斷:“他看起來就像個赫奇帕奇!你一定是為了找個好控制的歐洲巫師庇護,才和他定下婚約的對吧?”
德拉科想起兩位朋友在威廉面前不冷不熱的态度,以及布雷斯那毫不掩飾的打量,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如果我說,我和他訂婚是非常認真的呢?”
布雷斯翻了個白眼:“随便你,他姓什麽?”
“席勒。”
“好吧,席勒。”片刻之後,布雷斯腳步一頓,眉毛挑的老高:“一個席勒?他叫什麽?”
德拉科眨眨眼,輕飄飄吐出巫師們耳熟能詳,百年之後注定會出現在黑巫師編年史上的那個名字:“威廉·席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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