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摁在床上

晚上七點, 程禮準時出門去隔壁吃晚飯,到了徐楠家門口卻發現庭院大門緊閉,每扇窗都被窗簾擋得嚴嚴實實。

摁了小半天門鈴, 他拍拍手低頭從兜裏拿出手機,撥了徐楠的電話, 聽着耳邊的系統提示音, 他抿着嘴眼底閃過一絲冷笑。

于是,轉手就把電話打給了謝弈明。

“下班了嗎?”

“剛出公司, 怎麽了?”

“你一會兒幫給給徐楠帶句話,告訴她,做了事就要學會承擔後果,逃避是沒有用的。”

這沒頭沒尾的話,聽得謝弈明是一頭霧水, 下意識認為好兄弟又作妖了, 急忙開口替徐楠求情。

“她是不是又幹啥糊塗事了?南瓜就這個毛病,改不了了,你就別和她計較, 我回頭說說她。”

“和你沒關系,你把話給我帶到,開車慢點, 我先挂了。”

挂斷電話後, 程禮擡頭望着二樓的窗子, 他知道徐楠慫的厲害, 但沒想到她能慫得這麽畫風清奇, 拉黑他的號碼,招呼不打就帶着天天跑路。

此時,坐在市區公寓的徐楠正陪着弟弟看動漫,下午她跑上樓後,把自己蜷在被窩裏反省了一陣子,随後就帶着天天搬家了,狡兔三窟,她起碼有四五個窩。

“姐姐,我們晚上吃什麽?”

“你不是才吃過炸雞?先忍忍……”

說着,她發現手機亮了,剛接通屋裏就響起謝弈明的吼叫。

“南瓜,你又幹啥壞事了?”

徐楠面上一怔,要不是那聲音沒錯,她都能直接挂電話。

“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還能說什麽,當然是我舅舅的事啊!你是不是又惹他了,你是有多想不開,幹嘛去惹他,他那個脾氣你不知道嗎?記仇啊!”

要不是離的太遠,他真想跑過來扒開徐楠的腦袋,好好瞧瞧裏面到底裝了多少豆腐渣,小時候吃虧還不夠多,還敢得罪他舅舅。

聽到舅舅兩個字,徐楠差不多就明白了,撇撇嘴靠在身份扶手上,一臉淡定的反問他。

“他和你說什麽了?”

“他讓我給你帶話,說什麽……逃避是沒有用的,自己做了事就要主動認錯。”

舅舅的原話,謝弈明沒記住,下意識按照自己理解的意思翻譯給徐楠,她聽完後擡頭瞥了眼窗外,聲音裏透着些不耐煩。

“還有別的事嗎?”

“沒啦。”

“那我挂電話了,以後你舅舅的事少說給我聽,我和他絕交了!拜拜!”

說完,她冷着臉挂了電話,順手拉黑這個號碼,把手機往沙發上一扔,抓起桌上的薯片往嘴裏塞。

嚼了會兒薯片,她覺得挺沒意思的,就帶天天出門吃麻辣燙,常言道:沒有什麽煩惱是一頓麻辣燙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來一頓。

“姐姐,明天回那邊嗎?”

“不回!回去做什麽!”

難得見到她兇殘的一面,天天被吓得直往後躲,一直到結賬都沒敢再出聲。吃完麻辣燙天天一臉滿足,徐楠依舊心亂如麻,心裏憋着口氣卻找不到發洩的方式。

洗漱後,她坐在床上,看着牆紙發呆,偶爾低頭看看手機,像是在期許什麽,可手機一直沒響,所有社交軟件都安靜如雞。

相對于心浮氣躁的她來說,程禮這邊可就淡定的厲害,他坐在電腦跟前,袖子卷到手肘,不時敲擊鼠标,俨然一副工作中的樣子。

周天早上,徐楠醒的比鬧鐘早,心裏裝着事睡不踏實,揉着昏昏沉沉的腦袋下樓做早飯,吃完飯之後又回卧室補覺,直到弟弟跑進來把被子掀開。

“姐姐,舅舅的電話。”

說着,興奮的弟弟直接把手機貼在她耳邊,程禮那四平八穩的聲音就從聽筒裏飄了出來。

“徐楠,我的無人機飛到你家院子裏了。”

“嗯?”

她睡得迷迷糊糊,沒那麽快清醒,哪怕電話那頭的人是程禮。

“你回來把院子打開,我進去把無人機拿出來。”

她眨眨眼,差不多算是醒了,“沒空!”

“你确定?”

“我确定!”

說着,她坐起來翻了個白眼,心想找借口也不找個高明的,他又不是掉了顆大鑽石在她院子裏,憑什麽要她特意跑回去開門。

大概一早料到她會這麽“不近人情”,所以程禮也沒生氣,不慌不忙的說道。

“你書房裏有貴重物品嗎?無人機把你書房玻璃撞碎了,如果裏面沒什麽值錢的東西,你就別回來了。”

“艹!”

“女孩子別說髒話。”

想着書房裏的書,徐楠才顧不上這些,把手機一扔就去翻衣櫃。

“天天,去房間換衣服,準備出門……”

聽着電話那頭嘈雜的聲音,站在窗邊的程禮眯了眯眼,勾起嘴角不慌不忙挂了電話。

逃命一般離開,又追命似的開車回來,徐楠一路上都快用嘴把程家的祖墳給撅了,更是給程禮下了一堆詛咒。

把車開進小區,遠遠地就看見站在門口和人說話的程禮,車子駛過來她看見二樓的玻璃真的全碎了。

“喲,回來了,沒闖紅燈吧?”

看着他臉上得逞的笑容,徐楠拿出鑰匙開門,剛走進院子就聽身後的程禮對那個陌生人說。

“一會兒辛苦一下,幫忙把這屋裏的窗子都檢查檢查,有安全隐患的就全換了。”

一聽這話,徐楠來了個急剎車,轉頭瞪着喧賓奪主的男人。

“這是我家,拿着你的無人機趕緊滾!”

說完,她繼續往裏走,程禮給了工人一個無可奈何的笑容,招呼師傅往裏走,進屋後徐楠就被他拽到一邊,看工人師傅拿着卷尺測量長度。

“你松開!”

“你聽話,那邊都是玻璃渣子。”

她皺着眉頭,掙紮了半天也沒把他的手甩開,盛怒之下擡腿就踹了過去,看着他褲子上的鞋印,再對上他陰沉的臉色,徐楠感覺大事不妙,還沒來得及逃命,就被他拽出了書房。

“師傅,這裏交給你了,有事喊我。”

裝修師傅以為他們倆是情侶,看着他們打打鬧鬧,也就沒往心裏去,專心忙自己的事。

天天在一樓看紀錄片,程禮把她拉近卧室,徐楠才進屋就被他壓着肩膀摁在門上。

“跑得挺快。”

“關你什麽事,松開!”

以前她怕他,是因為童年陰影作祟,現在純粹是讨厭看見他。

他松開手,卻沒把位置讓開,單手撐在她耳邊,看着寧死不屈的人,心裏有些想笑,但也氣得想揍她。

“你跑什麽,心虛了?”

“我愛去哪兒就去哪兒,你管得着嗎?”

心裏雖然慌得一筆,可她就是不肯低頭,昨天的事一發生,她就恨不得這輩子都沒見過程禮這個人。

看着虛張聲勢的她,程禮慢慢的低下頭,徐楠以為他又要想昨天那樣非禮自己,急忙閉着眼把頭躲開,結果他只是在她耳邊輕輕地吹了口氣。

“現在知道怕了,那天晚上乘人之危的時候,怎麽不想想後果?”

她刷的睜開眼,擡手推了他一把,卻被他握住手再也不能動彈。

“你松開,放手!我喊人了!”

“你喊,只要你不怕丢人,我是無所謂。”

她越是暴躁、慌亂,他就越是淡定、從容,嘴角噙着若有若無的笑,平靜的看着瞎折騰的徐楠。

“你先親了我,這件事總不能就這樣過去。”

為了甩開他的手,徐楠差點用上牙齒,憋紅了小臉惡聲惡氣的吼道。

“那又怎麽樣,你昨天不也親了我,還是兩次!你…松開!”

大概是覺得她鬧得太厲害,程禮沒了耐心,低頭咬住她唠叨不休的小嘴,屋子裏瞬間靜下來,只剩下支支吾吾的推阻聲。

他的吻比昨天來得更狠,如果昨天是讨債,今天可能就是來讨命的,用力吮吸她的舌尖和唇角,不一會兒她就因為吃痛皺起了眉心,不停的用手去打他、用膝蓋去頂他,可這些都沒起到什麽作用。

一吻過後,看着臉頰緋紅的徐楠,他忍不住用手指輕輕擦拭她紅腫的嘴唇,她被困在門邊,眨了眨眼淚水滾下來砸在他的手背上。

“你…哭什麽?”

她突然掉眼淚,弄得程禮有些抓瞎,急忙伸手去幫她擦,結果還沒碰到她的眼睛,就被徐楠一把推開,接着她蹲下去捂着臉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罵他。

“你不要臉!混蛋……”

見她反應這麽大,他也慌了,蹲在她面前,摸着徐楠的下巴,想讓她把腦袋擡起來,結果手上還沒使勁,手背就被她咬住了。

“……”

知道她心裏不痛快,程禮沒有強硬的把她牙齒掰開,只是輕輕地用另一只手拍徐楠的後腦勺。

“你到底是喜歡我,還是讨厭我?”

她從小就是外強中幹,外表看上去有多嚣張,骨子裏就有多慫,所以他沒指望徐楠能保持主動。

她走了一小步,剩下的九十九步半都交給他來走,只是沒想到,他才跨出一步,她就迫不及待往後退。

“徐楠,我手疼。”

聽到他喊疼,她慢慢松開發力的牙關,看着那個滲血的牙印,她一眨眼淚水又滾下來,怯生生的擡頭看着她,那愧疚中帶着痛苦的眼神,看得他心疼。

“你要是沒出夠氣,我可以讓你再咬一會兒。”

徐楠搖搖頭把他的手推回去,咬着嘴角低頭看着地毯,事情發展到今天的地步,她根本不知道怎麽面對他,也沒辦法面對自己。

“你昨天跑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

她扭着頭不肯看他,程禮搖搖頭在心裏嘆了口氣,她還真是十年如一日的慫,犯了錯就縮成一團裝鹌鹑,可偏偏他不覺得這次誰做錯了。

“那天晚上喝酒的人是我,所以……”

聽他提到那天晚上,也就是那根導火*索,徐楠裏面轉過來,不甘心的吼道。

“你就不能當那天什麽都沒發生嗎?”

他抿着薄唇,不太喜歡她現在的态度,但也明白這是她的正常反應。

“不能,我已經當真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她覺得也沒什麽好說的,繼續把頭扭到一邊,程禮盯着她看了好半天,最後還是沒忍住,有些暴躁了。

“你到底在躲什麽?咱們倆都是單身,你一邊喜歡我,一邊又躲着我,算怎麽回事?”

“誰喜歡你了,我沒有!”

“要我把那天晚上你說的話再重複一遍嗎?你知道我做得到。”

她嘟着嘴又把脖子縮了回去,她當然知道他做的到,但她就是不想承認,心裏說不出來到底有多別扭。

“喜歡我,讓你覺得很難堪?還是我這個人,讓你覺得難堪?”

她咬着嘴角不說話,打算把自己變成一個啞巴,但他沒那麽多的耐心在這件事上打轉。

“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別想當做沒發生,下次你再招呼都不打就亂跑,我就給你爸媽打電話。”

活了這麽大,第一次被人用這句話威脅,原本心虛的徐楠一下子就火了。

“你要不要臉!”

明明是他占了便宜,還有臉給她爸媽打電話告狀,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你說呢?”

這件事對他們倆來說,都是個不小的沖擊,不過他早就過了心亂如麻的階段。那天晚上在車裏,他偷偷吻了喝醉的徐楠,之後的那幾天,他的心情和現在的她相去不遠。

“你…你……滾!”

她想了半天,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語文有多差,想罵人都找不到合适的詞,只能讓他滾。

“話還沒說清楚,我不會走。”

“你到底要怎麽樣?我不就親了你一下,都是成年人有什麽大不了的,再說你也親回來了啊,是不是非要我跪下給你認錯,求你原諒我才行?”

“我想怎麽樣,你不清楚嗎?”

她故意模糊問題的關鍵,但程禮完全不上當,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又把問題踢了回來,這就是她一直不敢面對的問題,徐楠喜歡他,但是從沒想過和他在一起,原因太多根本數不過來。

“不行!”

“怎麽不行!”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你是我舅舅。”

說到最後,她的氣勢又弱了回去,雙手抱着胳膊,嘟着嘴把頭扭到一邊。

聽到這個理由,他真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當初要你叫我舅舅,你一副要命的表情,現在…現在你突然說我是你舅舅,徐楠,你可以啊。”

知道他在笑話自己,可她現在沒勇氣和他争辯,這可能是她唯一能找到的理由,雖然氣勢弱了點,但它至少是個借口。

她想裝傻充愣,但程禮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也不是輕易肯妥協的人。

“你那天晚上親我的時候,怎麽沒想到我是你舅舅?你說喜歡我的時候,怎麽沒想到我是你舅舅。”

她越躲,就越沒有退路,一下子就被他的話逼到了懸崖邊,要麽從懸崖上跳下去,要麽和他同歸于盡。

俗話說得好: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更何況是徐楠,她肯定不會選自殺,死也要拉個墊背的,被逼上絕路的她一下子站起來,指着他的鼻子吼道。

“親了就親了,你又沒有少塊肉,怎麽了!”

如果她對着別人耍橫,也許還有幾分逃生的可能,但是站在她面前的是程禮,和他鬧了這麽多年,她從沒贏過的人。

“這可是你說的。”

聽了這話,徐楠感覺有點不對勁,身上的汗毛瞬間立了起來,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他一把甩到床上,腦袋差點摔成漿糊,接着他欺身而上,撐着床陰恻恻的說。

“親了就親了,反正你也不會少快肉。”

話音未落,他就低頭吻下來,她皺着鼻子躲開,可程禮一開始的目标就不是她的臉,她把腦袋一轉,脆弱的頸部成了他的獵物。

“啊!…唔……”

夏天的衣服領口大,他低頭就咬住她的頸窩,吃痛的徐楠才喊出一聲,嘴巴就被他捂住了,程禮也沒舍得狠咬,就是想讓她長點記性別什麽話都敢說。

她被摁在床上,嘴巴被捂得嚴嚴實實,濕熱的薄唇輕輕含住被他咬過的地方,舌尖粗粝的表面掃過她柔嫩的肌膚,未經人事的徐楠渾身一顫,酥麻的感覺蔓延至全身,腳指頭慢慢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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