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
◎壞蛇◎
夜裏服侍夫人沐浴時, 絮絮便發覺夫人一直心不在焉。
水溫涼了,夫人都許久沒能回神。
原本要借着這次下藥的機會撮合男女主的計劃幾乎全被打亂。
這次一旦撮合成功, 後面其實也根本沒有知虞什麽事兒了。
可計劃一打亂, 餘下的事情反而變得危險了起來,若是一不小心丢了性命也都不是沒有可能……
接下來該怎麽做,便成了一團迷霧漸漸湧在知虞心頭。
隔天早上, 絮絮起來服侍時便發覺夫人身上有些發熱。
她頓時心下不由懊惱起來, 猜到多半是昨兒晚上泡涼了的那桶香湯給惹的禍。
這大抵是知虞來到這裏頭一回生病。
新奇說不上,只是頭暈乎乎的,身上也微微得熱,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待絮絮尋大夫特意配了些藥材熬出藥汁來喂。
初時知虞也乖巧地張嘴去喝。
只抿了一小口, 便直接吐到了帕子上頭,臉色都變幻得微微發白。
苦澀的藥汁不僅聞着味道奇怪,喝入口中的滋味更是沖着嗓鼻酸苦難言。
琉璃眼眸中苦出了些許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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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雙手推開藥碗,悶悶道:“我不想喝……”
絮絮見她身上也沒出汗,臉頰亦是有着不太正常的酡紅, 心軟之下哄了又哄,這才叫夫人勉強喝下了一頓。
屋子裏要照料生病的主子實在有些忙不開。
手頭上分了些輕重緩急的事務, 絮絮要親自守着夫人的藥爐, 便給了芸蘇幾兩銀子去杏花街上的天香閣裏快速買些甜嘴好吃的蜜餞果脯回來。
天香閣裏的蜜餞和尋常小販的都極不同, 一些不是當季的葡萄、櫻桃、蜜桃還有些昂貴的果幹幾乎應有盡有。
那香甜滋味又與尋常的糖漬有所區別,且這店鋪也并不對尋常老百姓售賣。
也就是夫人從前在知家那會兒家裏嬌慣,給她辦了個玉牌,非得領着玉牌才能買來。
夫人身嬌的很,從前生病比如今還要難纏, 但配合着這果脯吃了, 偏偏就能一下子緩過來。
絮絮料想這當中不應有其他差錯。
待到了晌午, 該給夫人喂藥之時,左等右等才等來芸蘇。
只是對方空手拿着玉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蜜餞呢?”
芸蘇面露為難,語氣甚是艱澀,“也是不巧,最近沈姑娘也有些輕微的受涼……”
“沈姑娘與夫人不同,她向來體弱,所服用的藥藥性也極其特殊,藥一旦涼了藥效便會流失,所以……”
所以,沈蓁實則也是怕苦。
恰好屋裏許久不備蜜餞,眼看着藥就要涼了,阿冉怕耽擱藥性便急的出門,正好撞見了芸蘇。
至于那蜜餞半道上是被那潑辣的阿冉給奪了過去,還是這婢子心軟就撒了手,便也不得而知了。
絮絮哪裏能想到,只是連買蜜餞這樣芝麻大的小事情都會有人辦不好。
“絮絮姐姐若實在生氣大可以罰我,我願意主動自罰三個月的月例都毫無怨言……”
眼見着對面的人神情愈發生出了惱火,芸蘇語氣慚愧至極。
絮絮一想到這天香閣只上午開張半日,氣得要擡手打她,便瞧見這婢子立馬便哭了起來,一副心甘情願為了旁人挨打也無怨無悔的模樣。
手已經舉得老高,但一想到現下夫人正是難受,聽到外面鬧起來的動靜指不定又嫌聒噪。
絮絮一甩袖,讓這賤婢先滾遠些。
待轉身進了屋去,這才憤怒地将這事情告訴了知虞。
“奴婢這就過去将蜜餞給取回來!”
知虞昏昏沉沉地撐起身,輕聲道:“我也要去……”
對于知虞這幅身子而言藥的确是很苦。
不光光是矯情吃不了苦的問題。
而是喝下去就會在生理反應上苦到想吐。
生病了本就難受,情緒也會變得敏感。
她這麽壞的一個人,難得不做壞事,只是悄悄叫人買個蜜餞都吃不着。
知虞盼了半晌,臨到嘴邊又溜走了,這哪裏能叫人甘心……
迷迷糊糊地下地穿上繡鞋。
絮絮攙扶着自家夫人一道去了外邊。
知虞卻沒走太遠,便在花園裏的一處涼亭見到了沈蓁,以及沈蓁身側的男人。
她來的也是巧合。
沈蓁院子裏嫌悶,剛好吹着舒适的涼風,就着蜜餞将藥喝完,沈欲恰好也在。
此刻她似乎也有許多少女的心事,試探着從那精致的小食盒中取出一粒果脯,想要遞給面前的郎君。
那不遠不近的距離,是沈欲既可以選擇直接張嘴含住,也可以選擇避嫌伸手接住。
只要他願意,頃刻間便可以改變他們之間的暧昧關系。
只是在他做出舉動之前,他們孤男寡女之間的暧昧氛圍仿佛就被知虞給破壞了。
沈蓁眸中略是詫異,本能地握起指尖的果脯藏在身側。
“夫人怎麽來了,是有什麽事情嗎?”
大抵是出于一些說不清楚的緊張,她都忘記了知虞來這裏未必找她,也可以找郎君。
倘若夫人只是過來尋自己的丈夫,那她代替郎君問出這句話,也未免有些失禮。
也是後知後覺在對上沈欲那雙漆黑的眼眸時,知虞才驀地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前一日在滿殿神佛下被男人自身後抵住肩,極其壓迫地被逼着開口的情景甚至都還歷歷在目——
那種熟悉的悚栗滋味迅速席卷上心頭,讓知虞本就不清明的腦袋裏瞬間恢複了幾分理智。
就算生病了,她也還得是個做壞事的惡毒人丨妻。
且作為一個合格工具人的前提自然是不能妨礙他們的感情線……
發覺沈蓁還在等自己的回答,她 比往常都要異常遲鈍。
“沒……沒事,我也只是路過罷了……”
手指用力捏了捏絮絮的手腕,知虞暗示對方帶自己快些回去。
現在走開,他們還來得及把暧昧給續上也說不定。
美人近乎迫切地攙扶着婢子轉身便離開。
沈蓁微哂,“夫人……似乎比以前膽小了許多。”
沈欲垂眸凝在那道分明逃得很是倉促的背影上,低沉的語氣若有所思,“也許是吧。”
也虧得是風寒而不是旁的症狀。
知虞縱使偷偷倒了幾劑苦藥,身子也沒太大變化。
除了腦袋迷迷糊糊了些,但比起灌進鼻腔口齒裏的難受苦澀都幾乎要好上百倍。
也不知是不是因着偷偷不吃藥的緣故,知虞睡得固然酣暢起來,但連意識都染上了迷糊。
渾渾噩噩間也不知睡了多久。
期間便有個兩個婆子趁着絮絮去熬藥時過來嘀咕什麽。
“夫人要出府去,再不快點拾掇,待會抽爛你們的皮子……”
惡狠狠的語氣唬得人一愣一愣。
可細聽之下,知虞隐隐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倒像是柳嬷嬷那邊使喚的人……
接着身子一輕被人抱起來,身子便被送進了另個地方接着躺着。
底下的“床榻”開始颠簸起來。
等知虞再度睜開眼時,才看到了坐在自己對面神色頗為複雜的沈蓁。
對方幾次三番地撩起側簾往外打量,似乎詢問什麽。
待知虞再清醒些,才徹底聽清楚對方帶着幾分隐忍怒氣的詢問。
“夫人到底想要将我帶去哪裏?”
知虞懵得不行。
直到馬車在西郊外猛地被人截停,車身輪毂亦是遭到了破壞,無法再前行半步。
簾子被揭開後,露出了一道道火把,以及為首的柳嬷嬷。
那車夫被人扯下馬背,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
“再怎麽說,我也只是聽從吩咐罷了……”
“都是夫人,夫人一直看沈姑娘不順眼,想要将她送出城去,還放出狠話從此以後都不許她再回京城來!”
說話間,驚魂未定的沈蓁便面色蒼白地被柳嬷嬷給仔細攙扶到了身後。
知虞:“……”
她忽然間就想起來了。
當下的情況未免有些糟糕……
這幾日突然生病,叫她幾乎把劇情的事情都給抛到了腦後。
原書裏的确有這樣一段冤枉原主的劇情。
且與那車夫的回答幾乎都一模一樣。
惡毒人丨妻在上一場陷害中沒成功,事後又敗在了柳嬷嬷這塊老姜的手裏,面對冤枉自然是極力否認。
也是沈蓁見原身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這才可憐她,替她說話,才叫原身躲過一劫。
可柳嬷嬷私底下卻以此事作為要挾,生生磋磨了原身一頓,這才導致原身後來對沈蓁爆發了那樣大的恨意,幾乎要置對方于死地。
舍棄了損壞的馬車後,夫人想偷偷将沈姑娘趕出京城的事情一路上在這些仆婦間蔓延。
那車夫是知虞從未見過的黑臉漢子,在一行人半是押送着知虞回府的路上,對方突然擠到知虞身側。
“夫人,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本想死死抓住夫人柔滑軟膩的小手,結果卻被躲了一下才堪堪握住細腕。
男人咽了咽口水,掌心愈發用力。
知虞手腕被掐出紅痕,不僅甩不開他,甚至看見對方臉上隐隐的獰笑。
原身會遇到這些人,便是她先前的惡果造成的報應。
可即便如此,知虞也僅是沖着柳嬷嬷開口:“嬷嬷,我好歹還是郎君的妻室……”
“眼睜睜的讓人這樣欺辱我,難不成也是嬷嬷的意思?”
沈蓁在前頭走着,回頭也瞧見那糙漢子幾乎大半個身子都要覆在夫人嬌弱的身上。
可周圍的人都将知虞當做罪人般,即便看見了,也沒有要上前幫忙的意思。
作為始作俑者的柳嬷嬷自是無動于衷,淡笑道:“焉知不是夫人主動與他狼狽為奸?”
“嬷嬷……”
沈蓁扯住柳嬷嬷的袖子,語氣頗不贊成。
柳嬷嬷道:“姑娘被她害得險些再回不來,難不成還要幫她說話?”
關懷并着近乎斥責的話語,沈蓁亦是知曉柳嬷嬷對自己的善意。
她神色複雜,“她畢竟是郎君的妻子,不管私底下有沒有,可這樣丢的是郎君的臉面……”
說罷,便抿着唇上了另一輛鋪雪貂皮的馬車中,由着車夫調轉馬頭離開。
柳嬷嬷到底顧忌着沈蓁,只好示意男人分開。
瞧見夫人不吵不鬧的模樣,甚至在剛才都沒有向沈蓁求情,柳嬷嬷反而有些猜不透她心思。
殊不知,知虞因為這件事鬼使神差間便生出了新的想法。
也許,她還可以再試一回……
“馬車只有一輛,就麻煩夫人同老奴一起走回去了。”
柳嬷嬷的語氣很是譏諷。
夜間風大,這夫人身嬌體弱,這樣一頓消耗,到了府裏只怕連狡辯的力氣都沒有了。
很快,走完了這一路後一行人終于回到了沈府。
知虞在不遠處便瞧見低了沈欲一頭的少女,正仰頭同男人說些什麽。
從旁人的角度看,兩人看起來竟也好似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待目光隐晦地掠過了柳嬷嬷這些人的方向,沈欲才示意對方先回去休息。
沈蓁微微颔首,由着阿冉攙扶回去。
廳中燈火通明。
車夫搶先下跪求饒,“小的作為下人,只負責拿錢辦事情,這都是夫人指使的啊!”
“就算……就算你們沈府不講道理要趕我走,那也得賠償我重新找活的誤工費,否則我絕不離開……”
嘟嘟囔囔的抱怨,是打算撈一筆再走了。
柳嬷嬷則從旁道:“夫人再多的狡辯,只怕也改變不了今晚這麽多人這麽多雙眼睛看見的真相。”
“夫人,我們方才說好的,你可別反悔不認啊……”
嬷嬷和車夫的一唱一和,幾乎是輪番的說辭與髒水向知虞密密地潑過來。
柳嬷嬷面上冷眼旁觀,心裏更是巴不得她現在立馬撒潑打滾。
可這位夫人只是臉上被風吹得微微發白,心思衡量過無數種念想。
承認與不承認,都要将劇情進行下去。
且想要用最簡單的方法試探出沈欲的底限,當下無疑是最好機會。
是以美人語氣遲疑緩慢道:“的确……”
“是我不想讓沈姑娘繼續住在府上了。”
變相的承認後,別說車夫,就連柳嬷嬷臉上都險些沒控制住露出一分錯愕。
知虞預先做好心理準備避開男人的目光,強忍住害怕,仍硬着頭皮詢問:“薄然……”
“你能不能将沈姑娘送走?
別再讓她留這裏了……”
原主沒有承認的劇情,知虞主動承認了下來。
目的就是為了試探出他對沈蓁是否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沈欲握住解酒茶的動作微微一頓,目光掠過她蒼白的頰側。
他捏着茶蓋漫不經心地撇開茶沫,随即語氣冷道:“知氏……”
“你逾越了。”
聽得這話,心口一路久懸的大石瞬間落地。
果然,他心裏還有沈蓁——
似從這答案中瞬間捕捉到了一縷靈光,知虞心想,那麽接下來的劇情反而就好辦了。
……
廳裏的人幾乎都被清空。
夫人提出了出人意料的念頭被拒絕後,便被送回了香殊苑裏容後處置。
柳嬷嬷卻留了下來,将這件事情要收個尾。
“這車夫也是聽從夫人的指揮,被逼迫得無奈罷了,郎君看,可要補償他些……”
沈欲今夜外出赴宴飲酒,回來後本就有些頭疼。
在處理這些事情上,眼底的情緒多少都有些收斂不住。
盡管面上仍舊保持着風輕雲淡,陰翳的視線在掠過車夫身上時,對方卻漸漸地僵凝住,反倒不敢再像方才那樣露出無賴的一面。
“這樣啊……”
醒酒茶才喝了一半,被男人放了回去。
他指節在茶幾上叩了叩,緩緩啓唇吩咐:“那就,先拔了舌頭,再剁了四肢……喂狗去吧。”
柳嬷嬷面上驚異,還來不及勸說,那車夫登時被兩個冷臉的随從直接拖走。
柳嬷嬷突然間後脊微涼,瞬間就意識到誰才是這府上說一不二的主人……
“說起來,柳嬷嬷昔年照拂于我的情景,至今想來,竟恍若昨日。”
沈欲不緊不慢地斟滿茶水,話語中的溫情轉變得突然,和方才的冷漠截然不同。
柳嬷嬷沒他這般心态詭谲,臉上頗不自然地笑了笑,“郎君自小便與姑娘青梅竹馬,老夫人讓你喊姑娘一聲妹妹你都不願,只肯随着老夫人一起喊她一聲蓁蓁……”
“現在想來,當初不喊妹妹是對的。”
言下之意,也許那時候沈欲心裏就早把沈蓁當妻子對待了,若不是知虞,他們早已經有情人終成眷屬。
“哦?奶娘如何了?”
“好許多了,想必要不了多久,便能過來和郎君還有姑娘一家團聚。”
柳嬷嬷提及自家主子,臉上的神情才逐漸溫柔起來。
沈欲眼底古井無波,口中淡淡地答:“那就好。”
……
一番折騰下來,知虞晚上回去後腦袋昏沉的更加厲害幾乎也是毫無 懸念的事情。
絮絮嘴裏罵罵咧咧,那老虔婆趁着自己熬藥時設計夫人,氣得她眼眶都紅了一圈。
知虞勉強安慰了她一頓,“我心裏已經想到旁的主意了……”
對于知虞而言,這次思路打通反而是一件因禍得福的好事。
絮絮見她虛弱模樣哪裏會信,只是将那藥爐也一并搬來門外,索性隔着門窗守着自家夫人的動靜熬藥。
知虞便也乖乖躺下等絮絮将藥熬好送來,再不敢偷懶不喝。
可身體到底身嬌體弱,腦袋一碰到枕頭幾乎就止不住的昏沉。
頭疼腦熱,還有其他一些生病的症狀一應發作起來。
大抵是陷入了更加深沉的怪誕夢境裏頭。
不僅呼吸變得困難起來,口中甚至還有一條濕滑冰涼的蛇在不停地攪弄。
知虞渾渾噩噩間覺得有點惡心,可又吐不出來。
微微張開的小嘴被攪弄得厭煩了,有些生氣的一口咬住。
可病弱中的力氣到底太小,根本咬不住。
所以生出了吃蛇的念頭,想要将它都吞下肚。
直到發現自己含住那條蛇怎麽都吞不下時,那條蛇更是嚣張,欺負得美人在夢中啜泣了起來,才終于放過。
絮絮聽見夫人在哭,起初都還以為是個錯覺。
夫人從來都沒有這樣哭過,那樣含糊、又暧昧黏膩,甚至帶着淺淺的怪異呻丨吟。
明明是難熬的聲音,卻又想撩撥的人想要将她弄得更加糟糕……
只是這麽側耳一聽絮絮發覺自己又開始遐想,趕忙丢下扇着藥爐的小扇進屋查看。
待走到榻前發覺夫人做噩夢般,睜開水濛濛的眼後,怔了半晌語氣甚至還帶着啜泣回答:“我……方才好像做噩夢了……”
絮絮霎時松了口氣,安撫她說夢是反的。
見她醒來,正好将藥給她喂下,這才讓她接着睡去。
按理說這樣折騰一頓,知虞即便吃了藥也好不到哪裏去。
可偏偏過了一夜,身上不僅發出了汗來,早上醒來後,身子也終于爽利了起來。
再一試探額溫,幾乎都好的神速。
知虞身子一舒爽起來,是一刻都不敢耽擱,立馬第一時間将書裏的劇情回憶仔細。
她記得在這件事情後,原身記恨上沈蓁,在一次外出中兩人遇到土匪。
聽到沈欲等人的馬蹄聲從遠處隆隆趕來。
為了自保,也為了宣洩恨意,原身幾乎是當着沈欲的面,将沈蓁迫不及待推到了土匪的刀口下。
可原身到底是弱女子,不僅害了沈蓁,自己也一樣落到土匪手中。
在土匪逼着書裏男主二選一的時候……
很不幸,知虞是被放棄的那個。
偏偏反派就是命硬。
惡毒人丨妻不僅沒死,反而滾下高坡,又自己全須全尾地找回了沈府去,在沈欲給官府出具休書前,又回來了。
但倘若換做知虞自己,她跑出去後在三個月內都不回來了呢?
知虞記得本朝的規定,只要妻子逃走三個月,府衙便可直接給出一封休書,讓男方借此解除婚約。
她先前得不到和離書,若借着這個機會得到休書當也是差不多的?
充滿希望的念頭又重新回到心間,讓知虞振奮了些。
可一旁絮絮卻仍舊反複試探着夫人的體溫,嘴裏嘀咕。
“怎麽可能,風涼受寒之事最快也要八丨九日才能好……”
更何況知虞昨日還被那樣折騰,馬車颠簸,又夜風摧殘,實在是有違常理。
“夫人好的這麽快,可別留下旁的後患呀。”
很快,絮絮便想到了知虞昨夜的噩夢,立馬又問:“夫人昨兒做的是什麽夢?指不定是夢見了什麽祛病祛災的神仙了?”
知虞搖頭,“那倒沒有。”
“只是夢見條蛇……”
絮絮:“夢見蛇可是兇兆啊……”
“夫人可還記得夢見的是什麽樣的蛇?”
知虞一門心思都撲在旁處,頗有些心不在焉。
“記不清了……”
不過,一個勁兒往人嘴裏鑽的蛇,能是什麽好蛇……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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