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

◎“替我将發冠解開。”◎

那些彩頭預先放在了殿內, 誰偷拿了都沒有證據。

所以要找出背後之人并不是眼下最緊要的事情。

要先解決身上的困境,知虞在這當口卻半分猶豫都不能産生。

汗珠從雪頸處滑落進了襟口, 面上不敢做出明顯反應, 可桌下白丨嫩的手指卻輕輕搭在了男人的手背上。

沈欲黑眸未動分毫。

可手背上忽然間覆上柔軟,他并非毫無感覺。

餘光緩緩瞥去一眼,在那漂亮的指尖上定格了一瞬, 似乎也有些許的驚訝。

他面無表情地将她的舉動納入眼底, 手掌似要抽出。

知虞便本能地抓得更緊。

她眼睫随着呼吸輕輕顫動,小扇似地微微垂落下,雖半遮掩住琉璃眸,可手指的緊張卻暴露了情緒。

仿佛他若真要用力将手從她掌心下拿開, 她的眼睫都會比當下更為潮濕。

不僅不許他掙脫開她,甚至還異常大膽地拖拽起他的手掌。

兩人坐在一處,衣袍疊着衣袍,袖擺挨着袖擺,動作并不會十分明顯。

對方說不上配合, 也說不上不配合。

可勒在腿側的細鏈本就極細,隔着裙擺感應得并不分明。

Advertisement

知虞掌心亦是生出汗意, 眼底只猶豫了一瞬, 便暗暗咬了咬唇豁出去般, 做出了更為大膽的舉動。

繼續扯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掌往更深處引。

這期間,只要他失去了耐心亦或是覺得她的舉止過于放浪形骸。

他随時将自己的手掌用力抽回,便可以立刻置身事外。

可少女的那只小手那樣緊張,就連生出的汗意都纏裹在他的指間, 讓兩個人相握的位置變得滑膩而暧昧。

這讓向來都略有些潔癖的沈欲黑眸微微地沉凝。

眼睫輕微地顫抖, 在這過程中幾乎都不敢擡起, 生怕對上對方稍稍流露出鄙夷的視線,便會叫知虞失去勇氣繼續求助。

直到男人寬大的指節下終于碰到了更為明顯的蓮花鎖。

那蓮花鎖頭看着是小,可春衫更薄。

為了不叫這只鎖突兀地頂在腿上,便在行走間滑向了腿的靠裏一側。

所以知虞方才的舉動不僅是大膽 ,幾乎也更是在考驗男主本人的道德底線。

也許是對她目的好奇程度在那一瞬放大,越過了一些人與人之間該有的禁忌邊界。

所以叫對方也勉強算是配合了她一切看似讓人誤會是放丨蕩的舉動。

而最初,沈欲也的确産生過一瞬的誤會。

可他比誰都清楚,便是他主動時,她都不見得會乖乖配合讓他得逞。

更何況她還那樣膽小……

怎麽敢?

整個過程知虞緊張到眼睫都微微潮濕,确定碰到後才緩緩洩了指間力氣。

沈欲撫出蓮花鎖的輪廓,似乎猜到這是什麽。

因為那些彩頭在宗珏一一審視過後,送去給容太妃那裏之前,他也在場。

身邊的噪動漸漸重新恢複。

不知不覺中那內侍官竟已經宣念完,但因為過于專注緊張于這件事,知虞才後知後覺地發現。

“我兄長就在宮門外……”

她腿上已經勒得微腫,腿根粗,可小腿細。

到時候只要用刀劃開些,往下褪去,也許可行。

兄長有可以止疼的藥,也會有她要的匕首,到時借着更衣的空檔足以完成。

“不知郎君可不可以派個人去……”

因為是在求人,所以态度也不得不拿捏得小心翼翼。

沈欲聽到她的話後,黑沉沉的眼神仍是寂然。

他似乎有在考慮,似乎也僅是感到她話中荒誕。

這時才将手指從她掌心一根一根地抽出。

男人視線掠過席間入場的雜耍,在那熱鬧的樂曲聲下清晰冷淡地傳入知虞耳中。

“大概是幫不了吧……”

淡淡語氣與知虞的緊張氛圍截然不同。

他與她看上去更像是兩個場景的人。

一個困頓于當下的處境,滿身緊張,另個則是意态風流地飲酒看戲。

即便猜到他很難會答應,但在聽到拒絕時,知虞仍是心口一涼。

她猜到下次見面也許在人前他都不會再做出溫潤的僞裝,卻不曾想,他不裝的時候又會如此涼薄。

忍着羞恥忍不住再度悶聲嘗試道:“也無須郎君做些什麽……只是随便叫個有出宮權限的下人跑個腿而已……”

她知道,這對他來說非常非常簡單,簡單到他只需要動動嘴皮子就可以。

“可我與你哥哥并無交情。”

沈欲似笑非笑。

知虞攥緊了裙擺。

他分明就是不願意幫她找來哥哥幫忙。

席間忽然開始叫好,喝彩鼓掌。

動靜大了起來,這處就更不顯眼。

知虞立馬放棄了同他求助的念頭。

可眼神在宴席上看了一圈,都沒看到什麽可以求助的人。

她緊了緊指尖,幹脆放棄這些念頭想要起身。

可身側人比她更先起身。

大概是不願參與這趟渾水,所以對方想要先走一步。

知虞抿着唇,索性往旁邊去一些。

卻不曾想,他們的身形并未因此分開,反而因為男人的主動靠近被迫交疊得更近。

讓知虞都來不及反應,身體在下一刻就忽然失重懸空。

知虞微微一驚,随後更不可置信地看向沈欲。

這可是在宴席上……

他大庭廣衆這樣做怕不是瘋了?

“欸,薄然你……”

“你與你夫人感情倒也不必好到這種地步吧?”

這些促狹的打趣毫不意外地傳來。

知虞僵在他的懷裏,都有些不知所措。

沈欲似乎懶得解釋,在引起一些輕微的騷動後,便将那些聲音都抛在腦後,徑直離開。

知虞被抱去附近廂房時,被沈欲放在一張高椅上,都還有些緩不過神。

“我……我要哥哥……”

她發覺他靠得那樣近,第一反應便是将手抵在他的肩上,語氣微慌地重複了一遍自己想要他幫忙的事情。

她不要他抱她過來,也不要他替她解圍,一門心思似乎都只有哥哥。

“這種事情找哥哥做什麽?”

沈欲手掌撐着她身後的椅背,只低下頭來望着她道:“你哥哥難道就可以肆意挑開你這裙子不成?”

知虞愣了愣,臉瞬間漲熱,被他的話給氣到,嘴裏的話也變成反駁。

“我……”

“我不要你管……”

嘴裏這樣說着,可人卻被困在了兩邊扶手和椅背中間,哪裏有她要不要的餘地。

見她氣惱起來,原本蒼白的臉頰登時又微微漲紅。

眼角處淺淺動人的粉意像是春日桃枝綻開的模樣,誘惑得讓人想要去舔咬一口。

眼看着就要将人氣哭,沈欲才勉強收斂起一些惡意。

繼而換了副嘴臉般,緩緩同她柔聲道:“抱歉,是我說錯了話……”

“我是覺得,你哥哥幫不了你,這才情急之下有些失了分寸。”

沈欲緩緩說道:“你想要借來你哥哥止痛的藥以及匕首,這樣是行不通的。”

知虞微微睜大眼眸,這才緩了些怄氣的情緒,聽他認真分析。

“你的腿必然已經被勒腫,叫那細鏈陷入其中,這時候光是切開一些已經不行了,至少,要削掉很多地方。”

在那樣細嫩的地方切一刀就已經是難以想象的疼痛,要削了……那便是服了藥都未必能下得去手。

承受不住,疼昏過去都是有可能的。

知虞發覺自己想得這般豁出去的法子竟也無用,一時也沒了主意。

溫熱的指尖忽然撫到她的眼尾,在她詫異時将她眼角一滴晶瑩抹去。

沈欲語氣略顯關懷,“很痛?”

方才不自知地急出了淚自己都沒察覺。

知虞被他撫過眼尾有些不自在地點了點頭,心裏對他一些抱怨霎時也不知不覺消散些。

她想叫他先離開,可話還未說出口,他便壓低了身子,主動打量起來。

身下的椅子頗有些高,讓知虞腳尖都挨不着地。

沈欲要她卷起裙擺看看。

知虞明白他并沒有那些不單純的念頭,眼瞧着日頭越過天中,矯情下去反而耽擱。

便也主動配合。

也許是為了不叫她生出誤會,所以沈欲都不主動去碰她的衣裙。

而是要求知虞自己主動在他眼皮底下撩開。

即便美人羞赧,也只能微微俯身,将那柔軟的裙擺攥在掌心。

直到金色的細鏈暴露出來。

就像沈欲想的那樣,那細鏈将腿根勒得微腫。

所以即便腿上還有一層又短又薄的軟緞小褲,也一樣很難借着着面料将它扯下。

蓮花鎖頭的特質便是越收越緊,這也是知虞越來越忍不得的原因。

這物件沒有鑰匙,被管壽送來時似乎也不曾看見過。

“這是今日宴席上最後一樣彩頭,也許待會兒便要用到……”

似乎怕沈欲不清楚,知虞便又細細與他解釋一遍。

到時候發現東西丢了,必然是要搜的。

最後設計此事之人也必然會将這件事情引到知虞頭上。

只要一搜身,便什麽都藏不住了。

沈欲聽了沒什麽反應,只是本能地低頭去打量那只鎖頭。

知虞垂眸瞧着他的舉動突然伸手将他靠近的額頭抵住。

耳根處也瞬間生出了一些熱意。

沈欲擡起眼皮,自下而上地看她,卻并無戲谑的意思,口吻淡淡地解釋,“這蓮花鎖頭太小,不靠近怎麽看得清……”

這個道理知虞不是不明白。

只是他自己專注做事時也許根本不清楚……

可事情不好一再耽擱,是以也只好松開了抵在他腦袋上的白膩手指。

這鎖很是袖珍,因此也不具備一個完整鎖頭的構造。

它本就是個玩意兒,并不是用來認真去鎖什麽,是以在鎖孔裏有處微微凸起分開的翹頭。

只要用力将那兩根翹頭合攏,鎖頭便會立馬解開。

可問題就在于這凸起的翹頭只露出鎖孔表面丁點,既沒有足夠的借力點,指尖的力氣也完全不足以将兩端翹頭捏在一起。

鐵鉗雖有将東西擰到一塊作用,但即便現在真找來了,那鐵鉗用在這樣袖珍的物什上,也屬實大的過分。

這物件非金非銀,很是堅實,貼着知虞的身體,一個不慎便會将她弄傷。

所以想要快些解開,便只能想法子将鎖孔裏兩端比針尖都粗不了多少的翹頭合攏。

“怎麽辦……”

知虞微微地出神,發覺一些方法都行不通,正想詢問其他方法時,卻突然發現膝蓋內側被發絲撩得有些發癢。

知虞低下頭去,瞧見男人的模樣專注。

他人幾乎已經半跪在地上,一手撐着椅子邊沿,一手托着鎖頭似乎想出了什麽頭緒。

即便他神色專注地像是解開了一道難題。

可從知虞的角度來看,卻全然不是這麽一回事。

氣血一陣陣都朝面頰湧去,即便挪開視線,可餘光仍能瞧見對方的顱頂。

靠得更近,他今日束發的玉冠便碰到了。

沈欲亦是察覺,對知虞道:“替我解開。”

坐在椅上的美人心跳快到耳邊都要聽不清楚聲音,她兩手擱在扶手上甚至都不敢亂動。

“什……什麽……”

男人撩起眼皮,瞳孔裏映着對方羞赧垂首的模樣,黑眸更是幽沉。

他舌根愈發酥癢,卻故意語氣淡淡地重複了一遍,“替我将發冠解開。”

發冠上有尖銳的簪子,解開的過程,若是一個不慎,也會将她劃傷。

他的要求完全合情合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2-22 01:23:36~2023-02-22 20:17: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東東愛看文 2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王二寶、東東愛看文、冊子、說得對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酉告 10瓶;望漁光、yf376、h 5瓶;對方正在輸入中...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