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人情的問題

“你的房間真整齊幹淨。”肖雪看了個遍，尤其喜歡那個象牙大象，雕刻的真精致。

“嗯！”葉殊将擦頭發的毛巾挂在門後挂鈎上，“找我是說複習的事還是其他的？”

“其他的，是李賴的事，聽說他要被判十年。”肖雪說這話瞅着他的臉。

“那是派出所的事，不用怕他們找事。”葉殊拉開椅子讓她坐。

“這事因我而起，我姥姥這輩子沒幹過啥缺德事，我怕她記着這事過意不去愧欠一輩子，只能過來求你幫忙了。”肖雪走這一趟也是為了這個。

“這事和你無關，而且我是個孩子過問不了，若要幫忙，只能找我小舅舅。”葉殊沒說不幫忙也沒說幫。

肖雪一喜，“那就拜托你了，李賴家要賠了錢我給你一半，他們家要不賠我就收一塊好玉送給你。”拿錢才好辦事，肖雪這般空口求人總得許諾些什麽！

“……在你眼中找人幫忙就一定要用財物答謝嗎？”葉殊看着站着的她，不肯坐下說還這麽謙遜。

“可求人辦事不都是這樣的？”肖雪懂這些人情事故，凡事也得盡量盤算周全。

“你叫我外公爺爺，也就得喊我哥哥，以後不用這麽客氣，你不是說以後也會幫我嗎？就記心裏以後還！”葉殊說着，将政治課本上下冊拿出來，還有一本初一的英語筆記，放到她跟前。

“那我萬一忘了怎麽辦？”肖雪不想欠人情，越是明碼交易越好，人情也最好如此。

“這個英語筆記回去手寫一遍，要記得牢些就邊寫邊讀，不懂的回頭問我，政治課文接着上次的部分看完，記不住就多看幾遍。”葉殊告訴她怎麽複習。

肖雪只好點頭，“行，我今天晚上就開始挑燈夜讀。”

“十點之前睡覺，晚上看書久了對眼睛不好！”葉殊又囑咐了一句。

“好，那之前的事？”肖雪還得聽他肯定的回答才心裏有數。

“投毒罪在嚴打的時候別說十年，要判就是無期徒刑，槍斃都有可能，現在就算再寬容，也得三年左右，我只能保證到這樣了，行不行還得另說！”葉殊本身是學生，肯幫忙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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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天我請你……請你去我家吃飯！”肖雪想道謝他不喜歡，送東西他不會要，那就只能這麽說了！

“行了，我送你回家！”葉殊打開院裏的燈。

“不用了，這麽近，我自己回去就行！”肖雪這會兒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她就是沒腦子才過來求他幫忙，本來李賴判幾年不都是他自己作的。

肖雪将書拿好，葉殊還是送她到門口，看着她回了家，這才關門回了屋。

這會兒，蕭悠然還在門口左顧右盼地等着。

“怎麽樣？小雪，有沒有辦法？”蕭悠然見她回來就問。

“最低也要三年左右，還得看李賴家那邊的态度，不過在裏面表現好會提前放出來的。”肖雪說道，進屋倒了杯水喝。

“那咱們要是不追究了，肯定判的還輕吧？”蕭悠然追問道。

“這個也有可能。”肖雪以受害人的角度做的已經仁至義盡了，“姥姥，我們該做的都做了，你心裏也能好受些了吧！”

“是，放心了！”蕭悠然放心的點頭一笑，又誇自己的外孫女，“多虧你能和徐老的寶貝外孫說得上話，真好真好！”

“以後不能這麽老求人幫忙了！”肖雪心裏盤算着，對蕭悠然說道，“姥姥，你早點睡，葉殊給了些書，我得回屋看書了！”

“去什麽屋裏？就在這看，燈光亮，餓不餓？姥姥去煮點疙瘩湯給你喝？”蕭悠然心裏一塊石頭落地，就想着做好吃的犒勞外孫女。

“我不餓，不用。”肖雪搬來板凳，就坐在吃飯桌上，将桌子擦幹淨這才拿出葉殊的政治課本開始看！

蕭悠然還是煮了一些，盛給她，半大的孩子正是長個子的時候，吃起來沒飽，說餓就餓，不算多做的。

肖雪放下書喝着疙瘩湯，眉開眼笑，“好喝，還是以前的飯好吃，疙瘩湯還是以前的味！”

“你這丫頭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啊！那時候更窮，都是吃糠咽菜餓肚子，疙瘩湯也就過年能喝點，現在日子好太多了！”蕭悠然嘆着氣，想起肖雪爹，若他還活着，也能看到這番好光景！

肖雪說的以前和蕭悠然想的可不同，還好她姥姥沒注意到這點，她趕緊喝完繼續看書，催着姥姥去睡覺，明天還挺多事要幹。

而她整整将兩本政治課本看完才入睡，連做夢都是政治課本裏的內容，愣是睡到了第二天八點。

“小雪，你說李家怎麽還沒來人？你不是說他們還會來和咱們商議？”蕭悠然等着的，連地都沒下。

“不着急，他們信不過咱們，再等等。”肖雪啃着饅頭，不急不忙的吃早飯，“姥姥，待會下地去刨花生吧！我們種了多少？”

“不多就一分多點，一頭午的活。”蕭悠然不急，坐着納鞋底。

肖雪吃完收拾桌子去刷碗，去豬圈看了看小豬仔，反正不閑着。

這一等都到九點了，這時候日頭毒，中午在地裏幹活曬的慌，“姥姥，不等了我們下地。”

肖雪将排車安上轱辘，準備下地，蕭悠然搭了把手，“你幹嘛去？在家老實學習，姥姥一個人就能幹，你才多大啊！別累着。”

“姥姥，我十五了，再過三年就成年了，還有什麽幹不了的，反正不沉。”

“空車不沉，裝上花生就重了，你在家待着，手啥時候磕破的也不跟我說，他們要是來人了，你再去地裏喊姥姥。”蕭悠然之前沒注意，她那手上塗的紫藥水痕跡也有小一片，“對了，紫藥水屋裏有，你再抹點好得快！”

蕭悠然推開門，拖着排車就要下地。

肖雪拽着不讓她走，“姥姥，你可不能不讓我去，跟大人一起勞動那是學校的規定，再說還是弘揚我們吃苦耐勞的優良傳統，怎麽也得讓我跟你一起啊！”

“你這丫頭，人家孩子偷懶還來不及你倒是不怕累，要跟也行，可別嫌累。”蕭悠然攔不住她，留她在家一想又不放心，那就帶着一起，反正這時候地裏都是幹活的人，李家人見家裏沒人就會找到地裏去。

花生是農民食用油的來源，這個時候花生秧都曬幹了磨成糠喂豬喂雞，總之一點都不會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