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章節
間多親近,并沒有什麽不對!說不定他們彼此身世不明,本來就是一對姊妹,即使不是姊妹,也不是罪大惡極,用得着如此聲嚴色厲地申斥嗎?”
中年尼姑說道:“這就是你的理由?”
金盞花說道:“師太,看得出你是一位方外高人,為何如此不近情理?我忍不住說幾句話!”
中年尼姑冷冷地問道:“你說完了沒有?”
金盞花說道:“說完了。”
中年尼姑冷竣地說道:“你這些話我可以總結一句話:你無知。”
金盞花不覺勃然大怒,玉蟬秋在一旁看得清楚,立即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低聲說道:“大哥,你要尊敬這位師太!因為她是我厲姊姊的恩師啊!”
中年尼姑把玉蟬秋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她對玉蟬秋看了一眼,卻自搖搖頭說道:“你怎麽會這樣軟弱?怎麽這麽柔?難道你從來就不生氣嗎?難道你從來就不知道恨人嗎?”
玉蟬秋很恭謹地說道:“人有七情六欲,當然有恨,但是,除了恨以外,還有愛,還有喜悅,還有歡快!在無緣無故的情形之下,我為什麽要時時想到恨呢?師太,原諒我放肆說話,一個人固然要懂得恨,我以為更要懂得愛和喜悅!”
中年尼姑說道:“如果有人要殺害你的性命,你能愛他?你會有喜悅?”
玉蟬秋說道:“那要看他為什麽殺害我?”
中年尼姑冷冷地鄙視了玉蟬秋一眼,說道:“你已經到了不堪救藥的地步了!”
她轉回對厲如冰說道:“走吧!随我回去!你還應該再去鍛煉。”
玉蟬秋見那厲如冰毫無異議在中年尼姑身後就走,不覺脫口叫道:“厲姊姊。”
厲如冰仿佛振動了一下,但是,她沒有回頭,只顧自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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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蟬秋情不自禁地流下兩行清淚!
金盞花突然叫道:“師太請暫留雲步!”
中年尼姑根本沒有理他,緩緩地走向樹林中去。
金盞花忍不住挺身一掠,去勢如矢,從兩棵大樹之中穿身而過,落在中年尼姑的右前方。中年尼姑冷峻地說道:“夏蟲不可語冰,你這種人能懂什麽?”
她的寬大衣袖随手拂出,刷地一聲,一股勁風直撞金盞花。
金盞花雙腳一沉樁,右臂橫向一擋。與拂來的衣袖硬接了一招。
中年尼姑的衣袖收回,卷走了金盞花的衣袖半截,但是可以看得很清楚,金盞花的手臂,沒有受到任何一點傷害。
中年尼姑似乎也怔了一下,但是她立即說道:“怪不得你自說愛打抱不平,原來你果然是有點功夫。不過……。”
她搖搖頭,又繼續說道:“你方才說你從沒有見過一個師父教誨徒遞要以恨待人,其實你沒有見過的事多着呢!你見過國破家亡的慘狀嗎?你見過親生的父母将自己的孩子丢到沒有人的荒郊嗎?你見過一個少女撫養一個別人的嬰兒,拉拔長大嗎?你見過什麽?你的天地太小了!”
她這一段話,說得很急,幾乎讓金盞花聽不懂。但是,真正讓金盞花聽不明白的,還是她說話的內容。
他幾乎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麽。
中年尼姑說道:“你聽不懂我所說的話,是不是?那是因為你懂事太少,我所說的話,都是你沒有經歷過的,你當然不懂。你不懂的事,怎麽有資本批評別人?”
金盞花從來沒有被人批評過“是個不懂事的人”,他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傷害。
他不能容忍,他也不能接受。
他當然知道對方的武功很高,方才那一拂之力,給他留下的印象很深刻,因為那是佛門中的“鐵袖神功”,能會這種功夫的人,衡諸當今武林,還不多見。
如果今天接下一記“鐵袖神功”不是他金盞花,換過別人,右臂早已經斷了。
雖然如此,金盞花這口氣仍然忍不下去。
他當時橫跨一步,沉着臉色說道:“師太,你有你的理由,而我有我的理由。你的理由我不懂,但是我懂我的。一個年輕的姑娘,為什麽不教誨她以仁愛,而要教誨以仇恨,這不是道理,這是你的偏激!”
中年尼姑冷眼看了他一下說道:“攔住我就是說明你那套不切實際的腐論嗎?”
金盞花說道:“我不知道你是受了什麽打擊,讓你變得如此的偏激,不過,我覺得那是你的事,你不應該硬逼着厲姑娘接受和你一樣的冷酷和無情。”
中年尼姑的臉色有了變化,在迷蒙的星光之下,可以看到她的臉色是如此的蒼白,白得有些發青。
她站在那裏,停頓了半晌,問道:“金盞花,你到底想要怎樣?”
金盞花說道:“我犯了老毛病,我要管閑事。”
中年尼姑說道:“說明白些!”
金盞花說道:“你沒有看見厲姑娘她們不但長得極為相似,而且,你也應當可以看得出,她們之間,已經有了感情的互應。說不定她們之間,真可以從此了解自己的身世,師太,你何不成全她們呢?”
中年尼姑突然怒叱道:“一個自以為是的糊塗蟲!”
說着話,雙袖一展,交叉拂出,朝着金盞花卷去。
金盞花心裏早已存有警覺,提足十成內力,雙手立掌如刀,倏地向左右一分,迎着大袖截去。
說時遲,那時快,剎時間沒有聽到聲音,只見一陣風砂卷地而起,勁風卷得附近的樹枝都起了簌簌!
只是一瞬間的事,風停了!砂止了!
中年尼姑收回了她的大袖,靜靜地望着金盞花,然後問道:“你不但自以為上,而且目空一切,你該受到處罰的。”
她轉過頭來,對厲如冰說了聲:“我們走。”
她昂然地走了,厲如冰和那個小女童,緊随在後面走了。
夜深的樹林,恢複了寂靜。
金盞花依然站在那裏,仿佛是一尊石像。
玉蟬秋目送厲如冰走後,人變得有些迷蒙。霎時間,她又清醒過來,一眼看到金盞花站在那裏,不覺大驚,搶上前說道:“大哥,你怎麽啦?”
金盞花分明是憋住一口真氣,站在原地不動。
玉蟬秋如此一問,他的真氣一乏,精神立即近于崩潰,人軟弱地搖晃了幾下,站立不穩。
玉蟬秋搶上前扶住問道:“大哥,你……是不是受了傷!”
金盞花弱弱地說道:“好厲害的玄陰掌!”
玉蟬秋驚得呆了,連忙問道:“大哥,你說你是中了玄陰掌?方才那位師太?當時找就感覺到奇怪,有一股寒意,從掌心直送內腑……”
玉蟬秋驚問道:“大哥,這玄陰掌如果擊中普通人,可能因此得陰寒症而死。你是一位有功力的人,還不致于喪失生命,可是,會不會……。”
金盞花嘆口氣說道:“我當時用功力逼住寒氣,支撐住自己沒有立即露出中了玄陰掌的模樣。可是,這樣我更慘了,我怕我的功力因此受到傷害。”
玉蟬秋連忙說道:“不會的,花大哥,你的內力修得十分深厚,這樣的一掌,是傷害不了你的。”
金盞花搖搖頭說道:“玄陰掌是一種十分霸道的武功,練的人必須要下十年以上的死工夫,一旦練成,擊中對方,就會遍體生寒。方才我說過,由于開始的時候,我強用內力逼住,如今,恐怕我會抵抗不住的!”
玉蟬秋發怒說道:“那位師太雖然為人冷酷了一些,可是,她為人正派,不似陰毒險惡之人,為什麽會練這種邪惡的功夫?真是叫人想不透。”
她叫道:“花大哥,你現在感覺如何?”
金盞花剛說得一個“我”字,就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
玉蟬秋伸手一握金盞花的手,其冷如冰,讓玉蟬秋吓了一大跳。
她連忙說道:“大哥,我們先回那家豆腐店,再作商量。”
金盞花一語不發,忽然擺脫玉蟬秋的手,掙紮着向回縣城裏來路走去。
玉蟬秋上前一把拉住說道:“大哥,你要到哪裏去?”
金盞花微有抖意地說道:“我要離開此地,離開你!”
玉蟬秋大驚問道:“為什麽?大哥,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金盞花倔強地擺脫她的手說道:“我不能拖累你!我要去找陽世火,和他作一個了結。”
玉蟬秋意外極了,她有着很大的傷心,說道:“大哥,你這樣說話也不怕傷害到……。”
她的話沒有說完,金盞花身體一個晃動,一頭栽倒在地上。
玉蟬秋趕着上前,只見金盞花倒在地上,渾身顫抖不止,臉色發黑,人已經沒有辦法說話。
玉蟬秋是個看上去十分柔的姑娘,但是,事實上她的本性卻是非常剛強的人。
在一陣悲憤和慌張之後,她的心反而沉靜下來了。迅速地換回男裝。她猛地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