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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中有些錯誤是不能犯的,我們将這些錯誤的後果統一描述為:沒有回頭路。比如,我,一個男alpha,搞上了同樣身為男alpha的小叔叔宴宗羨。
事情會發生,源于我長期的引-誘和縱容。
對,是我勾-引的他。
那時候我可能有點瘋了,以致于沒有把這件明擺着是天大錯事中的“錯”字,當一回事。而我會那麽瘋,是因為我感覺自己會失去他。
彼時他身邊出現了一個過分危險的男omega,叫什麽我已經不記得了,反正非常帥、非常出色,會做人,尤其會哄我爺爺。
宴宗羨帶他回過家一次,我爺爺就對他贊不絕口,好像這人就是自己板上釘釘的小兒媳了。有好一陣子,爺爺都在勸宴宗羨把婚事定下來。後來他們分手了,爺爺遺憾至極,簡直痛心疾首。
所以,我慌了。
可是我發誓,那會兒我勾引宴宗羨只是想推遲失去他的時間。我沒想真的和他有未來或者怎麽着,畢竟這顯然沒有可能。我只想晚一點,再晚一點,等我長大一點,獨立一點,可以不用賴着他活下去了,我就祝他找到真愛。
我承認我很自私。而全世界只有他這樣寵着我的自私。
承蒙他的寵,我得逞了。他和那個omega沒成,倒是我們倆糊裏糊塗地維持了差不多三年不道德的關系。
可是再怎麽樣,我也不能一直無理取鬧,一個錯誤哪怕回不了頭,也應該及時結束。
所以半年前,當宴宗羨說要出去拍一部戲可能很久回不來的時候,我跟他提出了“結束”。他沒有答應,也沒有不答應,就是沒讓我去機場送他。
從他離開家,到過年,一共一百七十四天,我們幾乎沒有聯系。我以為他算是默認我的提議,我們不會再糾纏了。結果除夕這天早上,我一睜眼就收到他的信息,讓我去市中心的世紀之光接他。
我說我可以把家裏自動車的遠程控制權授權給他,他自己使喚車把自己接回來就行了。他不依,發來語音,口氣不容置疑更不容反駁。
“你親自,一個人,來世紀之光找我。到了給我發通話請求。”
我很久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了,心髒一下子就像被他重重擂了一把,麻得厲害。最後我沒能猶豫多久,就屁颠屁颠跑出去了。
出門之前我沒想到市區這麽熱鬧,但不是過年的氣氛,是情人節的氣氛。因為明天就情人節了。眼下滿大街的廣告位都充斥着愛情元素,路邊的自助販售機也新增了玫瑰花,還有免費贈送的心形氣球。
世紀之光的中央廣場上,正聚集着大量的人。他們看起來在準備進行一場游行,每個人的臉上都畫了一道彩虹,手裏還揮舞着小小的彩虹旗和一些标語橫幅。
“Love is love!”
“雙A雙O沒有錯!”
“支持愛情和人權,反對倒行逆施!”
“……”
這些标語都沒什麽新意,但大家很激動。
有人在裏面帶頭喊了句口號,其他人立刻跟上。一兩百號人齊聲喊,還是很震撼人心的。我從旁邊路過都有些被感染到,不由得伫足看了一會兒。
“唉你好,這位小帥哥,要不要參與我們一會兒的游行?就從世紀之光到南湖。”立刻有人拉我入夥。
我問:“你們這個游行,是因為修改《婚姻法》那個事兒嗎?”
最近一次人口普查表明,我國的人口生育率低到了令人……哦不,是令政府心驚的地步,所以有很多搞法律的、搞計生的,就都開始提議修改《婚姻法》,建議取消雙A和雙O婚姻的合法性,并逐步禁止雙A雙O戀,以此拯救飛流直下的生育率。
我對宴宗羨提出“結束”,也是在人口普查完,網絡上瘋傳《婚姻法》修改之後。當時我想好了,如果他向我要一個理由,那我就用這個,說法不容咱倆。
可是他沒問。
我想,我的小九九他早就一清二楚。
我二十二歲了,馬上就畢業了,但他偶爾還是會把我當小孩,看穿也寵着不說穿,怕戳疼我的薄臉皮——我小時候有一次因為很小的事情就感到丢臉,大哭了好久,最後嗓子都啞了,所以他總記得我臉皮薄,要保護我幼小的心靈。
後來他常常對我心軟,也就是心軟在這份保護欲裏。
他總是會忘記,其實我的臉皮一點都不薄了。我都敢勾-引他上床了。
“來,這個給你,你如果想來,就一起來!”
一面小旗子被塞到我手裏,我回過神來,眼前拉我入夥的小O笑嘻嘻地沖我揮手,“我們準備出發了,我要去隊伍前面!”
“哦……好。”我點點頭,揮了揮手裏的小旗子,說,“謝謝你。”
原本亂七八糟聚在廣場上的人,已經在開始排隊。小O往前面小跑而去,邊跑還邊喊了一聲口號。他們的游行感染力十足,雖然是争取權益的游行,但并沒有那種群情激憤的戾氣,一個個笑嘻嘻的其樂融融,倒像是要去冬游。
我要是沒什麽事兒,說不定也就去了。但我還得把宴宗羨這個祖宗接回家過年,吃年夜飯。而在這之前,我首先要深呼吸一口氣,然後給他發通話請求,接着和他獨處一整段回家的路程。
上帝作證,我真的怕自己的心跳聲吓壞他。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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