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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怎麽沒哭啊?”

新生兒哪個出來都要哭上幾聲的,她生養過三個孩兒,自然有數。

可自己的這個孫子一動不動,連聲哭聲都聽不見,會不會……?

她吓了一跳,目光朝兩個穩婆看了過去。

那馬臉婆子上前看了一眼,就見孩子面色青紫、口眼緊閉,着實不好!

她心裏就呼呼地跳了起來,這孩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長公主能饒了她們?

眼珠子一轉,那馬臉婆子就想好了說辭,“哎呀,公主殿下,這孩子好似不大好呢。別是,被這姑娘一碗冷水給灌出毛病了吧?”

這話一說,衆人齊齊看向正被兩個丫頭一左一右押着的蔣詩韻。

兩個穩婆同時心中暗舒了一口氣,好在有這個小賤蹄子做墊底的,諸事都可以往她身上推,真是太好了。

長公主一雙漂亮的杏眼瞪圓了,如刀般的眼風嗖嗖地朝蔣詩韻刮過來,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她。

蔣詩韻暗暗冷笑,這家子人也算是絕了,需要的時候千方百計地把你給請過來,如今出了事兒,竟然又信不着自己了。

以後,她還是少和這府上的人打交道才好!

靜靜地和長公主對視着,蔣詩韻不慌不忙地沖她懷中的嬰孩努了努嘴,“公主殿下,你可想好了,到底要不要救這孩子?再拖下去,這孩子可就性命難保了。”

話剛落,就聽到長公主凄厲的聲音響起,“叫太醫!”

一直握着自己妻子手的趙合,不知道怎麽了,忽然起身沖到長公主面前,從她手裏接過孩子,徑直送到蔣詩韻面前。

“蔣姑娘,先前多有誤會,還請姑娘海涵,救救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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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母親信不信蔣詩韻的本事,反正他是見識到了。

方才,那兩個穩婆分明什麽都沒做,就輕巧地把功勞給攬到了自己頭上了。

他那時看得清楚,孩子的腦袋都出來了,這兩個穩婆聽見自己母親的叫聲才沖了上來,這能是她們的功勞嗎?

分明是蔣詩韻一碗冷水起作用了。

他不懂女人如何生孩子的,但是這前後的泾渭分明,他還是分辨得清的。

蔣詩韻心裏有氣也不至于見死不救,嘆息一聲,“到底有個懂事的了。”就要去接那孩兒。

無奈自己的胳膊還被那兩個強壯的丫頭給箍住,掙紮不得。

那兩個丫頭見世子爺過來請這丫頭救治孩兒,不由有些為難,擡眼就眼巴巴地瞅着長公主!

☆、一百七十六章 仗勢欺人

“混帳,還不放開蔣姑娘,是想讓我兒子死嗎?”趙合大吼一聲,吓得兩個丫頭渾身一顫,情不自禁地就松了手。

蔣詩韻揉揉被她們給拉扯得有些酸痛的肩膀,雙手接過了孩子,就伸出一指探向了小兒口中。

新生兒有時候被羊水中的雜物堵住了氣管兒,也是哭不出來的。

一邊的長公主愣了,這丫頭如此粗魯地把指頭塞進自己寶貝金孫的嘴中,是要幹什麽?

“合兒,怎麽不攔住她?她要搗死我孫子了。”

見長子無動于衷,眼巴巴地看着那丫頭,長公主急了,就要上前去搶奪孩子。

兩個穩婆唯恐天下不亂,火上澆油,“哎呀呀,這麽小的孩子,怎麽敢這樣往嘴裏塞指頭?姑娘你洗幹淨手了沒?”

蔣詩韻不管不顧地摳出了小兒口中的濁物,又把孩兒倒提起來,對着孩兒的屁股啪啪清脆地打了兩下。

“哇……”一聲響亮的哭聲震碎了衆人的耳膜,也讓兩個穩婆面色慘白地站在那兒。

蔣詩韻把孩子遞還給趙合,“世子爺,世子夫人先前喝了一碗冷水,身子需要大補,我開張方子,你叫人每日裏熬了給她喝。”

見趙合一臉的喜色,愣愣地看看懷中的孩兒,又看看自己。

蔣詩韻也不計較,又道,“世子夫人的身子好好調理三年,方能再懷孩兒。”

說罷,看也不看屋內呆愣愣的一衆人等,大步走了出去。

這個侯府人心複雜,自己還是少和他們摻合地好。

屋內生着好幾個火盆,蔣詩韻方才忙碌了一陣子。後背上汗津津粘膩地難受,很想回家泡個熱水澡,懶得跟這些人浪費時間。

門簾子剛挑開,迎頭就被一個一身大紅錦緞披風的人給攔住了。

“站住,你把我大嫂怎麽樣了?”趙雪茹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不善,眼睛裏寒芒點點,恰似這冬日的冰晶。

蔣詩韻料不到趙雪茹竟會用跟仇人一樣說話的語氣和她說話。睨一眼她唇上那道淡淡的疤痕。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那道疤痕要不是仔細看,還真的看不出來呢。

看來,好了傷疤忘了疼是很多人的共性!

前一刻。還拉着她的胳膊感恩戴德結為異性姐妹,後一瞬就翻臉不認人。

身為上層人物,翻臉比翻書還快,真不知道她們的心是什麽做的!

“我并未把世子夫人如何。郡主何必這般問我?”蔣詩韻冷冷地答道,身子後退一步。往一邊走去。

惹不起總躲得起吧?

她一個沒有家族背景的人,沒必要去和人家皇親國戚硬扛!

趙雪茹見她面色清冷,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心頭怒火蹭蹭地就往上竄。

那股子嬌小姐的脾氣上來。她也顧不得許多,只想着把心中的邪火發在蔣詩韻身上。

“不知羞恥的小賤人,禍害了我大嫂還想一走了之嗎?”她方才站在院子裏。并沒有進那污穢之地,屋裏的喜訊還沒傳出來。她也不知道大嫂在蔣詩韻的幫助下,已經順産下一個男嬰。

見那兩個穩婆進去不多時,蔣詩韻就火急火燎地趕出來,還以為她這是被母親給趕出來了呢。

蔣詩韻想走卻走不了,衣襟被趙雪茹死死地揪住。

她卻不能想甩開丫頭婆子那樣甩開趙雪茹,平複了一下心情,她淡定地睨一眼趙雪茹那只揪住她衣領的手,清冷地問道,“郡主想做什麽?”

“做什麽?哼,敢來我們侯府裝神弄鬼,本郡主要讓你付出該有的代價!”趙雪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瞪着蔣詩韻,那模樣,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

“代價?郡主是不是說笑了?”蔣詩韻不為她的恐吓所動,只是冷冷一笑,“我不知道郡主要讓我付出什麽代價?我只知道像郡主這樣過河拆橋的人,這世上不大常見!”

一句話,讓趙雪茹那張巴掌大的小臉兒上青了又紫紫了又紅,心中的忌恨早就讓她忘記了蔣詩韻給她帶來的幫助有多大。

若她還像從前那般,連人都不敢見,哪裏又敢肖想賀林?

如今她臉好了,可賀林并沒有像她想象中那般喜歡她,這把她一顆敏感的心傷得體無完膚。

她怎能受得了?

她臉上的病是她一生中最大的恥辱,她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不知道她曾經有過那麽不堪的樣子。

如今蔣詩韻竟然舊事重提,提醒她別忘恩負義。

她心裏憋着的火氣一下子就爆發了。

“賤人,你也配跟本郡主說什麽過河拆橋的事情?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麽樣子?”

趙雪茹情急之下就揮出手來照着蔣詩韻的左頰扇下去,面上青紅一片,雙眸充血,活像個吃人的夜叉!

蔣詩韻最是不服這種依仗着自己身家仗勢欺人的主兒,眼看着那巴掌快要扇到自己的面上,她快速地一低頭,閃了過去。

趙雪茹用盡了渾身吃奶的力氣,恨不得一巴掌就把蔣詩韻給打飛。誰料到蔣詩韻竟然躲開了,她用勁兒太大,一時收剎不住,身子就往前沖去。

眼前就是回廊下的柱子,趙雪茹的身子直直地沖着那柱子奔去。

蔣詩韻拍了拍并無灰塵的手,負手而立。

寒風吹來,她那件墨色的棉氅迎風鼓蕩,金色的夕陽西下,給她身上鍍上了一層金色,添加了些許神秘!

趙哲陪着耿三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那女子,身姿挺拔如修竹,身上墨黑的衣袍寒風中飄蕩,發絲飄散,面上無悲無喜,平靜地像是一個才剛醒來的嬰兒。

趙哲頓時就愣住了。

這樣的女子,柔而不媚,軟而不剛,身上既有似水的柔情,也有巾帼不讓須眉的豪氣!

一張清秀的臉兒,雖然不能傾國傾城,可是那股神态,那種風姿,這世上竟沒有一個女子能和她相媲美!

見慣了世家大族或嬌弱或端莊或豔麗的美人兒,趙哲忽然覺得眼前的女子令他眼前一亮,讓他恨不得為她付出一切!

怪不得賀林那厮,寧肯得罪侯府寧肯放棄潑天的富貴,也要和她在一起呢?

正胡思亂想着,就聽“砰”地一聲巨響傳來,震醒了發癡的趙哲!

☆、一百七十七章 繞暈

“啊……”一聲“嘹亮”的慘叫聲傳來,驚呆了一院子的人。

趙哲這才看清身子癱軟順着柱子滑下來的女子,正是他的親妹妹趙雪茹!

這一驚非同小可!

他飛奔上前,一把把趙雪茹攬在懷裏,就見自己妹子額頭上鮮血淋漓,雙目緊閉,嘴唇雪白。

“雪兒,雪兒,你這是怎麽了?”趙哲吓得搖晃着自家妹子,實在是不清楚妹妹好端端地怎麽撞了柱子?

妹妹先前不是沒有自殺過,可那都是因為臉上的毛病才這樣的。自打蔣姑娘給妹妹醫好了病症,妹妹就一天天變得樂觀、自信起來。

以前從來不敢出門的她,時不時地也敢帶着丫頭到街上逛逛胭脂水粉鋪子,買些零嘴小吃了。

為了這,他母親高興地好幾日都睡不着覺,變着法兒地鼓動女兒出去逛呢。

可今兒她撞柱子到底為的什麽?這說不通啊?

懷中的趙雪茹暈眩了一陣子,很快就恢複過來,睜開眼睛見自己躺在二哥懷裏,而那個自己恨得咬牙切齒的女人卻氣定神閑地站在不遠處,面上依然風輕雲淡地看不出一絲心事。

趙雪茹頓時就火了。

她竟敢躲閃?不知道她自己是個什麽下賤胚子嗎?

不過是個鄉下野丫頭,要不是她爹中了進士,這輩子怕是連京都都不知道在哪兒。如今嚣張地竟敢躲開她一個尊貴郡主的巴掌了。

好,很好,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那她就好好地讓她知道知道什麽是尊,什麽是卑。什麽是貴,什麽是賤!

賀林不是寧願讓那小賤人看光身子也不讓自己伺候嗎?

那她就讓這個小賤人嘗嘗得而複失的滋味吧!

一雙狠戾的眸子狼一般惡狠狠地盯着那個靜立着的墨色身影,趙雪茹哎呀連天地叫喚起來,“二哥,我疼,好疼!”

她兩個哥哥自來都拿她當寶,從來不會違逆她的意願!

聽見她喊疼。趙哲似乎也覺着自己的心跟着疼痛起來。忙憐惜地抽出帕子給她輕輕地擦拭着額頭上的血跡,一邊痛心疾首地埋怨她,“雪兒。你怎麽這麽傻?好端端地為何要尋短見?你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讓我們怎麽活?”

又着人趕緊把府上現成的太醫請來給妹妹包紮。

趙雪茹感覺到額頭上的疼痛,顫抖着小手摸了一把,手上全是豔紅的鮮血。

素來沒見過這麽多血的她。“嗷”地一聲叫起來,拿手一指不遠處靜立的蔣詩韻。眸子裏全是寒芒。

“是她,都是她,是她把妹妹推到柱子上,才撞成這樣的!”趙雪茹陰狠地笑着。臉上的溫和純真完全沒了蹤影,一張臉狠狠地扭曲着,像煞了地獄中的牛鬼蛇神。

蔣詩韻眸光閃了閃。暗嘆一下,原來“嫉妒能使人發狂”這句話真不是假的。

以前。趙雪茹在她眼裏是個和善卑微溫和的姑娘,就連那次上吊自殺,也是一副柔弱低微得快到塵埃裏去了的樣子。哪裏曾想到,她還有如此猙獰惡毒的一面?

如今的趙雪茹,就是一個患了失心瘋的人,恨不得把她給撕了。

趙哲不敢相信地擡起頭望向蔣詩韻,那個清幽如修竹的女子,怎麽會做出這樣不合常理的事情?

他妹妹是堂堂郡主,她怎麽可能對自己的妹妹下手?

趙雪茹雖然撞了頭,可腦子還是清明地很,見自家二哥這副樣子,就知道他信不着自己的話。

于是她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扯着趙哲的袖子淚如雨下,“二哥,別讓她這副樣子給騙了。妹妹就是被她給害慘了,因為妹妹那日去了她家一趟,跟林哥哥說了一會兒話,她就嫉妒成狂,非要把妹妹置于死地不可!”

為了賀林?

趙哲慢慢地有些相信了,畢竟賀林曾親口跟他承認過喜歡蔣詩韻。自己妹妹那般喜歡賀林,難免蔣詩韻不會生了嫉妒之心!

一邊兒的蔣詩韻聽着趙雪茹的話,真想仰天狂笑。

這個小郡主,睜眼說瞎話的功夫還真是高明!

明明是她對自己心存嫉妒,如今倒好,她豬八戒照鏡子反而倒打一耙!

是不是她覺着自己是皇親國戚就可以為所欲為,這個天下就沒有公理了?

還她把她推倒了?

她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幹了,會在西平侯府上把人家的掌上明珠給推倒撞柱子上?

望着趙哲一雙探究的眸子幽幽地看過來,蔣詩韻淡淡地笑了。

“二公子信了你妹妹的話了?”蔣詩韻開門見山,連點兒餘地都不留,追問着趙哲。

不知道為什麽,她那種冷淡的語氣,讓趙哲聽上去很不舒服。這個時候,他寧肯她也是又哭又喊地朝他訴說着委屈!

“若不是姑娘做的,為何我妹妹會這麽說呢?”在趙哲眼裏,妹妹從小到大鮮少和他接觸,自然在他心裏,妹妹就是純潔簡單的代名詞!

他的妹妹怎會說謊?

他仰起頭直直地對視着蔣詩韻,沒有看到懷中的趙雪茹眸子裏一閃而過的得意!

“那我現在要是說不是我幹的,估計郡主身邊的丫頭都會一致認為我撒謊喽?”蔣詩韻不緊不慢地負着手,慢慢地向趙雪茹踱來。

莫名其妙地,趙雪茹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威壓罩上頭頂。即使她身子被二哥擁着,可依然免不了渾身輕輕地哆嗦了一下。

可她深知輸人不輸陣的道理,心下一狠,硬着頭皮道,“當然,這院子裏的人可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你們說是不是?”

她仰頭看向自己身邊的幾個丫頭,這院子裏方才也就是她身邊的丫頭目睹了這一切。

但是丫頭們哪個敢不向着她?

于是紛紛低頭證明,“是,就是蔣姑娘推的郡主!”

“理由?”她們七嘴八舌的話剛落地,蔣詩韻就朝她們攤着手,“給我一個理由!我為何要推郡主?我是嫌自己命大了還是活膩歪了?”

“不是說了嗎?是因為你嫉妒我和林哥哥說了會子話……”趙雪茹不明白,剛剛她已經把理由說得清清楚楚的了,為何這會子這賤人還來跟她要理由?

“哦?是這樣啊。”蔣詩韻似恍然大悟般,旋即又問道,“那我為何嫉妒你和賀大人說話啊?貴府的世子和二公子聽聞都和賀大人交好,郡主你也是打小兒就和賀大人見過的,和賀大人說會子話,也沒什麽好奇怪的。我為何要嫉妒?還是你說了什麽不得體的話,非要讓我嫉妒不可?”

蔣詩韻繞來繞去,繞到了自己嫉妒的理由上來了。

趙雪茹聽得瞠目結舌,她要怎麽答?

若是把自己和賀林說話的內容抖落出來,她還有臉做人嗎?

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怎能腆着臉皮去照顧一個大男人?

而那個大男人最後還是以那種口氣把自己給趕出去的。

可若是不把談話的內容說出來,豈不是更讓別人想入非非?

一時,她陷入了掙紮的矛盾中,已經沒有精力去對付蔣詩韻了。

☆、一百七十八章 良配

蔣詩韻冷眼瞧着趙雪茹那慫樣兒,就冷哼了一聲!

哼,和她鬥,想嫁禍于她,還是太嫩了。

衆目睽睽之下,趙雪茹不說也不行了。那張粉潤的唇分分合合嗫嚅了半天,她才期期艾艾地擠出一句話,“能說什麽?林哥哥受了那麽重的傷,我當然是擔心他,安慰他了。”

沒好意思把自己想伺候人家的話給說出來。

“就這些?”蔣詩韻故作驚訝地望了她一眼,就笑了,“不知道郡主是怎麽想的,你擔心安慰賀大人,我怎麽會嫉妒呢?難道我連這點兒做人的道理都不懂,不想賀大人早日康複不成?”

趙雪茹被她擠兌地沒有話可說,只好幹瞪着眼死死地盯着蔣詩韻,恨不得把她身上盯個大洞出來。

可她再氣再恨也不好意思當着丫頭婆子的面兒把自己那日的話給說出來。

比起和蔣詩韻鬥嘴吃個虧,名聲敗壞了更麻煩。

趙雪茹乃是大家閨秀,怎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蔣詩韻見她一張臉憋得紫脹,想說卻說不出的樣子,不由好笑。

倒打一耙的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才是,就算是世家貴族又如何?不也得死要面子活受罪?

不過這次得罪了趙雪茹,往後的日子怕是要熱鬧了。

她舒了一口氣,不想在這個地方再待下去。

耿三忙上前讨好地笑問,“姑娘,咱們回去吧?”

蔣詩韻點頭,舉步往前走。

耿三跟在她身後,走了兩步。倏地回頭,怒瞪趙哲,“二公子,看好你妹子,省得發狂亂咬人!我們家姑娘已經救了你們府上三次了,不說感恩戴德,也不要忘恩負義地這麽快!”

前面走着的蔣詩韻嘴角抽了抽。什麽時候。她成了“他們家姑娘”了?

這個耿三,這見風使舵的本事真是爐火純青了。

趙哲被耿三一番話給羞得滿面愧色,望着那個挺拔如修竹般的背影。心頭泛上一陣酸澀。

今兒實在是他的不是,妹妹這般冤枉人家,他還對她真的懷疑。

這要他日後如何面對她?她将來還會理他嗎?

一時間,他竟然癡了傻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懷中的趙雪茹本來憋了一肚子的氣,自覺在丫頭婆子面前已經失了臉面。心裏極不自在。

誰料一個下三濫的錦衣衛竟然也敢這麽劈頭蓋臉地數落她二哥向着她,這讓她顏面何在?

借着心裏那股子邪火,趙雪茹一個骨碌翻身就從趙哲懷裏爬起來,沖着耿三走遠的背影就狂喊。“什麽東西?也敢在我們府上撒野?來人,把這不知好歹的東西給我抓起來打斷他的狗腿!”

趙哲從未想過自己妹妹變成了這個樣子,頓時覺得心煩氣躁。廣袖一揮,怒斥。“你還不嫌丢人嗎?還不快給我回去?”

趙雪茹從小到大都是蜜罐兒裏泡大的,哪裏聽過這樣的重話?

嘴兒一撅,鼻子一皺,抽抽搭搭就哭起來。

“二哥,你是不是也被那狐貍精迷住了?竟然這麽說你自己的親妹妹?”

趙哲被她聒噪得一個腦袋兩個大,特別是從她嘴裏聽見那個“也”字,頓時就覺得自己的頭快要炸了。

這簡直是往他心窩子裏戳刀子啊?

什麽叫“也”?這不是在說賀林也喜歡蔣詩韻嗎?

自己妹子怎麽一點兒都不體諒他這個當哥哥的?

他氣得揚起手就要打下去,趙雪茹不防自己哥哥真的要打她,吓得站那兒不住地閃眼兒。

正當此時,東廂房裏門簾子忽然一挑,世子夫人身邊的大丫頭喜滋滋地出來,手裏還拿着幾個紅紙包的包兒,眉開眼笑道,“蔣姑娘去哪兒了?世子爺吩咐好好打賞蔣姑娘呢。”

趙哲和趙雪茹都愣住了,大嫂沒事兒了?孩子生出來了?

趙雪茹倒沒覺得自己愧對蔣詩韻,倒是趙哲,只覺得一顆心很是不安。

正像耿三所說,人家蔣姑娘救了他們府上的人三次,每次都是太醫們束手無策的時候,蔣姑娘臨危受命,力挽狂瀾。

可他們一家人倒好,不僅不感恩,還把人家姑娘如此搓磨。

這還是他們侯府待人接物該有的态度嗎?

人家蔣姑娘往後還敢登門嗎?

悻悻地沖門口的大丫頭甩了一句,“蔣姑娘早就被氣走了。”趙哲就大踏步出了院子。

門口的大丫頭愣在了那兒,手裏那沉甸甸的紅包也不知道是否該拿回去。

屋裏的情景她們都是見了的,蔣姑娘就算是個泥人,也該有幾分火氣的。

今兒,長公主做得的确太過分了些。

………………

不管身後侯府是否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中,蔣詩韻只管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濃黑的夜色裏往外走。

耿三在前頭領路,手裏提着一個大紅的西瓜燈,一聲不吭。

大人在車上等了許久,見蔣姑娘遲遲不出來,就讓他進去看看是個什麽情況。

沒想到竟然見到了侯府小郡主想掌掴蔣姑娘那一幕!

當時,他氣得須發皆張,要不是有趙哲在,他真想上前打那仗勢欺人的小郡主幾個耳光。

可笑趙哲被他身子給擋住,沒有看見前頭那一幕,竟然還相信了自己妹子的話,以為蔣詩韻真的是因妒生恨,才把自己妹子給推倒的。

他一個大男人,身在錦衣衛,這些年跟着大人風裏來雨裏去,過慣了刀口嗜血、揮着大刀猛殺猛、腥風血雨的日子。

哪裏會想到,這些後宅女子,一言一語裏,不見刀光劍影,卻聞到了血腥味兒。

若是換了他,直接撲上去揍扁那小郡主個丫的。

可蔣姑娘沒有動怒,只是輕巧地一閃身子,就差點兒要了小郡主的命!

這對于他這個武夫來說,還真的新鮮得緊!

如今,他可算是真的服了蔣姑娘了,言行舉止裏,更是透露着十二分的尊重,不知不覺間,已經把蔣詩韻當成了他們家姑娘了。

只要蔣姑娘這種殺人不見血的女子,才堪為他家大人的良配啊!

他真的很佩服自家大人,怎麽一眼就看中了這麽好這麽厲害的姑娘呢?什麽時候,他也要請大人教教自個兒,這種眼力價兒是怎麽修煉成的?

出了大門,往左走了一段,就是賀林的車架了。

那輛豪華的大車上,邊角此刻挂滿了大紅的西瓜燈,亮堂堂地如同白晝一樣。

蔣詩韻看得眼發暈,這人,怎麽走到哪兒都這麽高調?不顯擺自己會死啊?

他是不是嫌刺客沒把他殺死,故意招引刺客來的?

撇了撇嘴,她揮手把車前的兩盞燈籠給滅了,心裏才覺得舒暢了些。

☆、一百七十九章 發洩

在這當兒,耿三大半個身子已經傾進馬車裏,小聲地不知朝賀林嘀咕了幾句什麽。

等她踏着馬凳上去的時候,耿三已經說完,跳上了車轅等着她了。

她白了他一眼,躬身鑽進了車裏。

那人,正懶洋洋地斜卧在軟榻裏。

中間的烏木小幾上,嵌着一盞琉璃燈盞,明晃晃的燭光照在他那張人神共憤的妖孽臉上,平白地添了幾絲柔光,讓他看上去越發邪魅性感,像是天神下凡!

看着蔣詩韻上了車坐在對面的軟榻上,賀林有些不滿,哀怨的眼神像個閨中怨婦,“人家等了你大半夜了,你好歹也坐過來安慰我下啊?”

蔣詩韻眼皮子跳了跳,這人還是男人嗎?現在竟然越來越會撒嬌了。

她端坐在那兒無動于衷,累了半天了,又跟趙雪茹鬥了一場,只覺得心神俱疲,哪裏還願意動彈?

賀林哀怨的桃花眼看了她半日,見她紋絲不動,哪裏肯罷休?

自己翻身坐起來,就要下榻。

蔣詩韻一見他這樣,氣得騰地站起了身子。

好不容易将養了這些日子,傷口剛剛長合,他又這麽折騰,萬一傷口掙脫了線怎麽辦?

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蔣詩韻無奈地邁步走向他,嘴裏厲聲道,“躺着別動吧,再動下去我可不給你治了。”

就沒見過這樣的無賴,竟然拿這個來威脅她。可她偏偏還受他的威脅呢。

一見她坐下來,賀林那厮也不起來了,順勢就往她身上靠。

蔣詩韻忙離開他往旁邊閃了閃,嘴裏氣道。“我渾身酸疼地要死,你別來折騰我了。”

賀林那雙好看的眸子往她身上掃了掃,聽話地躺了回去,卻不忘了攥住蔣詩韻的小手慢慢地摩挲着。

蔣詩韻心裏還窩着火呢,被他一下一下地摩挲着,竟然漸漸地消了氣。

車內燭光明亮,厚重的軟呢擋住了外面的寒風。小幾底下還燃着一個鎏金熏爐。裏頭是上好的沉香。

坐在軟榻上,腿上搭着賀林遞過來的絨毯,蔣詩韻只覺得渾身暖融融的。困意襲來,靠在車廂板壁上直打盹兒。

賀林見她困成這個樣子,也沒有心思再折騰她,柔聲勸道。“躺下睡會兒吧,都累了大半天了。”

這個姑娘柔韌中帶着堅強。和善中透着倔強。不然,也不會得罪了小郡主趙雪茹的。

趙雪茹今兒實在是太過分,竟敢對他的心上人動手?

真不知道是她覺得西平侯府勢頭太大,還是自己會容忍?

她這是再挑釁自己的忍耐性嗎?

正困頓着的蔣詩韻。被賀林那帶着磁線兒的柔聲細語一引,越發覺得眼皮子重若千斤,快要睜不開眼了。

可她現在還有話要說。還有一肚子的怨氣要發洩,怎麽能睡呢?

勉強掙開那一雙迷蒙的睡眼。蔣詩韻定定地瞅着賀林。

燭光下,少女像是喝醉了酒,雙頰托紅,醉眼迷離,透出別樣的蠱惑。

賀林“啯”地吞了下口水,一顆心也跟着上下起伏。

見過她救助病人時,冷靜矜持若青竹的模樣兒,他還從未見過這樣嬌憨的她。此時的蔣詩韻,恰似那三春的桃花,豔而不俗,勾魂攝魄!

饒是賀林如此自持,可在心上人面前,還是忍不住失态了。

“韻兒,你,好美……”那雙修長如玉的大手情不自禁地撫上蔣詩韻柔滑似水的面頰,男子清越的聲音暗沉了下來,就像是陳年佳釀,甜醇迷人。

蔣詩韻雖然困得腦子暈暈乎乎的,可賀林這副癡迷的樣子,她還是明白是怎麽回事兒的。

她眼睜睜地看着那只大手撫上自己的面頰,有些哭笑不得。

這家夥,能不能正經點兒,容她說幾句氣話啊?

可賀林的手捧住她柔嫩如花的小臉兒就不放了,性感的薄唇慢慢地湊上來,欲一親芳澤!

蔣詩韻不耐煩了,一巴掌揮開了他的手,人也清醒了許多。

要不是這男人嘴碎,趙雪茹怎麽會針對她?

無端地鬥了一場,雖然沒有吃着虧,到底心裏憋屈地厲害。

她就一鄉下丫頭進城,招誰惹誰了?憑什麽左一個右一個都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筋?

賀林長得是不賴,可她沒當回事兒呀?

先前她眼看着要嫁入安國侯府的宋徽,也沒見得人家動心啊?

怎麽這會子趙雪茹就嫉妒上她了?

賀林雖然說過要娶她的話,但是她可沒當真。

已經被他傷過一次的心,簡單地幾句話怎能複原如初呢?

趙雪茹嫉妒個什麽勁兒?

她最恨這種女人,明明自己沒本事把男人給搶回來,就撿着軟柿子捏,沖她來了。

只是她蔣詩韻出身不高,在京中也沒有混得人人都知道的份兒上,就算是個軟柿子,也不是人想捏就捏的。

泥人還有三分性子呢,何況她素來是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主兒呢。

不是有本事要打她嗎?那好,輕巧地閃過去,就你大小姐撞在柱子上,最好可勁兒地撞,留下疤痕才好!

銀子她賺的夠養家糊口的了,趕明兒她就吩咐醉紅顏的掌櫃的,若是趙雪茹去買她的面膜祛疤痕,那就讓他獅子大開口,要上一千兩銀子一盒,看她買還是不買?

古人雲“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索性照搬,來個“女子報仇一日不晚!”

她愣愣地想了一陣子,直到賀林打斷了她的念想,一只大手在她眼前揮了幾下,關切地問她,“怎麽了?心裏不痛快?”

“都是你個破烏鴉嘴,你說你吃飽了撐的閑得蛋疼是不是?好端端地在趙雪茹面前瞎咧咧什麽啊?害得她見了我跟見了殺父仇人似的!”

蔣詩韻只覺得自己心裏委屈地要死,明明她不是主角,可那些目光短淺的婦人偏偏都沖着她來,當她是個死的啊?

賀林終于等來蔣詩韻鋪天蓋地的喝罵,心裏暗自高興。

方才上車時,聽耿三禀報,今兒蔣詩韻受了委屈,差點兒讓趙雪茹給打了。

他一聽就氣得不行,他當成心肝寶貝的人兒,別人也敢下手?

略一思量,他就知道是因為昨兒的話,讓趙雪茹心生忌恨了。

蔣詩韻上了車,滿身疲憊,一臉憔悴,他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本想問問她,可見她那個樣子,他又不忍心去打擾她。

如今見她發作了出來,雖然喝罵的人是他,可只要不讓蔣詩韻憋在心裏,他還是高興萬分!

☆、一百八十章 精靈古怪

蔣詩韻發作了一通,覺得心裏好受了些。

兩個人大眼對大眼地瞪了一陣子,賀林就先敗下陣來,嘿嘿一笑,“咱不生氣了好不好?好韻兒,是我的不是,沒想到女人的嫉妒心發作起來,竟然這麽可怕!”

“你沒想到的事兒多着呢,跟你說,你傷好了趕緊搬出去,別給我招爛桃花!”

蔣詩韻受不了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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