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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女兒終究是自己的親侄女,心腸竟然這般狠?
只是蔣詩靜畢竟是宋家的人了,她就算再恨蔣氏也不敢表露出來。靜兒還得依仗着蔣氏呢。
“大姐。如今我就是後悔又有什麽用?靜兒這樣子,太醫看了也不知道幾個。就是不見好!大姐,這也是您親侄女兒,您想想法子救救靜兒吧?”
錢氏一反以前的強勢,矮下身段求着蔣氏。
蔣氏盤算了一會兒。覺得還是得把這個侄女兒救活。
就算是蔣詩靜死了,于侯府也不會有什麽大的波動。
宋徽頂多死個嫡妻,過幾年。大不了再娶一房,照樣過日子。
可她就麻煩了。手裏少了控制大房的一枚棋子,想要從老太太手裏奪取中饋之權,就名不正言不順了。
何況,宋徽那怪病,也被蔣詩語看去了,蔣詩靜死了,她不可能再找個侄女填過來。
蔣詩韻那匹野馬,如今已經搬出蔣府,她更是管不着。
思來想去,唯有把蔣詩靜救活,她的勝算才更大。
見錢氏哭得妝容都花了,蔣氏才伸手掏出帕子遞過去,“弟妹,哭有什麽用?為今之計,是找個高明的大夫來才是。太醫們束手無策,咱們想想其他的法子。這京中有哪個大夫醫術了得,咱們打聽着請過來就是!”
先前還冷嘲熱諷的,這會子蔣氏的話算是說到錢氏心坎兒裏去了。
錢氏還以為自己的哭求起了作用,忙接過帕子抹一把臉,點頭道,“大姐說的是。只是京中常走的幾個大夫還不如太醫呢,要說高明,怕是二弟家的那位了。”
“二弟家的那位?”蔣氏沒有反應過來,這二弟家的那位是誰。
緩了緩,她才遲疑問道,“你說的是老二家的閨女?那丫頭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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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氏抹了把淚,點頭,“是,大姐想必也聽說了長公主的兒媳和孫子就是那丫頭救的吧?當時也是連太醫都束手無策了。上次,靜兒臉上那疙瘩,也是她治的呢。”
雖然極不情願說起蔣詩韻,但是為了女兒的命,她還是改口說成“那丫頭”。當然,心裏“小蹄子小賤人”不知道叫了多少遍了。
“既然老二家的閨女能救,那趕緊讓她過來啊?”蔣氏納悶了,蔣詩靜都躺了好幾日了,怎麽這錢氏不請蔣詩韻過來,反倒日日跑到侯府來哭啊?
這是吓糊塗了嗎?
她哪裏知道錢氏母女和蔣詩韻之間的過節?
這次要不是蔣詩靜,蔣詩韻能被人給劫持了?
蔣詩靜更不會被太子妃一刀戳中了,如今躺在這兒半死不活的。
這就是惡人有惡報了。
錢氏聽見大姑姐問她,磨不開臉面,支吾了半天,才道,“大姐不知,那丫頭随她娘,有點兒左性。住在我們府上的時候,就被她娘挑撥地和我生份了。加上靜兒替她嫁過來,她必定心有怨恨,哪肯過來?”
蔣氏就嘆了一聲,埋怨錢氏,“如今知道後悔了?當初替嫁時,怎麽就不想想後路?”
見錢氏眼巴巴地望着自己,蔣氏故作大方,“也罷,我這個做姑母的就厚着臉皮去求求她,好歹都是自家姐妹,有再大的仇恨也等治好了人再說。”
錢氏大喜,起身就給蔣氏行了大禮。
蔣氏也不客氣,實實在在地受了。正要帶着丫頭出門去請蔣詩韻,就見自己身邊的翡翠匆匆忙忙地從外頭挑了簾子進來,趴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
蔣氏面色大變起來,盯着翡翠,“你可是打探清楚了?真的有此事?”
“奴婢聽得千真萬确,街上好多人都在議論呢。”翡翠一臉肯定。
錢氏忙問,“大姐,出了什麽事兒?”
蔣氏不可思議地望着她,“翡翠說賀林已經跟老二家的閨女下定了。”
“啊?”錢氏大驚失色,那煞神看上蔣詩韻那小賤人了?
怪不得以前王氏病在炕上時,那煞神夜裏還到府裏探望呢。聽說後來還送了些年貨,當時她還納悶呢,自家老爺和老二與那煞神一點兒都不相熟,怎麽那煞神就親自上門了?
☆、二百二十六章 搶人
弄了半日,原來那煞神看上那小賤人了?
怪不得她當日帶着兩個女兒趕過去,那煞神正眼都不看呢。
呵呵,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人家就把親事給定了,這事兒鬧的,傳出去豈不是他們蔣家沒個透氣的人了?
好歹蔣府也是一門兩進士,生出來的女兒竟然做下這等醜事兒?
語兒如今還沒有人家呢,蔣詩韻那不要臉的賤人和男人私相授受,豈不是讓語兒惹人非議?
不行,這事兒絕不能就這麽算了。
錢氏擡眸看了看蔣氏,見大姑姐也是白着一張臉發呆。
忙給蔣詩韻上眼藥,“大姐,你看,到底是鄉下來的姑娘,這王氏也不好好教教閨女,竟然做出這等醜事兒1将來靜兒和語兒還怎麽做人啊?出個門人家都指指點點說是蔣家的女兒,真是丢盡了臉!”
蔣氏想想也是,嫁給賀林那煞神,雖然是京中深閨女兒的夢想,可就這麽不明不白地嫁了,還真是丢人現眼。
王氏不懂事兒,不給自己女兒操心,她這個做姑母的難道不能管管?
“這事兒,二弟知道嗎?”蔣氏越想越覺得不能就這麽由着他們,忙問錢氏,想把蔣德章給揪出來。
“我也是才聽說,還沒給他們講。不過他們男人在外頭應酬多,怕也早知道了。等晚上回來,我和老爺、二弟再商量商量!”
錢氏忙忙地說道,有些神思不屬,心不在焉。
打發走了錢氏,蔣氏換上一身出門的衣裳,坐了車到蔣詩韻家去。
半路上。遇到了急匆匆趕來的長公主身邊的一個嬷嬷,那嬷嬷穿金戴銀,打扮得甚是體面,坐着西平侯府的車,後頭還跟着一輛裝滿了各色禮盒的馬車。
“長公主身邊的人這是要去哪兒?”蔣氏疑惑地問大丫頭翡翠,尋常人巴結長公主都巴結不上呢,怎麽她還特特地遣人送東西給別人?
蔣氏讓自己的車住下。跟長公主身邊的嬷嬷打了個招呼。她也是大家子出來的夫人。自是不會探問人家去做什麽。讓西平侯府的馬車先過去了,她在後頭跟上。
過了約莫兩刻鐘,方來到蔣詩韻家門口。蔣氏扶着翡翠的手下了車。赫然看見先前遇到的西平侯府的馬車正停在門外。
她吃了一大驚,自己的這個侄女竟然勞動長公主如此放低身段了?
不就救了長公主的媳婦和孫子嗎?既是吃這碗飯的,合該救人才是!
什麽時候大夫的地位也這麽高了?
她頭一次來這兒,還是錢氏告訴的住址。看門的老蒼頭也不認識她是誰。只是讓她在外頭候着,自己進去通傳。
蔣氏心裏那個氣啊。心想長公主身邊的人是個外人都能進去,自己這個親姑母來侄女家還得等着?
可有氣她也沒處撒去,大門關得死死的,老蒼頭慢悠悠晃着正往廂房裏趕。
不一會兒。大門就吱呀一聲打開了,老蒼頭皮笑肉不笑地道一聲,“姑娘說。請蔣夫人進去!”
并沒有稱呼“姑太太!”
蔣氏雖然暗自納悶,但還是提着裙擺跨過了門檻。施施然地朝前面走去。
她四處打量了一眼這小小的院落,雖然不大,勝在格局別致。在京中,這樣的院子少說也值個兩三千兩銀子,就連她如今要在京中置辦一處宅院,還得四處拼湊呢,沒想到這個侄女兒手裏倒有這麽多銀子。
看來,給人治病賺錢真的不少!
她一邊感嘆着,一邊往上房的石階上走去。
忽然旁邊廂房的門推開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圓臉小丫頭沖她甜甜地笑了,“蔣夫人,這邊。那是我們太太的屋子!”
蔣氏往上邁的步子就是一滞,回眸瞪了一眼小墜子,真是沒規矩,她好歹也是王氏的大姑姐,怎麽就不能去上房了?
小墜子也不理會蔣氏殺人的眸光,只是嘻嘻笑着,“姑娘在這屋呢,蔣夫人過來吧。”
那熟稔的樣子,活象蔣氏是她的姑母似的。
蔣氏暗惱:這個侄女兒真是好大的架子,親姑母來了也不出來迎一迎,就那麽坐在屋裏等着?她倒也等得住!
悻悻地來到廂房門口,蔣氏耳聽得裏頭傳來一個和煦的婦人聲音,“姑娘,這是我們家二爺的一片心意,還請姑娘收下。長公主說了,只要姑娘肯答應,保證日後不逼二爺納妾!”
蔣氏聽得一頭霧水,答應什麽?怎麽還和二爺納妾有關了?
正納悶着,就聽蔣詩韻笑了笑道,“媽媽有心了,回去替我謝謝二爺的厚愛。只是小女子身份卑微,二爺乃是皇室親貴,小女子不敢高攀!”
這是拒親了?
蔣氏似乎明白了,只是她還是沒有想通,自己這個侄女兒什麽時候有這麽大本事了,竟然讓長公主的嫡次子如此心心念念的?
竟然為了她這個侄女兒,連妾室都不納?
想她自個兒家的老爺,還有好幾房侍妾呢。怎麽自己這侄女兒就有這等本事?
還以為除了她給定下宋徽這門親,這個侄女就會無人問津,她正打算萬一蔣詩靜治不好一命嗚呼了,再讓蔣詩韻做個填房呢。沒想到她桃花源這麽旺,還個頂個地不是高官就是權貴,真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了。
蔣詩韻站在門口都快要傻了,聽見裏頭那嬷嬷苦苦相勸的聲氣兒,她才清醒過來。
這個侄女兒走了狗屎運了。
長公主身邊的那個嬷嬷苦口婆心舌燦蓮花,就差沒把趙哲給誇成一朵花兒了。蔣詩韻也知道趙哲确實很好,只是不是她碗裏的菜。
兩個人正在掰扯的時候,大門處老蒼頭又颠颠地跑過來了,說是長孫殿下着人來府了。
站在門外的蔣氏眼皮子就是一跳,忘記了自己一勁兒站着,連碗茶都沒人給她上,扭了脖子就死死地看向大門處。
天,長孫殿下?
這個人身份可是非同尋常啊!
太子已薨,他是太子的嫡長子,立嫡不立長,将來,他就是那個九五之尊的人啊!
他怎麽也讓人來了?也是請蔣詩韻看病的?
聽見裏頭應了一聲,老蒼頭就去打開了大門。
就見大門處,一個滿臉笑容體态豐腴的嬷嬷扭着腰身進來了,身後跟着一溜兒擡着紅漆盒子的下人,齊齊整整地邁着方步兒進來了。
看這架勢,不像是看病!
蔣氏瞪大了眼睛,就見那嬷嬷一扭一擺地上了石階,來到了她跟前,拿眼不屑地朝她一溜,從鼻子裏哼出一聲,“你也是來提親的?”
提……提親?蔣氏愣了,長孫殿下讓人來,給誰提親?
☆、二百二十七章 錦繡樓
見蔣氏愣着不說話,那嬷嬷身子往她面前一撞,差點兒把蔣氏給撞下石階,氣得她面色鐵青,卻敢怒不敢言。
人家可是長孫殿下的人。她算個什麽?雖然有個女兒在宮裏為妃,可也是不受寵的,至今也沒有懷上龍嗣,眼看着陛下已經年老身弱,更是指望不上了。
等陛下一駕崩,像她女兒那樣無兒無女的宮妃,連個宮女兒都不如,都要被遣到廟裏伴着青燈古佛渡過餘生的。
她身為母親,什麽都不能撈着不說,還得配上女兒一輩子的幸福!
想想這些,蔣氏心裏就不是滋味。
“想提親靠後,讓老娘先進去!”長孫殿下的嬷嬷身子一晃,從蔣氏面前擠了進去。
可有氣她也沒處撒去,大門關得死死的,老蒼頭慢悠悠晃着正往廂房裏趕。
不一會兒,大門就吱呀一聲打開了,老蒼頭皮笑肉不笑地道一聲,“姑娘說,請蔣夫人進去!”
并沒有稱呼“姑太太!”
蔣氏雖然暗自納悶,但還是提着裙擺跨過了門檻,施施然地朝前面走去。
她四處打量了一眼這小小的院落,雖然不大,勝在格局別致。在京中,這樣的院子少說也值個兩三千兩銀子,就連她如今要在京中置辦一處宅院,還得四處拼湊呢,沒想到這個侄女兒手裏倒有這麽多銀子。
看來,給人治病賺錢真的不少!
她一邊感嘆着。一邊往上房的石階上走去。
忽然旁邊廂房的門推開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圓臉小丫頭沖她甜甜地笑了,“蔣夫人,這邊。那是我們太太的屋子!”
蔣氏往上邁的步子就是一滞,回眸瞪了一眼小墜子,真是沒規矩,她好歹也是王氏的大姑姐。怎麽就不能去上房了?
小墜子也不理會蔣氏殺人的眸光。只是嘻嘻笑着,“姑娘在這屋呢,蔣夫人過來吧。”
那熟稔的樣子。活象蔣氏是她的姑母似的。
蔣氏暗惱:這個侄女兒真是好大的架子,親姑母來了也不出來迎一迎,就那麽坐在屋裏等着?她倒也等得住!
悻悻地來到廂房門口,蔣氏耳聽得裏頭傳來一個和煦的婦人聲音。“姑娘,這是我們家二爺的一片心意。還請姑娘收下。長公主說了,只要姑娘肯答應,保證日後不逼二爺納妾!”
蔣氏聽得一頭霧水,答應什麽?怎麽還和二爺納妾有關了?
正納悶着。就聽蔣詩韻笑了笑道,“媽媽有心了,回去替我謝謝二爺的厚愛。只是小女子身份卑微。二爺乃是皇室親貴,小女子不敢高攀!”
這是拒親了?
蔣氏似乎明白了。只是她還是沒有想通,自己這個侄女兒什麽時候有這麽大本事了,竟然讓長公主的嫡次子如此心心念念的?
竟然為了她這個侄女兒,連妾室都不納?
想她自個兒家的老爺,還有好幾房侍妾呢。怎麽自己這侄女兒就有這等本事?
還以為除了她給定下宋徽這門親,這個侄女就會無人問津,她正打算萬一蔣詩靜治不好一命嗚呼了,再讓蔣詩韻做個填房呢。沒想到她桃花源這麽旺,還個頂個地不是高官就是權貴,真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了。
蔣詩韻站在門口都快要傻了,聽見裏頭那嬷嬷苦苦相勸的聲氣兒,她才清醒過來。
這個侄女兒走了狗屎運了。
長公主身邊的那個嬷嬷苦口婆心舌燦蓮花,就差沒把趙哲給誇成一朵花兒了。蔣詩韻也知道趙哲确實很好,只是不是她碗裏的菜。
兩個人正在掰扯的時候,大門處老蒼頭又颠颠地跑過來了,說是長孫殿下着人來府了。
站在門外的蔣氏眼皮子就是一跳,忘記了自己一勁兒站着,連碗茶都沒人給她上,扭了脖子就死死地看向大門處。
天,長孫殿下?
這個人身份可是非同尋常啊!
太子已薨,他是太子的嫡長子,立嫡不立長,将來,他就是那個九五之尊的人啊!
他怎麽也讓人來了?也是請蔣詩韻看病的?
聽見裏頭應了一聲,老蒼頭就去打開了大門。
就見大門處,一個滿臉笑容體态豐腴的嬷嬷扭着腰身進來了,身後跟着一溜兒擡着紅漆盒子的下人,齊齊整整地邁着方步兒進來了。
看這架勢,不像是看病!
蔣氏瞪大了眼睛,就見那嬷嬷一扭一擺地上了石階,來到了她跟前,拿眼不屑地朝她一溜,從鼻子裏哼出一聲,“你也是來提親的?”
提……提親?蔣氏愣了,長孫殿下讓人來,給誰提親?
“這事兒,二弟知道嗎?”蔣氏越想越覺得不能就這麽由着他們,忙問錢氏,想把蔣德章給揪出來。
“我也是才聽說,還沒給他們講。不過他們男人在外頭應酬多,怕也早知道了。等晚上回來,我和老爺、二弟再商量商量!”
錢氏忙忙地說道,有些神思不屬,心不在焉。
打發走了錢氏,蔣氏換上一身出門的衣裳,坐了車到蔣詩韻家去。
半路上,遇到了急匆匆趕來的長公主身邊的一個嬷嬷,那嬷嬷穿金戴銀,打扮得甚是體面,坐着西平侯府的車,後頭還跟着一輛裝滿了各色禮盒的馬車。
“長公主身邊的人這是要去哪兒?”蔣氏疑惑地問大丫頭翡翠,尋常人巴結長公主都巴結不上呢,怎麽她還特特地遣人送東西給別人?
蔣氏讓自己的車住下,跟長公主身邊的嬷嬷打了個招呼。她也是大家子出來的夫人,自是不會探問人家去做什麽。讓西平侯府的馬車先過去了,她在後頭跟上。
過了約莫兩刻鐘,方來到蔣詩韻家門口。蔣氏扶着翡翠的手下了車,赫然看見先前遇到的西平侯府的馬車正停在門外。
她吃了一大驚,自己的這個侄女竟然勞動長公主如此放低身段了?
不就救了長公主的媳婦和孫子嗎?既是吃這碗飯的,合該救人才是!
什麽時候大夫的地位也這麽高了?
她頭一次來這兒,還是錢氏告訴的住址。看門的老蒼頭也不認識她是誰,只是讓她在外頭候着,自己進去通傳。
蔣氏心裏那個氣啊,心想長公主身邊的人是個外人都能進去,自己這個親姑母來侄女家還得等着?
☆、二百二十八章 惋惜
聽完胖嬷嬷的話,蔣詩韻更頭疼了。這一個還沒打發走呢,又來一個?
只是她已經和賀林放定了,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麽?
見蔣詩韻低頭不語,那胖嬷嬷還以為自己的話打動了她,繼續趁熱打鐵.
“姑娘想想,你和賀大人的親事只是你們兩個之間說說而已,又沒有合八字,又沒有換庚帖,更沒有經了父母之命,怎能算數?放着一個最尊貴的長孫殿下不要,你難道不覺得可惜嗎?”
呵呵,這嬷嬷倒是會說話。蔣詩韻暗覺好笑,再尊貴自己不喜歡又有什麽用?
說到“父母之命”,她就更糟心了。王氏不答應,蔣德章早忘了她這個女兒,她還能有什麽“父母之命”?
剛想把自己的決心說出來好讓兩個嬷嬷死了心,誰知道下一瞬這兩個人就掐了起來。
長公主身邊的嬷嬷自小跟着長公主在宮裏長大,也是見過世面的,即使長孫殿下的嬷嬷,她也不放在眼裏。不過是個後輩小生罷了,也想跟長公主叫板嗎?
将來,誰能登上那個九五之尊的寶座還不知道呢。陛下可是還有幾個正當壯年的皇子,一個個都是文韬武略的,比起打小兒就被呵護着長大的長孫殿下,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這死胖子也有臉對蔣姑娘許下“母儀天下”的後位?會不會太早了些?
被人搶了自家“生意”,長公主的嬷嬷心裏很不痛快。
“姐姐這話可就有些吹噓了啊?”長公主的嬷嬷鼻子裏冷哼了一聲,就沖李勉的嬷嬷挑釁地笑了笑。
“長孫殿下是人中龍鳳不假,可至于能不能讓蔣姑娘母儀天下就不好說了。”
眼風一瞥那死胖子,見她面色變了幾變。長公主的嬷嬷高興地笑了。
“論起來,我們二公子也是皇親國戚,還是長公主殿下的嫡子,比起長孫殿下來,也差不了多少!尊貴,自是衆人皆知的。”
這麽一說,就把趙哲上升到同一個高度了。
李勉的嬷嬷也不是個善茬子。見有人還敢對她冷嘲熱諷。肺都快要氣炸了。
真是豈有此理?
連一個侯府的媽子都敢跟她頂嘴了?還把自己主子說得好似一無是處!
真是好笑至極!
“媽媽說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李勉的嬷嬷毫不懼怕地頂了回來,“長公主不過是皇室中的女兒,趙二公子雖是皇上的親外孫。可比起嫡長孫來,那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言下之意,外孫和親孫孰重孰輕誰還不清?
趙哲再最貴,也是趙家的子孫。其父不過是個侯爺罷了,都是給李家賣命的。
長孫殿下就不一樣了。人家父親可是東宮太子,他又是嫡長子。按照祖訓,他就是未來的皇上。
一個皇上,比起一個世家公子。那能一樣嗎?
蔣姑娘又不是個瞎子,難道看不出來?
至不濟,将來也是個皇妃。嫁給趙哲有什麽好的?頂多是個夫人罷了。将來生的兒子,也就是個世家子弟。能和皇子相比嗎?
這一比較,高下立現,不信蔣姑娘就分不清是非。
李勉的嬷嬷說完這番話,得意洋洋地觑着長公主的嬷嬷,又偷偷地溜了一眼蔣詩韻。
真不知道這麽個貌不起眼的姑娘有什麽好的,竟讓這麽多有權勢的男人前來提親?
她在宮裏待了幾十年,什麽樣的美人兒沒見過?随便拎出一個來都比眼前這姑娘強多了,真不知道那些男人都是什麽眼光?
這話其實不僅敲打了長公主的嬷嬷,也暗中敲打着蔣詩韻。
蔣詩韻這小丫頭不知輕重,沒見過世面,竟然和賀林放定了?眼下長孫殿下這麽好的人選擺在她面前,看她動不動心?
李勉的嬷嬷一邊打量着蔣詩韻,一邊沖着長公主的嬷嬷得意地笑。
長公主的嬷嬷氣得胸部劇烈起伏着,想要張嘴跟她吵兩句,可一想當着趙二公子心儀的姑娘的面兒,自己可不能失了身份才是。
強忍着一口怒氣,那嬷嬷換上一副笑臉,笑着拿過蔣詩韻搭在椅子扶手上的白玉般的柔荑,笑道,“姑娘,哪樁親事合适,姑娘是個明白人,就不用老身多說了。今兒老身過來,就是把話挑明的,二公子是個極好的人,長公主也不是那等嚴厲的婆婆,您看着世子夫人就知道了。一切,還請姑娘自個兒定奪!”
李勉的嬷嬷一聽,就扭頭瞪了長公主的嬷嬷一眼。這老貨,知道打溫情牌了?
哼哼,以為她不會嗎?
她也連忙執起蔣詩韻另一只手,滿臉堆笑,“姑娘聽老身一句勸,哪有人放着潑天的富貴不要的?老身先前也聽了些您哪大伯母的事兒,知道姑娘受了不少委屈。如今在姑娘眼裏,那什麽侯府可算個什麽?姑娘要是願意了,到時候那些欺負您的人,還不被您給踩在腳下?”
蔣詩韻左邊被人給拽着,右邊也被人給拉着,扭頭看着這個,還得滿臉笑容,真是累得很。
見這兩個嬷嬷都拼了老命般要給自家主子達成夙願,蔣詩韻心裏火起,卻也奈何不得她們。畢竟人家只不過是個傳話的,她要是惱怒,豈不是很沒素養?
只是自己已經對賀林情有獨鐘,又怎能答應這些人?
想了想,她只能委婉地拒絕,“我出身不高,不大懂什麽規矩,從來不敢想着高攀!長孫殿下和趙二公子身份尊貴,小女子哪裏配得上?還好賀大人是個庶子出身,能不嫌棄小女子,小女子也就答應了他的提親!”
這話就是不答應了?
兩個嬷嬷實在是想不通,放着這麽好的親事不願意,非要和賀林那個名聲不好的庶子結親?當真腦袋是被驢給踢了。
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沒了耐心。既然不答應自己還得回府複命啊,這賤丫頭不識好歹,她們也沒工夫給她這兒閑磨牙。
兩個嬷嬷起了身,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塵,也沒了先前的笑容可掬,從鼻子裏冷哼了一聲,就扭着身子往外走。
“我們老姐妹就不打擾姑娘了。”兩個老貨一前一後撂下句話,就往大門外走。
蔣詩韻也不跟她們計較,倒是客客氣氣地送出了大門。
蔣詩韻也跟着出去,見兩個嬷嬷上了車,她惋惜地拉着蔣詩韻的胳膊,恨鐵不成鋼,“秀姑,你怎麽這麽傻?這長孫殿下和趙二公子,你嫁哪個,對咱們蔣家都有無盡的好處!”
那是!
蔣詩韻冷笑,“我家裏就我和我娘,用不了那許多好處!”
轉身就往自己屋裏走去,氣得蔣氏心裏直罵這死丫頭不懂事兒。
☆、二百二十九章 較量
不過蔣氏是受了錢氏的委托來的,事情沒辦成,她再氣也不能扭頭就走!
何況,蔣詩韻和賀林放定,她也招惹不起。賀林那是什麽人物,雖是個庶子出身,可位高權重,皇上身邊的紅人,又是那麽個邪氣霸道的人,她哪裏敢惹?
想了想,蔣氏壓下肚裏的不快,急匆匆地趕上蔣詩韻,滿臉陪笑,“秀姑,我今兒來是想求你一件事兒的。”
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果然!
蔣詩韻回首冷冷望着蔣氏,“不知道姑母有什麽事情能求到侄女這來的?”
若是她猜測不錯,能求到她頭上來的,怕是治病救人了。
而能讓蔣氏親自出動的,恐怕只能是蔣詩靜了。
錢氏明知道上次她被劫持就是蔣詩靜和太子妃所為,而當時蔣詩靜也被她認了出來,自然不敢上門相求,只得央求了蔣氏。
蔣氏,又是什麽打動了她,讓她不惜拉下臉來,即使她不理不睬也硬貼上來?
從蔣氏的嘴裏,蔣詩韻是別想套出來了。不過她也懶得去套什麽話,反正是蔣詩靜搶着嫁過去的,至于會有什麽後果,那只能是誰釀的苦酒誰自己喝吧。
蔣氏一看蔣詩韻那張冷臉,心裏就咯噔了一下,怪不得錢氏不來呢,敢情這還是個難題呢。
但是來既然來了,她不得不硬着頭皮說出來,“秀姑,你大伯家的大姐病了,卧床好幾日了,一直昏迷不醒。好幾個太醫都來看了,說是看不了。姑母……聽說你也懂醫術,還救了長公主的媳婦和孫子,看在堂姐妹的份上,你去救救你大姐吧?”
救了她等着她來拿刀子殺我啊?上次不過給她醫了個臉,她就記恨成那樣。這次要是在她身上動刀子,等她醒來。豈不得把她給大卸八塊了?
這樣的病人。誰敢救?
但是這話她卻不能讓蔣氏聽見,只在心裏腹诽了一陣子,方才笑了笑。“姑母,我并不是什麽妙手回春的大夫,上次不過是碰巧罷了。大姐姐的病既然那麽重,連太醫都束手無策了。我看我還是別去湊熱鬧了吧?”
“可是……聽說你醫術很高明?”蔣氏有些結結巴巴的,她以為憑她這個親姑母的面子。蔣詩韻會答應的,沒想到她竟然拒絕得這麽幹脆!
她心裏十分接受不了,這個侄女兒這還沒嫁給賀林呢,就已經不把她這個做姑母的放在眼裏了。這要是嫁給了那煞神,豈不是她連登門都難了?
昨兒還聽說連長興侯夫人都在她這兒吃了大虧,看樣子這個侄女兒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那可是她的嫡婆婆,擱在別人家裏還了得?
媳婦還沒進門就敢打婆婆。這簡直是逆天了。
不行,這樣的侄女她怎能讓她高嫁?這老蔣家如今惟她馬首是瞻,蔣詩韻要是嫁了賀林,那她在蔣家說話還有地位嗎?
蔣氏眼珠子轉了一圈,到底是老江湖,被蔣詩韻拒絕了也并未表露出生氣的樣子,只是皮笑肉不笑道,“秀姑,話我已經傳到了,醫者父母心,你要是真能眼睜睜看着你大姐姐沒命,我也無話可說!”
說完,見蔣詩韻面色無波,蔣氏索性一扭身子走了。
反正自有人來恨她,她還得忙着回去想法子怎麽破壞這樁姻緣呢。
放定了又如何?只要一天不嫁過去,就還不是賀家的人。
望着蔣氏臨去時那意味深長的目光,蔣詩韻吃不準她這姑母打着什麽算盤。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是好算盤。
若是蔣氏不對付她還罷,要是她真的出手,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進了屋,坐下喝了口熱茶,正要搗鼓些藥丸,賀林來了。
長孫殿下和趙哲着人提親的事兒他已經知道了,出了衙門,他連家都沒回,徑自來了蔣詩韻家。
雖然王氏不待見他,但是這麽大事,他怎能不過來看看?
他倒不是擔心蔣詩韻會答應,他擔憂的是王氏會這山望着那山高,萬一從中作梗,韻兒夾在中間又是難為。
好在王氏嗜睡,這會子還歪在炕上呢。賀林悄沒聲地進了蔣詩韻的屋裏,從身後把她環住,頭擱在蔣詩韻的肩上,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嗅着她發絲裏透出的清香。
蔣詩韻也沒掙紮,只覺得今兒應付了那兩個嬷嬷和蔣氏,身心都有些疲乏。索性就端坐在官帽椅上,由着他趴在自己肩頭。
“韻兒,我真想快點把你娶過去!”
賀林閉着眼輕輕地說道。
蔣詩韻不由翻了個白眼,“早晚還不是咱們兩個人說了算?”
言下之意,是個人都能聽懂。只要賀林開口,兩個人直接把婚期定了就是。
說實在的,蔣詩韻也怕這事兒夜長夢多,雖然不擔心賀林會變卦,可她總覺得自打親事放定之後,心裏總是不安。
也許這是“婚前綜合症”吧?只不過兩世為人,她還不至于這麽緊張吧?
那麽,這股不安,到底來源于何處?
良久,賀林才松開她,拉着她的手坐在另一張官帽椅上,“她們,沒有為難你吧?”
若是她們敢為難他的韻兒,他不介意給她們點兒苦頭嘗嘗。
“沒有!”蔣詩韻看着他眼底的烏青,有些擔憂,卻打趣道,“你娘子我豈是那麽容易被人左右的?”
一句“娘子”聽得賀林心花怒放,他哈哈大笑着把蔣詩韻攬到自己懷裏,好一頓摩挲。
“好想我能永遠這麽叫你!”賀林緊緊摟着她,嘶啞着聲音嘆道。
蔣詩韻心裏有些疑問,就沒接話。方才他表達了想早些娶她入府,她雖然沒有明确說什麽,但是憑着他的聰明勁兒,該聽得出來她也有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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