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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男人此刻正笑吟吟地望向她,一向高冷的面孔上就像是寒冰乍裂,溫暖的笑如同春日的驕陽,霎時拂過她的周身,好似柔和的春風一樣。

這個男人,什麽時候學會煽情了啊?

蔣詩韻默默地想着,身後的春蘭和春桃已經激動地捂着嘴不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了,“天哪,大人竟然……竟然……”

至于竟然做什麽,兩個人來來回回絮叨了好幾遍也沒能說出來。

而被美男給迷得神魂颠倒的蔣詩韻,這會子腦子也有些木木的了,聽見春蘭和春桃咋咋呼呼的,她不由盯着賀林多看了陣子。

這人平素不穿官袍的時候,都是一身雪白的長袍。為何今日套了這麽一件大紅的?

而且胸前還簪着一朵大紅花,弄得像個新郎官似的。

等等,不對,他新郎官,那誰是新娘子?

潛意識裏,蔣詩韻被自己這一想法給吓了一跳。

賀林要成親了嗎?和誰成親?她清楚地記得聖旨賜婚的是她和他成親的。

腦子似乎有些清明了,但面前那男人忽然沖着她又是一笑。剎那間。天地仿佛都靜止了,所有的人似乎都消失不見了。眼前只剩下他和她。

“怎麽,還沒看夠?”那男人忽然欺上前來。痞痞一笑,貼近了她的耳根,帶着濃烈的男人氣息噴着氣,“現在沒看夠留着晚上好好看可好?”

“看……看誰?”蔣詩韻下意識就喊出來。全然忘了身後的春蘭姐妹和面前的一衆錦衣衛美男們。

耿三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子上了,沒想到一向精明幹練的蔣姑娘也有這般迷糊的時候。

前兒她給自家老大提出“日頭打西邊出來才能娶她”的難題。害得自家老大關在書房裏一天一夜才憋出來,昨兒又熬了個通宵,把一應事物準備齊全。

一大早趕過來,看到的就是蔣姑娘木呆呆的樣子。耿三只覺得心花怒放,為大人兩日兩夜不眠不休的心疼也消散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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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蔣詩韻的話有些吓到的賀林,這才意識過來自己來得太過突然。自己的心上人還完全沒有适應過來呢。

聽見身後有輕微的竊笑聲,賀林回頭狠狠地瞪了一眼。立時,身後歸于寂靜。

賀林這才軟聲細語地和蔣詩韻說明一切,“你出的那個難題,我昨兒已經破解了,今兒,是來迎娶你的。”

這話說完,他就緊緊地盯着蔣詩韻的眸子。

蔣詩韻先是一愣,接着又是一驚,天,他破解出來了?只一天?

這人是人還是神?

連她這個現代人都覺得不可能實現的事情,他怎麽一天就破解了?

日頭打西邊出來,要怎麽出來?

還有,他說來迎娶她?這……她還沒做好準備呢,什麽都沒有,怎麽辦?

賀林見她久久不語,還以為她答應了呢。

當即大喜,朝身後就拍了拍手,頓時,有兩個錦衣衛擡着兩個碩大的樟木箱子上前。

賀林指着箱子高興地對蔣詩韻道,“知道你什麽都沒有預備,我都帶來了。喜服是請京中最好的錦繡坊定做的,怕不合适還得來回折騰,讓她們一塊兒給定做了兩套,你來試試,看看哪套合适?”

蔣詩韻順着他的手低頭去看那打開的箱子,裏面疊淂整整齊齊的兩套大紅喜服。

一套是大紅緞子繡蝶戀花的,一套是鳳穿牡丹的,兩套手工都很精致,那繡出來的蝴蝶和鳳凰栩栩如生,就像活了一樣。

這錦繡坊她也聽說過,聽說專供城中大戶人家定做,料子都是最時新最好的,尋常一套少說也得一百多兩銀子。

京中大戶人家的小姐都以能有一套錦繡坊的衣裳為榮,只有那些及笄之後的姑娘出門給人相看時,才舍得穿這麽好的衣裳。

更遑論嫁衣了。

這麽好的綢緞,這麽多的絲線,那鑲邊的都是金線,何止一百兩,怕是四五百兩也有的。

賀林到底有多少銀子,就這麽舍財,一做就是兩套?

這樣精致細膩的繡工,十天半月怕是完不成的,這厮,什麽時候就讓人家給定做了?

她不知道為何,此時心中滿滿都充斥着意味不明的東西。

這個男人,不管冷酷也好,嗜殺也罷,可對她,那是掏心窩子的好。就沖這一點,即使被世人诟病厭棄,她也要和他攜手一生,不離不棄!

“那……就擡屋裏去吧。”蔣詩韻有些結巴,卻并沒有忘了自己的那個難題。

“你是怎麽讓日頭從西邊出來的?”

賀林望着眼前這個明明一臉迷糊卻偏忘不了這個難題的小女人,笑不可遏,“你先進屋梳洗妝扮,全福人我都找來了。等你打扮好了,日頭快要落山時,我就做給你看!”

“那可不成!萬一到時候我好了,你卻做不出來怎麽辦?難道讓我失信于衆人?”

到時候,她錦衣羅裙、鳳冠霞帔地穿戴齊整,萬一賀林弄不出來,她還能把衣裳脫了不上花轎不成?

王氏怕是也不答應!

大家不得在心裏罵她作嗎?

她可沒那麽大的臉承受那些。

這樣的當她可不會上!

見這小女人和自己扛上了,賀林無法,攤開雙手邊勸邊哄,“這個确實得天黑些才能做得出來。要不,你先梳洗了,讓全福人給你把頭梳上。到時候我做出來你再換衣裳可好?”

這樣一舉兩得,也不算耽誤事兒。

☆、二百六十三章 出嫁

這麽好的綢緞,這麽多的絲線,那鑲邊的都是金線,何止一百兩,怕是四五百兩也有的。

賀林到底有多少銀子,就這麽舍財,一做就是兩套?

這樣精致細膩的繡工,十天半月怕是完不成的,這厮,什麽時候就讓人家給定做了?

她不知道為何,此時心中滿滿都充斥着意味不明的東西。

這個男人,不管冷酷也好,嗜殺也罷,可對她,那是掏心窩子的好。就沖這一點,即使被世人诟病厭棄,她也要和他攜手一生,不離不棄!

“那……就擡屋裏去吧。”蔣詩韻有些結巴,卻并沒有忘了自己的那個難題。

“你是怎麽讓日頭從西邊出來的?”

賀林望着眼前這個明明一臉迷糊卻偏忘不了這個難題的小女人,笑不可遏,“你先進屋梳洗妝扮,全福人我都找來了。等你打扮好了,日頭快要落山時,我就做給你看!”

“那可不成!萬一到時候我好了,你卻做不出來怎麽辦?難道讓我失信于衆人?”

到時候,她錦衣羅裙、鳳冠霞帔地穿戴齊整,萬一賀林弄不出來,她還能把衣裳脫了不上花轎不成?

王氏怕是也不答應!

大家不得在心裏罵她作嗎?

她可沒那麽大的臉承受那些。

這樣的當她可不會上!

見這小女人和自己扛上了,賀林無法,攤開雙手邊勸邊哄,“這個确實得天黑些才能做得出來。要不,你先梳洗了。讓全福人給你把頭梳上。到時候我做出來你再換衣裳可好?”

這樣一舉兩得,也不算耽誤事兒。

賀林這提議,蔣詩韻也沒什麽疑義。

看着門口這麽多人,再站下去,估計又成了衆人熱議的焦點,蔣詩韻的臉皮還沒修煉得這麽厚,只得先答應了賀林的提議。轉身回了屋子。

此時。王氏也聽緩過勁兒來的老蒼頭和小墜子說了,當時喜不自勝,連飯都沒心思吃。忙趕到蔣詩韻屋裏。

衆人七手八腳伺候起蔣詩韻來,先是小墜子去燒水,春蘭和春桃姐妹把泡澡的木桶搬進屋裏,又找來蔣詩韻自己配制而成的香胰子。在蔣詩韻的抗議中把她扒光給摁在了香樟木桶裏。

本來還極不習慣人家伺候她的蔣詩韻,渾身倚在木桶裏。才松弛下來。只覺得渾身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了,從內到外透着一股子惬意。

見王氏帶着春蘭姐妹跟小墜子挑衣裳的挑衣裳,看首飾的看首飾,她也就放松下來。

事已至此。看來沒法再攔着了。

到時候就算賀林做不出那個難題,她恐怕也得被王氏給硬塞進花轎裏了。

想想遇到賀林這樣細心體貼的男人,這輩子也算是她幸運了。不管他外頭是什麽名聲。是好是壞,至少在她的心裏。他就是那個适合她的白馬王子。

多金,英俊,位高,權重,這不是鑽石王老五是什麽?

哈哈,沒想到她蔣詩韻也能有這麽一天!

倚在桶裏半合着眼,讓全身除了脖子以上都浸在水裏的蔣詩韻,心情無比地好,越想越覺得自己穿過來還真是穿對了。光一個賀林,就讓她賺大發了。

一邊想着,她的唇角就不自覺地上揚起來。水汽氤氲中,少女的面色白裏透紅,梨渦乍現,自有一股動人的神韻。

只是此時的蔣詩韻,壓根兒就沒有覺察到自己到底有多好看!

泡了一會子,估摸着時辰差不多了,春蘭和春桃親自上前,給她搓洗着一頭柔順烏黑的長發,身上打上香胰子,洗得幹幹淨淨,白白嫩嫩的。

才拿一塊幹淨的軟巾給她包了,出了浴桶。

坐在貴妃榻上,穿上王氏親自給她從賀林送來的樟木箱子裏挑出來的粉綢裏衣,蔣詩韻就拿軟巾擠着長發上的水。

等頭發絞得半幹了,春蘭就給她松松散散地盤了個髻,帶着她坐到鏡臺前。

全福人已經進了屋,來的是兵部尚書的夫人。

約莫四十多歲的年紀,白白胖胖的,透着一股富态。

一見蔣詩韻,兵部尚書夫人滿臉都是笑,“哎喲喂,我的好姑娘唉,沒想到咱們又見了。”

蔣詩韻仔細打量她幾眼,這才知道原來這兵部尚書夫人先前受賀林所托,來為耿三提過親。

怪不得她說又見面了呢,這茬子不提她都快忘記了。

想想賀林當初那行徑,蔣詩韻就是一肚子的火。明明對她有意,怎麽就能硬起心腸來給耿三提親呢?

萬一當時她要是答應了呢?

如今他是後悔還是不後悔?

他就沒想過自己會難過一輩子?還是他的心太寬,壓根兒就不當作一回事兒?

一想到這樣可怕的後果,蔣詩韻就慶幸自己當初腦子清醒,沒有眼皮子淺。

兵部尚書夫人見蔣詩韻面色有些陰沉,直以為自己說錯了話。如今這姑娘可是錦衣侯的心頭肉,自己萬一惹火了她,那還有好果子吃嗎?

想想也是自己老糊塗了,明明不該提的話,非得在人家大喜的日子提起,這不是惹晦氣嗎?

那個耿三不過是錦衣侯的護衛,如今這姑娘很快就是侯夫人了,提起這個,豈不是在辱沒人家?

兵部尚書夫人越想越覺得是自己的錯,不由得就照自己臉上一個嘴巴子,罵着自己,“看看我這張嘴,瞎咧咧什麽呢。姑娘別見怪,我這是老糊塗了,說話都不經過腦子了。”

蔣詩韻方才聽她提起見過的話茬,想起了賀林當初的心思,只是簡單地和兵部侍郎夫人寒暄了幾句,沒想到竟然給人家造成了誤會,讓人自責到這個地步,當下覺得十分過意不去。

她忙起身拉過兵部尚書夫人的手,真誠地說道,“夫人,快別這樣,我怎麽會多想呢?這事兒其實也沒什麽,當時誰也想不到今天,不是嗎?您快別這樣了。”

兵部尚書夫人見這姑娘并沒生氣,也就松了口氣,含笑拉着蔣詩韻重新坐到了這錦繡坊她也聽說過,聽說專供城中大戶人家定做,料子都是最時新最好的,尋常一套少說也得一百多兩銀子。

京中大戶人家的小姐都以能有一套錦繡坊的衣裳為榮,只有那些及笄之後的姑娘出門給人相看時,才舍得穿這麽好的衣裳。

更遑論嫁衣了。

鏡臺前,開始給她絞面,梳頭。

☆、二百六十四章 歡聲笑語

ps:準備完結了,正想大結局,這兩日盡量寫完,不知道辦不辦得到?

賀林在搞什麽鬼?

蔣詩韻也不能出去,坐在屋子裏直納悶。

春蘭和春桃、小墜子她們早就按捺不住,跳了出去。

院子裏,已經熱鬧成了一鍋粥。

賀林正指揮人搭架子,在上面為上了一塊質地精良的白布。不遠處,是一個圓球形狀的東西。

春蘭幾個看了半日也看不出過所以然來,幾個人叽叽喳喳興奮地議論着。

春桃是個跳脫的性子,這些日子和賀林也混熟了,膽子大起來,百思不得其解就跑到賀林跟前,笑嘻嘻地叫了聲,“賀姐夫……”

少女特有的脆生生的甜笑毫無遮攔地就傳到了屋裏,正端坐在床上等着換穿嫁衣的蔣詩韻身子猛地一抖,差點兒沒有坐穩倒下去。

娘,這才幾日,春桃就叫賀林姐夫了?

平日裏她可是一口一個“秀姑”地叫着她的,從未聽她叫過她一聲姐姐,這會子倒嘴巴甜得叫起來姐夫?

這貨,真是個吃裏扒外的。

卻說賀林正忙活着,猛然聽見跟前一個姑娘甜甜地叫自己“姐夫”,擡頭一看,正是韻兒身邊的那個春桃。

這女孩子幫過韻兒不少忙,身手又好,上次韻兒被人劫持,還是她趕去報信的。對她,賀林還是挺有好感的。

再加上這聲“姐夫”的功勞,本就“人逢喜事精神爽”的賀林,更是滿臉洋溢着微笑,和藹可親地問春桃,“姑娘有什麽事情?”

春桃見他并未生氣。一臉都是微笑,更是放下了心,心想還真是跟姐姐說得一模一樣,賀林這樣冷酷高深的人,一遇到秀姑就立馬變了個人,連帶着她們也跟着沾了光了。

她膽子更大了,笑着問賀林。“姐夫。你這弄的啥東西?我跟姐姐她們都看不明白,秀姑在屋裏也急着想知道,只可惜王嬸不讓她出來呢。”

一聽蔣詩韻也想知道。賀林連忙跟春桃解釋,“你這就進屋跟你韻兒姐姐說,讓她換好嫁衣站到窗邊來,一會兒就知道是什麽了。”

沖春桃說話的時候。賀林特有耐心,一直微笑着。這讓一邊兒一直捏着一把汗的春蘭總算是松了口氣。

果然自己的猜測還是對的,賀林這個人雖然以前有個惡名在外,但對秀姑着實不錯。

看他能這樣和顏悅色地和自己妹妹說話,春蘭就放心了。秀姑嫁給他。絕不會吃虧。

有這樣的男人呵護一輩子,秀姑真是好福氣!

不過秀姑也是個奇女子,一個和她們一樣從鄉下出來的丫頭。竟能一步步走到今天,除了賀林。那個長公主的嫡次子和長孫殿下對她也有不一般的情分。

就算是不嫁賀林,秀姑也能找到很好的姻緣。

說起來,秀姑靠的還是自己的本事,要是個上不得臺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姑娘,怎麽會闖出這樣一番天地?

春蘭越想越覺得蔣詩韻值得她佩服,這樣的女子,才是脂粉隊裏的英雄呢。

正想得出神的春蘭,被她妹妹春桃猛拽了一下,頓時清醒過來,笑罵了一句“臭丫頭”,就被春桃給拽得往屋裏跑。

“姐,快告訴秀姑去,看看她換上嫁衣有多漂亮好不好?”春桃興奮地大喊大叫,人還沒跑進屋裏,蔣詩韻就聽見了。

屋內,兵部尚書夫人和王氏早就把兩套美輪美奂的嫁衣從樟木箱子裏拿出來,放在了床上,讓蔣詩韻挑選。

這兩套哪一套都價值不菲,那滑爽的衣料,精致的刺繡,看得兵部尚書夫人都眼熱了。

“啧啧,賀大人對姑娘可真好,一下子讓錦繡坊的人做了兩套。這繡工,這針腳,沒有個把月是做不出來的。”

蔣詩韻聽了心中一動,個把月?

賀林這厮早就瞞着她偷偷讓錦繡坊的繡娘做上了?

可一個多月前,他倆還沒确定關系呢。那時候,她還沒決定要嫁給他,他怎麽就那麽篤定一定會娶到她?

這貨,是不是對自己太有自信了?

莫名地感動了一小把,蔣詩韻默默地拿起那套百蝶穿花的嫁衣來抖了抖。

那套鳳穿牡丹的太顯眼了,賀林不知道是太看得起她還是自己太有自信了,竟給她訂做了鳳穿牡丹的嫁衣。

她穿鳳穿牡丹的,那皇後娘娘該穿什麽?

換好了那套嫁衣,春蘭和春桃她們就進了屋。不用說,蔣詩韻也知道她們想說什麽。

她坐到了鏡臺前,輕輕地拿起桌上一個翠綠的小瓶子,這是她自制的面霜。

從裏頭倒了銅錢大小的白色香膏放在掌心上,用另一只手的手指點了蘸在面上,細細地抹了一遍,才慢慢跟春蘭她們交代,“等我妝扮完再去。”

估計等會兒看完賀林的“表演”,那厮就該迫不及待地把她給塞進花轎裏了。

春桃看着鏡臺上的瓶瓶罐罐,甚是好奇。這秀姑就是能折騰,成日裏又是面霜又是面膜的,不過這些東西用了還真是好,本來有些粗糙晦暗的面色,一抹了這些,就變得鮮活柔美起來,整個人的精氣神兒都提升了好幾個層次了呢。

眼看着蔣詩韻抹了面霜,又薄薄地擦了一層香粉,整個人就變得美不勝收了。

看着蔣詩韻擡手拿起一個小小的棉片兒,沾了沾胭脂盒裏的胭脂,只輕輕地拍在了兩頰顴骨處,頓時就覺鮮香生動起來。

春桃看得眼睛都亮了,見蔣詩韻執了一根小棒棒在自己眼角眉梢搗鼓着,春桃忙問,“秀姑你這是做什麽?不畫眉毛怎麽先畫眼睛?”

蔣詩韻描了眼線,聽春桃問,慢悠悠回頭笑道,“這眼睛畫好了可漂亮了呢。”

其實不用她說,屋裏的人也看得出來。

方才她那回眸一笑,當真是百媚生啊,衆人就像看到了一室的鮮花盛放一樣。

春桃當真嘆服了,連連咂嘴,“秀姑,你可真是絕了。你這樣的人,該端得住的時候端得住,該做妖精的時候也能做妖精!”

她是個直率性子,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春蘭聽妹妹說的不好,忙在她身後扯了扯她的袖子,白了她一眼。

“妖精”這樣的詞兒也能形容秀姑?

人家大喜的日子,妹妹這般口無遮攔的,可別讓秀姑心裏不痛快啊。

“秀姑,我妹妹說話不經過大腦,你可別放在心上啊。”春蘭急得忙給妹妹解圍。

蔣詩韻卻不在意地“噗嗤”一笑,“這有什麽?我們都是打小在一塊兒長大的,誰還不知道誰的脾性?”

頓了頓,又扭頭沖春桃一笑,“其實,你那話還有另一種說法!”

春桃說完了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心裏正自責地跟什麽似的,聽見蔣詩韻發問,她方才釋懷,忙笑問,“還有什麽說法?”

“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鬥得過小三,打得過流氓!”

這可是前世裏的話,這些古人估計也是一知半解的。

☆、二百六十五章 上花轎

屋內正歡聲笑語,外頭,賀林隔着窗戶喊過來,“韻兒,你打開窗子。”

于是春蘭姐妹和小墜子忙把蔣詩韻扶起來,撮到了窗口處,把那支摘窗子打開,就見賀林正站在石階下,笑吟吟地望過來。

蔣詩韻一身大紅緞面兒金絲線織就的百蝶穿花嫁衣,梳着高高的飛鳳髻,上頭簪着明晃晃金燦燦的鳳頭銜珠簪。

濃烈的大紅,配上亮眼的金黃,讓蔣詩韻原本纖細的身子更加窈窕美麗,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慢慢盛開在窗口。

那不同于這個時代的精致妝容,更讓她那張清麗無雙的面容變得嬌豔無比。

賀林還從未看過如此盛裝過的蔣詩韻,竟然一下子就看呆了。

蔣詩韻站在窗口處望向外頭,見賀林先還一臉笑容,可待到看到她時,臉上的神情先是震驚,繼而就有些呆呆的,眼睛盯着她的臉,轉也不知道轉了。

蔣詩韻等了一會兒,見那家夥還在那兒熱烈地盯着自己看,不由得急了。

春蘭和春桃她們還在跟前看着呢,他這個樣子豈不是惹人嗤笑?

虧得這家夥還一身的武藝呢,連她又是瞪眼又是撅嘴的暗示都看不到,這點兒警覺還能活到現在,也真是奇了。

自己一番“眼斜嘴歪”的暗示一點兒效用沒起,蔣詩韻只得跺跺腳,輕咳一聲提醒他。無奈,賀林還跟沒反應一般,直直地盯着她,真讓她羞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喂,你喊我們過來到底什麽事兒?”心裏一邊罵着。蔣詩韻還得出聲提醒他。

春桃和小墜子看不出這其中的端倪,春蘭倒是知曉了幾分,不由抿嘴兒一笑,“賀大人今兒可真是被你個驚豔着了,竟然迷得眼睛都移不開了。”

這個時候,本就是本人打趣的時候。蔣詩韻也不計較,只是笑着沖春蘭皺了皺鼻子。“去你的。你哪只眼睛看見他被我迷得眼睛移不開了?”

嘴硬着不肯承認。

春蘭知道她羞了,也就不再說了。

聽見蔣詩韻說話,賀林才回過神來。尴尬地握着拳頭咳嗽了一聲。

方才他眼裏光剩下蔣詩韻一個,這會子清醒過來再看,就見韻兒身後站着三個個頭一般的姑娘,正是春蘭姐妹和小墜子。

再看韻兒。滿面紅暈,一臉嬌羞。默默無語,正雙目噴火地瞪着他。

賀林吓得身子一顫,忙趕着解釋,“韻兒。我等會兒就給你看看日頭怎麽打西邊出來的。”

他說得一本正經,可卻不敢對視上蔣詩韻的眼睛。韻兒實在是太美了,他這才失了态。要是實話實說。這小女人鬧不好不嫁他可就糟糕了。

盼着和她做夫妻已經盼了好久了,盼得他心肝兒都疼了。這會子可不能開罪她。不然,晚上可有好果子吃了。

不敢看着蔣詩韻的眼睛,賀林徑自返回院中,從耿三手裏接過一張弓,搭弓射箭,一氣兒呵成。那潇灑倜傥的樣子,真是看得一衆女人直淌口水。

春桃先是忍不住,上前就一把攬過蔣詩韻的肩頭,笑得賊兮兮的,“秀姑,你瞧瞧咱賀姐夫,多好看!”

蔣詩韻翻了她一個大白眼,不屑地撇撇嘴,“這算什麽?功夫再高,也得上得沙場入得官場才成。光有兩下子功夫是不能立足的。”

一句話未落,“噗”地一聲響起,蔣詩韻凝眸看時,就見那白幕後頭,影影綽綽地有人走動。

旋即,一輪火紅的大圓球烈焰騰騰地從白幕後冉冉升起,像極了朝陽初升。

那白幕安放在院子裏的左側,那烈焰火球騰騰燃燒着,越來越明亮,果真像是打西頭出來的日頭!

蔣詩韻一邊看一邊點頭暗贊,這厮,還真是難不倒他!

這倒也是個法子。

看來,為了讓她嫁給他,這厮,也是蠻拼的了。

既如此,她也就不矯情了,等着上花轎吧。

從窗口離開,蔣詩韻就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床沿上,把大紅的蓋頭遮了那張傾城容顏。

不多會兒,果然外頭鞭炮齊鳴,鼓樂齊發,賀林踏着鼓點上了石階,恭恭敬敬地在石階上跪了,雙手舉過頭頂,對着正屋門口磕了一個響頭。

“岳母大人在上,受小婿一拜!”

王氏在屋裏正拿着帕子暗暗拭淚,聽見這響動,忙住了哭,啞着嗓子道,“快快請起,到屋裏奉茶吧。”

小墜子挑了簾子,賀林又磕了兩個響頭,方才起身入內。

王氏知道他的來意,如今她只要替女兒歡喜的,斷沒有攔着女兒的道理。

不等賀林開口,王氏忙道,“韻兒就交給你了,從此後,你們白頭偕老,夫婦和順,我也就放心了。”

賀林聽這話心裏大喜,越發恭敬地答應,“岳母放心,小婿待韻兒如珍似寶,比我自己的性命都重要!”

“有你這話,我就有底了。你去吧,莫誤了吉時!”

賀林大喜,拜別王氏,來到了蔣詩韻門前。

兵部尚書夫人見他來了,忙不疊地就站在門口笑道,“大人稍等片刻,夫人這就好!”

已經改口叫上“夫人”了。

大紅蓋頭下的蔣詩韻,不由翻了個白眼。風向轉得還真快!

沖春蘭使了個眼色,兩個人就一左一右把蔣詩韻扶起來,慢慢走到門口,賀林就趕緊接過手來,就要去握蔣詩韻掩在大紅衣袖下的鮮嫩玉手。

兵部尚書夫人吓一大跳,忙把紅綢帶遞給他,陪笑道,“大人牽着這個。”

賀林面上僵了僵,有些不自然地接過了綢帶。

雖然看不見,可蔣詩韻聽見兵部尚書夫人的話,約莫猜中了幾分。心內早就嗤笑開來,這厮,時時都要驚世駭俗?

這個場合還敢牽她的手?真是比她這個現代人還現代!

來到王氏屋裏,賀林拉着蔣詩韻雙雙跪在了王氏跟前,磕了三個頭。

王氏這時已經滿面是淚,哽咽不成聲,哪裏還能說什麽吉祥話了?

蔣詩韻被大紅蓋頭遮着臉,也不不知道王氏是個什麽情況,反正王氏不說話,她心裏還是有些不安的。

“姑娘,你怎麽不哭呢?”正琢磨王氏是個什麽心情的蔣詩韻,冷不防被這一聲高喊給驚醒了,聽得出來正是兵部尚書夫人的。

她十分詫異,這大喜的日子為何要哭呢?

☆、二百六十六章 洞房花燭(一)

蔣詩韻有些不知所措地跪在王氏面前,手快地把大紅蓋頭掀開來,惹得兵部尚書夫人好一頓數落。

“哎呀,我的好夫人,這蓋頭可是要到洞房的時候,賀大人挑起來的,你怎麽就掀開了?”

王氏正難過着,聽見這話也不哭了,趕緊同兵部尚書夫人給她蓋好,還嗔着她,“多大的孩子了,盡不省心!”

外頭鼓樂越發喧鬧,催着新人上轎。可蔣詩韻愣是哭不出來,急得兵部尚書夫人團團轉,實在是沒辦法,只得求助賀林,“賀大人,你掐夫人一把,疼了自然就哭出來了。”

蔣詩韻頂着大紅蓋頭直想笑,賀林能下得去手,才怪!

果然,賀林皺巴了一張俊美無俦的臉,側頭看了蔣詩韻一眼,暗暗埋怨兵部尚書夫人出這樣的馊主意。

他喜歡蔣詩韻還來不及,怎麽舍得掐她呢?

唉,哭不出來就別哭了吧,他這人什麽都不在乎!

都是重生一把的人了,什麽參不透?這些東西有幾個做得了數?

“算了,不哭就不哭吧。大喜的日子,何必哭哭啼啼的?”賀林也是鬧不明白,出個嫁而已,又不是生離死別,為何偏要女子出嫁前哭哭啼啼的?

難道大哭一場就是孝順了?

嫁過去,過不幾日就回來了。以後韻兒想什麽時候回來就什麽時候回來,這又有什麽?

他話音剛落,蓋頭底下的蔣詩韻就憋不住笑出來,就知道這厮這麽想。

不過同這樣開明的男人過一生,真的是她此生最幸運的事了。

王氏有些不快地瞪了蔣詩韻一眼,這死丫頭。這什麽日子啊,該哭的時候不哭反而還笑?

兵部尚書夫人則吓得直念佛,“阿彌陀佛,南無觀世音菩薩,不知者無罪,不知者無罪!”

這個賀大人的美嬌娘真是要了她的老命了,別的姑娘人家上花轎。哪個不是哭得稀裏嘩啦的?

偏她不?

這讓她怎麽說好呢?

一想到賀林那煞神樣兒她就覺得頭皮發麻。

別看賀林在這美嬌娘面前溫順得跟只小綿羊似的。可在外人眼裏,還是那個高冷漠然的樣子,似乎別人的事情壓根兒就跟他沒任何關系一樣!

兵部尚書急得搓手。就差跳腳了。

人家美嬌娘卻細聲細氣軟糯地開口了,“夫人,您也別轉了,成親本是件大喜的事情。為何偏偏要哭?”

兵部尚書夫人還沒答出話來,蔣詩韻又去做王氏的思想工作了。“娘,我歡喜地不行,就是哭不出來怎麽辦?不如拿點兒辣椒粉來,我保證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只是您閨女哭成那樣。還能看嗎?”

剛聽見她說要拿辣椒粉的賀林,心裏超級緊張。哭不出來就算了,何必這般折騰自己?

剛要阻止。卻聽見蔣詩韻下面一句話,樂得他再也撐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王氏實在是拿這女兒無法,出嫁前不在爹娘跟前哭別,婚後的日子可是不吉利的啊?

賀林倒是知道這些,見王氏面色不快,忙安慰她,“岳母大人,您放心,韻兒就算是不哭,日子也照樣能過得很好!”

其實女人嫁人後的日子過得好不好,還不是取決于男人?

男人不納妾不偷腥,一心一意待女人好,就算是住着茅屋粗茶淡飯也能過得蜜裏調油。

這個怕什麽呢?

賀林可是有足夠的信心讓蔣詩韻過好的。

王氏也無他法,眼看着天色不早,只得作罷。

把蔣詩韻扶起來,讓春蘭和春桃一邊一個攙扶着走了出去。

站在石階上,蔣詩韻有些犯難了。古時女兒出嫁,都有兄弟背出去的。可她沒有親兄弟,大伯家的兄弟又指望不上,這要怎麽上花轎呢?

正犯躊躇,就聽耳邊一個溫柔的聲音忽然響起,“韻兒,抓好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覺得腳下一輕,人已經被賀林給“公主抱”抱起來了。

院裏院外,口哨聲不絕于耳。耿三跟着起哄,“大人,好樣的!”

蔣詩韻耳根子都羞紅了,雖然她這個現代人不懼怕這些,但賀林這家夥也太出格了吧?好歹事先跟她商量商量啊?

王氏倚門看着,不覺淚花在眼眶裏打轉。賀林肯這麽用心對待女兒,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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