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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她也算是圓滿了。

親眼看着蔣詩韻上了門口的花轎,在歡快的“百鳥朝鳳”的鼓樂中歡歡喜喜地被擡走了,王氏才擡袖子擦了把腮邊,心裏忍不住長籲短嘆起來。

今兒出嫁,雖然事出突然,但蔣德章那老東西卻不來一趟,實在是說不過去。

女兒不能親自拜別父母,爹娘不能親眼看着她上花轎,這一輩子總是個遺憾!

且說蔣詩韻坐在花轎裏,一路颠簸着走了約莫一個時辰,方才停下。

她被颠得渾身骨頭架子都快散了,沒想到這古代的花轎這麽難坐。

本來歡歡喜喜的,如今頭暈眼花,腸胃翻滾,她臉色好看不到哪裏去,恨不得立馬就入了洞房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才好。

可是這古代的規矩也不是她能壞就壞的,好歹外頭這麽多人看着,也得給賀林掙足了面子才是!

勉強忍着身子的不适,耳邊聽得幾聲嗖嗖的冷箭聲,知道這是射轎門的規矩了。

不過賀林箭法好,不過一瞬的功夫,就聽外頭有人高唱,“新娘下轎!”

轎簾被人挑起,一只大手伸了過來,握住了蔣詩韻的柔荑。

那只手溫熱幹燥,就那麽一握,蔣詩韻就覺得一身的不适似乎都無影無蹤了。

随着那只手下了轎,蔣詩韻雙腳落在地面上,只覺得身子有些搖晃。

賀林立馬就察覺到了,忙悄聲問她,“怎麽了?不舒服?”

衆目睽睽,蔣詩韻也只得小聲答道,“就是坐轎子坐得久了,有些暈。不過不礙事,我能撐得住!”

賀林只是輕“嗯”了聲,并沒說什麽。

接着,司儀高唱“跨火盆!”

蔣詩韻趕緊邁開腳步,跟着賀林走了過去。只是還未等到她邁腿去跨那熊熊燃燒的火盆,就覺身子輕飄飄地就邁過去了。

心知那厮又故伎重演了,蔣詩韻甚是着惱。這會子人正多着,他怎麽還敢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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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七章 (大結局)洞房花燭(二)

賀林卻不管不顧,輕輕地把蔣詩韻放下來,拉着她的手慢慢往府內走去。

長長的甬道上鋪了厚厚的紅毯,踩在上面軟綿綿的,腳底很是舒服。

蔣詩韻以前在這府裏住過兩日,知道府邸甚是寬闊,這一條甬道走下來,就用了一刻的功夫。

府內的花廳裏,已經坐滿了賀林在錦衣衛裏的兄弟,此刻都熱熱鬧鬧地等着看新娘子呢。

眼瞅着賀林不用綢帶親自用手牽着新娘子,慢慢地走過來,一衆人都沸騰了。

從來都沒見過他們老大這麽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以前這後院裏也不是沒有美人兒,他們老大對哪個美人兒上心過了?

他們還以為老大此生都不會愛了,沒想到今兒這新娘子嫁過來倒是讓他們開了眼了。

老大那張俊美無俦的臉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唇角輕翹,眉梢高揚,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老大心內有多高興。

平日裏,這幫子弟兄可都沒見過賀林的笑臉的,就算再高興,也不過臉色緩和點兒,哪有如今這般接地氣兒?

一衆錦衣衛們頓時都瞪了眼,覺得看見了西洋景兒了。他們湧出花廳,酒也不喝了,肉也不吃了,個個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來。

今兒他們倒要見識見識這新娘子到底何許人也,竟能讓他們一向高冷淡漠的老大換了個人?

這還了得,這嫂夫人絕對不是個善茬子,不然哪能征服得了他們家老大?

是傾國傾城美不可方物還是功夫高深武林第一?

他們能想得出來的也就是這兩樣,除此之外,他們實在是想不出來這世上還有什麽樣的女子能配得上他們家老大?

可就在人人翹首以盼瞪大眼睛等着看新娘子的時候。卻見賀林扭頭微微一笑,似乎對新娘子說了句什麽,接着就見那位玉樹臨風潇灑倜傥冷傲高寒的錦衣侯雙手一攬,就把新娘子給緊緊地抱在了懷裏,往後院的新房裏去了。

一票人頓時愣了,老大連看都不讓了?這新娘子可真成了寶貝疙瘩了。

都說新婚三日不分大小,趁着這個機會。他們腆着臉還能見識下新娘子的真容。沒想到老大竟然護得這麽嚴實?

不過老大不讓看,他們還真沒有膽量裝醉去看。于是一衆人耷拉着腦袋,無精打采地又回到花廳坐着去了。

老大不讓他們多喝酒。待會兒估計出來敬酒的時候也就是一杯就了,唯一的盼頭就是見識見識能征服老大的新娘子,可如今這唯一的希望也被老大給親手掐滅了,他們還有什麽樂子?

不管這些人心裏如何失望如何悲傷。單說被賀林給攔腰抱着的蔣詩韻,渾身都紅透了。

這厮。這是抱她抱上瘾了嗎?

在她家也就罷了,畢竟沒有兄弟背她上轎,她一個新嫁娘又不能腳沾地,抱也就抱了。

可這是在他府邸啊。一路都是紅紅的厚地毯,有什麽不能走的?她又不是弱柳扶風走不兩步路就氣喘的林黛玉,非要抱着她幹嘛?

方才那怪叫聲和口哨聲。打量她沒聽見嗎?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她笑話呢。

她心裏那個氣啊,可聽見耳邊還傳來不少怪笑聲。蔣詩韻只好僵硬着身子由着他,直到走了有一射地,耳邊的聲音似乎沒了,她才掙紮起來。

“放我下來,再抱我我就不入洞房了。”嫁給他那是鐵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她賴也賴不掉。如今能威脅到他的,怕也就剩了這個了。

說完,連她的臉都紅了。

因着快要出嫁,王氏得了空就給她講授些洞房密辛。王氏不過是個鄉下婦人,姻緣也不順遂,這些東西也不是很通,沒說幾句就羞得張不開口了,只好遣人偷偷到外頭買了本“春宮圖”小冊子悄悄放到了蔣詩韻枕頭底下。

蔣詩韻有一天晚上睡覺,覺得枕頭有些不平,翻了翻,才發現那本小冊子,當時就忍不住嗤嗤地捂着嘴笑了。

好奇地翻了兩頁,很失望地就丢到了一邊。

古代的繪畫都是寫意,實在是沒有那種照片立體感強,看上去沒有任何臉紅心跳的感覺,反而翻了兩頁後就興趣缺缺了。

這種事情,還是真人實戰才能體會得到吧。

可今兒她這番話一說出口,自己腦子裏忽然就湧現出那些不怎麽立體甚至還有些模糊的畫面,也許真的到了這個時刻,她竟然有些忸怩起來。

這個洞房花燭聽上去很美妙,也很暧昧,也不知道賀林會怎麽想。

反正紅蓋頭底下,蔣詩韻的臉紅得像熟透了的蝦子。

只是這一次,她的威脅不管用了。

賀林不僅沒把她放下來,反而擁得更緊了。

“你要是不想讓他們看到你的臉,就老老實實地待在我懷裏。”賀林那清越磁性的聲線兒就在她耳邊響起,溫熱的男子氣息撲在耳根子處,憑空又添了一絲暧昧。

頭一次,她在他懷裏不敢動彈了。

她知道賀林說的是真話,一點兒都沒有騙她。方才那些人的聲音雖然嘈雜,但她隐約也聽到了幾句。什麽“不知道新娘子美成什麽樣兒,能讓老大動心”。什麽“新娘子定是會功夫的,不然老大怎麽會喜歡?”雲雲……

萬一她真的走到他們面前,她還真沒有把握不讓這些人看到自己的面容。

倒不是怕在男人跟前露臉,關鍵到時候他們看到自己既沒有傾國傾城,也沒有功夫高深怎麽辦?看到他們失望的眼神,自己該多尴尬?

這麽一想,蔣詩韻也就釋然了。不管賀林處于藏拙也好還是不願意讓他們看也好,反正她的确不想讓人看。

乖乖地窩在賀林的懷裏,大紅蓋頭下的蔣詩韻壓根兒就沒看到賀林眼角劃過的一抹狡黠。

小女人,終于讓他逮着她的弱點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賀林終于把蔣詩韻放到了床沿上坐下。

蔣詩韻暗暗舒了一口氣,晃了晃帶着鳳冠有些酸疼的脖子,心想着讓賀林趕緊把蓋頭給挑下來才好。

可一邊兒忽然有人走動,蔣詩韻頓時就把滿嘴的話給咽了回去。

一個大嗓門的女聲響起來,“恭喜侯爺和夫人,讓老身來為你們結發。”

蔣詩韻并不大明白這古代成親有這麽多規矩,只得挺直了身板坐着。由着那婦人拿起她一绺長發。熟練地和賀林的頭發放在一起,打了個結。

那婦人一邊做着這些,一邊說着吉祥話兒。“交絲結龍鳳,镂彩結雲霞,一寸同心縷,百年長命花!”

不過一刻的功夫。也就完成了。

就聽耳邊賀林對那婦人吩咐幾句話,那婦人就樂呵呵地去了。

身邊似乎沒了旁人。蔣詩韻身子晃了晃,卻見眼前一亮,蓋頭已是被賀林給挑下來。

那人一身紅衣,絕美無俦的臉上滿是深情。正含笑看着她。

“結發同枕席,黃泉共為友!”蔣詩韻還睜大眼睛看他的時候,就聽賀林念了這兩句詩。

聽上去不如那婦人念的吉慶。可卻飽含着一腔深情,聽者動容。

屋內除了他們并沒有一個人。蔣詩韻就那麽癡癡地和賀林對望,這一刻,似乎已經凝固,時間化作了永恒!

“韻兒,你好美!今生有你作伴,我何其有幸!”賀林伸出如玉的雙手,輕輕地捧着蔣詩韻的臉兒,在她唇上一琢。

蔣詩韻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撲簌簌眨了下,正不知如何是好,那厮卻動作輕柔地給她取下了頭上沉重的鳳冠,道一聲,“太重了,再好看也不能戴了。”

話題轉得如此之快,讓蔣詩韻真是應接不暇,哭笑不得。

明知道這厮故意的,卻拿他沒有辦法。

外頭傳來一陣吵嚷聲,似乎有人喝得醉醺醺的朝這邊來了。

正缱绻難舍的賀林只得無奈一笑,“你先躺一會兒歇歇,我出去看看去。”

蔣詩韻知道這場合是免不了的,新郎官嘛,能不喝酒嗎?

從來都不知道賀林酒量如何,蔣詩韻只好囑咐他一句,“別喝多了,早些……回來!”

賀林眸子似乎湧出一抹異彩,唇角的弧度變大,眉毛愉悅地上揚着,點頭道,“別擔心,我一會兒就回來。讓春蘭和春桃守在外邊!”

這兩人今兒跟着蔣詩韻過來,有她們在,還是放心的。

送走了賀林,蔣詩韻摘了頭上的明晃晃的鳳頭簪,把大紅繡花鞋一蹬,惬意地往那張雕百子羅漢床上一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這古代成個親可真要命,一大早賀林就去了她家,然後她就被抓着沐浴,梳妝,換衣裳。忙活了一天,她還真的乏了。

倚在床背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她是被身邊窸窸窣窣的聲音給吵醒的,睜開迷蒙的睡眼一看,就見賀林正拿一床大紅緞面的被子往她身上蓋。

見她醒來,賀林就笑了,“怎麽也不知道蓋被子就睡了,着涼了怎麽辦?”語氣滿是寵溺,像是跟自己的寶貝疙瘩說話一樣。

蔣詩韻也是聽習慣了,并未在意,只問,“什麽時辰了?客人都走了嗎?”

“亥初時分了,不早了,歇了吧。”賀林含笑答道,玉般晶瑩的肌膚上滲出點點的紅暈,燭光下看過去,如同天人。

蔣詩韻聞着有一股淡淡的酒香,忙問他,“你喝酒了?”

“喝得不多,幾杯而已。他們,不敢灌我的。”賀林篤定地說着,就勢脫去了外頭的紅袍,露出裏頭一身潔白的裏衣。

蔣詩韻忙別開了頭,轉移了話題,“讓人送些熱水吧,我洗洗臉,抹了粉,黏黏糊糊的。”

賀林早就看出她的不自在,故意往她跟前靠了靠,“哪有?我聞着怪香的,是你自己做的吧?”

一邊說着一邊手不老實地就去解蔣詩韻嫁衣上的盤扣,吓得蔣詩韻趕忙打開他的手,指着桌上的酒杯道,“合卺酒還沒吃呢。”

賀林回頭看了眼,啞然失笑,“也是,吃了合卺酒,咱們好安歇!”嘴裏沒一句正形。

兩個人下了床,端起桌上的酒杯,吃了個交杯酒。賀林又撿桌上盤子裏的菜喂蔣詩韻吃了,夾了個子孫饽饽兩個人一口一口地分着吃了,方才罷休。

時候實在是不早了,蔣詩韻也沒別的借口推托,反正這一關遲早是要過,和心愛的人做這些事情,該是很美好的。

一邊在心裏暗示着自己是個現代人,不能像古代的小媳婦般扭扭捏捏的,蔣詩韻帶着一股壯士赴死的鬥志自己脫下了外頭大紅的嫁衣。

可賀林早就轉過屏風後頭洗漱去了,蔣詩韻只得偷偷坐在床沿上幹等着,直到賀林頂着濕漉漉的頭發出來,她才慌不疊地跑到了屏風後頭洗漱。

身後是賀林愉悅的笑聲,聽得她也覺得自己好笑,怕什麽?你情我願,該好好珍惜才是!

磨磨蹭蹭地一邊說服自己一邊洗漱着,早上才洗過澡,身上很幹淨,看時候不早,蔣詩韻也沒理由再磨蹭了,只得換上一套粉色低領的裏衣,一步一步地來到了床邊。

賀林散開了胸口,半濕的頭發披散在肩膀上,如玉般晶瑩的胸口就那麽裸露在蔣詩韻的面前,引得她不自覺地吞了口口水。

這畫面,真是太妖嬈,光看看就有流鼻血的沖動了。

她的眼睛不知道該往何處放了,只好僵硬着身子摸過架子上的軟巾過來,“我……我給你擦擦頭發!”

賀林沒有拒絕,蔣詩韻就站在床前給他擦起來。可沒擦了兩下,那人的一雙手就纏上了她的腰,一個用力,她就倒在了他的懷裏。

“春宵一刻值千金,咱們還是別浪費了。”濃烈的男子氣息噴在她雪白的脖頸處,賀林那帶有蠱惑的聲音低低呢喃着。

蔣詩韻的身子酥軟了,乖乖地窩在他的懷裏,由着他盡情地親吻着自己。

“韻兒,你好香,好美!”低低喃喃的話,是天下間最好的情話,從心愛的人嘴裏說出來,又是一種異樣的感覺!

大紅帳幔落下來,遮住了裏面交纏在一起的兩個身影。紅燭熊熊燃燒着,讓那身影清晰地映在帳幔上。

一室春色遮不住,兩只鴛鴦比翼飛!

帳內的喘息聲,嬌吟聲混在一處,像是人間最動聽的曲子。

夜,寂靜無邊。

風,輕拂樹梢。

屋內,春色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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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不定期,敬請關注!

番外

蔣府。

蔣德功從衙門裏回來,連朝服都沒來得及換,就急匆匆地趕往錢氏的屋裏。

錢氏正和蔣詩語母女兩個坐在炕上挑着一些布匹綢緞,見蔣德功面色有些青紫,錢氏忙笑着下了炕就要去給他寬衣。

“外頭冷了麽?老爺怎麽臉色不大好?”一邊問,錢氏揚起臉就往外頭看,坐在炕上半日,她一點兒都沒有覺着冷。

“冷個屁!”蔣德功一把甩開錢氏去給他解盤口的手,眉眼歪斜氣得夠嗆。

從未被蔣德功這麽嚷過的錢氏頓時拉下了臉,不悅地挑着眉毛,“老爺這是打哪兒受了氣回來,拿着我們娘兒們做出氣筒了?”

往日裏,錢氏只要這麽一說,蔣德功立馬就得陪笑臉陪小心,低聲下氣想方設法地讓夫人消氣下火。

可這回不一樣了,錢氏的臉色都如此難看,語氣都如此冰冷,蔣德功不僅不像以前那樣狗腿地給錢氏捶背倒茶,反而脖子一扭,從鼻孔了冷哼了一聲。

這可把錢氏給氣壞了,打她嫁進來,還沒看過蔣德功這樣的臉子呢。這麽些年,即使她娘家對蔣德功早就幫不上什麽忙了,可多年養成的性子,讓蔣德功還是習慣性地唯夫人馬首是瞻。

可今兒倒好,錢氏沉臉發怒都不管用了。

蔣德功自己反而還氣哼哼地坐在八仙桌旁端起茶水喝起來。

錢氏哪裏忍得下這股氣?

當即就雙手叉腰上前一把奪下蔣德功手裏的茶盞,重重地墩在桌上,冷聲罵開了,“你是翅膀硬了是嗎?不用靠着我們錢家了?早知這樣何必娶我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庶女?也好,這麽多年我總算是看透你了,我這就收拾東西帶着語兒走,你趕緊把休書寫了吧!”

嫁給蔣德功這麽多年,錢氏還從未用這樣威逼利誘的語氣跟他說話。往常不用她使狠招,蔣德功都會趕緊來像個哈巴狗兒一樣搖尾乞憐,任打任罵。

錢氏以為,自己這樣的狠話放出來,蔣德功就算是沒有吓尿怕也吓得坐不住了。

誰知蔣德功真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不僅沒有站起來賠禮道歉,反而伸手摸過桌上的那個茶盞,“哐啷”一聲就砸在了錢氏的腳下。

青花瓷的茶盞和堅實的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茶盞摔得粉碎。

細小的碎渣和着滾熱的茶水濺到錢氏那雙才上腳的大紅綢緞面的蝶戀花的繡鞋上,燙得她“嗷”地怪叫了一聲。

接着她就跳開了,撲上去和蔣德功打成了一團,“你個千刀萬剮的,這是吃錯藥了麽?在外頭也不知道中了什麽邪,跑家裏跟婆娘撒潑?打量我是個好欺負的麽?”

蔣德功這次也不讓她,雖然沒有錢氏的伶牙俐齒,卻也毫不退讓,和錢氏就厮打在了一塊兒,一邊打還一邊吼着,“死婆娘,我大好的前途就這樣被你給毀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炕上的蔣詩語吓傻了,手裏攥着一塊料子死死地絞着。從小到大,她還從未見過爹娘這麽個樣子。

爹對娘一向溫馴有加,今兒這是怎麽了?

蔣詩語發着愣,早就忘了自己該勸架的,就那麽由着錢氏被蔣德功給打到了地上。

下人們早就抽冷子跑出去了,當家主母吃這樣的大虧,他們哪裏敢觀望?

地上的碎瓷屑紮進了錢氏的衣衫裏,紮得她嗷嗷叫,再也受不了,只好央求蔣德功放過她。

蔣德功出了氣,一身的邪火發洩出來,也就百無聊賴地松開了手。

錢氏從地上爬起來,掌心不小心摁到了碎瓷上,紮得她一手都是血。

她披頭散發狼狽不堪地扶住炕頭才勉強站住,那副矜持尊貴的模樣兒蕩然無存,無力地喘着粗氣,萬般怨恨地盯着坐在八仙桌旁的蔣德功。

“老爺,究竟是什麽事兒,讓你發這麽大的火?”

挨了一頓打的錢氏,也不敢再提休書的事兒,只得小聲問着蔣德功。

其實這麽多年在蔣德功身上作威作福慣了,讓她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她不過是個庶女,就算是出自錢塘望族,可爹娘已去,錢府裏是嫡長兄當家,誰又會在乎她這個小小的庶女呢?

她要真的帶着蔣詩語走了,怕是連錢府的大門都進不去,到時候流落街頭不說,還徒惹得別人笑話。

這個臉,她丢不起。

她寧肯在蔣德功面前下下氣兒,也不能把這丢臉的事兒捅到外頭去。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她和蔣德功還有三個兒女,蔣德功也不能說休就休了她的。只是今兒挨了一頓打,着實讓她苦惱不已。

但現在蔣德功還在氣頭上,她只能等着找個機會報仇雪恨了。

蔣德功見錢氏不發瘋了,也就消了氣,長嘆一聲恨鐵不成鋼地點着錢氏,“你素日裏要強慣了,一點兒虧都吃不得,這下可好,大侄女兒都嫁給錦衣侯了,你這做伯母的還在家裏給我鬧騰?”

這話不說錢氏還一肚子的火,一說錢氏就瞪大了眼。大侄女?敢情是蔣詩韻?

嫁給了錦衣侯?這是多早晚的事情?

眼下錦衣侯可是新皇身邊的紅人,那小賤人嫁給了他,豈不是一步登天?

身為蔣府的人,竟然不去道喜恭賀?這還了得?

将來對景兒時,錦衣侯豈不得找他們的茬兒?

一想到将要被蔣詩韻給壓下一頭,錢氏渾身都提不起力氣來,顫顫地問蔣德功,“什麽時候的事兒?怎麽瞞得我們死死的?”

蔣德功沒好氣地睨一眼錢氏,“什麽時候?大侄女成親這樣的大事兒,你反而來問我?你敢是過陰去了?”

錢氏被他噎得心口窩發疼,心裏憋着火又不敢發出來,直把一張白皙豐潤的容長臉給憋成了醬豬肝。

“大侄女……也沒讓人送喜帖啊?”明知道自己不待見蔣詩韻,錢氏還是忍不住為自己辯解。

又不是她不想去的,是蔣詩韻那賤蹄子不上門好不好?

“呸!你也好意思說?”蔣德功沒有好臉色地啐了她一口,“你當大伯母的哪裏有個長輩的樣兒?瞧瞧大侄女住在府上的時候,你都做了些什麽龌龊事兒?如今倒有臉說她不上門?”

他一臉義憤填膺的樣子,好似一點兒都不知道錢氏當時的手段似的。

錢氏心裏那個火呀,暗罵蔣德功是老狐貍,當初她做的那些事兒也沒有背着他,他身為大伯父的也沒見他出來制止過她呀?

如今可倒好,反埋怨起她來了。

真是豬八戒照鏡子——倒打一耙!

可面對像是個陌生人一樣的蔣德功,錢氏還是不敢說出心底的話,只是小聲地提議着,“二弟怕也是不知道吧?不然也該告訴我們一聲的。大侄女親都成了,我們也只有親自上門去恭賀了。”

既然人家不來,那她只得舍了一張老臉上門去。希望到時候蔣詩韻能見上她一面才好,不然,這個家裏她怕是沒地位了。

蔣德功沉吟片刻,無奈地道,“只得如此了,你且預備一份豐厚的禮,我跟二弟商量商量再說!”

交代完,他擡腿就走,卻在經過炕邊看到炕上堆滿了绫羅綢緞的時候眼神一亮,指着那匹大紅蝶戀花的杭綢面兒吩咐,“就把這一匹添上,大喜的日子圖個喜慶!”

錢氏看了一眼那緞子,心疼得要死。這可是南邊才進來的上好貨色,一匹都值一百兩銀子呢,是她買來打算給蔣詩語做嫁妝用的。

只是挨了一頓打,她學乖了,心裏再不情不願,也不敢說出一個“不”字。

可她不敢說,不代表蔣詩語也不敢說。本來這炕上的料子都是娘給她預備的,她正一匹一匹細細地看呢,如今她的一雙手正摸着這匹大紅的錦緞,體驗着那絲滑軟綿的感覺。

一聽他爹開口就要把這匹緞子送給蔣詩韻那小賤人,蔣詩語頓時不樂意了,撅着嘴往後扯那緞子,“爹,不要嘛。這可是女兒我的嫁妝!”

打了錢氏一頓正揚眉吐氣的蔣德功一聽這話,眉頭擰了起來,斜眼看向蔣詩語。

蔣詩語打小兒就嬌生慣養的,在爹娘面前淘氣慣了的,膽大包天,不由得就和蔣德功對視起來。

父女兩個之間似乎一觸即發,吓得錢氏忙給蔣詩語使眼色。都什麽時候了,這死丫頭還護着這些呢,這簡直是要了她的老命了。

蔣德功今兒生了那麽一場氣,蔣詩語這個時候還來煩他,這不是拿草棍兒戳老虎的鼻子眼兒嘛。

這是活膩的節奏嗎?

錢氏掐了掐眉心,無奈地望向女兒和蔣德功這一對父女!

蔣詩語哪裏拎得清?見爹睜着一雙牛眼瞪着她,她毫不示弱地撅着嘴瞪回去,手裏還死死攥着那匹杭綢大紅料子。

蔣德功好不容易壓回去的氣又騰地上來了,扭回頭又對上了錢氏,“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一副小家子氣,不識大體。你不是自诩出身名門望族嗎?怎麽連個女兒都教不好?”

面對蔣德功惡意的質疑,錢氏氣得心口突突直跳,雙手捂住心口,嘴巴嗫嚅了幾下,又硬生生地把到嘴邊的話給咽回去了。

挨了一頓打,她才知道那是什麽滋味,再倔的脾氣也沒了。

望着她那副忍氣吞聲的樣子,蔣詩語不屑地撇了撇嘴,她娘這是怎麽了?爹都發瘋了,娘倒越發膽小了。

抿了抿嘴,她不怕死地還了嘴,“爹就知道胳膊肘子往外拐,這會子就算弄座金山銀山給人家送過去,人家也不見得就待見了你,給你升官發財的。我勸爹還是消停點兒吧,別到最後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話要是擱在平日裏,蔣德功也頂多就吹胡子瞪眼地呵斥幾句不像話之類的。可蔣詩語不知道,眼下的蔣德功已經不是當年的吳下阿蒙了。

這話就像是一塊冰一樣,激得蔣德功渾身亂顫,明知道女兒說得對,可他就是接受不了。

蔣詩語說完還得意地沖她娘眨了下眼,心想看看你女兒我是怎麽對付爹了吧?

可還沒等她得意完,一股狂風攜着刺骨的寒意就朝她面上奔來,耳邊聽得錢氏驚叫一聲,蔣詩語已經下意識地捂住了臉,耳朵尚自嗡嗡作響,什麽都聽不見,只看見她爹那張放大的臉在她面前就像是個兇神惡煞一樣。

臉上火辣辣地疼,嘴角那處像是有人拿着刀子割過一樣,有什麽東西湧了出來,流到了她的嘴裏。

她舌頭動了下,一股令她惡心的腥熱就灌進了她的喉嚨。

長這麽大,還從未被蔣德功碰過一根小手指的她,頓時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了。

原來,她爹,打了她!

只是如今挨了打的她,已經顧不上去嘲笑錢氏,而是像錢氏一樣,呆怔着不知道該如何辦。

良久,她才聽清面前她爹那張嘴裏狂吼着“女兒家家的一天到晚不修女紅,就知道嫁人嫁人!我們蔣家怎麽出了你這樣一個沒有廉恥的女兒?”

這是連錢氏都捎帶上了。

錢氏在蔣詩語被打的那一剎那,心幾乎就停止了跳動。等她意識過來的時候,那結結實實的一巴掌已經落在了女兒身上,心疼得她差點兒軟倒下去。

等她反應過來撲上前時,蔣德功已經厭惡地甩着袖子摔門出去了。

錢氏緊緊地抱着炕頭上的女兒,母女兩個誰都不說話,淚水肆意地橫流。

同時,她們心裏越發暗恨蔣詩韻了。都是那賤蹄子惹得,蔣德功好好的一個人,利欲熏心,竟然出手打了她們母女兩個,這讓她們情何以堪吶!

錢氏和蔣詩語抱頭痛哭了良久,蔣詩語又摸出剪刀來尋死覓活的。錢氏勸慰了好半日,又不知道罵了蔣詩韻多少回,方才把她慢慢哄轉。

自己則稍事收拾了下,就吩咐人備車。她打算到安國侯府找大姑姐蔣氏訴訴苦,順帶着也催催長興侯府的親事。

大姑姐上次讓人捎信告訴她,說是給蔣詩語和長興侯府的嫡次子提了提,當時長興侯夫人也答應了。

蔣詩韻那蹄子能巴結上錦衣侯,那她的女兒也能嫁給錦衣侯的兄弟。

打斷胳膊還連着筋呢,就算錦衣侯當年和長興侯夫人不睦,這親兄弟他還是不能怎麽着的。這冒大不韪的事情想來錦衣侯也不會做的,畢竟,這個時代注重兄友弟恭,明面兒上,錦衣侯還得給長興侯府幾分面子。

到時候,只要語兒嫁過去,她就算不去巴結蔣詩韻那小賤人又能如何?

錢氏想畢,匆匆地梳洗了就乘了車出去,剛出大門口,迎面就風風火火地駛來一輛車,細看時,正是安國侯府的車。

到她家門口來的,不是蔣氏還能有誰?

錢氏忙挑了簾子下來,親自上前接着蔣氏,“大姐今兒倒是有空!”

蔣氏卻面色不虞地請她上來,除了輕輕地颔首,并沒有一句寒暄帶笑的話。

錢氏心裏直打鼓,卻不得不硬着頭皮從蔣氏嘴裏套話。

“大姐,是不是語兒的親事,長興侯夫人有話了?”上次還是蔣氏巴巴地派人來跟她報喜的,這會子蔣氏親自來,怕是為的就是那樁親事吧?

誰知不提這話茬還好,一提,蔣氏的臉就冷下來,只從鼻孔裏冷哼一聲,和蔣德功一個德性。

錢氏聽得極不舒服,卻又極力忍住,陪着笑臉等着蔣氏發話。

“你倒來問我?要不是你把大侄女給趕出去,長興侯夫人能把說好的親事給退了?”

蔣氏一提起這話就惱得不行,在京中的貴族圈裏打拼了這麽多年,蔣氏哪裏吃過這樣的無趣?

今兒一早,長興侯夫人打發一個婆子過來,站在她跟前橫眉豎眼地就說了二公子和蔣府的二小姐八字不合,夫人身子不好,不能親來雲雲……

蔣氏一開始也是納悶,長興侯夫人那日裏還好端端的,說得鐵板釘釘的,兩家眼看着要過禮了,怎麽突然反悔了?

等那婆子走了,蔣氏憋着一肚子的氣叫人到外頭打聽打聽,這才知道原來錦衣侯已經娶了她娘家侄女過門。

而她這個親姑姑竟然一絲兒消息都沒有。

敢情長興侯夫人就是為的這個?

畢竟錦衣侯如今可是新皇跟前的大紅人,長興侯夫人就算是貴為嫡母,也得巴結着他才是。

想那蔣詩語乃是錢氏的女兒,長興侯夫人深知錢氏母女和蔣詩韻之間的過節,斷不會為了這個去得罪錦衣侯夫人的。

于是,憋了一肚子怒火的蔣氏,立馬就吩咐門上人備車,她氣沖沖地就找錢氏問罪來了。

見錢氏一臉懵懂,還問蔣詩語的親事,蔣氏更是氣得頭頂冒煙。

要不是這個眼皮子淺的婦人,她們蔣家和蔣詩韻怎能斷了關系?她這個做姑母的怎麽着也能在錦衣侯跟前說上話了,自己求求他,興許還能讓女兒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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