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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草的。你既然還喜歡他,為什麽要分手?你既然放不開,為什麽不跟他說?”
我無語,無言以對。
許是我的沉默讓她軟了下來,“桑晴,一切都來不及了。”
我辯駁,“可是他很花心,一定和曹盈璇玩不久,他們不适合,而我可以很好的忍受他的風流,我可以。他的每一任女友的戀情都維持不長,我等著他們分手的那一天,很快的。”
她像是突然不知道該講什麽,良久的沉默。
“你不知道,他對于歷任有走到女友一職的人都很寵溺……”
可是我并沒有在他身上感受到那種寵溺。“那我呢?是不是在他眼中,我不能稱之為前女友?”
“桑晴,你這樣太偏激,很可怕。而你,是一個十足十的膽小鬼。”
我沒有和她辯解,只是輕輕挂去電話,道不同,不相謀,或許我和她的價值觀都各自往各自的方向漸行漸遠,我不會聽她的推薦,她也不會認同我的想法。
我就是膽小的難以忍受從他口中聽到他喜歡上另外一個人這麽殘忍的事實。
我本來就不是什麽愛心泛濫的善良人類,為什麽要委屈了自己笑著祝福他們?
我就是要冷眼旁觀,就是要看著他們的愛情枯萎。我要等他哪天離開了她,哪天回頭望向我,然後再來一場他所喜愛的游戲……
籲口氣,才轉身走入房內,打開筆電卻不敢點下微博标簽,甚至不用猜就知道一定能看見她和他的閃光貼文。
選擇點開論壇登上朋友的尊貴會員帳號,開始晃起小說版,大概是身上的難過氣息太濃厚,才能那麽厲害,随便挑本臺灣言情來看,都能找到數量稀少的悲劇。
臺言一向是這樣,不夠大牌的作者不能寫悲劇結局,所以臺言的悲劇數量少到很驚人。
而我這麽不幸,就是點到一本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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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情節很芭樂,雖然早知道是那一套,可是我讀著的過程始終以為會峰回路轉,最後一定能有一個快樂的大結局,畢竟女主角愛這麽深、畢竟愛了這麽多年、畢竟走過這麽多風雨……
結果最後發現女主角死了。
讀完之後發現心情有些沉重,好像一顆心還揪著書中的男女主角,總有些愛戀,在不對的時間、遇上不對的人,那是一生最美的回憶,卻也是最大的缺憾。
深深吸一口氣,起身關掉房間的日光燈,躺在床上,翻來複去,才發現自己上床就寝時間越來越早了,好像是在删除了通訊軟件之後吧?當我發現深夜時分再也等不到他之後,那些熬夜似乎都失去意義了。
或許還是會有人在那個時間在聯機,可以跟我聊天南說地北,可是再也不會有一個他,堅持在過十二之後才和我開黃腔。畢竟這個世上,就只有一個讓我心動的他。
翻過身抱著被子,輾轉反側,我以為經歷了一天的重重風波,我很累了,精神很糟糕了,可以很快入眠,但是我沒有。
睜開眼觸目所及皆是一片黑暗,明明睜著眼,卻什麽都看不見,我也不知道我究竟瞪著天花板多久,只是眼睛有點酸酸的,好像再多眨幾下就會流下眼淚。
一片黑暗是否太孤獨?
把頭深深壓入被中,不留一點空間,有些壓抑,鼻子好像有點水水的,忍不住抽了抽,難以自抑,閉上眼開始低低地哭了起來,也不知道是為什麽而哭,到底是剛剛那本小說太凄苦,還是連日來的打擊太沉重。
連日來的事件太多,為了一個宋皓爵耗了太多心力,心中梗塞著太多負面情緒不能釋出,明明是正夏天,我卻把被子裹在身上,想要止住漸漸失溫的思緒,卻發覺內心冷得可以把疏離而規矩的笑容吞噬。
我就是找不到原因的想哭,哭得不能自已,好像再也沒有可以驚動我的傷悲。
在淚流滿面的時候,我想起的還是宋皓爵朝著我無奈又寵溺的笑,明明是那麽讓人眷戀的臉龐,卻讓我哭得更傷心。
我抽泣著、哽咽著,腦海中卻一直飄起那首歌的旋律,那是梁詠琪的《膽小鬼》,明明一首旋律輕快的歌,可是在這一刻确是掩藏著無盡傷悲。
我哭著,任由被子抹去臉上的淚,用著泣不成聲的嗓音,低低地哼著:
“喜歡看你緊緊皺眉叫我膽小鬼你的表情大過于朋友的暧昧寂寞的稱謂甜蜜的責備有獨一無二專用的特別……”
☆、曲盡
補習是晚上六點的課,下午就到補習班又想碰碰運氣他會不會出現,結果是失望,只遇上了小鳳。
因為等一會兒的課一樣,和她結伴一起到十字路口便利商店吃飯,用餐期間我們聊著彼此的價值觀,她突然說:“如果十年後看到你變成小三,我一點都不會驚訝。”
愣住,随即一笑,是啊,如果她告訴我,下一秒我就會變成小三,我也不會驚訝,我從來就不相信先來後到,只有誰是被愛而誰不被愛。
吃飽喝足回到補習班,陸陸續續已經有幾個學長姐來了,都是等一下要上的那群人。
小鳳一走進補習班就開始和幾個人吆喝,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我很有自覺,挂著淡淡的笑,拿著包包到自習區翻書看,他們打招呼的對象從來都只有小鳳,甚至可能還有些人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這種對我而言尴尬的場合,卻又不得不笑,笑著,才能裝做無所謂走到一旁;板著一張臉獨自坐在一旁,那看起來就是被遺棄了,是被可憐的那一個。
小鳳則是走進櫃臺,和陸鋒學長們聊天,他們據說認識兩三年至少有了,所以可以玩得很嗨,而我只敢在自習區用餘光偷偷觀察。看著他們,有點羨慕,又覺得自己一個人在自習區很難堪,畢竟那些是不屬于我的青春,我不能加入他們。
他來了。
宋皓爵走進門,我的視線一下子被他占滿,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不能挪看目光,直勾勾盯著他。
直到他要往我這個方向走才連忙收回太過□□的視線,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抱著何種心思與我目不斜視的擦身而過,我連擡頭看他的勇氣都沒有,他經過的那瞬間我有多糾結,他永遠都不會知道。
可是終究,也僅是那樣擦身而過。
我不能獨自承擔來自于他的傷悲,我和大君分享,卻又聽不進她的勸。
或許是在聽見她曾經欣賞過他之後,就再也沒辦法那麽全心全意把她的話聽進去,雖然還是說著心裏話,可是又有什麽不一樣了。
雖然她說的隐晦,是欣賞。可是這種事大家心照不宣,大概就是喜歡過了。
畢竟多了一層芥蒂,我不再把所有心思都和她傾訴,若有似無好像多一層隔膜,我的心胸狹隘,沒有辦法很灑脫當作她對他的欣賞是過去式。
但一些小事上,我還是有聽進去。
她讓我不要一直把自己關在家裏,在補習班想偷看他、在家裏想他,這樣下去只會鑽牛角尖;她鼓勵我多往外走、多接觸不同的人,不要把自己與世界隔離,那會造成一種我的世界裏只剩下我和他的錯覺。
所以在叔叔問可不可以把兩個堂弟妹送到我家暫時顧他們一晚時,我猶豫了一下便答應。
下午陪著兩個小孩寫他們的暑假作業兼職無薪資家教,或許是家教太優秀,作業在一個下午就消滅到一大半,讓堂弟妹直喊姊姊萬歲。
晚上我父母不在,我也不太會開夥,自己吃或許沒問題,但總不想賭弟妹上的食品安全問題。
于是領著他們到附近的夜市吃晚餐,小孩子對于逛夜市這種事總有著莫名的憧憬與期待,我走在後頭看兩個蘿蔔頭一下子跑到這裏、一下子跑去那裏看看。
堂弟妹不時用著閃閃發光的眼神看著我,雖然話裏面沒說,但好歹也經歷過那段時光,怎麽會不明白他們就是想玩夜市裏的游戲?微微一笑,遞給他們兩張鈔票,他們眼神瞬間爆出的光芒都讓人懷疑是不是可以照亮整個夜空了。
其實游戲的獎品不就是些廉價劣質玩具,可是對于那個年紀的孩子,就像老鼠遇上大米,什麽也不能阻止他們的渴望。
我站在他們後頭顧著兩個在機臺玩的不亦悅乎的小孩,還一邊張望,會不會有一點可能,可以碰上來夜市的他?
這一望,瞧瞧我看見誰了?
是範言牧。
只在人潮中看見一個側臉,不是受傷的那一邊,不知道他的傷口有沒有好多了?等我要找尋的時候,他已經消失在茫茫人海,再也尋不著。
其實人與人的緣分也是這樣,洶湧人潮中,會與很多不認識的人擦身而過,也或許會随意一瞥看見某個曾經放在心上的人,更或許會遇上一些想見的、不想見的人,可是最終,我們都要用疏遠而規矩的淺笑向彼此道別,然後錯開身走往各自的目的。
可能那人會與你一起走一小段路,可能會送你到家門下,可能會上樓與你纏綿一夜,可能會再之後發展出一些什麽不一樣的,可是走著走著,走到最後能夠留下來的,還能有幾個?
誰又能肯定現在走在身旁的就是可以和你一起走到最後的。
當我這樣和我的閏蜜阿歙同學這麽說時,她難得沒有腦抽,也沒有發表任何意見,或許緣分這種東西太玄,茫茫人海,能夠相遇已是何其有幸,可是我們又何其貪心,奢求更多。
一時沉默,返校過後的十點半,早餐店裏依舊人聲嘈雜,低頭喝一口豆漿,我掏出手機擺在桌上,對著她說:“阿歙,你拿我的電話用我的號碼替我打給學長替我試試真心吧。”
她不明所以,有些驚恐,“耶?怎麽試?”
想了一下,一個結構逐漸在腦袋裏清晰,“就裝做我的手機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朋友拿走,然後朋友要惡作劇,問他和我是什麽關系。我想聽聽在他心中,我到底是怎麽定位的。”
阿歙有點遲疑,“可是電話簿那麽多人,唯獨打給他,不是很怪嗎?”
“你就說是看到電話簿裏頭的『經常連絡』名單中,他高挂榜首。”
“可是……”她還是不太确定。
我有些不耐煩打斷她的話,“沒有什麽好可是的,反正我在這裏,随時要扯謊我會PASS你。”
終于她屈服于我的淫威,拿起我的手機撥打,一時間我們都沒有說話,屏氣聽著那頭的嘟嘟聲,看得出來她有些緊張,一直揪衣擺,而我也不算太鎮定,咬著吸管,直勾勾望著她。
良久,她拿下手機,“轉到語音信箱了,沒接。”
咬著牙,“那再撥一次。”
她應諾,又再次撥下了那支號碼,結果卻并沒有改變,依然語音信箱。
她将手機遞還給我,安慰著說:“別想太多,他或許根本還沒醒,像我暑假一般都睡到下午呀!”
悶悶回答:“嗯。”
我不能确定是真的在睡覺,還是在曹盈璇家不知道把電話丢哪,又或者是根本不想接我電話?越想心越疼,誰在誰的愛情之中被丢下--
“阿歙,如果我詛咒他們交往撐不過三個月,很可惡嗎?”
她先是一愣,随即應聲:“不會,那對狗男女,一定不會超過三個月!”
聽見她的話輕輕一笑,又怎麽不知道阿歙的護短,感謝還有阿歙,這個幫親不幫理的家夥。
☆、番外:好學妹
“唉呦――我哪有啦!”
“嗯?』微微揚起尾音,只是一個很間單的單音節,可是那樣低沉的嗓音就是給人一種近乎魔魅的吸引力,很性感。
“讨厭,你都欺負人家!”
倚著欄杆,他換了只手拿手機。“不喜歡?”
“我哪有這樣說……”電話那端女子嬌嗔,雖然偶爾會覺得這樣的女生很可愛,不過每個都是這樣子“讨厭”、“哪有”、“你都說這種不正經的話”,真的很膩。
都什麽時代了,大家都出來玩的,會和他打情罵俏的又有幾個正經,何必裝做一副純情少女的模樣?真是,一竿女人早過了還可以裝不懂男女□□的年紀,有時候真的很倒胃口。
無奈啊,情聖花名在外,總有些不得已的交際。
聽著那一端的各種撒嬌抱怨,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敷衍,算了算和這位認識的時間,大概也有兩個禮拜了,該做的也做了,差不多該散了。
“親愛,我還有點事要忙,晚上再和你聊。”他深知關于釣人胃口的技巧,永遠都不要讓對方結束話題,被動的那個人就算結束了依然意猶未盡。
那端的女子似乎不想這麽快結束話題,“你才陪人家講沒多久唉,怎麽這樣嘛!”
“乖,等我忙完全部都是你的。”呵,這個忙是忙不完的,他當然也不會是任何人的。
最近他覺得有點無聊,他大學已經有了著落,學妹們還在為了段考拼死拼活;同屆的差不多三年都狩獵完了,還有聯絡的都是産生不了任何瑕想真的朋友;校外的姊姊吃得有點多,想換換口味。
怎麽日子這麽優哉又無趣呢?
“唉,宋皓爵,聽說你無聊到去補習班上英檢的課?”
“對啊。”他懶懶回答,反正就打發時間。
“我聽說有個學妹要陪你們繼續上。”陸鋒脫去平時的陽光天真,是不曾在外人面前顯露的漫不經心。他也問過為什麽陸鋒總要裝出一副天真浪漫的樣子?
他只是那樣的形象比較沒有威脅感,親合度高--狗屁,分明是把妹方便。
陪他們繼續上?他蹙眉,“什麽意思?”
“就是有一個已經通過檢定的學妹要回鍋,再陪你們上啊。”
不過是聰明一點又跟他一樣很閑的學妹,他不鹹不甜淡淡回道:“這有什麽好稀奇的?”
“聽說她很漂亮啊。”陸鋒揚起淺笑,把玩著纖細而修長的手指。
--漂亮的學妹,他對這就感興趣了。
“繼續說。”
“是一個高一的小學妹,聽說她還蠻有氣質,和補習班其它比她年長的學妹們都處得不錯--你也知道女人們相處起來都比較麻煩,能讓學姊喜歡的學妹更是不容易。”陸鋒無謂聳聳肩,女人吶。
頓了一下,又接著說:“據和她相處過的人說,會不知不覺越來越喜歡和她在一起,是看了舒服、相處起來也舒服的學妹。怎麽,還是沒有興趣?”他壞心的想,做起來不知道會不會一樣舒服?
“而且你的若鳳學妹還挺喜歡和她相處的,最近一直和她在一起。”
他有些無奈,怎麽知他者如陸鋒都懷疑小鳳?“小鳳只是我的學妹。”
“我知道啊,就『學妹』啊。”
他笑了笑沒有反駁,算了,別人愛怎麽說是他們的事。
“聽你這樣說,那學妹應該是個乖乖女。你知道的,我不污染那樣的少女。”那樣的女孩玩不起,事後的牽扯太麻煩,他可不想惹禍上身。
路鋒似笑非笑,眼底像藏著什麽。“可是人家很漂亮呢。”
“你見過?”
“聽和她上過課的學弟說人很正,還蠻能開玩笑--和你那群紅粉不一樣--很獨立,也沒有公主病。那些油膩得吃多了,不換點清新的口味?”
雖然不知道陸鋒打著什麽主意才這樣向他大力推薦學妹,但不可否認,他對那位素未謀面的小學妹産生興趣。
是什麽樣的小學妹讓身旁的人都喜歡她呢?
“--而且你們就要産生交集了,這樣的好學妹,不吃嗎?”
好學妹,不吃嗎?
他花了三分鐘思索,最後得到的結論是,好學妹,當然吃!
于是後面的故事就是創建在“吃好學妹”的基礎上,一步步偏遺軌道……
作者有話要說: 中途番外,下章故事繼續>//////<
☆、位置
你可知道有些故事,在全劇終之後才上演。
有時候就是一個習慣問題,像是我習慣了偶爾去大君家聊天、偶爾和小鳳聊天,我也習慣了三不五時到補習班去試試有沒有機會碰上他。
碰上他之後要做什麽?其實也沒有,只是想看看他僅此而已。卑微又難以開口的願望。
整個櫃臺又剩我和小鳳,寫著講義偶爾和她聊天,越是深入認識越是發現小鳳其實一點都沒有原本想像的那樣完美,她其實一點都不冷靜睿智,就像今天,她抱怨最近諸事不順,什麽的犯沖,講得很激動,音量還大聲到讓我有點擔心裏頭上課的老師會不會出來罵。
她的話裏宋皓爵這個名字出現的頻率很高,甚至到最後她只要說“那個他啊”我就能知道她在說他,可是這很尴尬,當她提及這個名字,我總不知道該擺出怎麽樣的反應看起來比較正常,而大多數的時候,當她提及他,我總是選擇沉默。
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附和,只是微笑,也只能微笑。
這種微笑大概就像前幾天下課後留下來和喜德在講話時,已經離開的陸鋒和宋皓爵突然走回來拿東西,兩人嬉戲笑罵,讓喜德忍不住念他們幾句,而他們依然互相擡杠打鬧,我只是在一旁輕笑,想著,什麽時候我才能走進他們的世界。
小鳳今天抱怨的內容是因為她是宋皓爵最常撥打、通話時間最長的人,幾乎一打就是一、兩個小時,而且每天都有通話,這樣長時間的手機費讓人有點吃不消,碰巧他們是同家電信,所以去辦了熱線專案,就是專案中的兩人互相撥打不用錢。
但誰知道學姊的媽媽要幫她改到另一家電信,她怕會被他罵。
聽到她這樣講,不難發現他們兩人的感情很好,最常撥打的人居然不是我以為的曹盈璇,兩人到底是什麽關系就耐人尋味了。
兩個小時,到底有什麽事可以天天講這麽久?
雖然心裏依舊劇烈拉扯著,但我覺得真的很好笑,據說何若鳳是曹盈璇最要好的朋友,而曹盈璇男友最常打的人不是曹盈璇而是何若鳳,且何若鳳認識宋皓爵的時間已經超過三四年,這到底是什麽跟什麽錯綜複雜的關系?
原來人生走來走去,不過就是一場爛戲。
時間到了,裏頭上課的人走出來了,我和小鳳有默契低下頭,各自專心寫著手上的講義。
人群潮來潮去,大概五分鐘過去才散的差不多,而宋皓爵卻是留下的那個。
不知道他為什麽不離開,只是一直在櫃臺附近走來走去,不能确定他在做什麽,因為自始自終我都不敢長時間擡眼看他,僅能由于光判斷這個身影是誰。
這很奇怪,自從分手後,我發現我不能直視他超過三秒鐘,這是真的,我耐心觀察過。
以前是會被那個太過于純粹的眼神所吸引而不能自拔,但現在卻是害怕與他對上眼,我不明白原因,可是我就是沒有勇氣與他對視,那會使我焦躁不安,甚至會又出現那種像是靈魂剝離了的狀态。
遇上了他,一切都不對勁。
我覺得有點不自在,但開始在進步了,至少我沒有再雙手顫抖、心跳繁亂,還能好幾次故作自然的看他--雖然我仍是裝做有與他對上眼實際上只是掃過他的臉。
而小鳳等到在櫃臺徘徊的老師一離開立刻變得很激動,宋皓爵也自覺的往櫃臺靠近傾聽她說話。
喔--原來如此,原來宋皓爵和小鳳早已有默契,都只是在掩人耳目等待老師離開而已。
我擡起頭朝坐在對面的小鳳微微一笑,“小鳳,我幫你改講義吧,我的是老師改好的版本。”拿過的她講義,低下頭專心對著答案,心思卻在神游。
再怎麽講,我還是一個尋常普通的高中女孩,十多來歲,豆蔻年華,我依舊沒有辦法屏除深植腦海的是非道德觀--我想打破,卻又有所顧忌。
至少現在的我,對于真正光明正大出手是不可能的,我還沒有勇氣,也還在等,等著時光如水,悄悄從我生命裏頭帶走那樣一個他。
我不知道這樣的過程究竟要多久,要多久才可以不去喜歡一個讓我義無反顧人,我沒有經驗,事實上前一個男朋友的離開是以決然的背叛姿态,因為只能是敵人,所以只會留念往日時光,卻對那個人沒有了其它遐想。
可是他不一樣,他的退場從容,姿态依舊--又或者真的應驗了曾有人說過的,女人總對“第一個”抱持不一樣的想法,哪怕只是吻,之于我都難以抹滅。
他有女朋友,所以這樣是不對的。我會遠遠看著他,并在同時試圖抹去他在我心中位置。
可是在那之前,一如最初,我會收好一切愛戀的目光,靜靜觀望。
小鳳再把剛剛和我講的內容再說了一遍,但變得更加激動而且很憤慨,可是在我耳裏聽來這卻含有撒嬌的意味,畢竟只有在真正放進心底的人面前才能這麽肆無忌憚。
而過程我一直覺得很壓抑,他就站在與我不到半公尺的地方,手撐著櫃臺,與我最近靠近的地方距離不足二十厘米,是已經有點超過正常男女會保持的距離了。
心跳加速,可是此刻腦袋的思路卻很清楚,甚至還能猜想,宋皓爵是不是就是經常像這樣用著平常的情境,營造出暧昧的氛圍,才會讓衆家少女紛紛前仆後繼湧向他?
小鳳話鋒一轉,突然問道:“唉,對了,你跟你那親親女友曹盈璇處的怎樣?”
我沒有擡頭,只是心頭打上一個大大的驚嘆號,手上的動作沒有不自然,還是流暢的批改著講義。
他沒有說話,小鳳不耐煩了,她伸手推推他,“喂,你幹嘛突然僵掉?”
哈哈哈我是真的很想笑,突然不講話,是因為我在場對不對?
他是不是還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他們在一起的事了?他是不是以為我今天才知道他和另外一個女生在一起了?他是不是有一點尴尬?他是不是有一點心虛?
他是該有一點羞恥心的,和我分手不到兩個禮拜,又和其它人在一起。
他有些艱澀從嘴裏擠出幾個字,聲音聽得出來有一些不自在,“這是私人領域的事不适合在這種公共場合講吧?”
小鳳蠻不在乎,“反正這裏又沒有別人。”
“雖然都是自己人,但你也考慮一下我會不會害臊啊。”
“你說這種話我都害臊了你害臊什麽啊。”
在場只有我、小鳳、宋皓爵,她并沒有把我畫入旁人的行列,而他亦沒有。
大概我就是一個很好哄的人,他們之間的三言兩語,就讓我開心的嘴角上揚,我是多麽渴望、多麽努力想要走進他們的世界,不只是宋皓爵,還有小鳳、陸鋒、徐滢學姊等人的圈圈,而他們現在說,我不是別人,我是自己人。
雖然心裏明白帶了幾分場面話,但這種感覺真的很好,很好。
☆、很久很久
即便我傷心,我難過,可是日子一樣這麽過,一轉眼夏天也快要走到底。
那樣的大喜大悲不過是幾瞬間的事,我還在被他的事所影響,但早已沒有了最初那樣喜怒無常,我依然難過,只是冷靜過後也就接受了現實--或者說暫時屈服于這個事實。
大多數的時候那些情緒旁人并不能看出來,不是不存在,而是以另外一種方式流竄在體內每一個角落,無聲無息影響著人的一舉一動、一颦一笑,潛移默化,最終改變的是性格還是靈魂,又有誰分辨得出來?
對于自己的變化我是有感的,我不再那麽謹守本分,我不再那樣拘于禮俗,甚至小鳳說總在我身上看到幾分浪子情懷。不知道這樣是好是壞,也沒有辦法阻止,反正人都是會長大的,都是會變的。
我不知道,也或許是發覺這個世界并不需要那麽多道德倫理,我更崇尚今朝有酒今朝醉,或許用阿歙的話來說,就是學長改變了我,讓我擁有“放-蕩不羁”這項屬性。
就如同幾個禮拜前,當時我還算擁有幾分天真浪漫,以及對于感情充滿美好的向往,殊不知短短幾個日夜過去,我竟對于周遭每一個人都有幾分遲疑,想要走近人群,卻又害怕別人的心懷不軌。
我好像有點忘了要怎麽樣去全心全意信任一個人。
這成長,可不謂代價慘痛。
我苦笑,如果可以選擇,誰又希望這般心字成灰的長大?
在補習班我的課通常是晚上六點那個時段,養成一點出門到大君家閑聊,聊到三點再到補習班找小鳳寫講義聊天吃晚餐的規律。
其實這是可笑的,我和這兩個人之間聊的都是同一個男人,一個不屬于我們之間任何一人的男人。
大君問我,這段時間是學著放棄多一點,還是對于他的感情又濃了一點?
我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樣的情感是不是還混雜了被劈腿的不甘心、少女的獵情心态、女生的虛榮心,于是當這些情感混雜在一起的時候,不能清楚區分究竟對他抱持著怎樣的情緒,是恨?是喜歡?
我還想繼續喜歡他,可是他身邊出現一個曹盈璇,那是阻止我前進的阻力。
如果我真的喜歡到不能忍受,我不介意做別人的第三者,可是我害怕當我連第三者都當不成的時候,那種難堪。
對于宋皓爵,我感覺就像在錯的時間,出現錯的人,做了錯的事。
我是這麽對海參說的,和那個每次都想裝嫩實際上大我好幾歲的海參聊天,雙方難得不是嘻皮笑臉瞎扯蛋,他一改平常不正經的語氣,很認真和我說:
“戀愛不需要道理,只有本能在作祟。
『人家有女友能怎樣』這種道德觀是東方的傳統思維。雖然沒有對錯,可是就是挺麻煩的,又不能像動物般直接,或者原始人一樣,喜歡誰就把誰敲昏扛回家。
不過西方有些道德觀是:戀愛的兩個人的事,你跟男主角、她跟男主角,而不是你跟她。
對于類似橫刀奪愛這類的探讨,有看過各種說法、唇槍舌戰,我不太認同什麽搶人所愛有報應之類的,因為這是占有欲的思維當然把人當物品誰都希望占有,可是人都有兩條腿,今天你綁的了一時,難不能要綁一輩子?”
我問:“假若他從頭到尾都對我沒有意思,我還失掉了灑脫的假象,那還剩什麽……?”
答曰:“兩人天地無人置啄。剩下一廂情願。”
“戀愛本來就沒道理的,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兩個恰巧看對眼――就恭喜老爺夫人了。沒有的話……就只是杯具了。”
可是--“喜歡又能維持多,說散說斷還不是三兩下的事。”
住在海裏的室外高人回答:“這就是動物本能,只是因為人類社會太多規矩。動物本能是什麽呢?沒有真命天子這玩意兒,壓根子不存在。所以很多道理都是穿鑿附會。人類社會有道德、法律,所以不能為所欲為。真實的情況确實是那樣,沒有人會『只』喜歡特定的一個人。”
還是有一點猶豫,“我搶的來,難保哪天其它人也搶的走。我不認為這年紀誰那麽專情,大家都只是渴望戀愛的感覺,都還年輕,靠著懵懵懂懂跌跌撞撞走進愛情。誰又誰說誰對誰錯了,不過就是一場喜歡相愛不喜歡傷害的戲碼……”
“本能吧,肚子餓了就想吃、冷了就想穿衣、喜歡就想靠近、延續生命就想……”
“喂喂喂,你才正經多久又黃了!”
“噢,抱歉……”
“就這樣放手不甘心,搶也搶不過來。”
他沉默一小會兒,“以前你對初戀情人不也……将來又出現下一號人物,歷史還會上演。”
黑線,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麽中肯!
咬牙,“反正我就是憑著還年輕,年紀大了可沒有勇氣這樣玩。不狠狠喜歡一回,以後回想多可惜。”
他反駁,“這跟年紀沒關系,真相是……到了那時候,你就比不上青春無敵的小妹妹了。噢--殘酷的真相~”
海參同學你到底是來開導我還是來打擊我的?“……我還可以青春個十年。”
“聳肩。無關年紀,年紀大所謂的『定性』――很諷刺的其實是喪失某些條件。你看某些高官、權貴都快一腳踏入棺材了,還不是照樣拈花惹草,不分男女,都有。”
“是失去對愛情的信心,還是想說不重要了?”
“不是不重要,而是不能不要。這是天性。愛情是個難題,對我來說還是個神話,畢竟奴家這麽年幼無知……”
BLAHBLAHBLAH.
好的,看到最後一句,大該也猜到世外高人又潛回海底變身成無賴海參,那個觀點精辟的成熟男人不複在了。
無論如何,我都想要走到他身邊。
雖然依舊不太清楚,現在的我是貪戀他的溫柔體貼,還是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當我試着厘清這段情感,才明白這場愛情的游戲沒有誰對不起誰,只有誰比較喜歡誰、誰比較不喜歡誰。會受傷、會難過,因為我曾經花時間在他身上付出過。
所有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唯有時間證明。可是兩條線錯過交點,就沒有相遇的機會,所以當我做了這決定,也沒有重來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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