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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晃,不過我沒赴任何一個約。
雖然看來好像在裏頭認識的人很多,但總不若同班同學親切,總會有一些隔閡,他們總是會為了同學、為了班務暫時忘卻我,之于他們我就是個客人,一個人走在校園裏面看起來太格格不入。
我特別害怕周遭人群嘈雜對比我的清冷的感覺。
不用想也知道住處附近到處都他們學校或者是要去他們學校的學生,不想去遇上不想遇到的誰,只在家裏刷着微博動态,相關PO文、照片不斷。
滑着鼠标,就好像可以加入他們似的,那樣熱力奔放的青春。
他們的青春。
鼠标一頓,只有其中一張照片讓人難以釋懷。
照片有點模糊,應該是偷拍來的,裏頭的人物不是很清楚。
在看起來就是運動會會場的某角落,一名穿着他們學校運動服,外面套着號碼衣的女生紮着不算很長但十分俏麗的馬尾,坐在地上,無奈朝站在她對面的男生伸出手。
男生背着鏡頭,只能看出身高來很高,雙腿修長,頭發在冬陽的照耀下隐隐閃爍着咖啡色。
他微微彎下腰,笑得很開心看着女生,眼裏的喜歡是怎麽也藏不住了。
雖然光線角度沒抓好,雖然那個男生沒有被拍到臉,可是我依然一眼就可以認出來這是宋皓爵和曹盈璇。
還是莫名感到一股寂荒,始終我都無法給出真心誠意的祝福,而他們卻一直都很幸福,我就像個小醜,沒有人在意喜悲。
對于宋皓爵,刻骨銘心的回憶沒有一刻忘記,只是一直、一直壓抑,有些片段塵封着即便能不思不想不念,可是一旦思想起,泛濫的情愫卻清楚刻畫出那些難分難舍。
明明早已知道他不适合、和他不會有未來,卻還是沒有辦法停止對他的關注;放棄說來輕松,但每每看見有關他的消息總是不自覺關注,我也不确定我守着的是奢念還是那一份有他的回憶。
但我們始終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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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隔得太遠,心離得太遠,就連口口聲聲說喜歡的我,也沒有辦法保證是否我的感情依然如初。
或許,什麽都變了也不一定?是喜歡嗎?還是只是求而不得?
迎新之後是月考,可是除此之外還有很多事,關于班聯會、關于各科報告、關于演講比賽、關于英文檢定、關于校外交流參訪活動、關于……
開會、讨論、妥協、修改、上交、駁回、開會、争執、修改。
總覺得晚上睡不安穩,有自身無力的痛哭,有不停遷就的無奈,有自暴自棄、有淚流滿面,還有一直不穩定的壞脾氣,厭惡終究我還是一直庸庸碌碌。
--那些傷悲早已不在宋皓爵身上打轉,在人生之中,愛情不是全部,至少我沒有辦法把他當成我的全部。
每天一睜開眼就要回憶一遍今天的行程,睡前再一遍,這樣的日子壓力很大,很怕漏掉什麽沒做,也怕哪個地方沒做好,想要找個人傾吐且不論自己有沒有時間對方有沒有空,我難過的發現沒有那樣的人。
沒有誰要無條件接受另外一個人的不愉快,有時候不是當事人,無法切身體會,也就沒有感同身受的體悟,說了只是徒增另外一個人的困擾。
忙得像一顆陀螺,跟着班上上課的時候不多,三天兩頭公假,辦公室處理我的假單已經習慣到任意我自己簽,甚至有時候沒有簽都沒關系。
什麽兒女情長,就連和同學八卦聊天的時間都很少,有時會覺得在班上個獨行俠,不是被排擠那種,而是世界不一樣,他們對我有崇拜、有敬畏、有不屑,但始終都沒辦法如同尋常女孩子打打鬧鬧玩得沒有形象。
尤其是最近,我的事情很多,脾氣很暴躁,他們偶爾會有什麽東西要來詢問我,通常我沒有辦法心平氣和的和他們說話,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可以這麽傷人,大概是習慣了頤指氣使,所以才會這麽讨人厭吧。
畢竟我們是不一樣的。
無論多忙還是要去補習班,英檢班每周都要去。
英檢一直在挑戰自己的極限,因為雜事繁忙,總是上課前一兩個小時才背單字,一小時兩百個、兩百二十個,雖然量很大很吃力,但總有一種成就感。
尤其是當學長姐們沒背好單字而我背得滾瓜爛熟時。
隐約聽見樓上教室的喧鬧與吵雜,應該是上一班的人要出來了,我們大概也可以上樓。
走往二樓教室,在樓梯換鞋子的時候被叫住,“欸,桑晴。”
是徐滢學姊。
一個比宋皓爵、陸鋒他們大一屆的學姊,據說從很小就在補習班了,平時在補習班坐鎮櫃臺,算是助教。除了在上英檢的聯系之外,她同時還是小鳳的好友,宋皓爵一幹人的高中校友。
“怎麽了?”
“妳看那邊。”
她臉色并不是很好看,可是說是臭臉。
她用目光示意我,順着那方向看過去正好是幾個要從教室裏頭走出來的高三學姊,笑語如珠,滿室春風,打打鬧鬧幾株燦爛的美人花,相比之下,徐滢學姊和我有種蒼老感。
并不是他們多光鮮我們多黯淡,補習班一向我的伸展臺,我堅持愛美是種态度,又怎會讓自己多邋遢。
差別的是穿着的風格,那些高三學姊穿着熒光、冰沙色系,又紮馬尾、着熱褲。
我則是喜歡偏向有點超齡的打扮,亮色系不是我的菜,我喜歡走姊姊風;而徐滢學姊喜歡運動風,幹淨利落,色彩稍嫌單調,我倆确實不如她們活力四射。
總覺得她們漂亮的美人花,搶眼搶戲又搶鏡。
我還是有些不明白徐滢學姊要我看什麽,她正好開口。
“啧啧啧,現在是十一月,天氣冷成這樣,穿這麽短給誰看?”
于是我立刻明了她在指什麽,不就暗罵着她們騷。
我只是含笑沒有答應,徐滢是她們的學姊,明嘲暗諷都沒關系,可是徐滢和她們都是我的學姊,兩邊我都得罪不起。
天知道哪天從背後開我一槍我會不會被兩邊的人同時排擠。
當幾個高三學姊走經我們身旁,紛紛禮貌朝徐滢打招呼,她不鹹不甜只是淡淡瞟了她們幾眼,氣場很強,喜惡鮮明,從不虛僞矯情。
她們的謙恭她的鄙睨,讓我心生警惕;這樣分明的她,這樣讨厭花枝招展的她,會不會有一天我也被讨厭?
徐滢學姊就是補習班的大姊大,她盯上的沒有什麽好下場,補習班曾經有很多前車之鑒。
無論到哪都一樣,熟悉之後就是站隊,明顯的如果我選擇小鳳、徐滢學姊,勢必要放棄與幾個高三學姊的交好。
想起這些複雜的人際脈絡,不禁心生疲憊,明明只是交個朋友還要再三思量。
我與他們真的是不一樣的。
今天英檢不知道為什麽請假的人很多,有來的都是我比較熟識的學長姊,感覺比較自在。休息時間喜德也比平常随意一些,時間特別長。
昨日熬夜寫報告,精神不濟,正好小瞇了一下,也恰好躲過徐滢學姊的閑話家常。趴在桌上半夢半醒間隐約聽見前面的小鳳和徐滢學姊在說些什麽關鍵詞--“一月七號”、“直系”、“危險情人”。
雖然聽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對于“一月七號”這個日期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就像是對了頻率的電臺。
當天回到家裏,打開臉書點了宋皓爵的資料。
果然,第六感很強烈,一月七號,可不就是他的生日?
☆、不要哭,不好看
阿歙咬着吐司,嘴裏的話有點含糊不清,“所移,妳懷以學姊說的『危鮮慶人』講的是妳那摯愛學長?”
“我是這麽想……”但發音可不可以不要那麽不标準!
忍無可忍,“拜托妳把嘴巴裏的東西吃完再說話好不好!”
她眨了眨眼,把手裏的剩下的半片吐司揉成小小一團,吞下去--她的說法是這樣比較好吃--很無辜的說:“幹嘛那麽兇嘛!”
不理會她,我接着說,“我是覺得,小鳳和另外一個學姊的稱呼還蠻貼切的。宋皓爵不是迷得我神魂颠倒,但又偷吃;他交了個女朋友,還和小鳳關系模糊不清;明明知道他身邊有女人,還不只一個,可是還是讓人前仆後繼擁上前。無論是對他女朋友還是愛慕者而言,都很危險。”
“這我就不懂了,妳明明可以說得頭頭是道,也清楚自己怎麽迷戀他、他身旁又有多少女人,可是怎麽就不能學會放手呢?”
可不是,“大概是因為越是這樣的他越讓人着迷吧。”畢竟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人就是賤。
“看看妳為他多瘋,不就是聽說了他比較擅長社會科,妳就非得踏着跟他一樣的步伐,還買了好幾本關于歷史的書,妳喔妳,為了愛情那種東西都看得下去?”她厭惡的拿起我桌上擺着的幾本中國史和西方史資料書,翻了幾眼又推到一旁。
“我又不是妳,當然什麽書都啃得下去。而且我本來就是社會組的,讀些歷史有什麽不對?”
之前宋皓爵在補習班說了西楚霸王《霸王別姬》的故事,後來小鳳事後和我提起才說他在高中的時候雖然偶爾物理、物學會被當,但每次歷史、地理都能拿年級前幾名。
我只是想沿着他的軌跡走,距離近了一點,好像他就常伴我左右。
“瞧妳這瘋女人啊,親親學長已經是妳生活重心。”
“哪有,我忙得沒時間想他呢。”或許久了影子也會淡去也不一定。
話鋒一轉,撐起香腮,似笑非笑晭着她,“誰像妳這麽幸福,有男朋友貼心MORNING CALL,還天天溫情傳簡訊,瞧妳天天笑得像花一樣。”
阿歙有個在外地讀書的男友,标準的遠距離戀愛。因為遠距離所以兩人聯系頻繁,常常可以看到她低下頭傳簡訊,幸福的不得了。他們沒有被距離打敗,而我的距離遙遙看不到盡頭。
旁人看了替她開心,同時也感到幾許寂寞,總是羨慕有人陪,或許就是這樣的反襯之下更覺得自己孤單。
“哼哼哼我是漂亮的霸王花,讓妳嫉妒吧!”她語氣驕傲地揚起下巴,開心道。
聽到關鍵詞,我瞇起眼盯着她,“嗯?妳在我面前提霸王?”
“……噢,沒有的,妳聽錯了,我是說妳很霸氣!很威武!霸氣外漏,女帝萬歲!”
這活寶,有了她就開心了。霸氣外露?“我還側漏呢。”
看她被雷得不輕,看見沒,這才叫霸氣。
放學臨時被叫到辦公室,活動組組長說之前的迎新活動辦得很成功,學校很滿意,所以這次有個某某國外學校要參訪交流的事情也打算交給我辦。
注意,是我,不是班聯會。
那個老師的态度很強硬,說什麽也不願意讓我推辭,硬是要讓我接下這份工作。
可是我手上的事情已經很多了,除了其他拉哩拉雜的事情之外,迎新之後就要着手準備聖誕聯慶,根本騰不出時間再搞一個活動。
而且這既然是交給我,變成所有幫忙的人手我要自己招集,如果找不到就是一人集團,累死都是我自己。
組長不肯讓我拒絕,只願意退一步,她另外替我找好一群人,而我除了負責統籌指揮所有事情以外,再接洽國際外賓就好。
“啧,拿喬什麽嘛,她以為她誰啊?”
可是我還是覺得很委屈,尤其是走出辦公室後其他聽見消息的人那種目光,我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苦差事還要眼紅,我也是無辜的,她們用着那銳利的眼神看我,我只覺得真的是爛透了的一天。
當喜德問我為什麽今天上課晚到,我是這麽回答的。
喜德還問了一些其他的什麽,就當着整個班的人面前。
說着說着,餘光所及的他漫不經心低着頭似乎和誰傳着訊息,不知道是他人目光太炙人還是壓力太大亦或者是想到什麽委屈,但那一刻我只想要嚎啕大哭。
喜德的話沒有嚴厲的指責,甚至是關心大于一切,可是越是溫情的話越讓人難過,無論多堅強的城牆碰上那些炙人的溫度都會潰堤。
只要不撐着眼淚就要掉下來了,喉頭酸酸的,感覺到說話都有點哭腔。
如果我不是藍桑晴,是不是一切會好一些?
我是真的難受,卻又不知道為了什麽,感覺一整天以來的爛事好像要把我壓垮,就是委屈的想哭。
“--學妹加油啊,妳一定可以的,妳那麽優秀!”一道軟軟的聲音率先劃破寂寥。
出聲打破尴尬的是和宋皓爵同屆的學姊,姓李,但大家都叫她小芋頭,她也讓我不用加學姊,直接和大家一樣稱呼就好了。算是介于宋皓爵和徐滢學姊兩個派系中間的人,但整體來講比較屬于她那屆的,畢竟她也要叫徐滢一聲學姊,還沒那麽親。
--千萬不要問我為什麽宋皓爵他們那屆和大他們一屆的徐滢不是同個派系,而徐滢卻和小她兩屆的小鳳那麽好。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不和,關于他們有嫌隙也是最近才聽夾在中間的小鳳說起,就是臺面上說不出口的秘密。
小芋頭聲音很可愛,綿言細語辨識度很高。
小芋頭的支持也讓人頓時覺得很窩心,我和她不熟,可能她只是出于安慰,可能只是想要打破沉默,但我确實對她改觀了,我曾經以為她只是個聲音很嗲又愛漂亮其他什麽都不會的女生。
至少心地善良。這一個優點,抵過她千千萬萬個缺點。
想轉頭看向小芋頭,看見她擡起手朝我做了FIGHTING的動作,很蠢,但也很可愛,我是真的感受到她的那股傻勁和好心腸。
笑着和她點了頭,她俏皮朝我眨眨眼。
同時也看見了她斜後方的陸鋒,他雙手交疊,浏海隐隐遮住眼睛,一不小心和他對上眼,他朝着我笑了一下。我知道這也是安慰。
那并非他在衆人面前所展露出來的天真陽光,是在不為人知的時候才見得到的,沒有保留的陸鋒。
我眼中那個陸鋒。
而那天離開的時候他擦身而過,在我耳邊留下淺淺的一句話。
“不要哭,不好看。”
☆、三個月
陸鋒一直對我釋出善意,這是事實,雖然我并不知道為什麽。
他的好不帶任何目的,僅僅是默默的支持,這讓人有些無所适從,對宋皓爵的一切是包容,因為我喜歡他;對小鳳的态度是親昵,因為想從她口中聽到更多宋皓爵的消息;對徐滢是尊敬,因為她在補習班代表了絕對地位。
--我承認我對每個人投入的付出都是有目的性的,而我不明白陸鋒在我身上尋什麽,我并不認為自己魅力大到他也拜倒于石柳裙底下。
他身旁也是從來不缺少紅粉的主兒,論起風流大概一點都不比宋皓爵差,但因為表現出來的陽光天真,評價比宋皓爵還要好上幾分,卻不代表他人氣不火紅。
大概女人都是這樣,母愛泛濫,對于有點陽光的大男孩都會不自覺産生護犢之心。
噢,但可能我這人比較薄涼,沒有母愛這種東西分給他。
那他圖什麽?
我不知道,所以敵不動、我不動,以不變應萬變,只要他有要在我身上找什麽,就一定有說出口的一天。
他應該只是想要在我身上尋一點什麽。
在陸鋒離開之後,我稍微摸了一下才走,離開之前恰好看見拿着幾本書的宋皓爵慵懶地倚着門框,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原來是在等收拾東西很慢又很愛聊天的小鳳。
他沒有看見我在看他,我也裝作沒看見他,低着頭就想裝做什麽也沒有走出去,對于他們幾人之間的關系不想多做揣測,那不是我的事,我也沒有立場。
只是在我踏出教室之前不巧聽見他似乎等得有些不耐對小鳳說:“收快一點,我還在等和妳一起回家。”
腳步微微一頓便頭也不回踏出教室,但那一句充滿岐義的話卻萦繞于心頭,是親戚關系嗎?還是他送她回家?是為曹盈璇還是其他私情?
随即又想到今天課堂上喜德問小鳳為什麽那幾張當作作業的講義沒寫,她無奈的指了指宋皓爵,語帶嬌氣,“還不是為了幫他處理事情才弄到都沒有時間寫。”
我已經無法控制自己去臆測他們之間的多角關系,到底小鳳在宋皓爵和曹盈璇之間扮演怎樣的角色?她道德感如此濃厚,又怎麽會去搶自己好友的男友?宋皓爵又要抱着什麽心态周旋于女友和女友的閏蜜之間?
可是天天和宋皓爵講上幾小時電話的人是小鳳而不是曹盈璇吶。
又有誰的男朋友會陪另外一個女人回家……
收拾了情緒,臉色正常走出走出補習班,我并沒有立即返家,走入補習班旁邊的飲料店買了點喝的,和裏頭還算幾分熟識的店員聊了兩句才走出來。
站在從補習班看不到的位置悄悄望進那片透明玻璃,沒有看見宋皓爵和小鳳的身影。不知道是還在樓上教室拉拉扯扯還是已經一同連袂離開了?
沒有看到想看的人,說不上是開心還是失落。
時間已晚,循着夜色走回家,一路上風不算大只是特刺骨,陣陣風都鑽進衣襬的縫隙,無所遁形。
走回家的路上不由自主看向那條巷子,完完全全是下意識的反應,只是看見裏頭空空如也有種安心感,雖然我也知道只是自欺欺人。
沒有看見他們相依相偎我就突然覺得好多了。
然而那日發生的另一件事卻讓人完完全全沒有辦法冷靜。
It’s too crazy.
有個APP會自動提醒微博好友生日的貼心小功能,而回到家我才發現當天恰好是曹盈璇的生日。
我沒有打算送出祝福,連客套也不願意。反正我和她不熟,我也不認為自己有那麽大器的肚量,我做不到明明讨厭得要命還要假惺惺得祝賀,我是個心胸狹隘又偏激的人。
只在她的動态時報晃了晃,想看看宋皓爵在她生日這天為她做了什麽。雖然知道看到她和他的濃情蜜意會很難過,但人就是犯賤,總喜歡自己在傷口上灑鹽。
好像這麽痛就能逼迫自己至少要留着最後的尊嚴。
出乎意料,在茫茫祝福聲海之中居然沒有看見來自宋皓爵的只字詞組,甚至來自他們共同好友的揶揄也無影蹤,我以為以他們的高調風格,這個日子正是曬恩愛的好時機。
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麽?
抱着小學生名偵探“真相只有一個”的精神,把時間軸往前拉,翻着翻着,赫然看見幾天前在十一月五號那天,他在她的頁面留下一句:
『這段日子謝謝妳。』
而她回複:
『嗯,也謝謝你的陪伴。』
我好像明白了一點什麽。
平時總愛撒嬌讨抱抱的曹盈璇出人意表的冷淡回複,這--是分手的意思吧?
突然看着這則PO文我想到了什麽,丢下計算機跑到櫃子前翻出日記,呼吸有點紊亂,有些粗魯翻着日記找着我要的東西,終于--
我找到了我要的那一頁,他們在一起那一天。
日期是八月六號。
他們恰恰好在交往滿三個月的前一天分手了。
『阿歙,如果我詛咒他們交往撐不過三個月,很可惡嗎?』
『不會,那對狗男女,一定不會超過三個月!』
沒有被收起的日記本攤在桌上,走回計算機前看着那短短數十個文字,我突然低低的笑了起來,笑得難以自抑,笑得眼角都泛着淚光。
早知結果如此,當初自以為潇灑的退出又算什麽?這些日子以來的難受又算什麽?
三個月啊,短短一季走過,一切峰回路轉,一回頭所有癡纏又走回原處。
他還是那個他,曾經炎炎夏日裏的那些回憶,之于他無法早成任何影響,在我還忘卻不了他的時候他已和另外一個女孩相戀又相忘。
我看不透他,我以為我輸給了曹盈璇的可愛,我以為我輸給曹盈璇的嬌氣,到頭來,我只是輸給了他,他喜歡的不是我。
我始終學不來男人那種分手就不愛了的灑脫。
千金難買早知道,心情有點複雜,也有一點落井下石的愉悅,最後曹盈璇也出局了,還有什麽比這個更大快人心了嗎?
一切前後串聯起來,小鳳今天和宋皓爵走得那麽近似乎就又情有可原,畢竟他分手了,單身了,沒有輿論壓力了,愛跟誰在一起都是他的自由。
想起他和小鳳的親近,兩人之間多年養成的默契,小鳳會是他的下一個親親學妹女友人選嗎?還是又有另外一個誰會出線?我有沒有可能在此刻走到他面前?
突然之間我不太确定下一步應該怎麽走。
☆、傘下
當我嘗試迂回套着小鳳的話,裝作不經意問起他們過得還好嗎?原以為她會推托委蛇,沒想到小鳳倒是坦蕩,直接了當摔下手上的筆,氣呼呼地說:“分了、分了!天知道我多幫他們,結果還是分了!”
雖然早就知道,但還是故作驚訝,“分了?怎麽會?不是才沒多久……”
這時她的臉色就有些憤恨難平,而我摸不透她的憤怒是對這件事、對曹盈璇、還是對宋皓爵?
“是沒多久啊,前一陣子就開始冷淡,虧我之前一直替他們想辦法。分手是女方提出來的,他說什麽當然只能放她走啊,宋皓爵最近難過的呢,我天天陪他聊天、天天開導他,這幾天好不容易才看他心情好點。”
是開導,還是另個以失戀之名的接近?
垂下眼眸,不自覺想勾起嘴角嘲諷的弧度,那樣的男人也會難過嗎?花心又風流,情情愛愛就是他的拿手好戲。還會難過,曹盈璇就是他心中的真愛了嗎?但他是真的舍不得曹盈璇,還是借機親近小鳳?
我還以為他早就忘記怎麽去喜歡一個人了呢。
“那他們又為什麽要分手呢?”
她顯然不太想提這個話題,表情很糟,幾個大字表示“我在不爽”。
她撿起桌上的筆朝我擺擺手,“是那女的問題。別問這個,說來說去還不就是一場爛事。”
我沒說出口的是,其實我們這一大群人也是一出爛戲。
我不想去揣測他們的分手和小鳳有沒有關系,小鳳站得太近,無論是距離我還是宋皓爵、曹盈璇;可是我和宋皓爵之間又太遠。
一切都是臆測猜想,以我的目光看過去,一點點模糊都可能會毀了我對小鳳的一切好感,我又多麽不願意就這麽失去一個相處起來舒服,口風也夠緊的朋友。
或許人都是自私的,我只想在她身上聽聞宋皓爵的消息。
偶爾惡意懷疑,誰知道她表現的大義凜然,是不是他們的分手真與她毫無瓜葛?
切勿急躁,不能表現得太在意,怕小鳳看出什麽,見好就收,我沒再提起這話題,又扯了一點什麽,敷衍結束了這個下午。
離開的時候下起了雨,滴滴答答落在柏油路上,隐約間已看不到路的另一端。
還好因為長期通勤,一旦沒有傘就得淋一段很長的路途回家,臺灣的雨之多,我養成帶傘的習慣。
只能說現實不過都是逼着我們一個人堅強的推手,我們不是在演哪部偶像劇,沒有人會替你準備好鮮花晚餐,所以你只能打點好自己的一切,替自己搞浪漫。
但雨這麽大,就算撐了傘還是會淋濕吧?
站在騎樓下蹙着眉,有些猶豫要現在回去還是等等看雨會不會停,可是雨如果一直都這麽大,還是要淋--
“學妹有空嗎?”
一道幹淨好聽的嗓音從頭頂後方傳來,我猜到來人,這是陸鋒的聲音。
不轉頭還好,一回過頭就發現他的距離太靠近,近得有些逾矩。
有點尴尬默默退後一小步,他以為我沒聽清楚,又耐心重複了一次,“學妹妳現在有空嗎?”
言意之下就是他需要我幫忙對吧?
“嗯,有空。怎麽了嗎?”
“我約了人在路口的便利商店,可是現在雨很大,又沒帶傘……”
我了解他的潛臺詞,“那我傘先借你,你等等回來拿給我。”順手把手中的純白色7-11傘遞給他。
他皺起眉,“一去不知道要多久,妳會等很久。”
朝他擺擺手,“沒關系反正今天假日我不趕時間……”
“這一來一往還是要花時間。我記得妳回家的路也是要經過那個路口,我們都不胖,共撐一把應該沒問題,妳不介意吧?”
那是問句,實際上是肯定句,我懷疑他根本沒有讓我說“介意”的打算,不容我多說什麽,他已經走到屋檐旁等我,我哪有機會說不?
總是師兄妹一場,心中沒有旖旎,我也不是那麽介意共撐一把傘。
嘴巴動了動最後話沒有說出口,走到他旁邊撐起傘,替兩人阻隔了這個城市的喧嚣。
雨傾盆而下的聲音掩蓋了周遭的一切,傘下只有我和他,兩人默默不語,一時間氣氛有些沉悶尴尬。
想起這陣子的他,突然有些迷惑,不是很确定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他的故作天真,他偶爾的燦然一笑,他的溫柔他的好,我要用什麽身分,拿捏在什麽位置?
現在應該要用歡脫還是理性的态度面對他?要挑起什麽樣的話題他才有興趣?
“我來撐吧。”
在我還在想着開啓話題的時候,他突然從我手中接過傘,期間不經意掃過我的手,他頓了一下,似乎是有點不開心,“手怎麽這麽冰?”
唔,他比較高,撐起來就是輕松。
凍得僵硬雙手輕輕摩娑,淺笑着和他說:“大概是又下雨又刮風所以手比較冰吧,沒事的。”
陸鋒顯然是不滿意這個答案,轉過頭看了我一眼,看得我有些發怔,我說錯什麽了嗎?他大爺怎麽又不開心了?
他用另一只手撐過傘,靠近我的這只手環過我的肩,把我朝他拉近了一些,随即就把手放開,手掌的溫度彷佛是一刻鏡花水月,讓人無從指責他的行為。
“站過來一點,妳都要被淋到了。”
我是真的猜不透陸鋒的接近是無心還是有意,卻不好意思問出口深怕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但是最近的他似乎行為舉止明顯多了,好像、應該、可能是在釋出友好的善意,是想做朋友嗎?
偷偷看了他幾眼,卻不巧被抓的正着,他挂着若有似無的笑意,“怎麽了?”
“沒有,沒什麽。”
一路無語。其實路也不是太長,只是很大,沒有辦法走太快,而雨又隔絕了所以的聲響,好像這個世界只剩下我和他,說不上局促不安,只是有些許緊張。
明明不是那麽熟悉,卻站着過分親昵的距離。
到了7-11他拉着我走進騎樓,讓我在這裏等他一下,沒多久他捧着一杯CITY CAFE走出來,将杯子放到我手上。
“女孩子要懂得照顧自己,天很冷,不要凍到了。喝太多咖啡不好,這是熱巧克力牛奶,記得趁熱喝。”
透過紙質熱度傳到我的掌心,暖暖的。
“早點回家,天色暗很快,路上小心點。”
低頭看着細細白煙從杯子小孔袅袅升起,氲開了眼前的視線,感覺臉上熱熱的,很舒服。
“嗯,學長再見。”笑着和他道別,撐起傘踏入雨中,小心護着手上的巧克力牛奶。
突然他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在我面前不用拘束,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妳說,我聽。”
我轉過頭只看見他的一個背影,而到此刻我才看見他有半個身子是濕的。
原來他一路上都知道我在想什麽。
☆、閑雜人等
後半年度總是忙碌,各種活動繁忙假日經常需要跑攤,忙得吐血三升昏天暗地。
因為校際交流要能夠與外國人士交談,所以再學校的安排下跑到某某國立大學與外籍教師練習口說會話。
那是某生物系的教授,之所以可以拜托到他是托那名有着教授爹的某學長的福,外籍教授與那位學長的父親是同事。
跟在學長後面,我這才發現我何其幸運,走進實驗室随便參觀,裏頭的哥哥姊姊叔叔阿姨都是和藹親切,甚至時不時就有幾個教授路過實驗室停下來關切幾句。
--“你是那個XX教授的兒子吧?好久沒看見了,怎麽會來實驗室?”
--“XX叔叔好,帶着學妹來參觀順便找教授。”
--“不錯啊,以後也要踏上你爸的路啊?”
--“不是很确定,還在考慮當中。”
--“唉如果不喜歡你爸那來我這也行,做科展有什麽問題也可以來找我。”
--“謝謝叔叔的厚愛……”
一開始面對教授還有點兢兢業業,後來有點習慣成自然了,這個學長的父親在那個院所似乎說話權不小,人脈廣闊,連帶從小在實驗室打滾的兒子人緣也好,一路上不知道和多人打了招呼。
而那位外籍教授态度很和藹,說話不算快,起先是和我閑話家常,後來還提起國際要聞,而那學長就在旁邊用着計算機,偶爾□□幾句話,然後我這才發現原來那個學長英文之溜,後來回程聽她說才知道他小時候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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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為了睡覺。”
“為什麽摟着我!?”
“為了睡覺。”
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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