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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寧青其實偶爾也會上場跟着他們玩幾把,和喬嘉言也玩過幾次,平時她出牌方式巧中帶着詭谲,看似無厘頭但其實打的很穩。
經常讓人看不出用意,最後出奇制勝,別人依舊茫然,以為她是蒙上了全靠運氣好。
但今天,她上來出牌就出的很快,打的很猛,帶着股殺伐果決的壓制感,打的喬嘉言有點手忙腳亂。
蕭銳澤還是第一次跟她打牌,對于這個謝老二肯讓她替自己上牌桌的姑娘,本就好奇,現在看這打發不由一驚,“挺猛啊妹妹。”
看昨天又是要背着上山,又是不肯下水的,原本以為被謝時予養的嬌氣個不行,沒想到行事作風竟然是這樣的。
對她的打量更深了幾分。
喬嘉言被壓的太陽穴直跳,幾乎有些咬牙切齒的提醒她,“寧青妹妹,咱們兩個是一夥的。”
孟寧青故作驚訝,語氣确實雲淡風輕的,“牌技差,見諒哈。”
話是這樣說,可卻不見絲毫歉意,反而打的越來越猛。
喬嘉言有苦說不出,別說謝老二那麽寵她,他也不敢對孟寧青發脾氣。再說,就算沒謝老二這層,他也犯不着為這點事對一個姑娘真發火。
隊伍裏有了孟寧青這個“叛徒”,蕭銳澤自然贏得不費吹灰之力。
喬嘉言不能對女性發火,但不妨礙他埋怨謝時予,“謝老二,你就由着她這麽胡來?!”
這次,沒等謝時予說話,一旁的蕭銳澤倒是慢悠悠的說:“人家寧青妹妹哪胡來了,這不打挺好麽。”
喬嘉言看着面前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嘴臉更加生氣,冷哼着:“這麽一會兒的功夫贏了兩輛跑車,你可不向着她麽。”,
孟寧青有些驚訝的下意識看向謝時予,知道他們玩的大,但沒想到這次玩這麽大。
以前不過是限量包包的局,謝時予也不是小氣的人,她弄沒了也就弄沒了,再說等找個機會送禮物還給他也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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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就忽然升級,她幾分鐘就故意給謝時予玩沒了一輛跑車……
男人仍舊氣定神閑,胳膊随意的搭在她的椅背上,整個人有些慵懶,散漫道:“話都說出去了,還能收回來麽?可不就得由着她。”
他這話說的像是有些無奈,可是字裏行間的似乎有種說不出的……縱容。
孟寧青看着這個坐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微微有些愣神。大概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男人微微低頭,眼底還帶着說剛剛那些話時的理所當然。
孟寧青微微錯開了目光,輕閉了下眼睛,腦子裏回想着不久前蘇曉桐站在雨幕裏的畫面。
在睜開眼時,眼底已經恢複了清明。
其實只有短短一秒的時間,短到謝時予都沒察覺到絲毫異常。
重新開局。
這次孟寧青不再大意,甚至有點糾結如果她還和喬嘉言是一夥的,那她還要不要再故意輸一局。
兩輛跑車啊……
雖然謝時予那話,大有随便她的意思,但是她多少有點手軟。
不過好在,這次她沒和喬嘉言一夥,而是和蕭銳澤二打一。
但也是神了,喬嘉言這把牌的運氣出奇的好,大牌和炸全在他那裏,甚至還有一把順子。而她和蕭銳澤兩個人就她有個炸,還小到不行。
二打一竟然都打的捉襟見肘有些吃力。
不過老天向來不公平,孟寧青倒也沒生出怨怼來,反而勾起了某股說不出的鬥志。眼睛異常的明亮堅韌,像是一把銀光懸在弦上的利箭,本是水汪汪勾人的眸子,此時散發出讓人無法直視的光彩。
玫瑰豔麗迷人,可身上的刺總是讓人無法輕易觸碰,可越是這樣就越吸引人,帶着血腥的刺激。
謝時予的指尖無意間輕碰到了她披在背上的卷發,柔軟的有些癢,看着她的目光變得有些深。
蕭銳澤這把牌差的都差點罵娘,只能全力把前面的路給孟寧青鋪好,把喬嘉言的大牌給釣下來幾張,雖然孟寧青的牌也差,但至少比他好。
兩個人随時第一次搭夥,但竟然配合的不錯。現在蕭銳澤全剩一些小散牌,茍延殘喘,做人事聽天命看等會能不能順出去。
孟寧青一個人打單獨鬥,苦苦支撐着,十分艱難,姣好的秀眉都不自覺微蹙。
蕭銳澤雖然停止出牌了,可是嘴上沒停,在言語上也不忘擊敗對手,為自己的隊友争取點希望。他吊兒郎當的說着,“啧,還能不能紳士點了,對人一姑娘下手這麽狠。”
“我要是放水,就是對撲克之神的不尊重。”
孟寧青也較上了勁,“誰需要你放水。”
喬嘉言輕挑了下眉,沖着蕭銳澤說:“看看,你還不如人姑娘有志氣。”
謝時予就那樣坐在一旁看着,眼底帶着些漫不經心的笑意,手指搭在孟寧青的椅背上,随意地輕敲着。
他忽然傾身,抽走了孟寧青手中的一張牌,扔到了桌子上。
喬嘉言急了,“觀棋不語懂不懂。”
謝時予眉梢微揚,不在意的笑道:“我又不是君子。”
喬嘉言明顯有點慌亂,不似剛剛“欺負”孟寧青時那般從容,手指捏住了一張K後才抽出一個小邊,最後又換成了2。
牌落桌後,謝時予轉頭看向孟寧青,聲音懶散道:“再教你一招,這叫兵不厭詐,學會了?”
他說着話時,眼底全是肆意從容,即使只這樣随意坐着,也是說不出的高階感。他還保持着之前的姿勢,因為從孟寧青手中拿了牌,身子微斜。
以至于孟寧青的半邊身子,幾乎是被他半抱着的,肩膀緊貼在他的懷裏。他說話的氣息都若有似無的輕灑在孟寧青的臉上。
有點癢。
她眼睫輕眨了下,“學會了。”
喬嘉言也幾乎瞬間就反應了過來,嚷嚷着,“不帶你這樣的謝老二,你倆到底是誰在打?”
“我還是她有區別麽?”謝時予淡淡地,帶着股理所應當的味道。
喬嘉言啞口,過了幾秒才笑罵道:“欺負我就一個人是吧。”
“對啊。”孟寧青在一旁閑閑的應着,語調有點氣人,“反正願意幫你的也被你氣走了。”
意思就是——對,就是欺負你一個人了怎麽樣,你活該一個人。
喬嘉言神色微頓,便很快又恢複正常,道:“你們等着我下次的,帶個數學系教授來。謝二你不是會算牌麽,到時候算不死你。”
謝時予眸色淺淡,依舊是那副懶散樣子,剛想開口,便聽有人比他嘴還快的說:“人家好端端的教授,為什麽要蹚你這趟渾水,你交的來麽你。”
他看着身邊牙尖嘴利的姑娘沖鋒陷陣,有人出頭自己坐在後面還是第一次,這種體驗還不錯,謝時予眼底閃過一絲及不可察的笑意。
“你等着,看我叫不叫的來。”喬嘉言還就不信了。
孟寧青輕笑了下,一臉“那個教授眼下了會跟你出來”的表情看着他,“行,我等着。”
蕭銳澤有點摸不清狀況,“平時他倆也這麽……嗯,富有童真麽?”
他想了下措辭,看向謝時予。
然而謝時予卻只是看着,還看得挺津津有味,蕭銳澤有點吃驚,要知道謝時予這人,平時看着端的像是個正經人,又穩,但其實玩起來比誰都會玩。可是玩的高級,也從不愛浪費時間。
要是之前有人告訴他,有一天謝時予會看兩個人小學雞鬥嘴看得饒有興致,他一定是那個人瘋了。
當然不可能是謝時予瘋,他不敢想象謝時予這樣的人瘋了會是什麽樣子,謝時予怎麽會瘋呢。
可現在,謝時予真就像模像樣的看着兩個小學雞鬥嘴。
蕭銳澤這次是真的相信,坊間的那些風流傳言不是空穴來風,他對面前的這位伶牙俐齒的眼裏閃着光,就像是有蝴蝶要飛出來的“小學雞”越發的高看幾眼。
有了謝時予從旁來了這麽一下,喬嘉言最後還是輸了。
離開的時候,他一邊往外走一邊漫不經心的跟孟寧青說:“想要什麽就跟他說,沒想到就等想好再說,左右也不敢賴賬。”
這次玩這麽大,不過是兄弟幾個好久沒見,蕭銳澤在國外多年這次終于回國,他們就借這個機會彼此護送點禮物。
只不過屬于謝時予的那些,現在全給了孟寧青。
要麽怎麽說山中天氣多變化,就這麽短短的時間變放了晴。
他說這話時,站在民宿古樸的門外,太空乍晴,雲霧散去,金燦燦的陽光直照在他的身上,淺淡的眉眼都變得溫柔起來,像是蘊含着無數深情。
次日早上十點,孟寧青結束了兩天假期,出現在了公司大廈門口。
打開車門,一路坐着電梯來到了二十二層經紀部辦公區,徑直走向關詩語辦公室。
才走到門外,就聽裏面傳來極力壓制的訓斥聲。
她腳步未停,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随後又将門緊緊地合上。
關詩語見有人來,下意識地不再說話看向門口,目光中還帶着未散下去兇煞。見到是她,也沒理,回過頭來繼續罵。
關詩語罵人有多厲害呢,從她進來到現在有十多分鐘了,罵的沒帶一句重樣的,倒不是罵的句子有多麽的難聽,而是字字誅心型的選手。
孟寧青聽得心有餘悸,暗自慶幸還好自己沒犯錯,被罵的不是自己。
她看着站在不遠處這個算是自己小師弟的人,都覺得可憐了。
就在孟寧青聽得快要睡着時,關詩語終于以“你回去好好想想,這段時間就當放假了,出去吧。”結束了這段訓斥。
等許津垂頭喪氣的走出去,孟寧青才懶懶地問:“怎麽了啊這是?”
她來的晚,雖然停了半天,也沒聽出個大概來。
說起這個,關詩語才冷靜下來一點的情緒又蓬□□來,“死小子自己悄悄談戀愛被拍了,雖然發現的及時已經被我壓了下來,但是在粉絲內部都已經傳開了,甚至傳到了品牌方那邊,原本都基本定下來的幾家代言現在都開始含糊其辭。”
許津是去年大爆的選秀選手,雖然未能成功成團,但是關詩語很看好他。他的風格很适合solo,性格也鮮明,在團隊裏反而很難出挑,而且還有大量的粉絲基礎。
事實再一次證明,關詩語的眼光沒錯,這一年來許津的粉絲數穩定上漲,資源也越來越好。才二十歲的年紀,這樣發展下去,她敢保證,許津未來一定星途坦蕩。
沒想到,就出了這麽個岔子。
“千叮咛萬囑咐的千萬別談戀愛,好好地安分守己,媽的……”關詩語忍不住爆了個粗口,培養出一個優秀的藝人是每個經紀人的理想,她真的很看好許津,“不知天高地厚的渾小子。”
可也就只有二十來歲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紀,可以一切為愛情讓路,熱烈又純粹。等到了探過天的高知了地的底,對一切都能從容應對的年紀,愛情于他們而言不過是乏味人生中的調劑,哪有什麽真心,是第一個可以抛棄的東西。
“聽見了沒有?”
關詩語的聲音從耳邊響起,孟寧青有些失神,“什麽?”
“別以為裝聽不見就能混過去。”關詩語帶着說一不二的氣勢,“許津才被下了那麽多代言,咱們拿什麽争,PK敗了人家過年吃肉咱們團隊喝西北風麽!”
他們公司有個挺魔鬼的年底考核,核算每個經紀人旗下藝人這一年的創收,創收最多的那一組擁有率先的資源使用權,而且整個團隊上到經紀人下到化妝師都有一筆豐厚的年終獎。
這簡直是承上啓下的存在,今年如果不行,明年在別的團隊優先使用資源的前提下很難再逆風翻盤。
孟寧青剛剛是真的沒聽見,但是現在聽懂了,這是要她一起去酒局,眼睛瞬間就睜大了,“許津捅的窟窿你讓他去啊,憑什麽叫我去?”
“投資商們現在看見他就來氣。”關詩語打個巴掌又給個紅棗的手段已經用的爐火純青,“再說,你不想要明年公司的頂級資源麽?你現在的觀衆緣不錯,就差個好劇本就能搏一搏往上沖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孟寧青有拒絕的理由麽?
——沒有:)
“行吧,我去。”可開口,多少還是有一點不情願。
關詩語也知道她的脾氣,也不再多說,點到為止。
兩個人又閑聊了幾句,關詩語忽然想到了什麽,随口提醒了一嘴,“對了,前兩天的那套禮服別忘了還。”
原本還慵慵懶懶靠在沙發上喝着果茶的孟寧青聽到這話,忽然被嗆到,“咳咳咳——”
她想起那一坨已經不成樣子的布,臉瞬間就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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