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孟寧青大腦忽地有些空白。
她從未見過謝時予這樣, 記憶裏,他就算是生氣,也總能在別的地方找回來。嘴角一邊帶着漫不經心地笑, 一邊故意使壞的折磨她, 等她實在受不了眼角溢出來來, 才會逼着她認錯。
啞着聲音在她耳邊問:“下次還敢麽?”
如果不是這啞到不像話嗓音,她甚至有種即使到了這種程度他仍是鎮定自若的錯覺。
以至于,現在她看到謝時予這種眸色淡到幾乎沒有表情的樣子時,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做出如何反應。
謝時予看着她茫然又有些錯不及防的表情,就知道她是真的沒打算告訴自己, 甚至連一個漏洞百出敷衍他的小借口都沒想過。
心裏一股氣頂上來,差點被氣笑了。
他冷聲問:“你還記得我們最初是怎麽約定的?”
——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不許拍吻戲
——我對你也只有一個要求,我們一起期間, 你不可以再找別人。
不過後面還有一句,他們兩個都心知肚明卻沒說的話。
如果有一方沒做到, 他們的關系也就到此為止了。
孟寧青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握緊, 她一直都記得。
謝時予看着她輕垂着眼睫, 一副“明知故犯”的樣子, 他想, 他大概真是平時太縱着她了。
他做了個深呼吸, 将胸口不停上頂的那口氣壓了壓, 可開口語氣還是沒調整過來的生硬,以至于聽上去就充滿了上位者的高高在上,“你要什麽我不能給你?你就非得拍這種戲?”
從被質問到現在一直輕垂着眼睫, 有些無措甚至逃避的人第一次擡起了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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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寧青看着他, 一字一句的問:“什麽叫‘這種戲?’”
謝時予以為她是故意在挑釁, 眉頭微蹙了下卻見她總是潋滟着水光的眸子正一錯不錯的看着自己,眼中全是認真,甚至有些奇怪的不解。
“……”
見他不答,孟寧青又問了一遍,“說啊,‘這種戲’是什麽戲?”
謝時予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被她這種毫不知錯一句頂着一句态度氣的氣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你自己心裏清楚。”他說完便站起身,目光一錯不錯的,從她身側離開。
“……”
孟寧青站在原地,直到聽到樓下車子啓動,離開,直到聲音徹底消失才回過神來。
想到謝時予離開時冷漠又疏離的表情,她的眼睫輕眨了下,拿着衣服轉身去了浴室。
洗完澡後,她躺在空蕩蕩的大床上,整個人都有點茫然和無措。
謝時予好像生氣了。
他也确實有理由生氣,畢竟是自己違約在先。
這還是第一次見他真的生氣的樣子。
有點吓人。
氣場足到讓她的反應都慢了不少,她才不會承認是吓的,只是這樣的他有一點點陌生。
讓她有點不習慣。
以至于她明明有很多解釋的理由,卻都被忘到了腦後。
比如——
你當時不是答應我可以借位的,現在怎麽說話不算數啦?
反正謝時予不理娛樂圈的事,又不會知道陳導不許借位這種事。
再比如——
這是別人的本子我自己打印的啦,人家大導演怎麽會選我,我拿來揣摩人物情緒豐富人設罷了。你怎麽亂冤枉人,兇什麽兇啊?
随便那種解釋,都比她剛剛愣在那裏,像是被當頭一棒不打自招的強。
嘁。
孟寧青輕撇了下嘴,就知道唬人。
她看着旁邊空蕩蕩的床,翻了個身,背對着,眼不見心不煩。
随後看着床頭櫃上的熏香有些出神。
她有這樣的反應,是不是已經說明了,在她內心深處她的選擇偏向。
所以被問起時,才會有種心虛卻又沒做好準備的無措?
這個狗男人,真的在任何時候都很會攻她不備,讓她丢盔棄甲。
要是再晚幾天被發現就好了,她表現得一定比現在好。
還有,什麽叫“你自己心裏清楚”啊!
孟寧青想起剛剛狗男人說這話時高高在上的語氣,氣的“噌”一下又翻過身來。
她不清楚!一點都不清楚!
狗男人就是對她的事業瞧不上,帶着有色眼鏡的看待她的工作。
就他霸總高級,她的就成了“這種”是吧?
孟寧青越想越氣,氣得她直踹被子,為自己剛剛沒發揮好而耿耿于懷。
于是便拿謝時予的枕頭撒氣,抓起來又是捶又是搖又是掐,表情兇狠狠地像是手中軟綿綿的枕頭就是謝時予本人,一通操作下來她汗都出了,而枕頭只是輕微的變形并且很快的便恢複了原有的蓬松平整。
就好像她和謝時予之間,無論她怎麽狼狽,他都是從容的。
孟寧青愈發的氣不過,抓起他的枕頭摔到了地上。
同時将自己的枕頭拉到了中間,獨占大床。
李聞遠克制的打了個哈欠,不過哈欠還未打完,旁邊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的老板便又發了話。
“通知加拿大那邊開會。”
李聞遠暗自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十二點了。
他下午吧,确實給謝總發了個消息,問了些業務方面的事情。不過謝總已經在郵件中回複過,他都快處理完了,謝總卻親自過來了。
他頓時覺得愧疚,實在有愧他第一特助的稱號。
畢竟他家謝總已經好久沒有休息放松過了,今天好不容易和喬總他們出去竟然又因為他一個消息回來了。
李聞遠惶恐啊,忙說着已經解決了。
謝總卻只淡聲應了下,随即便讓他召集新加坡那邊的管理層開會。
于是便從晚上七點到現在,挨個的“臨幸”海外的兄弟們。起初他還以為是出了什麽問題,慢慢地才意識到,謝總似乎進入到了某種報複性工作的狀态中。
是出去玩了半天太有負罪感麽?
這就是總裁的覺悟麽?
李聞遠倍感汗顏。
可在加班到十二點,謝總竟然還想繼續往下加時,他覺得自己實在是有必要提醒一下。
“謝總,這個時間他們應該在吃飯,可能沒辦法及時看消息。”
這個時間,我們也該下班了!放過海外的兄弟也放過我吧!
謝時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一臉“你在教我做事”的表情看着他,“你也想吃飯了?”
李聞遠在這表情和語氣中解讀出“吃不了還得兜着走”的意思,他連忙搖頭,“不想,我這就去通知。”
同時他确認了,這絕對不是身為霸總的自覺報複性工作,這是出了什麽事,他們成了被殃及的那池魚啊。
謝時予看了眼電腦右下角時間,眸色有些發沉。
這個時間,如果不是有夜戲或者他鬧她,她應該已經睡上了美容覺。
在家的時候,他覺得再說下去他們一定會吵起來,這次即使離開給彼此都冷靜一下的時間。
當然他更覺得只是自己冷靜,那個沒良心的小東西指不定在怎麽罵他。
謝時予掐了掐有些頭疼的額心,覺得有必要找個機會平心靜氣的和她聊聊這件事。
孟寧青一覺醒來,發現自己仍一個人舒舒服服的躺在大床的正中間,旁邊沒有絲毫睡過人的痕跡,她側頭往床邊看了眼,枕頭果然也依舊安穩的躺在地上,保持着原狀。
狗男人真的夜不歸宿!
她面無表情的起身,走去浴室。
不回來正好,她連睡眠都正常了,也不用第二天起來走路都要小心翼翼。
似乎是要為了印證這一點,孟寧青這一路甚至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
從浴室出來,她習慣性的走去自己的小書房,最近這段時間她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窩在裏面讀劇本。
劇本仍擺在那裏,保持着昨晚謝時予走的樣子,甚至連那個毛茸茸的大白椅都懶洋洋半斜在那。
“……”
她走過去,面無表情的将椅子扶正,随後坐進去繼續看劇本。
可兩個小時過去,她發現自己竟然一頁都沒翻,腦子裏想的全是謝時予昨天離開時的畫面。
孟寧青忽然覺得有些挫敗,她并不想承認謝時予會給她帶來這麽大的影響,她以前無論什麽情況下都能立刻投入進劇本裏,心無旁骛。
可現在……
這樣的情緒和狀态都很陌生,陌生的讓她有些不安。
恰好這時電話響起,關姐怕她自己在家想不明白,叫她出來散心。
關詩語是個很會和藝人維持一個恰當關系的人,一年總會挑個人差不多齊的時間約出來一起聚聚。所以手下的這些人關系大多不錯,就算是那些解約又簽了別的經紀公司的人,在什麽活動中遇到彼此也仍是十分熟稔的,甚至有合适的工作也會相互引薦搭橋。
要是平時,她肯定想都不想的拒絕在家看劇本,但現在,她甚至沒有遲疑直接要了地址。
大概是沒想到她這麽容易松口,關姐甚至有些沒反應過來,過了幾秒才說地址發過去了,讓她趕緊來。
孟寧青起身,去衣帽間挑選衣服。
她随便拿出了條白色連衣裙,外面套了件三魚粉色大衣。雖然只是普通聚個餐,不是紅毯上的争奇鬥豔,但是工作性質所處環境就注定了無論什麽時候他們都是受人關注的。
即使朋友聚會拍張照片,都會被無數人評頭論足。
孟寧青還是打開飾品櫃,從裏面挑選出一對山茶花耳飾和同系項鏈戴上,關上櫃子時小手指被輕勾了下。大概是拿條項鏈松動了,她手指沒動,怕項鏈掉下去,bolingboling的摔碎了一個角都會很惋惜,畢竟小珠寶們實在是太好看了。
于是便用另一只手将櫃子重新打開。
她倒是要看看是哪一條調皮的項鏈這麽不舍得她,她倒也不是不能考慮換一條項鏈臨幸。
在看到勾着她小手指不讓她走的項鏈後,眸色微動。
不是別的,正式前段時間壞了的那條。
當時她記得自己只随手放到了桌子上,後來又荒唐了一整晚,把它給忘了。
再想起時,時間已經過得有些久,沒能找到。想着大概是不知何時勾到了衣服上,被帶了出去丢了。
她雖然心裏有那麽點失落,但很快就抛之腦後,畢竟已經壞掉了,留着也只是殘缺的。
她是個挺能釋然與自我和解的人。
沒想到竟然在這。
是謝時予幫她收起來的?
當時找不到後,她有刻意問過阿姨是不是幫她收起來了,阿姨對此一無所知。
孟寧青不知道自己此時是個什麽心情,在還沒想明白時,已經鬼使神差的将項鏈拿到手中,輕輕摩挲着,順着脈絡找到壞掉那處。
指尖輕顫了下。
斷裂處被重新連接,看不出絲毫的痕跡。這條項鏈當年她戴的頻率很高,鏈子上有些細微的磨痕,此時那些磨痕都還在。
還是原來的那條,不是随便換上了條新的做樣子。
孟寧青聽着自己的心一下快過一下的跳着,在還沒回過神來時,她便已經出了門。
等反應過來時,人已經在去往豫君集團總部的路上。
下了車,她徑直往大廈裏走。
最近她多少也算是小有人氣,公司內忽然出現個明星,往來的人群都不由将目光定格在她身上。
孟寧青這才覺得有些不妥,好像應該提前打個電話的。
但又沒忘他們還在吵架,她主動打這個電話求和的目的是不是太過明顯,她才不要。
正在躊躇之際,不得不說謝時予公司裏的人職業素養還是非常高的。
前臺只在乍一下看到她時有些愣神,可很快的便反應過來,帶着标準的微笑問:“小姐請問您找誰。”
孟寧青內心那個狂贊啊,覺得非常有必要讓謝時予給人家加工資。面上卻拿着女明星應有的鎮定,時刻不忘表情管理,道:“找謝時予。”
“……”前臺一愣,過了幾秒才問,“找謝總的話,需要預約的,您之前預約過麽?”
孟寧青這才想起來,他到底還是個霸總,見霸總都挺麻煩的。
她搖搖頭。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就差明晃晃地說“沒預約你在搗什麽亂啊?你不是來砸場子的吧?”
這電話,還非打不可了?
在前臺謹慎的可能下一秒就要叫保安将她請出去的目光中,孟寧青不得不拿出手機來,畢竟給謝時予主動打個電話只是丢丢面子,可是在大庭廣衆下被保安擡出去那可是要上社會新聞的。
她還要不要活了?
她才拿出手機,還沒來得及點開通訊錄呢,就見電梯門打開李聞遠從裏面走出來。
她心中一喜。
李聞遠也明顯見到了她,主動走過來,“孟小姐,您怎麽來了?來找謝總?”
孟寧青點頭,內心再是一通誇贊。特助不愧是特助啊,都不用她在親口說。
面對前臺的時候,說找謝時予倒是沒什麽心理負擔,但是面對這個幾乎和謝時予影形不離的特助說時,就有點別扭了。
總覺得是在和謝時予直接說沒什麽兩樣。
孟寧青神色淡淡,一臉“沒錯,我來找他有很重要的公事要談”的表情。
李聞遠有些為難道:“謝總剛被喬總他們叫走……”
孟寧青有些狐疑的看着他,該不會是那個狗男人的借口特地不想見她吧?
她都主動過來了,他還想怎麽樣?
李聞遠看着人表情不對,就暗叫不好。
昨天謝總回來的時候,那可是周身氣溫都降了幾度,加班到淩晨三點才大手一揮放他回去。今早他來時,謝總已經在辦公室了,也不知道這是早到還是昨晚甚至都沒回去。
他更傾向于是昨晚沒回,直接在裏間休息室休息了一晚。
在看現在,孟小姐一臉“我找人來算賬”的高貴冷豔表情。
這事不好弄啊。
一個離家出走夜不歸宿,一個一大早來興師問罪。
“是真才被叫走。”
李聞遠繼續硬着頭皮說着,忽然有種自己在不打自招極力打掩護越描越黑的感覺。
“不如我給謝總打個電話?”
“不用了。”孟寧青倒是沒李聞遠那麽能腦補,只解釋了一下便信了。她只是覺得以謝時予那種性格,做什麽事都不至于這樣遮遮掩掩,就算是不想見她,也必然會直說。
畢竟,以他們的關系,也沒到他需要遮掩隐瞞的地步。
“我自己過去吧。”
“我安排車送您?”李聞遠又問。
孟寧青擺了下手,“我自己開車了。”
她說完,便轉身離開。
李聞遠看着人的背影,總覺得自己這事沒處理好,拿出手機來提前給謝總發了條消息過去。
前臺小姑娘把兩個人的對話都聽到耳朵裏,對李特助如此客氣甚至有些伏低的語氣暗自咋舌,愈發好奇這位孟小姐和謝總的關系。
一雙眼睛溜溜的轉着。
忽地,對上了李特助警告的目光,“不該說的話別說。”
她瞬間收回目光,點頭如搗蒜。
好險,差點明天就因為左腳先進了辦公室就要卷鋪蓋走人了。
孟寧青驅車前往VVU。
此時正是春日陽光正好的時候,金燦燦的光輝照射在細鑽的橫切面上,折射出璀璨的光彩。
算了,看在項鏈的份上,她原諒他這一回了。
畢竟也是她隐瞞在先。
如果……如果他真的很在意。她也可以考慮,再等半年再接吻戲,雖然這個本子她是真的挺喜歡的。
可是……
到了VVU,她輕車熟路的走去包廂。
這裏算是幾個人的固定地點,常年包房,她也來過很多次。只不過對于工作日的大中午,就來喝酒,她多少有點感到意外。
謝時予這次大概真被她氣得不輕。
像是一個小小的石子扔到了湖面上,激起一層水波,孟寧青覺得心有些說不出的蕩漾,像是在冒泡泡。
連腳步似乎都輕快了不少。
這一輕快,人就有點飄,推了下包廂的門,第一下竟然沒推開。
但卻不影響裏面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傳來。
她再次推門的手微頓。
“我說什麽來着,你那孟妹妹可抵不過顧迎那丫頭在謝二心裏的分量。”
兩人不知道外面有人,一對一句的聊着。
喬嘉言和孟寧青認識時間長,感情和蕭銳澤自是不一樣。他沒說話,将面前的酒一飲而盡。過了會兒才說:“你回來的晚,你沒見到過平時謝二是怎麽縱着孟寧青的……”
蕭銳澤漫不經心道,“再怎麽寵着縱着,于我們而言不過是逢場作戲,你又不是不懂。”
他說的越是漫不經心,就又越有種說不出的輕慢無情。
喬嘉言輕皺了下眉,他不覺得逢場作戲能做到這種程度,圖什麽啊?
蕭銳澤看他這樣兒,就知道他在想什麽,笑了下又說:“這不顧迎一回來,就巴巴的去接機,別的都是虛的。”
這句話格外的有說服力,喬嘉言輕嘆了口氣,說:“說真的,我還是更喜歡孟寧青那姑娘多一點,顧迎那家夥……實在是太吵了。”
他揉了揉額角,幾個人關系擺在那,他都能想象的到以後顧迎出入在他們的交際圈中,那股鬧騰勁兒了。
“你說起這個……”蕭銳澤不知想到什麽,有些意味深長道,“你不覺得孟妹妹也挺能鬧的麽?”
“啊喲,她和顧迎比那才到哪兒啊?”喬嘉言擺擺手,即使這麽多年過去,一想起被顧迎支配的恐懼他就想逃。
蕭銳澤輕笑,“那是跟咱不夠熟收着呢,顧迎咱們從小就認識,和她親哥差不到哪去,可沒這麽多顧慮。”
“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喬嘉言像是忽然想到什麽,“我就說剛見到孟妹妹的時候,她身上那股兒怎麽那麽熟悉呢。”
蕭銳澤喝了口酒,漫不經心道:“我那天第一次在溫泉見她,打牌的時候也有這感覺。後來越想越覺得,這不就是顧迎翻版麽。”
都是張揚肆意而又野蠻生長的,帶着股不管不顧的勁兒,熱烈的讓人無法将目光從她們身上移開。
喬嘉言覺得無語又頭疼,“你說這謝二什麽毛病啊,就在這種嬌嬌縱縱小作精口味裏出不來了是吧?”
蕭銳澤意味深長道:“到底是在嬌嬌縱縱小作精類型裏出不來,還是壓根就沒從顧迎那裏出來啊?”
“我草我草?”喬嘉言一臉震驚的看着他,忍不住連爆了幾句粗口,“你是說謝二在追潮流,玩什麽深情替身游戲?”
“不然為什麽這麽多年,他身邊再也沒有過什麽人?”
蕭銳澤感慨道,“畢竟是初戀啊,他還是被甩的那個,能不……”
後面再說什麽,孟寧青已經完全聽不到了,她整個人像是被抽幹了力氣,連小小的門都無力支撐,像是有千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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