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這一段時間以來,林匪石給江裴遺的印象,大都是在外貌、性格、氣質方面的,在刑偵方面的嗅覺,并沒有表現地特別地敏銳,甚至有時候過于游手好閑了,大小決策都是讓江裴遺來做,好像對什麽事都漠不關心──但是江裴遺總是有一種“這并不是他本來面目”的感覺。
因為林匪石在偵破案時偶爾流露出的擁有見解獨到的一面,并不是一個随随便便的普通刑警能夠想到的,而且江裴遺這個人說話能省則省,思維時常跨度很大,但是林匪石卻能秒懂他每句話的意思,跟他交流地天衣無縫。
江裴遺也絕不會相信郭啓明會真的讓一個百無一用的花瓶當刑偵支隊一把手。
所以江裴遺看林匪石,時常有些霧裏看花的感覺,好似他從來沒有看懂過這個人──他無疑是溫柔、風度的,又進退有度、彬彬有禮,這都是林匪石真實的一面,但是他或許還有更加真實的一面,被他隐藏在第一層真實之下,薄霧般若隐若現。
“犯罪天賦”可能是天生的,有些人生來就熱衷于犯罪,不需要理由并且無師自通,這類人往往伴随着與生俱來的高智商,但是“跟犯罪分子的共情能力”,這種東西卻絕對不可能是娘胎裏帶出來的,因為沒有深入接觸、了解過,是絕不可能一類人産生共情的。
林匪石或許只是無意間說了這句話,但是江裴遺卻由此想了許多。
想起苗珍,江裴遺的心情更加沉重了起來,凝眉道:“你覺得她被監視了嗎?”
“應該沒有,否則她不會放我進家門,但是她明顯很害怕,肢體動作都在裝不緊張,并且對警察的話基本上完全不信任,也不覺得我們可以保護好她,”林匪石有些傷感地嘆息道:“不過當地機關政府确實沒什麽公信力就是了。”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說的可能就是苗珍這種人,這姑娘固然很可憐,遭受無妄之災,但假如這種事出在江裴遺身上,不論付出什麽代價他都會把兇手送上斷頭臺,即便流血受傷、即便面臨死亡。
當然了,每個人都不同的活法,生命是自己的事,江裴遺并不對苗珍的選擇做任何評價。
“讓目擊證人改口應該是沒戲了,我覺得這兩個目擊證人現在的精神狀态可能都不怎麽正常,估計是被吓壞了。”林匪石像是在思考什麽:“現在的切入點恐怕只有趙德國本人。”
江裴遺目光描繪着他秀麗又冰冷的眉目,忽然有了一點話題之外的新鮮感,道:“說起來,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生氣。”
“生氣也算不上,我只是覺得他們太過了,欺負一個沒辦法反抗的小姑娘,真是讓人看不起,”林匪石道:“有本事來欺負一下你啊,讓他們都站着進來、橫着出去。”
──江裴遺肯定把他們揍的連親媽都不認識,林匪石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欺負弱者的人渣了。
江副支隊忽然被cue,怔了半秒鐘,才搖了搖頭:“欺軟怕硬,人之常情,大多數人其實都是這樣的,無能的人才會對弱者下手,不過那些沒有腦子的下半身肢體動物,還不配稱為人吧。”
說到這裏,江裴遺擡目打量了他一眼:“長的這麽好看,身材又瘦的跟姑娘似的,以前沒人欺負你嗎?”
林匪石第一次被他承認了顏值,沉郁的心情馬上就好了不少,當即原地開了個屏:“又不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是gay,不過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很多男生針對我,因為他們女朋友都覺得我比他們好看。”
江裴遺:“……”
下午四點的時候,林匪石讓人提審了趙德國,由于審訊工作最少兩人在場,江裴遺就也跟着他進去了。
趙德國的長相就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五官特別利,又集中在一起,基本上沒有眉骨,蒲扇似的大耳朵,是那種陰沉又內向、甚至有點病态的相貌,這人才三十多歲,就已經有點“老氣橫秋”的感覺了。
他張着腿坐在審訊椅上,鷹隼般的眼神打量着兩個人。
林匪石在審訊的時候腔調也是不緊不慢的,漫不經心道:“趙德國,因為你的案子當時并不是我偵辦的,我對你的為人不太了解,你說你是無辜的,并沒有對吧?”
林匪石那張臉,正常男人看了都會有危機感,趙德國往後一仰,死氣沉沉地說:“是。”
林匪石微笑說:“那就正合我意了,反正你也沒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我們再裝模作樣地調查調查,過幾天就把你無罪釋放了,你看怎麽樣?”
──監控可是在頭頂上睜着眼呢,林匪石居然敢這麽明目張膽,趙德國瞪着眼驚疑不定地看着他。
過了幾秒鐘,他幹巴巴地說:“這樣最好不過了。”
“不過有件事我挺好奇的,”林匪石神情懶洋洋的,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支着下巴,興趣盎然地看着他,語氣鼓動道:“反正那姓趙的刑警現在被開了,也沒人跟你對線,當時他怎麽刑訊的、怎麽逼供的,說來聽聽。”
祁連在外面聽着耳麥,嘆氣道:“我們林隊這危險發言真是有當反派的潛質。”
趙德國實在沒想到堂堂刑偵支隊長林匪石能說出這種離經叛道的話,一時居然沒能組織出語言,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又聽那人慢悠悠道:“怎麽,想不起來啊?那現場編一點也行。”
──趙德國這才反應過來眼前這好看但是非常可惡的條子是在玩兒他的,本來放松的神色倏然就變了,咬牙瞪視着他!
偏偏林匪石還在那兒火上澆油,輕飄飄道:“說啊。”
趙德國有些不耐煩地硬聲道:“刑訊逼供不就那麽點手段,讓你往死裏難受還不會留下痕跡,給你上電刑、喝頭發茬子肥皂水、不給東西吃還不讓睡覺──我說警官,這件事跟案子本身沒關系吧?”
“有關系啊,我初來乍到,還不知道我們警察都是怎麽對付那些死鴨子嘴硬的嫌犯呢,現在學習觀摩一下,”林匪石意味深長地停頓了一下,“萬一以後有人死不認罪,也知道怎麽收拾他。”
──這句話就有些過了,江裴遺皺眉低聲提醒:“林匪石!”
林匪石挑了一下眉,趙德國本來就鐵青的臉色因為他明嘲暗諷的話更加難看起來,被手铐固定在椅子上的手都握成了拳頭。
這個林匪石不光是哄人順毛小達人,在氣死人的嘴炮領域上也是戰鬥力卓絕,雖然現在還不能治趙德國的罪,但是讓他提心吊膽地不舒坦,還是非常手到擒來的。
林匪石擡眼對監控頭送了一朵桃花,表示“不好意思啦”,然後又一本正經地對趙德國說:“由于刑訊逼供是違法的大事,現在需要你指認一下當初對你刑訊逼供的人──這些照片是我們刑偵支隊的成員,這件事過了還不到半年,你應該還有印象吧。”
“……”趙德國硬着頭皮把照片接了過來,一張一張地翻過,他根本挑不出來──因為壓根就沒有“刑訊逼供”這件事!
這簡直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他只能逢場作戲随便挑了四個人出來,冷冷道:“就是他們四個。”
林匪石拿過那四個人的照片看了一會兒,忽然“啧”了一聲:“這個胡偉不是早就調到外地去了嗎?誰還把他的照片放進來了?”
趙德國臉色一變。
林匪石将照片往桌子上一扣,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讓我們胡警官不遠萬裏回來對你動私刑,你的面子可真不小啊。”
趙德國就知道這個條子不懷好意,甕聲甕氣地說:“……這個人可能是我記錯了。”
“實話跟你說吧,你挑出來的這四個人,沒有一個是我們局裏的,”林匪石含笑的眉眼竟有些鋒利逼人的氣勢,他字字清晰道:“一個人勉強算是看走了眼,總不能四個全眼花了吧,趙德國,真以為漫天信口開河我們就拿你沒辦法啊?”
趙德國咬緊了牙關,半晌沒說出一個字,忽然露出一個譏诮而扭曲的笑容,惡狠狠地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件案子已經開始重新偵查了對吧?你們這些警察不出去找我犯罪的證據,跟我在這兒耗着有用嗎?你們關不了我多久的,我根本沒有,也沒有人會指控我殺過人──你們找不到證據的,我會被無罪釋放,無、罪、釋、放!懂嗎?”
江裴遺淡淡道:“也就是說,根本沒有刑訊逼供這回事。”
趙德國好似拿準了這群條子治不了他,開始徹底死皮賴臉起來,語氣甚至有些得意:“怎麽沒有,當時我被整的生不如死,只能被他們按頭認罪,但是我想不起來這些人都是誰了。”
這簡直是太狂妄了,無憑無據血口噴人,外面聽着的刑警都氣成了河豚,恨不能沖進來一腳把他的大腦袋踹到太平洋裏喂魚,不過室內的兩個人還都挺平靜的──這種無賴他們都見多了。
“看你這麽小人得志,本來不是很想打擊你白日做夢的積極性,”林匪石拿着文件站起身,輕聲對他道:“但是上一個在審訊室裏這麽春風得意的人……”
林匪石走到趙德國身邊,慢條斯理地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趙德國不知道是受什麽刺激了,猛地用力一掙,帶着手铐的雙手晃動地椅子都在“吱嘎”地響,一雙惡毒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林匪石,恨不能一口咬死他!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大家收藏
鞠躬!
評論區抽送紅包,但是沒有錢天天給你們發QAQ!
感謝殷殷,一尾燕,焰歸三個小可愛的雷!非常感謝!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