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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江山風雨情(展昭同人)
作者:矛盾的綜合體
北宋仁宗年間,開封府尹包拯代天巡狩,途徑幽州有人攔轎喊冤,一個神秘門派自此浮出水面。禦前四品帶刀護衛展昭俠肝義膽,保社稷、護青天,卻陷入兒女情長的恩怨糾葛之中。各色江湖人物依次登場,坎坷曲折的經歷演繹出一曲悲欣。
江湖風起雲湧,朝堂波詭雲谲。黃沙漫漫,戰鼓急,旌旗蔽空。俠之大者,為情義兩肋插刀,為家國拼盡熱血。問英雄情歸何處,看天下誰主沉浮。
半架空。文中借用部分歷史人物和事件,不必過分深究。
內容标簽:七五 恩怨情仇 江湖恩怨 情有獨鐘
搜索關鍵字:主角:展昭 ┃ 配角:白苓,丁月華,白玉堂,李元昊,耶律楚,沐凝雪 ┃ 其它:焦劇同人,七俠五義
☆、楔子
? 夜深,已是安睡時間,小小的村落中一片寂靜。今晚的月色不是很明亮,薄雲似輕紗遮住月亮,顯出幾分虛無缥缈的意境。
蓮香洗完臉,坐在鏡子前端詳自己的容貌。細細的眉,細細的眼睛,小小的嘴巴,膚色有些黯淡。她是個十分普通的女孩子,樣貌普通,家境普通,每天在這貧瘠的小村落裏渡過簡單而幸福的時光。
她喜歡坐在鏡子前,欣賞自己不太漂亮卻年輕朝氣的臉。每當這時她總會不由自主陷入沉思,憧憬自己的将來,想象未來夫婿的樣貌,少女情懷總是詩。
時光如流水,何有窮已時,這些平凡而快樂的人們。
一股清冷的寒氣滲進屋裏,蓮香不禁打了個寒顫,她站起身來慢慢走到窗前想把窗子關上。
忽然,一段白紗伸進來拂過她的臉,淡淡冷香鑽進鼻端,蓮香眼前一黑,軟軟地倒了下去。
仍是一片寂靜,黑暗中只看到一個虛無缥缈的影子飄來蕩去,冷風呼嘯,白紗纏繞間仿佛是一抹幽魂。
一夜之間,十幾個女孩子無故失蹤,從此小小村落裏流傳開鬧鬼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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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寒水白紗
? 一燈如豆。
昏暗的卧房裏彌漫着沉悶壓抑的悲傷。沒有聲音,沒有人,床上安放着一具屍體。
俊毅的臉,漆黑的眉,緊閉的雙眸留下兩道彎彎淺淺的黑線,睫毛很長,昏暗的光影裏兩片淡淡的陰影投注在臉頰上,整個人看上去蒼白、憔悴,但決不冰冷。是的,他死了,已經沒有了呼吸和心跳,但他的胸口還是熱的。七天了,始終有一片溫熱固執的聚集在胸口,遲遲不散。本來早該下葬的人,就為了胸口這片不肯散去的溫熱,包大人含淚沉痛地道:“沒有本府的命令,誰也不許動展護衛的屍身!”
于是日複一日,“展昭”始終躺在自己的卧房裏,公孫先生整天唉聲嘆氣,四大門柱的臉上沒有了笑容,包大人好像一下子蒼老了許多。開封府的人就像機器一樣,重複着抓賊審案的單調生活。
夜已深,書房裏的燈依然亮着,包大人從如山的案卷中擡起頭來,深深嘆了口氣。近日開封府盜賊猖獗,展昭出事無疑給了惡人宵小可趁之機,雖然經過四大門柱的努力情況略有好轉,但所發之案樁樁件件都給包大人這個開封府尹造成巨大壓力。
“開封府可以沒有展昭,但不可以沒有包大人”,他曾經這樣說過,可事到如今包大人不由慨嘆,失去了展昭的包拯就如那折了翅膀的雄鷹,兇猛固然兇猛,卻難免讓獵物從眼前逃走。開封府不能沒有展昭啊!
“大人。”公孫先生輕輕推開書房的門,難得的沒有垂頭喪氣。
“先生何事?”
“家師來訪,學生請示大人,可否讓家師為展護衛診脈?”公孫先生眼中含着希冀。這時從門外緩緩走進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身着灰袍,手執拂塵,頭插木簪,作道士打扮,見了包拯遂恭敬一禮:“貧道清虛,見過包大人。”長須飄飄,一派道骨仙風。
包大人連忙從案後迎上來:“道長駕臨,包拯有失遠迎。”
清虛道長道:“包大人客氣了,事不宜遲,還是先去看看展護衛吧。”
蒼白,削瘦,這是他給人的感覺。展昭靜靜地躺在床上,臉上沒有痛苦,更多的是一種近乎麻木的平靜。清虛道長走到床邊,拉過他的手腕仔細診着脈,眉頭微微皺起,神色愈發凝重,少頃轉頭看向包大人:“此病蹊跷,大人可否将展護衛受傷詳情告知貧道?”
“道長的意思是展護衛還有救?”包大人緊緊盯着清虛道長,那神情就好似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請大人告知詳情。”
包大人深深嘆息一聲,眼前似又浮現出那日情景。
兩月前皇上下旨命包拯代天巡狩,開封府一行來到幽州一帶。這天遇一老婦攔路喊冤,言道其女被人擄走,包大人遂将她帶回行館細細盤問。
老婦年逾六旬,白發蒼蒼,粗衣布衫,身形微顯佝偻,來到包大人跟前雙膝跪倒,淚水便淌了下來。“求青天包大人為民婦做主!”
“大娘莫哭,有何冤情慢慢道來,本府自會查明真相,為你申冤。”包大人神色威嚴,語氣卻和藹,命人搬來凳子扶老婦人坐下。
老婦人抽泣兩聲,緩和了下情緒,慢慢說道:“民婦周氏,早年喪夫,膝下只有一女名喚蓮香。我母女二人相依為命,住在幽州城外五裏的太平村,日子雖然清苦,但也過得平淡自在。可是就在半月前,一名陌生女子夜襲太平村,一夜之間擄走了十幾個人,全是村裏未出嫁的黃花閨女,我的蓮香,我的蓮香也......我苦命的孩子呀......”說着又哭了起來。
包大人眉頭皺起:“周大娘,你莫要再哭,本府問你,綁架你女兒的女子是何模樣?”
“回答人,那女子并非本村之人,深夜之中容貌未得看清,民婦只記得她身穿白衣,像鬼魂一樣飄來飄去,從袖子裏甩出根白帶子就把我的蓮香綁走了。”
包大人眉頭皺得更深:“據你所言,案發已有半月,且苦主非你一人,為何本府來到幽州地界,并未聽府衙提及此案,莫非這半月來村裏從未有人報官?”
周氏點點頭:“回答人,正是如此。”
“為何如此?”包拯不解地問道。
“只因村裏人都認為自家女兒是被鬼魂勾走,不敢報官,可民婦聽說包大人鐵面無私剛正不阿,便是惡鬼羅剎也審得判得,所以才當街喊冤。”
包大人又問:“周大娘,關于此案你可還知道些其他線索?”
周氏搖頭:“回答人,不知。”
包大人道:“既如此,大娘且先在行館暫住,容本府細察詳情之後再做計較。”
”是,大人。“周氏躬身為禮,然後跟着衙役退了下去,包大人已為她安排了住處。
周氏退下以後,包拯便一直在書房中踱着步子,擰眉深思,直至夜半三更。展昭靜靜立在一旁,幽深的眸中蘊藏着沉靜與睿智。此時他忽然雙手抱拳道:“大人,關于本案,屬下倒有一計。”
包拯聽罷一喜:“展護衛請講。”
“屬下認為,本案的關鍵在于找到那名白衣女子,而想要找到這女子,展昭還需請一人幫忙。”
“不知展護衛想請誰幫忙?”
“婉兒姑娘。”
婉兒是包大人的侄女,當今太後的義女,天生一付刁鑽古怪的活潑性子,而此時的她卻穿着粗布的碎花衣裳走在鄉間的小路上,像個樸素的農家女孩。夜色深沉,她低着頭走得緩慢,幾分忸怩,幾分膽怯。
恍惚中似有薄霧飄來,不,那不是霧,是紗。一縷薄紗輕輕飄過,拂上婉兒的頭發,又纏上她的纖腰......太輕了,以至于婉兒根本沒有察覺。等到她有所察覺的時候,一個白色的身影已立于面前。婉兒眨眨眼,努力的向那影子看去,她好像看清了,又似乎什麽也沒看清。
影影綽綽的身影在白紗間晃動,在這凄冷的夜裏,看上去就像一抹幽魂。雖然看不清容貌,婉兒卻可以确定這是個女人,一個很美很美的女人。接着,一縷淡淡幽香随風拂過鼻端,婉兒迷迷糊糊地晃了幾下,便陷入一片黑暗裏。
夜色沉沉,冷風徐徐,幽藍的身影立于岸邊。方才跟蹤那白影一路到了這裏,眼見她挾着婉兒飄向湖心,展昭茫然四顧,發現此處乃是一個荒廢的碼頭。河岸邊杳無人跡,只有一彎冷月挂在天邊,孤寂地散發出清冷的光芒,煙籠寒水月籠沙。忽然,遠處那片幽暗的水域中傳來一陣飄渺的嘆息,展昭循聲望去,一艘畫舫悄然立于湖心,宛如暗夜中的幽靈在白紗輕霧間伫立。
展昭凝目片刻,足尖一點,向那湖心畫舫掠去。
雙腳踏上甲板,慢慢地貼近船艙,裏面傳來女子的聲音。
“小丫頭,看不出你居然還會幾招花拳繡腿,說,你是什麽人?”
“哼!不用你管!”展昭從窗棂縫隙看進去,婉兒坐在地上,手腳俱被繩子綁住,不過表情很神氣,沒有絲毫膽怯的樣子。她對面站着一名白衣女子,背影窈窕纖瘦,看不到容貌。
“不說沒關系,反正到了這裏你就別想活着離開,本來我可以多留你幾天性命,現在是你自己找死。”她的聲音宛如寒冰一樣冷,嗓音卻很好聽,很難想象如此美好的嗓音說出如此無情的話。
“是,我找死,我倒要看看你怎麽殺了我。”婉兒翹起嘴角,十分不屑地說道。
突然,白衣女子身形一飄就向婉兒撲去,身法快似鬼魅,只見她猛俯下身,竟一口咬在婉兒的脖子上!
“啊——!!”婉兒尖叫的同時,藍影疾速掠至,一掌拍在白衣女子肩頭,把婉兒護在身後。
“展大哥,這妖女欺負我,給她點厲害瞧瞧!”婉兒撫着受傷的脖子叫道。
展昭擡首望去,就看到一張清麗絕塵的臉,白衣女子站在距他三步遠的地方。她靜靜的站着,瑩潤的唇由于染了血色顯得異常妖豔,雪袖下纖長的手指有意無意動了動。月色宛如一塊巨大的寒冰,沉沉壓下來,應在她臉上,畫舫裏一時間陷入寂靜。
白衣女子對展昭凝視片刻,冷冷的眸中滑過一絲波動,問道:“你是何人?”
“在下開封府禦前四品帶刀護衛展昭。”展昭雙手微微抱拳。
“原來是南俠,失敬。”女子口中說“失敬”,可是從她的語氣中卻聽不出一絲敬意,語氣淡淡的,冷冷冰冰。“展大人深夜到來有何指教?”
展昭道:“在下正與這位婉兒姑娘查訪太平村年輕女子失蹤的案子,可她卻被姑娘你擄來這裏,展某乃是一路追蹤而來。”他說的倒是實話。
白衣女子聽罷柳眉微蹙,眼中似有顧慮,随即道:“有人失蹤的事我不清楚,至于這位小姑娘,既然她是展大人的朋友,現在就請把她帶走。”
這番說辭可謂漏洞百出,展昭卻只勾了勾嘴角,并未點破。“既如此,展某多謝了,深夜叨擾姑娘還望見諒。婉兒,咱們走。”拉起婉兒就要離開。
婉兒掙紮着:“不能走,展大哥!這妖女一定有問題,太平村那些女孩兒......”說到一半聲音戛然止住,只能瞪着雙烏黑眼珠怒視展昭。
展昭行至畫舫外,提氣一縱,驚鴻般掠回岸邊,轉身看時,那白衣女子竟立在船頭。
心中一動,展昭揚聲道:“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飄飄渺渺的聲音随風傳來:“展大人可以叫我苓兒。”
展昭道:“這多半是假名,如此看來姑娘是不肯用真面目示人了?”
白衣女子似是笑了一聲:“名字雖假,每一寸面目卻都是真的。”
想不到她居然還會笑。就在這一瞬間,四周的陰冷之氣仿佛淡了許多,她的笑聲竟似有種神秘的力量。
展昭神色一滞,還想說些什麽,又不知從何說起,于是抱拳朗聲道:“展某告辭。”
☆、2.醉夢幽谷
? “展大哥你怎麽回事,別是被那妖女迷住了!咱們不能就這麽算了,回去你打算怎麽向我三叔交代?我,我要給你告狀,你色迷心竅,見色忘友,因私廢公……”婉兒剛被解開穴道就連珠泡似的一通質問。
展昭不以為意,只是笑笑道:“想什麽呢,那畫舫中巴掌大點地方,怎麽可能藏着人,那些失蹤女子定然另有藏匿之處。”
婉兒眼睛一亮,轉怒為喜:“你是說……”
“噓!”展昭微微搖頭,示意婉兒噤聲,婉兒還要說些什麽,卻見身旁的人神色一瞬間變得凝重,劍眉輕輕蹙起。婉兒閉了嘴,這時也感受到陰森森冷風刮過,似乎夾雜着幾聲幽怨的嘆息。鬼!
一下子想到這個字眼,婉兒全身的汗毛直立,再看四周,夜色漆黑,陰風四起,鬼氣森森……不由将身體向身旁之人靠了靠。忽然不遠處幾個影子一晃,轉眼又不見了。“站住!”展昭厲喝一聲,雙足輕點,尋着那影子飛了過去。
“等等我,展大哥!”
二人追了一陣,展昭突然停下了。
“怎麽了?”婉兒問道。
“沒什麽,就是覺得不對勁。”展昭望着面前這片樹林,月光下孤獨深幽,冷漠詭異,黑亮的眸子閃出一絲疑惑。
又是幾聲幽怨的嘆息。緊接着,一群年輕的女孩子就靜靜的立在林中那片空地上。婉兒吓了一跳,借着月光她看清楚了這些女孩的臉。雖不是什麽人間絕色,但每一個都很年輕,有着一份與生俱來的質樸的美。只是她們的臉色都很白,是慘白,嘴唇是绛紫色,呆滞的眼神,這一切都說明了她們不能支配自己的意識。婉兒全身僵直,慢慢地移動到展昭身後。
“唰”地一聲巨闕出鞘,展昭屏住氣息全力應付,可這些女子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完全沒有意識的狠辣招式。巨闕泛起幽光,在圍攻下猛旋,女子們身法奇詭難測,手執短劍劃出道道幽藍弧光。劍光微斂,展昭眉峰皺起,顯然有所顧忌,倘若與他交手的是些奸佞宵小,他可以全力施為,可眼下的對手本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百姓家的女孩,只不過受了某種秘魔之力的控制,她們也全是受害者,這讓展昭如何下得狠手!恰于此時,一抹藍芒輕拂過展昭胸口,只在他身上劃了一道淺淺的口子,展昭頓時眼前發黑,眩暈中又挨幾刀,終于支持不住栽倒在地。淡淡的又是一聲嘆息,那些女子頃刻之間便沒了蹤影。
“展大哥!”婉兒驚叫着奔過來,展昭已經不省人事。
……
包大人望着展昭灰白的臉,沉沉地道:“腕兒把他帶回來的時候便是這般模樣,兩月來不見絲毫起色,除了胸口尚存溫熱,直與死人無異。”
清虛道長沉吟着:“展護衛經脈受阻以至氣息全無,雖未死去,但長久這樣昏迷絕非吉兆。”
“為何會經脈受阻?”
“……乃是中了一種奇毒。”清虛道長似是陷入回憶之中,目光有些飄忽,“此毒名曰‘醉夢’,來自于西夏九幽宮。”他凝向遠處,似乎穿透這沉沉黑夜到達記憶中某個所在。時光逆流,眼前呈現出一片山谷。山花爛漫,彩蝶紛飛。一名女子從山花彩蝶之間翩翩走來。
包拯和公孫先生同時現出驚訝之色,一絲不安湧上心頭,近些年來西夏頻繁擾我邊境,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而這件事的背後究竟又隐藏着什麽……
公孫先生道:“只聽說西夏有個‘一品堂’,這九幽宮卻是聞所未聞,師父是如何得知?”
“一品堂是西夏國主李元昊網羅江湖高手的組織,九幽宮也是一樣,只不過它比一品堂更加隐秘,而且宮中之人全是女子。”清虛輕嘆一聲,繼續往下說,“貧道二十歲時曾立志游歷天下,那時尚未出家,也是個有熱血的年輕人。這一日我來到西夏,在一個開滿鮮花的山谷中遇到一名女子。我與她一見如故,又見谷中風物甚佳,便在那裏盤桓了幾日,豈料這卻讓她産生了誤會。那時的我志在天下,無心兒女私情,于是就在她向我表示傾心時拒絕了她。我想離開那山谷,卻莫名其妙的昏了過去。後來我醒了,她告訴我是她給我下了毒,也是她救了我,因為我的拒絕令她憤怒,不過她最終還是不忍心害我。”
公孫先生随師父學藝多年,從未聽師父提起過這件事,此時不免心中驚奇,随即又想到一事:“莫非展護衛所中之毒與那名女子有關?”
清虛道長道:“那女子便是九幽宮的人,而我當年所中之毒更與展護衛一般無二,都是中毒之人與死人無異,唯胸口尚存一絲溫熱。那女子對我下毒并非想置我于死地,只不過想用此法将我留在身邊。”
“如此看來,此毒只有西夏九幽宮的人可解。”包大人焦急地道,不過得知展昭還有救眼中總算燃起希望。
“正是。其實但凡是毒都有解藥,那些被江湖傳言的‘無解之毒’只因為解藥萬分難尋罷了。比如天山雪蓮是解毒聖藥,可每六十年才開花一次,中毒之人往往等不到它開花便死了。而展護衛所中之‘醉夢’,要尋到它的解藥只有先找到九幽宮的人。”清虛道長說完擡眼看向包拯,“包大人可有良策?”
包拯看看公孫先生,二人同時沉沉嘆了口氣。
“三叔,我有辦法。”衆人轉頭看時,卻是婉兒走了進來。
......
婉兒站在河岸邊望着幽幽的河水犯起了愁,其實她哪有什麽辦法,她只是看到三叔和公孫先生愁眉不展的樣子心中不忍,于是決定出來找找線索。她離開了汴梁,只身來到幽州。
在幽州城的街頭巷尾轉悠了一整天卻一無所獲,最後又來到這河岸邊。
仍是清冷的黑夜,仍是寂寥的河岸,卻不見了那湖心畫舫,婉兒踟躇着在岸邊徘徊。突然左肩被人拍了一下,婉兒回頭,沒人!“啪”地一聲右肩又是一痛,再轉身,還是人影皆無!
“是誰藏頭縮尾不敢見人?”婉兒不由騰起怒氣。
沒有回答。
……
鬼!這個字眼蹦出來的一霎,冷汗也随着冒出,婉兒頓感雙腿僵直無法再挪動一步,深悔自己一時沖動,獨自跑到這岸邊。被吓得頭腦有些混亂,哆哆嗦嗦問道:“你,你,是人是鬼?”
呼的一下白影閃動,一名女子立于眼前,身姿颀長窈窕,容貌清麗絕塵,神情冰冷。
“又是你。”婉兒平撫着呼吸,暗暗松了口氣,不是鬼就好。
女子淡淡道:“膽子不小,上次放你一馬,還敢只身來此。”她正是上次抓走包婉,那自稱“苓兒”的女子。
“展大哥的毒是你下的?”确定來人不是鬼,婉兒頓時恢複了膽量,口氣沖了許多。
“我又沒想害他,他自己不慎中毒,與我何幹。”
婉兒哼了一聲,伸手道:“把解藥拿來!”
“沒有解藥,這裏很危險,你快走吧。”女子一拂袖轉過身去,只留下個俏生生的雪色背影。婉兒正要發怒,卻見那白影似起了一陣戰栗,此時月上中天,銀白光華鋪撒在河岸,一切看上去美極了。然而那女子仿佛不能承受這美麗的月光,身體慢慢軟倒。
“你怎麽了?”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婉兒震驚不已,上前想要探個究竟。
“快走!”女子一聲輕喝,雪袖微張,一蓬散亂的真氣從袖底湧出,在婉兒腳下砰然爆散。
婉兒猝不及防,一跤摔倒,擡頭看時地上多出一個大坑。
“還不快走!”冷漠的聲音已經變了調,白衣女子再也無法控制,雙手支撐着地面,身後的長發淩亂的垂散開來,鋪散在地面上,額頭上也是冷汗淋漓,全身都在一團淩亂的寒光中微微顫抖。
婉兒爬起來還待上前,那女子猛然回頭緊盯着她,眸中湧動着妖異的紅光,她忽然撲過來一把抓住婉兒剛剛不小心擦破皮的手腕,放在鼻端嗅了一下,嘴角勾起滿足而又邪魅的笑意。婉兒瞬間如置身冰窖,已經忘了驚呼。月光下,女子妖異的目光從亂發後面透出來,冷汗已将她額間的散發濕透。她輕輕搖頭,似乎想盡力将婉兒染血的手從眼前推開,而另一種壓抑不住的欲望又從她蒼白的唇間升起——那是對鮮血的欲望。
她用力握住婉兒的手,全身微微顫抖着,像是要抗拒,又像要攫取,猩紅的鮮血一滴滴滾落在她本是纖塵不染的衣襟上。婉兒忘記了掙紮,心被恐懼籠罩着,剛要閉起眼睛,突然她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尖厲的叫聲不由脫口而出,響徹河岸。此時她已被重重的推開,跌出老遠,而她的對面,白衣女子一點點擡起頭,竟狠狠的咬在自己的手腕上,鮮血順着嘴角滴滴墜落,将她潔白的衣袖染得斑駁一片。她原本清麗絕塵的面孔也因饑渴、疲倦而憔悴如紙,更沾染了點點血污。不過她的眸子終于不再血紅,恢複了原來的冰冷。又過了一會兒,她的呼吸才漸漸平靜下來,人卻昏了過去。
......
開封府後院客房。
“三叔,她醒了。”
女子慢慢睜開眼,就看見一張美麗俏皮的臉和旁邊一張威嚴沉靜的黑面。四顧瞧了瞧,原來自己躺在一張床上,女子連忙起身下床,微整衣衫,随即斂衽一拜:“民女白苓,見過包大人。”
“你真的叫白苓?”婉兒好奇的湊過來,似乎已經忘了差點被吸幹鮮血的恐懼。
白苓淡淡道:“你若不信,我也沒辦法。”
包大人目光沉沉打量着白苓說道:“白姑娘,本府有些事要當面請教。”
“包大人言重了,只要我能回答的,一定知無不言,若是不能回答,還請大人見諒。”
“好。”包大人點點頭,“白姑娘是西夏九幽宮的人?”
“是。”白苓坦然道。
“來我大宋所為何事?”
“私事。”
私事?包大人聽到這兩個字眉頭微皺了一下又道:“那麽,展護衛所中之毒可有解藥?”
“有,但解藥不在我這裏。”
包大人聽罷神色愈發嚴肅,語氣也加重幾分:“太平村女子失蹤之事、展護衛中毒之事都與西夏九幽宮脫不了幹系,白姑娘既是九幽宮的人,本府只好委屈姑娘在這開封府住上幾日,待到本案真相大白自會還你自由。”
白苓微微冷笑:“沒有确鑿證據便要強行扣人,包大人這樣做有失公允吧。”
對于她的譏諷,包拯只作不理,沉默了片刻道:“天色已晚,白姑娘在此好生歇息,本府告辭。婉兒,咱們走!”說罷袍袖一拂,帶着包婉轉身離去。
來到院中,婉兒疑惑地看了看守在房門口的兩名衙役,小聲在包拯耳邊道:“三叔,你确定這兩人能看得住她?”
包拯面上不動聲色,眼神卻帶上一絲神秘:“看不住,那就最好了。”?
☆、3.神仙俠侶
? 夜半三更,一個白影從開封府後院飄出,白苓将輕功提到極限,不一會兒到了郊外。黑壓壓的樹叢前早有人等待,見白苓到來沉聲道:“事情可還順利?”聲調不高,卻能聽出是個女人的聲音,沉靜、清婉,有一種內在的威懾力。她的身邊還站着另一名年輕女子,也穿白衣,容貌甚美,卻不是白苓那種清冷出塵的氣質,她給人的感覺是妖嬈魅惑。見白苓到來,輕飄飄的目光在白苓身上轉了兩圈,又不屑地瞥開了。
白苓對年長一些的女子躬身道:“回宮主,一切順利。”
那宮主嗯了一聲道:“回去繼續你的任務,給展昭解毒,讓開封府的人相信你。”
“是,屬下盡力而為。”白苓答應着,臉上卻現出憂慮。宮主敏銳的察覺到這一點,聲音冷冷自口中傳出:“怎麽?辦不到嗎?”
“……那包拯似乎對屬下有所懷疑。”
“你應該知道怎麽做。如果連這都做不到,後面的計劃也就無從談起。”宮主的聲音愈發冰冷,“苓兒,不要讓我失望。”
“是。”白苓垂首答應。
女人沉默了一下,從袖中掏出個瓷瓶遞與白苓,語氣稍稍緩和:“這是醒神露,服下可保你三月無虞。”
白苓接過,深施一禮:“謝宮主。”
“去吧,萬事小心。”
女子說完,轉身欲走。便在這時,不遠處隐隐傳來幾絲異動。三人對視一眼,氣質妖魅的白衣女子輕哼一聲道:“師妹,他們是你引來的吧?真不讓宮主省心,你......”
“雪兒!你話太多了!”宮主低斥,雪兒便不敢再往下說。白苓看也不看師姐,轉身對着樹叢喝道:“什麽人鬼鬼祟祟的,出來!”就見樹從後若幹名衙役應聲而出,為首的乃是素有“四大門柱”之稱的其中兩位——張龍和趙虎。
“深更半夜,諸位不在家中休息,跟蹤我到這荒郊野外,不知有何貴幹?”白苓冰冷的目光在衆人臉上一一掃過。
張龍一抱拳:“請三位随我等回去面見包大人。”
白苓冷然道:“你認為我們會束手就擒嗎?”
趙虎瞪了白苓一眼,轉首對衆衙役道:“這女子心懷鬼胎,害了展大人還不夠,不知還有什麽陰謀詭計,給我拿下!”
“是。”衆衙役得令,正欲上前,鼻端陡然聞到一陣幽幽的古怪香氣,趙虎暗道不好,腦中一陣暈眩,人已無聲無息地向後倒去。
“你們......”張龍驚訝地瞪大眼睛,可只來得及說出兩個字也跟着失去了知覺。
他們身後的衆衙役早已噼裏啪啦倒成一片。
......
次日清晨,開封府內廳。
“大人,張龍趙虎他們已經醒來,可是……昨晚發生了什麽,他們全都想不起來了。”公孫先生一臉挫敗的神情如實回禀,顯然他已經過一番努力,仍無法讓張龍趙虎對昨夜之事想起分毫。
包拯皺眉道:“那送信來的孩子可還說了什麽?”
公孫先生道:“那孩子只說是一個戴鬥笠的黑衣人讓他來送信的。學生叫人去郊外尋找,果然如那孩子所說找到了昏倒的張龍趙虎他們。”
包拯嘆道:“此案迷霧重重,疑點甚多,展護衛中毒昏迷,如今張龍趙虎又着了道,那隐藏在背後的人還會有什麽陰謀……”
公孫先生道:“張龍趙虎他們只是忘記昨晚發生的事,身體已然無恙,當務之急乃是展護衛中毒之事。”
包拯點點頭,随即道:“那位九幽宮的白姑娘與此案必有牽連,要多多留心。”
“是。學生已問過守門的衙役,白姑娘從昨晚一直呆在自己房裏,未曾離開過。”公孫先生說着朝門外看去,只見一女子白衣翩翩向這邊走來。“大人,她來了。”
白苓行至近前,向包拯微施一禮:“包大人,民女願為展大人解毒。”
包拯頗有些意外地道:“白姑娘不是說解藥不在你身上嗎?”
白苓淡淡一笑:“解藥的确不在我身上,而是留在畫舫裏,所以煩請包大人派人随我回去取藥。”
包大人一怔,似乎不太相信展昭中毒之事這麽快就有了轉機。
白苓也不等包拯同意轉身就往外走,邊走邊說:“事不宜遲,包大人若對我放心那我自己去便可。”
“王朝馬漢,你二人随白姑娘去取解藥!”包大人反應過來叫道。
解藥很快被取回來。現在展昭的房間外聚集了許多人,上到包大人,下到小小衙役,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布滿焦急。房內,白苓已把解藥給展昭服下,還需用金針刺穴使藥力流經全身血脈。公孫先生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盯着展昭的反應。時間,焦灼地慢慢流淌,對每個人似乎都是種煎熬。包大人黑面如凝,背負雙手在門外徘徊。不知過了多久,就聽房內傳出:“展昭,你別吓我,振作點……”
“公孫先生,你千萬扶住他,不要讓他亂動……”白苓的聲音鎮定而冰冷。
“展護衛!展昭!”
“王朝馬漢快來幫忙!”
聽到這斷續的喊聲,包拯的心早已縮成一團,王朝馬漢當先破門而入。進得房中,眼前一幕令包拯眼眶一熱,只覺不忍觸目。
就見展昭盤膝坐在床邊,唇邊滲着一縷鮮紅,不斷滴在胸前白色裏衣上,劍眉緊擰,正拼力克制着全身的抽搐,緊咬牙關任憑涔涔汗水滾落俊雅的面龐,看上去已經痛苦不堪。公孫先生按住展昭雙肩,已有些力不從心,王朝馬漢趕來幫忙,三人合力按住展昭。
白苓取出長針,那針純金所制,比尋常用的縫衣針細長,随即除去展昭貼身裏衣,沿着背脊的大椎穴一路刺下去。十幾針插落,展昭身體抽搐得更加厲害,白苓道:“現在是最關鍵的一步,你們務必按住他,我要用內力催動藥性,才可逼出他體內的‘醉夢’之毒。”
公孫先生等三人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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