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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鬧鐘準時地響起,才想轉身按停喧鬧的鈴聲,身上的束縛又緊了幾分,耳邊是低沉帶着迷糊沙啞的聲音,“再睡會兒。”
“嗯。”
惱人的鈴聲并沒有因此而停止,蘇然推了推束縛着自己的人,迷糊出聲,“把你鬧鈴關掉。”
“嗯。”
摸索着擦開手機,鈴聲卻沒有一如以往随之而停止,反而有幾分越發喧鬧的趨勢。
睜眼慢慢适應環境,亮白的房頂,随之而下的是一張半堆了工具書的書桌,以及一臺沒有蓋上的筆記本電腦。眼睛随着亮光看去,淡藍加白的兩層窗簾并不十分遮光,早上的亮光從那兩層的遮掩中依然頑強地穿透過來。
終于察覺出了不同,小心繞過身側的人,伸手把鬧鐘關上,章嘉翊揉了揉額頭,慢慢将手臂從蘇然脖子下抽出,揉了兩下才終于翻身下床。
打開手機,稍有點刺目的亮光從屏幕上照射而出:六點三十七。
低頭看了一眼睡得正酣的人,有些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平常在家不到八點不爬起來的人,調了六點三十分的鬧鈴。
搗米,下鍋,按開關。
直到洗漱完畢再次回到廚房,章嘉翊才認真地觀察昨晚上沒有來得及參觀的廚房,鍋碗瓢盆,柴米油鹽,一應俱全,冰箱裏食物不算多,但是看得出來,食材十分新鮮。
這個狹小的空間比自家那個設備先進的大廚房要設備齊全,要有生活氣息。直到把冰箱中剩下的半條蒸魚拿出來,章嘉翊才不自覺地笑了笑。
一直以為是她不太會做菜,或者不願意做菜,所以在家才不熱衷于下廚。現在看起來,似乎并非如此。
七點。
看着昨天換下的西裝,眉毛輕輕地皺了皺,打開衣櫥,清一色的女裝,眉毛再次皺緊了幾分。換上昨天的西裝,眉毛始終沒有散開的章嘉翊轉身看着猶睡得香甜的人,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揉開那皺緊的眉頭,喚醒睡中的人。
“幾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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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零三分。”
“唔,我再睡會兒。”
“你八點有課。”
“嗯?”
“今天周四。”
“嗯。啊?”
“今天周四。”
“啊。”終于清醒了幾分的人睜開眼睛看着已經穿戴整齊的章嘉翊還帶着幾分茫然,迷糊地坐起來,抱着被子,愣愣地發着呆。
“起來洗漱吃早飯,我送你去學校。”
眼睛随着說話人的聲音慢慢地聚神,扭頭對上他帶笑的臉,記憶慢慢地回籠。對,昨晚上是在自己的窩裏。
“章總,早啊。”輕輕揉了揉眼睛,抓了兩下頭發,終于完全清醒的人揚起嘴角,對上嘴角微微揚起,似乎對着自己“觀賞”良久的人。
“早,洗漱出來吃早飯。”
水煮蛋,水煮油菜,醬菜,白粥。
與自己一個人的早飯相似度高達百分之八十的搭配,她看着餐桌上的食物一時有些愣,“你做的?”
夾着菜的手停頓了一下,他才緩緩擡頭對視,“嗯,有問題?”
相較于平常在家的吐司、培根、牛奶、煎雞蛋、三明治,這樣這麽家常的中式的點搭配顯然與自己的記憶格格不入。
搖了搖頭,咬了一口油菜,燙菜的時間掌握得很好,既不過熟,沒了青菜爽脆的口感,也沒有太生,帶着青菜的腥,而調料同樣鹹淡得宜。
“章總,果然深藏不露啊,如果哪天您老人家公司經營不下去了,開個美食店,同樣能賺得盤滿缽滿。”吃完口中的菜,蘇然眯着眼笑得十分滿足。
“謝謝捧場。”筷子不停,夾起半邊的水煮蛋伸向蘇然的碗,依然微微揚起的嘴角,聲音中聽不出任何起伏。
“我可是真心贊美。”
“嗯,謝謝建議,不過應該不會到那一步。”
“嘻嘻。”
“快吃,吃完我洗碗。”
“呃?”做早飯,雖然常會發生,但是洗碗這回事,蘇然再三思索,沒有,絕對沒有發生過。
六點多爬起來準備相當沒有先例的中式早餐,餐後還非常居家好男人地洗碗,這種情況跟那個“留着給鐘點工收拾”的形象很不相稱。這樣反常的情況,她的想法在腦中過了一輪後,很自覺的出聲,“章總,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兒?”
正收拾着碗的人聞言,臉上突然有些愕然。低頭,嘴角慢慢勾勒出一抹笑,頭輕輕搖了搖,繼而手一頓,爽快地放下了碗,對着想要尋求答案的人笑了,“你說得對。”
你說得對。
茫然擡頭,正對上那雙帶笑的眼睛,眼睛不同于平常的棕色,顏色略顯得有些深。這樣不同尋常的神色,她努力地再回憶方才他的話。
你說得對。
不自覺地慢慢點頭确認,确實是那一句話,只是,你說的對啊!
握着筷子的手不自覺地慢慢收緊,剛想出聲說些什麽,他的聲音已經打斷了她的沉思。
“你說得對,中國是一個極富想象力的民族,民衆尤甚。”
這種不着邊際的回答,她微微有些愕然,還能愉快地繼續交流嗎?
“什麽意思?”擱下碗,很認真地求解。
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只是站了起來,取過領帶,手指靈活地綁着領結,修長的指頭帶着瑩瑩的光,靈活地活動着,左手無名指上銀白色的鉑金戒指就那樣闖入了眼簾,不大的鑽石奪目,戒指特有的亮光在日光的照耀下分外醒目,甚至有些刺目,蘇然微微側開了視線,落到自己左手空蕩蕩的無名指那淡淡的痕跡上,莫名有些心虛。
“吃完了?”
“嗯,吃完了。”她有些慌張地收拾完桌面,把碗放到了洗碗槽後,便匆匆提上包走到了門口,“走吧,時間快到了。”
“嗯。”猶站在餐桌旁的章嘉翊扣上西服上的紐扣,便慢慢的往外走。
。。。。。。。。。。。。。。。。
章總開車接送,這不是個新鮮的經歷,但是,章總開車接送上下班,卻是一個絕對新鮮的經驗,尤其是,正值上課前的那麽幾分鐘,在教學樓下被匆匆趕來上課的學生偶然圍觀的場面絕對是一個酸爽無比的新鮮經歷。
整整三節課上下來,從剛開始那麽一兩個熟悉的臉孔的小心翼翼而又帶着幾分探究幾分暧昧的目光發展到第三節課後半段,百分之八十的探究性暧昧目光,蘇然自覺已經很淡然,但是終究抵擋不住群衆火辣的目光,以至于自己都在懷疑,自己以前太友好的群衆基礎是否恰當。
下課前十分鐘,終于覺得自己兩節課的內容硬生生多拖了大半節課已經是極限,看着已經倒下的那麽幾個身影,很果斷地結了課。
“還有問題嗎?”話一完,看着下面一張張年輕中帶着興奮的臉,她很有把自己舌頭咬斷的沖動,這種常用性的課堂結語,果然習慣是一種可怕的力量。
“有,蘇老師,今天那個帥哥。”果然,最先反應的是那個今早上站在自己車頭不到一米的熟悉臉孔——三班的美女體育委員。
“咳,那個帥哥就是那個帥哥,還有有關我講的內容的疑問嗎?”停頓不到一秒,看着下面因“那個帥哥”的問題而勾起興趣的衆人,蘇然很淡定地使出殺手锏,“嗯,看着不像有的,還剩下十分鐘,那,我們下面點一下名。”
“啊~~~~~”
聽着慘叫聲一片,蘇然終于放心了。
“蘇然老師,傳聞中,您老人家今天由一帥哥護送過來的,說,啥時候瞞着我跟帥哥勾搭上的,坦白從寬。”
才拿了信件,準備走出教學樓,肩膀便被勾了過去。
蘇然看着身側孔思怡興奮的目光感慨,這才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啊,這樣的傳播速度,雖說孔思怡就是三班的班主任,但是這樣的八卦傳播速度真的好嗎?
“有關民間傳聞,只是傳聞。”
“小樣兒,說,哪個帥哥?”
“我老公。”
很坦誠地回了一句,孔思怡明顯被這樣的稱呼小小地震撼了一下,不過一瞬,人已經回複正常,笑嘻嘻地接過話題,“蘇然啊,雖然呢,這人勾搭上,也不帶這麽傲嬌的哈,男朋友就男朋友,這老公叫上,你是準備讓我把你滅了對麽?”
對于孔思怡的回答,蘇然認真地思索了片刻,老公與男朋友,相對應的一個已婚婦女,一個未婚少女,這樣的身份角色,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上,都是未婚少女完勝已婚婦女。對于認真承認自己已婚婦女身份反而被威脅着必須擔下未婚少女這樣的頭銜,蘇然表示,雖然被脅迫得有那麽一絲不爽,但是,自己确實是很識時務的人,于是,交談就這麽愉快地以未婚少女的身份繼續了下去。
只是,才準備愉快地交流下去,這接下去的第一個問題,讓蘇然想要單方面結束這“愉快的交談”。
“來,給哀家禀報一下你倆的JQ史,特別是有沒有胡天胡地一番,瞧這早上送過來什麽的,是不是因為,胡天胡地,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桌上蠟燭點到盡頭,太帶感了。”
胡天胡地,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
“你最近看什麽書?”這樣熟悉而“太帶感”的句子,蘇然在尋根究底的老毛病下不自覺地将話題扯開。
“《鹿鼎記》。”
《鹿鼎記》,韋小寶“大戰”六嬌,難怪,句子這麽熟悉。
“請不要亂套用書籍原句,超過百分之十五很有可能被告。”
“哪有套用,呃?不對,不要扯開話題。”
扯開話題,蘇然停頓了片刻,自覺,很有這種嫌疑,于是,自覺轉回,“胡天胡地什麽的,以一挑六,我自覺能力不夠。”
“你還想以一挑六?太讓人崇拜了,果斷得請客,走走走,我知道新開了一家咖喱店,走起。”
這真不是為了蹭飯過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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