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27、《呸!賤·人(重生)》
27、《呸!賤·人(重生)》
孟朱心快跳到嗓子眼了,她感覺到右手上的傷口又裂開了,紗布咬進肉裏,那滋味真是——“痛”快淋漓!她死死咬住嘴唇,才讓自己熬住不發出聲音來。
嘴唇打顫了好一會兒,這才能張嘴怒斥:“放手!”
此時身體已經被帶進一個寬厚的胸膛,清朗如風、餘韻似墨的氣味在鼻尖晃悠,叫她體會到熟悉之感。孟朱心中一松,試探着出聲:“秦珂?”
方一出聲,那人便笑了起來,昏暗中看不清他的面孔,唯有聲音朗朗而起:“除了我還會有誰會這般抓住你,恩?”
最後那一聲“恩”,蜿蜒曲折地直往心裏頭鑽,臉上哄得一下直冒熱氣,孟朱打岔地細細笑了兩聲:“倒是少有人似你這般登徒子模樣。怎地,還不打算放開我?莫不是要我喊非禮?”
說話的時候她摸了摸右手手臂,未曾發覺有血水滲出來。心中暗嘆:萬幸!
秦珂手上沒松開,俯身,貼在她耳邊,低聲輕吟:“本該明兒再過來,可總擔心夜長夢多,所以眼巴巴的這時間來禪房等你。可是你這女人,叫我等了多久,你倒是說說該怎麽罰你?”
他的唇齒擦過耳垂,肌膚相觸的溫度擦出火熱的氣候,孟朱此刻仿佛置身于香火焚燒的鼎爐,那般熾熱那般叫她喘不過氣來。口幹舌燥之間,忽的憶起秦珂之前嬉笑的言語“你可知道成年男子夜晚時分總是格外沖動,若是我……”
身上不由地緊張起來,而這緊張被劈成兩半,一半是擔心,另一半竟是——興奮!
孟朱咽了好大一口口水,暗自告誡:要鎮定,沖動是魔鬼。
正當她犯愁該如何委婉告誡秦珂要克制欲-望之時,卻發覺秦珂松開手,人也退了一大步。
不久,禪房門吱呀一聲關上,如此禪房內便确然是一絲光線也沒有了。孟朱年紀雖輕,但眼神卻不怎麽好使。光線稍稍暗些,瞧近處的東西就吃力的很。只因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屋裏頭的東西閉着眼睛也能摸到,因而未曾感覺不适。
此刻置身禪房,舉目四望,眼前好似蒙了一二三四數不清的黑色幕布,那東西貼在眼睛上,甩都甩不掉。這種看不清、碰不到的感覺讓她慌了一慌,咬着牙低聲問道:“秦珂,你在哪裏?”
她的聲音好像落盡一個無底洞,丢進去,卻收不到一點回應。而秦珂也不知道死哪裏去了,剛才還一副分不開的樣子,下一秒就躲起來,玩捉迷藏?
孟朱在心裏呸了一聲:捉你個頭!老大不小了還玩着把戲……你快點給我出來,不出來……信不信我悔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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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無論怎麽叫嚣,裏頭還是一點聲音都沒有。孟朱垮下臉來:山不來就我,我爬着去登山。
她踮着腳尖、伸開雙手一點點摸索方位,盲人摸象一般,哪裏無障礙便往哪裏去。
堅信:屋子就這麽點大,摸索着,總能找到門口的。
一個人與黑暗做抗争的時候,她還不忘瞪着眼睛:“我看到你了,秦珂,你有本事不要逃!嘿,你還躲……你能躲哪裏去……”
這樣一說,好像房間裏真有一個叫“秦珂”的與她在一塊,而不是她一個人!
因為一個人在完全看不見的時候真的很沒有安全感。
“撲哧——”伴随着一聲突然出現的輕笑,房中燈光驟亮!
因為不能适應突然出現的光明,孟朱不自覺的閉上眼睛,口中爆發出怒斥:“秦珂!”
話音還在唇邊顫動,卻有一雙手覆上她的臉,溫熱的,還帶着蠟燭油的味道。只聽他輕笑着:“方才見你一個自言自語,真是……恩,很有喜感。”
一句話好似在烈火堆上猛澆了一桶油,呲啦——竄起一丈高的怒火。孟朱閉着眼睛退後一大步:“确實很喜感,先頭還擔心你找我過來有什麽非說不可的事情,本不想見你,可還是眼巴巴地過來了。結果呢,你把我丢在這裏,讓我一個人傻子一樣找你,傻子一樣自己跟自己說話……”她有些氣上頭了。
先前跟孟湘君折騰,她雖然緊張,但是心裏卻很痛快,因為那賤-人活該被陷害。可如今面對了秦珂,還是要提心吊膽地找他到底去哪裏,想知道他到底要說什麽,擔心他在孟府會不會出事?
可秦珂過來難道就為了看她的笑話?
孟朱咽不過氣,聲音也跟亂了針法的刺繡——纏在一塊,哽咽:“确實太喜感了。”
說完轉身,邁步。
還沒走幾步,就聽見秦珂喊着:“哎,小心——”聲音未落,孟朱已經一頭撞在牆壁上。他的手伸在半空中,愣是沒拉到……
嘆了一口氣,秦珂無奈地上前幾步,将孟朱轉過身來,伸手幫她揉額頭,卻發現孟朱眼一閉,淚水滾了下來。
秦珂當下慌了,他擡起孟朱的下巴,邊用手胡亂擦着她的眼淚,邊謝罪:“怎地哭了?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而且我……”
還未能說出口,孟朱左手拍落了他的手,皺眉:“別碰我,我如今不想看到你,請你快些離開!”
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好歹是睜開了。她扭頭,原本是不想再看到那個讓她擔心又氣憤的男人,可惜卻看到那樣一幅畫面。距離她的腳不過數尺的位置,有一堆的蠟燭,點燃的,蠟燭圍成一個圓滿的圈。圈圈中間放置着一朵朵不知名的小花,紅的、粉的、藍的、綠的……色彩之絢麗遠勝過禦花園。這些可人的小花好似盛開在地上一般,紅燭照耀之下越發的嬌豔美好。
這個場景讓孟朱驚了一驚,她摸着鼻子不由自主地朝紅燭鮮花圍成的圈子裏走過去,走一步,能聞到花的芬芳,感受到燭火的溫度。那一刻心中微瀾四起,很美,美得平靜而朝氣。
秦珂在她背後無奈道:“方才我離開不是為了吓唬你,只是……”他緩緩靠近,從背後将孟朱抱住,手上還有一只綴滿彩色鮮花的花環,他小心翼翼地将花環戴在孟朱頭頂。聲音貼着孟朱的臉頰漫延:“編花環的時候就想着你戴上一定很好看,果然。”
哪有女人不愛鮮花?哪有女人不喜甜言?
看着這個,孟朱忽然不知道說什麽:方才秦珂離開不是為了戲弄,而是精心準備這些?
身體被秦珂轉過去,對上他的眼,他的眼裏搖曳着燭光,還有一絲說不清的情誼。他的唇線很明顯,一張一合之間都能看得見線條移動的痕跡,孟朱看着看着,耳邊傳來他的話:“再重逢開始,一直未曾對你說過一句話。若是讓你帶着疑惑嫁與我,那便是一大遺憾。”
孟朱偏了一下頭,猜不透他要說什麽。
卻沒想到秦珂未曾說話,卻先動手。他的手抵住孟朱下巴,微微使力一擡,将她的唇擡高。
孟朱直愣愣地看着他的臉靠近、靠近,感覺到他的鼻翼蹭到自己的臉頰,感覺到他呼出的氣息噴在自己臉上……感覺到他的唇覆上。
那一刻她竟然本能地不想躲,躲什麽?這便是她期待已久的親吻!
感覺着秦珂的碰觸,她很清楚這一刻自己要的是什麽。于是踮起腳尖,讓彼此更靠近。她的右手不能使力,只是搭在秦珂腰側,而左手卻攀上他的背——
一只手抱緊。
感覺到孟朱的配合,秦珂捧住她的臉,唇齒相觸,能吮吸到她的唇上的味道。
鹹鹹的——那是眼淚的味道,柔軟的——那是唇的弧線。
那一刻塵埃落定,他只有一種感覺:這一壺釀了好多年的酒終于芳香四溢了。如何能不久,自那年宴會上她撞倒自己,她低聲致歉,她替大哥圓謊反而被嘲笑。那一刻她的委屈,他感同身受。她如同另外一個自己,委屈過,卻未曾抗争。努力善良待人卻反而受盡嘲笑與戲弄。
那一刻他不過隐隐感覺到自己是真的心疼了那位叫孟朱的女孩,而她,會是自己的大嫂。
不是沒有遺憾,那個風流成性的大哥如何能善待了她?他在一旁靜靜地看着她受下人欺侮,看着她從未被丈夫寵愛,看着她獨自一人在秦府中努力做好長媳卻如何也換不回半寸真心……曾經想過叔嫂身份,因而遠遠離開,努力不去理會她不去想她,卻還是有時候忍不住出手相助。
這才明白:意志再強又如何強得過人心?
想到這,秦珂加深了這一吻,舌尖穿過她微張的牙關,與她的舌交纏,一如交頸共浴的鴛鴦。他努力撷取孟朱口中的芬芳,吮吸着屬于她的味道,卻酒一般愈飲愈沉醉。
他感受着屬于女性的豐盈貼着自己的胸膛,那柔軟富有彈性的觸感刺激着胸口的肌膚,讓他燃起一陣陣難以言喻的情愫,藤蔓一般爬滿心房,身下昂然蠢蠢欲動,似是壓抑多年的欲-望在那一刻受到了感召,蘇醒,只待勃發……
他很清楚這股沖動不加控制會是什麽後果,正是因為清楚,所以才痛苦,如此渴望此刻能夠放開一切讓兩人融為一體。
叩叩叩,三聲急促的敲門聲催促着,驚醒了屋內情動的兩人。孟朱咳了兩聲,推開秦珂,轉過身去。她撫着自己赤紅的臉龐,不由大口喘氣:這一吻……真是讓人目眩神迷。
聽着門口小道童喊着:“二公子,快些,師傅馬上回來了。”秦珂無奈一笑:真是大煞風景!
而他沒有時間遺憾,只得迅速從腰間取出那塊同心圓藍田玉,墜在銀質項圈上頭,開了暗扣就那樣不由分說地為孟朱戴上。
脖子上微涼的觸感讓孟朱一驚,她低頭一看,卻發現燭光下一塊通體碧透的同心玉落在自己胸前,詫異:“這不是你一直随身攜帶的嗎?”
秦珂神色溫柔:“小時從母親梳妝奁中偷出來的,被發現之後挨了好一頓打,當時我便下定決心,要将這好不容易拿到的玉送與心愛的女子。如同這塊玉,此生同心同德,不離不棄!”
同心同德,不離不棄……一字字錘入心中,好在在心上落下不可磨滅的痕跡。孟朱笑了,嘴邊還嘗到微鹹的淚水,卻挂上從未有過的笑容。她轉過身來,主動踮起腳尖,迅速在秦珂唇上烙下一吻。
眉如月牙灣,眼似繁星河,笑聲如駝鈴:“好!”笑聲之下,她費力咽下一口氣,只因——這該死的傷口!
當真是痛并快樂着。
秦珂笑道:“如此,與卿共候八月二十一。”
孟朱道:“八月二十一不正是大公子與萬小姐……”
秦珂環住她的腰:“也會是你與我的好日子。”
砰——門口傳來一聲撞擊聲,只見小道童木楞楞撞在門上,他揉着腦袋,然後突然捂住眼睛,驚慌道:“我什麽都沒瞧見,我只是來……來收拾蠟燭與花朵的……那個,師傅已經在……”他用手指着外頭的方向,同時眼睛順着手指看了一眼,突然驚叫:“啊——師傅!”
只見綠腰走了過來,不解地四處張望:“山陽道人回來了嗎?方才瞧見他還在山下,争正朝着這邊走來……”
她毫無意識地站到小道童身邊,目光不過一掃,瞧見禪房裏的景象,“呀”地一聲驚呼,忙捂住眼睛,同樣念叨:“小姐,姑姑……姑爺,我什麽都沒看到……”
小道童看着她那模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太過緊張将綠腰當成師傅了!
正糾結之間,卻見二公子拉着孟小姐從他面前走過去,腳步鎮定。
二公子在出門之後,還回首良善一笑:“屋裏頭的東西就麻煩二位了。”
作者有話要說:不撒花,瞪你!不留言,咬你!
剛才小25和26兩只說我什麽了?哼(ˉ(∞)ˉ)唧,他們那是森森地羨慕嫉妒恨外加寂寞空虛冷。
我自橫刀向天笑,一吻吻到外婆橋……文采如此飛揚,衆卿還不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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