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28、《呸!賤·人(重生)》

28、《呸!賤·人(重生)》

提起近日皇城根下的喜事,圍觀衆人勢必要将目光投向秦府。這座老牌國公府的匾額越發的金光閃閃了,屋頂的琉璃瓦顯而易見的纖塵不染了,府中各院落的花卉愈加嬌豔了……果然是屋逢喜事要翻新。

言歸正傳,方才提到的這喜事正是秦府二位公子的婚事。古往今來,兄弟二人同日娶妻的雙喜之事實屬少見,更何況是秦府這般有頭有臉的人家。

這幾日秦府門前越發的車水馬龍,生面孔熟面孔都削尖了腦袋往裏頭鑽,送禮巴結是少不了的。自然多數都是往大少爺房裏去,畢竟大少爺是将來承襲爵位的,雖然風流,但前途不可限量。

不過總有那麽幾個口味獨特的不巴結大公子而是去結交二公子……

孟府也是同樣的熱鬧。雖說秦孟兩家的喜事自打孩子出娘胎就定下了,但那時畢竟只是口頭約定,經歷了諸多變數,換了兒女結親對象,不變的卻是兩家的姻親關系。正三品孟大人不受寵的嫡女與從一品将軍不受寵的庶子,如此……倒也算是門當戶對。

這幾日孟朱清閑的很,嫁妝都是大奶奶在籌備,而孟湘君那邊雖然撲騰了幾下,但孟朱也不是吃素的。她對外頭宣稱湘君病了,一律不見外客。家中長輩也聽聞了下人們的傳言,說是二小姐得了失心瘋,當日竟拿着匕首要刺殺大小姐。孟老爺着急地找山陽道人查過,道人言辭閃爍,意指二小姐招惹了不幹淨的東西,需要隔離靜養一段時間,或許能将那東西請出去。

由此,二小姐開始了名為靜養實則軟禁的生活。

二奶奶雖然極力争辯,還試圖把髒水往孟朱身上潑,奈何既有大奶奶壓着,又有山陽道人胡言亂語着,更加上孟朱不日将變成秦府兒媳,她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最最叫她惱火的是湘君和三皇子的事情,她當日親眼看見三皇子從藏書閣離開,叫她氣憤的是——三皇子難不成是個吃霸王餐的?吃了我女兒怎能擦擦嘴就走?

于是乎二奶奶又在各處找門道想和三皇子談談“結賬”的事情。

不過鐵铮铮的事實無情地扇了她一巴掌又一巴掌——皇子哪裏是她想接近就接近的?更何況還只是一個年老色衰、賣相不佳的老女人!

孟朱聽着一個個好消息傳來,不由地仰天大笑:狗屎運。

所謂“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秦珂和孟朱的那陣東風躲在長江黃河上太久,終于在八月二十一這一日扭着腰打着阿欠吹來了。

坐在花轎裏的孟朱心裏挺忐忑的,要說嫁人嘛,她不是新手了。可惜上一次屬于盲婚啞嫁,還未曾說過一句願意不願意就被人塞進花轎裏,有哀怨也只能死死往自己肚子裏吞的那種。所以這次才是她真正意義上的新婚,而且新郎正是她心儀的,頓時有種“人生何其美好”的感覺。

作為陪嫁丫頭,綠腰跟在花轎旁邊,不由得竊喜。嫁衣、嫁妝諸多事宜上頭小姐都是好好先生,奈何有一件事情,她擰得不像話。

她執意要在鳳冠之上再戴一只花環,而且還是一只已經花殘葉枯的花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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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這事後院裏頭都急瘋了,丫鬟告知喜娘,喜娘告知大奶奶,可惜大奶奶來勸都沒用。最終一大堆人還是熬不住小姐的堅持,勉強同意讓她戴上這怪異的花環。好在有喜帕做遮掩,要不然小姐的這一裝飾定要震驚四座。

想到這裏,綠腰又是一通偷笑:那花環可不就是姑爺親手編的那一只嗎!

自然,羨慕小姐的好姻緣之際,綠腰也有些淡淡的憂傷:月老何日能眷顧到我呢?

花轎從孟府擡到秦府需要經過兩條街無數個岔道口。兩條街相交處人煙相對稀少,此時正有十來個黑衣人提着大刀埋伏中。他們聽着禮樂鑼鼓聲不斷靠近,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深怕洩露了行蹤。

終于等到花轎今日十丈範圍內,為首者頭一點手一揚,招呼着兄弟們動手了。

十幾個黑衣人的突然出現讓儀仗隊伍出現混亂,京都衙門的一隊官差立刻抄起家夥迎敵。可惜被派來護衛花轎的都是官差裏最不頂用的——不過是做個護衛的樣子,誰能想象到真有人敢搶秦府的新娘子?

黑衣人很快打暈了官差,其中一人見狀沖着花轎飛去……

綠腰震驚,她一邊讓家丁保護小姐,一邊沖着轎子裏喊:“小姐,外頭有危險,您千萬別出來!”

可惜話音剛落,簾子就被掀開了。孟朱身着大紅嫁衣彎腰、下轎。

她看了綠腰一眼,握住後者的手,微笑道:“放心!”

官差哎喲哎喲地躺了一地,而家丁裏也全無抵抗之力。為首的黑衣人持劍一步步朝孟朱靠近,冷笑:“到陰曹地府去跟閻王作伴吧。”

話音未落,刀劍刺來……

綠腰驚慌,找不到任何可以禦敵的物什,最後一咬牙,張開手臂護在小姐身前。

孟朱揚起嘴角。

咣當——黑衣人手上的劍被一塊石子打落,有一人檐壁上飛身下來,口中大笑着:“無毛鼠輩也敢來鬧事,真是不要命了。”說完手中石子一顆接着一顆往黑衣人腦袋飛去,有的打到鼻梁骨,有的正中眼睛,有的連同黑衣人的蒙面布一同塞進嘴裏……一時間哀嚎聲起。

那人雙腳落地的時候,黑衣人已經倒下七八個,剩下的幾個見事情不妙,打算溜之大吉。

笑聲起,那人沖孟朱作了個揖:“妹子沒有受驚吧?”

孟朱點頭回禮:“幸虧陸大哥來得及時。”好一派客氣的模樣,但其實她心裏早在罵人了:圍觀了那麽久才肯出手,你可真是“及時雨”!

那人正是陸沛。

陸沛咧嘴笑了笑:老子這時候出現剛好,看着黑衣人收拾官府裏頭魚肉百姓的飯桶,可不是歡樂?

原來早幾日孟朱便找了陸沛,跟他研究了花轎途中會經過的幾個比較危險的地方,然後請陸沛帶些人馬在途中暗中保護,一旦出現情況就及時出手相助。自然,陸沛有工錢拿,而他不知道這工錢極大可能沒法進入他的口袋裏了。

因為孟朱和秦珂商量好了,這報酬就當做陸沛給他們二人送的彩禮了。于是一來一往,陸沛還是一紋錢都拿不到。

孟朱讓陸沛把黑衣人捆成一團丢衙門裏去,讓官差們好生“伺候”着,一定要挖出背後主謀。而花轎隊修整了一番重新上路。有陸沛和他帶來的人保駕護航,他們終于平安到達秦府。

孟朱在喜娘的牽引下跟在萬慧茹後頭跨過火盆,踩過門檻,一路朝正堂走去。

兩位新娘并排同行的時候,萬慧茹勾唇,低聲笑道:“從今往後該稱呼你為弟妹了,可真不習慣呢。”

孟朱笑容依舊:“大嫂,日後還要勞煩您多多關照了。”

萬慧茹冷笑:沒用的東西,誰有空關照你,你妹妹……我倒是很有興趣去會一會。只可惜她最近稱病不見客,必定是做賊心虛……不過,我跟她來日方長。

秦府同一日同一吉時成就兩對新人,自然是熱鬧非凡。來觀禮的賓客大多是達官貴人,縱使見過不少大場面,但看到這情形也忍不住咋舌稱奇。連皇上都被驚動,派了身邊得力太監送來绫羅綢緞還有兩尊白玉送子觀音,更打趣說不知兩位少夫人孰先誕下秦府長孫。

更叫人吃驚的是,賓客之中還來了一位玉寧公主。這位深得龍心的公主是不可多得的貴人兒,她的到來為本就轟動的婚禮添上一把熾熱的火焰。

孟朱透過喜帕打量着周圍,坐高堂的是秦老爺夫婦,旁邊還站着幾位側室。再往下就是互相調笑的丫鬟下人們,最後目光落在新郎身上。

雖然隔着喜帕看不分明,但孟朱還是感覺到了新郎臉上的笑意,越發覺得今日的他格外英俊帥氣。她覺得目眩神迷,任憑喜娘提醒着她何時跪拜何時轉身……

一切都好似蒙上了紅色喜帕,外頭熱鬧的聲音在孟朱聽來都朦朦胧胧的,她的目光只落在一個人身上,從此也只會落在他一個人身上。在送入洞房之前,她回眸,感慨萬千:何其不易,兩世情緣今日總算修成正果了。

相公,今後我會好好待你的!

坐在新房床邊上,屋裏一派下人笑意盈盈地陪同,卻沒人說話。等了好一陣子,忽聽得門開了。穿着粉紅色對襟錦袍的秦霏羽探頭進來,她也不顧丫鬟攔阻,大喇喇地在孟朱旁邊坐下。方一落座就興奮道:“孟姐姐,方才你可有聽到我吹奏的《鳳求凰》?我練了好久,師傅都誇我吹得好……”

大丫鬟銀杏捂嘴一笑,嗔怪道:“小小姐,如今可得改改稱呼,若是叫大奶奶聽到,您哪、少不了挨罵。”

霏羽癟了癟嘴:“銀杏姐姐怎生得與紫鳶姐姐一樣,總愛拿母親來壓我,哼……”

孟朱被逗樂了,她笑道:“銀杏,你先帶丫鬟們去吃些茶果,有綠腰在這裏伺候就夠了。”

那叫銀杏的丫鬟推辭了好一番,最後是被小小姐推搡着出門的,出去之前她還特意交代一聲:“二少奶奶,奴婢們就在外頭候着,您有事只管出聲。”

霏羽彎□,悄悄地掀起喜帕一角,打算偷看。綠腰忙出聲阻止:“小小姐,這蓋頭只能新郎才能掀開的。”

霏羽笑了:“二嫂你瞧,綠腰姐姐緊張的樣子,好似我要将你吃了。咱就罰她出去喝三杯好不好?”

直到屋裏人都清空了,霏羽才點點頭,壓低聲音貼在孟朱耳邊說了一句話,同時手指指着外頭。說完她拍拍胸脯,憋了許久的大氣總算能出了,随後才道:“二嫂,原本這話不該今日告訴您的,怕掃了你與二哥的興致,可是她們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你得盡早防範。”

孟朱握住她的手,聲音溫和而平靜:“小羽毛,多謝你的提醒,我記下了。”

霏羽吃驚:“呀,二嫂怎麽知道我叫小羽毛……”

孟朱剛想張口,忽然門開了,身着大紅新郎服的秦珂春風滿面、闊步進門,笑道:“傻丫頭,自然是我告訴你二嫂的。”

霏羽瞧見正主來了,興奮地從床上跳了起來,一條辮子在身後蕩秋千一般晃動,伴随着她清脆的笑聲:“哦……這都還未天黑,二哥就迫不及待地要與新娘子洞房花燭了嗎?”

聽出霏羽話裏調戲的意思,孟朱差點笑出聲來,臉上跟着冒熱氣不說,身上也不安分地熱絡起來。

卻聽得秦珂朗聲笑道:“小羽毛如此聰明,必然聽過‘**一刻值千金’,所以說你該怎麽做?”

孟朱再不能淡定地咳了兩聲,而秦珂笑得越發歡了:“還傻愣着作甚,快出去,你二嫂都等不及了。”

霏羽笑得辮子亂顫,她跑到門口還回頭看一眼,吐吐舌頭、道:“祝哥哥嫂嫂百年好合,早生貴子!”最後那四字說得格外的大聲,門口的丫鬟笑成一片。

秦珂迅速地上了門闩,這才放心不會有人進來。轉身,他一步步靠近……

聽見秦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孟朱感覺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她雙手不安地抓着嫁衣,心想着這時候該提醒秦珂禮還沒成不能入洞房還是……

一晃神之間,秦珂已經坐在她身邊。他突然伸出手,抓住孟朱的肩膀,赤熱的氣息噴在孟朱臉上,染上情-欲的色彩。

作者有話要說:哼,留言敢不敢給力點?不然二更君絕對會逃走的!和洞房花燭夜私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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