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3)

慌亂一些日子罷了。

“那趙姐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邱杉擡眼見趙耀傑匆匆趕來,便開口告辭。

趙耀傑畢竟是經歷過風浪的人,到了公司,粗粗了解了情況,便知道是是怎麽回事了。

秦敏也并不想瞞他,見他坐在椅子上,直接開門見山,“李遠風是舒姝的父親。兒子死了,自己癱在輪椅上,這次來,八成是想認回舒姝的。”

趙耀傑聽聞是秦敏原來的男人,心中酸澀,“那你是怎麽打算的?”

“這可不是在京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A市裏可由不得他胡來。更何況舒姝在A市裏好好的,去京市幹嘛。”秦敏冷哼。

趙耀傑心頭陡然放松,點頭應着。

“舒姝性子醇厚,自是不能幫他料理事業。他後繼無人,自會想方設法。”道此,秦敏長籲了口氣,不再說下去了。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三年過去,舒姝已經成了大四的學姐了。說實話,這三年的大學生活讓舒姝真的很失望,她緊張了十年來努力考上的,不過是如幼兒園一樣游樂場般的大學。

很多人在這游樂場裏喪失了意志,在時間裏沉浮堕.落。秦舒姝雖沒和他們一樣,卻也喪失了鬥志,不想再往上努力了。不過好在,兩家也不強求她。

這三年裏,李遠風倒是找過再找過秦敏幾次,但她仍不松口,也值得自己去找舒姝了。不料,在舒姝這邊,又吃了個閉門羹。

聽聞是父親,起初,秦舒姝是興奮且激動的,但随後聽聞他的來意,卻對父親完全失望了。

秦舒姝從小就沒父親,雖沒怎麽提起,但也是怕母親秦敏傷心。如今突然出現個自己的生身父親,雖生氣于撇下她和母親十幾年,但心底還是對他抱有極大的幻想的。

但見面第二面,李遠風就公開了他的來意和想法。他的兒子死于車禍,家裏沒有繼承人,希望讓女兒秦舒姝和京市裏的家族聯姻,并生下外孫,做李氏的繼承人。

秦舒姝自然對他怒目而視。道,我寧願沒有你這個父親!

李遠風卻很奇怪,他家裏很有錢,認回李家一輩子吃穿不愁的,秦舒蘇她怎麽會想也不想地就拒絕。

……

回家後,秦舒姝竟然第一次生這麽大的氣,氣呼呼地叫道:“我再也不想見到他了!原來他是對我別有用心的!我不要這個父親了”

溫知珩問清楚了緣由,才皺眉安慰秦舒姝。

但秦舒姝并不聽他的安慰,仍道:“我知道他就是嫌我傻,才想讓我跟什麽什麽人結婚,生下小孩!”說完,秦舒姝眼淚就已經盈滿了眼眶了。

“我怎麽一直這麽傻,這麽招人不待見。……”說着,豆大的眼淚滾下眼睑,趴在溫知珩肩膀上嗚咽着哭。

溫知珩嘆息,“你不是一直這樣嗎?可我們都很喜歡你啊!”說着還擦去秦舒姝的淚,“父親不喜歡你,可是你還有媽媽、還有哥哥啊。”

許是哭累了,沒一會,秦舒姝便哽咽着打了瞌睡。

溫知珩見此,忙哄了舒姝睡覺。

只是舒姝卻抱着他的胳膊,問道:“哥哥等我睡了再走。”見了溫知珩點頭答應,才放心了睡下。

沒一會兒,秦舒姝她便在溫知珩的懷裏睡着了。溫知珩把舒姝放進被窩裏,拉好了被子,才坐在一邊的凳子上,凝視着舒姝。

剛才,秦舒姝睡的時候還緊緊地抱着他,他把舒姝放床上的時候,廢了些許功夫,才把扒在身上的舒姝放在了床上。

看得出來,舒姝很是依賴他,但他想要的卻并不僅僅是依賴而已。溫知珩嘆氣,這三年來,他不止一次這樣渴望,卻次次失敗。

“到底你什麽時候才能明白我的感情呢?”溫知珩輕語問着。

睡夢裏的秦舒姝自然不會回答,只用了甜美的笑回答他,她睡得很好。

站在自家的煙臺上,隔壁就是秦舒姝的卧室,那邊,她睡得正香甜。

望着天上的晴朗的星空,溫知珩兩個手指提了兩邊的嘴角,幫自己微笑了下,自言自語,“沒有愛,依賴也是好的,至少她沒有對別的人表現過依賴。不是嗎?”

……

隔日早上,秦舒姝照例在自家洗漱過後,去了秦家吃早餐。

因為是周末,再加上應酬不多,溫瑞達便難得地在家裏吃了早飯。

早飯上,溫瑞達開口問舒姝,“你現在已經快實習了吧?”

“嗯,學校裏說是下半年才要求的,但現在班裏已經有同學不再去上課而去公司實習了。”秦舒姝回答。

“那應該宿舍抓的不嚴了?”溫瑞達又問。

見了秦舒姝點頭,才又道:“那你搬回來住吧,學校裏多少還是有些不方面的。”

難得溫瑞達關心秦舒姝,何詩韻在一邊如釋重負似的笑了,幫嘴,“是啊,要不然你回來住好了,家裏多方便,想去實習,去珩珩那裏,還能幫着照看下。我讓珩珩給你發高薪!”

“哪有自家人打自家人的錢的主意的。”溫知珩失笑,卻見秦舒姝對何詩韻的話意動的樣子,沒好氣的說:“你就是老板娘了,只用數錢就好了。”

“那我一定會好好數錢的!保證分文不差!”秦舒姝還以為要把她放財會那邊工作的,忙大聲應道,差點就要拍着胸脯發誓了。

只這一句,便惹得溫瑞達哈哈大笑。

秦舒姝卻在一邊鼓着腮幫子郁悶,難道她有說了什麽笑話?

溫知珩看着秦舒姝純粹的眼神,笑道:“嗯,錢都交你手上,我放心。”

作者有話要說:

☆、紅唇

最後,秦舒姝還是去了溫知珩的公司。正好趕在今天斐冀擴大公司規模,大量招聘員工,和秦舒姝同批進去的還有一個本班的王雯甜和同系的楊綿綿,以及其他幾個人。

因為招聘了三十個人,但最後留下來的名額卻只有二十個,所以其中的競争力度也不算小。但因為秦舒姝不道德地就知道自己是內定了的,便天天悠悠閑閑的。

秦舒姝和她同批進來的楊綿綿以及劉婷婷都分在了審計部,那王雯甜卻去了秘書部。

本來溫知珩是想把秦舒姝調到自己身邊的,但秦舒姝卻一口回絕:呆你身邊,你肯定什麽也不讓我做,那我實習還有什麽意思吶!

走在A市最高商業樓21層,經過這三年的發展,這整個樓都被斐冀包圓了,向下看去,整個A市市中心的大貌差不多已經可以盡入眼中了。

楊綿綿生性豪放爽朗,見着秦舒姝的第一面,就嘻嘻哈哈地摟着秦舒姝的肩膀稱兄道弟了。而劉婷婷卻故作清高,對那楊綿綿的示好只冷哼一聲,就再也理都不理了。

而王雯甜自從在面試期間見到秦舒姝以後,就迅速和她黏在了一起。

“舒姝,你說溫總喜歡什麽飲品?咖啡?還是茶水?”王雯甜再次擰到秦舒姝的辦公桌邊,向她打探溫知珩的喜好。

“茶。碧螺春他最喜歡了。”秦舒姝放下手中的工作,瞧着王雯甜的眼,認認真真地回答着。

“啊,謝謝啦,那我先過去了。”王雯甜見舒姝的眼瞧着她,心裏有些發虛,拍了拍自己波濤洶湧的胸脯,扭身回了自己的秘書部,翻箱倒櫃地找茶葉去了。

“她怎麽老來跟你問東問西的?再說你跟她說這麽詳細幹嘛?沒見她天天颠颠地往溫總辦公室裏獻殷勤?”楊綿綿轉了椅子,戳了戳秦舒姝的後背,道:“再說你怎麽那麽了解咱們溫總啊!”

“因為他是我哥啊!”秦舒姝回答道。

因為秦舒姝回答得太過理所當然,楊綿綿竟沒往別處想,只連連低聲叫着:“難怪你做什麽都不緊不慢的,原來是有後臺的人!”

“噓——”秦舒姝怕公司裏的人都知道,忙對着楊綿綿豎指噓聲。

楊綿綿也好像和秦舒姝分享了一個小秘密一樣,美滋滋地扭頭繼續工作了。

與秦舒姝兩人隔了一個走廊的劉婷婷見兩人小動作不斷,冷哼了一聲。

“舒姝,溫總他喜歡喝多少量的茶水啊,上次我給他泡的茶,他都沒喝!”第二天一趕上中午的休息時候,王雯甜再次巴巴地跑到秦舒姝辦公室邊,問着。

“啊?”秦舒姝正在閉眼小觑,聽見王雯甜的問話,才把頭從胳膊中擡出來,迷迷糊糊地沒明白個什麽意思。

王雯甜一見秦舒姝一臉迷糊的樣子,又想到昨天下班時候,溫知珩辦公室發布文件的時候,三個實習生一起進溫總辦公室裏。出來後,那兩個同為實習的女生,幾乎就是當着面張嘴諷刺王雯甜拍馬屁的事情。

一又回想到這些,王雯甜胸中更是怒火中燒,尖聲叫嚷:“秦舒姝你到底是不是我同班同學?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我問你話呢,你聽不懂?”

剛王雯甜的一聲,不但把秦舒姝弄醒了,連帶着也叫醒了正在夢鄉裏的楊綿綿。楊綿綿在家是獨生女,向來驕縱慣了,平時什麽壞毛病也沒有,就一個起床氣,誰也不敢觸。

“我還想問問你什麽意思吶!現在正是中午休息時間,公司裏的那麽多大哥大姐都在休息,你叫喚個什麽?你想幹什麽呢你?!”楊綿綿醒來,迷蒙着眼,鎖定了眼前這個站着的把她吵醒了的罪魁禍首,陰陽怪氣嘲諷着。

楊綿綿的聲音不算大,但早被王雯甜那一嗓子嚎醒了的衆人,看着王雯甜的目光頓時就不一樣了,一時間,整個綜合辦公室裏立馬交頭接耳地鬧哄哄不可開交了。

看着人事部的經理慢慢走過來,王雯甜的心底一凸,只慌亂中瞪了秦舒姝一眼,就一路小跑地回自己那邊埋頭辦公了。

“什麽人嘛,欺軟怕硬!”楊綿綿見王雯甜一路小跑地,啐了一口,扭頭又壓了壓嗓子,對秦舒姝說:“以後她要是在跟你打聽溫總,什麽也不要說了!”

秦舒姝愣怔怔地望了眼楊綿綿,“為什麽?”

楊綿綿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秦舒姝的小腦袋,“她這種人,早晚恩将仇報!長了一雙白眼狼的眼!知道嗎?”

“唔。”秦舒姝不太明白,但這會兒她太困了。

楊綿綿看着倒頭就接着睡的秦舒姝,一眼羨慕嫉妒恨的,對着那王雯甜的方向咬牙切齒的——她睡覺一被打斷,就很難再入睡了。

……

晚上,溫知珩接舒姝回家,坐在副駕駛位子上,秦舒姝想了半天,還是決定開口問問,“你不是喜歡碧螺春的嗎?”

溫知珩有些摸不着頭腦,“是啊?怎麽了?”

“那你怎麽不喝王雯甜給你倒的茶水?”秦舒姝追問。

“她?倒得茶?”溫知珩哈的一聲,樂了,“也不知道哪裏翻出來的陳茶,一股子碜味,也難為了她端上來時候沒注意到!”

聽到這些,秦舒姝也不由得捂嘴笑了起來。

原來,那王雯甜只是在茶水間随意翻找出來的碧螺春,畢竟秘書部大多都是女人,喝紅茶的多點,她只一心想着讨好了溫知珩,好讓她一畢業就可以轉正,還真沒注意到茶葉陳了。

王雯甜家裏條件普通,只是小縣城裏中下層的人家,從小争強好勝的,到了學校,見多了不公平的事,自己心裏竟然存了不勞而獲地心思了。

“怎麽?她跑去問你的?”溫知珩想到好像招聘時,王雯甜資料上寫的是A大。

“是啊,這兩天問了我不少呢!”

“啊!難怪她這兩天老往辦公室裏湊,原來是這樣!”溫知珩見秦舒姝語氣泛酸,心中激動,面上卻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秦舒姝只氣鼓鼓地看向車窗外面,不再和溫知珩說話了。

她過了這三年,終于像是個青春期的孩子一樣,對于各種情感也終于變成了懵懵懂懂的認知,而非小孩子一樣的下意識的了。

就想是現在,秦舒姝明顯是感覺到了自己說出這些話時,心裏蠢蠢欲動的渴望,但溫知珩不表達出來,自然惹得她生氣了。

……

第二天,秦舒姝早早地就催着溫知珩載她去公司裏。因為她知道楊綿綿有個習慣,就是上班工作前一定要先閉目養神一會兒,然後仔細檢查自己的電腦,再把桌子上的東西都重新擺放整齊,直到九點整,才能放心地投入工作裏去。秦舒姝想利用她這個時間,好好地問她幾句話。

果不其然,秦舒姝提前了二十分鐘來,楊綿綿已經小眯完了。

“呦!挺難得的啊!咱們秦小姐竟然沒有踩點打卡上班?”楊綿綿見秦舒姝提前來上班,十分意外。

秦舒姝拉了拉楊綿綿,低聲道:“我想問你點事。”

楊綿綿見秦舒姝神秘兮兮的,也來了興趣,學着秦舒姝的聲音問道:“什麽事?”

話到了嘴邊,秦舒姝又有些躊躇了,猶豫了下,“你知道怎麽讨人喜歡嗎?”

“哈?什麽?!”楊綿綿期待了好久的事,竟然是這麽空泛又無聊的問題,不禁失望地轉過頭去了。

忽而,轉眼,楊綿綿又急把椅子轉回到了秦舒姝面前,問:“男的女的?”

秦舒姝腦中閃過昨天傍晚溫知珩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又見楊綿綿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喃喃:“男的。”

楊綿綿瞠目結舌,“你這幅軟軟呆呆的樣子都要戀愛了?”

其實秦舒姝是很想告訴她,我已經戀愛很久了。但是見楊綿綿實在太過驚訝的臉,就默默地不再說了。

楊綿綿見秦舒姝不說話,便當做是默認了,嘆息:“男的嘛,都喜歡漂亮的!性感的!”

秦舒姝想起王雯甜高挑又纖細的個子,溫婉的鵝蛋臉,就羨慕了起來。

楊綿綿見秦舒姝似是認同她剛說的,又拉了拉秦舒姝的裙子,嫌棄道:“你的整體風格一直都是可愛童趣的鄰家寶寶樣子,不改變不行。女人味兒,得有個女人味兒出來!”

說着,楊綿綿看了看秦舒姝辦公桌上擺着的唯一的香水——紀梵希的小熊寶寶,有些無奈,“再說你天天素面朝天的可不行,得有紅唇烈焰,懂嗎?大紅唇!小煙熏!”

秦舒姝看了看桌子上擺着的小熊寶寶,有些不忿,這款香水可是哥哥他送我十六歲的生日禮物,他怎麽會不喜歡?

但又見楊綿綿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又有點懷疑,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得化妝?”

“得了吧你!人家身上的裙子津森千裏都得上千塊,你還嫌棄人家穿的?!”

許是楊綿綿太激動了,嗓門不自主地就放大了,引得過道那邊的劉婷婷閑得嘲諷。

而一直在不遠處坐着的溫知珩,也将事情前後聽了個七七八八。當聽到楊綿綿說的烈焰紅唇的秦舒姝,溫知珩心裏突然有了一種期待。

本來今天一大早,秦舒姝就特別反常地急着拉他去公司,溫知珩心中奇怪,動了個小心眼兒,在送秦舒姝去自己座位上時,自己也悄身坐在了離她不遠處的地方,這才弄明白了怎麽一向什麽都不瞞她的秦舒姝,怎麽今天早上支支吾吾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各位哈,這兩天夢這邊出點事,沒能及時更新,也沒來得及提前說一聲,真是抱歉,萬分抱歉了!

☆、炒鱿魚

秦舒姝自然是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已經完完全全被溫知珩知道了,自己還發愁着楊綿綿的話。楊綿綿性格張揚,自己也打扮得很是潮流帶感,在公司裏,很是招男同事的喜歡,也有很多年輕小夥子對着她獻殷勤的。

要不然回學校了,去問問念念?秦舒姝心裏打着鼓。舍友師念念也是個精細的人,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這會兒,到辦公室裏的人慢慢多了起來,劉婷婷不願在衆人面前扯皮,也就回自己座位上收拾文件了。

楊綿綿瞪了眼劉婷婷,又轉身低頭摩挲着秦舒姝身上的裙子,連連咋舌,“看不出來啊,你竟然是個小富婆,天啦撸!千把塊錢?反正我是舍不得買裙子。要我,我就買好多好多好吃的!”

走到這裏路過了的王雯甜聽了前後幾句話,窒息了下,臉色表情換了又換,心中又是酸澀,又是妒忌,沒想到她一直不屑的秦舒姝竟然這麽有錢。

明白了秦舒姝的小心思的溫知珩,心情激蕩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許久,才深吸了一口氣,撥了餐廳的電話,預定了位子,準備晚上和秦舒姝一起吃個飯,慶祝下。

一到九點,就到了工作時間了,辦公室裏的人都一改剛才輕松玩笑着的樣子,一本正經地各就各位開始了工作。

這時,秦舒姝的手機鈴聲響了。一看,是溫知珩的短信。

“晚上出來吃飯吧?——哥哥”

“好呀!吃什麽?可以吃烤肉嗎?O(∩_∩)O~~——秦舒姝。”

“保密!”溫知珩看着秦舒姝發的顏表情,眼前就好像浮現出秦舒姝眯眼高興的樣子,自己也不由得笑了下。

“= ̄ω ̄=讨厭——秦舒姝”

溫知珩看秦舒姝發的第二條短信,一時不忍,竟笑出聲來,好像看到了秦舒姝她這會兒趿拉着眼,噘着嘴的不高興的模樣。

“咳,溫總,你找我有事?”在門口目睹了溫知珩一系列表情變化的王雯甜,終于站不住她腳上踩的那十二公分的高跟鞋了,敲了敲辦公室的門,低聲問着。

“額,這是這三年咱們同類型公司的財務報告,你整理下給我。”溫知珩見是王雯甜,收了收嘴角的笑,拿了一份厚厚的文檔給王雯甜示意。

王雯甜見溫知珩笑意盈盈的,一時竟被他迷了眼,怔了下才接過那文檔,惦着那厚厚的文檔,王雯甜心裏一沉——怎麽這麽多?

“去吧,明天上午給我。”溫知珩斂了笑意,低頭開始看文件,下了逐客令。

而坐在辦公桌上的秦舒姝,一時間樂不可支。溫知珩一向是最了解她的口味的,今天的晚飯定時好吃的不得了!

楊綿綿低頭故作認真工作的空隙,咬唇瞄了瞄那正瞪着秦舒姝的人事部長,心裏卻在偷笑:難不成李部長竟不知道秦舒姝是咱們大老板的妹子?

人事部部長李靜是個三十多歲的老女人,平時私下裏就長一張利嘴的,一到工作上就更是鐵面無情了,辦公室裏的員工們,沒有一個不怕她的。

終于,忍不住了的李靜,撸了撸袖子,上前狠狠拍了拍秦舒姝的桌子邊兒,“不是說你進了咱們公司就完事了,不用認真做事了,你現在還是實習期的吶,知道不?這一批招進來的,還要再走十個人,知道不?”

被部長警告了的秦舒姝,連忙把手中的手機放得遠遠的,開始工作。

……

秦舒姝向來乖巧,被部長提醒了之後,一整天都沒再玩手機,一直都在認真工作着。很快一天過去,就到了下班時間。

下班後,溫知珩照例在地下車庫裏等着秦舒姝,秦舒姝向來不早到不加班,一到下班時候,比誰跑的都快。所以她從來沒注意到部長李靜她站在辦公室門口,靜靜數着率先下班回家的人。

坐在秦舒姝背後的楊綿綿也只得暗自嘆息,秦舒姝她怎麽這麽缺心眼兒,至少五點過兩三分鐘再走啊……

早得了信兒的秦舒姝,比平時速度更快的趕到了溫知珩的車上。

“去哪裏?”秦舒姝的眼睛亮晶晶的。溫家的口味都偏淡,而秦舒姝卻是雖了秦敏的嘴,重鹽重辣椒。所以,秦舒姝一得知要出來吃,第一想到的就是各種燒烤。

“坐好了,安全帶扣上。咱們去品香居!”溫知珩點了點秦舒姝的小腦袋。

“耶!”秦舒姝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這品香居據說曾是前清時期皇宮裏流傳出來的手藝,最拿手的烤全羊,全A市都是聞名的。只是因為制作工藝複雜,要價很高,每天還限量供應,所以秦舒姝只在哪裏吃了兩次,便戀戀不舍了。

品香居的烤全羊是獨家秘制的,一天僅烤制三只只,分八份出售,也就是,每天只限量供應二十四份。全都是精選的最可口的部位上剔出來的肉質,再加上秘制的配菜,烙餅,吃的秦舒姝滿嘴都是油脂,到了最後,竟撐到了肚子。令溫知珩搖頭苦笑不已。

晚飯剛過,溫知珩帶秦舒姝去了市中心的公園散心消食,才打算回家。

不想,秦舒姝的手機忘了拿了,兩人便又折回了公司拿手機。

晚上九點公司裏,王雯甜的辦公桌上,護眼燈還在亮着。

今天上午,溫知珩自然是看到了她那妒忌地臉都變了形了樣子,擔心她再動什麽歪腦筋,幹脆先下手為強,命她整理一遍這三年來同類型公司財務報告。

去年公司人還不算多,溫知珩也只想着拖一拖王雯甜的精力,倒是沒想到王雯甜一直加班到快九點才弄完。

這也怪王雯甜多想了,統計各公司的工資報表也不代表他們斐冀要加工資,就算是加工資,也加不到他們這群實習生的頭上,白讓那王雯甜傻樂的浪費了半晌的時間,才靜下心工作。

九點半,溫知珩帶了秦舒姝去公司拿手機。正好溫知珩下車時見到了同在一棟樓裏的豐源集團的賀總,這兩天他們正有個合作項目,便不得已和他寒暄着,讓秦舒姝自己上去了。

正好,張卓睿也在停車場裏,溫知珩怕秦舒姝一個女生不安全,便叫了張卓睿和秦舒姝一起上去了。

晚上黑燈瞎火的,秦舒姝順手拿了手機,便又離開了,根本沒注意到在加班的王雯甜。

大一那年,整個院系裏穿的沸沸揚揚的,富二代張卓睿追本院的秦舒姝,王雯甜自是好奇見到了偷瞄了幾眼張卓睿。

現在和秦舒姝一起的男人的臉孔,不正和記憶裏的張卓睿的面孔相吻合?一想到秦舒姝有了溫總還不夠,還要勾搭別的男人,王雯甜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王雯甜向來和景應容關系不錯,本來景應容和她傳秦舒姝的閑話時,王雯甜也沒放在心上,這下改自己“親身經歷”了,倒是突然明白了景應容的心思了,咬着牙打電話給她,兩個小肚雞腸的女人叽叽喳喳通了半個多小時的電話才挂。

此時,秦舒姝還不知道,自己竟然又被傳了閑話。

只是第二天一大早,秦舒姝就敏感的發現辦公室裏的人都對她議論紛紛的。

楊綿綿一見秦舒姝來了,一臉的八卦,忙打聽着:“聽說,你昨天和張氏集團的總經理約會了?”

又見秦舒姝一臉懵懂的,解釋道:“張氏董事長唯一的孫子,張卓睿啊!”

秦舒姝撓頭納悶:“沒有啊。”

“那今早怎麽公司裏就傳開了,還說你倆在咱們辦公室裏偷偷摸摸的、在做些什麽呢!”楊綿綿一臉不相信的樣子。

“嗨,昨天他陪我上來拿下手機,我昨天不手機放電腦後面,忘拿了,他陪我上來的,就幾分鐘的事兒,什麽偷偷摸摸的!”秦舒姝聽明白了這傳言是怎麽一回事兒,便覺得無趣了。

又見楊綿綿還是一副不相信的臉色,又解釋了一句:“他是我哥朋友,我哥昨天見咱們這棟樓裏的賀總分不開身,正巧見了他,我哥讓他陪我上來的。”

楊綿綿揚了揚自己的眉毛,道:“難不成你哥再給你拉紅線?”然後自己又搖了搖頭,想象了一下那畫面,覺得不大可能,哪有做哥哥的把妹子往外推的。

秦舒姝見她越說越離譜,便轉身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上班了。

而另一邊的溫知珩,自然是早早地就察覺到了今天公司裏的不對,調查了清楚,原來是那王雯甜傳的閑話,便直接讓人事部結算了工資,離職了她。

這一批招聘的新員工三十人整,都好好幹了快一個月,卻恰恰把她給炒了,那王雯甜自是心裏不平衡,回了學校,添油加醋的又在班裏合着景應容,把秦舒姝給編排了一頓。

師念念自是了解秦舒姝的,她也是最挺秦舒姝的感情的,當下就在班裏,劈頭蓋臉地把兩人罵了一通。

此時在班裏自習的都是一些認真學習以備考試、招聘的人,自是嫌棄那兩個人叽叽喳喳不停的王雯甜和景應容,便有人幫襯了師念念兩句,将那兩人擠兌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最後兩人挂不住臉面,離開了教室。

作者有話要說:

☆、化妝

半月後,秦舒姝實習滿一個月,得了工資,便湊了星期天和楊綿綿一起回校。

一到宿舍,就被師念念拉着了,“好啊!沒想到你不吭不響的,倒是咱們宿舍第一個實習的!”

臨近畢業,宿舍裏的氣氛愈加緊張,秦舒姝實習一個月回來,倒竟然只有師念念一個人面色最是輕松。

吉利和孟涵蕾泡在圖書館裏預備着考研的事項,每天一大早地就跑去圖書館,等到晚上十點圖書館閉館了,才回得宿舍。

蔣淩文去年也談了個男朋友,但現在快要畢業了,男生想去北上廣闖一闖,但蔣淩文家裏就她一個孩子,是必然要回到縣裏去的。兩個人便因為這個,三天兩頭的吵架、冷戰。這會兒正是放學時候,兩個人便照往常一樣的一起吃飯去了。

相反,師念念和他男朋友雖然也是三天一小吵,兩天一大鬧的,但是兩個人在大方向上卻是相互理解着來的,所以,這麽一來,他們情侶倒是很和睦的。

“不過說起來,你怎麽惹上王雯甜了?前段時間到處傳你壞話。”師念念向來嘴快,也不等秦舒姝回答她上一句話,這又咄咄的發問了。

“什麽?!”秦舒姝措手不及,她好像沒有怎麽再招惹王雯甜了。只是她卻不知道,自己不小心惹出來的麻煩,早在第一時間,就被溫知珩攆走了。

“唉,算了,按你的性子,八成也是她王雯甜氣死了,你也不知道的。”師念念一想到秦舒姝呆萌的性格,就忍不住的嘆息。

“哪有!”秦舒姝氣呼呼地鼓起了她肉呼呼的臉頰,心裏很是不服氣,怎麽師念念從來都是把她當小孩子看待的。

“說你有你就有!”師念念用中指戳了戳秦舒姝的額頭,眼中略帶鄙視:“小屁孩兒你懂什麽?”

秦舒姝撇了撇嘴:“不小了,都要結婚了!”

師念念驚:“結婚?不是吧,這麽早?還沒畢業呢!”

秦舒姝見了師念念吃驚的表情,才心裏平衡了點,坐在上鋪,腿懸空晃晃悠悠的,“當然是等畢業啦!我媽前幾天給我打電話說了。”

師念念和她的男朋友在班裏就是羨煞旁人的一對兒了,但現在和秦舒姝一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的了。師念念眼撇到了桌角處,“真好,畢業就結婚……”

秦舒姝一時竟無法回答師念念酸溜溜的話,心思一轉,倒也學會了轉移話題:“念念,你教教我怎麽打扮呗”

師念念“噗!”的一聲,吃了一大驚:“我沒聽錯吧?打扮?你還用考慮這些?!”

本沒有什麽的,但師念念這一說出來,秦舒姝自己也覺得自己有些氣弱,“楊綿綿說要我打扮打扮更好看……”

楊綿綿她,師念念倒是認識的。楊綿綿是系裏公認的大美人,正巧她師念念也是,所以師念念認識也就不奇怪了。

“我和楊綿綿是一組的實習生,她挺照顧我的。”秦舒姝見楊綿綿不吭聲,解釋道。

楊綿綿把口中咬着的的雪糕棍兒吐掉,三步兩步,靈活地跳下了自己的床鋪,轉身對秦舒姝招手:“來,下來讓姐姐瞧瞧!”

秦舒姝眼見自己的求助有門兒,便也不在床上圍着了,湊到師念念位子上,見師念念她正大擺自己的化妝品,竟然零零散散的攤開了一桌子,驚嘆:“這麽多啊!”

師念念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這會兒只見秦舒姝的驚嘆,自己心中卻十分的受用:“所以你是學不會的,哈哈!”

秦舒姝自是知道師念念是沒有什麽惡意的,只單純的開玩笑,但也鼓起了腮幫子,道:“不要嘲笑我!我只是對這些不感興趣!”

師念念卻是不顧秦舒姝的脾氣,戳了戳秦舒姝的腮幫子,“手感真好!”

秦舒姝算是對她沒辦法了,師念念她性格向來跳脫,秦舒姝也就不理會她的玩笑了,認真看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這些都要往我臉上塗嗎?”

師念念驚悚地看着桌子上五顏六色的彩妝,想象了一下那“美好”的畫面,瞬間渾身顫抖了下,拔高了聲調:“你也敢想!怎麽可能?”

秦舒姝囧了囧,只閉了眼睛,心裏想着,師念念自己給自己收拾得那麽好看,給她收拾應該不會差到哪去。便揚了頭,一副随了她師念念折騰的樣子。

師念念面帶不滿,秦舒姝像是在嫌棄她的手藝?那可是她吃飯的手藝,怎麽可能見不得人?

師念念是個彩妝愛好者,家裏也算是有些閑錢供她花銷,她的彩妝品都是國際彩妝大牌,零零當當這三年,竟買了不少。而師念念這研究也算是小有成果了,有時還會出去“接妝”。

給一些拍寫真,或者新婚的新娘上彩妝,積累了一年,倒也和市裏不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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