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流浪者 18—修

靈兵一出來黎動就用空間包将他們包進來，“他媽的……卓靜篤松了松保暖衣領口，“她怎麽發現我騙她的？”

黎動也不知道他們哪裏露了馬腳，瞬移回莫慈寝宮，聽到一聲公鴨嗓子的尖叫。

他趕忙收了空間包出來，所有人被這一聲沙啞的叫吓得心髒差點都停了，全朝尖叫來源看過去，美美長老握着水晶球，說不出話。

“大長老！”莫慈看到突然現身的大長老，歡呼，“你還好嗎？”

大長老看一眼莫慈，垂下眼睛。

“AI斷開連接！”黎動喊，已經暴露了，不能再通過棍長老給梅月傳遞莫慈的內心意識。

大長老朝美美長老看一眼，身體猛地一僵，大踏步過去抓住她的手，“嗚——”

美美長老：“你怎麽了，不會說話了？”

大長老橫眉，張開嘴，美美長老瞪大眼，“你的舌頭……”莫慈湊過來，美美長老伸掌推她腦門，“別看，吓着你。大長老舌頭被割了。”

大長老一揮袖子，非常憤怒，下巴指水晶球，意思是別管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

美美長老驚魂未定，看了眼大長老，說：“水晶球裏的焰火熄了，聖火滅了……”

她心灰意冷，無論他們想要做什麽，都占了先機，而他們束手挨打，沒有一點還擊之力。

大長老虛擡手推莫慈，嗚嗚着比劃。

“走，去檢查聖火和聖書，”懷安說。黎動當下把除了棍長老叛徒之外的其他人連着老虎一起打包，帶到冰山之巅。

他們到一個洞穴前停下來，AI喊：“別走別走別走，前面有一個分子壓縮網，靠近會被壓成分子的！”

卓靜篤跟黎動對視，分子壓縮技術？那是Fate又一大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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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神經的命運元素、侵占空氣的暗物質、分子壓縮網，現在全活了。

但問題是看起來這個分子壓縮網并非是敵方陷阱，美美長老是知道其存在的，給他們介紹冰藍流光不時閃爍的網：“這是結界之門，只有莫慈才能打得開。”

黎動收掉空間包，饒有趣味地看着莫慈，這個世界像是為她量身建造出來的。

莫慈走到“結界之門”前，擡起手閉上眼，感覺了一下，緩緩伸直手臂，手伸入之後，網中間像被火星燒了一下子，朝周圍擴散開。

莫慈忽的轉頭，一臉得意，“我厲害嗎？”

大白先像跳火圈一樣從中間跳了進去，莫慈走進去，美美長老叫他們快點進來，一會兒門就又要關上了。

大家魚貫踏入，大長老最後進來，他轉頭望着遠處的黑暗，看着結界之門一點點收縮，最後即将全部合嚴的時候，大長老将手裏的硬幣塞進去，轉身跟上前面的人。

硬幣夾在兩條經緯線中間，網沒有合攏。

梅月微笑，帶着梅林和一批鐵甲軍不緊不慢朝洞穴趕來。

洞穴裏燃着長明燈，一側山勢收攏，成一條狹窄向上的甬道，甬道裏修了臺階。

莫慈已經騎着大白朝那條甬道奔了過去，大白背着她幾步躍上石階，莫慈好生奇怪，喊：“聖火還在亮着呀！”

她的聲波在甬道裏撞了幾下，蕩起幾聲回響，她又喊：“但是聖書好像死掉了。”

美美長老看着自己手裏的水晶球，裏面的火苗的确熄了啊，假冒僞劣産品？

他們魚貫拾級而上，甬道盡頭有個石壁，最頂端嵌着一個石龛，裏面有如豆一燈，跟燭火的光芒相近，不刺也不柔，就那麽靜靜地亮着。

石壁左側是一個延伸出去的平臺，平臺前被一層玻璃樣的牆壁罩着，跟莫慈房間相似。莫慈跟和打白正站在落地窗前，同款迷茫眼神看着眼前的石頭。

黎動在這裏走路有點吃力，他得稍微駝點背才能不撞到頭，卓靜篤跟他同款姿勢，小陳終于感受到了心裏平衡，他昂首挺胸，不怕撞頭！

卓靜篤走到窗前說：“這就是你們什麽聖女祈福大典跳大繩的地方是吧？”

沒人接話，懷安鼻子裏跳出一個“哼”算是同意。

卓靜篤看着外面，“要是恐高還當不了聖女啊。”

他們腳底下的這塊平臺完全是延展出去的，幾乎相當于懸在半空，小陳就看了一眼都快暈了，這分明就是本世界那種玻璃棧道之類的景點嘛。

黎動看莫慈所說的聖書，一塊奇形怪狀的石頭，有單人桌那麽大，莫慈也沒看出什麽花來，只是說：“好像死了。”

懷安半蹲到石塊背後，黎動竟聽到按鍵聲，他跟過去一看，AI大呼：“不得了！”

這石頭背後竟然有一個密碼器，卓靜篤也走過來，“嚯，這誰給安的啊？”

AI念叨：“這完全不符合流浪者世界的科技水平嘛！”

電子密碼器，分子防護波，被人為打開的兩個世界交界處……這些都更像平拆隊的技能。

懷安在密碼器上按了幾下，說：“好像真的死了。”

黎動叫AI檢測，聖書是不是沒電了，果然是。他于是接了線，用自己的小型蓄電池給聖書充上電，對懷安說：“可以了。”

懷安又按了幾下密碼，石塊頂面忽然轟隆一聲，四分五裂，放射狀向外移動。

如同蓮花瓣舒展開之後露出蕊心，空心石塊裏面露出內核，一個燈托樣的東西升起，高出石塊表面。

黎動看着這個觀音蓮花座模樣的、手掌大小的燈托，古銅色，彈了彈，發出銅器一樣的清脆聲響。

“這是什麽？”他問。

“聖石和聖書。”懷安答。

黎動一直以為聖書是本線裝右翻的古籍，像《流浪者世界志》一樣，誰知竟是高科技産品，到底是何方神聖給送進來的？

“來，現在讓全世界唯一會閱讀聖書的知識分子上。”美美長老走向前，轉了轉纖細脖頸，卓靜篤都擔心她的大腦袋把脖子給拽斷了。

她舉起手，眯起眼，沉聲說：“諸凡人退散。”

她忽的湊近燈托，朝上面噴了口火，卓靜篤唬了一跳：“噴火龍？”

美美長老哼一聲，“魔法懂嗎？”

卓靜篤：“哈？”

“魔術，”黎動簡要說。

美美長老工作完成，退到後面跟大長老站一塊，問：“您沒事兒吧？”

大長老看着抓着黎動胳膊探頭探腦的莫慈，緩緩搖頭。

噴火之後，燈托受熱，一個藍色3D全息投影屏從裏面鑽出來，懷安的手指在上面按鍵，發出清亮的按鍵聲。

黎動仔細觀察，在空心的石頭裏發現了一小塊太陽能板。聖書多年來運作良好都是因為那塊太陽能電池板，現在這裏沒太陽已久，終于不能夠持續續航，萎了。

“這是聖書。”懷安說。

黎動看過去，屏幕上有字，寫的是二十一世紀白話中文。

“石錘！百分百石錘，流浪者世界偷了我們世界的科技發明，肯定沒付專利費！你看那個聖書，根本就是我的親戚。”AI碎碎念，黎動少有沒嫌他唠叨，點了點頭。

如果剛才他還不能完全确定聖書是本世界的産物，現在算是确認了，他問懷安：“你們擁有聖書多長時間了？”

“很久了。”懷安說。

跟懷安說話非常難，你不推，她的話是不會動的，黎動于是轉向美美長老。

長老說：“确實很久了，可能至少幾萬年了……上古時期留下來的，本來只有裏面的聖書，還有那個按鍵的東西，我跟阿九伯伯一起想辦法給裝進了石頭裏，這樣比較符合流浪者們的認知。”

黎動覺得沒錯，石頭裏飄出一塊全息投影，看起來好像才有點萬物有靈的意思。

美美長老繼續說：“上古有過一段時間的混亂，原本這裏是神的世界。反正諸神在離開流浪者世界之前留下了聖書，人們根據聖書的指引找到莫慈，然後多神歸元，莫慈成了唯一的信仰。”

這些黎動在世界志裏都看過了，流浪者世界荒廢幾萬年，後來宇宙中漂流的那些無世界可歸的流浪者們被集中到了這裏，大概不過幾千年歷史。

像懷安這樣的，就是基因裏有“怒人”的片段，怒人生活在一個小世界上，那世界全是好鬥民族，成天打仗，多年摘得平拆隊行動員不願出任務世界之魁首。

黎動問美美長老：“那你們有沒有懷疑過聖書的來歷？”

長老笑：“當然有，現在看起來更奇怪。所以這是不是你們世界的？”

黎動點頭，“很有可能是。而且我們世界的科學技術爆炸式進步也就是近十幾年，聖書這種投影應該就是近些年來的發明。”

“那我們可比你們先進多了。”

“哇這個阿姨臉皮夠厚的啊，就他們這個原始世界，還比我們先進？”AI忍不住為自己世界的科技水平發聲。

黎動搖了搖頭，說：“文明從來不确定是否只有一輪，也許他們曾經有過非常高度的文明。還有可能他們所謂的神，已經能夠自由操控時間，萬年前把聖書放到流浪者世界也是有可能的。美美長老，你們是怎麽知道兩個世界打通了的？”

“吶，”懷安指給黎動。

聖書上面寫着：“此番災難非同小可，全世界制動備戒。天聖二十一年八日十八，異世之門将開，切記切記，引起異世界的注意。異世界新人，将帶來拯救。”

看起來流浪者世界與本世界的時間并不一樣。

“嗯，所以你去兩個世界交界處殺了人，為了讓我們過來救援……等下！”

黎動悚然，立馬喚出AI，說：“連接平拆總部。”衆人都是第一次見到黎動的表情出現這麽大幅度的起伏，驚濤拍岸一樣的。

“您好，高級行動員黎動先生，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到您？”接線的是個人工智能，一把柔美女聲。

AI暗搓搓地決定回去要去結識一下這個人工智能小姐姐。

黎動說：“轉接應急處梁曦。”

“請稍等。”

很快又傳來另一個人工智能的聲音，“您好，高級行動員黎動先生，請問是否有預約？”

黎動覺得，國企這效率吧，有時候真能把人給生生催出高血壓來。

他放重了聲音，喊：“洞幺幺，緊急事件！”

梁曦的聲音這才出現，她正跟大領導開會，感覺這才沒過兩小時黎動又打過來了，問：“有什麽情況？”

黎動說：“白玉縣死了的那兩個人，葬了嗎？”

“怎麽？”梁曦覺得這問題奇怪。

“想盡一切辦法現在就葬，要麽火葬，要麽砍掉脊椎！他們是死在隕石兵刃之下的，隕石已經被命運元素感染了。而且兩個世界通道打開，他們很可能利用介子流把暗物質給輸送到我們世界了。”

梁曦心裏暗罵一聲靠靠靠，表面上的風輕雲淡死命也維持不住了，立刻站起來，撥給靈異部，叫他們停下手裏的工作，優先處理白玉縣事件。

兩分鐘之後靈異部老頭給梁曦回了話，“那兩具屍體排隊等着當地傳統葬禮，然後不見了。”

梁曦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當着大領導的面直接罵：“Fu.ck！”

大領導咳一聲說：“No F-Word here（這兒別說髒話）。”

梁曦擡手搓臉，生無可戀看了眼大領導，說：“領導你把我開除了吧，我求你了……”

她也不等大領導說話再次撥給黎動，說：“白玉縣那兩具屍體不見了。”

黎動聽見梁曦說：“屍體不見了。”

黎動現在明白為什麽Fate選擇流浪者世界了，這一次還真不是随手選的，而是因為流浪者世界跟本世界接通了。

非常恰好的，懷安用隕石兵刃殺了本世界的兩個人，感染了這兩人，現在這兩個死人不被Fate拿來利用一下簡直暴殄天物。

而且Fate借助兩世界甬道，把暗物質從流浪者世界輸送給了本世界，這就相當于懸絲傀儡有武器了。

黎動對梁曦說：“知道了，暗物質估計也已經到了本世界，你們應急處。突吧。”

梁曦收了線，兩拳握緊狠狠在桌子上一砸，過年回家再有誰羨慕她國企總經理的鐵飯碗肥差，她就……！

她也不能怎麽樣，還是得打腫臉充胖子假裝自己工作清閑穩定，上班就是看看報紙喝喝茶，向來無工可辦。

本世界的危機，因其隐蔽，才更危險。如果這兩人悄悄喪屍傳染別人，本世界可能不聲不響就被蠶食了。

黎動手表上出現一行代碼，黎動一眼根據代碼讀出了梁曦的信息：

“你還有兩天半，之後無論遷移工作是否完成，都必須立刻回到本世界，炸毀兩個世界的通道。把卓靜篤那孫子也給我帶回來。”

流浪者世界的事必須要加快進程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