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流浪者 23—修

後知後覺，子民中爆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呼嘯，抱着身邊的随便一個人使勁歡呼。

但是那些在混戰中死去的人，即便命運元素離開，也活不過來了。

美美長老又搓出一條通天繩，跟懷安說：“上去把梅林弄下來，她媽好不容易死了，別讓他再為禍人間了，我這心髒實在受不了了。”

懷安抓起聖劍，踏上繩索，雜耍樣飛速移到冰山之巅。

梅林跪在山巅，命運系統被莫慈控制之後，他就已經醒了，他跪着看到梅月被大白咬着拖着，裹進那一大堆被元素侵染的東西中，看這些東西形成那巨大的老虎，看老虎被分子粉碎。

包括他自己身上的命運元素，也都被拔走了。

他呆呆地看着，沒有說話，也沒有流淚。

懷安把他拖到地面的時候，他發出嘎嘎的笑，說：“好冷啊。”

是好冷，梅月雖然終于被搞定，可聖火還是熄的。懷安橫刀在梅林脖子上，說：“聖火，怎麽重燃？”

梅林仰天，發出又尖又癫狂的聲音，“我知道也不告訴你啊……”他忽然伸手，高舉向天，“鐵甲軍聽令！殺！”

有一批鐵甲軍，懷安的軍隊，留在糧倉。他們聽到地表打得驚天動地，全都混進人群中，他們認令不認人，只聽那塊牌子的。

梅林此話一出，所有鐵甲軍同時将刀橫在子民脖子上。

這是梅林事先演練好的。

“你有本事殺了我啊，你殺我，他們就殺你的子民。鐵甲軍有三千，你殺了我一個，你的子民就死三千個。”梅林咕咕笑着，“你殺我啊。”

“我真特麽的，是日了狗了！”卓靜篤真的服了，他現在光想睡一覺，梅林竟然還能搞出點動靜來。

梅林感覺冰冷劍鋒渴望他的血，懷安把劍一送，卓靜篤一把拉住她，說：“別動，三千人不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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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已嵌入一半，梅林噴着血，還在笑，他一身快意，像是恩仇全都在自己一手掌控之中，像是天地都還在自己一手掌控之中。

他黝黑的臉孔被極端的瘋狂占領，他看着懷安，說：“你們告訴他們神并不真的關心他們，也就相當于告訴他們，自己就算是死了，也不能到神父身旁去了。”

流浪者世界的子民一直相信死亡之後他們将會到達神父旁邊，與神父共同生活。

因為這種堅定不移的相信，他們認為自己看破了死亡的面孔，對死亡并沒有忌諱和恐懼。

現在大家的知識體系還來不及重建，就遇到這麽強烈的危機。

梅林指着身旁一個女人叫懷安看，“她，我鄰居，麗麗姐，她逢人就說也不知道神父怎麽能眼睜睜看着他們受苦。麗麗姐，現在你知道了，神父根本沒空理你，怎麽保護你們？是吧？”

那個女人站在地上，她一只腳被鐵甲軍踩着，非常疼痛。但是她顧不上，拼命看懷安，把兩手交疊在胸口。

她滿頭暴汗，額角青筋暴起，一張悲苦普通的臉。

梅林說：“麗麗姐，你死了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到不了神父身邊，只能化成一堆腐肉！殺！”

話音剛落，麗麗姐一聲尖叫：“我的小寶！”

她被鐵甲軍一刀割斷脖子，血噴湧而出，濺到了身邊鐵甲軍的黑色铠甲之上，像露水一樣滾動着流下來。

這時他們聽到人群中一聲小孩子的哭。小寶和母親被人群擠散，聽到麗麗姐的聲音大哭起來，哭得驚天動地，站在他旁邊的男人好心地捂住了他的嘴，怕激怒梅林。

“你看，她死得多絕望啊。”梅林說。

“你去死吧！”懷安心中一線恨意虛虛冒出來，籠得她眉目沉鸷陰狠。

這時突然梅林手上一空，小陳從空間包現身，舉起“安”字令牌，高喊：“鐵甲軍聽令，放下手中兵刃！”

三千人的遲疑只是一瞬，懷安教會了他們無條件服從。三千刀劍落地，發出金石相撞之音。

那懷安還個等什麽？手上加力，一刀把梅林腦袋切下，手速之快，梅林臉上還彌留着那個癫狂的笑。

小陳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竟然急中生智，在大家都懵逼的狀态中，用本世界高科技設備，把令牌奪了下來。

他不斷回味，這是他此生難得的高光時刻！

所有人都疲憊不堪，但是聖火依舊是滅的。黎動叫AI擴散到整個世界，給世界暫時照亮。

剛才混戰，AI見勢不妙一早鑽進他手表裏保命，這會兒聽這指令，不滿意：“我的電會很快被你搞沒的。”

“沒事我們有萌萌，你照亮就行。”

AI只好不情不願地去了，将流浪者世界籠罩在一片柔和昏黃的燈光之下。

“阿九伯伯，到莫皇寝宮來。”黎動讓AI傳音。

靈兵無需休息，去打掃戰場，子民在鐵甲軍的幫助下一個個都回到地下城去休息了。

懷安指揮鐵甲軍開糧倉，救治受傷饑餓的子民。

卓靜篤跟小陳一塊進糧倉，劉姥姥看大觀園一樣沒見識地感慨了一會兒，找了半天，終于找到了小陳的行動包。

小陳抱緊自己的裝備包，熱淚盈眶。

黎動帶莫慈回到冰山寝宮，放她回到床上。喂她吃了金蘿丸，她睡得很熟。

酣睡對現代人來說可算奢侈品，一沾枕頭就能入睡，臉上還挂着淺淺的笑，分明是心裏沒有負擔的人才擁有的技能。

黎動稍稍放心，莫慈也許真的因為思想太過幹淨，所以不會被隕石控制。

四下完全安靜，只有莫慈清淺的呼吸，黎動擡頭望向水晶穹頂，覺得自己甚至聽得見雪花飄落的聲響。

阿九伯伯胳膊受傷了，現在在家裏接受醫療，要等一會兒才能來，黎動在等他的過程中翻開《流浪者世界志》，書上說，聖火要重燃，必得一人以身殉之。

黎動希望能找到其他的辦法。

莫慈做了夢。

一個虛虛的影子對她說，我走了，咱們後會有期，我會回來的。

莫慈：“走就走被，誰會舍不得你一樣——”

她腦中蹦出來非常多記憶碎片，有一些甚至好像不屬于她。

永定長老被刺穿，她身上隐隐作痛，大長老告訴她自己跟梅月的一生糾纏。

大白，以後就沒有大白了。

莫慈在夢裏決定哭一下，為人類的荒誕哭一下。

她還沒來得及掉眼淚，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只黑洞前，旋轉的旋渦帶着巨大的力道要将她吞吸進去。

她身子一僵，對黑洞擲地有聲地說：“我不進去！我不喜歡跟你玩，你拽我也沒用！”

這話可能一定程度上起到了一點點震懾作用，黑洞裏那陀螺一樣高速旋轉的漩渦竟然緩慢了下來，莫慈探頭朝裏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果真沒什麽好玩的，她于是轉身要走。

結果不管她走得多快，方向多令人難以琢磨，那個黑洞都會如影随形，粘得跟一塊千年牛皮糖似的。

莫慈于是跑了起來，夢裏跑不動，總覺得像是被人拉扯着。

她跑得筋疲力盡，只覺得自己好像躲不過這個黑洞了，十分絕望，這時她聽到聲音，“莫慈，莫慈，做噩夢了？”

黎動輕聲呼喚莫慈，她大夢初醒一樣，眼神從很遠的地方回歸，看着黎動，迷惘地說：“它們，真的聽我的了，對不對？”

黎動扶她起來，問：“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小陳這時候回來，他的AI萌萌掃描莫慈全身，她身上的命運元素也都沒有了。

黎動對萌萌說：“連接總部應急處，問命運元素研究得怎麽樣了？”

在此之前，他已經讓AI掃描了懷安的隕石峨眉刺，将資料全都傳過去了。

研究部全部門加班為他們這些前線工作人員保駕護航。但是由于跟Fate相關的一切都在特級保密庫裏，他們申請權限耽誤了相當多的時間，兩個世界時間流速又不一樣，黎動撥給梁曦的時候，她正打報告打到手抽筋，“說！”

她說：“再等會兒，撐住，上頭審批一通過，研究部就能拿到Fate當年留下來的元素樣本了。你們的數據樣本怎麽還沒發過來？要不要做物質球了還？”

黎動說：“稍等，一會兒就傳過去。”

莫慈等黎動打完電話，馬上說：“我要洗澡！換衣服！”

小陳跟卓靜篤趕忙風緊扯呼，留黎動在此伺候莫皇。

黎動說服莫慈，等聖火重燃之後再洗澡，現在太冷了，莫慈想了想，說：“那換衣服！”

現在她身上這件衣服，血整個結痂，被美美長老糊了草藥，皺巴巴的，褴褛成了乞丐同款。

黎動馬上得令，轉過一個貝母屏風，找到了一個專放衣服的洞。

她的“衣櫃”跟本世界的女孩子也沒什區別，但黎動沒見過任何一個女孩子的衣櫃，因此還是挺嘆為觀止的。

想不通為什麽莫慈的衣服，會比他書架裏的書還多，不大明白一個女人要這麽多衣服幹什麽。

他随便挑揀了一件稠袍子走出來，莫慈正笨手笨腳地吹自己的傷口。

黎動步伐一頓，莫慈專心致志地跟美美長老糊她鎖骨的一坨草藥膏作鬥争，衣服袒扯下來，整個肩膀拿到外面來，衣領松松挂在胸前，成了個裹胸裙。

因為行動不便，她又扯了扯衣領，直接一口氣拉到腰際，徹底把上半身的一只絲綢吊帶小衣露了出來。

黎動一手扶額捂眼，走過去不看她，說：“等下用這個清理一下傷口。”

莫慈眼睛瞪成了棗核，起床氣焰嗖嗖地冒，說：“這是我最喜歡的裙子！”

“那你不喜歡哪件我去拿。”黎動非常周到，莫慈說：“有一件藍色的，醜。”

黎動拿了藍色裙子回來，莫慈已經站了起來，捏着長裙衣領，想把裙子從下身褪下去。黎動腦子裏“嗡”地一聲，一個箭步沖過來，握住莫慈的手，說：“你幹嗎？”

莫慈莫名其妙：“換衣服啊。”

“不能随便脫衣服。”黎動教莫慈。

“跟你也不行嗎？”莫慈問，“我們是好朋友啊。”

她倒是光風霁月，奈何黎動不思無邪。

他的手背碰到了莫慈腰肌的細軟肌膚，帶着她身上溫度，柔軟滑嫩。

“在我跟前也不行。”黎動把她的裙子向上一提，最大化地減小了她裸露在外的肌膚面積。

這姑娘，就穿着一件小小的吊帶抹胸，靠黎動這麽近。

黎動默念：“仁義禮智信。”

黎動給她細細清潔了傷口的血，又抹上藥膏。隕石将她鎖骨處對穿了，受傷不輕。但她剛才一直在驚懼之中，沒有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現在危機解除了，疼得她開始哭爹喊娘。

“好疼啊黎動！啊我要疼死了！”

她沒那麽疼，就是亂喊，撒嬌。

黎動被她喊得心慌意亂，深深吸口氣，找了找一個美美長老教他認的麻醉類藥丸，塞莫慈嘴巴裏。

莫慈吞了藥，還是扭動身子喊疼。

她細長的手臂裸着，極細的肩帶卡在鎖骨旁邊，弧線跟高貴白天鵝一樣，就可惜她的仙女包袱實在不怎麽重，表情放飛，死死摳着黎動的肩膀，一口咬上去。

給莫慈包紮簡直是一場災難，黎動覺得就算剛才那氣氛旖旎，真的起了什麽心猿意馬，現在也都被趕得徹徹底底。

黎動一腦門汗，外室的小陳跟卓靜篤面面相觑。

小陳面紅耳赤，卓靜篤忍俊不禁，“你領導辦事兒，咱倆還是給點空間？”

作者有話要說：

推個基友的預收坑《沙雕王子複仇記》。

一句話總結：程序員葉婕語加班猝死，穿越後拿了男主劇本。

葉婕語一覺醒來，身處異世大陸，貴為騎士世家三小姐。

爹：拾掇拾掇，準備嫁人了。家族興旺就靠你了。

葉婕語：我不。

她偷走家中傳男不傳女的騎士套裝，離家出走，留書一封——

爹，等我掙了大錢再回來振興家門。

出門不久，偶遇一個落魄街頭的沙雕王子。

沙雕王子貌美如花，心如鹹魚，人生目标是娶一位國富力強的公主，借此鹹魚翻身。

王子：我有一個悲慘的身世……

葉婕語：我不聽。

王子：我有一個大膽的計劃。

王子：你幫我複仇，我給你打錢。

葉婕語：簽合同，付定金。

偉大征程，就此出發。

後來，葉婕語發現——

她失散多年的女主劇本，原來被沙雕王子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