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星火 28—修

黎動不說話了， 內心的感覺找不到準确的描述。

大家都看着莫慈，每個人心裏想的是，剛才那句話， 莫慈說的？也太超水平發揮了。

除了在流浪者世界念AI給攢巴出來的演講詞之外， 莫慈平時說話基本都一個詞一個詞往外蹦。

現在， 跟小學生被什麽附體解了一道高等數學題一樣驚人。

小陳認為這就是莫慈的正常水平， 事實上我們莫皇就是發揮不太穩定，不然其實還是很優秀的。

莫慈委屈， 眼淚汪汪說：“你還沒送我手機呢，怎麽能不理我啊？”

劉德榮咳了聲發言，“動動，送她個手機。”

他不知道送手機對人家小情侶有什麽特殊含義，就想着要是算分手費， 那可真不算貴。

黎動一身“昏君”細胞早就蠢蠢欲動了，他心裏一軟， 築起的防備轟然倒塌。

黎動擡起拇指在莫慈眉心輕輕摩挲，揩掉莫慈臉上的血，柔聲說：“知道了，你別哭。”

莫慈跟小孩子一樣樣的， 一聽黎動語聲溫柔哄她別哭， 委屈分秒間膨脹了，小臉埋在黎動手中，真哭了，哭得好嚴重。

就那種得寸進尺， “你今天必須就地哄好我”的不掉眼淚式哭法。

車裏的三人同時表示無言以對， 黎動微微一笑，說：“見笑了。”

衆人內心出現了不同OS。

小陳：黎高這輩子算是栽到莫皇手裏了。

卓靜篤：也就這妹子能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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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德榮：卧槽。

小粉蛇一直盤在黎動脖子上睡大覺， 這會兒莫慈把黎動的面具摘了，小粉嚴重受到外界幹擾，睡不着了。

它被吵醒，看到黎動手掌上埋着一顆小腦袋，頭發像瀑布一樣垂在兩邊，抽噎得聲勢浩大，生怕別人聽不見。

小粉起床氣爆棚，刺溜一聲從黎動腕子上爬過去，張大嘴作勢要咬這顆腦袋。

莫慈眼觀六路，一面“哭”，一面分出一道能量定住小粉，小粉蛇就這麽被莫慈欺負了，張開的嘴被撐平，合不上了。

黎動摸摸她的臉，再揉揉她的頭，說：“好了，乖。”

莫慈爬起來，淚還沒幹呢，就開始鬥氣了。她看着小粉蛇，哼一聲，“你想咬我。”

小粉蛇急得眼珠子滴溜溜轉，就是動不了，嘴張得太大，都要流口水。

黎動說：“它一直在幫我，不要欺負它。”

莫慈一聽，把小粉捏過來在自己手腕上套了兩圈，然後讓小粉合上嘴，嘴巴咬着尾巴，成了條手鏈。

小粉識時務者為俊蛇，當即乖乖當它的蛇形手鏈，不敢造次了，而且莫慈身上香香的軟軟的，挺舒服的。

劉德榮恨恨地罵小粉，“這勢利眼！”

“目标玄冰珠出現，在西南三十八度五百二十九米處。”萌萌忽然發來線報，小陳當即按下瞬移器，到了萌萌定位的地方。

三駕馬車停在國庫門前，幾百個赤焰衛成堅守之陣圍着馬車，而十幾號引燃巫師魚貫走到馬車前。

赤焰衛開了馬車之上的箱子，引燃巫師快速探手去拿玄冰珠，他們需要将玄冰珠投向迅速擴散的赤焰大火之中。

然而忽然之間，馬車之上的大箱子飄了起來，并跟霹靂彈一樣“嗖”一聲彈了出去。

赤焰衛驚懼不堪，全都跳起來想去夠玄冰珠的箱子，根本夠不到。他們陣型大亂，有人助跑幾步登上馬車縱身躍起，想把箱子給撲下來。

眼看就要撲到，箱子跟長了眼一樣，輕巧地避開，叫那些赤焰衛撲個空。

這些大鐵箱跟鬧鬼一樣，在空中轉來轉去，還專門挑逗，鬧得人以為能馬上就能抱住它，結果次次撲空。

“好了別玩了，收進空間包吧。”黎動說，莫慈調皮，故意逗赤焰衛玩。

這時畢方鳥從遠處橫空而來，毒爪牢牢卷住鐵箱。

莫慈一看，哎呀樂極生悲了，眼看大事不妙，她趕忙發出能量，狠狠地将劈想畢方，畢方慘叫一聲放手撲棱着掉下好多羽毛。

小陳這邊調整空間包模式，莫慈趕快将鐵箱收進空間包。

突然畢方開始旋身，越轉越快，在空中旋成一把利劍形狀，直朝着車頂貫穿而下。

莫慈的能量是受她意識控制的，她剛才玩得太過不亦樂乎，一時意識跟不上，反應頓了頓，沒來得及阻止這把利劍。

眼看這畢方鳥的尖利“電鑽”就要刺穿車頂，劉德榮大叫一聲，抱住了頭。

一聲重重的擊打聲響起，然而想象之中的重擊沒有發生，“電鑽”并沒有刺進來。

黎動對劉德榮說：“我們的車做過防彈處理，不要緊。”

“電鑽”一擊不中，立刻改變方向，朝車前玻璃沖了過來。

依舊絲毫沒能奏效，卓靜篤啧啧，“咱們平拆隊的研究部，品質保障，值得信賴。哎正監，您老的命怎麽那麽金貴呢？這麽怕死啊……”

劉德榮哼哼兩聲，說：“那可不，老子命中注定要活到九十九，吃遍天下山珍海味……”

莫慈這會兒緩過來了，一道能量發出去，畢方“電鑽”趕忙逃命，當下變成貓追老鼠，畢方抱頭鳥竄。

莫慈吐吐舌頭，“好險好險，都怪我貪玩。”

劉德榮翻個大白眼，“你還知道呢。”

“走，去嶺武的宮殿。”黎動說。

善淵穿着将甲，帶着她那不到一千個散兵，來到了赤焰宮地表。

懷安上馬，很快進入了戰鬥狀态。

無方跟嶺武的赤焰衛剛經過一場惡戰，四下宮殿又都在燃燒，已處于潰散狀态。

善淵的散兵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個個憋着一口氣，豁出命地幹，戰鬥力将潰兵們碾壓得毫無還手之力。

懷安将赤焰衛引到地宮，利用迷宮地形，跟兩方赤焰衛打起了游擊戰。

迷宮的地形所有反叛軍都背熟了，因此将這些赤焰衛引進來之後，完全是甕中捉鼈。

大部分進來的赤焰衛都被生擒。

嶺武看見穿着藍色衣袍、黃金铠甲的那一隊人，終于相信無方了，他們兩敗俱傷，善淵坐享漁利。

等了這麽久玄冰珠也沒能被拿出來救火，恐怕早就被截走了。

嶺武四面楚歌，但是他依舊不想跟無方聯手。他困獸猶鬥，決定拼死把無方跟善淵一起殺了，永絕後患。

這時善淵的一個小分隊在地宮入口的假山前發出渾厚聲因：“金湯天。衣，分城現隙，琅琊逐鹿，澤披陵上。”

雄渾激昂的聲音一遍遍重複，“正定勝邪，澤披陵上！”

這些號子，雖然嶺武一再禁止，但星火國的每一個人，都在心中悄悄默念過很多次。

澤披陵上，澤披萬物，澤被蒼生。

善淵是恩澤，嶺武是野蠻、荒蕪、冰冷的險峻山陵。

善淵是陰，嶺武是陽。

善淵是水利萬物，嶺武是下善伐人。

這一站局勢已定，善淵蟄伏多年，終于将嶺武無堅不摧的統治敲開了裂隙。

大火已蔓延到整個宮殿，炎熱滾燙的熱浪将所有人包圍。

善淵看着局勢，平靜地朝嶺武望過去。她扯開頭盔，露出一頭長發。

她等了這麽多年，終于能夠以女人的身份，帶領千軍萬馬，共死同生。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善淵的小分隊喊：“若有人降，毫發不動！”

地表那些赤焰衛本已沒了鬥志，聽到這些話，再看到已經馬上就要燒到他們身上的烈火，全都猶豫了。

“都給我戰！死戰！”嶺武發出怒吼，已狀若瘋狂。

然而赤焰衛全部無動于衷，他們都聽過“澤披陵上”的卦辭和傳言，知道也許就是今天了，今天就是他們再無必要害怕嶺武的制裁的日子了。

善淵的小分隊的聲音響徹宮宇，赤焰衛情知大勢已去，一個一個停止厮殺，放下兵器。

即便有人還慣性地恐懼着嶺武的威嚴，此刻見大部分同袍都已放下了長矛大刀，也不再掙紮，扔掉刀槍，反手抱住頭，投降了。

善淵的人便引着這些降兵，在大火即将吞沒一切之前，将他們帶入地底迷宮。

劉德榮早就将着八卦迷宮開啓，八卦陣法生生不息，所有人在此地獲得安全。

無方跟大骷髅架尚在厮殺，骷髅架身手敏捷，力量超群，已将無方力氣被耗盡，無比緩慢。

無方看清形勢，決定不再跟這些人糾纏。莫慈能量已經恢複，他娶她又成一場空。

無方不是一個明知結局是死，還要倔強地奮不顧身的人，他冰冷，聰明，有超強的耐心，可以卧薪嘗膽，等待卷土重來的時機。

他早已不打算留在星火世界了，現在也明确知道不可能再把莫慈帶走，于是當機立斷，撤了。

莫慈，來日方長，後會有期。

他分出一大部分能量全力朝骷髅架擊去，而自己則揮動長槍，凝起一股巨大的力量，朝黎動他們的空間包俯沖。

莫慈用力攔截住那摧枯拉朽的力量，無方借着那力道，飛身向後竄走，疾如閃電，破空而去。

他對着黎動手表裏的AI說：“黎動，來日再見。”

AI的聲音從萌萌嘴裏出來，黎動皺眉，“無方要跑，瞬移到無方家，快！”

“等下，莫慈，控制住骷髅架！”劉德榮喊。骷髅架沒了無方的挾制，全力沖向善淵。

莫慈依樣畫葫蘆，旋出一陣龍卷風，将那巨型骷髅架裹在裏面。

黎動對莫慈說：“那邊，我們的武器。”

嶺武手上按着九二，因為無方身上有防護網，他就一直沒開槍，現在子彈連射，全都打向善淵。

莫慈将這些子彈全給收攏了，連着手。槍，還有地上嶺武親衛手裏的機。槍，還沒扔出去的手。雷、煙霧。彈一口氣全都給收回了空間包。

善淵縱馬疾馳，将嶺武揪到馬上。

縱馬踩着烈火，躍出赤焰宮。

黎動看着善淵的身影，忽然有了一點隐約的擔心。

本來他以為善淵是單純的反抗，可是根據劉德榮的說法，她有可能是受了割乳之刑的女人。

那麽她的反叛，就帶着複仇的意味。如果她跟嶺武一樣是為了複仇，那會很容易忘記初衷。

如果善淵也變成了嶺武這樣的人，那麽星火世界将會從一個火坑跳到另一個火坑。

現在來不及細想，他們一行人瞬移到了無方家。

無方刺槍，揮出一顆光球，砸破莫慈用來禁制命運之骨的龍卷風。

命運之骨竄出來的時候，黎動他們也到了。

無方手裏拿着紅纓槍，他可以用這杆槍破壞黎動的空間包，但是不必要。黎動叫小陳收了空間包，他們的車落地，黎動開了車門走出來。

無方剛才被纏得騰不出手拿化骨網，現在掏出來，猛地扣下扳機，就想把黎動一把給壓縮成分子。

可惜莫慈在，任何對黎動的傷害都不可能發生。

化骨網甫一出來，就被莫慈反彈回去了，莫慈身上依舊有那不能主動傷害人的限制，所以網進不了無方的身。

無方的化骨網不斷射。出，莫慈眼花缭亂，她平素不愛動腦的壞處這時就體現出來了，一進行腦力活動就怪累的，根本無法八風不動穩如泰山。

一個化骨網離開槍口之後躲開莫慈的無形能量，朝黎動等人兜過來。

卓靜篤下了車，一把拽了手裏的引線，等了兩秒，向化骨網扔出去，手。雷空炸，化骨網就這麽香消玉殒。

莫慈趕忙豎起一道能量牆，不讓無方的進攻傷到黎動等人。她一分心，命運之骨立刻趁虛而入，一道蠻力将莫慈猛地吸過去。

這時“啪”一聲，小陳把一枚煙。霧彈丢到黎動旁邊，幫他把莫慈徹底擋住了。

小陳窘了，他的本意是将煙。霧彈扔到無方跟前，破壞他們的視線的！

好在莫慈集中精力，将自己用力拉回，然而用力過猛，切斷命運之骨的蠻力之後她還在向後退。

命運之骨早在暗中凝結禁制，打算禁住莫慈。

莫慈被黎動抱住，止住了後挫力，然後她趕快先發制人，凝出一個能量罩兜頭罩下去，将無方跟命運之骨齊齊關了禁閉。

卓靜篤看了眼小陳，說：“你這個倒忙幫的，真是多年如一日的穩，劉監正，來陣風呗。”

劉德榮來到這之後就專心躲在這輛防護功能極強的車上，為了踐他能活到九十九的諾。

這會兒聽卓靜篤的話，招來了一陣風，馬上将小陳搞出來的煙霧吹散了。

被莫慈關了禁閉的二位露出身影。

黎動本來恨不得将Fate的人滅成粉末，但是現在心裏的躁獸被莫慈撫好了，戾氣消減，重歸理智星人隊伍。他不再想傷人，而是決定帶着無方去平拆隊，好好審一審。

為什麽Fate再度複出，無方在Fate當中是什麽角色，他們的分子壓縮技術、扭轉時空技術能不能被本世界“拿來主義”一下？

但卓靜篤對Fate素有舊仇，聽黎動說無方是Fate的人，在心裏早就給他判了死刑了。他拿起機槍，瞄準無方，打算開槍。

“我們要生擒，将他帶回平拆隊。”黎動說。

“行，莫慈妹子，你把他身上的防護網打開，老子廢他一條腿先。”卓靜篤一只眼牢牢盯着瞄準器，嘴角浮起一個冷笑。

“先廢了他的槍！”黎動說。

他們都看到了，無方手裏的槍尖上眼看就要凝起能量球，莫慈趕忙一道力過去，加速了卓靜篤的子彈。

這子彈力道驚人，穿破防護罩，打到槍上。

槍立刻斷成兩截，槍尖之上的能量球也随之消散。

現在無方只剩命運之骨可傍身，而命運之骨跟他一樣，都被關到莫慈送給他們的禁制之中，跑路無門。

莫慈等了好久終于等到今天，面目猙獰說：“你敢那麽兇黎動，真的是，你去死吧！”

她催動無形力量撕他們身上的防護波，卓靜篤兩個短點射，無方跟命運之骨各中一槍。

莫慈還不解氣呢，黎動說：“好了沒事了，沒危險了。”

無方将AI調出來，連線萌萌，說：“174517。”

黎動跟莫慈同時一呆，莫慈下意識地摸向了自己的鎖骨，那串數字！

黎動對萌萌說：“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萌萌跟AI對接，傳話給無方，無方說：“我何止是知道，這世界，這五層宇宙，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這個號碼是什麽意思了。”

“那跟我們回平拆隊吧，還有很多事是只有你知道而別人不知道的，都需要你一一告訴我們。”黎動說。

“不要傷害我們，我們就跟你們一起回去，如果再讓我覺得哪怕一點疼，那麽這些事，你們永遠都不會知道了。”無方說。

黎動轉頭對卓靜篤說：“我們需要他們提供Fate相關的所有信息，暫時不要傷人了。”

卓靜篤又送無方一顆子彈，心裏舒服了一些，就收了槍說：“悉聽尊便。”

莫慈看着無方，能量将戴在無方手腕上的手表還有他手裏的化骨網一起卷起，送到了她手上。

莫慈哼一聲，說：“這是黎動的手表！”

AI被一起拉扯回來，它早就看到黎動的樣子了，哭卿卿地開始在它的大腦庫裏搜索，“植皮醫院”。

莫慈知道黎動潔癖，把手表在自己身上擦了擦，然後遞給黎動。

黎動看着她這小動作，笑着摸了摸她的頭。

無方看着他們，內心波濤洶湧，頂出來，他五官都變形了。

他之前聽說黎動從礦區跑了，但也并不擔心，因為這人就算被救了，傀儡甲出來的人，一定會變得極其醜怪。

現在黎動的确變得極其醜怪，可是莫慈竟跟他還是很好，她看着黎動的眼睛裏，閃着他從未見過的光。

他從未見過莫慈用這種閃着光的眼睛看他，實際上莫慈從來沒正眼看過他。

命運之骨感應到了無方的暴怒，無聲地給他傳信息，說：“準備空間場，先離開再說。”

“好了，把他們帶到空間包吧。”黎動對莫慈說。

話音才落，莫慈忽然覺得自己的意識被拉進了什麽地方，一瞬間置身在了一個極其龐大、碩大無朋、光怪陸離的空間當中。

金屬光、各種畫面紛至沓來，莫慈整個人定住，這一次這些畫面，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來得清晰而流暢，幾乎像是她的記憶一樣，快速流遍她腦海。

黎動一看莫慈定住，趕忙朝無方跑過去，倒在地上的紅纓槍頭下方出現一個漩渦。

漩渦越長越大，很快蔓延到無方腳底，無方跟命運之骨轉瞬落入漩渦，不見蹤影。

黎動跑到跟前的時候，只見到地面之上的旋轉，他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漩渦就消失了，地面重歸平靜。

“我他媽……”卓靜篤沒脾氣了，到手的鴨子飛走了。

又是空間場，又特麽的是空間場！

黎動彎腰撿起紅纓槍，無方剛才說的那一番話，全都是為了争取時間。他們以為槍斷了就失效了，實際上并非如此。

空間包其實是一個巨大的能量完成的時空扭轉，無方之所以能破壞他之前那個空間包，就是因為他也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

紅纓槍頭頂有一個迷你黑洞，現在也不見了。

黎動将槍拿起來，回去可以做檢驗，這個空間場果真是Fate文明才能控制的東西。

他轉頭發現莫慈不對勁，被點了穴道一樣，直愣愣看着前方。眼球忽然變作通紅，跟小粉的眼珠子一樣，紅而透亮。

“他們跑了？”卓靜篤一咬牙，“早知道剛就應該一槍崩了那哥們。”

“我們先去找懷安和善淵吧，”黎動說，“莫慈？”

黎動擡手在莫慈眼前晃了晃，莫慈眸子依舊水紅，沒有任何反應。

黎動彎腰，一手搭在莫慈膝蓋彎上，一手抱着她的肩，将她抱進了車裏。

“她怎麽了黎高？”小陳趕緊來關心，剛才他有一次扔錯煙。霧彈，現在還非常懊惱呢，臉一陣發燙。

黎動搖頭說不知道，卓靜篤進車之後，小陳把他們移到了赤焰宮。

整個宮殿大火昂然，已是徹底毀了，莫慈成行屍走肉，她用來困住萬骨骷髅架的那力道也随着消失，骷髅架跑走了。

他們瞬移到地宮，很多傷兵在被包紮照顧，懷安挺直脊背，手握着腰間的刀，望着這些傷兵。

“走，去礦區，善淵要在那裏處決嶺武。”懷安見到卓靜篤，說。

他們于是趕往礦區。

整個星火世界都在傳着這樣的話：“去礦區！嶺武被處決了！去礦區！嶺武被處決了。”

大部分的男男女女，在善淵反叛軍的指引之下，齊齊趕往礦區。

人群彙聚在礦區前。

黎動第一次看到礦區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