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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金陵記事
作者:江戶
文案
物理天才外加天然呆少女謝殊和年輕有為的省、委、書、記傅遠臻的愛情故事。
----------------謝殊、傅遠臻------------------------------------
謝殊:書記,你當初到底看上我哪一點了?
傅遠臻:呆,好追。
謝殊:······明明是天然呆!
----------------謝殊、三舍友------------------------------------
開學第一天晚上的睡衣座談會上:
北京女孩何文靜:我們有烤鴨、鴨梨、秋梨膏、雕漆、景泰藍、北京玉器、虎骨酒、京繡、桃補花、涮羊肉、酸菜,長城,故宮······
沈陽女孩秦寶:我們有輝山牛奶、老高太太糖葫蘆、八王寺汽水、老龍口酒、沈陽陳釀酒······
杭州女孩貝書绮:我們有西湖龍井、雞血石、藕粉、莼菜、張小泉剪刀、王星記扇子、綢傘、天竺筷、蕭山花邊······
謝殊【淡定的翻着物理書】:我們有葛軍。
衆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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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就是倆文青的愛情故事。
故事的背景是美膩的藍鯨~~~~
PS廢話一句:打滾求包養喲!
內容标簽:情有獨鐘 天作之合 因緣邂逅
搜索關鍵字:主角:謝殊,傅遠臻 ┃ 配角:各位親朋好友 ┃ 其它:高幹,文藝小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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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鄭風·出其東門
謝殊爬上實驗樓的樓梯,推開實驗室的門。實驗室裏研究生和博士生們正忙碌着,他們穿行在形形□□的儀器間,身上的白大褂長長的下擺帶起一陣陣風。
“來了?”馬教授從小辦公室裏走出來,白大褂襯着花白的頭發,卻面色紅潤精神矍铄。看到謝殊,笑眯眯的走過來。
“嗯。”謝殊腼腆的笑着,放好東西穿上白大褂加入了學姐學長的隊伍。
馬教授是中國物理學泰鬥,也是中國物理學會的會長,中科院、第三世界科學院院士,堪稱中國凝聚态物理的領軍人。年逾80,仍筆耕不辍,堅持教育事業和物理學研究,作為N大的物理學院院長,不可不謂是桃李滿天下。
現在他手下一般只有兩名研究生和兩名博士生,而謝殊,則是一個例外。
當年她作為理科狀元棄北大清華,轉投N大物理系的“壯舉”直接驚動了各位校領導,連馬教授這樣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顧着學術研究的人都聽說了。
好奇的馬教授在新生開學第一天就拿着謝殊登載在報紙上的那張證件照白龍微服的跑去找謝殊聊天,回家後興奮的拉着馬夫人和校長直說自己找到了個天才,之後的一年時間裏,他一直通過各種渠道關注着謝殊,發現這姑娘果真不同凡響,于是在謝殊大一下學期一頭霧水的被叫到了院長辦公室談話。
本來謝殊接到輔導員的電話時還吓了一大跳,心想自己一沒有漏刷卡二沒有逃課三沒有考試不及格,怎麽就被叫去談話了呢?等到到了院長辦公室,一推開門看見馬教授一張笑的比菊花還燦爛的老臉,頓時明白了大半。
最後,在馬教授的熱情邀請下,謝殊成功的破格成為了馬教授特招的關門弟子。
剛開始,謝殊一直以尊敬的态度對待馬教授,畢竟人家在她心中就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學術泰鬥,可是過了一個月,謝殊精分的發現:馬教授就一披着德高望重皮的老小孩!
這老頭竟然還看甄嬛傳和愛情公寓!
謝殊覺得整個世界都坍塌了。
某天,謝殊去教量子物理學的論文,讨論完學術問題後,馬教授親切的拉着她讨論起了甄嬛傳的歷史真實性問題以及穿越的可能性!
謝殊聽着馬教授東拉西扯了半天,什麽貴妃什麽貴人,她一個都不認識,可是又插不上話。好不容易馬教授說累了,停下來喝水,謝殊終于有了機會開口。
“教授,我沒看過。”
馬教授合上維尼熊圖案的杯蓋,鄙視的看了她一眼:“你怎麽這麽OUT!”
謝殊:······
教授你怎麽還知道OUT這個詞兒!
說實話,謝殊自己都承認自己OUT,那什麽《甄嬛傳》,什麽《宮》,什麽《步步驚心》,什麽清穿,她還是聽馬教授說了才知道原來還有這麽一個東西。
後來,馬教授一跑過來找她聊天,謝殊就捧着一本卡米爾·若爾當的《代換論》躲到實驗室的角落裏去,結果,謝殊每次都會接受到馬教授哀怨的小眼神,附帶一句飽含閨怨氣息的“謝殊你怎麽不理我呢?”,震得謝殊雞皮疙瘩起了又掉,掉了又起,撒了一地。
每當這時候,謝殊都想痛哭:教授我求你了,饒了我吧!
謝殊的學姐,今年研二同為馬教授關門弟子的趙文慧欣慰的拍着謝殊的肩膀:“自從你來之後,我們就解脫了!”
謝殊:······
怪不得當初我來的時候,你們都那麽興奮激動,一副看見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的樣子。
她好想退出啊!
可是這句話謝殊也只敢在心裏念叨念叨,從來沒說出來過。能得馬教授青眼,謝殊自感三生有幸,對學術科研更是兢兢業業,不敢有半分馬虎。
馬教授的偶然性抽風······習慣就好。
謝殊換上白大褂,和學姐學長們打了招呼就埋頭實驗了。反複枯燥的實驗,一遍遍的數據核實,等到謝殊再擡頭,已經是紅日當空的正午了。
辦公室門一開,馬教授帶着一頂瓜皮帽摸着肚子走了出來,樂呵呵的招呼着弟子們:“走吧,去吃飯。”
馬教授的辦公地點是N大的老校區,而謝殊的家就在南大不遠處的玄武湖旁邊的公園裏。
謝殊想了想,還是決定回家吃飯睡個午覺。昨天晚上看美劇《肯尼迪家族》看的有些晚,注意力一分散就覺得困。
中午的地鐵不擠,花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回到家,在玄武湖翠洲上的麥當勞湊合了一頓,謝殊就回家睡覺了。
再次醒來,謝殊抓過手機,一看時間吓得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
竟然已經一點十分了!
她趕忙洗漱,不到五分鐘的時間便沖出了家門。因為動作太急,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個正巧從她家門前經過的人,她一個急剎,趕快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說完,也等不及對方回答,轉頭就跑。
溫明之有些驚愕的看着不遠處矯健如小鹿般的身影,無聲的笑了。
若不是她臉上那副焦急的神情,他還真會誤認為她将自己當成了洪水猛獸,或是得理不饒人的壞蛋呢!
等到謝殊氣喘籲籲的推開實驗室的大門,定睛一看,卻發現滿是儀器資料的實驗室空蕩蕩不見半個人影。
她趕忙打電話給學姐趙文慧,撥了號碼才猛然想起來周一下午是在馬教授的專用圖書室做理論研究的!她挂了電話哀嚎一聲,馬不停蹄的繼續往物理樓跑去。
也算幸運,當她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到圖書室時,時鐘的分針正好指在30,她一屁股做到椅子上,汗流浃背氣喘如牛,當真是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趙文慧跑到飲水機邊接了一杯涼開水放在謝殊面前,說道:“我說你以後就住我宿舍去吧,我宿友這學期退了宿和男友住外面去了,她那張鋪空也是空着,你住過去也省的每天跑。”
謝殊喝着水點點頭,想想也覺得有道理。父母都忙,回家也只能吃麥當勞肯德基什麽的,來回跑也浪費時間浪費力氣,倒不如住學校來的方便。
想到這兒,謝殊還是挺感謝趙文慧學姐的。馬教授帶的五個學生裏,除了謝殊就只有趙文慧一個女生。謝殊來了之後,其他三個師兄都很親切友好,但礙于性別之分,到底不能過于親近,而趙文慧,作為唯一一個學姐,對謝殊給予了母親般的關懷。
有一次謝殊生理痛,因為那天的研讨會很重要,她到底還是硬撐着來了。可是到最後,她幾乎是疼的連字都寫不出來了。坐在她身邊的趙文慧敏銳的發現了她蒼白的臉色,當即向馬教授說明了情況,扶着她去了醫務室。
平心而論,謝殊真的很佩服趙文慧學姐。性格溫柔随和,能力強做事負責,當年以第一名的成績考入N大的研究生,卻依舊謙虛好學。
謝殊和她共事半年,竟比自己的宿友還要親近。
趙文慧說完這番話,坐趙文慧對面的碩士生溫篤行搬開面前堆積如山的資料,露出那張笑得痞痞的俊朗臉蛋:“嗨,要不咱倆也搬出去住得了,把你那宿舍空出來留給小謝學妹。”
“一邊兒去!”趙文慧一本書砸過去,紅着臉嬌嗔。
長桌前面坐着的兩位博士生立刻不樂意了,起哄着。
“哎哎哎,秀恩愛可恥啊!”
“麻煩你們這對體諒一下咱仨光棍成嗎?”
······
謝殊抱着水杯坐在桌子末尾,兀自笑的歡快。
趙文慧和溫篤行是一對情侶,給他們牽線當紅娘的還是馬教授。當初比趙文慧高一級的溫篤行看上了學妹趙文慧,有賊心沒賊膽,不敢表白。可是暗戀的情愫卻被獨具慧眼的馬教授看出來,馬教授既為名師又做摯友,當即鼓勵溫篤行大膽表白,最終促成二人良緣。
這邊謝殊正笑着,那邊博士學長汪涵宇突然探過頭問道:“謝小學妹,你這學期申請免修了嗎?”
“還沒呢。”謝殊斂起笑意搖搖頭。
“快去申請吧!”汪涵宇敦促着:“我跟你說啊,剛才吃飯的時候,校長過來請老師接個大項目。估摸着老師要是接了,我們就得忙死!”
“這樣啊。”謝殊一邊點頭,心裏則開始暗自琢磨着有哪些課可以自學的。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檔案室又重歸安靜,只有書頁摩擦的聲音和筆尖劃過紙張發出的沙沙聲。
下午五點,謝殊和學姐學長們在食堂吃完晚飯,坐上校車回仙林上課。
大二的課很少,周一只有晚上有一節無關緊要的馬克思主義基礎原理。校車平穩的行駛着,前座的幾位老師正低聲商讨着謝殊聽不懂的哲學類的學術問題,她坐在最後排靠窗的位置,書包放在膝蓋上,上面放着幾張剛打印出來的免修申請表。
她拿着黑色碳素水筆慢慢填着,偶爾咬着筆尖思考一下。
填完表格,車也到了學校。她收拾好書包,走下去。
巨大的階梯教室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畢竟現在距離上課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她挑了左邊靠門的那列的倒數第三排的位置坐下,拿出手機準備發短信告訴室友自己占好座了,卻沒想到手機剛拿出來一個電話就打進來了。
“學姐~~~”聲音帶着哭腔,讓謝殊有些摸不着頭腦。
“你是?”
那聲音抽泣了一下:“我是莫沫呀。”
聽到這個名字謝殊這才想起來,原來是那個太陽花學妹。
“什麽事?”
“學姐,你有去年英語分級考試的卷子嗎?”莫沫盤腿坐在床上,周圍是三位室友期盼的目光,她頓時覺得自己背負了民族興亡的偉大任務。
英語分級考試?謝殊頓時了然了。大一上學期693分考過四級,下學期691分考過六級的某學神同志滿含遺憾毫不猶豫的打碎了莫沫的期盼:“沒有。”
宿舍裏吹着空調的莫沫一下子感受到了南京冬日的嚴寒,她可憐巴巴的吸着鼻子,挂斷電話用飽含熱淚的眼神凝視着舍友,堅定的搖了搖頭。
霎時間,宿舍傳來一片哀嚎。
窗外,一道不應景的哨聲尖利的吹響,驚起了二喬玉蘭樹上成群的鳥兒,窗內哀嚎聲停頓一秒,寂靜的宿舍再次被陣陣凄慘的哭喊聲環繞。
“老娘不要晚訓!”
與此同時,樓下的浴室裏更是一片兵荒馬亂!
六點鐘,秦寶一手拉着何文靜一手舉着個兩個大肉包,一蹦一跳的走進階梯教室,身後還跟着攥着一雙木筷子提着一袋牛肉鍋貼的貝書绮。看到空蕩蕩的教室後方的謝殊,秦寶頓時一陣歡呼。
“後排,後排,我最,呃!喜歡,嗯嗯後排!”秦寶一邊啃着包子,一邊坐下來,歡脫的唱着跑調的歌。
秦寶是沈陽人,當初一宿舍人自我介紹時,謝殊聽到她的名字,愣了一下,然後說:“你确定你沒把漏字?你确定你叫秦寶而不是秦叔寶?”
謝殊這邊剛說完,那邊秦寶的枕頭就砸過來了。
秦寶人如其名,寶氣的可以,有她在,宿舍永遠很歡樂。
與之相反,何文靜和貝書绮卻是十分的人不如其名。
北京女孩何文靜名字很文靜,可她人卻一點不文靜,整就一神經病,整天咋咋呼呼跟個男孩一樣,極具關東大漢的豪邁。更可怕的是,此人還極其能喝,大一聚餐時她巾帼不讓須眉,一個女孩喝倒物理院全部男生,人稱:酒國英雄!
杭州女孩貝書绮。一開始大家都不認識的時候,何文靜和秦寶一度認為謝殊是杭州人,而貝書绮是南京人。
你看,貝書绮這名字都文藝,多婉約,多淑女,可是你再看看貝書绮那女流氓樣。
謝殊的自我介紹是這樣的:謝殊,舊時王謝堂前燕的謝,晏殊的殊。
貝書绮聽完之後,一臉茫然:晏殊是誰啊?王謝又是誰啊?
全宿舍絕倒。
謝殊好不容易從凳子底下爬上來,默默的放棄了拽文:致謝的謝,特殊的殊。
這會兒貝書绮終于明白了,一臉鄙夷:這不就完了,多通俗易懂啊!說那麽有文化幹嘛,又不能當飯吃?!我聽不懂唉!
那邊何文靜終于忍不住了:“妹子你真的是自己考進N大的嗎?”
綜上所述,當宿舍選舍長的時候,看起來最靠譜的謝殊以三票的優勢當選舍長。
雖然,大一下的時候,真正擔任起舍長職務的是大姐大何文靜。但是謝殊依舊是宿舍裏最具權威的人物,原因很簡單:宿舍其他仨兒人考試測驗啥的都得靠謝殊的指點。
每次一出去,碰上別的宿舍的人,她們頭一擡放出一句“我們舍長是謝殊”,頓時所有人五體投地。
沒辦法,誰叫人家謝殊學習好呢,年年最高獎學金拿到手發軟。
于是,謝殊剛說出自己要申請免修的決定,立刻就被仨人抱住大腿痛哭流涕了。
“謝殊你別這麽想不開啊!你免修了我們仨兒要怎麽辦?”
謝殊默:我就免修而已,怎麽到了你們這兒搞得跟我要去自殺一樣。
“我讓鄧銘祎把他的筆記借你們,這下總行了吧?”謝殊掰開脖子上那根勒的她快窒息的胳膊,無奈的舍生取義。
效果很明顯,謝殊身上繞着的那些胳膊終于松開了她。就在謝殊送了口氣的時候,後面傳來聲音。
“什麽總行了?”
“······”
良久,謝殊機械的轉過身,鄧銘祎笑着站在她身後。
鄧銘祎和謝殊是一屆的,同為物理學院學生。謝殊常年霸占院第一寶座,而鄧銘祎就是那個緊追不舍的第二。
相比于謝殊的專心學術,鄧銘祎在學校更顯活躍,他組織能力很強,各大活動上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再加上人長得帥氣,堪稱小鮮肉一枚,基本上上至大四學姐,下至今年大一新生,人人皆知。
第一第二,素來是別人打趣的對象,再者謝殊鄧銘祎二人都長相不俗,自然而然的成了學院裏的話題人物。年初元旦晚會上,就有人在BBS上發帖說:“待你長發及腰時,鄧銘祎娶了謝女神可好?”
此話一出,當即紅遍全校,以至于謝殊現在見了鄧銘祎都有些不自然。
面對着鄧銘祎,謝殊愣了好久,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一旁的何文靜很仗義的接過話去:“謝殊這學期要申請免修,這樣一來我們的考試複習筆記大綱什麽的就沒保障了,所以我們準備找大神你求助。”
“好啊。”
鄧銘祎爽快的答應了,約定好複印筆記的時間,又和謝殊說了幾句申請國家獎學金的事,鄧銘祎就在謝殊後面那排坐下了,不一會兒,他的舍友穿着寬大的球衣滿身汗味兒的抱着一個髒兮兮的籃球進來了。
他們走到鄧銘祎身邊坐下,聊起來了。
“唉,我說鄧銘祎你沒和我們一起去真是太遺憾了!今年有好多萌妹子呢!”
“還有高挑型的,你沒看見藝術生那邊好多跳舞的,啧啧,那身材,真養眼!”
“行了,別說了,人鄧銘祎是有女朋友的,要讓人女朋友聽見,鄧銘祎回去還不得跪鍵盤?”
“······”
前排,謝殊抽出厚厚一沓資料擱在桌上,趴下補覺。
迷迷糊糊之間,鄧銘祎幹淨的聲音夾雜着他舍友粗犷的音色和遙遠的講臺上老師講課的聲音随着從打開的窗戶中溜進來的晚風偷偷的鑽進她的耳朵:“還不都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有點慢熱,大家莫捉急。
☆、相見歡
下課後,回到宿舍洗洗弄弄上上網差不多就十一點了,秦寶關了燈,頓時整個宿舍只剩下手機屏幕的幽幽白光。
“對了,你們誰有去年英語分級考試的卷子?”
一片黑暗中謝殊幽幽響起,正在看犯罪心理小說的秦寶虎軀一震,只聽見吧嗒一聲,半秒之後,宿舍傳來一聲凄厲的嚎叫:“我的小機機啊~~~~”
好在那臺三星比較□□,從上鋪給甩下去竟然毫發無傷,謝殊也僥幸逃過一劫。
接受了來自秦寶的幾個小李飛刀後,謝殊繼續剛才的話題:“我說你們誰有去年的英語分級考試的卷子啊?”
何文靜長發淩亂活似貞子,從枕頭上擡起頭來,在森白的手機光照耀下幽幽道:“學霸你哈是想再考一次證明一下自己寶刀未老?”
“不是啊,幫學妹要的。”畫面太美,謝殊不敢看,拉起窗簾遮住自己,只留一雙眼睛在外面:“靜靜你能把頭發理理好嗎?你這樣好吓人的!別吓的秦寶再扔一回手機。”
秦寶:······
何文靜旁邊窩成一團的貝書绮突然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唰的一下拉開簾子探出毛茸茸的一個腦袋:“唉唉,我剛想到一個笑話哎!有一天小明走在路上,一個女鬼飄到他身邊說:‘快看啊,我沒有腳,快看啊,我沒有腿——’,小明終于忍無可忍了,大喊道:‘擦,缺胳膊少腿的算個屁屁啊,老子還沒胸呢!’。”
謝殊:······
秦寶:······
何文靜:“小明是男的還是女的?”
貝書绮想了想:“男的女的都行。”
“我去!白斬雞和太平公主,沒意思!”何文靜丢下一句話,往床上一躺:“睡覺!”
謝殊:“······你們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秦寶從旁邊伸過來一只手,從窗簾底下探進來拍拍謝殊的小腿:“這玩意兒準備了也沒用,而且今年卷子也換了。”
“好吧。”謝殊無奈的聳肩,躺下睡覺了。
而不遠處的1區宿舍樓,莫沫輕手輕腳的關上宿舍門,走到空曠漆黑的走廊裏。南京早秋的晚風還是有幾分涼意的,她裹緊睡衣,一手撥着號。
嘟嘟兩聲,電話被接通了。
“表哥。”莫沫壓低聲音。
“怎麽了?”傅遠臻低沉的男中音從聽筒裏傳出來,伴着晚風,格外好聽。
“表哥。”莫沫谄媚的叫着:“拜托你件事呗。”
傅遠臻合上黑色的文件夾,倒在真皮椅背上,伸手解開襯衫領口的第一個扣子:“什麽事?”
“唔,能幫我搞張去年N大英語分級考試的卷子嗎?”
傅遠臻失笑了:“就你鬼點子多!”
莫沫哼哼唧唧:“你搞不搞呀?!”
“幫你可以,有條件。”
傅遠臻拉開推拉門,走上陽臺,晚風拂過他腦後的碎發,帶來絲絲癢意。
“什麽條件?”
“你那個謝學姐最近怎麽樣了?”
“靠!”莫沫忍不住提高了聲線,又驚覺失态的捂住嘴巴:“老哥你怎麽看上謝學姐啦?你要玩找外面的女人玩去,謝學姐這種良家婦女你玩不了!”
良家婦女······傅遠臻扶額,他就不該對莫沫的語文水平報太大希望。
“莫沫。”傅遠臻低低的聲音随着電波傳遞更顯喑啞:“我什麽時候那麽随意了?你什麽時候在我身邊看到任何陌生女性了?”
“······表哥你不會來真的吧?”
“不行?”
莫沫沉默了,心中天人交戰一番,覺得讓謝殊做自己的嫂嫂也沒什麽不好,總比那些矯揉造作自命不凡的官家小姐做自己的嫂嫂好,于是爽快的把謝殊給賣了。
謝殊對此卻絲毫不知,窩在宿舍兀自睡得香甜。
第二天早上,謝殊不是被鬧鈴吵醒的,而是被宿舍三活寶的說話聲吵醒的。
“寶兒?”是何文靜的京片兒。
“幹啥子喲?”旁邊鋪位動了動,應該是秦寶在翻身。
“今兒個還去上課嗎?”
“去了也不一定聽啊。”
停頓了一會兒,何文靜的聲音響起:“也對啊,聽了也不一定會。”
貝書绮也醒來了,接上了來:“會了也不一定考。”
“考了也不一定對。”
“沒錯!對了也不一定能及格。”
“及格了也不一定能畢業。”
“畢業了也不一定能找着工作。”
“找到工作了也不一定能娶到媳婦兒。”
“娶着媳婦了也不一定能生娃。”
“就算生了孩子保不準也不是自個的。”
謝殊聽不下去了,拉開窗簾探出頭去:“姑娘們,注意你們的性別。”
“那還去個毛!”說完,仨活寶集體調頭對準謝殊:“大神,咱宿舍就靠你了,點名的時候頂一下!”
謝殊:“······”
我一個人喊四次到,你們當我說口技的呀!
最後在謝殊锲而不舍的騷擾下,宿舍三懶蟲半睡半醒的蹭到教室。
教熱學的吳教授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只要他出考試卷子,那必定有超過一半的人不及格。
謝殊她們大一的物理學史就是吳教授教,期中考試一張卷子做哭了所有考場的學生,成績出來後全年級只有五個人及格。第一名是謝殊,93分,第二名就是鄧銘祎,89分,其他三個都是60多。
成績單送到院長馬老手上的時候,差點把老頭子吓得心髒病發作,幸虧院長夫人經驗十足,手腳麻利的給馬院士喂了點藥。
馬老覺得這樣不行啊,這麽多人不及格要補考,不僅學校教室不好安排,而且影響新生的學習熱情。于是年高望重的院士親自跑到吳教授那裏給全院學生求情,吳教授這才賣了三分江湖面子給馬院士,可是重新算分後仍然留下了二分之一苦命的孩子。
後來期末考那會兒,也不知道是吳教授老婆給他臉色看了,還是他大姨夫駕臨了,吳教授心情一不好卷子又出難了。
不過這次比期中好,及格人數上升到了16個。
謝殊還是第一,98分,鄧銘祎也還排在第二,91分。
這下,學校不敢再讓吳教授繼續教物理學史了,直接調他去教自己的老本行——熱學。這可苦了謝殊這屆學生,大一被吳教授整成那樣,大二還得一周見他三四次!
吳教授頂着那顆光可鑒人的地中海發型健步如飛的走了進來,把一個灰不溜秋好像十幾年沒洗過的布包往桌上一放,笑的春光燦爛。
下面的學生們一看他那笑容,心中立刻大喊不好。
果然,吳教授擦幹淨黑板,回眸一笑,道:“今天我們小測試吧。”
話剛說完,底下頓時跪倒一片,哀嚎的哀嚎,發短信通知逃課的小夥伴的發短信······總之是忙成一片。
貝書绮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趴在桌上:“嘤嘤嘤······每月總有那麽30多天不想上課。”
秦寶嬌軟無力的趴在謝殊肩膀上,吐氣如蘭:“蜀黍,親愛的,一會兒靠你了。”
何文靜默默的看着吳教授從他那小破包裏拿出一沓卷子,仰頭嘆息道:“哎呀媽呀,上學的心情比我上墳的心情還要悲傷啊!”
不過吳教授還算有點人性,考完收卷了,終于大發慈悲的宣布這次測試不算平時分。
這才撫慰了衆同學受傷的心靈。
貝書绮、秦寶、和何文靜有着謝殊這個助攻,考的也不算壞。
上完課,她們四個去學四食堂吃鍋貼,路過操場,看到一群穿着廉價迷彩服的學弟學妹們在踢正步。貝書绮興奮的湊過去東張西望,秦寶好奇的問:“有什麽好看的?你去年不是才訓過嗎?”
“當然好看了,看小鮮肉啊!”
這下秦寶和何文靜全來勁了,一齊湊過去。
“我跟你說,剃了平頭穿的锉了還好看的那才叫帥哥。”貝書绮一邊搜索着場地,一邊為其他兩個花癡普及獵豔秘籍。
秦寶恍然大悟:“就跟謝殊的證件照一個道理。”
“沒錯!”貝書绮一臉孺子可教也的模樣。
後面的謝殊無力扶牆:怎麽又是我躺槍!我可不可以說我不認識這三個人?
這三只一直到點完菜坐下吃飯的時候還在滔滔不絕的讨論着哪個學弟高那個學弟帥的問題。謝殊默默的塞了個鍋貼進嘴裏慢慢嚼着,下定決心不理這三個人。
正吃着,一大群新生從食堂門口潮水般的湧入,那架勢不亞于一群餓虎下山,引發的震動比《獅子王》裏那群受驚的牛差不了多少。
謝殊呆坐在原地,目瞪口呆。
左手邊的秦寶夾了一筷子牛雜丢到謝殊碗裏:“你當年沒參加,當然體會不到這種興奮。”
謝殊費力的咽下最後一口牛肉,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她當年的确沒軍訓。
先是被選送去參加大學生數學建模比賽,回來之後軍訓已經過去一半了,沒訓幾天,又因為天氣驟變肺炎發作,剩下的軍訓她全部都是裹着棉襖坐在一邊看着的。
所以,在謝殊的成績單上,其他科目成績都是九十多分,唯有軍事技能這項是可憐的六十。
謝殊體弱,這是一個公開的秘密。
因此,只要謝殊在,宿舍裏永遠彌漫着一股中藥味。
中藥每次都在藥房裏代煎好,封在真空袋裏帶到學校,喝的時候拿熱水加熱後用剪刀在袋口那裏剪開一個缺口,謝殊拿着吸管戳進去喝。
中藥的味道一般人都受不了,可對于謝殊,卻沒什麽,畢竟是喝了十幾年的人了。
雖說中藥的味道不好,但藥材的香味卻是迷人。喝完中藥嘴裏的氣味肯定不好聞,謝殊為了清新口氣,一般水杯裏泡的都是大麥茶或者薄荷冰糖。麥香,焦香,薄荷香,中藥香,于是謝殊身上的味道便格外好聞。宿舍三個人就愛往她身邊湊,照何文靜的話說就是:謝殊就是那種天生異香的人,香水錢全省了!
這邊謝殊正想着軍訓往事,突然一道聲音穿透了記憶的薄膜,驚醒了謝殊。她擡頭一看,莫沫那張放大的太陽花笑臉疊印着迷彩服和汗味兒沖擊着謝殊的感官。
莫沫很自來熟的在謝殊右手的空位置坐下,伸長脖子看了看謝殊的鍋貼:“學姐,這個鍋貼好吃嗎?”
不知道是不是被汗味兒搞得大腦神經短路了,謝殊很實誠的回答:“沒有七家灣的李記清真好吃。”
【作者按:南京的七家灣李記清真牛肉鍋貼啊,我的最愛!】
此話一出,謝殊瞬間被宿友用目光淩遲了。
你個土著又來秀優越拉仇恨了!還能更無恥點嗎?
感應到來自四周不友好的目光,莫沫擡起頭,看到了秦寶幾個。
太陽花不是白叫的,再加上秦寶幾個活寶,三言兩語這四只已經把謝殊晾一邊聊得歡快了。
謝殊默默的吃着鍋貼,內心OS:學校的真的沒有七家灣的好吃,我沒騙人啊!
剛剛升級為助攻的莫沫自然不會忘掉自己的使命,争取到那三個隐形外援後,莫沫重新将熱情灌注到埋頭苦吃的謝殊身上。
“學姐,以後我可不可以找你借微積分和物理學的筆記?”
“學姐,學姐,物理實驗報告預習到時候可以借我嗎?”
“學姐唉,那個物理學史的老師會很變态嗎?我聽說去年挂了好多人的,是不是真的?”
“學姐你考第一好厲害喲!”
······
謝殊好脾氣的回答完一個又一個問題,終于忍不住插嘴:“學妹,你可以問慢點的,讓我吃口飯行嗎?”
“······”莫沫幹笑。
可是停頓不到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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