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有話說忘記恭喜自己了
我爸媽打過交道的人,沒一個不說我爸媽好的。】
【那可不,你爸媽那直腸子都遺傳給你了。】
【我的苗今晚就瞧好的吧,祝你的意馬到成功吧!】
何苗臉上挂着笑意,回了一個外國小男孩抿嘴握拳加油的表情包。
所以說,她今晚上又得一個人做飯吃飯洗碗睡覺了。
好寂寞啊。
這麽想着,她就有點懶洋洋的,死皮賴臉地又在床上躺了一陣,躺到天都黑了,才餓着肚子下床進廚房給自己炒了個蛋炒飯。
吃完蛋炒飯都已經7點多了,她實在忍不住,又給鐘意發了一條微信,問:【戰況如何了?】
鐘意沒馬上回複,過了一會兒才發:【等晚點再和你說。】
真到了晚點的時間,何苗已經洗了碗洗了澡幹幹淨淨地躺在床上了。她有點郁悶地發現,這一整天,她除了吃除了睡除了無所事事,好像啥也沒幹。
就像頭豬一樣。也沒想着要趁休息天把家裏大掃除一下,所以家裏顯得有點雜亂無章,就像個豬圈一樣。
這時候,她忽然有點懷念起何老師林老師的家了。雖然兩位老師愛唠叨,但在這種充滿督促的唠叨下,何苗起碼幹勁滿滿啊,人也特勤快,保管這裏掃掃那裏拖拖,房間整整齊齊,住着也特舒服。
哎。
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也果然林老師的嘴皮子厲害,一個數學老師的口才,硬是把她的耳根子說軟了,心裏也越發動搖了。
正矛盾着到底要不要屈服于淫威搬回家住的時候,鐘意的電話打過來了。何苗接起“喂”了一聲,鐘意直接就說:“我的苗,你的意來報告戰況了。”
何苗立馬來了精神,撲騰一下從床上起來,“準奏。”
鐘意剛出了酒店,就給何苗打電話了。兩邊父母都在,今晚情況又特殊,她和餘潤朗一商量,就沒打算一起回他們的小家,各自僞裝成乖寶寶,各找各媽,各回各家。
等餘潤朗和他父母走遠了,鐘意父母才交頭接耳地聊起今晚這頓飯。鐘意跟在他們後面,不用聽都知道二老在說什麽。
她的父母文化程度不高,很早就出來經商了,做的都是小本生意,但賺頭也還可以,一家三口過個舒舒服服的小康日子是綽綽有餘的。兩個老人家知道自己沒什麽文化,也知道現今社會一紙文憑有多重要,于是說什麽也要把鐘意培養成大學生,等鐘意畢了業,又說什麽都不肯讓女兒跟着他們做生意,做生意又苦又累,還不如找個好單位安安生生地上班。
所以像餘潤朗這樣的家庭,父母都是高知,餘潤朗自己也是安安生生在銀行上班的,鐘意的父母是很滿意的,不僅滿意,甚至還有點覺得自己高攀了。
相反,餘潤朗父母就覺得鐘意這邊條件比較一般了。不過一頓飯下來,看鐘意父母的樣子應該都是老實本分人,說話也是有什麽說什麽,總是樂呵呵的,看起來是好相處的人家,所以一頓飯吃得也還算高興。
“餘潤朗的爸媽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雖然明面上沒表現出來,但飯桌上說的那些話,我一聽就知道,暗地裏是在嫌我工作不好呢。我估計他們是想找個公務員當兒媳婦,還問我有沒有考編制的計劃。”
鐘意一邊注意着前面二老正聊着什麽,一邊在電話裏跟何苗吐槽,吐着吐着,忽地哼了一聲,繼續說,“不過還好我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我自己心裏清楚得很,我根本不是考試的那塊料,所以這話題到最後被我敷衍過去了。其實真要論起來,我業績好的那幾個月,工資比餘潤朗還高呢,但又有什麽辦法,他們不認,他們只認編制。”
聽到這裏,何苗心裏莫名咯噔一下。
“長輩們是不是都很在意有沒有編制這回事?”她想起馮照緯微信裏回給她的那麽幹脆利落的“不會”二字,不免有點犯迷糊,“我爸媽也希望我好好準備考試的。”
“可能吧,我在相親市場混跡這麽多年,聽說過無數奇奇怪怪的要求,但不管這些要求多麽五花八門,有一條硬性要求是絕對壓倒性統一的,那就是都希望對方有個正經工作。什麽是正經工作呢?在他們看來,應該就是編制內的工作吧。”
何苗心裏又咯噔一下,“可是馮照緯和我說,他父母不在乎這些的。”
“這種話你能随便聽信嗎?他當然得這麽和你說,難道還明明白白勸你去考編制啊?這不是明擺着情商低嗎?”
何苗咽了口口水,馮照緯還真是明明白白勸她去考老師來着,但據何苗這段時間遠距離觀察加近距離感受,馮照緯的情商絕對不低。
那他就是另有目的了。
“不過也說不準,”話鋒一轉,鐘意又推翻了自己之前的定論,舉例說,“你看我爸媽,他們就不像一般的長輩,這麽在乎這個,他們只要我能靠着自己雙手努力,能養活自己就行了。我琢磨了一下,估計這和人現在地位和以前經歷有關。就比如我爸媽,以前是樸實農民,現在是樸實商人,就沒那麽多限制性的條條框框。再比如你爸媽,都是老師,老師是幹什麽的呀?老師就是給人制定條條框框用的,所以你爸媽就很在乎這個。”
“哦哦。”
何苗連連點頭,覺得鐘意分析得很有道理。聽了這一聲無比贊同的“哦哦”,鐘意腦海裏馬上浮現手機另一端何苗小雞啄米的樣子,難免就更來勁了。
“再看你那馮照緯的爸媽,”她滔滔不絕地說着,忽然又停下來,記憶出現了空白,她只記得何苗和她說過她和馮照緯馮總正處男女朋友呢,當時還驚了鐘意一跳,覺得自家苗苗厲害啊,居然把老板拿下,要當老板娘了,不過也就這麽一跳,之後何苗也沒怎麽和她聊起過關于馮照緯的事,于是她臨時抱佛腳地問,“哎,他爸媽是幹什麽的來着?”
這一問就問到何苗的知識盲區了。
鐘意又驚一跳,“什麽什麽?你們都談了有一陣了吧?怎麽你連他家底都不知道?你的心可真大。”
何苗撇撇嘴,“你怎麽和我媽一樣啊,談戀愛談的難道不是這個人嗎?關這個人的父母什麽事啊。”
“怎麽不關父母的事啊?你想想啊,辦酒席的時候是不是你們站在臺上,你們的親朋好友坐在臺下?要不關父母的事,那幹脆就你們倆孤零零站在臺上算了。所以,結婚絕對不只兩個人的事,而是兩個家庭的事。”
“是啊,我同意。但你也說了,那是結婚。”
“對啊,我說的就是結婚,你說的不是嗎?”
“我說的談戀愛。”
“嗯?你說的談戀愛嗎?”
“嗯。我說的就是談戀愛。”
鐘意停下來回想了一下,好像何苗說的确實是談戀愛來着。
“哎,我都被你繞進去了。”鐘意正高談闊論得高興呢,也懶得管這麽多,又把話題扯了回去,說:“馮總這人吧,我也有幸見過面的,他整個人的氣度給人的感覺啊,比餘潤朗還高級一點。餘潤朗父母是高知,那這馮總的父母就得是高高知了吧?這種家庭怎麽會不在乎編制呢?所以我估計你那馮照緯說他父母不在乎那是哄你的,那到底怎麽樣呢,你還得自己去體會。”
電話挂了,何苗心裏惴惴的。鐘意說得很對,她雖然還不知道馮照緯的父母是何方神聖,但不管是何方神聖吧,能培養出馮照緯這種人的,肯定不是一般神聖。
這麽一想,何苗心裏的那點惴惴登時像個喝了水的海綿,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飛快地膨脹着。
她好不安啊。
連和她這麽親的何老師林老師都嫌她這嫌她那的,那和她非親非故的馮照緯父母呢?還不得從頭到腳地數落她個遍。
要不,考慮一下林老師的建議吧。
何苗重新躺下,聽到腦海裏回想着這麽一道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一更,過會兒二更哦。
然後今晚當一下廣告糕。
1.收藏本糕糕。
2.收藏本糕糕新挖的一個甜品坑:《心動的答案[娛樂圈]》(此名暫定,可能換也可能不換)。
附上新坑文案:
方維方大少被方老爺子叫回家後被告知的第一件事就是:
方老爺子:玩夠了吧?該結婚了。
幾張薄薄的的文件紙被扔到方大少眼前,方大少拿起一看,眉毛一挑。
方維:商業聯姻?協議婚姻?呵。
文件紙被輕飄飄扔回方老爺子跟前,方老爺子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孫子不會收心。
方老爺子: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你也該為方氏獻一份力了。
方維:大清早亡了。而且,老爺子你放心,我這輩子都不會娶你們給我安排的女人。
說完,不屑地冷呵一聲,雄赳赳氣昂昂地潇灑離開。
然鵝,方維方大少很快就被自己打臉了。
看着眼前美到不可方物的女人,方維傾身壓了上去。
壁咚。
然後,不等這女人開口說什麽,方維先堵住了她的嘴。
吻畢。
楊枝拇指擦過自己的嘴唇,眼眸中流光溢彩。
楊枝:不是死不同意協議結婚麽?
方維:我們之間沒有協議,我們之間這叫愛情。
男人的拇指也擦過女人的嘴唇,柔軟濕潤,心動不已。
方維:愛情這種事,總要男人先主動。
☆、海鹽冰激淩
到了周一,工作室裏還是老樣子,楊小光對何苗還是愛搭不理的,公衆號的管理也處于一個很尴尬的位置——何苗沒得管,楊小光沒空管,梁磊不會管。所以微信上的內容更新滞後了,到現在還停留在好幾天前發的某個視頻上。于是那條視頻下激增了很多粉絲評論,都在問微信公衆號怎麽不更新了。
但這些何苗是不會知道的,雖然當初交出公衆號的時候她很不舍,不過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她現在也沒那個打算收回,況且,比起這件事,目前她有更着急的事憋在心裏。
趁午休的時候,何苗躲到洗手間裏給鐘意打了個電話,問她最近有沒有時間一起去逛街,正是秋裝上新的好時候,何苗衣櫃裏的衣服已經不夠穿了,鐘意聽了覺得很意外,調侃她,“你這個萬年不出門的死宅,怎麽忽然想起買新衣服了?”
何苗不自覺地往洗手間外看了看,還是覺得不保險,洗手間又沒有隔音,外面楊小光和梁磊都在,她不想自己講話被人聽到,于是又把聲音壓低了幾分,重複問:“你到底有沒有空陪我啦。”
這個“啦”激得鐘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其實她是有空的,但何苗這副又着急又嬌嗔的樣子也太難得了吧,鐘意忍不住想逗逗她。
“這個說不好,畢竟到下半年了嘛,為了年終大家都想沖一沖業績的。大家都沖,我也不好不沖是不是?不進則退是不是?”
“那你能不能一邊沖一邊抽空陪我一下呢?”
“你當是沖浪呢?哪有這麽容易,還一邊這個一邊那個的。”
“……”
何苗安靜了一會兒,都怪她是個徹頭徹尾的死宅,買買買這回事她實踐得不夠透徹,要是沒有鐘意陪着,自己一個人還真怕沒頭蒼蠅似的亂逛,逛到最後還一無所獲的。
可是鐘意這态度,明擺着就是要拒絕她啊。
哎,算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
何苗一邊想,一邊很給自己鼓勵地點點頭。
“小意你确定不陪我一起嗎?”
“嗯。”
“所以我在你心裏還不如年終業績?我好失望,我看錯你了,你這個見錢眼開的大長腿!”
“……嗯?”
“你看你以前想逛街,我那麽死宅還都是會陪你去的,你再看看你,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水蛇腰!”
“……”
“而且我這麽不常逛街的人忽然想要逛街,你就不覺得奇怪嗎?你都不問問我這是為什麽嗎?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小仙女!”
“……”
手機另一頭,鐘意猝不及防被何苗這麽一通罵,居然還被罵得渾身舒服,低頭看了看自己不算長的腿,不水蛇的腰和不像仙女的臉,她有點氣地罵回去:“你是故意的吧?你是反諷吧?你還是人嗎?你是魔鬼吧?”
她哼哼唧唧了一陣,心想何苗不仁她鐘意不能不義,于是秉着這麽點義,她很配合地又問了一句,“所以,你這麽不常逛街的人忽然想要逛街,到底是為什麽呢?”
“想知道嗎?想知道就陪我逛街,我一邊逛一邊告訴你。”
說着就把電話挂了。鐘意愣了一下,看了眼手機通話結束的畫面,心裏不禁感慨,天啊,這才多久沒見,她溫順的小苗苗居然懂得設置懸念誘敵深入先挂電話了。
不不不,她的小苗苗不可能這麽不可愛。她肯定是被人帶壞了。到底是誰這麽壞,居然一聲不吭地就把她可愛的小苗苗帶得這麽不可愛了。
鐘意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浮現一張老狐貍的臉。她忽然有點恍然大悟,帶着想要證實這張臉到底是不是始作俑者的疑惑,鐘意如約陪何苗去逛街買衣服了。
果不其然,何苗在試衣間裏試衣服的時候,鐘意靠着試衣間的門站在外面,聽裏面人說:“小意,你眼光好,替我挑一件适合去見長輩的衣服。”
鐘意眼睛一亮,忙直起身,手指叩了叩試衣間的門,說:“見父母?”
裏面的衣服大概正卡在腦袋上,所以傳出來的那聲“嗯”有點悶悶的。
“行啊你,前兩天問你你還不知道人父母是哪路神仙呢,現在這麽快就要見到本人一探究竟了啊。”
“其實我本來想要不就穿你那件無往不利的戰袍去的,但後來在電話裏聽你講朗哥父母,我總覺得馮照緯父母也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人,所以還是鄭重一點吧。”
“說什麽呢,穿我那戰袍怎麽就糊弄了,你也不想想,我倆穿着它幹了多少一路綠燈的事情呀。”
“小意,我好緊張啊。”
“有什麽好緊張的,我這不是沒讓你穿我那戰袍去嗎?我這不是正替你挑合适的衣服見長輩嗎?別急啊,穿好了沒?出來我看看。”
試衣間門打開了,何苗走出來,正對着鐘意。鐘意看得眼睛都直了,旁邊服務員一張嘴可甜了,一個勁地誇何苗穿這身好看。
“是挺好看的,”鐘意上上下下地掃視着何苗,啧啧地連連感嘆,“瞧這大長腿,瞧這水蛇腰,瞧這小仙女的臉。”
服務員在邊上聽着,臉上笑開了花。心想這女的簡直是她神助攻啊,比她還會誇人,她差點都插不進嘴了。
還沒高興完呢,又聽鐘意說:“行了,去把衣服換下來吧,咱們換家店再看看。”
服務員:???
“這這這不是穿得挺好看的麽?怎麽不要了呢?”服務員滿腦門子問號,神助攻倒戈太快,快得她都有點結巴了。
“這衣服好看是好看,看着就覺得挺勾引男人的,你們家店裏的衣服好像都是這種勾引男人的類型,可惜啊可惜,她今天買衣服可不是為了勾引男人的。”
“……”
服務員一臉黑線,什麽勾引男人啊,說得這麽直勾勾,其實她們家衣服就是稍微暴露一點,稍微性感一點而已好不好。
“好,走吧。”
等何苗換回自己的衣服從試衣間出來後,鐘意直接勾着她的手腕往外走,路過服務員的時候,何苗把她脫下的衣服還回去,說了一聲“不好意思啊”。
接下來,鐘意馬達全開,一家家店地替何苗掃貨排查,可幾個小時下來了,卻沒什麽收獲。中途休息的時候,何苗給兩個人各自買了杯奶茶,鐘意早渴得不像話,接過奶茶就咕嚕嚕地喝,粗吸管裏的黑珍珠一顆一顆地滑進她的喉嚨裏。
一邊喝還一邊忿忿地吐槽,現在的商家都怎麽回事啊?諾大一個商場,數不清的女裝店,賣的衣服居然都是勾引男人的,想找個穩重點的就跟大海撈針似的。
鐘意一邊嚼着珍珠一邊想,看來這家商場是指望不上了,那還有哪家店是值得一去的呢?她想啊想啊,忽然一拍大腿,興奮地喊了一聲:“有了!”
話剛說完,鐘意就把喝得幹幹淨淨的奶茶扔進垃圾桶裏,然後拉着何苗出了商場。車行千裏一般,兜兜轉轉地繞到了市中心的老街上。這一帶全是老式樓房,正孜孜不倦地等着市政府的拆遷文件呢,旁邊全是高樓大廈,兩相對比,新舊交接,風景獨特。
鐘意帶何苗去的店,是一家開了十多年的老服裝店。店裏賣偏輕熟女裝,但樣式很少,就這麽少得可憐的樣子,根本不賺錢,實際上這家店主要的收入來源是服裝定制。
偏高級的定制。
店老板和鐘意相熟,給她很低的折扣,但盡管是這麽低的折扣,最後的總價算起來也不便宜。老板把數字按在計算器上給她們看,何苗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倒抽一口氣,旁邊鐘意皺皺眉,問:“已經是最低價了?”
老板笑着點頭,“放心,一個子兒都不多收你的。”
這老板做服裝多年,做生意講誠信又有風骨,他說最低價那就是真的最低價了。鐘意想了想,最後咬咬牙,說:“好,那就成交吧。記得給加急,我女朋友急等着要呢。”
“沒問題。”
何苗回家心疼了好幾天,很快到了要見父母的日子,在這之前,很講誠信又有風骨的老板總算把很貴的定制郵寄過來了,何苗打開一看,覺得那點心疼總算是值得了。
為了一睹這套衣服的風采,鐘意特意甩了餘潤朗蹬蹬蹬地跑到何苗這裏,看着何苗這一身哪哪兒都恰到好處的套裝,忍不住豎着大拇指說:“這事兒成了!”
何苗臉頰微紅,不禁想鐘意的意思是她挑見長輩的衣服這事兒成了還是穿這衣服去見長輩這事兒成了。
不過這兩件事不管哪件事成了都成,何苗私心裏當然希望是後者,到了見面當天,她早早穿好衣服等着,馮照緯和她約的時間是晚上,她看了看窗外天色,日頭已西沉。
臨到頭了,她越發覺得焦急,心想着馮照緯怎麽還沒來接他,是不是正是下班高峰期,堵在半路上了。
正這麽想着的時候,手機就響了。
何苗一看來電聯系人,臉上這才笑了一下,忙一邊過去穿鞋,一邊接通電話,說:“你在樓下了嗎?”
“沒有。”
“……”
穿鞋動作一頓。
何苗愣了愣,然後聽手機另一頭馮照緯說:“家裏臨時有事,今晚見面先取消了。”
“……”
何苗又是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重新穿回拖鞋,又走回去坐下,說:“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
“沒什麽事,你別擔心。”
手機那頭似乎有開關門的聲音,還有伴随着開關門的遙遠的說話聲音。
然後馮照緯又說:“你進來幹什麽?”
這話明顯不是對何苗說的,何苗一頭霧水地聽着,心裏莫名其妙有種沒底的感覺。還想繼續聽着什麽,但這時候傳進耳朵的是一陣嘟嘟嘟的聲音。
馮照緯就這麽不打招呼地把電話挂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二更,過會兒準備三更。
今晚為你們更新的是爆漿大糕糕。
本文不虐,本文不虐,本文不虐。
此文很甜,此文很甜,此文很甜。
完畢。
☆、海鹽冰激淩
馮照緯正坐在辦公室裏,家裏的電話就打過來了,要他現在回去一趟。他看了眼時間,距離今晚見面還有好幾個小時呢,還好手頭上的活不多,跟手下人交代了兩句,他直接提了車鑰匙回家。
車後備箱和後座都塞滿了東西,全是煙酒水果一類,和去見何苗父母時帶的東西規格一樣,這些全是馮照緯提前買好的,買好以後他就告訴何苗,上門禮物的事她不用操心。
看着這一車滿滿的東西,又想到今晚的見面,馮照緯開車的時候都不自覺地嘴角上翹着,一路上他的心情都十分好,所以偶爾有不守規矩的車胡亂加塞,他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算了。
回到家裏,大忙人老馮居然在客廳裏看電視,看到馮照緯進門,老馮賞了他一眼,說了聲:“回來了。”
馮照緯一邊換鞋一邊問:“媽呢?”
這種孩子一回家就找媽的行為,在老馮看來已經見怪不怪,随手一指樓上,說:“在客房呢,你上去打個招呼。”
馮照緯聽得微一擰眉,不由自主地擡頭順着旋轉樓梯往樓上看。家裏是獨棟別墅,樓上一溜的卧室,但平時家裏只有兩個老人住着,兩個老人工作又都很忙,就算在家住,住的時間也不長。所以家裏的整理和打掃都交給李阿姨,搞不好在家待着的時間,兩個老人加起來還不如李阿姨的長。
李阿姨替兩個老人幹了快大半輩子的活了,一直老實本分又兢兢業業,就算家裏總是空蕩蕩的,但從來不渾水摸魚濫竽充數,任勞任怨地把家裏打掃得幹幹淨淨,除了一樓常用的空間,還有樓上二老的主卧,就連一直空着的幾間客房也同樣打掃得窗明幾淨。
老馮卻說客房,打招呼。
馮照緯懷着疑惑上了樓,還沒見到母親趙之君的人呢,大老遠就聽見趙之君的聲音了。除了趙之君的聲音以外,另外還有一道陌生的女聲。馮照緯都走到門口了,因為這道女聲,又驀地腳步一頓。
這麽大個一人杵在門口,趙之君一眼就瞄到了,于是笑着招手,把人招呼進來,說:“小緯回來了?來來來,你看看,這是誰來了。”
馮照緯的目光從趙之君熱情好客的臉上平移過去,轉到旁邊另一張完全不陌生的臉上。老馮說的客房打招呼,原來是這麽個意思。
這間客房被李阿姨整理得很幹淨,床單被褥整整齊齊,随時都可以住人。趙之君此時正靠着床尾站着,說:“小緯,嘉莉這次回國要在國內暫留一段時間,這孩子有心,剛回國就登門拜訪了,還帶了一大堆東西,我和老馮想着既然如此,那就別讓嘉莉去外面住賓館了,家裏反正空着呢,就讓嘉莉在我們家先住着吧。”
馮照緯臉上不動聲色,心下卻忽地一沉。但老馮和趙之君都這麽決定了,他又有什麽好異議的。當下,馮照緯什麽也沒說,只是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趙之君看着他,回頭和斯嘉莉客氣地笑了下,然後就走出客房,順帶着把一聲不吭的馮照緯也拉到一邊去。
走到稍遠的角落,趙之君和馮照緯說:“小緯啊,今晚見面的事,先暫時緩一下吧,嘉莉來者是客,你不要這麽一副甩臉子的樣子給人家看,知道嗎?”
“知道。”
話是這麽說了,但他臉色一點沒變。知子莫若母,趙之君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但趙之君也沒多說什麽,只是吩咐李阿姨晚上多炒幾個菜,全家人難得聚齊,一起在家吃晚飯。
馮照緯看了看腕表,說:“我公司裏還有事,挺忙的,晚上就不回了,你們吃吧。”
“你忙什麽忙?你再忙有我和老馮忙麽?我和老馮都能抽出空來,你在我們面前還瞎忙什麽?”趙之君板着臉說,“不管你忙什麽,總之晚飯時間,我要你乖乖地出現,乖乖地和我們坐在一起。”
馮照緯扯了扯領帶,煩躁地籲了一聲。
趙之君也懶得去照顧馮照緯的情緒,她這人最擅長的就是下達命令,下達完命令後就沒她什麽事了,別的人只管執行就好。
于是到了晚飯時間,馮照緯不情不願地坐在家裏餐桌邊,一頓晚飯他吃得味同嚼蠟。晚飯一結束,他就迅速起身走了,餐桌上李阿姨剛端了水果上來,她疼馮照緯,特意切了許多馮照緯愛吃的水果,不過一進一出廚房的功夫,人怎麽就不見了。
老馮手上拿着銀燦燦的水果叉子,挑來挑去也沒挑到自己愛吃的水果,難免皺皺眉,嘴上說着,“小兔崽子跑得挺快,問他去哪兒都來不及說。哎,李阿姨,家裏就這幾樣水果了麽?”
李阿姨點點頭,“老馮總您想吃什麽,我一會兒去買。”
趙之君随手叉了塊水果給老馮遞過去,“一大把年紀了挑什麽挑啊,就吃這個挺好的。李阿姨你洗了碗就休息吧,大晚上的別跑出去買東買西了。”
“哦哦,好的。”
李阿姨求之不得呢,應了聲就轉身進了廚房。留下餐桌上老馮在生悶氣,他堂堂一個上市公司的董事長,在家怎麽這麽沒地位呢,想吃個愛吃的水果都不行,老婆不愛阿姨不疼的,還不如待在公司裏,手下一群人點頭哈腰地哄着他。
“老馮,你吃不吃。”
趙之君手上還捏着那水果塊呢,老馮抱着手臂瞥了她一眼,空氣安安靜靜的,但老馮耳朵裏卻仿佛聽到趙之君正冷着聲在倒數三個數,321還沒數完呢,老馮就敗下陣來,不情不願地接過那水果塊。
老馮和小馮還真是一個模子的,連不情不願的表情都是一個樣兒的。
“小緯吃飯前就和我說過了,他公司裏有事要忙,現在大概是去公司了吧。”趙之君笑了笑,剛才叉水果手上沾了汁,現在一邊收回手,一邊拿紙巾慢悠悠地擦着。
老馮啃着水果,哼了一聲,“忙忙忙,也沒見他忙出什麽大名堂來,比我還是差得遠了。”
“和你當然不好比,你都一大把年紀了,小緯才幾歲啊。兒子想飛,那就讓他飛。哪有你這樣說風涼話的爸。”
“我說風涼話了嗎?我說了嗎?”老馮在趙之君跟前就愛耍賴皮,還扭頭看着斯嘉莉找認同,這對夫妻拌嘴,斯嘉莉哪敢插話,只好保持微笑不說話。沒找到認同,老馮又回頭看着趙之君,語氣頗為不滿,“還有啊,你別老一大把年紀一大把年紀地說我,我現在可是正值壯年。”
趙之君淡淡地笑了聲,動作優雅地叉着水果吃,沒再搭理這不服老的老頭。
這麽一說話的功夫,馮照緯早已駛離別墅區,車子飛快地穿梭着,但也沒往寫字樓的方向去,等紅燈的間隙,馮照緯開了窗,手肘搭在窗沿上,手掌支着額頭,那頓飯吃得他現在還沒回神,心裏沒有目的地,就這麽走走停停地開着,在市中心兜兜轉轉,最後停在了何苗的樓下。
他下了車,很難得地取了根煙抽,抽完了,又吹了會兒冷風,等渾身的煙味散幹淨了,他才上樓去敲何苗的門。門一打開,兩個對視着的人都是一怔。
“你怎麽來了?”
何苗有點驚喜,又有點意外,她身上還穿着那套得體的定制服裝,看得馮照緯眼睛一亮,發自內心地說:“你穿這身很好看。”
當然好看了,量身定做,加急趕制,價格還那麽天文數字。
可惜到最後也沒派上用場。
想到這裏,何苗就有點小遺憾,低頭看了看自己,想着一會兒還是把這套天文數字的衣服先脫了好好供起來吧,然後撅了撅嘴,說:“還有比這更好看的呢,你都沒看到。”
馮照緯一笑,“那你現在穿給我看啊。”
“看什麽看,沒買呢。”
她說的是那件被鐘意點名評價很勾引男人的衣服,那衣服也不便宜,本來何苗從試衣間出來,被鐘意和服務員誇得有點飄飄欲仙,差點就想掏錢把衣服買了,但後來冷靜下來,發現這衣服實在過于暴露過于性感,不是她平時的風格。
“那怎麽沒買呢?”
馮照緯一邊說一邊踏進門內,何苗關了門,跟在他背後,想來想去總結了一個字。
“貴。”
“多貴?”
“四位數的貴。”
馮照緯臉上挂着笑,那笑裏的意思好像在說:四位數有什麽貴的,還以為是十位數呢。對他來說,四位數真就像毛毛雨似的。何苗看着他這笑,生怕下一秒他就要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卡來,告訴她這卡給她随便刷,于是忙轉移話題,又說回到馮照緯進門前她說的那句話。
他怎麽來了?
馮照緯也說不上來,他其實沒想過要來,但開着車呢,車一停下,就到何苗這兒了。說起來,還是車先動的手。
何苗拉開椅子,重新在餐桌邊坐下。馮照緯來的時候,她剛炒完兩個菜準備吃飯。這一桌子寥寥兩盤菜一碗飯,好像有點可憐兮兮的。但馮照緯看一眼就餓了,說:“還有多餘的飯嗎?”
“你還沒吃?”
“吃了,但沒吃飽。”
“哦,那你先吃我這碗吧。”
何苗把自己那碗飯給馮照緯,折身就去了廚房,新燒的米飯已經見底了,但冰箱裏還有冷飯,稍微加點水熱一熱就好了。
冷飯熱好,何苗端出來和馮照緯一起吃。就這麽一會兒,馮照緯就把那碗飯吃了大半了,兩盤菜也淺了下去。何苗有點高興,問他:“就這麽好吃麽?”
馮照緯點頭,雖都是家常小炒,但他就是覺得比家裏那頓大魚大肉好吃多了。
這頓飯才是真正的晚飯。
吃完飯,何苗去洗碗,馮照緯就倚着廚房的門看她。她窈窕的背影落在他眼睛裏,化作一股暖流,潺潺地湧進他心裏。一直憋在心裏的那句話就這麽被這股暖流湧得跳起,一溜煙地溜到嘴邊,就這麽情不自禁地說出了口。
“我在美國談過一個女朋友,她現在回國了,暫時和我爸媽住在一起。”
自來水流汩汩,如瀑布一般沖在何苗手上,她的手一頓,水花四濺,一時迷了她的眼。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送上啦,今晚已經彈盡糧絕啦。
現在和你們對話的是差點沒精盡人亡的空心大糕糕。
本文不虐,此文很甜。
記住這句話。
☆、海鹽冰激淩
洗碗池的水龍頭還開着,何苗就轉過身來,忍不住問:“所以這就是今晚取消見面的原因?”
馮照緯沒說話,但看他的表情,很明顯就是在說“是的”。
這下心裏的疑慮總算得到解答了,何苗轉回身繼續洗碗,但她還是高興不起來。談過的女朋友,回國了,和爸媽住在一起。這三句話,句句都跟針似的,紮進何苗的心裏。馮照緯的父母她連面都沒見過呢,那個美國的女朋友就和人住在一起了。
何苗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此時的心情。
她悶悶地洗着碗,所有的動作都是機械的。
看着她這副樣子,馮照緯真想就此打住。可話都已經說出口了,不把事情說明白,何苗一定會多想,所以趁着何苗背着身的這段時間,馮照緯就把斯嘉莉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下。
說起來,他和斯嘉莉還是有一些緣分的。
他們同樣是高中轉學來的美國,同為異鄉異客,還在适應着美國的生活環境的時候,他們很巧合地成為校友。斯嘉莉很優秀,門門功課都是A+等級,學習之餘還去嘗試打工,其實她并不缺錢,打工單純是為了體驗生活。而更巧的是,她打工的地方,也正是馮照緯打工的地方。
但後來馮照緯準備在國內成立自己的公司,學業和事業都很忙碌,打工的事他就沒再繼續了。至于斯嘉莉,有一段時間沒見到後,居然在某天又很巧地在老馮的公司裏見到了。當時,斯嘉莉已經是老馮公司駐美分部的員工,斯嘉莉名牌院校畢業,能力又很出衆,短短幾年內,就從一個基層員工一步步走到部門領導的位置,帶着手下一批人做出十分漂亮的業績,一時風頭無兩。
據說,連天高皇帝遠的老馮都多少知曉了斯嘉莉的名聲,後來有機會進行接觸,老馮這麽多年摸爬滾打,早練就一副火眼金睛,他一眼就看出斯嘉莉是個有才之人,于是有意提攜,放心地把美國的事業交給她打理。
如此職業的女性啊。
何苗幾個碗洗了快八百年了還沒洗好,她仔細聽着馮照緯說話,越聽越覺得心涼。這種情況下她不得不和人進行對比,想必這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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