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有話說忘記恭喜自己了

幫得上忙,但你考老師是正中我們下懷,筆試就是死記硬背,這得你自己努力,至于面試,有我們親自給你輔導。”

“爸爸這話說得對,”林老師也想安慰何苗兩句,“有我們兩大優秀教師給你背後撐腰,你肯定考得上的,而且你也必須得考上。”

“哎,肯定就肯定,加什麽必須啊?你這是鼓勵苗苗還是給苗苗壓力啊?”

“有壓力才有動力啊,光鼓勵有什麽用。”

“現在才剛開始,鼓勵一下怎麽了?”

“那不行,你這不叫鼓勵,你這叫縱容。要像你這樣帶學生,學生能起得來麽?跳一跳摘到桃知道麽?學生都是彈簧,你必須得壓一壓,放手了才跳得高。”

“得了吧,你這種高壓統治,學生都不喜歡的。還學生都是彈簧呢,你這麽一掌壓下去,彈簧彈性都被你壓沒了。帶學生有松有馳才是正确的,你得給他們喘息的空間。”

林老師是典型的嚴厲型老師,何老師相反。兩個人對學生的教育理念是有點沖突的,但這兩種完全不同的教育模式,竟然都帶出了同樣優秀的學生。所以這倆人才會這麽針鋒對麥芒,誰也不讓誰。

家裏這種針對教育模式的讨論,何苗早就習以為常了,對于這種永遠都不可能得出一個結果的辯論,何苗的态度就是聽之任之,總之絕對不能多嘴參與。這就像那個喜歡爸爸還是喜歡媽媽的問題一樣,想要在家活得久,孩子識相點就必須保持中立。

吃完飯,何苗就躲回卧室去看書了。她這麽認真,兩位老師當然很欣慰,好像又回到了何苗還是學生那會兒,每日孜孜不倦地挑燈夜讀。這樣恰好合了兩位老師的胃口,尤其是林老師,逮着空就想檢查一下何苗的學習進度。

何苗獨立學習的能力很好,再加上又有兩位老師360度全方位無死角輔導,她很快把考試內容吃透,臨近考試,她反而越發不慌不忙。馮照緯也關心她的學習情況,工作之餘,偶爾也提着東西上門拜訪兩位老師。說是拜訪老師,實際上呢,是打着拜訪的旗號,過來和何苗見見面。

順便蹭蹭飯。

兩位老師當然樂意了,不過就是多雙筷子的事。而且自從得知馮照緯家世以後,倆老師對他的态度比初次見面熱情了許多,蹭完飯了,小輩幫着長輩收拾一下也是很正常的事,但倆老師說什麽也不讓馮照緯沾手。

何苗把馮照緯帶到自己卧室裏,關上門了才說:“我爸媽已經把你看作富家少爺了,想對你客氣點,當然不會怠慢你。”

“其實你爸媽沒必要這樣,我爸媽是我爸媽,我是我。我不過就是運氣點,開了個小私企,當了個小老板,僅此而已。”

這話說得有點謙虛,能把公司開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寫字樓裏,就算不得什麽小私企。盡管何苗有一段時間沒在寫字樓一帶出沒了,但她還是知道,近幾個月來,馮照緯手下又增員了,管理着幾十號人的老板,也不能算什麽小老板吧。

何苗想都沒想就反駁他,“不小不小,你不小。”

七個字每個字都挺正常的吧?偏偏馮照緯勾唇一笑,反問:“我哪裏不小?”

這五個字就不正常了。

何苗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倆人靠門站着,馮照緯背貼着門,何苗仰着一張懵了吧唧的臉,還沒想好要說什麽,就感覺到腰上悠悠地繞過來一條手臂,稍一用力,就把她整個人摟了過去。

她和始作俑者馮照緯之間,上半身尚且還有空隙,可下半身卻嚴絲合縫地貼緊。這個姿勢讓何苗有點臉頰發燙,隔着衣料,她仿佛能感受到馮照緯被褲子包裹着的腿部肌肉,肌肉帶着強勁的熱度,順着緊挨着的皮膚就不可阻擋地傳遞過來。

還有兩腿之間很明顯凸起一塊,這種特殊的觸感讓何苗站着一動都不敢動,她好怕她一動,那個凸起就要跟着她也一起動。

馮照緯看着她僵硬的樣子,卻一點也沒有放過她的意思,還是上半身空餘,下半身緊貼,低低地笑着,說:“你怎麽知道的?我确實不小。”

轟地一下,這十一個補充說明的字讓何苗醍醐灌頂,一下子就明白了剛才那五個字的意思,配合着當下獨特的姿勢,何苗的臉很給面子地又燙了幾分。

馮照緯緊盯着她,說:“你怎麽這麽容易臉紅?”

這什麽狗問題?哪個女人被男人下面這麽一團凸凸頂着的時候會不臉紅?

何苗眨巴眨巴眼,胡說八道:“我塗了腮紅。”

“是嗎?”

馮照緯視線不緊不慢地下移,落在何苗微張的嘴上,“那怎麽不順便也塗個口紅?”

“哦,我忘了吧,我這就去補。”

說着,何苗就猛一轉身,借機從馮照緯的魔爪之下逃脫。然後裝模作樣地在梳妝臺邊坐下,打開抽屜,選了一支口紅。

何苗不常化妝,一來是剛出學校不習慣,二來是技術生疏不太會。但女人都是愛美的,何苗也不例外。平日裏還是做了一些攻略,收集了一些熱門的化妝品。就比如口紅吧,這個安利那個安利的,她也跟風買了好幾支,但也就剛買來那會兒塗了兩天,後來就常年擱置冷宮。

抽屜裏的口紅幾乎都是全新的,何苗随手拿了一支,正要對着鏡子塗。從鏡子裏看到馮照緯走了過來,梳妝臺靠着床,馮照緯很随意地在床尾坐下,好整以暇地盯着鏡子裏的她看。

視線不偏不倚地對上,何苗忽然就有點塗不下去。

怎麽就有點自己演戲被人發現但這人就是看破不說破的意思呢?

口紅頓在何苗嘴邊,半天沒動。

馮照緯忽地一笑,手臂一伸,掐在何苗的腰上,幾秒鐘就把人從梳妝臺邊拎了過來,然後好好地安置在自己腿上。舉手投足都這麽輕松,就跟拎小雞似的。

幹什麽啊,女人不要面子的啊?

何苗手中的口紅如果有腦子的話,現在一定會替何苗覺得沒面子,這麽沒面子,還不如一死了之。于是,那支口紅在馮照緯完成大活人乾坤大挪移之後,就憤慨地抖了抖,一頭栽地慘烈身亡了。

“我的口紅——”

何苗不關心自己的面子問題,心疼自己口紅的生命安全問題。

馮照緯看也不看口紅屍體一眼,說:“我賠你一支。”

這時候的口紅如果有腦子的話,一定會覺得男人都是大豬蹄子,有錢就會喜新厭舊。它才剛剛被何苗打開蓋子重見天日,這就被人掃地出門要以新取代之了。

口紅死得好冤吶。

它紅蠟沾地地盯着抱在一起的兩個人,這兩人居然已經全然忘了地上還躺着一支口紅,就這麽旁若無口紅地脈脈相望着。

說是相望,但實際上才相了沒一會兒,何苗就紅着臉望到別處去了。

馮照緯一手摟着她的腰,另一手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扭了回來,随即,就照着她的唇印了上去。這個吻很輕巧,像逗趣似的碾着咬着,沒一會兒就分開。馮照緯像是欣賞自己的得意之作一般,左右看了看,說:“不用塗了,現在夠紅了。”

這一出戲,她不好意思演下去,他倒挺好意思給她續了個結尾。

“好了吧?你放我下來。”

她的聲音哼哼唧唧的,馮照緯聽得心頭一動,反而抱更緊了。這一緊,就緊得何苗腦中響起警鈴,“你想幹什麽呀?”

馮照緯把腿交疊起來,膝蓋低腿根高的形勢就變成了腿根低膝蓋高,何苗順着這角度,滑梯似的滑到馮照緯的腿根,卡死。

何苗就這麽看了馮照緯一眼,馮照緯眼中濃濃的情動,聲音也不自覺地有些沙了。

“你說呢?”

他貼上她的耳朵,一字一頓地說着。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這是充滿了口紅視角的一章。

☆、海鹽冰激淩

門在這時候被人敲響。

何苗宛如驚弓之鳥,騰地一下掙脫桎梏,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懷中一空,馮照緯覺得心裏也跟着空落落的。緊接着,門從外面打開,林老師探進來半個身體,說:“給你們切了水果,我端進來了啊。”

踏踏踏地腳步聲,噠地一下,水果碟子放在桌上的聲音。

馮照緯說:“謝謝阿姨。”

“不用不用。”林老師笑笑,然後又看了看眼前這兩人,她眼毒,何苗生怕她看出什麽來,忙把林老師往外推,一邊推還一邊說,“媽媽我正準備看書呢,你先出去吧。”

“看什麽書啊?小馮在這兒,你不陪他聊聊天啊?”

對哦。

何苗一愣,風向轉得倒是挺快,“我剛陪他聊了會兒天了,我現在要看書了。”

“哦,這樣。”林老師見風使舵比她厲害多了,轉頭就去找馮照緯,說,“那小馮要不你出來坐?我和叔叔陪你聊會兒?”

“哎,不用不用,你倆和他有代溝,還是我陪他聊吧。”

巧的不行,就來硬的。不管林老師使什麽招,反正何苗就是硬把人趕出門外。把人趕完了,還不忘把門一關。

馮照緯依舊坐在床尾,手撐着床,笑笑地看着做賊心虛的何某人。

何某人為了掩蓋自己做賊般的心虛,走回來端了水果碟子,用牙簽叉了兩塊,一塊給自己,一塊給馮照緯,說:“吃吧,挺好吃的。”

馮照緯難得給她個面子,接過水果就當剛才一幕也揭過了。

正吃着水果呢,沒過幾分鐘,門又從外面打開了,還是林老師那半身,問:“小馮要不要喝點什麽?”

“謝謝阿姨,不用了,我吃水果就好。”

“哦,那好的。”

還是吃着水果呢,門又被第三次打開,這回是何老師探了個頭進來,眼鏡滑下了,他先扶了扶眼鏡,才說:“小馮別客氣啊,有什麽需要的盡管提。”

“好的,謝謝叔叔。”

“不用謝不用謝,那,你們繼續。”

門關上了。

卧室裏一片安靜。

馮照緯把牙簽扔進垃圾桶裏,水果碟子裏還剩下好些水果呢,何苗問他:“你不吃啦?”

“不吃了,你吃吧。”

“哦。”

何苗點點頭,然後又給自己叉了一塊水果送進嘴裏,嚼着嚼着,忽然說:“我爸媽這是擔心我呢,他們不想我婚前那啥。”

“嗯,知道的,你和我說過了。”

話音剛落,門再次從外面打開了,今天的門真的好忙哦。何老師和林老師的頭齊齊鑽了進來,“小馮啊,要不出來看會兒電視吧?”

倆老師的眼睛閃着精光,保護女兒的勢頭是真的足。這對老鳥使出渾身解數看緊了小鳥,這麽來來回回地奔忙也不覺得累,就問小鳥感不感動吧。

不敢動不敢動。

馮照緯笑笑,點頭,“好的,我這就出來。”

倆老師終于安心了,把何苗卧室的門大開着,馮照緯起了身,一邊往外走,一邊對何苗說:“你爸媽真行,不遺餘力地防止你和我那啥啊。”

何苗忙幹笑兩聲,沒說什麽。

幾個人在客廳裏看了會兒電視,沒過多久,馮照緯就起身告辭了。接下來的日子,馮照緯隔三差五地就會提着東西過來一趟。剛開始還好,後來倆老師覺得過意不去,馮照緯再來的時候,就特意和他說了,以後上門不需要再買東買西的,人過來就好。

馮照緯從善如流,果然空手來了。這下倆老師心裏舒坦了,吃完午飯以後,何老師開了電視,正打算一塊兒看呢,馮照緯手機響了,挂了電話他就起身要走。何老師又把電視關了,問他:“工作上的事?”

“不是,就一點私事。”馮照緯看了看一臉懵的何苗,說,“何苗倒是可以跟我一起出去逛逛。”

“行啊,苗苗最近老悶在家裏,出去逛逛也好的。”何老師囑咐,“就是別玩太晚了啊,記得早點回家。”

出了門,乘了電梯,何苗才問馮照緯,“是什麽私事啊?”

馮照緯看她一眼,沒說話,電梯到了,牽着她的手走了出去。馮照緯腿長步子大,這一路走到車邊,何苗覺得自己就像個被家長牽着的小朋友一樣,腦袋空空不知道要去幹啥,還屁颠屁颠跟得挺歡。

“不是私事。”

上了車,馮照緯才說了這麽一句。

但實際上呢,嚴格來說,也并不是什麽公事。呂晉有一個客戶,通過一次飯局介紹給了馮照緯,自此以後,馮照緯和這位客戶就建立了友好合作關系。他們聯系得十分頻繁,甚至有點相見恨晚的意思,這進展迅速的關系,讓呂晉都忍不住感嘆,說:“明明是我先認識的客戶,現在我想見他一面,還得小緯來引薦了。”

這話是呂晉對老馮說的,現在,老馮和這位客戶有合作意向,想叫呂晉過來做個中間人,但呂晉卻說:“老馮啊,你請我當這個中間人,還不如請你自己兒子呢。”

老馮劍眉一挑,神情高深莫測,這樣子簡直和馮照緯一模一樣。

“他啊,還是個小孩子呢。”

“你可別小看他這小孩子,沒兩把刷子的話,怎麽能把我的客戶搶走?還把人照顧得這麽服服帖帖的?老馮我可得告訴你啊,我的客戶都不是一般角色,都很不好搞。”

“哦?你的意思是說,我家這小孩子還是有點打交道的本事的?”

“小緯很有能力,這點是遺傳自你,你可不要看輕了他。”

老馮像是輕視又像是不以為意地哼了一聲,沒再說什麽。呂晉是什麽人?這麽慧眼識珠的人在他面前如此不吝誇獎,老馮面上毫不在意,但其實心裏早樂呵呵的了。

誰說不是呢?

這可是他培養起來的小孩子。

但他就是不想直接通過馮照緯去聯系這位客戶,最後還是繞了個彎,先聯系了呂晉,呂晉又聯系了馮照緯,馮照緯和這位客戶搭了線,再通過呂晉,介紹到老馮那裏去。

這位客戶在下午兩點整準時到了老馮公司,公司裏一堆高管迎接。公司占地面積大,客戶被幾個高管領着一路逛着,老馮和呂晉也陪在身側。

馮照緯趕到了,把車停在公司門口。何苗磨磨蹭蹭地下車,說:“我也要一起去嗎?”

“去啊,為什麽不去?”

“你們要談公事,我一個外人混入其中不太好吧?”

“什麽叫‘你們要談公事’?是‘他們’,和我沒有關系。”

馮照緯不由分說地握住何苗的手,帶着人直接進了公司大門,公司有氣派的前臺坐鎮,見到是馮照緯來了,還帶着一個陌生女人,她們連問都不問一句,直接點頭哈腰微笑着把人放了進去。

簡直跟通關令牌一樣好用。

等電梯的時候,馮照緯瞥了何苗一眼,這才說:“還有,你不是什麽外人,只要有我馮照緯在的一天,你何苗就不是外人。”

好吧好吧,安撫人心還是你馮照緯在行。

何苗心定了下來,但沒過一會兒,又提了起來。她就這麽毫無準備地跟着馮照緯走這一趟,是不是意味着她要毫無準備地見到馮照緯的父親了?

沒等她想出什麽所以然來,電梯門就開了。馮照緯帶着她,七繞八繞地找到了大部隊,這麽一大群衣冠楚楚的大人物裏,何苗就認識一個呂晉,站在呂晉旁邊那個器宇軒昂的人,應該就是馮照緯的父親了吧。

果然,呂晉見到她,馬上和旁邊人說了一句,“老馮,這就是我和你說過的,小緯的女朋友。”

老馮的視線掃過來,何苗忙迎上去,挺了挺背,恭敬地說:“馮董您好。”

“嗯。”

老馮沒多說什麽,淡淡地點了點頭,就把視線收回了。一堆人還要照顧走在最前面的那個客戶,沒人會關注這裏什麽時候多出個無關緊要的人來。

這樣也好,何苗抿抿唇想,要是一堆人忽然圍着她看來看去的,她才不習慣。

旁邊馮照緯捏了捏她的手,和她一起走在大部隊的最後面。

這麽一路走着,聽前面高管介紹着什麽,其實還挺無聊的。眼前烏壓壓一堆人,何苗探了探脖子也沒看清那客戶到底長什麽樣,就這麽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來。

高管喋喋不休的聲音停了,不知何時忽然從何地冒出了一道女聲。

何苗又探了探脖子,只在幢幢人影之間看見一抹挺拔的側影,好像是中途又趕來一個什麽人,是個光看側臉就知道正臉笑得很張揚的女人,老馮親自把她介紹給客戶。

大部隊又走了起來。

前面人影一動,最前面的那個女人居然故意放慢了腳步,落在了最後面。何苗前面某個人看到她,對她點了點頭,小聲叫了一聲“斯總”。

她明顯是沖着最後面的馮照緯來的,但馮照緯偏偏跟沒瞧見她似的,她也不在意,目光平移,落在被馮照緯牽着手的何苗身上,笑着說:“馮照緯,這就是你現在的女朋友?”

聞言,馮照緯才看了看她,說:“斯總,你這麽不甘人後的,怎麽到最後面來了?”

斯嘉莉聳了聳肩,“你就不要叫我斯總了吧?太見外了。”

馮照緯不應她的茬,示意了一下旁邊的何苗,說:“這是我的女朋友。”

他說“這是我的女朋友”,直接把斯嘉莉話裏“現在”倆字摘掉了。好像他正牽着的這個女朋友,和時态沒有關系,會這麽一直牽着手走下去似的。

斯嘉莉何其聰明,當然能體會到其中含義。

但她還是一副笑笑的樣子,十分得體地向何苗伸出手,說:“你好。”

“你好。”何苗和她回握。

斯嘉莉很快放了手,視線重新投向馮照緯,說:“前面那客戶和你很熟吧?你就這麽跟在後面?不去打聲招呼嗎?”一邊說着,她一邊不經意地往前面瞥了一眼,“他們剛才還提到你了呢。”

馮照緯一笑,“斯總,你這麽厲害,不如你替我過去斡旋?我女朋友在這兒,我還真不想過去浪費時間。”

“算了吧,我再厲害,哪能厲害得過你啊?馮照緯你少給我戴高帽。”

這句話說完,馮照緯就沒再接話,斯嘉莉也很默契似的,安靜地走着,一句話也不多說。倒是何苗四處看了看,然後小聲和馮照緯說:“這裏哪有洗手間啊?”

“剛才路過一個,你怎麽不說?”

馮照緯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正想走點回頭路把人帶過去,旁邊斯嘉莉就插話進來,說:“要不我帶她過去吧?都是女人,也方便點。”

“不用了,不麻煩斯總。”

“不是吧馮照緯?你這是在擔心她,還是在害怕我?”

馮照緯沒回話,臉上表情似笑非笑。斯嘉莉歪了歪臉,睜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看着他。

何苗看了看這無聲對峙的兩人,心裏嘆了口氣。她松開馮照緯的手,說:“你不用陪我去了,你一個男人,确實不太方便。”然後轉向斯嘉莉,很淡地笑了一下,“那就請斯總指一下路吧。”

這話一出,倒是讓斯嘉莉有幾分意外。

原來不是被保護得死死的家雀啊。

“好,你跟我來,我帶你過去。”斯嘉莉揚了揚手,轉身示意了個方向,何苗順着這道方向走,沒兩分鐘,就回到了剛才錯過的那個洗手間。

何苗朝着标着女性符號的那間走去,走到一半回頭看了一眼,斯嘉莉兩手疊在身前,站在那兒沒動,見她回頭,斯嘉莉臉上又挂起笑,說:“我在這兒等你。”

何苗也笑了一下,回轉過身來,走了過去。

“斯總,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這話又讓斯嘉莉意外了一下。原來不僅有膽,還有腦子。

既然都是聰明人,那就不要繞圈子了。

“何苗,對吧?”斯嘉莉從頭到尾都是笑着的,而且笑得落落大方,“想必馮照緯已經和你介紹過我的身份了,我不是什麽斯總,我是他的前女友。”

何苗抿抿唇,靜靜地聽着。

“既然現女友前女友見面了,那我也不妨實話告訴你,我這次回國,和公事無關,我是為了馮照緯才回來的。”

她頓了頓,笑容更盛。

“或者,更确切地說,我是為了挽回馮照緯才回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悄悄說一句,我還挺喜歡斯嘉莉的。:)

☆、海鹽冰激淩

何苗看着斯嘉莉,心中不可抑制地起了驚異的漣漪。她沒想到,這世上居然會有把這種話說得這麽直白的人。初聽到斯嘉莉這個名字的時候,何苗望文生義地以為擁有這名字的女人一定格外溫柔,卻沒想到,她本人竟然如此招搖。

這裏的招搖并不代表是個貶義詞,只是對何苗而言,這個詞離她太遠,就像兩個極端,完全和她搭不上邊。

斯嘉莉勝券在握一般地看着她,這樣毫不掩飾的神情,竟然看得何苗心中那剛泛起的漣漪漸漸地平靜下去。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起碼眼前這把槍是明晃晃的。

但聽到這種類似于挑釁的話,何苗還是覺得不太舒服,微微蹙了蹙眉,然後說:“請問斯總,你特意找機會和我說這些是幹什麽?通知我一下?”

斯嘉莉擡了擡手,她好看的手腕上挂着一條名貴又精致的細鏈子,細鏈子的中心位置嵌着一顆愛心形狀的寶石,此時她正慢悠悠地旋着這條細鏈子,調整那顆愛心的位置。

“沒想幹什麽,我不過是好心提醒你一下,記得做好準備,等我把男人搶回去以後,你可不要哭鼻子哦。”

“是嗎?那我覺得你也應該提醒自己一下,記得做好準備,別等你想搶的男人拒絕了你,你才想起要哭鼻子。”

斯嘉莉一邊眉挑得老高,這話聽得她渾身舒暢,竟然十分順耳。她這人和一般人不太一樣,要是對手太弱雞,她反而沒興趣,要是對手很強大,她就會很興奮。這種性格實在有點欠,但沒辦法,斯嘉莉就是典型的遇強則強。

而她眼前這女人明明是弱不經風的樣子,可說出口的話竟然犟成這樣,好像是弱又好像是強,就像個矛盾的綜合體。

斯嘉莉一時看不透她,太好了,她就喜歡這種看不透她最後還能打敗她的感覺。

還想和她交鋒幾句,手機鈴聲卻在這時候很不識時務地響起。何苗收回視線,取出口袋裏的手機接起,手機另一頭的馮照緯難得表露出一絲着急,說:“上個洗手間怎麽這麽久?你好了沒有?”

“快了。”

何苗一邊說着,一邊進了右邊的門,等她出來後,斯嘉莉已經不見了。何苗洗了手,然後憑着記憶一路走,終于找到大部隊,斯嘉莉好像也是剛歸隊不久,何苗跟上去,馮照緯一眼看到她,沒多說什麽又牽起她的手。

這動作自然又很明顯,斯嘉莉看到就笑了一聲,說:“馮照緯你把人也看得太緊了吧?上個洗手間還要打個電話催一下。”

馮照緯目視前方,“我怕她走丢。”

“你就不怕我走丢啊?”

“你走丢打110啊,警察叔叔會把你找到的。”

斯嘉莉噗嗤一樂,“馮照緯你可真行。”

馮照緯面無表情,和她說了這麽多話,卻一眼都沒瞧她。沒一會兒大部隊就拐彎了,這堆人有會議要開,正好送佛送到西了,趁着何苗上洗手間的功夫,馮照緯和那客戶也寒暄過了,這時候他功成身退,打算就此溜之大吉,哪想前面的老馮就跟後背長了眼睛似的,蹭一轉身,指着馮照緯的鼻子說:“你先別走,會議室旁邊有間會客室,你先帶人進去坐一下。”

等那堆浩浩蕩蕩的人進了會議室,馮照緯才帶着何苗去了隔壁的會客室。這間會客室不大,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高級的桌子高級的沙發要啥有啥。

馮照緯和何苗分別在兩架單人沙發上坐下,這裏隔音很好,旁邊會議室用了話筒,但這邊完全聽不到。

不知過去多久,會客室的門從外面打開,斯嘉莉走了進來。馮照緯聞聲擡頭,問:“會議結束了?”

斯嘉莉搖了搖頭,“沒有,才開一半呢。”

“那你出來幹什麽?”

“會議室太悶,我出來透透氣。”

別逗了,那間會議室地方格外寬敞,還開着巨大的落地窗,再不濟頭頂還有一整排的通風扇,要多透氣有多透氣。

馮照緯懶得理她,自顧自地低頭看手機。

斯嘉莉讨了個沒趣,但一點也不介意,說是出來透氣,可非得待在這小小會客室裏,看沙發上倆人沒一個拿她當回事的,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踱步過去,趁馮照緯沒注意,就動手搶他手機。

這人大概和老馮一樣不該長眼的地方長了眼吧,斯嘉莉這麽悄無聲息又這麽出手敏捷,最後還是撈了個空。馮照緯拿着手機的手往邊上一挪,擡頭,眉心就皺了起來。

“你幹什麽?”

“馮照緯你怎麽這麽小氣?我手機沒電了,借你的打一下電話而已。”

沙發上兩個人齊齊看着她,尤其是馮照緯,那種審視的眼神盯着她,仿佛是想把她的把戲看破。

斯嘉莉這才揚了揚自己的手機,說:“真的,你看你看,都自動關機了。”

說完,她就伸出一只手來,意思是讓馮照緯交出手機。

哪想,馮照緯沒把手機給她,反倒是另一邊的何苗從包裏掏出一個什麽來,放進她掌心裏,說:“我剛好帶了充電寶。”

“……”

斯嘉莉一時保持着伸手的姿勢沒動,手心裏那個充電寶還是有點重量的,她低頭看了看充電寶,然後又斜了何苗一眼。

多管什麽閑事啊。

“你可真是及時雨啊,那就謝謝咯。”

斯嘉莉大大方方地收下何苗的充電寶,大大方方地當場就用了起來,手機屏幕顯示一只電池,只有一小格紅色電量,漸漸地電量正在增加中。

她旋身出了會客室,還真打了個電話,然後又進了會議室。

何苗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接着一回頭,發現馮照緯正一臉閑适地看着她。

“你看我幹什麽?”

何苗下意識地摸了摸臉,話音剛落,她摸臉的手就被馮照緯奪去,緊緊地攥在手裏。

“你好像知道該怎麽對付她。”

“我哪有對付她,我還借她充電寶了呢。”

“她不是什麽簡單角色,我本來還很不放心你。但現在看來,好像是我多慮了?”

“你本來就多慮了,明明什麽都沒有發生。”

馮照緯笑而不語,何苗迎着他的視線,臉上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淡淡的。

很好。

裝傻充愣還是挺本事的。

馮照緯沒再計較,手機裏正和公司裏的人交代一些工作上的事,所以接下來的時間他全花在手機上,等會客室的門再打開的時候,會議已經結束了,老馮進來了。

沙發上的兩個人都站起來,老馮對着他們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繼續坐下,他自己也拉了條椅子過來,坐在他們對面。

椅子是沒什麽重量的塑料椅,董事長坐塑料椅,他們兩個小輩坐沙發,這不太好吧?

這麽想着,何苗又站起來,指了指身後的沙發,說:“馮董,您要不要過來坐?”

老馮擺擺手,“不礙事的,我就和你們簡單聊兩句,一會兒還有事呢。”

“哦。”

何苗又重新坐下來,但怎麽坐怎麽覺得有點不安。旁邊馮照緯倒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舒舒服服地靠在沙發背上,還架起了二郎腿。

“什麽事啊爸?我公司也有事呢。”

老馮短短地哼一聲,小兔崽子稍微有了點成績,就把架子擺到老子面前來了。

“也沒什麽事,這不是剛見了小何第一面嗎?之前約好一起見個面的,後來由于一些特殊原因沒見成,小何啊,這樣吧,等這邊忙完了,到時候再約個時間,我們一起吃頓飯。”

何苗有點受寵若驚,“好的,馮董您安排吧,我都可以的。還有,您直接叫我何苗就好。”

“好,何苗。”

老馮笑了笑,然後站了起來,“那先這樣,我還有事,回去你讓小緯送一下。”

馮照緯點點頭,也站起來。這些都是客套話,何苗跟着他的車來的,回去當然也是跟着他的車回去。

等老馮走了,馮照緯也帶着何苗離開了。坐在車裏,何苗心情還挺好的。其實老馮說的這些話三言兩語打個電話就能講清楚了,但他還是本人到場說了一遍,這是一個态度問題,說明老馮對見面臨時取消抱有歉疚心理,同時對未來的見面是鄭重以待的。

這就夠了。

這種好心情一直保持到回家以後。林老師又做了好菜好飯,馮照緯蹭了午飯又蹭晚飯,吃完飯後還在客廳裏看了會兒電視,在倆老師眼皮子底下刷夠了存在感後,他才起身離開。

隔天是周六,學校裏沒課,兩位老師都家裏蹲。他們習慣早起,大早上的一個出門遛彎一個在廚房做早飯。遛彎的那個回來了,早飯也做好了,何苗還沒起床。

接下來就輪到林老師河東獅吼了。還好何苗沒什麽起床氣,林老師吼了一聲她也就乖乖起來了。一家三口正圍在餐桌邊吃早飯呢,門鈴忽然響了。

“這是誰呀,這麽早。”林老師手上捏着一白面饅頭,嘴上忍不住念叨。

“我去看看。”

何苗座位離門口最近,她把手上吃的喝的放下就過去開門。斯嘉莉站在門外,門一打開,何苗就不自覺地擰了擰眉。

這人怎麽不請自來呀?

斯嘉莉一邊踏進門內,一邊揚了揚手中的充電寶,說:“我是來還這個的。”

何苗看着她,連門都懶得關,就等着充電寶到手後,直接把人送走。結果呢,斯嘉莉把充電寶捏在手裏不放,眼睛還毫不顧忌地四處張望着,好像把這裏當成什麽景點了。

“你怎麽找到這裏的?”

“這有什麽難的,對我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在這點上,斯嘉莉和馮照緯是同類人,她的家境不比馮照緯的差,背靠大樹好乘涼,查個地址而已,對她而言不過就是動動嘴皮子或者動動手指的事。

餐桌邊林老師站起來,臉上寫滿疑惑,何苗的同學朋友她幾乎都認識,但眼前這個卻是完全陌生的。

“苗苗,這是哪位啊?”

“這是馮照緯的同事。”

何苗随口一說,斯嘉莉回頭看了她一眼,也沒揭穿,只是笑呵呵地對餐桌邊的兩位老師說了聲,“叔叔阿姨好。”

“你好你好。”

兩位老師也寒暄道,“你吃早飯了嗎?沒吃就過來和我們一起吃吧?”

斯嘉莉搖搖頭,“不用了,謝謝叔叔阿姨。”

何苗本站在斯嘉莉身後,這會兒三兩步走到人跟前去,提醒她,“你不是還充電寶嗎?”

“哦,對。”她又四處看了看,說,“給你放哪裏好啊?”

“放我卧室裏吧。”

何苗瞧她一眼,然後就在前面帶路。斯嘉莉對着身後那兩位老師點頭示意了一下,就跟着何苗進了她的卧室。

門被何苗關上。

斯嘉莉把充電寶放在離手最近的桌上,沒說話,也不急着要走,只打量着何苗的這間卧室。

她打量卧室的時候,何苗也在打量她,打量着打量着,卧室又不長臉皮,所以到底是斯嘉莉的臉皮先敗下陣來,但她還是沒說話,只是笑一笑,對上何苗的視線。

斯嘉莉帶着點歐美人的長相,細細的挑高眉,深深的雙眼皮和深深的眼窩,眼尾下方位置點着一小顆深褐色的痣,看起來極具風情,而嘴唇又極薄,像是個刻薄人。

“你是混血兒嗎?”何苗問着,也笑一笑。

“這個問題很多人都問過我,但我不是,我是徹頭徹尾的中國血統。”

斯嘉莉一邊說着,一邊撩了撩自己的頭發,既然是個被人問過很多遍的問題,可她一點也不覺得煩,反而揚了揚下巴,心情很好地說:“我是不是很好看?”

何苗抿着唇,低了低頭沒說話。

這時候最不應該沉默了,好看不好看,起碼給個反應啊。斯嘉莉收了笑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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